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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人类中心主义到非人类中心主义的生态视角

来源:学术堂 作者:周老师
发布于:2018-04-24 共5172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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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目】】沈石溪动物形象的真实性与内涵探析
【【引言】】沈石溪笔下的动物形象塑造探究引言
【【1.1】】动物小说概念的界定
【【1.2 - 1.3】】沈石溪动物小说的三种类型
【【第二章】】“类人动物小说”的动物特性
【【3.1】】勇者形象与牺牲精神
【【3.2】】强者形象与抗争精神
【【3.3】】母亲形象与成长主题
【【4.1】】沈石溪作品中的敬畏生命诉求
【【4.2】】沈石溪小说形象中的动物解放
【【4.3】】遵循自然在沈石溪文学中的体现
【【第五章】】 从人类中心主义到非人类中心主义的生态视角
【【第六章】】沈石溪小说动物形象的意义和不足
【【结语/参考文献】】中国动物小说大王沈石溪作品研究结语与参考文献

  第五章 从人类中心主义到非人类中心主义的生态视角

  人类中心主义是以人类为事物中心的学说,它要求把人类的利益作为价值原点和道德评价的依据,有且只有人类才是价值判断的主体。而生态文学是以生态系统的整体利益为最高价值的文学,它并不是以人类中心主义为理论基础、以人类的利益为价值判断的文学。生态文学以生态整体主义作为指导考察自然与人的关系,它对人类所有与自然有关的思想、态度行为的判断标准是:是否有利于生态系统的整体利益,即生态系统和谐、稳定和持续地自然存在。但如果单纯从文本的创作视角上看,众多生态文学依旧保留了人类中心主义的创作视角,即以人类的视角去观察和审视自然界的万物。西顿的动物小说作为生态文学的范本,其对自然界动物的刻画都是通过人类的观察和叙述,完全的人类中心主义视角。沈石溪早期的作品也是如此,但他在中后期的一些作品中开始尝试用非人类中心主义的视角去创作,即用动物的视角去描绘动物自身的生存活动,将动物放在叙事的中心位置,人类退居配角的位置,或根本不出现人类。这类作品中动物是叙事的主体和中心,动物的行为和心理活动推进着故事的进展,作者在非人类中心主义的生态学视角下塑造动物形象。

  第一节 人类中心主义的创作视角

  人类中心主义的创作视角,即以人类的眼光去观察和审视自然万物,以人类的视角去叙述故事的起因、经过、结果,以人类的思考去推测动物行为逻辑。人类中心主义创作视角对于传统文学创作是必须,因为文学即人学,必须用人的眼光去审视世界,思考人类社会的问题。但在生态文学的大背景下,就需要摈弃人类中心主义的视角,以生态整体主义作为评价尺度,去衡量人与动物、自然的关系。继续使用人类中心主义的视角进行创作,就是仍将人类放在世界的中心位置,用人类的价值观去衡量大自然。人与动物、人与自然并没有在一个平等的地位上。许多生态文学都存在这样的问题,如卡逊的《寂静的春天》,从人类的视角审视人类滥用化学制剂对自然界造成的危害;西顿的《我所知道的野生动物》,以作者人类的视角去观察和记录动物的生存活动;杜光辉的《哦,我的可可西里》、《可可西里狼》也都是人类的视角去考察动物,思考人类活动对于自然生态的破坏。

  沈石溪早期的许多作品也同样采用了人类中心主义的创作视角,如《象群迁移的时候》、《野牛传奇》、《斑羚飞渡》、《野猪王》、《老马威尼》、《白天鹅红珊瑚》、《鸟奴》、《骆驼王子》、《雪豹悲歌》、《虎女蒲公瑛》、《藏獒渡魂》、《智取双熊》、《棕熊的故事》、《刀疤豺母》等。《刀疤豺母》中,以作为动物学家的“我”的视角来讲述故事,豺群与人类的斗争、豺群之间的争斗、豺群仓皇逃离、豺群重返草原等情节都是通过“我”来观察和叙述的。虽然故事文本讲述了自然界物种平衡的生态学理念,但其所涉及的创作视角和价值判断都是从人类中心主义出发的,人类是衡量万物的尺度。沈石溪这类作品的显着特点是,普遍采用第一人称进行叙事,以人类视角来讲述故事的,仅仅叙述人类观察到的动物行为,不涉及动物的心理活动。这类小说也就是我们定义的严肃动物小说。

  除了《象群迁移的时候》、《野牛传奇》等个别作品使用了第三人称叙事,沈石溪大部分人类中心主义视角的小说都采用了第一人称限制叙事。故事的讲述者是“我”,一切都是“我”的亲眼所见所闻。沈石溪小说中的“我”,主要有两个角色身份:一个是作为知青的“我”,讲述我在云南西双版纳山寨的所见所闻,各种各样人与动物的趣事;一个是作为生物学家的“我”,与猎人强巴一起在中国各地考察野生动物,记录野生动物身上发生的故事。《野猪王》中“我”,即是知青下乡的我,我从小将野猪养大,野猪的一切活动都是我眼中看到的。我视野之外的野猪活动,在文本中不作叙述。《虎女蒲公瑛》、《老马威尼》、《斑羚飞渡》中的我,都是知青下乡的“我”。作为城里来的知青,我第一次与动物亲密接触,观察记录了许多人与动物之间的故事。作为生物学家的“我”,既关注野生动物自己的生存故事,如《鸟奴》、《骆驼王子》、《雪豹悲歌》、《白天鹅红珊瑚》,也关注人类与野生动物的生态关系,如《刀疤豺母》、《棕熊的故事》、《打开豹笼》、《野化猎豹》等。

  沈石溪的人类中心主义视角的动物小说,一个共同特点是仅观察动物的行为动作,不涉及动物的心理描写。即便是第三人称写作的《野牛传奇》和《象群迁移的时候》,也是采用限制叙事,仅描写人类观察到的动物活动,绝不直接表现动物心理活动。偶有涉及动物的心理,都是“我”以人类视角去间接地猜测。如《野猪王》中:“在忽明忽暗的闪电中,猪脸鄙夷,猪眼蔑视,猪鼻讥诮,猪嘴讽刺,猪耳嘲弄,整个五官异常生动,似乎在对我说,你真是个胆小鬼,我冒着生命危险替你打开了牢门,你却不敢投奔自由,既然你喜欢坐牢,我也帮不了你了,拜拜。”①以人类视角观察到的动物形象,是人类眼中的动物形象,某种程度上还是人类利益价值尺度下的动物形象。沈石溪的一些作品存在这样的问题,许多生态文学也存在这样的问题。沈石溪在创作中后期对生态文学创作视角进行了一个大胆的开拓,即站在自然生态的立场上,以动物的视角去观察和审视动物自己的生存活动,模拟动物的心理和情感去思考问题,用动物的行为逻辑推动故事的发展,即“非人类中心主义的生态视角”。这种生态视角避免了人类对于动物的价值判断,便于展现自然界动物的原生态生存状况。放弃人类中心主义视角,就是将人、动物、自然放在同等的地位,人类的评判尺度消退,自然的评判尺度彰显。

  第二节 非人类中心主义的生态视角

  在创作动物小说中,人类视角的一个弊端是很难把动物作为真正主角来刻画,叙事中的“我”始终占据着文本中心的位置,动物的行为活动都是“我”作为局外人所能观察到的部分活动,动物的行为逻辑只能靠人类的推测,无法表现动物的情感和心理活动,无法表现野生动物世界的原生态面貌。沈石溪在创作中意识到这点,他希望尝试从动物的视角去讲述故事,“从动物这个特殊的角度去观察体验人类社会,或许会获得一些新鲜的感觉。现代动物小说很讲究这种新视角,即用动物的眼睛去思考去感受去叙述故事去演绎情节。人看人是一个样,动物看人又是一个样;人讲故事是一个样,动物讲故事又是一个样。”②在沈石溪看来,去掉人类的身影,创作纯动物小说是可行的。“动物世界是个色彩斑斓的世界,特别是那些具有群体意识的哺乳类动物,和人类一样,也有爱和恨,也有错综复杂的‘人际’关系,在弱肉强食生存竞争的丛林背景下,也活得相当累。”“以动物为本体进行创作,不牵涉到人类或仅把人类当作陪衬与点缀……这类描写纯动物小说的目前还比较少见,是一块可供作家随意开垦的处女地。”③沈石溪所谓的“纯动物小说”即文本中没有人类出现或人类只是陪衬,完全是动物们从自身的视角讲述自己的故事,如《狼王梦》、《红奶羊》、《象冢》、《情豹布哈依》、《梅里山鹰》、《天命》、《双角犀鸟》、《苦豺制度》、《牝狼》、《雄鹰金闪子》、《混血豺王》、《残狼灰满》、《疯羊血顶儿》、《一只猎雕的遭遇》、《退役军犬黄狐》等,其中《一只猎雕的遭遇》、《退役军犬黄狐》、《混血豺王》三部小说虽然有人类出现,但人类都是陪衬,叙事的主角是动物,动物从自己的视角讲述发生在自己身上故事。

  沈石溪此类作品普遍采用第三人称叙事,整体文本使用全知全能的上帝视角,具体讲述中又穿插动物视角的限制叙事。如《红奶羊》中开篇对公狼的介绍:“这是一只成年公狼,大名叫黑宝。今年初春,它用一只狗獾的代价,击败了众多的竞争者,赢得了一只名叫蓓蓓的小母狼的芳心,皆为狼夫妻,在日曲卡雪山脚下的葫芦石洞里建立了一个对狼来说算得上温馨的家庭”①,这段文字采用了上帝视角的全知叙事。而后在讲述公狼的捕猎行动时,又转换成狼的视角进行限制叙事,“黑宝放走了老羊和羊羔,重新抬起脑袋,瞪圆狼眼,锐利的目光从草叶间的缝隙穿透出去,在羊群中搜索筛选了一个来回,最后把狠毒的眼光牢牢盯在羊群队伍末尾那头母羊身上……确定目标后,它撒开四条结实的狼腿,像道黑色闪电刺进羊群。惊慌失措的羊群四散逃命。它径直扑向那头金红的母羊。”②在创作中,沈石溪还注意不同动物之间视角的转换。如《红奶羊》中描写完公狼捕猎的情景后,他又转变成羊的视角叙述后面的故事,“转过一道山岬,看得见葫芦石洞了。茜露儿口吐白沫,再也跑不动了。它看见黑狼丑陋的狼嘴从它背后伸探过来,对准它美丽的唇吻,声嘶力竭地嚎叫一声。狼嘴喷出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和刺鼻的臊臭味,熏得它喘不过气来;令人毛骨悚然的狼嚎震得它耳膜胀痛,头晕眼花。它四肢一软,咕咚瘫倒在地,昏厥过去……一股凉水射在它的羊脸上,把它弄醒。它睁开眼睛,光线昏暗,四面都是光溜溜的岩石。脑袋疼得像要炸裂,它又闭上了眼睛。”③使用第三人称限制叙事,从动物的视角来讲故事,可以很好地表现动物的心理活动,如《红奶羊》中“茜露儿仍呆呆地站在岩壁前。黑球到底没来吃它,还阻止饥肠辘辘的黄母狼来扑咬它。它不晓得该欣慰还是该悲哀。它狼口余生,它自由了。它现在又可以回到尕玛尔草原,回到喀纳斯红崖羊群中去了,那儿有头羊古莱尔,还有羊儿沦戛。但它永远也不想再回去。它还有一个去处,就是嗅闻着黑球的腥臊味回到黑球身边去。黑球没有忘记两年前的哺乳之情,一定会接纳它的。但它只是往黑球离去的方向眺望了一眼,便打消了这个荒唐的念头。”①对红奶羊茜露儿的心理描写,很好展现了它对羊群的失望,和对狼群的忌惮,这些促使它攀爬上神羊峰去寻找传说中的大公羊。

  在沈石溪以动物视角创作的小说中,普遍存在着对动物的心理描写。约翰·洛威·汤森在《英语儿童文学史纲》中说:“想要自动物的内心来描写一只真实动物的作者,面对一个基本事实是,我们不知道,也不可能知道身为一只动物真正的感受。当然,作者对他所要描写的动物所知愈多,他就愈有资格尝试那危险的想像,跳跃进入动物的内心。然而这过程必然仍是推论的。或许作者所能做的也只有诉诸他自己和读者的想像力吧。”②在严肃动物小说中,对动物的心理描写都是作家站在立场的猜测,不会直接描写动物的心理活动。沈石溪的这类直接描写动物心理的作品都可以划分到类人动物小说中。采用非人类中心主义视角创作小说,但如果仅仅采用动物视角,不描写动物的心理活动的话,动物的行为和故事的发展就会失去推动力,文本叙事就有可能落入没有前因后果的无逻辑状态,动物形象也会变得单薄,缺少立体感。但如果描写动物的心理活动,作品真实性就会受到质疑,被评论家们批评为动物形象失真。沈石溪意识到这个问题,他称:“作品中没有人,就得靠某个动物来观察环境,叙述故事,演绎情节,并用复杂精妙的心理感受来构造艺术氛围,其真实性就要大打折扣。”③但沈石溪为了艺术,放弃了真实,他采用动物视角描写动物生活,表现动物心理活动,塑造出丰满立体,具有感染力的动物形象。非人类中心主义的创作视角通常都使用第三人称叙事,这种叙事角度作者写起来顺手,读者阅读起来也习惯。当然也可以采用第一人称叙事,如安娜·西韦尔《黑骏马》.即以第一人称叙事,作品中的“我”就是一匹马。这种叙事更能彰显动物的主体意识,更能细致描写动物的心理活动和情感体验。沈石溪目前创作的动物小说中第一人称都是指代人类,没有动物第一人称的写法。但他却尝试了用第二人称写作动物小说,第二人称“你”指代了动物,也指代人。《一只猎雕的遭遇》中的“你”是动物猎雕,《剽牛》、《少年猎歌二题》、《雪崩》中的“你”都是人类中的孩子。《一只猎雕的遭遇》采用第二人称叙事,“你”指代的是猎雕,其仍旧是非人类中心主义的创作视角。其在具体的创作中,更多的使用猎雕的视角来观察叙事。如:“你看见,老公狐直立在山坡上,一只爪子清洗狐脸上的泥垢,一只爪子朝空中挥舞,表情哀戚忧伤,像是在跟情侣告别。这混蛋,是在嘲笑你,嘲笑你的无能,嘲笑你的失败,嘲笑你的退缩。你的雕爪关节捏得嘎巴嘎巴响,一股热血涌上你的脑门。你猛禽的自尊心受不了这样的侮辱。要么接受挑战,要么接受嘲笑,你别无选择。你在老公狐头顶盘旋着,改变了主意,决心要把这场搏杀进行到底。”①这里面即有猎雕视角的叙事,也有猎雕的心理活动描写。用第二人称进行创作,可以看出沈石溪对于非人类中心主义视角的开拓。

  采用非人类中心主义视角进行创作,可以将动物和人类放在平等的位置上,可以更好地避免用人类的尺度去评价动物。在沈石溪人类中心主义视角小说中,动物的审视评价或多或少都带有人类的尺度。如《野猪王》中,对野猪的野性、勇猛、忠心的评价都来自人类尺度。《老马威尼》中,对老马为保护集体的牺牲精神,也是来自人类道德的评价。当采用动物视角叙事,人类的评判尺度隐退,动物间生存竞争、猎食捕杀都是自然法则,不存在是非对错,美丑善恶。

  综上所述,沈石溪的动物小说作为生态文学的一种特殊类型,其开拓出了非人类中心主义的生态视角,利用动物自身的视角来叙事动物故事,将动物放在叙事文本的主体位置,增加对动物的心理活动描写,表现动物丰富的情感世界,塑造丰满立体的动物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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