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华民族多姿多彩的文化长河里,河南省汝州的《汝帖》以其独特的造型艺术体现了中国书法文化的基本精神和书法特有的文化特色,与《淳化阁帖》、《泉州帖》、《绛州帖》并称我国“四大名帖”。它包括从先秦到隋唐五代名家书法94种共109帖。书法是无声的音乐,于无声之中充满韵律的和谐;书法是静默的舞蹈,于起承转合之间跳跃生动;书法是风雅的绘画,于经营位置之处虚实相生。晋尚韵,唐尚法,宋尚意,在《汝帖》中表现得淋漓尽致:《周器款识》有悬针垂露之异,《岐阳石鼓》有奔雷坠石之奇,《右三代金石文》有鸿飞兽骇之资,“秦刻之罘”有鸳舞蛇惊之态,《汉西京器刻》有绝岸颓峰之势,《诸葛孔明帖》有临危据槁之形。
一、汝州《汝帖》造型艺术的特质
欣赏一幅幅的《汝帖》书法作品时,我们会感觉到: 《汝帖》书法作品是以“中和”、“和谐”为审美准则的。中国文化的精神是“天人合一”、中庸之道。“和”的精神贯穿于整个中国文化之中。黄庭坚的《黄州寒食诗卷跋》就是这一思想的典型范例。在字的笔画架构上,不左偏、不右斜,中和唯美,稳如泰山;在字的笔势框架上,不前冲、不后避,四平八稳;在字的笔境意蕴上,不上昂、不下伏,涵养雅量;在字的形体结构上,平衡对称中求差异的变化,部分对比中又相互呼应,威而不猛、引而不发。一画之间,变起伏于峰杪;一点之内,殊衄挫于豪芒。中华文化这种“以和为美”的价值观,通过书法艺术的中和之美得到了完美体现。
道家主张“崇尚自然”的观念也在《汝帖》中有所反映。书法艺术在创作的技巧与风格上,崇尚真情实感、率性而为,动若脱兔、静若处子。入笔则横竖得当,没有过多回环缭绕的余地;出笔则藏头护尾,没有拖拖拉拉的习惯。如王羲之《兰亭序》的笔法,风韵绰约,雅致匀衡,自然生姿,不假人力,不露人工斧凿痕迹。这种形式就是通过对每个字的一气呵成、造险救险而实现的。孙过庭评其“鹤舞游天”即是此意。
二、汝州《汝帖》在包装设计上的文字表达
在汝瓷的包装设计中,将汝州《汝帖》的书法元素作为设计中的图形来表现时,应该将文字的叙述功能转换为图形设计中的表现功能,它表达的不能只是书写的内容,而应是将汝州《汝帖》书法所蕴含的思想精神、文化内涵、审美意蕴等转换成汝瓷包装设计中的图形元素。
包装设计上运用《汝帖》的字体,不能照搬资料,必须对其进行再设计。《汝帖》的文字再设计是根据字形结构和文字含义,运用文字与图形的结合来表现,配合文字本身的含义与传达目的,对文字的大小、笔势、结构、排列、色彩加以设计,有效传达汝州汝瓷包装的深层意味。《汝帖》字体设计的原则是:
辨别性、艺术性和特创性。辨别性就是可以明确地表示字体的含义,有一定的可读性;艺术性就是融表意性与形象性为一体,有相应的变化,有形式感;特创性就是主要以《汝帖》和文人的色彩观为主,以墨为主,在墨的浓淡深浅变化之中表现文字的韵味,是一种独特的以淡为美的色彩观。
(一)“旧藏汝帖天下闻”——《汝帖》之结构灵感
把书法字体融入到汝瓷的包装设计底色,利用字形夸张、改变形状、抽象笔画、变化色彩的技术手段,来体现书法字体的艺术魅力。这样的汝瓷包装既传达着还淳返古的形式,又有简约时尚的现代感,还具有通古博今的传统内涵。探求《汝帖》的书法在包装设计中的化用,把握书法凿刻的属性与视觉感受,把书法的个性、语言与书法时空变化有机融为一体,灵活运用书法元素的设计感,能够使汝瓷的包装设计绽放更加迷人的色彩。汝瓷的包装设计在宣传《汝帖》和“汝瓷”中,从包装文字至包装图像,应该着重汝帖书法从构图和意境上发挥的作用。
经过分析基本可归纳为下列几个方面。
1.呼应构图:汝瓷包装设计的构图肯定需要呼应。把《汝帖》上面的古文字变成装饰画,采用装饰画的元素来表现《汝帖》文字的中和之美,利用现代印刷技术将《汝帖》的材质美也淋漓尽致地表现出来,是设计者的新构想。有时装饰主体己经够充实了,但还缺乏一点灵巧的呼应感,再用纹饰图案的话就会显得画蛇添足,在这种状况下,用少许书法形式作呼应,就会使整个包装外表立即生动活泼起来,结合得天衣无缝。
2.衬托构图:指《汝帖》的书法在运笔的形式下有笔墨和刻画的表现,这种特殊的感觉可以衬托包装外封面装饰纹样的主要部位,在图案中安插《汝帖》的书法、印章,就将其与装饰图案相照应,使《汝帖》的书法图案更加突出。以文代图,形成包装表面的装饰纹样。汝瓷书法在衬托汝瓷包装的同时,既宣传了《汝帖》艺术,又表现了哲理性的内容。这样,不仅使汝瓷包装作品含有文学因素,也承载了包装的思想性与审美性。
3.连续构图:即“节奏构图”。为了使汝瓷包装外封面的构图灵活多变,在汝瓷包装中可以把汝瓷的图案重新组构,然后用《汝帖》的书法文字把图案装饰的纹样左右、前后连接起来,使整个包装外封面活而不散、分而不断,气韵流畅、融为一体。《汝帖》的书法以诗文的形式进入汝瓷的包装画面,使《汝帖》的诗文形式与汝瓷的图画相互连接,相互补充,增强了汝瓷包装的雅俗共赏性,使汝瓷上面的绘画内容更为明确易懂。将图画、书法、文学、瓷器装饰、篆刻等艺术因素连续、贯通、融汇一体,使其成为一幅综合的艺术作品,加强了作品的艺术效果,提高了作品的审美价值。
4.点醒构图: 《汝帖》书法在点醒式的构图中,给整个汝瓷的包装外封面带来了生气,使《汝帖》书法与图形图案相互呼应、彼此唱和,自然产生诗情画意。包装外封面的装饰常常要求寓意美好、浅显易懂,可以通过《汝帖》的诗文摘句来点醒图案,这样可起到烘托主题的作用。可以从《汝帖》“象形”、“会意”的字帖形式和汝瓷图案中,找出一些有利于装饰造型的文字元素来进行包装设计:在表现形式上,力求不失《汝帖》中秦砖汉瓦味、金石篆刻味等;在技术处理上,则采取书画、写、拔、刻、印等手段,以点醒汝瓷的包装之美。
5.虚实构图:设计时《汝帖》的文字就是一种符号,其本身并不代表什么内容。但篆刻的元素却是实实在在的,这就有利于汝瓷包装构图的虚实互补、互衬。在汝瓷包装设计中,可以手绘出一些汝州本地的古建筑,由于是手工绘制,将大大减少建筑物的厚重感和构图上的堵塞、平板。如果在建筑空间中运用汝帖的书法形式来填充,加上色彩的相应变换,就容易在构图上收到既不过于实、又不过于虚的效果。包装设计中书法形式的变化,能够为整个汝瓷的包装设计增添更多美感。
6.平衡构图:在装饰包装外封面时,文字(《汝帖》书法)可以解决设计画面的平衡问题,这种包装外封面的平衡包括外封面的上下左右长宽、包装空间的大小、色彩的浓淡冷暖、字迹墨色的深浅、汝帖书法的形式(隶、篆、楷、草)、横竖撇捺等方面的平衡处理。《汝帖》书法使汝瓷包装增强了艺术的表现技法,可以同汝瓷的绘画、图案等进行多种形式的组合,使汝瓷的包装设计花样翻新,千姿百态,达到整幅作品平衡的效果。
(二)“松煤拓纸岁万本”——《汝帖》之无限可能
《汝帖》中展现的书法艺术沉博绝丽,从早期的甲骨文、金文到春秋时期的大篆、小篆、隶书,以及东汉、魏、晋才出现和定型的草书、楷书、行书诸体,都有涉猎。一方面在演变发展的历史长河中展现了独放异彩的书法,另一方面它本身又形成了一种独特的造型艺术。《汝帖》的这个特点使其运用在包装设计上就有了千变万化的可能性。
在汝瓷的包装设计中,图、文、色是构成一幅作品的基本元素。任何包装都离不开文字,文字具有传达产品信息与装潢美化的作用。文字醒目、生动是抓住消费者视线的重要手段。《汝帖》的每一种字体,都使人产生不同的心理感受,都有它自身的性格特色,体现出不同的风格、曲张、气势。现在市场中关于瓷器包装的设计虽然不多,但是大多都选用书法来做文章。
比如台湾的汝瓷包装,就是采取了书法的形式来书写“汝瓷”两个字。景德镇、德化的一些瓷器包装,也是用书法的形式来点缀的。中华民族的书法艺术源远流长,巧妙地发挥和利用书法字体,不仅是对书法艺术的传承,也是对人们视觉艺术审美修养的提高。
英国设计理论家贝林格和弗洛曼在其合着的《设计构思与造型的本源》一文中指出:“书法艺术,通过线条和形体的反复来表现内在的律功。”“书法、文字的形态因那韵律之美,从古至今都作为美术品、建筑等设计的要素而被采用。”汝州《汝帖》书法艺术以汉字为艺术传达媒介,通过文字结构形式的自由构造来创造特定的情感符号,从而表现出一定的精神意蕴和审美情趣。对于现代汝瓷包装设计而言,吸收《汝帖》书法艺术中的文化内涵,继承《汝帖》书法艺术中的优秀传统未尝不是一种创新。《汝帖》中的书法线条,表现着形式各样、多姿多彩的气韵之美,正是春蚓秋蛇、笔精墨妙的气韵之美构成了汝州《汝帖》形式美的灵魂。
在结构形式上,《汝帖》艺术的承载物是不同时期的汉字,汝瓷的包装设计就要以字体和图形为主要的构成要素。由点、线、面这些基本的形态要素构成的图形,往往有更明确的符号性。以汉字为构成元素的《汝帖》艺术与同样以“点、线、面”为主要造型手段的图形,应该有相通之处。《汝帖》中的线是具有表现性、主观性的,从而成为《汝帖》特有的表达情感的符号形式。在汝瓷包装设计中,图形是最基本的传达主体。《汝帖》上的书法作为图形符号,不仅带有传统的书法特征和表现手段,而且通过photoshop 的处理,可以达到想要表达的现代感的抽象形式。
抽象的形态语言具有高度的概括性,抽象元素的运用和组合可以摆脱自然形象的束缚,形成富有张力的、自由疏放的视觉形态。《汝帖》的书法艺术还可以看作是一种抽象化的图形符号。汝瓷包装设计大量采用抽象符号,抽象的形式语言的精神展示大大扩张,会使它更容易被消费者接受,更具有现代感。将《汝帖》的书法作为抽象符号来使用,在易读、易记的基础上,能够将苍白而单调的抽象符号变得情趣化、视觉化,强化了语言效果,呈现出视觉的舒适感和愉悦感,使文字的述求感更加快捷地传达。《汝帖》的书法在刻印时表现手法相同,但是却可以呈现出不同的表现效果:书法抽象符号与图形的结合可以视为把图形符号和文字介绍相结合的表现。根据不同的文字风格,来配备不同的图形图案。即使同样的文字、同样的风格也可以探索尝试新的表现效果:通过变化色彩、改变书法内容等方式。
文字形象的转化可以赋予主题内容更为强烈的艺术感染力,汝瓷包装设计之中《汝帖》的书法应用更有利于作者表现其主题思想,字体结构形态与组合形态所显示出的不同的文字含义,都是富有意象性的创意。
三、结 语
《汝帖》的书法艺术向汝瓷包装走来,使汝瓷引入了《汝帖》的魅力,可丰富汝瓷包装的装饰内容与形式;《汝帖》书法艺术得以在汝瓷包装上展现它的艺术风采、表现手法、艺术力量、艺术特征,这就宣传、继承、发扬了《汝帖》的书法艺术,提高了作品的艺术品位,开拓了《汝帖》书法艺术在汝瓷包装领域中的阵地,扩展了《汝帖》书法的艺术舞台,进一步发挥了地域性的文化优势。在包装设计中《汝帖》书法艺术通过笔势、章法、线条展现出来,在与现代设计结合后形成一种新的语言形式。在包装设计的过程中,可以用《汝帖》书法中的笔触和刊刻的元素,对文化进行再解读:构思是理性的、富于逻辑的,表达的意义却是感性的、富有情理的。根据艺术内容的需要重新组合形态要素,结合有效的形式法则和恰当的表现手段,混合、筛选、分离、提取具有利用价值的的信息和形态要素,从而产生新的信息诉求和崭新的视觉传达。此时的《汝帖》书法己经不是传统的《汝帖》刊刻,而是设计者用心、用意识去感悟和理解的中国书法。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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