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电视选秀节目情感故事存在的问题
当前我国电视选秀节目一方面红红火火,同类节目在各大卫视相继上演;另一方面节目出现的问题又频频遭受社会大众舆论的声讨,并导致了广电总局“加强版限娱令”的颁布。这与当前电视选秀节目情感故事存在的问题是分不开的。
第一节 情感故事真实性的背离
我国电视选秀节目在处理选手、嘉宾情感故事的再现性和表现性上,存在严重的偏移,从情感抚慰走向了煽情滥情。栏目在收视率的压力下,为了更好地博得观众的眼球,引起观众的情感共鸣,在选手的情感故事上出现了浓重的渲染和策划痕迹,诚然如此处理能使故事叙述更具观赏性,但这些表现性镜头与事件本身存在明显的反差,消弱了节目的感染力和真实性。真实性背离主要包含两个方面,首先是指选手个人身份的造假,如年龄、职业、学历、经历等完全不符合客观现实。其次是指,节目中片面的只展现选手的客观存在的单方面的情况,并将其大肆渲染,使得观众对选手产生片面的印象及见解。
一、选手身份造假
在电视选秀节目中,由于拘谨、有所顾忌或为了吸引观众眼球,不少选手对自己身份有所隐瞒,甚至刻意地伪造自身虚假的年龄、职业、学历、经历等信息。起初这种作假会蒙混过关,还会取得一定可观的作用,但伴随着节目的热播及对选手关注度的提高,再加上强大的网络搜索功能,真相会逐渐的浮出水面。
(一)年龄造假
如台湾的《超级星光大道》中的选手杨宗纬因谎报年龄而退出比赛。在节目初选时,出于某种原因,29 岁杨宗纬将自己年龄谎报为 24 岁,节目刚开始时无人在意此事,后来伴随着节目收视率的逐渐上升,成绩较好的杨宗纬也成为众人关注的焦点,被网友爆料了他的真实年龄和学校背景。起初杨宗纬对此事闪烁其词,制作单位也力挺他,后来鉴于舆论压力越来越大,及造假身份证事件的公开,杨宗纬含泪向大众道歉,在四强赛之前主动退出比赛,甚至为此吃上了官司,受到法律的制裁。惩罚他在个人博客上公开张贴悔过书,并做 60 小时的公益活动。
(二)职业造假
在由辽宁卫视举办的《激情唱响》的首播中,衣衫褴褛、脚穿破洞布鞋、蓬头垢面、操着浓重山东口音,职业为养鸡农民的选手钟蒙修,以一曲《背叛》技惊四座,使评委陈羽凡感动的落泪。钟蒙修外在“草地哥”的形象与悠扬的歌声产生巨大的反差,再加上其励志名言:“我感觉音乐就在我血液中流淌着,我的生命中不能没有音乐”,其励志的形象瞬间征服了现场的评委及观众,几乎全场观众起立为其鼓掌呐喊,评委陈羽凡点评道:“你作为一个歌者,把我的眼泪唱下来了,而且只用了两个字,你比那些穿的更像歌手,长的更像歌手的人更有勇气站在这个舞台上,加油!.”柴智屏也情不自禁的说:“你刚才在鞠躬的时候,我看到了最谦卑的人,你握着麦克风在讲话的时候,我看到最诚恳的人,可是你刚才站在舞台上唱歌的时候,我看到一个绽放出非常厉害光芒的人。”
然而伴随着该视频在网络上的爆红,钟蒙修职业身份的造假成为热门话题,有知情网友爆料,其根本不是什么养鸡农民,而是以农民的身份博取大家同情,他是地地道道的北京人,毕业于北京现代音乐学院。曾参加过多次歌唱类选秀节目并拿过奖,例如青岛酒吧歌手大赛亚军、“绝对唱响”和“快男”分赛区前 20 强。网上并传有其穿着时尚、打扮很潮的图片,与《激情唱响》中的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穿衣着装判若两人。如图 2-1 所示,左图为钟蒙修参加舞台剧的获奖照,右图为其参加《激情唱响》的剧照。
观其在《激情唱响》中的视频,穿有破洞的鞋子、邋遢的造型,很难不让观众怀疑其造型的用意,即使是普通的劳动者登台表演,也会尽量穿着举止得体。如中央电视台主持人李小萌在微博上列举了其对钟蒙修的辨别标准:1、故意装傻充愣;2、故意说话朴实;3、故意穿着寒酸;4、开口一唱,四座皆惊,训练有素。可见钟蒙修的拙劣的伪装不仅辱没了劳动者,而且也低估了观众的智商。理智的看待这一风波,是钟蒙修一人作秀?还是背后整个节目组?但这档原本默默无闻的选秀节目,由于这一风波却占据了网络、报纸等媒体的重要位置,这是不争的事实。
如节目面对观众的质疑,采取的方法是:组织媒体前往钟蒙修的老家一探究竟,该行为又一次的宣传了节目。“是什么让选手会有这样的行为?是这个栏目需要利用他炒作,是社会大环境又逼着栏目去炒作。在这盘棋中,钟蒙修只是一颗最不起眼的‘小兵'.”[26]这条评论一针见血地指出了现象背后的本质。假设这一怀疑成立,钟蒙修身份的造假是节目组和选手的合谋,那么以丧失媒体诚信代价的“被关注”应该“被唾弃”、“被鄙视”,应该引起现代传媒人的反思!
(三)经历造假
如在由东方卫视联合《美国偶像》制作团队携手打造的《中国梦之声》中,来自加拿大的 14 岁选手陆敏雪在节目中称:自己从小自学成才,从来没有接受过音乐专业方面的训练,也从来没有参加过音乐比赛;且家境贫寒,两岁时父母离异,跟随母亲过着相依为命的日子,连衣服都是 10 元或 20 元的,回国后在北京通州了租了一个小开间,母女两住上下铺,最大的愿望是有朝一日给妈妈买个大房子。陆敏雪可爱娇小的外貌、不错的唱功及可怜的身世,博得了四位导师的怜爱及认可,尤其是具有相似身世经历的歌手李玟,使得评委李玟在节目现场飙泪,现场与陆敏雪耳语说自己的秘密。韩红当场任她为干女儿,黄晓明要任其做妹妹,李玟抢着做姐姐,王伟忠争做爷爷,就连主持人程雷也不甘落后:“你家还缺个保姆,让我来做保姆吧。”可见不幸的经历,确实能在短时间内博得现场嘉宾的认可及怜悯,因此一部分选手为了快速晋级,而故意编造出与自身经历不符的谎言。
在节目播出之后,陆敏雪在节目中叙说的个人经历备受争议,由网友人肉出其背景,指出陆敏雪是秀场老江湖,小时候就是有名的童星,童年时期就不断现身国内外多档选秀节目,2006 年 7 岁的陆敏雪就参加了央视《非常 6+1》节目,并且胜出,后被央视邀请参加《星光大道》节目且再次胜出。如图 2-2,左图为陆敏雪参加《非常 6+1》剧照、中间为参加《星光大道》剧照、右图为参加《中国梦之声》剧照。可见其在《中国梦之声》中所说的从未参加过其它音乐比赛实为说谎,并且 2010 年陆敏雪还举办了个人演唱会,可见其有着丰富的表演经历、经验。还有网友爆料陆敏雪参加节目时穿的鞋是名牌的,她母亲在后台观看其表演时所背的包也是名牌的,可见其家室并不像她在节目中说的那样寒酸。
(四)学历造假
伴随着湖南台举办的《2013 快乐男声》的热播,粉丝、媒体对 10 强选手的关注度越来越高,将 10 位选手的身世、八卦铁锨了个底朝天。有网友爆料被评委陶晶称赞为“中国版瑞奇马丁”的选手于湉,在节目中谎报自己的学历。在如今“自媒体时代”所有的谎言都会被揭穿、所有的隐私也无处隐藏,即使在屏幕上说话不多、显得内向的于湉也难逃网友的爆料。所谓“人红是非多”,一位于湉高中的同学爆料,他与于湉一同就读于某所贵族学校,后来该学校倒闭,初、高中的学历也没拿到,于湉在节目中所说的拿到了出国留学学历是其编造的谎言。此外该网友还爆料于湉在国外时,经常出入于夜店,根本不像其在节目中声称的求学时有很好的作息规律,花的钱都来源于父母,一年开销能达到四五十万,是名副其实的富二代。
二、放大选手情感历程的单方面,误导观众
除了上述个人身份造假以外,情感故事真实性背离还包括,节目组只展现、甚至夸大选手生活中客观存在的某一方面,将其它方面有意隐瞒,断章取义,误导观众对选手产生片面的不理智的看法。节目表现和宣传的选手某方面,确实是现实生活中客观存在的,但其只是具有复杂维度的人的单方面,不具有概括性,而为了经济利益节目组有意策划、塑造舞台上的“真实”,此种“真实”俨然已背离现实生活中的真实。纵观各大选秀节目被放大重点宣传的往往是选手生活中的悲情故事,淡化乃至模糊其它类型的情感历程。悲情故事主要展现为三种模式,分别为:夸大讲述自身艰辛的音乐历程、穷化自身、痛说家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