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国剧与其他类型的剧作

　　3.3 爱国剧
　　
　　朝鲜战争于 1950 年 6 月 25 日爆发。6 月 27 日，美国宣布武装援助南朝鲜，公开干涉朝鲜内政；同时命令其海军第七舰队进入台湾海峡，声言“阻止对台湾的任何进攻”,公开干涉中国内政。
　　
　　①针对美国的侵略行动，6 月 28 日，毛泽东主席在《人民日报》上庄严宣告：“全国和全世界的人民团结起来，进行充分的准备，打败美帝国主义的任何挑衅。”
　　
　　②10 月初，美军越过三八线，占领朝鲜民主主义人民共和国首都平壤，并迅速向中朝边界行进，直接威胁着中国的安全。在这种紧急情况下，朝鲜党和政府向中国党和政府提出了出兵援助的请求。10 月上旬，中共中央政治局在毛泽东主持下进行了多次、反复的讨论，最后“一致认为我军还是出动到朝鲜为有利”,为了保卫祖国的边疆中国决定抗美援朝。
　　
　　③在这样的国际形势下，墨遗萍深感很有必要通过文学作品来揭露美帝国主义的罪恶与阴谋，唤起人民民众的爱国热情，因此写下爱国剧《弦高犒秦》与《白袍将》。
　　
　　3.3.1 爱国剧剧情
　　
　　《弦高犒秦》 这是一个商人爱国史剧。叙春秋时襄王二十五年，郑国国君郑文王晏驾，郑国的形势很是危机，将军缯贺明面上与烛武争相印，暗地里与秦国相勾结，许秦国使臣游国令箭，这使得秦国使臣在郑国到处游窜、私收国税、强理民事、强奸民女、吊拷百姓，同时给予他们“小书”,让秦国出兵干涉郑国事务。郑国商人弦高，贩十二牛至滑邑之延津（在今河南珙县以南），遇秦将孟明偷兵绕道，轻装环郑，弦高情急智生，假托郑国国君的命令，以十二牛“犒劳秦师”,秦疑郑有备，随踅兵西返，郑得以全。这个剧本剧作家在一九四四年冬在延大动笔，但是只写成初稿，直到一九四九年四月根据保存的提纲，随新绛人民剧团巡演，先在解县写了六场，后在运城写了三场，才有了个“形骸”.一九五零年在太原大改了 3 次，并扩展为十一场，总算完成了创作。本剧写成后，未曾演出。
　　
　　《白袍将》 墨遗萍与张建合作创作。叙唐太宗贞观十九年（公元 645 年）突厥铁勒犯境并挑拨高丽全盖苏文扣押唐使刘君昂于安市城，时有雇工出身的薛仁贵精通武艺，尤以弓、戟为着，毅然从军于张士贵（任总管）营下，为国效力，曾以战功升任“北门长”.不料张士贵嫉功妒能，屡冒仁贵之功于其子张虎，并以谎报军情的罪名将仁贵贬为“伙头军”.但薛仁贵总以国事为重，继辽东解围之后，随军西扯，转战玉门关外，三箭射死龙、虎、豹三将，扫除了九姓铁勒的侵袭，天山乃定。际此，张士贵为冒功到底，施计灭口，将仁贵诳离军营，并差中军劫杀未遂。铁匠出身的尉迟元帅（敬德）“人粗心细，欲识隐密，遂即巧扮小兵，深入军营，这才查明真相，乃搬仁贵之妻柳英环于长安，用访妻以访夫，终于在访清白袍的同时，也与高丽谅解，共除奸佞。本剧曾由河津蒲剧团演出。
　　
　　3.3.2 爱国剧的创作意图
　　
　　在《弦高犒秦》一剧中，当时郑国将军缯贺总掌兵马大权，发放游国令箭给秦国使臣，使秦国使臣在郑国到处横行，奸淫抢掠，无所不为，郑国几乎等于名存实亡。而增贺则宣扬”郑国民性刁野，时常杀官劫寨，秦穆公好心好意派来三位使臣，身带三百甲兵，四下搜查，帮助我们治国辖民，至于强奸民女，私收国税，吊拷百姓，乃都是些小之事，无碍立国大体“.根据剧作家在《弦高犒秦》的前言中记述，剧作家认为”其情况，与抗战前蒋美合流时之中国，吉普女郎，乃至发生沈学事件……极有酷似之处“.戏中郑国的百姓不支持将军缯贺掌握国家的相印，纷纷在烛武的万民伞上签字，支持烛武。缯贺在夺印失败后不顾国家利益，写小书于秦国，”请发兵把郑国袭“,且他自己”愿意内应外和，帮助成功“.郑国商人弦高拒交秦国税，顶撞秦兵，逃到滑邑。弦高在滑邑遇到秦军，对此他认为”郑国生死存亡的紧急关头，外有秦寇，内有国贼，我等既是郑国之民，岂能没有救国之心“,因而用自己的十二头牛以郑国国君的名义犒劳秦师，骗得秦师退到洛邑城。通过此剧观众可以感受一名普通百姓身上的爱国之情，为了国家的安定，人民为不遭受战乱流离之苦，舍小我之利益。
　　
　　《白袍将》中，在战事之前，”大唐朝与高丽两相和好，并答应唐朝地归还唐朝；高丽国盖苏文深明大道，与唐使刘君昂亲如同胞。那高丽与新罗百般争闹 ,互相杀互相战常把兵交。
　　
　　刘君昂去解围出力不小，使三家归一统快乐逍遥。盖苏文送唐使礼节周到，说尽了知心话表示酬劳“.但是高丽大将盖苏文受到铁勒可汗的挑拨，产生了矛盾，扣押了唐使刘君昂。铁勒可汗挑唆的目的是”引起两国兵马乱“,那么他们就可以”出兵先把唐朝灭，回马再把高丽陷。
　　
　　唐朝高丽起大战，大事成功长安见“.由此可以一定程度上类比当时中国所面临的国际形势，揭示了采取抗美援朝政策的正确性。而战争离不开战士的浴血奋战，因此在剧中塑造唐代薛仁贵为国立功，任劳任怨，不计较个人得失的高尚品德与英雄形象。薛仁贵心中认为”有武艺就应该为国报效“,因此投身军营，告诫众位战士”应该是下苦心练好枪刀，从今后靶场上互相关照，练就了强弓手为国效劳“.因此面对上级张士贵的诬陷，他能够”为国家将私仇先要撇过，顾大局应保卫祖国山河“,”守边疆保国土安定中华“.唐与高丽关系的稳固，才摧败了突厥铁勒可汗的图谋，瓦解了九姓突厥的联盟，使他们颠覆大唐的图谋才没能实现。
　　
　　3.4 其他类型的剧作
　　
　　3.4.1 励志的《龙门记》
　　
　　《龙门记》 墨遗萍 1962 年 11 月 26 日创作于河津龙门蒲剧团。叙帝舜时期，天下大发洪水，冲倒房屋，冲毁山脉，冲走百姓。百姓们”只盼水下去，万民安，举目再见天地宽“.造成洪水遍地的原因，主要是水官伯鲧治水的思路出现问题，他治水靠”舁“,到处堕悬崖，壅塞百川水不出，舁起高堤挡洪水，圈起围墙把水拘。”舁“的方法失败后，编造息壤能自长的谎言来欺瞒百姓，最终谎言被揭穿而被舜斩。而伯鲧的儿子大禹的治水方法是”放“,他想先从孟门山上挖开一个石槽让大水直泄而下，再从卧梁中间凿开一个口子，把洪水横流变成洪水顺流，水患自然平息。大禹告别新婚妻子，前往治水，查看地形，锁蛟蟒，过家门而不入，最终凿开卧梁桥，洪水得以治理。本剧由河津蒲剧团演出。
　　
　　本剧的演出有个令人难忘的故事：1963 年冬天，国家正处于三年自然灾害刚过的恢复时期，河津县剧团的演出剧目极其短缺，剧团内又没有专门的编剧人员。当时墨遗萍从临汾蒲剧院来到河津蹲点，了解到这种情况后，便主动找到县委宣传部和文教局，告知他们自己想为龙门剧团编写剧本。作为河津人，他认为自己要关心、支持自己家乡的剧团，为此他想写个发生在河津、人民所熟悉的大禹凿龙门故事的戏。他这一想法得到县委领导的支持，于是墨遗萍连夜动笔疾写。他仅仅只用了一个通宵就把历史故事戏《龙门记》的大体框架、主要人物等罗列了出来，之后大体上以每天一场戏的速度，总共花费 13 天的时间，一部 4 万余字、四折十场的《龙门记》便写成了。
　　
　　在这出戏中，墨遗萍极力塑造了决心造福百姓的大禹形象。他面对父亲治水所存在的问题，敢于与其辩论，与其抗争，阐述自己的观点；面对父亲用息壤生长的谎言，敢于揭穿，直问父亲”用息壤蒙圣上百姓遭难，乱杀人我问你于心何安“.因此在新婚后，面对普天下洪水为灾的情况，他”心想见舜王为民除害“,一直思考治水的策略。为了”平洪水不让汜滥，使天下水归槽万民腾欢“,他告别年迈的母亲，告别新婚的妻子，毅然走上治水的道路。他为治水，到四处看山川整整半年，制定出详细的图纸。当大禹的助手巨灵告知他妻子已怀孕时，他说”巨灵弟从今后眼光放远，莫纠缠小事情只顾家缘。你不看普天下洪水汜滥，把天下大事情永记心间“,为此他三过家门而不入。他带领百姓克服种种困难，最终凿开龙门，使洪水顺流而下。《龙门记》为当时处于困难时期的人民树立榜样，激励百姓不要被困难吓倒，相信自己的力量能够战胜困难。
　　
　　3.4.2 止战的《云梯图》
　　
　　《云梯图》 写的是墨子”止楚攻宋“.墨子一生，”忘我“的万苦不辞，现身天下，为反对侵略攻伐，曾经不懈努力，”止楚攻宋“就是他一件最突出的事例。一九三四年八月鲁迅先生在故事新编的”非攻“中，把他写得十分活灵活现。墨遗萍创作此剧取材于墨子书中的公输篇，连同鲁迅的”非攻“与史记邹阳传”宋信子罕之计而囚墨翟“之说一并珠联而成。戏中的故事，大约发生于周考王八年，楚惠王五十六年，宋昭公十八年。时，鲁巧人公输班系鲁昭公之子，曾为楚造钩拒，系舟战利器，退着钩之，进者拒之，楚人以败越人于江。今又为楚造”云梯“之械成，展翅为车，展翅上城，乃当时轰动天下之唯一攻城利器，曾有人把”云梯“称为1登天阶”,无怪列国诸侯莫不闻风丧胆，提起寒心！楚国则野心勃勃，不可一世，企图藉此来“席卷天下”以遂其虎狼之欲。昔日，楚国向东开拓楚地，对于宋国不敢轻意加兵。现在既有“云梯”之械，足以虎视天下，自然必先攻宋。墨子听过了之后，从鲁国出发，行走了十日十夜，走得鞋子都裂开了，脚都肿破了，衣服也都破了，终于走到了郢（楚都，即荆州）。以“ 非攻”之义，先说公输般，再说楚惠王，且当楚王之面与公输班大论攻守之术。公输般九次攻城而墨子九次抗拒，公输般攻城计谋已无，墨子却还有办法守卫国家。公输般便对墨子说：
　　
　　“我知道用什么办法对付你了，但我不说。”墨子也说：“我也知道你用来对付我的方法，我也不说。”楚王对此很是纳闷，墨子便说：“公输般的意思无非是杀了我，杀了我之后宋国便没有人能守住了，这样楚国就可以去攻打宋国了。然而我有禽滑厘等三百弟子，他们已经在宋国作好了防御。即便是杀了我，守城的人是杀不尽的。”楚王说：“好吧，我不去攻打宋国了。”
　　
　　但是公输般在墨子归途中安排刺杀，刺客却被墨子说服。回到宋国之后受公孙商的诬陷而饱受了一场不白之冤。最终在热爱祖国的宋民与墨者合力抗拒下，外败楚寇，内除国贼，当弦惠姬，尤其是胡非子等人摆出有力的证据后，公孙商的阴谋暴露，墨子的冤狱大明。至此全剧以终。
　　
　　本剧 1950 年 10 月 10 日初稿得以完成，经过两次修改而定稿。
　　
　　墨子是同情于“农与工肆之人”和奴隶的，北京历史博物馆称他是我国古代“代表劳动阶级利益的实践学者”.墨学源流谓他“盖出身于匠人”①，中国通史简编说他受时代限制有缺点，“但始终是为庶民利益着想的”②。至所谓“工肆”,即当时连做带卖的小手工业者，与农人统称庶民。总之墨子学说中的中心思想便是“利民”.墨子与其弟子周游列国，献身于天下，救百姓于水火，宣扬兼爱、非攻之道。何为兼爱非攻呢？正如剧中所言：“兼爱者，舍己为群，忘己济物，斩断自私自利，兼天下万民而爱之；非攻者，停战息兵，反对王公大人以强凌弱，侵夺征杀，以求天下之和平。”这也就是墨子“止楚伐宋”的理由。
　　
　　“止楚伐宋”是春秋战国之际，我国历史上一个极有名的“反战”故事。当时，雄峙汉江的楚国，有了所谓“云梯”之械，一时喜不自胜，大张血口，虎视天下！但是他的“云梯”并非完美无缺的，这在墨子与公输班大论攻守之术可以体现：
　　
　　公输般 （唱）我把云梯急行动，墨 子 （唱）城下铺沙没法行，公输般 （唱）木板先将沙压定，挪到城边--墨 子 （接唱）--火箭冲。
　　
　　公输般 （唱）环索放开梯高耸，墨 子 （唱）干柴狂炎烈火烘。
　　
　　公输般 （唱）勇士登梯往上蹬，墨 子 （唱）忙撒灰尘罩眼睛。
　　
　　公输般 （唱）声东击西方法用，墨 子 （唱）城楼高望审军情。
　　
　　公输般 （唱）一鼓作气往上攻，墨 子 （唱）万箭穿心魂魄惊。
　　
　　公输般 （唱）金钩倒挂持以静，墨 子 （唱）快刀斩断环索绳。
　　
　　公输般 （唱）蚂蚁拥拥军势盛，墨 子 （唱）水汤热灌死苍蝇。
　　
　　公输般 （唱）死灰复燃来势猛，墨 子 （唱）金蝉脱壳一扫清。
　　
　　公输般 （唱）攻城之法当面应，真叫人--墨 子 （接唱）--久攻未进城。
　　
　　戏中两人的争论针锋相对，互不相让。当时美帝梦想以“原子弹”来威吓世界和平而失败后，又放出所谓“氢气弹”的烟幕来蛊惑世人之际，把这个历史故事搬出来，摆到群众面前，或者还会起点“借故醒今”之效，告诫美帝不要太猖狂，总有办法抑制他们，进而促使世界和平。
　　
　　3.4.3 抗争的《乞巧图》
　　
　　《乞巧图》 1948 年创作。叙在奴隶社会时有个鹊家庄园，鹊家庄因为首先用荆条来编筐、用蒲草来织席而名扬天下。织绢奴索娘经过不断地琢磨，最终想出了“梭织绢”的办法，这样一个人一天能够织布十肘；同时在河西有一个巧男名叫叔均，他发明了“牛耕田”,一时间二人被人民广为传颂。一天，鹊庄主要出征了，需要设坛祭天，祭天需要杀宰九名奴隶，索娘被选中，索老保护索娘愿意代替她，但是被拒绝，鹊庄主非要索娘不可，终因祭祀时辰已到，只能另杀一家奴代替，索娘才能够幸免一死。父女连夜逃到河西，在河西边山与叔均相遇。索娘与叔均二人约定“教会万户牛耕田，教会千户梭织绢”之后便成亲。二人最终完成了约定，众人称二巧为牛郎织女。在七月七日二巧拜堂成亲之时，鹊家庄的大宰官以勾引奴隶谋反为由，将索老打入监狱，将索娘编为家奴。叔均在众人的掩护下得以逃脱，但是后来叔均还是被抓回鹊家庄，编入家奴。第二年的七月七日牛郎织女在鹊家庄的莲花池旁相会，被浪民发现，浪民便伙同大小宰官将二人抓去，二人被处以酷刑钉之高杆。第三年的七月七日，众奴为了能够献礼祭奠牛郎织女便在荒山中盖了个“乞巧庙”.鹊庄主令人烧毁乞巧庙，并将祭奠者下狱。不久，鹊家庄的太夫人逝世，需要挑选八百名奴隶为太夫人陪葬，众奴隶闻讯后造反，打死鹊庄主等人，用他们祭奠牛郎织女。此剧系小生、小旦唱做工并重戏，于 1949 年 12 月 9 日由临汾县人民蒲剧团在省城大水巷解放剧院首演，后来晋南地区各蒲剧团大多上演。
　　
　　剧本被收入《华东戏曲丛书》。
　　
　　在奴隶社会中阶级矛盾不可调和，应当包括奴隶主贵族与平民之间的阶级矛盾、奴隶主与奴隶之间的阶级矛盾，因为平民与奴隶受到奴隶主的压迫。在剧中，浪民的快板说词反映了奴隶所受的苦：
　　
　　浪 民 （快板）说奴隶，道奴隶，大小大小庄园有奴隶。
　　
　　看奴隶，管奴隶，喂养奴隶拴奴隶。
　　
　　杀奴隶，斩奴隶，陪嫁殉葬要奴隶。
　　
　　买奴隶，卖奴隶，奴隶滋上小奴隶。
　　
　　男奴隶，女奴隶，奴隶主人欺奴隶。
　　
　　奴隶头目打奴隶。
　　
　　编入庄园当奴隶，就得辈辈为奴隶。
　　
　　同时作为百姓的平民也无时无刻受着奴隶主的压迫、苛剥。如索娘家就是因为在十年前还不起债务而被编入庄园充当奴隶；小叔均因贪玩耍用荆条编花篮，在鹊家坟院砍柳条，鹊庄主先罚他祭奠祖先，又罚他十石粮十匹丝绢，缴不上就要编进庄园当奴隶，吓得他全家逃难，在逃难的过程中，全家九口人就剩下两口人；平民学儿等人因参加叔均与索娘的婚礼，来到逃奴家就是犯了法，就得编进庄园充当奴隶。
　　
　　面对不可调和的矛盾，奴隶们心生自己的愿望：
　　
　　每人向前走了一步，作解衣状，睡前漫语，感慨中来。
　　
　　索 老 哎！到几时天开恩，地放赦，咱们当奴隶的能好好的睡一顿觉就好啦！
　　
　　荣 荣 睡不好觉倒不要紧。依我说，到几时天开恩，地放赦，咱们当奴隶的能够吃顿饱饭就好啦！
　　
　　木 鹊 吃不到饱饭倒不要紧。依我说，到几时天开恩，地放赦，咱们当奴隶的不受看管就好啦！
　　
　　织 甲 受看管倒不要紧。依我说，到几时天开恩，地放赦，咱们当奴隶的不要被拉到市场上去随便买卖就好啦！
　　
　　织 乙 随便买卖倒不要紧。依我说，到几时天开恩，地放赦，咱们当奴隶的不要当成嫁妆随便陪嫁就好啦！
　　
　　荣 荣 陪嫁倒不要紧。依我说，到几时天开恩，地放赦，咱们当奴隶的只要不受打骂就好啦！
　　
　　索 老 打骂倒不要紧。到几时天开恩，地放赦，咱们当奴隶的不要随便被人家杀斩就好啦！
　　
　　木 鹊 杀斩到不要紧。到几时天开恩，地放赦，咱们当奴隶的不要被殉葬活埋就好啦！
　　
　　荣 荣 依我说，到几时天开恩，地放赦，咱们当奴隶的能够自由自在的当一个小平民就好啦！
　　
　　织 甲 依我说，到几时天开恩，地放赦，咱们这当奴隶的能够当个小官就好啦！
　　
　　织 乙 依我说，到几时天开恩，地放赦，咱们这当奴隶的当了小宰官，还不如当个大宰官好哩！
　　
　　荣 荣 依我说，到几时天开恩，地放赦，咱们这当奴隶的当小宰大宰，还不如当个庄主才好哩！
　　
　　织 甲 你们才是胡说哩！天开恩，地放赦，看你当了庄主、大宰欺压我们奴隶呀？
　　
　　荣 荣 哎！只要我当了庄主，决不打骂奴隶，杀斩奴隶，让奴隶们领土种田，半公半私，给我做半天，给他做半天，这还不好？
　　
　　索 老 啊呀呀呀！你们不要瞎子论天话，白宽心了；想到的办不到，偷工夫免睡觉。
　　
　　众 对，睡觉！
　　
　　说来说去，奴隶们的要求并不高，只不过是想过普通人的生活，为此他们就得劳作，就得为了自己的生存而进行斗争，他们斗争的方式可以分为两类：第一类为隐形的斗争。鹊家庄园的奴隶们为了少受奴隶主的打骂，全庄园的奴隶都串通，奴隶们一条心，庄主来了跺三下脚，大宰来了跺六下脚，小宰来了跺九下脚；当索娘想出“梭织布”后，奴隶们一天交够奴隶主要求的一肘绢，偷偷留下多余的绢，愿穿愿卖自己管；索娘将自己的“梭织布”、叔均将自己的“牛耕田”教会给千户万户；在索娘和叔均被害之后，每年的七月七日百姓们祭灵、祭庙。第二类为暴力性的斗争：面对奴隶主的压迫，尤其是在鹊家庄老太夫人去世之时要求奴隶殉葬。奴隶们说反便反，杀死二小宰、杀死大巫官，用鹊庄主、大宰官、大祝官祭奠二巧，最终乱棒将他们打死。
　　
　　纵观墨遗萍的新编历史故事戏，它们比较符合王一川对历史剧的认识：“从公众观赏角度看， 历史剧一般包含如下四个因素：一为历史记忆， 满足当代公众重构历史传统的需要；二为政治情结 , 顺应公众基于现实问题而生的直至敏感；三为情理观照， 表达公众的情感合理性态度；四为审美表现， 适应公众的形式与意义享受渴望。”
　　
　　①从中可以看出墨遗萍新编历史故事戏与时代精神之间微妙的关系，因为历史故事戏与现实之间存在着一定的内在联系，潜移默化地遵循着“古为今用”的原则。新编历史故事戏的“以古讽今”和“古为今用”原则，注重历史与现实之间的联系，并且考虑多为“现在”.古人写史、读史重在“鉴”,“鉴古知今”、“以史资知”,强调历史的“警世”作用，是中国文化源远流长的传统。中国人之所以重视历史是因为可以借鉴历史的成败得失，为现实社会的治理提供借鉴。因为新编历史故事戏体制化的重要目标，就是用新意识形态改造和整合传统历史，致力于独立自主的民族国家的建设。
　　
　　②在创作剧本时，人物塑造是重要的部分，因为只有有了人物的雏形，才能安排故事情节；剧作家头脑中所蕴涵的主题思想也是通过人物而具体地展现出来的；唱词曲白同样也是根据人物的性格而写出来的；剧中能够感动人教育人亦是具有高贵品格的、具有不屈不饶精神的人物。
　　
　　因此可以说剧作家在写作一开始，他的精力大部分都用在了人物形象的塑造上。对于人物形象的展示，不同作家有不同的方法。墨遗萍的新编历史故事戏中主要采用对比的方法来塑造人物形象，通过对比来突出人物的性格。通过与反面人物的对比，使得正面人物的性格更加鲜明突出。例如《忠烈坟》中爱国将领邱长白与投降者洪承畴的对比，更显邱长白身上的爱国思想，对投降者的批判不言而喻；在《文字狱》中通过张熙与岳锺琪的对比，突显了张熙为恢复中华而不懈的努力，批判了岳锺琪忘记祖先仇恨的行为；在《龙门记》中将一心为民的大禹与考虑私利的共工等人做对比。这种正面人物与反面人物相对比，在墨遗萍的剧作中比比皆是。通过对比成功的塑造了正面人物，歌颂了他们身上的优良品质；同时也成功的刻划了反面人物，使批判的力度更加强烈。除过正面人物与反面人物的对比，在塑造反面人物的时候让人物自身的言行、前后等进行对比。言行对比，就是人物自身的言论与行动的对比。如在《白袍将》中张虎为了抢功，告知薛仁贵“你总懂下大乱子”,让其“赶快逃走”,在薛仁贵逃走之后，自己穿白袍于身欲在尉迟恭面前领功。前后对比，即人物言行的前与后的对比。如《正气图》中汉奸张良弼在回家后面对原配妻子宋芳梅时嚣张蛮横，但是在回到元营见到也先帖木儿时屈膝卑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