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拉法格传播马克思主义的特点及贡献
拉法格以传播马克思主义为主要内容，以"马克思主义救国，马克思主义救世界"为宗旨，形成独具一格的传播特点，为马克思主义传播事业的推广、充实、发展起了积极的推动作用，增强了马克思主义的传播效果。但是他的传播活动中也存在多方面的缺陷，其缺陷一直警示着我们，我们应从其传播经验中，力图为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提供一些有益的启示。
第一节 拉法格传播马克思主义的特点。
拉法格作为一名优秀的传播家有自己独特的传播风格，能够以身作则、言传身教的人格魅力，具有常人难以相比的强大号召力和感染力，去影响和征服受传者，形成了一系列鲜明的特点。
一、系统全面地介绍马克思主义的理论。
拉法格两次在伦敦学习马克思主义理论，利用得天独厚的有利条件完整地掌握了马克思主义的理论精华，能真实地了解马克思主义理论原义。正因为如此，被公认为理论家的拉法格，才能够站在时代的制高点，比较系统、全面地宣传和介绍马克思主义。首先，拉法格对马克思主义的传播覆盖了马克思主义的三个组成部分，尤其在哲学和经济学两方面，他已经做了开创性的工作。在哲学方面，如果说《卡尔·马克思的经济决定论》涉及哲学基本问题的第一个方面即物质和意识谁是第一性的问题，那么《认识问题》则是对哲学基本问题的第二方面即我们到底能不能认识我们周围的世界。此外，拉法格还把唯物史观和辩证唯物主义结合起来，初步将马克思主义哲学较全面地介绍给法国和其他国家的人民。在经济学方面，拉法格不仅对马克思主义的资本、价值、剩余价值和平均利润率问题深有论述，而且还在帝国主义理论方面做出独到见解的研究。其次，拉法格对马克思主义的传播除了介绍马克思主义哲学、政治经济学和科学社会主义的内容外，还系统地向广大群众传输宗教学、伦理学、历史学、文学、美学和语言学等方面的知识。在他一系列著作中，拉法格运用自己深厚的理论功底，竭尽全力地向广大劳动者全面介绍马克思主义，给广大人民群众带来了多方面的马克思主义知识，使许多人认识到了马克思主义关于文学、美学和语言学的基本思想，关于宗教学、历史学、伦理学等方面的基本内容。最后，拉法格的某一本著作不仅是单方面宣传马克思主义的某一组成部分，还融合其他部分的内容。例如，《财产的起源和进化》一书，就囊括了哲学、政治经济学和科学社会主义的内容。同时，这本著作还体现了马克思主义各个组成部分的整体性思想。他在很大程度上向法国及其他国家知识界展示了马克思主义理论各个组成部分之间的有机联系，及其在世界广泛传播迅猛推进的历史趋势。纵观他的理论著作，集中显示出拉法格对马克思主义的系统而全面的宣传。
二、以通俗的语言阐释马克思主义理论。
"普及宣传马克思主义如同一切基础教育那样，要求简明扼要，要求用图解形式，尤其是因为马克思主义是一种崭新的和极其复杂的理论。"拉法格就是这样做的，他传播马克思主义非常注重通俗化。首先，在演讲以及各种集会、会议上，或与工人群众谈话中，拉法格用简朴而通俗易懂的语言解说马克思主义。由于工人阶级受教育程度比较低，特别是农民群众文化水平更低，通俗的语言更能使以历史唯物主义为核心的马克思主义理论更广泛地为工人劳动群众所掌握。其次，他的著作文笔简洁明快，通俗易懂。奥西勃·蔡特金谈到拉法格的作品时说过："它们一点没有沾染上抽象的、笨拙的学理主义，它们充满着生命和运动，即使在理论性的文章中，也充满了同当前实际问题的联系。"拉法格很快成为一位最受欢迎的马克思主义通俗作家。通俗作家拉法格之所以出名，并不是因为他仅仅是以容易理解的方式重复马克思的某些思想，而是创造性地加以阐述，引用了新的材料，独立进行了思考，独立作出了结论。他试图努力把深邃的理论转变为通俗易懂的语言，把抽象的理论逻辑转变为形象的生活逻辑。拉法格以通俗的语言有效地塑造了马克思主义真切、亲切、平凡、伟大的形象。这些经验为马克思主义的普及树立了新的标杆。
三、多渠道多方式地传播马克思主义。
拉法格采取多渠道多方式来扩大马克思主义的影响。首先，传播渠道的多样化。除了第一国际、工人党和第二国际作为传播的主渠道外，还努力地拓宽其他宣传渠道，形成独特的宣传方式。其次，拉法格传播方式多元化。除了翻译出版、报刊媒体、演讲和议会等主要方式外，通常还有纪念日、节假日、书信、文件、宣言、通告、座谈、会议、报告会等等方式，它们也是传播马克思主义比较常用的一些有效方式。然而，这些方式往往不是单独使用的，在具体的传播实践中往往又会融合多种方式。
19 世纪 60 年代末返法期间，拉法格根据当时工人运动的状况，先是与进步分子进行广泛接触，团结法国的革命力量，交谈、座谈成为他传播马克思主义最直接最简单的方式。同时，他向布朗基推荐马克思的著作，与劳拉一起翻译出版马克思和恩格斯的经典文本，这些方式往往同时进行；拉法格在西班牙与巴枯宁派作斗争时，同样融合多种宣传方式齐头并进。为了揭露巴枯宁派的阴谋，拉法格不仅采取报纸揭露的方式还公开地批判他们与他们论战，还组织各种报告会、讨论会，最后出版小册子给巴枯宁派最沉重打击。拉法格多渠道、多方式地传播马克思主义的事例很多，这种宣传特点基本上都起到了很好的传播效果，推动和促进了马克思主义的传播。
四、理论传播与实践传播紧密结合。
拉法格用一生的经历做出表率，马克思主义从来都不是抽象的理论或凝固在书本里的观点，而是要注重理论的运用，回到实践、武装群众、同实践紧密结合，在为自己的奋斗目标中得到传播、充实、完善和发展，是马克思主义最基本的传播特点。马克思主义之所以广泛传播靠的就是自己对进步实践的正确指导，马克思主义最基本的传播特点是在自己同进步群众的社会实践紧密结合中自然而然地构筑起来的。恩格斯曾说："我们决不想把新的科学成就写成厚厚的书，只向'学术'界吐露。正相反，我们两人已经深入到政治运动中。"拉法格秉承两位导师的精神，他的一生都在进行理论研究，但他的理论研究是为了实践、指向实践的；同时，他也把自己的一生献给了工人运动，他的一生是从事无产阶级革命实践的一生。这样的身世必然会使他兼有理论家和革命家的双重品格和风貌，必然把马克思主义的传播同他指导和领导的工人运动融为一体，既在实践中发展马克思主义，又在实践中传播马克思主义。在实践中传播马克思主义的实质是把马克思主义运用于实践，是理论与实践紧密结合的马克思主义思想路线的体现，也是马克思主义基本立场、观点、方法的体现，是马克思主义代代相传的法宝。可以说，拉法格是理论传播与实践传播紧密结合的成功范例。
第二节 拉法格传播马克思主义的贡献。
拉法格曾写信给恩格斯说："原理已由你和马克思创立，现在必须找到一些宣传鼓动家把它传播开来。"拉法格努力地传播马克思主义，大大增强了马克思主义的传播效果。
一、指导国际工人运动特别是法国工人运动。
拉法格是法国工人运动的伟大战士；同时是第一国际的积极活动家，第二国际的创建者之一。这些荣誉得益于他使马克思主义同旨在反对资本主义制度的自发的工人运动结合起来，运用它指导工人运动的结果。
十九世纪六十年代末，由于拉法格想尽快投入法国工人阶级的革命斗争，他与新婚妻子离开伦敦回到法国。他作为第一国际总委员会委员，坚决支持和贯彻马克思的路线，参与创建巴黎联合会；在巴黎革命爆发后，他毫无顾忌赞成公社的纲领，还安排波尔多工人支持公社社员的勇敢战斗；在流亡西班牙期间，他在工人中进行社会主义宣传，并同巴枯宁派展开了毫不妥协的斗争；在七十年代末八十年代初，他为创立法国工人党作出了极大的努力，并参与起草法国工人党的纲领，对可能派的改良主义纲领进行了有力的批判；他同奥·倍倍尔、威·李卜克内西等密切合作，在恩格斯的指导下胜利地完成了 1889 年巴黎国际社会主义工人代表大会的筹备工作，创建了第二国际；他成功地领导法国工人庆祝 1890和 1891 年五一国际劳动节；在担任议员期间，他充分利用议会揭露资本主义制度，宣传工人党主张，捍卫劳动人民的切身利益；在十九末二十世纪初，他在第二国际内部坚持无产阶级的革命立场，坚决反对伯恩施坦主义和米勒兰主义；二十世纪初，他参与创建法国社会党（工人国际法国支部）；他在晚年仍然进行毫不妥协的斗争，既反对夸大议会斗争意义的改良主义派，又反对否定任何合法斗争的无政府主义派。
二、丰富了马克思主义理论。
拉法格不仅是传播，而且在哲学、政治经济学、宗教学、伦理学、文学、美学和语言学等诸领域用新的结论丰富了马克思主义理论。
拉法格专门研究抽象观念的产生的著作丰富了唯物史观，这是无可争议的；拉法格对资本主义垄断阶级作了富有成果的研究，法国历史学家克洛德·维拉尔认为："拉法格 1903 年发表的《美国托拉斯》无疑丰富了马克思主义的政治经济学。"这个评价是十分中肯的；拉法格的那些研究宗教意识的产生和发展的著作具有科学无神论的性质，为丰富马克思主义无神论而做出重大贡献；拉法格的伦理学著作用新的材料和新的概括分析原始社会道德状况，丰富了马克思主义伦理学；拉法格关于文学和文艺批评的著作深化和拓展了马克思主义的美学思想，也具有无可争辩的科学意义；拉法格卓有成效地运用辩证唯物主义方法的原理去分析各种语言现象和过程，他的语言学著作丰富了马克思主义理论宝库；拉法格对知识分子的地位和作用具有深刻、独到和精辟的分析，这些论述丰富了科学社会主义的理论。
拉法格在诸多领域丰富了马克思主义理论，足以证明他在继承性传播的基础上进行创新性传播成为马克思主义传播史上的成功经验。
三、扩大了马克思主义传播范围。
拉法格是马克思主义的宣传能手，社会主义的推销员，巴黎之城的明灯。他无论走到哪，马克思主义就在那生根发芽成长，使马克思主义的传播对象不仅扩大到广大工人农民群众中而且还扩大到资产阶级、小资产阶级和无政府主义者中，特别是"在知识界，在各大学，在教职员中，在公共行政人员中无疑也发生了震动，"使马克思主义传播区域由城市扩展到农村中。
首先，拉法格的著作文章在多国发表。列宁一再指出拉法格的著作是宣传马克思主义思想的一个天才的范例。他著作以及文章得以在欧洲多个国家翻译出版和发表。法国和国外的广大读者都知道拉法格是一位马克思主义的天才的普及者。成千上万的工人正是通过拉法格的著作第一次认识马克思主义的。在俄国1905 年的那些"自由的日子里",拉法格的多数著作被大量译为俄文出版，特别是拉法格发表在俄国的那些文章，有力地排除民粹主义的思想影响，把马克思主义学说的实质与意义传播到俄国的那些向往着革命的人们的意识中去。恩格斯致劳拉的信中也谈到，"我从那不勒斯出版的《钟声报》上看到，保尔已把他的活动扩展到了这个城市，这就更好了。整个意大利最坏的巴枯宁分子都是盘踞在那不勒斯。"这些都不是偶然的。还有，拉法格运用马克思主义观点写的文艺理论在解放前就已经传入我国。拉法格著作和文章的威力，远远地扩大了马克思主义的传播范围。其次，拉法格的足迹遍布多个国家。拉法格在传播活动中，用自己的行动践行了一个优秀传播者的形象。长期以来，社会主义思想只在一些工人中得到传播。他和法国工人党的其他活动家一起奔走于全国各地，不局限于每个城市还深入到各省市的农村中去。所以，"今天不仅是巴黎及其市郊工业区，也不仅是诺尔省、加来海峡省、阿利埃省、卢瓦尔省和罗纳省的巨大制造中心或矿区，而且农村也倾向社会主义了。"拉法格除了法国外还到过比利时、伦敦、西班牙、荷兰、瑞士、葡萄牙等国家，他无论所到何处，就把马克思主义带到那里，就促使马克思主义在那里传播。拉法格和工人党其他领导人组织的 1890 年和 1891年五一国际劳动节示威活动取得巨大胜利，给了法国工人运动很大的推动，这具有世界意义的工人的节日，使得马克思主义更广泛地传播，直到今天我国还贯彻着庆祝五一劳动节的传统。
克鲁普斯卡娅在回忆列宁在拉法格的葬礼上的演说时写道："他想对拉法格夫妇的遗体说，他们的工作并不是没有结果的。他们所开创的事业，无论是与保尔·拉法格还是劳拉·拉法格都有如此密切关系的马克思的事业，在扩大着，在增长着，并且已经传播到遥远的亚洲去了。这时在中国恰好掀起了群众性的革命运动的浪潮。"四、坚守了马克思主义发展方向。
面对各种各样质疑、攻击马克思主义的流派的反对声，面对各种歪曲、篡改、分裂马克思主义分子的包围圈，拉法格始终坚持马克思主义的基本立场、观点和方法。他站在无产阶级及其人民大众立场上真正意义地传播和坚守马克思主义的正确发展方向，是拉法格传播马克思主义的又一重要贡献。他作为法国工人积极的活动家，组织和领导法国无产阶级反对资产主义制度的革命斗争，捍卫包括农民在内的广大劳动人民的利益，对可能派、米勒兰主义、无政府工团主义者进行了有力的批判；他作为国际工人运动的杰出活动家，在第一国际内部坚决贯彻马克思的路线，同巴枯宁主义展开了毫不妥协的斗争。在恩格斯的直接领导下，他参与创建了第二国际，粉碎了可能派及其盟友英国工联分子篡夺国际工人运动领导权的阴谋。
拉法格在社会上发生的大事件中，经受了严峻的考验。十九世纪九十年代，法国发生了一起震撼全国、持续数年之久的德雷福斯冤案。拉法格从一开始就密切注意案件的发展情况，并且力图从无产阶级的立场来对待这一案件。他多次主张积极介入德雷福斯案件，利用这一事件坚决开展反对法国军国主义和沙文主义的运动。他认为，党必须围绕最近的军事、司法和政府方面的丑闻开展必要的鼓动，以便充实对无产阶级的社会主义教育和革命教育。在二十世纪初的反对欧洲战争和军国主义的斗争中，拉法格不同意盖得的立场，继续重申社会党必须积极参加反对军国主义的斗争，而不应采取袖手旁观的态度。他认为，党应当关心所有的问题，和任何的运动，把社会主义思想和社会主义解决办法带到这些运动中去。党应当拨正它的方向，使之按照社会主义的反军国主义和爱国主义的精神发展。在一系列的事件中，拉法格都坚守了马克思主义发展方向。
1908 年 10 月在法国社会党图卢兹第五次全国代表大会上，满头白发的拉法格在发言中自豪地宣布，他进行了四十年的社会主义宣传，从来没有改变自己的信念，始终坚持他所选择的革命道路。也正如他所言，直到他两年后逝世，他总的来说是始终站在马克思主义的立场上，在法国和国际工人运动中同机会主义进行了毫不妥协的斗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