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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唐诗对偶看汉语的语法和词类(3)

时间:2016-11-28 来源:未知 作者:原来是喵 本文字数:14552字
  (88)邪佞每思当面唾,清贫长欠一杯钱。(杜牧《商山富水驿》)
  
  虽然对偶的时候颔联和首联不讲究,为了押韵末字也可通融(王力 2005:182),但是上面的例子大多不属于这种情形。名对名、动对动如果说是对偶的最低要求,通融也不能突破这个底线。
  
  下面的例子,无论从单字看还是从双音复合词看,也都是动对名:
  
  (89)耕凿安时论,衣冠与世同。(杜甫《吾宗》)
  
  (90)兴亡留白日,今古共红尘。(司马扎《登河中鹳雀楼》)
  
  (91)老耻妻孥笑,贫嗟出入老。(杜甫《赴青城县出成都寄陶王二少尹》)
  
  (92)白帝空祠庙,孤云自往来。(杜甫《上白帝城二首》)
  
  (93)江流天地外,山色有无中。(王维《汉江临眺》)
  
  (94)去矣英雄事,荒哉割据心。(杜甫《峡口二首》)
  
  (95)勋业频看镜,行藏独依楼。(杜甫《江上》)
  
  (96)楚地劳行役,秦城罢鼓鼙。(张谓《送裴侍御归上都》)
  
  (97)蕃汉消息死生别离。(张籍《没蕃故人》)
  
  (98)文章千古事,得失寸心知。(杜甫《偶题》)
  
  (99)身多疾病思田里,邑有流亡愧俸钱。(韦应物《寄李儋元锡》)
  
  (100)三分割据纡筹策,万古云霄一羽毛。(杜甫《咏怀古迹》)
  
  (101)知君用心如日月,愿于幽邃着寒灰。(贯休《献蜀王建》)
  
  (102)草木尽能酬雨露,荣枯安敢问乾坤。(王维《重酬苑郎中》)
  
  (103)谁爱风流高格调,共怜时世俭梳妆。(秦韬玉《贫女》)
  
  (104)一自分襟多岁月,相逢满眼是凄凉。(刘禹锡《赠同年陈长史员外》)
  
  这种情形在所谓的“借对”里也存在。“借对”分“借义”和“借音”两种,例如:
  
  (105)酒债寻常行处有,人生七十古来稀。(杜甫《曲江》)
  
  (106)本无灶术,那免头翁。(杜甫《陪章留后侍御宴南楼》)
  
  (107)事直天在,归迟发生。(刘长卿《新安奉送穆谕德》)
  
  (108)马骄汗落,胡舞蹄斜。(杜甫《秦州杂诗》)
  
  “寻常”对“七十”表面看是数目词对数目词(八尺为一寻,二寻为一常),但这里用的是“寻常”的另一意义,即“平常”,这是借义。同样,借“炼丹”之“丹”为“红”,以便跟对句的颜色词“白”相对,也是借义。借“皇”为“黄”,借“珠”为“朱”,以便跟对句的颜色词“白”相对,这是借音。蒋绍愚(1990:75)说,借对是巧妙地利用了字与词的复杂关系,是“字对而词不对”,就词来说,在句中并不对仗,但就字来说,在句中可看作对仗。我们补充,“词不对”既指词义不同类也指词性不同,“黄、白”和作“平常”解的“寻常”都是形容词,“丹、皇”和“珠”都是名词,因此这样借对的前提条件是,诗人觉得形容词可以跟名词相对。
  
  值得我们深思的是,上面列举的大量动词跟名词相对的例子,其中的大部分一般人并不觉得是“不对”或“不工”,有的诗评家甚至拿来作为“工对”的例子,如“兴亡留白日,今古共红尘”,“无落木萧萧下,不长江滚滚来”,“沉舟侧畔千帆,病树前头万木”,“身多疾病思田里,邑有流亡愧俸钱”等。这是为什么?
  
  四、面临的问题和已有的解释
  
  在一般认定的汉语词类系统里,及物动词对不及物动词,情态动词对一般动词,形容词对动词,都可以说是词性的邻对或宽对,没有突破对偶的底线,但是对于副词对动词,尤其是动词对名词,那就不好这么说了。动词怎么能跟名词相对,这个问题解释不了,副词跟动词相对的问题就也解释不了,因为上面已经说明,这两个现象有密切的联系。
  
  对于动词跟名词相对,已有的解释有以下几种。对于动词在主语、宾语、定语的位置上跟名词相对,一种说法是动词发生了“名词化”,或通过“零派生”变成了名词。但是朱德熙(1983)依据“简单原则”明确地说,所谓的“名词化”和“零派生”对于汉语来说“都是人为的虚构”,这个假设是多此一举,应该承认汉语的动词本来就能做主语、宾语、定语,再说唐诗时代的人很可能根本没有“名词化”的观念。对于谓语位置上名词跟动词相对,一种说法是名词临时“变性”为动词,这种说法的不妥之处上面第二节已经说明,这里不重复。还有一种是“省略”说,说做主宾语的动词是小句省略了主语,说名词充当的谓语是省略了一个动词。但是赵元任(1968/1979:42-56)不予认同,坚持“尽量少说省了字的原则”,吕叔湘(1979:67-68)也说不能滥用省略说,省略要讲条件,启功(1997:2)则说省略说“微有遁辞的嫌疑”.总之,以上三种说法都不是什么新观点,前贤都已经一一批驳过。对于名词做谓语还有一说是,名词除了指称性还有述谓性。按照这种说法,动词既有述谓性又有指称性,名词既有指称性又有述谓性,那就等于是承认汉语名词和动词不分,词无定类了,然而本文开头就已经认定,唐诗不是没有词类分别,名、动、形、副四类词是有分别的。
  
  还有几种新的解释,有一种是用“词对而字不对”(跟借对是“字对而词不对”相反)来说明“宽对”.曹逢甫(2004a)说,到唐朝的时候汉语双音词化的趋势已经比较明显,在谈到词性要相同的时候“就不能再以一个汉字为单位”.例如杜甫诗“古人俱不利,谪官语悠然”,从单个字看,“不利”不能对“悠然”,但二者已经是现成语(即已经“双音词化”),内部可以不讲究相对。
  
  现成语内部可以不讲究相对,这种解释不无道理,但是不能完全解决问题。首先是不能解释单字的词性不对,这是多数,如“直皇天在,迟白发生”,“世人皆欲,吾意独怜”.其次,对双音或多音组合而言,事实上也不宜过分强调“词对而字不对”.拿“青枫江上秋帆远,白帝城边古木疏”一联来说,可以说“秋帆”和“古木”已经词化,内部不讲究“秋”和“古”是否字性相同,但是“青枫江”和“白帝城”是地名,更像现成语,内部却是工对。唐诗里地名人名讲究字字相对的例子多不胜举,就是曹文也说,人名“孙行者”不能随便对一个“赵守成”,还是要对“胡适之”.连绵词相对也要考虑字性,譬如“鹦鹉”只能跟“凤凰”相对,不能对“荒唐”“参差”.再次,两个相对的双音组合,经常是一个已经词化、一个还没有词化,如“匈奴犹未灭,魏绛复从戎”,曹文也说“从戎”像是已经词化,但“未灭”明显不是。同样,讨论甚多的“夜琴知欲雨,晚簟觉新秋”一联,“新秋”也许已经词化,但“欲雨”明显不是。在汉语里一个组合是不是已经词化,实际很难明确的界定。即使已经完全词化的组合,如“悠然”(对“不利”),“然”字虽然已经像个词缀,但是仍然还保留实在的“样状”义。因此,讨论唐诗的词性对偶,还是要着眼于一个个字的字性,不管五言七言,诗人总是要尽量考虑字字相对。赵元任(Chao 1975)讲,汉语每个“字”长度和响度都大致相等,因此在节奏上呈整齐均匀的单音调,加上几乎字字都有意义,所以汉人对字的数目特别敏感,做诗(包括白话诗)和写散文都要凭借字的数目来构思。最后要说的是,字不对词也不对的情形很多,上面已举有十多个例子,从例(89)“耕凿安时论,衣冠与世同”到(104)“一自分襟多岁月,相逢满眼是凄凉”,从双音词看也都是动词对名词。
  
  还有一种解释也是新的,是用“结构或句型相近”来解释“宽对”.曹逢甫(2004a)举例说,“邪佞每思当面唾,清贫长欠一杯钱”一联,“当面唾”对“一杯钱”,虽然字性和词性都不同,但是结构上都是“偏正结构”,因此还能通融。“几年同在此,今日各驱驰”(李白《送友生游峡中》),虽然“驱驰”对“在此”不工,但二者同为动词组,意义也对得上,因此也可以接受。“关门令尹谁能识,河上仙翁去不回”,“去不回”对“谁能识”内部结构和词性都不合,但是从“话题 -说明”这个句型看,都是对前面话题的说明,语法作用相当,可以勉强拿来相对。“独立三边静,轻生一剑知”(刘长卿《送李中丞归汉阳别业》),“独立”和“轻生”一个是偏正结构一个是动宾结构,但都是句子的话题,还是可以算作宽对。
  
  这种解释的问题是,“结构相近”可以放宽到什么程度?好像都由解释者自己来定。此外,曹文承认,有的诗句结构不工而论字性倒是工对,例如“轻生”对“独立”.“平明端笏陪 列,薄暮垂变信马归”(岑参《西掖省即事》),“信马归”对“陪 列”也是字字工对,但结构不对,一个是偏正结构“信马 | 归”,一个是动宾结构“陪 | 列”.还有,即使比较严格的结构相近,如“当面唾”和“一杯钱”都属于偏正结构,也还是一个为名词组,一个为动词组,跟对偶至少要名对名、动对动的说法相抵触。
  
  总之,讲诗句的对偶,词类词性不讲还好,一讲就越讲越乱,前后矛盾的说法很多,剪不断理还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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