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佩教授对普通逻辑教学的研究

　　第四章 马佩教授对普通逻辑教学的研究

　　在长期的逻辑教学过程中，马佩教授对普通逻辑的教学进行了积极的思考和探索。

　　总览有关文献资料，可以看到马佩教授对普通逻辑教学的研究主要涉及以下两个方面：

　　关于普通逻辑教学体系的探讨，以及新时期关于高校逻辑教学的积极争鸣和热情参与。

　　一、关于普通逻辑教学体系的探讨。

　　（一）理论思考。

　　1990 年，《河南大学学报》第 3 期发表了马佩教授的文章《关于普通逻辑教材的某些理论问题和教学体系之我见》。在这篇文章中，马佩教授对普通逻辑的教学体系提出了一些看法。这些看法概括起来，涉及到三个方面的问题：1.如何处理普通逻辑教学体系中传统逻辑和数理逻辑的关系？2.在普通逻辑的教学体系中，是否能够讲授有关辩证逻辑的知识？3.如何处理对命题的讲授和对推理的讲授二者之间的关系？

　　关于普通逻辑教学体系中传统逻辑和数理逻辑的关系，马佩教授的观点很明确："以传统逻辑理论为主，适当吸收数理逻辑知识。"之所以有这样的观点，主要是基于以下考虑：1.在中学阶段没有开设逻辑课程，升入大学文科的大学生都不具备传统逻辑的理论知识，而传统逻辑的理论知识对于这部分学生来说又是需要的；2.传统逻辑和数理逻辑的功能不完全一样："传统逻辑是有关议论的逻辑，它能提高议论（包括演说、写议论文等等）的逻辑思维能力，数理逻辑是有关数学论证的逻辑，它有助于培养数理科学方面的严密推导能力。"相对而言，大学文科学生更加需要提高"议论思维"的能力。有鉴于此，马佩教授提出"大学本科的逻辑教材仍应以传统逻辑知识为主。"至于大学文科的普通逻辑教材如何适当地吸收数理逻辑知识，马佩教授给出了初步的设想：在讲完了关于传统逻辑中的复合命题及其推理知识的基础上，可以再进一步讲一下命题逻辑自然演绎系统的知识；在讲完了关于传统逻辑中直言命题及其推理的基础上，"讲一点"一元谓词逻辑的知识".这样的教学体系设计，在马佩教授看来是水到渠成的事情，并不需要很大的篇幅。不难看出，注重传统逻辑和数理逻辑知识的衔接和过度，强调数理逻辑知识的渐次引入，是马佩教授关于在普通逻辑教学中适当引入数理逻辑的思考特点。这样的思考特点，从他关于哲学系和高校文科其他各系逻辑课程的开设建议方面，得到了具体的体现。具体就哲学系而言，他建议在一年级开设普通逻辑课程，以讲授传统逻辑为主；到了二、三年级之后，再专门开设数理逻辑课程。至于其他文科各系，如果条件具备，也可以开设数理逻辑选修课程，当然，前提条件是时间和其他条件具备。

　　针对有的普通逻辑教材中包括了一些辩证逻辑的知识，基于普通逻辑和辩证逻辑是两门不同的逻辑科学的认识，马佩教授认为这样的做法，容易使学生模糊原本不同的两门逻辑学科，因为普通逻辑和辩证逻辑的研究对象并不相同。关于如何处理对命题的讲授和对推理的讲授二者之间的关系这一问题，马佩教授肯定了如下的做法：在讲授完某一种命题的知识之后，紧接着就讲授关于该类命题的推理知识。这样的建议，实际上也体现了马佩教授在逻辑教学上的循序渐进、彼此衔接的主张。

　　（二）实践探索。

　　除了撰写文章来探讨普通逻辑教学之外，马佩教授更在长期的教学实践中，和其他逻辑同仁一道，通过编写逻辑教课书的方式来进行普通逻辑教学体系的实践探索。

　　1.编写《普通逻辑教程》（1983）。

　　1983 年，河南人民出版社出版了由马佩教授担任主编的普通逻辑教材《普通逻辑教程》。全书的统稿工作由马佩教授负责，韩铁稳、葛黔君两位教授参加了统稿工作。在本书的"编者的话"中有这样一段文字，说明了此书的读者对象："本书是大学专科逻辑课使用的教材，也可作为干部专修科、教师进修学院、中专的逻辑教材和自学逻辑的参考书。"不难看出，《普通逻辑教程》的编写目的，主要是为了大学专科学校的逻辑课教学使用。

　　《普通逻辑教程》一书的内容目录是：首先是编者的话。接着第一章绪论。本章分两节，第一节是普通逻辑的对象和性质；第二节是学习普通逻辑的意义和方法。第二章概念。本章分三节，第一节概念的概述；第二节概念的种类和关系；第三节明确概念的几种方法。第三章判断。本章分六节，第一节判断的概述；第二节直言判断和关系判断；第三节联言判断和选言判断；第四节假言判断；第五节负判断；第六节模态判断。第四章普通逻辑的基本规律。本章分五节，第一节普通逻辑基本规律概述；第二节同一律；第三节矛盾律；第四节排中律；第五节充足理由律。第五章推理 必然推理。本章分七节，第一节推理的概述；第二节直言推理（性质判断推理）；第三节关系推理；第四节联言推理和选言推理；第五节假言推理（假言直言推理）；第六节二难推理；第七节模态推理 完全归纳推理。第六章非必然推理 假说。本章分四节，第一节不完全归纳推理；第二节探求因果关系的逻辑方法；第三节类比推理；第四节假说。第七章论证。本章分四节，第一节论证的概述；第二节论证的种类；第三节论证的规则；第四节反驳。

　　最后是练习题。分六部分，一是概念；二是判断；三是普通逻辑的基本规律；四是推理必然性推理；五是非必然性推理 假说；六是论证。

　　作为主要面向大学专科学校逻辑课的一本教材，由于大学专科逻辑课教学计划课时比较少，所以，《普通逻辑教程》在编写的过程中对有关的内容进行了选择，即"着力讲述普通逻辑中的基本原理和比较实用的部分，而将其中比较次要、实用价值较小的部分舍去。"在讲述有关推理部分的知识时，本书进行了新的探索，具体而言，就是首先把推理划分成必然性推理和非必然性推理两大类，然后把传统逻辑中演绎推理以及完全归纳推理放到必然性推理部分讲述，把不完全归纳推理、类比推理放到非必然性推理部分讲述。当然，本书中关于必然性推理和非必然性推理知识的介绍，不仅仅局限于这些内容。这一点，从上述《普通逻辑教程》一书的目录所显示的第五章和第六章的内容即可看出。这样的教学内容体系安排，"就避免了一些逻辑着作中在推理分类上由于根据的不统一所造成的混乱".

　　2.编写《逻辑学原理》（1987）。

　　1987 年，河南大学出版社出版了由马佩教授担任主编的的逻辑教材《逻辑学原理》。

　　在本书的"编者的话"中有这样一段文字，说明了此书的读者对象："本书为大学本科逻辑学课程的教材，也可供具有高中毕业以上文化程度的人自学逻辑学之用。"不难看出，《逻辑学原理》的编写目的，主要是为了大学本科学校的逻辑课教学使用。

　　《逻辑学原理》一书的目录是：全书共分十二章。第一章绪论。本章分四节，第一节逻辑学的对象；第二节思维与语言；第三节逻辑学的分类；第四节逻辑学的性质和作用。第二章概念。本章分七节，第一节概念的概述；第二节概念的种类；第三节关系的性质；第四节概念间的关系；第五节属种概念的反变规律和逻辑推演；第六节定义（一）内涵定义；第七节定义（一）外延定义。第三章传统的直言命题逻辑。本章分三节，第一节直言命题；第二节直言命题的推理；第三节三段论。第四章命题逻辑。本章分三节，第一节命题 命题形式 真值表；第二节命题推理和推理的有效性；第三节自然演绎方法。

　　第五章谓词逻辑 类逻辑代数（类逻辑）。本章分四节，第一节单称命题和普通命题；第二节谓词推理和推理的有效性；第三节推理有效性的证明；第四节类逻辑代数（类逻辑）。第六章模态逻辑 规范逻辑。本章分二节，第一节模态逻辑；第二节规范逻辑。

　　第七章概率和统计。本章分二节，第一节概率；第二节统计。第八章归纳推理 穆勒五法。本章分二节，第一节归纳推理；第二节穆勒五法。第九章回溯推理 类比推理。本章分二节，第一节回溯推理；第二节类比推理。第十章假说。本章分四节，第一节假说的定义及类型；第二节假说的创立；第三节假说的巩固发展与验证；第四节假说的作用。

　　第十一章逻辑基本规律。本章分五节，第一节逻辑基本规律的客观基础；第二节同一律；第三节矛盾律；第四节排中律；第五节充足理由律。第十二章非形式的谬误。本章分四节，第一节什么是非形式的谬误；第二节语言歧义谬误；第三节运用非必然性推理论证中的谬误；第四节理由不充足的谬误。最后是练习题。分十一部分，一是概念；二是传统的直言命题逻辑；三是命题逻辑；四是谓词逻辑 类逻辑代数；五是模态逻辑 规范逻辑；六是概率与统计；七是归纳逻辑穆勒逻辑；八是回溯推理 类比推理；九是假说；十是逻辑基本规律；十一是非形式的谬误。

　　作为一本主要面向大学本科学生编写的逻辑学教材，《逻辑学原理》在教材的体系安排上体现了明显的改革思想。这一点，从《编者的话》中的如下一段文字可以看出："新中国成立以来，我国出版的大学本科逻辑教材一般都以讲授传统逻辑为主。这样的教材内容既远远落后于逻辑科学发展的现状，也不能适应我国现代化建设的要求。与西方大学的逻辑教材相比，在内容上也存在着相当的差距（这里指的是逻辑理论方法，不是其中的哲学观点）。"正是本着提高我国高等院校逻辑教学的水平这样的宗旨，该书在教材的内容体系上采取了以下方案：1.保留传统逻辑的精华部分，这一点，从上述《逻辑学原理》一书的目录所显示的第二章、第三章、第八章、第十一章等章的章节中即可看出；2.讲授数理逻辑的基础知识，努力使得全书形成一个水乳交融的"统一体系".

　　关于数理逻辑的基础知识，从该书的第四章和第五章即可看出。其中，命题逻辑主要讲了真值表和自然演绎方法；谓词逻辑主要介绍了"仅有推理规则组成"的演绎方法。对类逻辑的介绍，是该书的一个显着特色。

　　3.编写《逻辑教程》（1988）。

　　1988 年，河南大学出版社出版了由马佩教授担任主编的的逻辑教材《逻辑教程》。

　　在本书的"编者的话"中有这样一段文字，说明了此书的读者对象："本书为大学逻辑教材，主要供教育、法律、中文、历史等系及教育学院、党校、干校和师专使用，也可作为自学高考的教材或参考书。"不难看出，《逻辑教程》的编写目的是比较宽泛的，包括了大学本科的文科专业，以及教育学院、党校、干校和师专。

　　《逻辑教程》一书的目录是：全书共分十章。第一章是绪论。本章分二节，第一节普通逻辑的对象和性质；第二节学习普通逻辑的意义和方法。第二章绪论。本章分二节，第一节普通逻辑的对象和性质；第二节学习普通逻辑的意义和方法。第三节概念间的关系；第四节概念的限制和概括；第五节下定义；第六节划分；练习题。第三章命题和推理的概述 简单命题及其推理。本章分六节，第一节命题和推理的概述；第二节直言命题；第三节直言直接推理；第四节直言间接推理---三段论；第五节关系命题；第六节关系推理；练习题。第四章复合命题及其推理（上）。本章分四节，第一节复合命题及其推理概述 负命题及直言命题负命题的等值推理；第二节联言命题及其推理；第三节选言命题及其推理；第四节假言命题及假言易位推理；练习题。第五章复合命题及其推理（下）。本章分五节，第一节假言直言推理；第二节假言联言推理 反三段论；第三节假言联言推理 二难推理；第四节复合命题的等值关系及其推理；第五节真值表的判定方法；练习题。第六章模态命题及其推理 完全归纳推理。本章分二节，第一节模态命题及其推理；第二节完全归纳推理；练习题。第七章非必然性推理。本章分三节，第一节不完全归纳推理；第二节探究因果联系的逻辑方法；第三节类比推理；练习题。第八章假说。练习题。第九章普通逻辑的基本规律。本章分五节，第一节普通逻辑基本规律的概述；第二节同一律；第三节矛盾律；第四节排中律；第五节充足理由律；练习题。

　　第十章论证。本章分五节，第一节论证的概述；第二节论证的种类；第三节反驳；第四论证的规则；第五节议论文逻辑结构的分析方法；练习题。附录：《中国革命高潮快要到来》的逻辑分析。

　　在《逻辑教程》的"编者的话"中，作者指出，本书对于逻辑学以往比较通行的体系做了一定的改变和修正。具体而言，是指把对命题知识的讲授和对推理知识的讲授连接起来，也就是说，在讲完每一种命题之后，接着讲授有关的推理形式。这种做法，是和先集中讲完命题，然后再讲推理的做法是不同的。这样做的好处，在于"即可精简讲授时间，又有利于学生学习".这一点，从该书的第三章、第四章和第五章、第六章就可看出来。

　　在传统逻辑和数理逻辑的关系上，《逻辑教程》一书引入了真值表的判定方法这一属于数理逻辑范围的知识。

　　4.编写《普通逻辑学》（1993）。

　　1993 年，中国国际广播出版社出版了由河南大学《普通逻辑学》编写组编着的逻辑教材《普通逻辑学》。马佩教授担任该书的编写组长，负责拟定全书编写提纲和全书的统稿、定稿工作；在编写过程中，马全智教授看过部分书稿，提出了一些修改意见。在本书的"说明"中有这样一段文字，说明了此书的读者对象："本书是大学文科普通逻辑教材（当专科使用时，可删去其中第十一章），供政治、财经、管理科学、法律、中文、教育、历史等专业使用。"不难看出，《普通逻辑学》的编写目的，主要是为了大学文科专业的逻辑课教学使用。

　　《普通逻辑学》一书的目录是：全书共分十四章。第一章绪论。本章分三节，第一节普通逻辑的对象和性质；第二节普通逻辑与其它学科关系；第三节学习普通逻辑的意义；练习题。第二章概念。本章分六节，第一节概念的概述；第二节概念的种类；第三节概念间的关系；第四节概念的限制和概括；第五节下定义；第六节划分；思考题。第三章命题概述 简单命题。本章分三节，第一节命题概述；第二节直言命题；第三节关系命题；思考题。第四章复合命题。本章分五节，第一节什么是复合命题 联言命题（合取命题）；第二节选言命题（析取命题）；第三节条件命题（假言命题）；第四节负命题及其等值命题；第五节真值表的判定方法；思考题。第五章模态命题（广义的）。本章分二节，第一节什么是广义的模态命题 狭义的模态命题；第二节规范命题；思考题。

　　第六章普通逻辑的基本规律。分五节，第一节普通逻辑基本规律的概述；第二节同一律；第三节矛盾律；第四节排中律；第五节充足理由律；思考题。第七章推理概述 类比推理。本章分二节，第一节推理概述；第二节类比推理；思考题。第八章归纳推理。本章分四节，第一节枚举全归纳推理 科学归纳推理；第二节概率归纳推理 统计归纳推理；第三节寻求因果联系的物种方法；第四节完全归纳推理；思考题。第九章直言直接推理。

　　本章分三节，第一节直言直接推理；第二节三段论；第三节关系推理；思考题。第十章复合命题推理。本章分四节，第一节联言推理 选言推理；第二节条件推理（假言推理）；第三节反三段论 条件联言推理（假言联言推理） 二难推理；第四节用真值表判断有效式 简化真值表法；思考题。第十一章命题逻辑和谓词逻辑。本章分二节，第一节命题逻辑；第二节谓词逻辑；思考题。第十二章模态推理（狭义的）规范推理。本章分二节，第一节模态推理（狭义的）；第二节规范推理；思考题。第十三章假说。本章分二节，第一节假说的概述；第二节假说的创立和验证；思考题。第十四章论证。本章分四节，第一节论证的概述；第二节论证的种类；第三节反驳；第四节论证的规则；思考题。最后是各章练习题。

　　作为一本主要面向大学文科的普通逻辑教材，《普通逻辑学原理》一书和以往的一些同类教材相比，在教学体系上的一个明显特点就是采取了"先讲归纳、后讲演绎的教学体系".这样做的目的，就是为了克服以往逻辑教学过程中出现先紧后松、先难后易的弊端。通过上述《普通逻辑学》的教材内容目录，可以看到第八章归纳推理的有关内容，该书把它放在了第九章、第十章、第十二章、第十三章之前进行讲述，而以往的其他一些同类教材，则不是这样，往往是把有关归纳逻辑的内容放在这几章之前。此外，在关于传统逻辑和数理逻辑的关系上，本书不同于以往逻辑教材比较多地局限于传统逻辑内容的框架特点，增加了有关现代逻辑的基础，即命题逻辑和谓词逻辑的一些基本内容。

　　二、关于新时期高校逻辑教学的争鸣和参与。

　　1949 年以后，一直到 20 世纪 70 年代，我国高校文科的逻辑教学内容主要是传统逻辑。1978 年，张家龙先生提出"形式逻辑要现代化"的口号。1989 年前后，有关西方数理逻辑的理论和观点大量被引介到国内学术界。在这样的背景下，我国逻辑界关于高校逻辑教材如何编写的问题进行了讨论。一种观点被称为"取代论",其核心观点是高校文科在逻辑教学的内容方面，应以数理逻辑代替传统逻辑。另外一种观点被称为"吸收论",其核心观点是在高校文科逻辑教学方面，不应该以数理逻辑代替传统逻辑，应该以传统逻辑为主（要对其中的一些内容做必要的修正），适当地吸收一些数理逻辑的基础知识。

　　1998 年，第 1 期《读书》杂志发表了王路研究员的文章《金岳霖的孤独与无奈》；同年，第 3 期《九江师专学报》登载张盛彬教授的《沉重的逻辑话题--答逻辑取代论》一文。1999 年，第 3 期《西南师范大学学报》发表王路研究员《论我国的逻辑教学》一文 ;后该刊第 5 期刊载马佩教授的文章《也谈我国的逻辑教学--与王路先生商榷》；同一年 ,《哲学研究》第 10 期发表王路研究员的论文《论"必然地得出"》。"在上述文章中，王路研究员和张盛彬、马佩教授分别就我国高校逻辑教学提出了针锋相对的观点。"一个时期以来学术界关于我国高校逻辑教学的讨论，因此被推向高潮。在这次讨论中，马佩教授先后发表《也谈我国的逻辑教学--与王路先生商榷》、《从传统逻辑的现代化谈起》等文章，积极阐述自己的观点，以极大的热情投入其中。

　　王路研究员关于我国逻辑教学的基本观点可以概括为：在大学文科的逻辑教学中，传统逻辑不应该继续教授，要用数理逻辑的内容取代传统逻辑的内容。针对这一学术主张，马佩教授提出了截然相反的意见：不应该以数理逻辑内容完全取代大学文科逻辑教材中的传统逻辑内容；高校文科的逻辑教学应该以传统逻辑（普通逻辑）为主，以数理逻辑为次。

　　马佩教授对高校逻辑教学的主张，主要从以下几个方面进行合理性论证：（1）传统逻辑中包括大量人们在日常思维和科学研究中有用的知识，但是，这些知识在数理逻辑中却没有包括，因为数理逻辑仅仅是对必然性推理的研究。关于传统逻辑中包括的人们在日常思维和科学研究中有用的知识，主要有：概念的种类、概念之间的关系、定义和划分的知识；探求事物间因果联系的五种方法、提高类比推理结论的可靠性的方法等各种非必然性的知识；提出假说和验证假说的知识；论证的方法、类型、规则的知识；普通思维基本规律的知识。需要指出，对传统逻辑运用自然语言对各种命题形式进行分析的知识，尤其是对假言命题的分析，这一点在马佩教授看来具有特殊的意义。他具体结合数理逻辑中"蕴含怪论"的出现进行了分析。传统逻辑把"如果 p,那么 q"这种命题形式解释为充分条件假言命题，特点是：p 真的时候，q 也一定是真的。但是，数理逻辑把"如果 p,那么 q"解释为真值函项，并用真值表对其进行定义。根据定义，只有在 p 真但是 q 假的情况下，"如果 p,那么 q"才是假的；在其他情况下，该命题都是真的。其他情况，包括 p 为假，或者 q 为真的三种情况。这样，就导致了假命题蕴含真命题此类的"蕴含怪论"出现。换言之，传统逻辑关于"如果 p,那么 q"的解释"符合思维实际，数理逻辑关于这一命题形式的解释脱离思维实际"."应该说，这个例子也恰恰说明了并不能用数理逻辑代替传统逻辑。"（2）人们通常是运用自然语言进行思。

　　考和交流思想的，特别是对于高校的文科学生来说，他们不习惯于演算和人工语言的运用，而传统逻辑主要是用自然语言对思维形式及其规律进行论述的，数理逻辑对推理的研究主要采用的是数学演算的方法和人工语言。此外，文科大学生的工作语言主要是自然语言。以上两点，决定了大学文科学生最需要的是传统逻辑知识而不是数理逻辑知识，他们更习惯于接受传统逻辑的论述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