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从管理学科学属性的争议入手,面向管理学自身方法论的构建,认为以价值为核心概念来定义管理,可能为管理的研究发展开拓新的视角、方法和洞察力。大家在相关论文写作时,可以参考这篇题目为“基于价值的管理学方法论构建”的管理学原理论文。
原标题:再思管理学学科性质与使命---管理学价值分析方法论探索之导引
摘要:从管理学科学属性的争议入手,面向管理学自身方法论的构建,认为以价值为核心概念来定义管理,可能为管理的研究发展开拓新的视角、方法和洞察力。从价值判断的线索,指出管理学与自然科学都是以价值发现与价值安排为本质内容的探索活动,管理学无须用自然科学方法去证明自己的“科学性”.管理科学对于自然科学方法的路径依赖,会导致管理科学本身的价值失守。管理学相对于自然科学,具有承担未来价值选择的重要责任。对于管理学特性与使命的研究,指出了探索并构建价值判断方法论作为管理学方法论核心的重要意义。
关键词:管理学;方法论;价值分析;价值发现;价值选择;自然科学
近年中国管理学领域的理论争鸣,预示管理学科已经发展到了一个新的转折点的前夕。西方管理学的种种进展,在近几十年当中,显然引领了中国管理学的发展。2008年“管理学在中国”学术研讨会形成了管理学界这样的共识: 以科学精神运用国际主流学界认同的方法论,来提出和研究管理问题,展开中国情景下的管理学研究,是创建中国管理学最重要的前提[1].然而正如徐淑英[2]指出的那样,西方以美国为主导的管理学发展模式正在受到严厉的批评。北美式管理学研究与实际社会发展需求的脱节问题,由于其方法被作为中国管理学研究的主流,也同样地反映在中国管理学领域的发展中,引起中国国内一批学者的争鸣。他们对此进行了深入的思辨与讨论,有很多富于洞察力的见解令人感佩。郭重庆[3]认为中国的管理学的发展历程,已经到了应该从“学着讲”,进入“接着讲”的阶段。本文的工作,主要是在众多学者讨论的基础之上进行另外一种探讨,或可为“中国学术共同体”已经炽然成炬的研究工作再增添一份参考。
一、对管理学科学属性之争议的思考
( 一) 争论的关键起因与基本问题
布莱恩·阿瑟[4]在《技术的本质》一书里详谈了技术是什么和它是如何进化的一系列问题,其中与本文讨论相关的几个关键观点值得参考: (1) 技术是被捕获并应用的现象,是对现象有目的的编程。(2) 我们一直以为技术是科学的应用,但实际却是技术引领着科学的发展。(3) 科学往往是通过关注未按常规行事而出现的某些“异常”来揭示现象的: 科学提供观察现象的手段; 科学提供与现象打交道的工具; 科学提供预测现象如何作用的理论; 科学提供捕获现象,为我所用的理论。(4) 标准技术的标志,就是它必须建立在物理现象基础之上。另有一些不太像标准技术的技术,与人类组织行为相关,其现象是行为性的或制度性的,而非物理性的。(5) 管理学所观察的对象,包含了“行为性”的或“制度性”的对象。由于人类行为的不确定性,这些行为或制度性的对象中,至今未发现可以被捕捉的一个( 类似物理世界现象般) 可以稳定持续存在的现象。自然科学捕获并运用现象造福人类的卓越成就,反衬管理学界对人类行为中固定现象的一无所获,由此构成了对于“管理学是不是科学”这一争论的基础。
( 二) 相关争论中主要观点的讨论
孔茨(Koontz)[5]所接受的管理科学观认为,科学是对经验的总结,是由感性认识上升到理性认识的必然结果。因为管理学是对管理实践经验的总结,它必然是理性知识,科学知识。然而,孔茨所面临的“管理学丛林”表明,目前管理学实践经验的总结,只是有可能上升为“理性知识或科学知识”的知识积累。科学知识表现为一套语言性的命题系统和知识体系,而目前的管理学中,并没有找到一个命题,可以作为管理学大厦本身拥有的不可动摇的基石。
经验主义学派的戴尔(Dale) 等学者否认管理学是科学[6].因为管理形态比自然现象复杂,超越了科学技术进行准确描述的能力范围。经验主义学者认为,科学知识是对客观实在的全面准确的反映( 这种反映目前只存在于物理世界) ,它的成熟以数学物理的精确描述为标志。管理学研究对象的特点,使得管理学不可能成为科学。这些观点,被坚持管理学是科学的学者优雅地纳入表象主义学派,所谓表象既非实质,因而否定其对现实的判断[7].
对于经验主义学派用“理论与研究对象相一致”的标准来判定一门学科是不是科学,社会建构论(So-cial Construction) 则认为科学知识是社会建构的过程与结果,并证明离开主观的客观是不存在的。在强调认识主体在认识过程中的主观能动作用时,爱丁堡学派提出科学发展的“利益模式”: 科学知识植根于特定的社会情境,科学知识由群体利益、文化选择、价值取向和权力格局等社会因素决定[8].这个学派的观点确实相应于管理学被一部分学者认定为是科学的现实。也就是说,管理学是科学,也许首先是因为一部分学者“需要它是科学”.正如杨栋等[7]所观察到的那样:“从学科建制的角度来看,管理学已经是一门毋庸置疑的科学”.
对于管理学的科学性是否能在未来成立,理查德(Richard)[9]等学者认为,管理学成熟的标志之一是形成自己独特的研究方法,管理学的研究方法应该由目前的多元走向一元,多元方法只是表明管理学还没有成长为一门科学。这个判断是具有预见性的,但是却未能指出这个一元方法是什么。于是为那些对管理学“是科学”有需求的学者们,留出了用“科学”思想与方法来推进管理学“成为科学”的研究空间。他们的研究形成了目前以实证研究方法为主导的学院派管理学主流学派,并基本占领了发表论文的主要市场。
管理学丛林中也有惠特利(Whitley)、韩巍[10]等崇尚实践、并强调与现实情景相结合的学者,认为管理学是一门实践导向的社会科学,人类活动不同于自然现象,比自然科学包含着更多的价值判断和选择。重视文化、价值观、习俗等因素的作用,管理学的研究方法必然是多元的。这也与管理学领域多元方法的现实存在十分相应。然而这些相关研究方法的研究进展,多少受到了那些寻求管理在科学上的合法地位的主流学派,在研究资源和发表空间上的限制。
理论只有与现实相应,才能够显示出它作为理论的价值。而一种理论止于同局部现实相应,那么至少说明在它之上,还应该有某种理论具有更宽泛的容纳力与解释力。目前的管理学丛林,无论是实证主义理论、扎根理论,或者其它类型的新旧理论,都可以在自己的领域独成一支,而缺乏彼此的解释力。理论解释力的局限,说明相关方法还不具备足够的高度,来涵摄看似纷乱的现实多样性。管理学理论研究因此面临向上走和向下走的抉择。然而现实的问题是: 理论的再向上走应该怎样走? 会不会让理论与现实更遥远了呢? 实证主义学派走向严格的科学方法的应用来刻画某些现实,虽然具有值得尊敬的精心设计,却被指责为脱离现实需要的自说自话和自我欣赏[3].走向与实践经营结合的后经院学派,又被担忧会令理论的研究走向平庸而失去应有的纯净[11].管理学需要发现某种理论,它不仅要能够与现实的实践相契合,同时它的高度又要存在于目前的种种研究方法之上,能够贯穿于看似丛林的纷杂的理论与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