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从正,字子和,“金元四大家”之一,以“汗”“吐”“下”着称,着有《儒门事亲》,擅长应用情志疗法辩证论治。[1-2]他的心理方法源于《内经》,实为遵“经”,而不拘泥于“经”,现就其心理学思想做初步探讨。
一、结合七情学说辨证心身疾病
张氏分类归纳情志之病总共收集53种疾病验案,总结为“五志过极,皆从心造”,治疗时不可专门依赖药物调治,而应运用情志相胜等心理治疗方法。
张氏在辨证之时,留意性格差异对疾病的影响,病机分析紧密结合临床,深入阐发心理病机:“疝气……或因号哭愤怒,则气郁之而胀”,对“水肿睾丸”认为“因惊恐得之”,“雀目不能夜视及内障,暴怒大忧之所致也”;对于治疗初产妇通奶,“因啼哭悲郁结,气溢闭塞,以至乳脉不行。”
张子和提出个人的生活地位有差异,他们的心理状态和疾病的影响也各有不同,“贫家之子,不得纵其欲,虽不如意不敢怒,怒少则肝病少。富家之子,得纵其欲,稍不如意则怒多,怒多则肝病多”,故“善治小儿者,当察其贫富贵贱治之。”
二、结合情志诊治妙收桴鼓之效
张氏的心理疗法桴鼓相应,提出了新的见解及治疗方法,既符合中医学的治疗原则,又体现了现代心理疗法的一些方法。
(一)以情胜情法张氏运用“怒胜思”之法,治因思不寐的妇人,子和与其夫谋划,取其钱财,饮酒数日,而不开药就离开来激怒妇人,妇人大怒至汗出,病情痊愈;以“喜胜悲”之法,治一例因父亡悲伤过度而心痛,胸中形成结块的病人,子和学巫者与病人开玩笑,病人大笑,疾病告愈。
(二)习以平惊法《内经》提出“惊者平之”,张氏进一步独创“习以平惊”的治疗方法。“余尝击拍门窗,使其声不绝,以治因惊而畏响,魂气飞扬者”,使患者慢慢习惯所处的环境,适应恐怖,相当于医学心理学的满灌疗法。卫德新之妻遇盗受惊,子和当其面以木击几,又谴人划背后之窗,进行由弱到强的刺激,使患者逐步适应,与现代医学系统脱敏法相似。
(三)相反情绪疗法相反情绪疗法是应用情志的阴阳属性,采用对立制约的阴阳理论,对向调节病理情志,治疗疾病的方法。[3]一例大怒所伤而不能进食的病人,以善舞之人给其献舞,逗病人开心,心中郁闷得到开解,用暗示疗法,让病人能够吃饭,所以不用开汤药,便可以得到治愈。
(四)移情易性法移情易性法是运用转移患者对病痛的注意力,激发患者抗病抵御的本能。[1]采用“好棋者,与之棋;好乐者,与之笙笛,勿辍。”
(五)言理开导法言理开导疗法就是通过语言交流使病人明白事理、稳定情绪,变成积极心理,改变人的生理生活,使病人痊愈。[3]“西华季政之病寒厥,其妻病热厥,前后十余年”,张子和阐述寒热厥的病因病机,配合医药治疗,二人之疾很快告愈。
三、善用攻法把握心因
张子和在临床辩证论治时,注意分析病人的心理素质,在应用吐法时,指出八条禁忌:“性情刚暴,好怒喜淫之人,不可吐;左右多嘈杂之言,不可吐……”;在汗法应用上,谓“病人禀性怒急者,可辛凉解之;病人禀性和缓者,可辛温解之。”
四、综合针灸方药巧用心理疗法
张子和在治疗疾病时,注意辨析不同的临床要点,常采用针药与心理治疗相结合的方法。
张子和对于因忧虑心痛的病患,“余又尝以针下之时便杂舞,忽笛鼓应之,以治人之忧而心痛者。”又如:“尝治一妇人久思不眠,余假醉而不问,妇果呵怒,是夜困睡,又尝以酸枣仁丸治其多忧。”既从精神因素出发,又佐以药物治疗,提高了诊治疗效。
“是胎非积”篇载:“胡王之妻,病脐下积块,呕食,面黄肌瘦而不月。或谓之干血气,治之无效。戴人见之曰:孕也。其人不信,再三求治于戴人。与之平药以应其意,终不肯下毒药。后月到,果胎也。人问何以别之?戴人曰:尺脉洪大也。《素问》所谓阴搏阳别之脉。”此处的平药起到的是安慰剂的作用,有些疾病无需用药,大夫给患者开一些类似于安慰剂的药物,以达到心理治疗的作用。
张子和将祖国医学中的心理疗法巧妙地应用到临床实践中,辨证灵活,本文所述,仅其一斑。在中医的辩证论治中,心理疗法应该作为一个辅助的辩证和诊疗手段,对于前贤的经验我们要善于挖掘和继承,为祖国医学的发展提供更广阔的空间。
【参考文献】
[1]王米渠。中医心理学[M].天津:天津科学技术出版社,1985:86-100.
[2]董少萍。论七情致病的内在因素[J].中国医药学报,2002,17(06):333-334.
[3]杜文东。中医心理学[M].北京:中国医药科技出版社,2005: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