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盗墓小说的叙事模式
消费文化语境下的文学具有类型化的特点，而盗墓小说作为时下流行的一种网络类型小说，无疑具有一些固定的叙事模式。在此，参照苏联学者普罗普的“人物功能论”,对盗墓小说的叙事模式进行归纳和总结。
普罗普在对 100 个俄国民间故事进行考察的基础上研究发现：功能项极少，而人物极多。以此便可以解释神奇故事的双重特性：一方面，是它的惊人的多样性，它的五花八门和五光十色；另一方面，是它亦很惊人的单一性，它的重复性。
参照普罗普对俄国民间故事所做出的三十一种功能项的方式，我们选取多部有代表性的盗墓题材小说作为研究对象，从中概括得出 16 个基本功能项，试图寻找出其叙事结构中蕴含的意义。由这 16 个功能项构成的叙事模式可以归纳成四个叙事阶段：一、盗墓之前的准备；二、寻墓；三、墓中的冒险之旅；四、出墓：是结束，也是新的开始。需要指出的是，选择和确定这 16 个功能项的原则有两条：第一，这些情节功能在改变主人公整个人生命运及生活环境中起着关键作用，它的出现直接影响或决定主人公的处境；第二，这一情节功能必须在盗墓小说中多次重复出现，具有代表性。对于某部盗墓小说中起重要作用的情节，而在其他作品中并不常见的情节功能，在此不作为基本功能项列出。本文中的功能等同于普罗普定义的“功能”,指的是从其对于行动过程意义角度定义的角色行动，可以理解为人物的行动。
第一节 盗墓之前的准备
（1）主人公出身不凡，有一些不为人知的家族辛秘
在这些小说中，几乎所有的主人公都是如此。《鬼吹灯》中，胡八一的祖父胡国华是阴阳眼孙国辅的亲传弟子，有一身算命、看风水的本领；《盗墓笔记》的主人公吴邪出身盗墓世家，祖父吴老狗利用嗅觉探墓，将盗墓活动技术化，是长沙“老九门”（盗墓的重要门派）之一，其三叔吴三省亦是圈中的风云人物；《我的盗墓生涯》的主人公张萌，其父辈曾是倒斗界“北张南叶”的张家的领军人物，退居香港之后，张家也垄断着当地的古董买卖行业；《棺山夜行》的主人公洛泉是发丘门的 77 代弟子，后来一度成为发丘门的当家人；《鬼喘气》的主人公陈悬，其祖父和父亲都是盗墓界响当当的人物。《东北迷踪》的主人公胡灯，其祖父精通风水术数，他的一身看风水墓地的本领就源于此。主人公这样的设定，为其开展盗墓活动提供了有力的条件。
（2）主人公有特殊技能或凭借
《鬼吹灯》中，胡八一凭借祖父的半本《十六字阴阳风水秘术》，《盗墓江山》的主人公张如铁凭借祖父传下来的半本《易经心注》，判断墓穴的位置和在倒斗之时遇到过的各种疑难艰险，并作出应对之策；《盗墓笔记》中，吴邪有爷爷的盗墓笔记作指导，并且其血液可以驱虫，鼻子可以读取蛇的费洛蒙，获取蛇的记忆；《鬼喘气》中，陈悬拥有祖父的“工作笔记”,内载其多年的盗墓经历以及各种经验和讲究，成为陈悬的主要凭借；《我的盗墓生涯》中，张萌拥有过目不忘的本领，可以利用过去的记忆解决各种问题，同时他身怀鬼脉，身上没有活人的气息，可以躲避“粽子”的袭击。这些技能或是凭借，一方面可以帮助主人公在冒险过程中克服困难、化险为夷，另一方面可以增强小说的趣味性，满足读者的新鲜感和求知欲。
（3）主人公个人魅力极强，身边的人都可跟其出生入死
盗墓活动凶险异常，往往需要团队合作才能成功。因此，在盗墓题材小说中盗墓的主角不止一个，通常是几个身怀绝技之人组成的团体。而主人公就是将他们联系起来的关键。《鬼吹灯》中胡八一退伍军人出身，智勇双全，为实现人生价值与发小王凯旋走上了盗墓之旅，后来结识了 Shirley 杨、大金牙、明叔等人，一起完成了多次探险活动；《盗墓笔记》中的吴邪，虽然出身盗墓世家，却是和普通人的成长并无二致，因为好奇心作祟跟随三叔去盗墓，偶然知晓了家族命运，在这个过程中与胖子、张起灵一起走上了追求真相的盗墓之旅；《我的盗墓生涯》的主人公张萌，身边亦是有胖子、三叔、叶九等人相伴，一起完成了一个个冒险之旅。对小说叙事而言，这样的多重人物设置可以更加完善情节叙事，使人物刻画得更加丰满。对读者而言，盗墓过程中产生的友情和爱情更动人心魄、令人歆羡。
（4）主人公多身负诅咒，要盗墓取宝解除诅咒
这也是在盗墓题材小说中常见的盗墓动机，而且多不是一次就能成功，需要不断地从墓中得到线索，完成多次探险。《鬼吹灯之精绝古城》中，身负家族诅咒的 Shirley 杨和从精绝古城中活着逃出的胡八一、王凯旋、陈教授无不是中了精绝女王的诅咒，只有及时找到毣尘珠才有可能打破诅咒，摆脱血液凝固而死的命运。为此，除了陈教授由于年迈在医院治疗之外，其他三人踏上了寻宝的征程。
《鬼吹灯之龙岭迷窟》《鬼吹灯之云南虫谷》《鬼吹灯之昆仑神宫》也就由此而来；《棺山夜行》中，发丘门传人洛泉和老嫖、小狼进入“幽冥地府”之后，身体上都被下了和刘伯温后人一样的骷髅形状的诅咒，不仅会遗传下去，而且会不明不白的死去。只有找到发丘印玺才能镇住冥楼中的诅咒，正常的生活下去。为此，三人不断地追查发丘印玺的下落，走上了发墓寻宝之旅；《我的盗墓生涯》中，张萌的父辈饱受武侯墓中诅咒的侵害，不仅会使人性格大变，而且子孙后代活不过二十三岁，为了生存，张家不得不重返武侯墓寻找破解之法，由此开始了冒险之路。作者这样安排，使得盗墓情由更加合理，情节的展开更加自然连贯，线索分明；对读者而言，会对主人公的命运加以同情，能够跟随主人公的步伐展开想象。
第二节 寻墓
（5）获得墓室地图
盗墓之前都会做足准备，获取墓葬的相关信息。其中，得到墓室地图是最重要的。有了地图才能有效地确定古墓位置和墓室地形，减少不必要的风险和牺牲。
《盗墓笔记一·七星鲁王宫》中，吴邪是从大金牙手中得到的一篇战国帛书的复印件，被三叔认出是一张古墓的地图，才得以进入墓中；《诅咒的密码》中，猴子找到了祖上传下来的金元宝和古墓地图，和一起从监狱出来的洪苏，踏上了去黑风口寻宝的旅程，从此改变了人生的轨迹；《秦葬》中，丁甲和武林二人在龙王坟的地下墓室中，发现了用来溶解西周九鼎的天火熔炉，并在其中找到了徐福当年藏宝的羊皮地图，对其日后的探险活动有极大的指导作用；在《寻龙密卷》中，张扬等人在神农架的原始丛林中遇到了奄奄一息的神秘男子，并受其嘱托收下了载有不死药位置的羊皮地图，一起开始了佘山寻宝之旅。
（6）误打误撞，进入墓葬
古代大墓所在之地，多是荒山野岭、深海地底，因此，寻找墓葬是一件非常困难之事，即便是借助周易八卦，也只能找到大概位置，并不能精准定位。在小说中，主人公多是误打误撞，得以进入墓中。《鬼吹灯之二龙岭迷窟》中，胡八一与王凯旋、大金牙在鱼骨庙周围找前辈留下的盗洞，却无意中落入一个地下溶洞里，在危机之中明白了盗洞其实就在鱼骨庙中的佛像之下，不可不说是运气；《盗墓江山》中，张如铁等人本来是去云南旅行，可是由于天气原因被困玉龙雪山，在石林溶洞避雨时发现地下墓道，无意间进入木氏土司的墓中；《盗墓大发现：盘古鬼咒》中，钱龙等人在塔克拉玛干沙漠中遭逢鬼镇，被困黑沙漠（沙漠风暴），在寻找车辆的过程中，发现了原本深埋地下的羊皮地图，找到了传说中的沙漠金宫；《鬼墓惊魂》中，赵小强等人在杜康沟深处的院子里过夜时，被一只黄狐狸偷袭，在追击途中落入了泥塑后的洞中，不想却进入了他们本要寻找的杜康墓中，因祸得福；《阴阳盗墓人》中，叶强等人为寻找失踪的爷爷前往藏鬼杯出世的养尸地，不想却坠入地面的裂缝之中，醒来之后才发现自己已经身在三相墓府中。
第三节 墓中的冒险之旅
（7）墓中壁画
墓中出现的壁画会传递一些信息。比如，墓室的布局、陵墓的建造工程、墓主人的生活背景和时代背景等等。《鬼吹灯之三云南虫谷》中，胡八一、王凯旋和 Shirley 杨三人来到了献王陵地下玄宫的一个洞室墓中，通过墙上的壁画了解了献王墓令人发指的建造过程（奴役当地夷人），并通过上面的占卜天乩图，推断雮尘珠仍在献王墓中而且和西藏某地有密切联系，为其后的魔国探险提供了依据；《盗墓笔记三云顶天宫》中，阿宁用在西沙沉船海底墓拍摄的主墓室的壁画，得到了关于汪藏海和东夏万奴王的重要信息，并从中找出了通往云顶天宫的路线，为之后的探险活动提供了重要线索；在《盗墓大发现：盘古鬼咒》中，钱龙等人在寻找云南侗王墓的途中发现了岩壁上的壁画，上面描绘了《山海经》中，伯陵用八宝塔收服南蛮之地的妖怪，将其封印在此之事，其中最后一幅画还记录了八宝塔的位置所在，凭借这幅画他们才得以找到宝塔。并且在宝塔的穹顶之上的壁画刻画了一个沙漠金宫，它与宝塔俱是与赤丹有着莫大联系，成了主人公之后的探险之地；《东北迷踪》中，胡灯和大牙二人被困荒岭草屋之中，突然水缸机关启动，二人进入一个墓室之中，并在里面发现了一组壁画，得知了努尔哈赤的行地七公与莽古尔泰和皇太极的行天尉之间存在着敌对关系，为之后的寻宝活动搜集了线索。
（8）墓中机关
盗墓活动的猖獗使得墓主人及其家人在墓冢的设计上颇为费心，为了防止墓冢被破坏，采取了很多方法，在墓中设置各种机关障碍就是其中的一种。《鬼吹灯之怒晴湘西》中，卸岭盗魁陈瞎子和军阀头子罗老歪率领众人来到瓶山盗掘元代古墓，刚打开地宫入口的墓门就受到了含有剧毒的“水龙”的袭击，随后进入了墓道中的城楼之中，不想却被墓主人算计--地宫根本就是留给盗墓者的“瓮城陷阱”,等着他们的是被水银井控制不停发射的箭雨和神臂床子弩发射的巨箭，陈瞎子力挽狂澜捣毁了水银井，本以为可以就此脱身，不想又引出了岩层中埋藏的大量流沙，在连环机关的作用下，死伤惨重；《盗墓笔记大结局》中，张家古楼中的机关重重，甚至需要在另一个相隔甚远的地方获取密码。吴邪、胖子和小哥在从古楼中返回时，楼中的防盗系统启动，大量的白色强碱雾气弥漫开来，三人躲避了洞口挂满六角铜铃的丝线，才得以逃出。
（9）被人捷足先登，发现前人的遗留物
《鬼吹灯之龙岭迷窟》中，胡八一等人在地下神宫中发现了一具被黑腄蚃吸食过死的干尸，通过其随身物品（摸金符和百宝囊）探知其身份乃是摸金校尉；《棺山夜行》中，洛泉在虚盾空间中发现了多年前被困死于此的前辈的尸体和遗物，包括一把证明其身份的“连”字辈的乌金匕首和一个青铜三角铃铛，后者为后来的慕容家的实验埋下伏笔；《鬼吹灯之巫峡棺山》中，胡八一和孙教授等人在一岩洞中发现了死去的封团长的尸骨，并从其身上找到了家传的大明观山太保的腰牌一面和一份用烟盒纸写成的遗书，交代了其身世生平，并勾勒出了棺山秘密的冰山一角；《盗墓笔记-七星鲁王宫》中，吴邪于鲁王墓中发现了一具死尸，在他的皮带扣上发现了一个刻有“02200059”的数字钢印，而这串数字也成为了日后揭开前人留下的谜题关键；《盗墓笔记三云顶天宫》中，吴邪、顺子等人进入了一个堆满金银珠宝的墓室，并在其中发现了几具十年前来到这里的考古队的尸体。在对其遗留物的检查中，找到了一张照片，正是吴邪的三叔一行去西沙之前在码头的合影。说明了困在这里的神秘队伍和去西沙海底墓的是一帮人，为小说的情节发展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
（10）找到异物，上有特殊文字，破解文字
在小说中，找到这类物品，会对故事情节发展起到极大的推动作用。《盗墓笔记》中反复出现的蛇眉铜鱼，其实是明代风水大师汪藏海通过雕刻技术在鱼纹中藏有女真文字的龙鱼密文，记录他被万奴王虏去修亡陵的一些事情，其中最关键的内容是他发现的万奴王的秘密。书中共出现 3 条，分别被汪藏海放在中国之风水宝地，后来被主人公吴邪获取。通过对这些蛇眉铜鱼身上文字的研究，不仅颠覆了他对现有历史的认知，而且他还获取了极为重要的活动信息；《我的盗墓生涯》中，张萌一行在广川王刘去的墓中获取的白玉虎符和在武侯墓中见到的武侯妖龛上都刻有殄文，这种文字是写给鬼神的看的，因此常被用作墓中的碑文，只有破解这种文字才能得知墓主人的真实身份和真正的历史事实，才能为解开家族诅咒制定进一步的行动方针；《东北迷踪》中，黄皮子从满清墓葬中带出的珠子上刻有“托忒符文”,是祭祀时“乌萨”（巫师）与天神和亡灵沟通的文字，共有七颗，上刻有努尔哈赤的遗诏。主人公胡灯一行，历经艰险找到这些珠子，并将上面的文字翻译出来，对后来他们找到传国玉玺的位置至关重要。
（11）被困密室，逃出
作为墓主人的死后之所，墓主人多不希望被盗墓贼破坏墓葬，因此在修建墓室的过程中，会请精通风水、奇技淫巧之术的高人设置各种机关、障眼法，将盗墓者困于其中，杀人于无形。《鬼吹灯之二龙岭迷窟》中，胡八一等人被困于西周幽灵冢的二十三级阶梯之内，无论如何都难以走出。危机之中才想到是以易数设计的陷阱所致，这种二十三层石阶是西周时期流行的“悬魂梯”, 它的台阶的落差很小，会让人产生高低落差的错觉，以致出现逻辑判断上的失误，以为走的是直线，实际上不知不觉就走上岔路，在岔路上大兜圈子，到最后完全丧失方向感。胡八一他们利用其设计上的漏洞，增加覆盖悬魂梯的宽度，才终于走出；《棺山夜行》中，困住洛泉一行的虚盾空间亦是如此。这个空间由风雨雷电四个迷宫阵组成的。只有从风门进，才能从雨门出，其他雷电两阵都是死门，只进不出。
而且四阵会自动移动，必须要用一个人的血引路布起雨阵，要出去的人必须跟上血流，才能安全地走出去。后来洛泉和天翔二人误打误撞用尿液破了血阵，逃了出来。《盗墓笔记三云顶天宫》中，吴邪等人被困密室，胖子的枚举法（将所有的可能性列出来，进行归纳概括，最后验证）和吴邪的‘镜子空间’都被证实是无用的，说明了他们身边有鬼魂干扰判断，致使逻辑失效。危机之中，他们想到了‘犀照通灵’之说。将胖子的‘犀牛角摸金符’点燃，发现了隐藏在墓室顶上的鬼影，将其打落，才得以逃出。
（12）与墓中怪物斗争
墓主人除了设置机关之外，还会利用禁术，设置种种精怪用来守护自己。其中比较常见的就是蟒蛇、禁婆、尸蹩等。在《盗墓笔记四蛇沼鬼城》中，吴邪一行在柴达木盐沼的探险中就数次遭到了蟒蛇和鸡冠蛇群的袭击，阿宁甚至命丧于此。在《盗墓笔记五谜海归巢》中，吴邪等人在西王母地下宫殿里也遭到了巨蟒的袭击，它们体型巨大，已经超出了人类的认知范围，往往极难对付，普通枪支都不管用，只能快速逃离；《鬼吹灯之云南虫谷》中，胡八一三人在遮龙山一个山洞的河道中，遭遇了青鳞巨蟒的袭击，王凯旋用气枪将其击退，使其落入了刀齿鲑鱼的口中，三人得以逃脱；《鬼吹灯之黄皮子坟》中，胡八一等人在草原的百眼窟中，遭到了一条一米多长的黑斑蚰蜒的袭击，最后它被牧民老羊皮制服，逃走。后来几人来到二战时日本废弃的“给水部队”的大本营，在地下室的焚尸炉中遭到被困于此的锦鳞蚺的袭击，大家合力才将其制服，但是丁思甜在搏斗中身中蚺毒，后胡八一等人在标本储藏室中找到大守宫为其解开此毒。
（13）遭遇粽子、血尸
相对于墓中精怪，墓中起尸，特别是千年僵尸是最难对付的，这些僵尸杀伤力极大，是每个盗墓者都不愿意面对的，因此他们在墓中都极为小心谨慎。但是对小说创作来说，却是必不可少的情节，其惊险刺激程度也是极为罕见的。在《盗墓笔记五谜海归巢》中，吴邪一行在西王母的炼丹室中，由于有人误拿了石盘中的不死丹药，触动了其中的机关，导致石盘失衡，周围玉俑中的古尸复活，最后是闷油瓶当机立断引开群尸，为大家留得了逃跑的时间，众人才得以脱身；《鬼吹灯之怒晴湘西》中，鹧鸪哨等人在瓶山古夷祖洞中，与吸了苗人向导阳髓的元代僵尸王交锋，后凭借绝技魁星踢斗将僵尸体内的阴丹逼出，才将其置于死地；《棺山夜行》中，洛泉和天翔在逃出虚盾空间之后，进入了墓穴的一座古楼之中，在里面发现了一个被打开的玉石石棺，棺中被剥皮的血尸突然起尸，二人与其展开了殊死搏斗，后二人逃入一个地洞之中才得以脱险。
（14）与反派的斗争
除了与墓主人斗智斗勇之外，主人公还会遭到敌对势力的袭击。各方势力相互渗透，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分不清敌我，辨不清真假。《棺山夜行》中，发丘门与猛虎团；《诅咒的密码》中，洪苏与班吉国师；《我的盗墓生涯》中，张家与叶家；《东北迷踪》中的爱新觉罗氏与叶赫那拉氏；《盗墓江山》中的张如铁和白面；更复杂者比如《盗墓笔记》中，吴家所代表的老九门与张家、汪家、甚至当权者处于无休止的斗争中。他们或是为了利益，或是为了争夺宝物，上演了碟中谍、计中计。使得小说内容更加精彩，悬念迭出。甚至成了小说最大的看点。
（15）开棺取宝、产生幻觉、打破幻觉
由于古墓长埋地下百年、甚至千年，使得一些寻常之物变成了精怪，会致人产生幻觉，自相残杀。《盗墓笔记-七星鲁王宫》中，吴邪和胖子被青眼狐尸所惑，互相厮杀，差点死掉；《鬼吹灯之精绝古城》中，精绝女王棺旁的尸香魔芋，凭借妖艳的颜色，诡异的清香，制造出种种幻想，胡八一等人因此中招，死伤惨重；《棺山夜行》中，洛泉等人在盘锦苇海的地下墓葬中，找到了主墓中的墓主人的棺椁，被掉包的墓主人身着黑甲还有呼吸，小狼和老嫖情急之下将其掐死，后者却因与墓主人对视，被其幻眼所惑，失去理智，后被小狼的丹药所救；《秦葬》中，丁甲一行在徐福藏宝的地宫中，点燃了荷叶状的青铜灯盏，不料却被藏于其中的迷幻药引诱，致使他们产生幻觉，互相残杀；《东北迷踪》中，胡灯三人在公主陵的地宫一角，见到了一个吃自己肉体的人，还有突然出现的棺材，三人在惊吓之余发现了真相--这一切都是幻觉，是被大牙打伤的豆鼠子在作祟，后合力将其烧死，墓室才得以恢复原样。
第四节 出墓：是结束，也是新的开始
（16）得到宝物，逃出升天，探险继续
主人公历经艰险得到宝物，终于逃出升天，但是冒险还在继续，这也是盗墓题材小说多卷帙浩繁的原因。
上述 16 个功能项只是从若干个盗墓故事中粗略概括得出，并不能涵括所有的盗墓故事的基本要素，或者说功能项是不完整的。而且，需要指出的是，首先各个功能项之间的顺序并不是固定不变的，作者可以根据自己的写作策略，变换若干功能项的位置。特别是第 7-15 个功能项，它们的位置并不是绝对的，作者可以充分调动自己的主观能动性，随意排列组合；其次，在一些盗墓故事中并没有完全包含上述的 16 个功能项，某几个功能项的缺失并不会对整个故事结构产生影响。比如在小说《古墓密码》中，主人公伍一书并没有身负诅咒，而是一名被国家招安的盗墓贼，他也没有在墓中发现前人遗留的物品，但这并不影响故事按照之后的功能模式展开。作者可以通过替换或改变功能项，从而达到自由创作的目的。总的来讲，所有的盗墓故事提供的是以不同变体形式存在的同一个基本情节模式，这一情节模式会因作者的立意不同，选择的功能项实现形式的不同，创作及语言风格不同而呈现出自己的特点，从而形成了形态各异、种类繁多的盗墓小说。
稳定的类型模式固然是盗墓小说得以存在的结构基础，但是也会使小说创作存在严重模式化，创新不足的问题。长此以往，盗墓小说的作者们并将陷入创作的死胡同，使读者产生审美疲劳。只有不断地添加新元素，丰富和发展盗墓小说的内容，通过类型化和创新的相互补充，才能在巩固读者已有的文化经验的同时带给读者新鲜的、愉悦的审美体验。因此，盗墓小说若想获得长久的生命力，拥有广阔的发展空间，如何在类型化的基础上融入新鲜的元素是亟待解决的问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