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实摄影真实的、客观的反映事物的本来面貌,但被摄事物经过摄影作品的展现一定打上创作者意识的烙印,不存在只还原外在形式而不涉及内在含义的单纯再现。拍摄者应在尊重事实的基础上,表达创作的态度,将再现和表现紧密结合起来,再现基础上的表现是纪实摄影最基本的创作手法。
一、塑造典型的形象
生活形象是人和社会的原始形象。
它是立体、多面的,本质与非本质的混杂在一起。纪实摄影仅能捕捉生活形象的一个侧面,这个侧面虽然具体可感,但毕竟只是事物的局部,如果画面不对现实生活进行判断和选择,画面形象很可能是个别的、片面的,甚至是伪装的、虚假的,误导欣赏者远离事物的本质。
艺术形象是从众多生活形象中抽取的可以反映生活本质和时代发展趋势的形象。它不再是任意的生活侧面,而是经过处理加工的、典型化的生活形象。纪实摄影从广泛、庞杂的现实世界中发现具有特色的形象,发掘普遍共性和深刻必然性,以鲜明的个性展现整体,以偶然的瞬间反映必然,形成窥一斑而见全豹的表现力。典型形象的塑造体现了摄影创作的本质,体现了作者的主观能动性,也强化了摄影文化、传媒的作用。
二、组织鲜活的画面
摄影展现的事物范围受技术设备的限制,具有明显的边界。拍摄者选择客观世界某个局部展现出来,形成一个相对封闭的画面空间,这个空间突出或舍弃某些事物,重新组织了事物的结构和形态,强化或弱化事物之间联系并与画面边框构成新的组合形式。画面世界的限制和封闭为形象提供了独立的展现环境,造型语言的运用使形象负载了创作者的观点和态度,视觉形象的组织已经超越客观再现,而是按照拍摄者的审美情趣在不断变化的、繁杂的现实世界中发现表现的对象并解构其与环境的关系,彰显其利用事物的外在形式展现主观意识的创作理念。例如,摄影家迈克·亚伯拉罕斯拍摄的作品《朝圣》,画面中一个拄杖赤脚攀爬的朝圣者背后依稀可见很多攀登者,拍摄者通过近距拍摄细腻的刻画了朝圣者努力攀登的状态,描绘了朝圣者模仿圣帕特里克将在风雨交加中经受考验情景,也通过略带俯拍的视角将其它攀登者引入画面,交代了他只是千千万万信徒中的一员,还有很多很多和他一样的虔诚的朝圣者。
三、捕捉经典的瞬间
摄影能够将瞬间的造型凝固成永恒的画面,这种视觉效果是人类视觉系统不能完成的,这种瞬间的捕捉也正是摄影的魅力所在。拍摄者在不断运动、变化着的生活过程中选择一个片段展现出来,呈现出生活中观察不到的视觉效果,引发欣赏者的思维活跃起来,对画面造型之前和之后的场面进行推测和想象,进而在头脑中形成连续的动态画面效果,展现事物运动的过程。这种对运动造型的捕捉和选择需要依照拍摄者对事物的认知和理解,彰显其对事物运动过程的概括,是纪实摄影中最重要的一种创作方式。例如,摄影家萨姆·希尔在 1937 年兴登堡飞艇着陆意外燃烧时捕捉了珍贵的照片,记录了这次结束了飞艇时代的灾难。
四、促成生动的场景
纪实摄影求真的拍摄理念是毋庸置疑的,然而这种真实是否应当理解为不能对被摄事物做一丝一毫的干预?欣赏者对纪实摄影作品的审美应当宽容些,真实与否的评价标准应倾向于内容和情感,而不是仅仅围绕画面造型。纪实摄影的创作也可以适当的摆布,拍摄者可以在不违背内容真实的条件下促使特定场景和气氛的形成构筑特定场景和状态的形成。着名的人像摄影大师尤素福·卡什在给英国首相温斯顿·丘吉尔拍照时,因为邱吉尔温和自然的性格没有达到展现人物气质的效果,于是上前一把夺下他嘴上的雪茄,顿时邱吉尔瞪大眼睛露出了被激怒的神情,卡什则当机立断的抓拍了这稍纵即逝的瞬间,一幅标题为《愤怒的邱吉尔》的经典肖像诞生,形象的反映了二战时期英国首相邱吉尔像一头怒吼的雄狮要与希特勒等法西斯决战到底的决心,极大的鼓舞了全世界人民反法西斯战争的斗志。
五、蕴育内涵和情感
摄影以独特的视觉语言表达着创作者的主观思想,向欣赏者暗示特定的审美趣味。一幅没有内涵和情感的作品,就像没有灵魂的肉体一样。拍摄者要擅于将内涵和情感蕴育到作品当中,让作品具备时代的、社会的烙印,认识到摄影在表达创作思维的方式,发挥着重要的文化、传媒的作用。摄影作品的突破点和爆发点在于情感,表达的感情也要真挚。只有将情凝于人、凝于景、凝于物、凝于理之中,才能引发欣赏者的共鸣,创作出震撼心灵的作品,以其独特的艺术魅力而长留于人的记忆之中。例如,摄影家黄翔的作品《十月的螃蟹》从静物摄影的角度只能是一般的作品,但画面对“四人帮”的影射,反映出人民对其灭亡的喜悦和嘲讽,产生强烈的感情色彩,成为一幅动人心魄的摄影名作。
参考文献:
[1] 朱炯:《纪实摄影》,《北京电影学院学报》,2001 年第 1 期。
[2] 刘刚:《纪实摄影的本质内涵、本土特色和未来发展》,《安徽师范大学学报》,2005 年第 5 期。
[3] 郭林:《关于纪实摄影的拍摄》,《新闻摄影》,2009 年第 10 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