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青楼集》论元代文人与歌妓的互动关系(3)
来源:北京社会科学 作者:陈琳琳
发布于:2017-06-20 共19148字
四、《青楼集》的书写姿态。
作为唯一传世的元代戏曲演员史料专书,《青楼集》提供了有关元代歌妓艺术生涯颇为翔实、可靠的资料,在戏曲史上具有极高的文献价值。而如果想要更全面地理解那个时代文人与歌妓的互动关系,《青楼集》本身的书写姿态也很重要。根据现有的研究成果,基本可认定 《青楼集》完稿于松江沦陷,即张士诚占据松江之后。[31]处于这样敏感的历史时期,夏庭芝的书写策略、审美关怀以及隐含在文字背后的复杂感情都值得细致考察。
以青楼烟粉为题材、记录娼妓事迹的书,历史上并不稀见,早在晚唐已有孙棨的 《北里志》,记载黄巢攻入长安之前平康一带娼妓的生活状态,以及她们与进士之间的交往情状。孙棨在序言中称: “其中诸妓,多能谈吐,颇有知书言话者,其分别品流,衡尺人物,应对非次,良不可及”,[32]( P22)有盛赞薛涛之才辩者,一入北里则感 “薛涛远有惭德矣”.[32]( P22)书中所载歌妓大多具备不俗的技艺、出色的谈吐,而且个性鲜明,如杨莱儿才思敏捷、口齿伶俐,颜令宾重情重义、淡泊金钱,张住住勇敢机智、大胆追求自由恋爱,等等。孙棨充分肯定了这些娼妓的才貌,并秉持同情的态度记叙她们的悲惨命运,肯定她们追求自由、维护人格尊严的精神。不过,《北里志》虽在一定程度上体现了作者对妓女的喜爱与尊重,但仍然带有鲜明的时代局限。如孙光宪 《北梦琐言》、[33]( P72)晁公武 《郡斋读书志》、[34]( P569)陈振孙 《直斋书录解题》,[35]( P321)甚至到近代鲁迅的 《中国小说史略》,[36]( P225)均一致认为 《北里志》具有 “专叙狭邪”的性质。晚唐时期,上至帝王将相,下至进士布衣,皆沉溺声色,狎妓遂成一时风尚。在追述往日风流韵事之时,孙棨试图委婉地表达对士子追逐声色、荒废才华的痛惜与警示,但以 《北里志》全书来看,仍然时不时流露出晚唐时期及时行乐的社会心态,无法完全摆脱士子狎妓风流的书写本质。
《青楼集》继承了 《北里志》的着录对象与体制,但在记录重心与书写姿态上有所发展。同是书写身处社会底层的妓女,夏庭芝在《青楼集志》中明确指出,所言 “青楼”乃是“内而京师,外而郡邑,皆有所谓构栏者”,即戏曲表演场所,而所谓歌妓,乃是 “辟优萃而隶乐,观者挥金与之”的 “女伶”,即戏曲表演者。[37]( P197)换言之,进入夏庭芝审美视野的歌妓,不是仅以肉体供人亵玩的娼妓,而是凭借表演博取观者喜好的戏曲演员。 《青楼集》将书写重心置于歌妓的生活遭际与艺术经历之上,聚焦于她们与文人之间的才艺切磋与情感交流。更为难得的是,夏庭芝突破了一般狎士玩客的视角,将歌妓纳入到文人视野之中加以观照: 采用 “妙” “神” “得”等文人化的标准评价歌妓的艺术水准; 所选录的歌妓作品不限于直白通俗的临场唱答,增入富有文学性的作品; 重点记录歌妓的文艺素养和精神气质,以及她们与文人之间心心相惜的情感体验。夏庭芝将这些具有出众表演才能的歌妓录入书中,着眼点不在 “妓”而在 “艺”,他始终将歌妓视作独立的艺术家,以生动详赡的笔墨真诚地记录她们的技艺特长、表演特点以及艺术地位,热情地讴歌她们的艺术才华。同时,夏庭芝对歌妓的全方位关注,也由浮于表面的色相举止,逐渐深入到她们的内心世界与情感诉求,更加直露地传达了对她们不幸命运的同情和高贵人格的赞扬。这种书写策略,一方面与元曲的发展繁荣密不可分,另一方面则与作者夏庭芝本人有直接的关联。
夏庭芝身上具备一种崭新的元代文人的时代特质,出身世家巨族,却草芥富贵,粪土功名,始终没有走上传统文儒的仕宦之路,而是 “一生黄金买笑,风流蕴藉”.[38]( P285)他乐善好施,喜好周济危困,“凡寓公贫士,邻里细民,辄周急赡乏”( 张择 《青楼集叙》) ,[8]( P34)对同处社会底层的歌妓充满了同情之心。他乐于交朋结友, “遍交士大夫之贤者,慕孔北海,座客常满,尊酒不空”,[8]( P34)当时的戏曲作家张择、邾经、钟嗣成等人皆是其同道好友。他热衷于戏曲,“终日高会开宴,诸伶毕至”,[8]( P34)与当时名伶有密切的接触。良好的文化修养及频繁的观剧活动,使夏庭芝具备专业的戏曲评价水准,为《青楼集》的撰写奠定了基础,而独特的人生选择、生活经历与审美趣味,则影响了夏庭芝对歌妓乃至对元曲艺术的认识与态度。他在 《青楼集》中如此密集地记录文人与歌妓的遇合关系,并非意图彰显 “狎妓冶游”的文士风流,而是从自身的人生经历与文化体验出发,记录他所理解的文人与歌妓在艺术与精神层面上的相互影响。
夏庭芝始终保持着严肃的态度,舍弃了传统文人对歌妓蔑视亵玩的态度,而是将她们视为人格独立的表演家,在记述文字中倾注真挚的感情,甚至饱含对歌妓不幸命运的同情,对她们艺术生命的理解,以及对其高尚人格的钦佩与赞赏。中唐以降,文人与歌妓的交往成为一个重要的文化话题。由上述 《北里志》可知,新科进士公然狎妓,留宿青楼,携妓游乐在唐时已成风流倜傥的标志。在大量的文献记载与文学作品( 如咏妓诗、赠妓诗及传奇小说) 中,歌妓在文人生活中占据了越来越重要的位置。伴随着城市经济的繁荣,民间的市井情趣逐渐向文人阶层渗透,文人的审美趣味与关注视野逐渐发生了改变。到了宋代,文人雅士、官僚部属与歌妓交往更为频繁,与歌妓的交往成为士大夫日常社交中不可或缺的部分。然而,中唐以来的文学创作,虽已有少数作品对歌妓的艺术才华与精神人格给予关注,却未出现或者留下类似 《青楼集》的专门论着。夏庭芝以戏剧学家的眼光观照歌妓的艺术风貌,真诚地书写她们的才华与不幸,体现的是对戏曲艺术独立价值的认可。夏庭芝在《青楼集志》中称:
仆闻青楼于方名艳字,有见而知之者,有闻而知之者,虽详其人,未暇纪录,乃今风尘 洞,群邑萧条,追忆旧游,恍然梦境,于心盖有感焉; 因编成集,题曰 《青楼集》。遗忘颇多,铨类无次,幸赏音之士,有所增益,庶使后来者知承平之日,虽女伶亦有其人,可谓盛矣![8]( P44)。
晚唐孙棨撰写 《北里志》的动机乃是 “记述其事,以为他日谈薮”,[32]( P22)通过记述歌妓事迹定格她们的风华绝代,传达对喧嚣繁华盛世的追念。《青楼集》继承了这一创作动机,夏庭芝言明自己为歌舞杂剧之盛、歌妓技艺之妙所感动,遂萌发了为青楼歌妓树碑立传的想法。夏庭芝对前代歌妓的追述充满了倾慕怀想之意,对张玉莲、翠荷秀等当代歌妓,则如实地记录一种“在场”之感动。尽管夏庭芝也将歌妓视为是太平盛世的点缀物,其追述仿如一场繁华旧梦,并未摆脱传统士大夫观念,[39]( P294)但考虑到 《青楼集》的完稿时间,此书作于元末社会大乱之中,夹杂着明显的私人化感旧意味,浸染着夏庭芝对前尘旧梦的追念以及人事变迁的感伤意绪,亦可以理解。张择等人的序跋为了替夏庭芝洗脱沉溺声色的 “罪名”,将其创作动机再度拉回传统士大夫的价值体系。[40]但从 《青楼集》来看,夏庭芝以 “知音者”自居,长年混迹于戏曲创作的圈子之中,尝多次登门拜访名妓,对乐工歌妓的实际情况颇为熟知,应早已有为青楼歌妓立传的创作意图。再联系到歌妓在元代的悲惨生存环境,虽然拥有出色的艺术才华,却始终无法摆脱遭受玩弄的低贱地位和不幸命运,丧失了为人的基本权力与尊严。夏庭芝敢于突破以个别圣贤、少数英雄和士大夫为中心的审美视野,将目光投向这些出身低贱、才华高绝的歌妓,激赏歌妓的才艺,以严肃的书写姿态为她们立传,既是她们的 “赏音者”,也努力成为她们的 “知心者”,这在当时而言,无疑是极富勇气的,呈示出一种异乎传统的文人关怀。
另外,在元明之交的文人夏庭芝看来,最应该留名青史的,不是当时的高官显宦、鸿儒巨贤,而是 “贱者末者”的女伶; 而最能代表元代一朝之盛的,也恰恰是元曲的繁荣和歌妓的兴盛,这说明在那个时代的文人心目中,元曲艺术的发展已经到达巅峰状态。在元曲繁荣的背景下,带给夏庭芝 “盛世记忆”的歌妓,不只在姿色之秀美,而在于表演技艺之精绝,文学修养之深厚,以及精神气质之脱俗,堪称文人的心灵知己。这也折射出在蒙元统治之下,在新的时代潮流与文化趣尚的影响之下,以夏庭芝为代表的元代文人在思想观念、审美趣味和文化修养上的新转向。
五、小 结。
由 《青楼集》可知,元代歌妓与文人的交往非常密切,无论是名公显宦,还是浪子文人,歌妓皆能投其所好,形成良好的交游互动关系。戏曲欣赏是元代文人颇为热爱的文化活动,与歌妓的交往正是其文化活动的重要组成部分。发源于民间的曲体带着鲜明的市井气息,借助歌妓的传播进入元代的上层文人圈子,并逐渐影响着元代文人对戏曲艺术的认识与态度; 与此同时,元代文人的审美旨趣,亦经由歌妓的表演流向勾栏瓦肆,带动元曲风格的多样化,提高元曲的艺术品位。在此过程中,歌妓的文学修养也得到明显提升,她们创作了一批具备较高文学价值的曲作,在一定程度上促进了元曲的发展与繁荣。另外,《青楼集》不仅保存了丰富的戏曲史料,还呈现了夏庭芝独特的书写视角。夏庭芝将元代歌妓视作独立的艺术家,详细记录她们的表演特点与技艺特长,充分肯定她们的艺术才华; 同时,他还从自身的人生选择和特殊心理出发,真诚地抒写了元代文人与歌妓的惺惺相惜之感。这不仅反映了元代文人与歌妓的新型互动关系,也折射出以夏庭芝为代表的元代文人,在精神风貌、文化趣味以及审美追求等方面所发生的新的变化。
注释:
[1] 程华平。 《青楼集》的戏曲文化价值钩沉 [J]. 艺术百家,1997 ( 2) .
[2] 俞为民。 元代夏庭芝 《青楼集》研究 [J]. 艺术百家,2008 ( 4) .
[3] 陆林。 夏庭芝戏剧思想新论 [J]. 艺术百家,2000( 1) ; 李莹。 《青楼集》研究 [D]. 南京: 南京师范大学硕士论文,2007.
[4] 曾凡安。 从 《青楼集》看元杂剧表演艺术的承传[J]. 艺术百家,2002 ( 4) .
[5] 项阳。 一本元代乐籍佼佼者的传书---关于夏庭芝的 《青楼集》[J]. 音乐研究,2010 ( 2) ; 李静。 从《青楼集》看元代音乐的雅俗共融 [J]. 艺术探索,2009 ( 3) .
[6] 杜桂萍。 色艺观念、名角意识及文人情怀---论《青楼集》所体现的元曲时尚 [J]. 文学遗产,2003 ( 5)
[7][意]马可·波罗着,冯承钧译。 马可·波罗行纪[M]. 北京: 东方出版社,2007.
[8]《青楼集》刊行的版本较多,现存的有明代无名氏辑 《说集》抄本、清赵魏抄本、清述古堂本、《重校说郛》本、 《古今说海》本、 《绿窗女史》本、《续百川学海》本,最为流行的是清末叶德辉辑《双梅景闇丛书》本。本文所引 《青楼集》原文均出自孙崇涛、徐宏图所作 《青楼集笺注》。此书以叶德辉 《双梅景闇丛书》本为底本,校以其他各本。( 元) 夏庭芝撰,孙崇涛、徐宏图笺注。 青楼集笺注 [M]. 北京: 中国戏曲出版社,1990
[9] 关于元代歌妓生存状态与社会地位的探讨,已有相当丰硕的成果,除元曲史着作之外,可参见俞为民 《元代夏庭芝 〈青楼集〉》 ( 《艺术百家》2002 年第 4 期) ; 李莹 《〈青楼集〉 研究》 ( 南京师范大学硕士论文,2007) ; 项阳 《一本元代乐籍佼佼者的传书---关于夏庭芝的 〈青楼集〉》( 《音乐研究》2010 年第 2 期) 等研究论文。
[10]《元典章》卷五七 “禁学散乐词传”、卷十八 “禁娶乐人为妻”、 《元典章》卷四二 “杀死娼女”,见陈高华等点校。 元典章 [M]. 北京: 中华书局,2011.
[11] 关于元代歌妓制度的研究成果,详参王书奴。 中国娼妓史 [M]. 上海: 上海书店,1992; 谭晓玲。 冲突与期许: 元代女性社会角色与伦理观念的思考[M]. 天津: 南开大学出版社,2009; 项阳。 一本元代乐籍佼佼者的传书---关于夏庭芝的 《青楼集》[J]. 音乐研究,2010 ( 3) .“唤官身”制度的具体研究成果,参考钱南扬。 戏文概论 [M]. 上海: 上海古籍出版社,1981,页 245-249; 黄卉。元代戏曲史稿 [M]. 天津: 天津古籍出版社,1995,页 475-477.
[12] 无名氏套曲 [般涉调·耍孩儿] 《拘刷行院》云:“没一盏茶时候,道有教坊散乐,拘刷烟月班头……慌煞了俺曹娥秀,抬乐器眩了眼脑,觑幅子叫破咽喉。”见隋树森。 全元散曲 [M]. 北京: 中华书局,1964,页 1822
[13] 高级歌妓在 “唤官身”制度下疲于奔命、苦不堪言的现象多见于元代曲文,如关汉卿 《钱大尹智宠谢天香》第一折旦云: “咱会弹唱的,日日官身; 不会弹唱的,到得些自在。”马致远 《江州司马青衫泪》第一折正旦云: “妾身裴兴奴是也。在这教坊司乐籍中现应官妓。虽则学了几曲琵琶,怎奈叫官身的无一日空闲。这门衣食,好是低贱。”见王季思。 全元戏曲 [M]. 01 卷页 215,02卷页 130. 北京: 人民文学出版社,1990.
[14] 笔者对 《青楼集》所录文人活动的统计调查,主要依据以下文献: ( 元) 夏庭芝撰,孙崇涛、徐宏图笺注。 青楼集笺注 [M]. 北京: 中国戏曲出版社,1990; 孙楷第。 元曲家考略 [M]. 上海: 上海古籍出版社,1981; ( 元) 钟嗣成等。 录鬼簿 ( 外四种) [M]. 北京: 古典文学出版社,1957; 隋树森。 全元散曲 [M]. 北京: 中华书局,1964.
[15] 关于唐宋时期文人与歌妓的互动关系,详参谢桃坊。 宋 代 歌 妓 考 略 [J]. 中 华 文 史 论 丛,1983( 4) ; 王书奴。 中国娼妓史 [M]. 上海: 上海书店,1992; 李剑亮。 唐宋词与唐宋歌妓制度 [M].杭州: 杭州大学出版社,1999; 沈松勤。 唐宋词社会文 化 学 研 究 [M]. 杭 州: 浙 江 大 学 出 版社,2000.
[16] 李修生。 元代演员张怡云 [J]. 中华戏曲 ( 第一辑) ,1985.
[17] 类似的记载可参见元人陶宗仪 《辍耕录》卷九“万柳堂”、清人沈雄 《古今词话》 “词辨”类卷下 “小圣乐”条,清沈辰垣等辑 《历代诗余》卷一一九 “金元词话”,清宋长白 《柳亭词话》十二“万柳堂”条等。
[18] 清人阮元 《小沧浪笔记》卷二记: “赵松雪 《万柳堂图》,为廉希宪作。立幅三尺,着色。画荷池山馆,烟雨满林。堂中二人袍带坐,一女子持荷花送酒,即所传歌 [骤雨打新荷] 者。此园在京师南城海岱门外,为冯益都相国别业,一时门下士鸿博诸君来宴于此,有赋纪之。”参见张小庄。 清代笔记、日记绘画史料汇编 [M]. 北京: 荣宝斋出版社,2013,页 222.
[19] 参见李剑亮。 唐宋词与唐宋歌妓制度 [M]. 杭州:杭州大学出版社,1999.
[20] 隋树森。 全元散曲 [M]. 北京: 中华书局,1964.
[21]( 元) 陶宗仪。 南村辍耕录·卷四 “广寒秋” [M].北京: 中华书局,1959.
[22] 参见徐子方。 元曲家生平及心态三题 [J]. 中州学刊,2003 ( 2) .
[23] 李昌集。 中国古代曲学史 [M]. 上海: 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1997.
[24] 俞为民。 论生旦为主的戏曲脚色体制的形成 [J].艺术百家,2008 ( 4) .
[25]( 元) 胡祗遹。 胡祗遹集 [M]. 长春: 吉林文史出版社,2008.
[26] 康保成。 酒令与元曲的传播 [J]. 文艺研究,2005( 8) .
[27]( 明) 朱权。 太和正音谱 [C] / /. 中国古典戏曲论着集成 ( 第 3 集) . 北京: 中国戏曲出版社,1959
[28] 此类贬斥态度,如明代着名曲学家王骥德所云:“古戏科诨,皆优人穿插、传授为之,本子上无甚佳者。”“元人诸剧,为曲皆佳,而白则猥鄙俚亵,不似文人口吻。盖由当时皆教坊乐工先撰成间架说白,却命供奉词臣作曲。”参见 ( 明) 王骥德。曲律·卷三 “论插科” [C] / /. 中国古典戏曲论着集成 ( 第 4 集) . 北京: 中国戏曲出版社,1959,页 141、148.
[29] 曹娥秀与王恽同时,王恽 《乐籍曹氏诗引》所记事迹与曹娥秀相符,然名作 “曹锦秀”,有可能为同一个人。参 《青楼集笺注》,页 75.
[30]( 元) 王恽。 乐籍曹氏诗引 [C] / /. 李修生。 全元文。 南京: 江苏古籍出版社,1997.
[31]《青楼集》的成书时间,学界目前的研究成果存在分歧。据现存 《说集》本与北大藏赵魏抄本的版本差异看来,应有一次增补的过程,这次增补的时间,学界普遍认为在松江沦陷之后,张择的《青楼集叙》和夏庭芝的 《青楼集志》俱提及战争变故,基本可确定完稿于张士诚占领松江之后。参周妙中。 《青楼集》和它的版本 [C] / /. 中国古典文学研究论丛 ( 第一辑) . 长春: 吉林人民出版社,1980.
[32]( 唐) 孙棨。 北里志 [M]. 上海: 古典文学出版社,1957.
[33]( 五代) 孙光宪 《北梦琐言》云: “唐末有 《北里志》,其间即孙尚书储数贤平康狎游之事,或云孙棨舍人所撰。”见 ( 五代) 孙光宪撰,林艾园校点。 北梦琐言·卷九 [M]. 上海: 上海古籍出版社,1981.
[34]( 宋) 晁公武 《郡斋读书志》云: “《北里志》一卷,唐孙棨撰。记大中进士 游 狭 邪 杂 事。” 见( 宋) 晁公武撰,孙猛校证。 郡斋读书志校正·卷十三 [M]. 上海: 上海古籍出版社,1990.
[35]( 宋) 陈振孙 《直斋书录解题》云: “《北里志》一卷。唐学士孙棨撰。载平康狭邪事。”见 ( 宋) 陈振孙。 直斋书录解题·卷十一 [M]. 上海: 上海古籍出版社,1987.
[36] 鲁迅。 中国小说史略 [M]. 北京: 人民文学出版社,1973.
[37] 详参陆林。 元代戏剧学研究 [M]. 合肥: 安徽文艺出版社,1999.
[38]( 明) 无名氏。 录鬼簿续编 [C] / /. 中国古典戏曲论着集成 ( 第 2 集) . 北京: 中国戏剧出版社,1959
[39]( 清) 周中孚 《郑堂读书记·北里志》云: “后世《青楼集》、《板桥杂记》诸书,亦以追念承平光景而作。”见侯忠义。 中国文言小说参考资料 [M].北京: 北京大学出版社,1985.
[40] 张择 《青楼集叙》记夏庭芝撰 《青楼集》的目的有二: “一以见盛世芬华,元元同乐,再以见庸夫溺浊流之弊,遂有今日之大乱,厥志渊矣哉。”张择似为夏庭芝找到了严肃的创作目的,合乎传统士大夫的价值观,但这种观念尤其是第二条,既不可取,恐怕也非夏庭芝本人的真实意图,参《青楼集笺注》,页 34-36.
原文出处:陈琳琳. 元代文人与歌妓交往述论——以夏庭芝《青楼集》为中心[J]. 北京社会科学,2017,(02):40-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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