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准经营性基础设施 PPP 模式成功因素分析
3.1 成功因素识别与分析的方法与步骤
进行准经营性基础设施 PPP 模式成功因素识别与分析的目的是初步确定关键成功因素，为后续筛选关键成功因素界定范围。成功因素识别与分析主要包括以下内容：确定准经营性基础设施 PPP 模式的成功因素清单；依据成功因素清单，设计调查问卷；发放问卷，收集数据；回收问卷，对调查数据进行初步分析。图3.1 展示了论文进行成功因素识别与分析的整体流程。
3.2 准经营性基础设施 PPP 模式成功因素识别
根据本研究的研究目的，论文将先回顾文献，确定城市准经营性基础设施 PPP项目暂定 CSFs 清单，再进一步进行修正、讨论，确定最终的暂定 CSFs 清单，为后续的问卷设施提供依据。
3.2.1 文献研究方法识别成功因素
文献研究法是对与自己所研究问题相关的文献进行深入阅读或浏览，并进行整理和总结，以加深对所研究事物的认识，并能从中获得新的启发的方法。文献研究法识别城市准经营性基础设施 PPP 模式的成功因素的主要步骤如下：
① 搜集文献。这一过程主要借助中国知网收集准经营性基础设施 PPP 模式成功因素与之相关的中文和外文文献资料，以及文献中所涉及案例的背景、评论等网络资料；同时充分利用图书馆馆藏资源查阅相关书籍资料。
② 文献分类和整理。这一过程的工作比较琐碎，首先将收集到的文献按研究时间、研究对象分为 PPP 模式及 CSFs 两大类；再将两大类文献按杂志级别及研究时间分为若干小类；最后重点阅读与研究内容关联度高且发表在较高级别杂志上的文献，如 CME、JME、IJPM 上收编的文献，浏览关联度低或杂志级别不太高的文献，并提取、整理文献中涉及到的成功因素。
③ 文献综述。按照研究需要，将提取、整理成功因素有逻辑有条理地陈述出来。通过细致的文献研究，论文详细阐述了部分文献中涉及的 PPP 模式关键成功因素如下：
Grant 对基础设施 PPP 项目的关键成功因素进行了研究，认为“适当的风险分配”、“风险分担”及“多效益目标”是基础设施 PPP 项目的 CSFs；Jones 等人对 Grant的关键成功因素进行了补充，认为 PPP 基础设施项目的关键成功因素还应包括有利的法律框架和组织良好的公共管理机构两项因素；Stonehouse 等人则认为政府的支持，公共和私营部门之间的共享权力，公共/私营部门的承诺也是关键成功因素；Tiong 确定了 PPP 项目的关键成功因素，主要有项目技术可行性、雄厚的私人财团、稳定的宏观经济环境和良好的法律框架；Qiao et al., 识别出了中国 BOT 项目八个独立的关键成功因素：合适的项目鉴定、稳定的政治和经济形势、有吸引力的融资方案、可接受的收费/关税水平、合理的风险分配、选择合适的分包商、管理控制权、和技术转让；Jefferies et al.确定了澳大利亚体育场馆 PPP 项目的关键成功因素为：具有丰富专业知识的固定财团、相当丰富的经验、较高的知名度和良好的信誉、高效率的审批程序、财团融资方式的创新[68]。
除上述因素外，Frilet 和 Badshah 补充了“良好的管理”；Zhang et al. 补充了“政府的支持”；Dailami and Klein 则补充了“稳定的宏观经济环境”；Boyfield, Stein.Jones et al.及 Finnerty 都认为适当的法律和行政框架也是一项关成功因素[68]。
BING LI[69]等人通过问卷调查研究了英国 PPP/ PFI 建设项目 18 个潜在关键成功因素的相对重要性，筛选出其中最重要的三个因素：强大良好的私人财团、适当的风险分配、可利用的金融市场。
Hardcastle[68]等人从文献中识别出了十八个英国PPP/ PFI 建设项目的关键成功因素，并考察了它们的相对重要性，主要包括：采购过程中的透明度、竞争性的采购过程、良好的管理、组织良好且有信誉的公共机构、社会支持、公共和私营部门之间共享的权力、彻底真实成本和效益评估、稳定的宏观经济环境、健全的经济政策、有利的法律框架、项目技术可行性、适当的风险分配和风险共担、公共和私营部门的责任和承诺、雄厚的私人财团、政府提供的担保、多效益目标、政治支持、适当和足够的金融市场。
WANG Wen-xiong[70]等人通过问卷调查和统计分析，识别出 21 个中国基础设施 PPP 项目的关键成功因素，包括：项目产品或服务需求、对民营资本的吸引力、项目技术的创新、良好的国际声誉、符合公众利益、经济发展的繁荣潜力、领导者的能力、高效的项目团队、合理的项目组织结构、PPP 项目开发和管理的经验、合理的风险分担机制、PPP 项目的财务制度和政策、调控和政策的改进、合理的定价机制、有效的监管机制、政府的政治支持、满足公众的安全和健康标准、价格合理、有效的项目控制、合理的风险分担、沟通和协调。并通过系统工程方法和解释结构模型，研究发现“合理的风险分担机制”、“PPP 项目的金融体系和政策”、“法规和政策的改进”、“合理的定价机制”、“有效的监督机制”五个因素可以影响其他成功因素的实现，被视为最重要因素。
Ghina Yamout Dima Jamali[71]对黎巴嫩 PPP 供水项目的服务管理进行客观评价，认为股东支持及政治承诺、补偿机制、良好的信息系统、发达的监管框架、良好的国家信用是成功的关键因素。
王秀芹，梁学光，毛伟才[72]基于中国国情和项目实践，对影响 PPP 模式成功的关键因素进行了分析，并借鉴发达国家和地区的实践经验提出了相应的建议。
他们认为决定 PPP 模式在公共项目中成功实施的关键是政府的行为很规范，双方的责权利关系清晰明确，并且项目建立有恰当的激励机制和合理的风险分担机制。
具体包括以下关键因素：政府谨慎的审核和承诺机制、清晰的政府职能边界、明确的支付机制、明确的奖惩机制、合理的资本结构、合理的风险分担机制、清晰完整的政策法规、平等诚信、专业的管理机构。
Furneaux, C.W., Brown, K.A., Tywoniak, S., Gudmundsson,A.[73]评估加拿大 10个 PPP 项目的组织结构和实施效果，发现其中的成功项目具有以下共同特点：进行成本风险转移，有政府担保，政府合同管理技能比较成熟，负外部性不明显，合同交易成本较低。
孙慧等人[26]通过文献研究，提炼出项目建造、运营、移交三个阶段的关键成功因素。几乎每个阶段的关键成功因素都涉及“外界宏观环境”，“合理完整的特许权协议”，“合理的监管机制”。并在此基础上确定出了影响再谈判成功的关键因素有：外界宏观环境是否稳定、特许权协议是否无漏洞、监管机制和激励机制是否合理、能否实现风险的合理分担。
陈炳泉[27]在 2003 年 Li，Bing 所总结的调查问卷基础上，向来自澳大利亚、英国和香港的45位专家学者发出问卷，评估PPP项目的包括稳定的宏观经济条件、良好的法律体系、适当的风险分配、政府担保等在内的 18 个关键性成功因素。通过简单的平均值及排序分析发现，来自不同国家和地区的受访者都认为“适当的风险分配和分担”、“良好的私营部门”、“公营部门和私营部门的承诺和责任”三项是最为重要的 PPP 模式的关键性成功因素。
Solomon Olusola Babatun 等人[1]从采购过程中的透明度、竞争性的采购过程、良好的管理、组织良好且有信誉的公共机构、社会支持、公共和私营部门之间的共享权力、彻底和现实的成本和收益评估、有利的工作框架、项目技术可行性、适当的风险分配和风险分担、公共和私营部门的承诺和责任、雄厚的私人财团、政府担保、多重效益目标、政治支持、稳定的宏观经济条件、健全的经济政策、合适的金融市场 19 个因素中识别出 9 个尼日利亚 PPP 基础设施的关键成功因素：
竞争性的采购过程，彻底和现实的成本和效益评估，有利的工作框架，适当的风险分配和风险分担，政府担保，政治支持，稳定的宏观经济条件，健全的经济政策，合适的金融市场。
由上述研究可以发现，多数研究者认为 PPP 项目关键成功因素包括“有利的法律框架”、“组织良好的公共管理机构”、“多重效应目标”、“公共/私营部门的承诺”、“合理的监管机制”、“雄厚的私人财团”、“稳定的外界宏观环境”、“适当的风险分配与分担”、“政府担保”、“健全的经济政策”、“良好的法律体系”、“合适的金融市场”等。
3.2.2 成功因素清单
上述基础设施 PPP 项目的关键成功因素与准经营性基础设施 PPP 项目的关键成功因素有一定的共性。总结相关文献提及的与论文研究相符合的基础设施 PPP项目关键成功因素，初步得到 22 个准经营性基础设施 PPP 项目的 CSF，见表 3.1。
以上 22 个 PPP 项目的关键成功因素，有一定的说服力，但对象比较笼统，缺乏针对性。因此，论文考虑中国的国情和准经营性基础设施 PPP 项目的特点，又通过访谈、讨论，对成功因素进行了修正、调整和补充。最终确定了 33 个准经营性基础设施 PPP 项目的成功因素，如表 3.2 所示。
3.3 问卷调查
3.3.1 样本选取
① 抽样方法
抽样调查是从研究对象的总体中抽取部分个体进行调研，根据个体的调研结果估计总体分布的统计方法。由于抽样调查一般选取针对性强、代表性高的单位进行调研，数量相对较少，工作误差比普查要小。在研究对象的总体涉及的调查单位较多的情况下，使用抽样调查能获得准确性优于普查的较好调研结果。抽样方法具体包括随机抽样、分层抽样及系统抽样等等，一般根据研究的目的选择抽样方法。本研究中涉及的调研单位较多，考虑实际可操作性、专业限制、费用等约束条件，笔者认为采用抽样调查的效果好于普查的，并且将采用简单随机抽样方法进行本研究的调查。这种抽样法具有操作简单、费用低、约束条件少、结果接近实际等优点。
② 样本的代表性
样本的代表性，是指样本与总体的一致性，具体是指二者的频率分布一致，表现为样本与总体在数据结构上的“相似”。游正林学者认为，评估一个样本的代表性主要从以下几方面入手：样本容量的大小；抽样程序是否符合概率抽样的要求；样本应答率[74]。论文将从以上几个方面考查样本的代表性。
在样本容量方面，之所以能用抽样调查数据推断研究对象的总体分布是因为，所需的样本数量是根据抽样误差和置信度的要求，经过数学公式计算确定的，样本容量有一定的保证。考虑现实情况，本研究可接受的抽样误差取为 10％，置信度为 95％。简单随机抽样中不考虑总体数时样本容量的计算公式：
其中，p 为样本变异程度；t 为置信度对应的统计量值；e 为抽样误差。
通常情况下，p 取抽查样本变异程度最大时的值 0.5；置信度为 95%时，查表可得 t=1.96。由上述公式计算得到本研究中的样本容量为 96.04，取整得 97。即本次研究所调查的样本数量至少应达到 97 个，本研究最后共收回有效调查问卷 133份，因此是满足样本容量要求的。
本研究综合考虑了准经营性基础设施 PPP 项目的不同参与主体，在对确定的一类 PPP 项目的参与主体进行抽样调查时，基本按随机的原则抽取的，每一个个体被抽取的机会是均等的，因此在抽样程序上合理的。
未应答是指被调查者提交空白或信息填写不完整的问卷。本次研究共发出 170份问卷，回收合格问卷 133 份，未应答率为 12.8%小于 50%，因此样本的应答率也是满足要求的。
综上分析，可以认为本次抽样调查的样本代表性较好。
3.3.2 问卷设计 、发放、回收
① 问卷设计
依据上一节确定的准经营性基础设施 PPP 模式成功因素清单，进行相应的调查问卷设计。本研究问卷采用李克特量表形式，问卷分为两部分，第一部分包括解释说明、6 个准经营性基础设施 PPP 项目成功标准和 33 个成功因素及其重要性判断。这 6 个成功标准和 33 个成功因素的重要性用“非常重要”到“很不重要”5 个级别来评价，分别为对应 5、4、3、2、1 分。第二部分是关于问卷填写人员的基本信息，如工作单位、工作年限等等，问卷详见附录 2。
② 问卷发放
笔者借助“问卷星”平台发布了 140 份网络问卷，并在线下发布了 30 份纸质问卷。这些问卷主要向政府、设计院、施工单位、建设单位、项目管理公司、高校或科研单位等 PPP 项目相关参与者的工作人员发放；问卷发放通过在相关单位工作的同学，实习公司的同事，社会上培训人员，高校教师等途径实现，网上问卷的链接网址见附录 2。在这 170 名被调查者中，有政府部门的相关工作人员，设计院的工程师，咨询公司的项目负责人，PPP 项目公司的工作人员以及在 PPP 模式方向有多年研究经验的高校教师和研究者。
③ 问卷回收和样本组成
问卷回收后对问卷进行初步筛选，剔除信息不完整以及应答者未曾参与过准经营性基础设施 PPP 项目相关工作或研究的问卷。线上发放 140 份问卷，回收 127份，筛除 7 份不合格问卷，有效问卷 120 份；线下发出 30 份问卷，回收 21 份，其中 8 份问卷不符合要求，即合格问卷有 13 份。170 份问卷中，共有 133 份有效问卷，有效回收率为 133/170=78.2%。问卷应答者的结构组成，分布比较均匀，10%来自政府机构，16%在设计院工作，13%来自施工单位，25%来自建设单位，24%来自高校或科研机构（详见图 3.2）。
被调查对象的平均工作年限为 5.9 年，并且所有的被调查者都曾参与过准经营性基础设施 PPP 项目的融资、建设、管理以及政策和理论研究的相关工作，相对而言这些调查者对准经营性基础设施 PPP 项目比较熟悉。图 3.3 所示的是在这些被调查者中，曾参与过不同指定准经营性基础设施 PPP 项目的人数。
以上图表展示了被调查者的基本信息，可以看出被调查者较长的工作经历、丰富的准经营性基础设施 PPP 项目建设管理工作的经验，都能保证问卷调查数据的可靠性。
3.4 问卷分析
3.4.1 信度分析
信度是衡量测验结果真实程度的指标，即测量结果在多大程度上是真实、可靠的。问卷中最常用的信度检验方法是克伦比奇系数法（Cronbach’s alpha）。该信度系数越高，表示测量值与实际值之间的差距越小，则测量的可信程度越高。学者 DeVellis 认为，Cronbach’s α 值介于 0.60-0.65 时，问卷最好不予采用；在 0.65-0.70之间时，问卷可以接受；处于 0.70-0.80 之间时，问卷相当好；位于 0.80-0.90 时，问卷数据非常好。一份问卷的信度系数最好应达到 0.80，0.70 至 0.80 之间勉强可以接受；分问卷的信度系数值至少应达到 0.70，0.60 至 0.70 之间是可以接受的范围[75]。本研究运用 SPSS 17.0 中的可靠性分析得到表 3.3、表 3.4、表 3.5，由表可以看出，准经营性基础设施 PPP 模式成功因素的 Cronbach’s α 值为 0.912、成功标准的相应值为 0.749，二者都大于 0.7，且问卷总体 Cronbach’s α 值达到 0.926，大于 0.8。所以，可以认为本问卷调查结果通过信度检验。
3.4.2 初步分析
对问卷进行初步分析，得到 33 个成功因素重要性水平的均值、中位数及标准差（表 3.6 所示）。由表可以发现，因素重要性得分均值介于 3.59-4.38，各因素的均值相差较小。学者很少用统计值进行因素识别，均值只能代表平均水平，不能反映因素的潜在重要性。同时表 3.6 中 32 个因素的得分中位数是“4”，以此作为识别关键因素的依据毫无意义，因此需要进一步分析。
3.4.3 权重分析
指标权重一般用来衡量某个指标或变量在整体中的重要性程度，确定指标的权重，有助于研究者把握指标或因素的重要性，也能帮助管理者明确哪些是重要的控制点。指标权重的评定方法分为客观赋权法和主观赋权法，相对而言主管赋权法受到受访者的主观性影响较大。因此，笔者拟采用熵值法客观客观评定 33 个成功因素的权重。
熵是信息论中度量事物在空间分布的无序程度的概念。实际研究中经常会用熵值来判断某一事件的随机性或某个指标对综合评价的影响程度。熵权法就是基于以上理论发展而来的用于客观地确定权重的一种方法，很大程度上避免了主观因素的影响，能用于无序状态的指标体系的赋权及重要性排序[76]。熵权法确定指标权重的步骤如下：
3.5 本章小结
本章通过文献回顾法、专家咨询确定出了准经营性基础设施 PPP 项目的成功因素清单，据此设计调查问卷，发布问卷、收集数据。论文首先对问卷调查结果进行信度检验，确保结果具有一定真实度的基础上，运用熵权法，借助 SPSS 软件，确定了 33 个成功因素的重要性权重，为识别准经营性基础设施 PPP 项目的关键成功因素准备基础数据，并加深对 33 个成功因素的相对重要性的定量认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