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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翠琳童话的创作溯源

来源:学术堂 作者:朱老师
发布于:2016-05-18 共9388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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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题目】葛翠琳童话世界的特点探析
  【引言  第一章】葛翠琳童话的创作溯源
  【2.1】葛翠琳童话纯美的精神境界
  【2.2】葛翠琳作品鲜明的创作风格
  【2.3】葛翠琳童话虚实的形象刻画
  【2.4】葛翠琳小说独特的语言艺术
  【第三章】葛翠琳童话的价值与局限
  【结论/参考文献】葛翠琳童话创作研究结论与参考文献
  
  引言
  
  童话作为儿童们喜欢的一种儿童文学样式,其自身经历了曲折的发展过程。它萌芽于远古的神话,在漫长的历史演进过程中被人们代代相传,逐步形成了人们喜欢的民间童话,随后才出现了真正意义上的童话。“五四”新文化运动给中国带来了前所未有的生机与活力,源源不断的外来进步思想为中国儿童文学提供了发展的新契机。同样,我们也应该理性地看到,中国童话的发展与壮大在一定程度上归功于它继承和发扬了民族精神和民间文化。伴随着中国进入全新的历史阶段,“十七年”的中国儿童文学也迎来了大发展的时代,童话也出现了前所未有的繁荣阶段,涌现出许许多多的童话作家和作品。其中,葛翠琳就是这个创作群体中的一员。在新中国成立的大典上,因为李乐光同志的几句话,点燃了葛翠琳为儿童创作的热情,从此,她便走上了儿童文学创作的道路,并一直坚持至今。她一生创作了大量的童话作品,许多童话被称为经典之作。从她的童话文字中,我们可以看到中国童话向前迈进的足迹,因为新中国成立以来,她一直都是童话发展的参与者与见证者,分析和研究她和她的童话作品,对于整个中国童话事业有着极为重要的价值和意义。
  
  葛翠琳是中国着名的童话作家,她一生都在为儿童进行创作,她以敏感的心去感知世界的变化,以独特的艺术感觉营造出丰富多彩的童话氛围。在多年的辛劳下,积累了丰厚的成果。童话故事的主题和表现形式也异彩纷呈,其中《野葡萄》、《少女与蛇郎》、《片片红叶是凭证》、《悲苦的钟声》、《沉默的证人》、《蝎子尾巴》、《金饽饽》等等,都是对民间童话或传说进行的改编;《金花路》、《白云上的小红花》、《云中回声》、《纯洁的心》、《云中奇梦》、《海的童话》、《快活的小河》、《小路·小草》、《小路字典》等等,都是对大自然魅力的展示;《雪娘》、《采药女》、《雪梨树》、《会飞的小鹿》、《泪潭》等等,都是对爱的诠释。她的童话丰富和营养着儿童们的精神世界,让儿童在故事中感知大千世界。到了后期,她致力于“冰心奖”的工作中,“冰心奖”作为中国儿童文学的一项大奖,得到了许多部门和作家们的高度称赞,葛翠琳积极地参与奖项的筹划、评选和颁奖活动,鼓励和培养了一批又一批的儿童文学作家,极大地肯定了老中青三代人做出的杰出贡献,同时也鼓舞和激励了三代人的创作热情,在一定程度上推动了中国儿童文学事业的发展与进步。
  
  葛翠琳在童话的创作过程中,注重每一个阶段的重要性,她从生活中汲取素材,在主题的设定,意象的选取,情节的构思等方面都进行了认真的研究,最终将一篇篇童话作品呈现在了儿童的面前。就本文而言,一是以“纵向”为线索,也就是时间发展的顺序,从她创作的初期到后期,逐步深入地探寻其童话创作的外在和内在的发展动因,体味她童话艺术生涯的酸甜苦辣。二是以“横向”为线索,就是童话作品内在的艺术规律,从精神的境界、创作的风格、形象的刻画和语言的艺术中,深入地分析和研究隐藏在她童话作品中的内在韵律。
  
  一、 葛翠琳童话的创作溯源
  
  列宁曾说:“把任何一个社会现象看作处于发展过程中的现象时,在它中间随时都可以看见过去的遗迹,现在的基础将来的萌芽。”①在时代的背景下,我们可以看到社会给予葛翠琳童话创作的精神财富,同理,我们也可以从葛翠琳的童话作品中寻觅到中国社会发展的脉搏,可以从中探寻到中国童话的过去、现在和未来。
  
  (一)葛翠琳的生平简介
  
  葛翠琳,我国着名的儿童文学作家,1930年2月25日生于河北省乐亭县前葛庄村。小学曾就读于乐亭县立小学,毕业后,因成绩优秀而进入北京崇慈女子中学免费学习。1948年进入燕京大学社会系读书,1948年底,参加了中共地下党领导的民主青年先锋队,协助地下党准备中国人民解放军进城,并参加天安门前迎接解放军进城的活动。1949年开始发表散文、诗歌、小说、剧本、评论、报告文学等作品。1953年加入中国共产党。燕京大学毕业后,她被分配到北京市文联工作,作为老舍的秘书,协助老舍完成各项工作任务,并历任北京作家协会编创人员、北京文联儿童文学组组长,中国作家协会儿童文学委员会委员、中国儿童戏剧研究会理事、全国儿童文学创作评奖委员会委员、全国儿童戏剧评奖委员会委员、瑞士儿童图书国际奖评奖委员会委员、瑞士ESPACE基金会委员、北京少年儿童图书研究社社长、第一届中华儿童文学创作奖评奖委员会委员、冰心奖评委会副主席兼秘书长、北京市政协委员、全国妇联执行委员等职务。
  
  葛翠琳一生创作出了许许多多的童话作品。在童话中,她不断地追求真善美的境界。短篇童话集有《野葡萄》、《云中回声》等,中篇童话有《翻跟头的小木偶》、《最丑的美男儿》、《进过天堂的孩子》、《半边城》、《云中奇梦》等,长篇童话有《鸟孩儿》、《幸运明星》、《会唱歌的画像》等,彩图童话有《春天在哪里》、《迷路的小鸭子》、《聪明的小龟》、《月亮送我回家》、《春天敲门》、《小铜镜》、《能跑会跳的房子》、《两条腿的快马》等。她的童话作品,风格多样,字里行间散发着不同的气息,或是质朴纯真,或是情深委婉,或是诙谐幽默,她为儿童开辟了更为广阔的新天地。只要孩子们喜欢她的童话,就是给予她最大的鼓励。
  
  (二)葛翠琳童话的创作动因
  
  随着社会的发展与变革,社会的整体思想也在不断地变化。葛翠琳作为历史发展的推动者与见证者,她的童话创作也在现实的鼓动中发生着变化。从开始的《野葡萄》到《翻跟头的小木偶》,再到后来的《会飞的小鹿》,童话主人公从一位单纯的白鹅女转变为一个被人操控的小木偶,再发展到一只自强的小鹿,故事的审美在发生着变化,从民间传统到现实社会,再到唯美幻想,葛翠琳童话创作的动因随着时间的发展而改变。
  
  1.肩负神圣的历史使命
  
  葛翠琳与很多儿童作家一样,创作带有极为鲜明的使命感。对于儿童们来说,这是福音,无论是在她的童话创作中,还是在她的生活中,我们都可以明显地感受到她对于儿童的那份责任感。她曾说过:“祖国的未来是美好的,孩子们的未来是美好的,为了这,我甘愿奉献全部心血。”是的,无论历尽怎样的人世沧桑,她都默默地践行着“为儿童”的历史使命,而这使命的由来也有着重要的渊源。在新中国成立的那天,参加开国大典的时任北京市委宣传部第一任部长的李乐光同志曾对葛翠琳说过:“你为孩子们写书吧”,就是这样简单的话语将葛翠琳引领到儿童文学世界的大门前。老舍和冰心等人也同样在儿童文学创作上给予她很多的鼓励和支持,他们都希望她为孩子们做出一些贡献。当时恰逢党和国家大力支持儿童文学事业发展的浪潮,葛翠琳借助这股浪潮毅然决然地肩负起了“为儿童”的文学事业,她开始认真学习儿童文学的创作方法,经常向作家前辈们讨教关于儿童文学创作的经验。不久,她的童话作品《野葡萄》(1956 年)出现在了公众的面前,这部童话作品拥有很高的创作起点,这立刻便受到了广大读者的好评,这部作品也是葛翠琳真正进入童话创作的重要标志,而且《野葡萄》至今依然是她重要的代表作之一。在《野葡萄》中,葛翠琳不仅建构了一个儿童文学艺术的空间,以满足儿童心理上的童趣需求,而且更为重要的是在作品中为儿童们构建了一个“引导”人生的灯塔。童话中的白鹅女在悲惨的遭遇面前,并没有失去生活的信心,在自己艰苦奋斗中,重新见到了生理和心理的“光明”,而且善良的白鹅女又将这“光明”带给了其他与她有着同样遭遇的人们。葛翠琳的《野葡萄》充分表达出了她的情怀,她希望让孩子们通过童话的阅读,在情感、道德品质和意志力等方面都有一个全面的认识。随后出现的《雪娘》(1957)更进一步地奠定了她“为儿童”的创作基础。在创作的形式上,葛翠琳对于童话形象、故事情节等方面都做了精心的设置和安排,这些努力的最终目的是希望童话成为一种“比喻”,她希望通过简单的童话故事比喻现实的人类生活,借助神娘的形象帮助孩子建立对困难的辩证分析和认识的能力,借助雪娘的形象帮助孩子建立对人类质朴情感、品质和意志的引导,使孩子们通过简单生动的阅读体验得到故事背后的教育意义。
  
  之后的《泪潭》(1957)、《金花路》(1963)等更多的童话作品相继走进儿童们的视野中,众多儿童文学作家开始对这位年轻的童话作家刮目相看,从而引起中国儿童文学界对这位初出茅庐的儿童文学作家更为普遍地关注和认可。
  
  虽然之后她经历了人世的变革,不得不停下自己的笔,但是“为儿童”的历史使命感一直坚定地屹立在她的心中。文革浩劫之后,她又开始了童话的创作,《金翅膀》(1977)、《比孙子还年轻的爷爷》(1980)、《翻跟头的小木偶》(1980)、《半边城》(1981)、《进过天堂的孩子》(1982)、《花孩子》(1982)、《云中回声》(1983)、《最丑的美男儿》(1988)、《会飞的小鹿》(1992)、《会唱歌的画像》(1994)等童话作品是葛翠琳坚持实现自己使命理想的成果见证。除了进行童话创作,葛翠琳还参与“冰心奖”的创办和评奖活动,尽心尽力地完善“冰心奖”的工作。借助这个平台,她不断地发掘和培养更多的儿童文学作家,让更多的人参与到“为儿童”的事业中,让儿童文学事业在时代的发展中不断地壮大,为孩子们不断开拓更广阔的成长天地。
  
  2.实现自我的价值
  
  在践行自己神圣使命的同时,希望通过自己的努力为祖国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希望与孩子们一起共同享受童话带来的童真与童趣,希望自己的童话能够得到儿童们的喜爱,葛翠琳在作品中希望实现着自我的价值。中国在进入新时期之前,文革十年使得中国来之不易的百花盛世凋零殆尽,童话作家辛苦建立的创作队伍在狂风暴雨中被打得一片狼藉。葛翠琳曾经将童话比作鲜花,在社会动荡的时期,“童话这朵美丽的花儿,曾经被套上绞索,拉上了绞架。”①生活和精神上的种种磨难一直打压着葛翠琳。她曾被划为右派,有过艰苦而繁重的劳动改造生活。更为严酷的现实变化是“文革”的到来,把她推进了牛鬼蛇神中,她尝到的苦并不算什么,但是老人们和孩子们因为她所招受的苦,却是她最难忍受的痛苦。作为父母的女儿,作为孩子们的妈妈,她不愿将这些痛苦在亲人们的面前流露,她将痛苦的眼泪往自己的肚子里咽。后来,她在《十八个美梦》中,以第五个美梦、第六个美梦为题写下了几段关于苦难岁月中的心酸画面,例如:“定量供应的岁月”、“一件无法买到的白衬衫”、“痛苦的对话”、“几粒子弹壳”、“送别双亲”等等,这一个个真实的故事,读起来不禁让人潸然泪下。生活的磨难锻炼了葛翠琳的心智,让她认清了许多的人情世故。正是这些艰苦的经历,不仅磨练了她的坚强意志,增添了她的生活底色,更给予她丰富的创作灵感。与此同时,与她有相似经历的童话作家有很多,这十年的动乱使得中国的童话进入了无粮可产的历史阶段。20世纪70年代末,党和政府为了未来的发展,积极打开儿童文学发展的新局面,儿童文学事业也日益繁荣起来,给予儿童作家充分的尊重,在各方面的齐心协力下,许多童话作家打消了心中余悸,解放了思想,探索实现自我价值的途径和方法,“冰雹和暴风雨曾毁坏了童话这小小的花儿,但它的根子深深扎根在人民的土壤里,温暖的阳光、及时的风雨,又使它吐芽长叶,开出鲜艳的花朵来。”①作家们都纷纷地开始摸索时代发展的脉搏,秉承忘我的创作精神和灵动的创作思想,大批风格迥异的童话作品又重新走进儿童的视野中,从五十年代大力倡导的“百花齐放,百家争鸣”在新时期又一次大放异彩,许多的作家在积极地实现国家价值基础上,自己的价值也得到了真正的实现。这一时期,葛翠琳将自己的生活艺术和童话艺术相互融合,在自己的童话作品中,坚持自己对文学艺术的审美标准,追寻自己童话创作的方式,实现着自己的价值。她希望以现实生活为本,自己与儿童们站在一起,共同铸建属于他们的世界,享受童话带给他们来自生活中的童真与童趣。她希望和儿童在感受生活中阳光一面的同时,也不回避那些阴暗面,希望儿童们能够全面地认识自己的生活环境,借以对儿童进行心理上的引导和磨练。在《翻跟头的小木偶》中,小木偶是一个贯穿始终的形象,紧随着故事情节的推进,小木偶身上既展现了正面又展现了反面,因为葛翠琳将它塑造成一个立体的形象,将一个完整的童话形象带进了一个“全知”的世界,让儿童在奇幻的故事中感知真实的现实生活。葛翠琳通过自己的创作才华和刻苦的努力,创作出了一大批的童话作品,其中,《野葡萄》、《翻跟头的小木偶》、《会唱歌的画像》、《核桃山》获得中国作家协会全国优秀儿童文学奖。她的很多作品被翻译成英、法、德、俄、日等多种文字出版发行,丹麦、瑞士、苏联、日本、泰国等报刊对其作品都有过介绍和评论,港台地区出版过繁体字中文版童话图书。电视片《野葡萄》于1986年在慕尼黑电视节荣获青少年电视节目奖。她曾出访过泰国、日本、法国、瑞士讲学。葛翠琳用自己的方式追求自己的艺术,用一部部作品实现着自己的价值。
  
  (三)葛翠琳童话的创作积淀
  
  作家的生活经历和独到的见解是创作的基础,丰富的经历可以为作家的创作带来无穷的创作素材和灵感,独到的见解可以为作品带来更多的独特性。以下就从这两个方面进行分析。
  
  1.丰富的人生体验
  
  葛翠琳童话创作取得的成绩并不是一蹴而就的,她的成长经历必定会影响她的内心记忆,这些记忆在她成长的过程中会慢慢形成一种情绪并隐藏于内心深处,从而形成一种更为深层次的人生体验,而这种体验最终会成为创作的审美情感基调。本文关涉葛翠琳的人生经历,其目的就在于发掘其童话的审美情感。正如列夫·托尔斯泰对艺术的本质的界定:“艺术起源于一个人为了要把自己体验过的感情传达给别人,于是在自己心里重新唤起这种情感,并用某种外在的标志表达出来。”①
  
  快乐和悲伤相混合的童年经验使得葛翠琳的童话作品有着一种既欢愉又伤感的情感基调。出生在河北乐亭一个普通家庭的葛翠琳,从小就有爱她的家人,相比较其他同龄的儿童来说,她是非常幸运和幸福的女孩,因为从小她就浸染在书香的氛围之中,她的家族有着深厚的家学渊源。她长期生活在饱读诗书的长辈们身边,耳濡目染,必然领悟到其中的文化精髓。除了这些,儿时的她,常常在祖母日夜纺线的时候,促膝聆听动人的古老传说,有人参娃娃、山神树精、土地爷等;在已双目失明的祖父旁边,静静地看着他一边摇晃着白须,一边讲述古文或是杨门女将花木兰的故事;妈妈常常带着她采集各种草药,每种草药都有自己的动人传说;抱着石板和石笔上学的她,常常听到老师讲述丑小鸭、白雪公主、快乐王子的童话。这些快乐而温馨的记忆在她内心慢慢地聚集,在后来的创作中她会将潜意识中那些美好的回忆拉深延长,并在童话中呈现一幅真善美的画面。
  
  客观地说,每个人的童年记忆并不都是快乐的,忧郁和悲伤的童年经历也是人生中重要的部分。葛翠琳的童年曾亲眼见过苦难是如何折磨人们的生活,重男轻女的封建礼教是如何残酷地束缚住人们的思想,剥夺女人们的一生。虽然葛翠琳从小生活在书香世家,但是重男轻女的封建礼教依然坚不可摧。她从小就亲眼见到周围的女性饱受封建礼教的束缚和折磨,更有甚者因封建的礼教而早早地离开了人世。在她的《十八个美梦》中,曾回忆过一名助产士香林姑娘,小时候的葛翠琳非常喜欢这位香林姐,希望长大后也要做香林姐那样的人,因为自己养活自己的香林姐,总是随着自己的心去做自己喜欢的事情。但是香林姐也是不幸的人,因为自己开放的爱情观触碰到了封建的礼教,弱小的她怎能抵挡庞大的封建势力的压迫,最终还是失去了自己的婚姻,并早早地了结了自己的生命。这些忧伤的部分同样会成为葛翠琳非常重要的记忆,而且这些记忆的烙印往往很深,在无形中为她的内心罩上一层灰色的阴影,当她看到周围的事物时,眼睛也常常会带有一层灰色,从而导致她的童话创作也会流露出一种忧郁和悲伤的情感基调。
  
  童年经验是探究葛翠琳童话创作的一项必不可少的内容,成年经验也同样具有非常重要的研究价值。
  
  青年时代,作为燕京大学社会学的学生,在浓厚的学习氛围中,她拓宽了见识,积累了学识,而后的工作更加拓宽了她的能力。她曾经担任老舍秘书一职,协助老舍完成各项工作任务。因为工作的需要,她常常会接见许多的文人,在交往中,文人们丰富的思想充实了她的学识和阅历。新中国成立之后,为了配合文联的作家们下乡进行采风工作,她常常随同一起下乡。每当她有闲暇时间,总是喜欢帮助村子里的人带小孩,给村里的小孩子讲故事。在采风的日子里,葛翠琳将老乡们的口头文学都记下来,例如谜语、谚语等,这些为她的创作积累了宝贵的素材。民间的文化在葛翠琳的脑中不断地碰撞,使得她童话创作的初期就萌生了许多的想法。最具典型性的作品就是她的《野葡萄》,除了吸取民间传说之外,在语言艺术方面,民间淳朴的语言形式和内容也是一大特色。在此后,她还分别出版了两本童话集《采药姑娘》和《巧媳妇》,这两本童话集进一步奠定了她童话创作的风格。但是,正当她进入创作的高峰期时,中国进入了大动乱时期,这样的变故打乱了她童话创作的节奏,不得不停下笔来。
  
  在七十年代末,中央人民广播电台组织了为低年级儿童创作童话的活动,葛翠琳应邀为孩子们写了一篇童话《春天在哪里》,故事的核心主题思想是要表达一种渴望,一种经过残酷岁月后,对美好“春天”的渴望。但是这一时期,她创作的方向并不全是追求以往“纯美”的艺术审美标准,因为饱经人世沧桑磨练的她,其内心的纯真欢愉已经磨灭了许多,所磨之处长出了许多伤痛的老茧,艺术的审美标准不知不觉地趋向于“现实”.她的童话叙述视角瞄向了社会现实的严酷状态之上,根据自己的人生体验,作品更多地展现出自己内心因为沉重的“社会现实”产生的压抑情感,将童话中的主人公置身于“现实”残酷的大熔炉中磨练,儿童的童真童趣却少了很多。例如《半边城》对历史中阴暗残酷面的揭露。左左博士市长的到来,改变了城市以往的平静与美好,根据市长的新规定,所有有关右边的事物都不得使用,右边的马路不得通行,右脚要穿左鞋,没有右边袖子和裤腿的衣服和裤子,不得使用右眼,更为惨绝人寰的是要将刚刚出生的婴儿拧断右手和右脚,左左博士虽然有着博士学位的头衔但是却充斥着反人类、反科学的意味,这些实则是葛翠琳对她自己经历的“反右”的一种质疑和反对,凡是有关“右”的就要被打到,这是一场有关“右”的腥风血雨。例如《翻跟头的小木偶》也是对历史黑暗时期的揭露。木偶被人们手中的线牵着动来动去,虽然童话中的木偶有自己的思想,但是自己毕竟是木偶,抵不过自己被别人牵动的命运,这种故事的安排是葛翠琳有意为之。过去“文革”的苦难不光打压着她,而且也打压着更多的人,人们就像是这童话中的木偶,虽然有着自己的思想,有自己的嘴,但是却表达不出来,也不能表达出来。人们的活动也如同这木偶,整天被牵动着行动,不得有自己的行为,如果有自己的行为出现,那灾难性的思想和行为上的惩罚会接踵而至,“文革”给人们带来的既是思想又是现实的双重打压。葛翠琳如果没有这些真实的人生体验,是不可能写出这样令人刻骨铭心的童话作品。
  
  近期,在平稳的生活状态中,葛翠琳多了许多享受生活的时间,同时也多了许多对生活的哲理思考。此时的她,一边致力于“冰心奖”的评奖工作,一边创作。她总是坐在书桌前平静地评阅来自天南海北的稿件,或是站在窗前看着楼下孩子们的欢愉场景。在工作和生活的双重推进中,他对于童话的理解和童话的创作思路在发生着细微的变化。在近期的童话创作中,她的创作手法越发的炉火纯青,童话中的哲理意蕴越发的浓厚。她将自己的文学艺术视角转向诠释人类的生命哲理,借以单纯、生动、有趣的文学形式试图带给儿童一些新的阅读体验,在艺术思维上达到更高境界。这一时期出现了《海的童话》、《问海》、《会飞的小鹿》、《会唱歌的画像》等作品,这些又推进她的童话出现了一个小高峰。
  
  《问海》中的小沙砾在面对又深又广的大海的时候,它非常自卑,但是大海却温柔地微笑说:“我的胸怀里容纳一切,才这样丰富;我接受每一滴水,才这样深广;我从不停止活动,才这样具有生命力;我不拒绝巨风的推动,才异常勇猛。在我的怀抱里,有各种珍奇的海宝,也有普通的海草,还有漂浮的泡沫,以及沉落的各种残骸弃物。这就是大海。人们称颂的大海,人们咒诅的大海,人们爱恋的大海,人们惧怕的大海。像你一样,我就是我自己”①小沙砾听了大海的话,心中充满了欢乐与信心。小沙砾在经历有趣而惊险的旅途后,在贝壳的保护下长成了一颗晶莹完美的大珍珠。大家都恭维它的美丽,但是小沙砾记得大海的话:“你就是你自己。”葛翠琳借童话质朴纯真的话语将自己人生体验过的哲理和人生观告诉孩子,也许孩子只记得这可爱的小沙砾变成珍珠的故事,还不太明白背后的深刻寓意,但是,或许孩子长大的某一天突然想起这可爱的小沙砾,会突然明白其中的奥秘,这就是葛翠琳童话的奥妙之处。
  
  2.独到的童话见解
  
  葛翠琳以自己的文学视角看中国的童话,萌生出许多与众不同的见解。就选取题材方面,在展示生活光明一面的同时,对于社会阴暗面的生活素材的选择有自己的想法,她的素材不是全部要回避真实社会的不良现象,而是以自己的审美标准做出甄别。这种甄别方式在于葛翠琳并没有伪装道德,去回避现实的复杂性,粉饰社会,而是要告诫儿童们,生活中也有阴暗面,为了人类的生存,我们时时刻刻都在与之抗争。对于儿童,要形成健全的人格,就必须要对社会有较为全面的了解,知道这个社会的阴暗面,否则,当他们遇见这些突如其来的阴暗势力,会变得不知所措,轻易地被它们打败。对于那些生活在蜜罐里的儿童来说,阴暗面的童话故事有利于帮助他们拓宽他们的视域,较为透彻地认识世界和人生,提前武装自己,为今后的成长奠定坚实的基础。也可以这样说,有的幸福可以轻易就得到,但是有些幸福,就不是随随便便就可得到的,幸福有时是经历风雨严寒,跋山涉水后才可以得到的,而这些困难就好比社会的阴暗面,对儿童讲述生活的阴暗面是必要的。对于那些生来就经历坎坷的儿童来说,困苦的生活会对儿童的身心造成压力和创伤,而童年也是疗伤的最佳时间段,儿童可以从带有阴暗面的童话作品中找到情感的宣泄点,释放压力,缓解伤痛,并从中习得化解痛苦的方法。童话创作应将那些阴暗的现象通过梦幻离奇的故事情节进行委婉地转述,这其中的奥秘就在于一个“度”字。例如《翻跟斗的小木偶》,葛翠琳将可爱的小木偶作为故事的主人公,展示小木偶怪诞离奇的遭遇。儿童在阅读过程中,可以通过小木偶种种的荒诞遭遇和细微的心理活动描写,感知童话故事生活中的阴暗面,本篇童话的妙处就在于故事的情节并没有一味地去展示阴暗的东西,葛翠琳在故事情节的节点处,也充分地展示出人性的美,给人带来理解与希望。最后人性的美战胜了丑陋的时候,也使得故事的主题得到的升华。葛翠琳带有这种见解的童话作品有很多,《飞翔的花孩儿》、《半边城》、《进过天堂的孩子》、《一支歌儿的秘密》等等。葛翠琳以自己的亲生经历为依托,将其融入到自己的童话创作之中,从侧面的角度可以反映生活阴暗的一面,但是,前提是她的创作目的不是为了揭示社会的丑恶一面而描写丑恶的,而是为了展现战胜社会丑恶的勇气和决心,以此达到一种战胜困难生活的激励,运用各种儿童喜欢的文学形式和艺术手法,冲破现实的束缚,到达高于生活的艺术境界,这些都体现出了她的美学思想。
  
  对葛翠琳童话创作的思考,不仅要从宏观外部时间和环境进行梳理和考察,而且也要从微观视角进行内部的思考,对葛翠琳童话创作的手法进行分析和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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