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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低神经质女性在月经周期中主观情绪与生理反应变化比较

来源:学术堂 作者:周老师
发布于:2014-10-17 共10503字
论文摘要

  1 引言

  跨文化的研究发现女性罹患抑郁、焦虑等情绪障碍的风险至少两倍于男性, 而这种性别差异很大程度上可以由女性月经周期进程中激素水平的变化所解释(Altemus, 2006).月经周期主要由雌二醇和孕酮这两种卵巢激素主导, 根据它们水平的变化,可以将周期划分为不同的阶段.在正常女性月经周期中, 从月经来潮第 1 天起的 4 至 6 天内为月经期(卵泡早期), 此时雌二醇和孕酮水平均较低; 月经来潮后第7天至第14天为卵泡期, 此时孕酮水平仍然较低, 而雌二醇水平逐渐升高, 并在排卵日达到峰值; 排卵后进入黄体期(经前期, 月经来潮后第15 至第 28 天), 雌二醇水平逐渐下降, 而在黄体中期又回升达到次峰值, 孕酮在黄体期则逐渐上升,同样在黄体中期达到峰值, 到黄体晚期雌二醇和孕酮均逐渐下降, 为下次月经来潮做准备(Farage,Neill, & MacLean, 2009).月经周期伴随着女性身心反应的变化(Farage, Osborn, & MacLean, 2008), 对女性行为产生一定的影响.调查发现, 65%尝试自杀的女性的自杀行为都发生经期和经前(Baca-García, González, Diaz-Corralero, García, & de Leon,1998); 约 50%的女性犯罪也发生在女犯人的经期和经前, 尤其是, 65%患有经前紧张症状(包括心境改变、头疼等身心症状)的女犯人都在症状发生时犯罪(Dalton, 1961).另一项采用自编量表对 339 名香港女性的经期和经前的身心症状的调查发现, 样本中 18.6%和 34.2%的女性分别报告了 10项或更多经前和经期症状, 其中报告最多的情绪相关症状为易怒和情绪不稳定(Lee, So-Kum Tang, & Chong,2009).对中国女性的一项调查也发现 13%到 25%的女性会在经期和经前感到易怒和情绪不稳定(Yu,Zhu, Li, Oakley, & Reame, 1996).

  月经周期对女性情绪变化影响的相关研究主要是针对经前期综合征(premenstrual syndrome,PMS) 及 其 重 度 表 现 形 式 经 前 期 焦 虑 障 碍(premenstrual dysphoric disorder, PMDD)患者展开的.PMS 旨在描述在经前期发生而在月经结束前结束的心理和身体症状(Indusekhar, Usman, & O'Brien,2007), 研究者发现患有 PMS 的女性在经前负性情绪上升和正性情绪下降更明显(Metcalf & Livesey,1995; Reed, Levin, & Evans, 2008).脑成像研究结果也显示 PMDD 患者在月经周期中情绪变化更明显且有与健康控制组不同的情绪反应模式(Rapkinet al., 2011; Rubinow, Smith, Schenkel, Schmidt, &Dancer, 2007).已有研究者指出月经周期中性激素(主要是雌二醇和孕酮)水平的变化可能就是女性经前期焦虑的导火索(见综述 Steiner, Dunn, & Born,2003), 无 PMS 的健康女性也体验着雌激素的周期性变化, 是否可以据此推测她们的情绪体验在月经周期的不同阶段中也会有所不同呢?对以上问题, 研究者并未得到一致的结论.

  Romans, Clarkson, Einstein, Petrovic 和 Stewart(2012)对 47 篇有关月经周期对健康女性心境影响的研究进行了总结, 发现有 61.7%的研究报告了月经周期与心境变化的相关.虽未报告月经周期对健康女性主观情绪体验的影响, 但多项脑成像的研究发现月经周期不同阶段健康女性对情绪刺激在杏仁核激活水平上的差异(Andreano & Cahill, 2010;Gingnell, Morell, Bannbers, Wikstr m, & Sundstr mPoromaa, 2012).由于杏仁核在情绪加工中, 尤其是在对恐惧和愤怒等威胁性负性刺激的加工中的重要 作 用 已 成 为 研 究 者 的 共 识 (Hariri, Tessitore,Mattay, Fera, & Weinberger, 2002; van Wingen,Ossewaarde, B ckstr m, Hermans, & Fernández,2011; Zald, 2003), 因此这些研究结果支持了月经周期影响健康女性情绪加工的结论.研究者试图从卵巢激素波动的角度解释杏仁核激活的差异, 但结论并不一致.大部分研究认为杏仁核激活与孕酮水平呈正相关 (见综述 van Wingen et al., 2011), 因此在孕酮水平较高的黄体期女性杏仁核激活更明显(Andreano & Cahill, 2010).但研究者采用情绪面孔作为刺激考察健康女性在卵泡期和黄体期的杏仁核激活却发现在观看恐惧和悲伤面孔时, 杏仁核激活与孕酮水平显着负相关, 女性在孕酮水平较低的卵泡期杏仁核激活更大(Derntl, Windischberger,Robinson, Lamplmayr, Kryspin-Exner, Gur, Moser, &Habel, 2008).同时, Goldstein 等人(2005)采用高唤醒负性情绪图片作为刺激考察健康女性在卵泡早期(经期)和卵泡晚期的杏仁核激活发现卵泡早期杏仁核激活更大.由于卵泡晚期是雌二醇水平的高峰,研究者认为雌二醇可能会降低女性对负性情绪刺激的唤醒.

  在月经周期对健康女性情绪生理反应影响的方面, Ossewaarde 等(2010) 采用厌恶视频作为刺激材料发现无明显 PMS 女性由厌恶视频引起的心率升高在经前更为明显, 但未发现情绪主观感受的阶段效应.综上所述, 健康女性情绪的生理反应和脑激活水平都会受月经周期的影响, 但其情绪主观体验却较少受影响, 这可能是因为主观报告较神经生理指标更不敏感, 无法探测出月经周期的效应.那么健康女性中是否存在某一更易受月经周期影响的特殊群体, 使得我们能探测月经周期对其主观情绪体验的影响呢?

  早期研究发现 PMS 与人格维度中的神经质存在一定的相关, 高神经质个体报告的PMS更多(vanden Akker, Eves, Stein, & Murray, 1995; Treloar,Heath, & Martin, 2002; Coppen & Kessel, 1963).神经质程度与情绪反应强度原本就存在相关, Thake和 Zelenski (2013)采用负性情绪视频作为情绪诱发材料测查神经质程度对情绪诱发主观反应的影响,结果发现神经质得分越高, 诱发的悲伤和恐惧越明显.Schallmayer 和 Hughes (2010)将神经质水平与月经周期这两个因素结合, 以有时间压力的减法运算作为应激任务, 考察它们如何独立或共同影响女性应激后的心血管活动, 结果发现神经质程度与卵泡早期心血管活动降低相关.研究者认为心血管活动的降低是因为神经质会导致悲观的任务表现预期, 因此高神经质被试可能并不专注于任务, 被任务诱发的生理唤醒更少.Jonassaint 等(2009)比较了被试神经质程度对情绪相关应激任务(愤怒事件回忆)和情绪无关应激任务(心算)的影响, 结果发现神经质程度与情绪无关任务中被试的生理反应呈显着负相关, 而与情绪相关任务中的生理反应则呈显着正相关, 此外神经质程度也影响了被试在情绪相关 任 务中 的主 观 情绪 感受 . 这一 结果 支 持了Schallmayer 和 Hughes (2010)提出的实验任务影响生理反应的推测, 并进一步暗示情绪相关任务可能会导致高神经质被试不同生理反应模式.

  以往的研究也存在一些不足:首先, 神经质程度会影响被试的主观情绪感受, 而多数对健康女性在月经周期中应激和情绪反应变化的研究未能区分被试的神经质程度, 这可能导致研究结果的不一致 , 尤 其 表 现 在 主 观 情 绪 感 受 的 变 化 不 明 显(Ossewaarde et al., 2010).其次, 高神经质被试在情绪相关和无关的应激任务中的生理唤醒模式不同,而研究者还未对月经周期中神经质程度对情绪相关任务的主观情绪感受和生理唤醒进行考察.最后,虽然多数研究发现健康女性对情绪刺激的敏感性在经前增强, 但这些研究未能区分卵泡早期(经期)和卵泡晚期 (Gingnell et al., 2012; Ossewaarde et al.,2010), 而区分了经期和卵泡晚期的研究又未能对黄体期进行考察(Goldstein et al., 2005), 这不利于研究者发现女性对情绪刺激体验最强烈的阶段是雌二醇和孕酮水平均较低的卵泡早期亦或是孕酮水平最高的黄体中期.因此, 本研究将选取经期、卵泡晚期和黄体中晚期作为月经周期考察的阶段,在健康女性中区分出高、低神经质被试, 采用情绪相关任务以探究神经质程度是否影响月经周期中女性主观情绪感受和生理反应.为与 Ossewaarde等(2010)的结果比较, 本研究同样以观看情绪视频为实验任务.由于月经周期相关的主要情绪症状为抑 郁 和 易 怒 (Eriksson, B ckstr m, Stridsberg,Hammarlund-Udenaes, & Naessén, 2006), 本研究的负性情绪视频选取悲伤和愤怒视频, 同时加入搞笑视频以全面考察正负性情绪受神经质和月经周期影响的情况, 采用自编主观评定问卷和 16 导生理记录仪分别测查被试主观情绪感受和生理反应.研究预期高神经质被试的情绪反应更易受月经周期的影响, 主要表现在经期对情绪刺激的主观和生理反应更强烈.

  2 方法

  2.1 被试

  本研究对 96 名女研究生进行筛选, 选取正式被试 41 名.被试平均年龄 25.2 岁(SD = 0.97), 月经周期规律(5.46±1.16 天), 无明显经前综合征症状,经妇科检查排除器质性病变.被试经贝克焦虑量表(BAI)和贝克抑郁量表(BDI)筛查(汪向东, 王希林,马弘, 1999), 无明显抑郁和焦虑, 无明显心理异常症状, 经艾森克人格简氏量表(EPQ)筛查(钱铭怡,武国城, 朱荣春, 张莘, 2000), 无明显人格异常.各筛选量表的均值和标准差见表 1.根据被试在 EPQ量表神经质维度的得分区分被试神经质程度, 将得分高于常模分的被试作为神经质高分组(16 人), 而得分低于常模分的被试作为神经质低分组(25 人).

  两组被试在神经质(N)得分上有显着差异, t(39) =18.101, p<0.001, 两组的精神质(P; p = 0.644), 内外向(E; p = 0.130)和掩饰性(L; p = 0.060)得分均无显着差异.此外, 两组被试在BAI (p = 0.001)和BDI (p= 0.003)上的得分也存在显着差异, 这一结果可由先前研究发现的神经质程度和焦虑、抑郁症状的高相关来解释(Jylh  & Isomets , 2006).但根据量表作者提出的标准, 两组被试抑郁(BDI ≤ 4)和焦虑(BAI ≤ 45)程度较轻, 远未达到临床水平(汪向东等, 1999), 因此抑郁和焦虑的差异不能用以解释实验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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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2 测试日期

  本研究选取月经期(月经来潮第 1 到 4 天), 卵泡晚期(月经 11 到 13 天)以及黄体中晚期(月经 21到 22 天或经前 3 到 5 天)作为实验时间点.时间点根据被试的主观报告和上月月经周期来推算.实验当天对被试进行抽血测量雌二醇(主要的雌激素)和孕酮(黄体酮)水平以进一步确证测试时间点选择的正确性.

  每个被试需在这 3 个时间点参加 3 次实验, 为平衡练习效应, 被试第一次参加实验的时间点随机安排.

  2.3 激素测定

  要求被试在采血的前一天避免吃高脂肪、高蛋白类食物, 避免饮酒.采血当天被试空腹, 于肘前区取静脉血.采用 BD 真空采血管采血, 每次 5 ml,采集后的样本于 4℃环境中放置 30 min 至样本充分凝固, 然后使用水平离心机进行 10 min 血清分离,离心半径 8 cm, 离心速度 3500 r/min.取血清分装至 3 个 1.5 ml 的离心管中, 分装的血清在低温保存( 20 ℃ ),样品送入北京华大蛋白质研发中心检测雌二醇和孕酮水平.

  2.4 实验材料

  2.4.1 情绪主观评定问卷

  采用自编问卷, 包括两个总体维度(总体愉悦度、唤醒度)以及 7 个基本情绪维度(愉悦、愤怒、恐惧、悲伤、平静、厌恶、惊奇)共 9 个维度, 对每一维度进行 1(非常不)到 9(非常)评分.该自编问卷用于视频筛选和实验中的主观评定.

  2.4.2 情绪视频

  本研究从各类清晰度较高的影视剧中截取 3min 情绪视频 24 段(每种情绪 6 段), 随机招募 45名女大学生参与视频评定, 平均年龄 21.9 岁(SD =1.94).筛选出中性视频、搞笑视频、悲伤视频及愤怒视频各 3 段, 视频长度 3 min 左右.筛选标准为:

  (1)同类视频的总体愉悦度和唤醒度维度得分无显着差异; (2)同类视频的目标情绪维度得分无显着差异; (3)视频的目标情绪维度得分显着大于其他基本情绪维度得分.筛选出视频各情绪维度得分均值和标准差见附录.本研究中愤怒视频的愤怒和厌恶维度得分无显着差异(p>0.05), 因此将愤怒和厌恶作为愤怒视频的目标情绪进行分析.

  2.5 实验程序

  被试参加 3 次实验的程序一致, 每次实验被试需观看 4 段情绪视频(每种情绪各一段), 视频顺序随机, 同时保证同一被试每次实验观看的视频不同.首先被试闭眼静息 3 min 作为基线, 接着观看一段情绪视频, 视频结束后完成情绪主观评定问卷, 然后再闭眼静息 3 min, 使生理反应回到基线水平, 接着观看下一段视频直至 4 段视频观看完毕.

  2.6 实验设备和数据采集

  实验全程采用 16 导生理记录仪(BIOPACMP150)采集生理信号.皮肤电反应的两个电极分别连接在被试左手食指和中指指腹上, 放大器增益为5, 高通滤波设置为 DC, 低通滤波设置为 10 Hz,采样率为 1000 Hz.呼吸信号的采集方法是将呼吸绑带换能器绑在被试胸部以下, 放大器增益为 10,高通滤波设置为 DC, 低通滤波设置为 10 Hz, 采样率为 1000 Hz.通过对呼吸信号的在线计算得到被试每分钟呼吸次数, 即呼吸频率.心电反应的双电极分别连接在被试的左手腕上( )和左脚腕(+)上,地线连接在右脚腕上, 放大器增益为 2000, 高通滤波设置为 0.5 Hz, 低通滤波设置为 35 Hz, 在心电信号基础上在线计算得到心率.

  2.7 数据处理

  生理信号由 AcKnowledge 4.2 软件提取, 最终导出皮电、心率、呼吸频率的数据.生理数据和主观评定数据采用 SPSS 18.0 软件进行分析.

  3 结果

  3.1 月经周期中高低神经质分组激素水平的变化

  有 5 名被试未能完成 3 次抽血, 因此只对 36名被试(高分组 14 名, 低分组 22 名)的激素数据进行了分析.高低神经质被试在 3 个测试时间点雌二醇和孕酮的水平见表 2, 以神经质分组为组间变量,月经周期不同阶段为组内变量对两种激素分别进行混合设计的方差分析, 结果发现, 神经质分组的主效应及分组与阶段的交互作用均不显着(p>0.05),说明神经质水平不影响女性在月经周期中的激素变化.雌二醇水平的阶段主效应显着, F(2,68) =4.80, p = 0.011, η²= 0.124, 月经期雌二醇水平显着低于卵泡晚期(p = 0.036)和黄体中晚期(p = 0.013);孕酮水平的阶段主效应显着, F(2,68) = 39.63,p<0.001, η²= 0.538, 黄体中晚期的孕酮水平显着高于经期(p<0.001)和卵泡晚期(p<0.001), 与前人对月经周期中激素变化的描述一致(Farage et al., 2009),进一步确定被试测试时间点选择正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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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2 月经周期和神经质分组对情绪视频的主观评定的影响

  所有 41 名被试(高分组 16 名, 低分组 25 名)均完成了对情绪视频的主观评定, 神经质高、低组在月经周期不同阶段对每种情绪视频的评分均值和标准差见表 3.对表中数据进行 3(月经周期阶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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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经期 VS 卵泡晚期 VS 黄体中晚期)*2(神经质分组:高分组 VS 低分组)混合设计的方差分析, 结果各情绪视频的总体愉悦度和唤醒度评分上无阶段主效应、神经质分组主效应及两者交互作用(p>0.05).

  同样地, 在中性视频的平静维度评分、搞笑视频的愉悦维度评分、悲伤视频的悲伤维度评分上也未发现以上效应(p>0.05).

  对愤怒视频的愤怒评分的方差分析结果显示,阶段和神经质分组的主效应均不显着(p>0.05), 但交互作用显着, F(2,78) = 4.43, p = 0.015, η²=0.102.进一步简单效应检验发现, 神经质高分组和低分组在经期(p = 0.821)和卵泡晚期(p = 0.836)的愤怒评分无显着差异, 而在黄体中晚期, 高分组的愤怒评分显着低于低分组(p = 0.008); 低分组的阶段差异不显着(p = 0.276), 高分组的阶段差异显着(p = 0.045), 黄体中晚期高分组的愤怒评分低于卵泡晚期(p = 0.037)和经期(p = 0.057), 经期和卵泡晚期的愤怒评分无显着差异(p = 0.671) (见图 1).类似地, 在愤怒视频的厌恶维度评分上也未发现显着的阶段和分组的主效应(p>0.05), 但存在阶段和神经质分组显着的交互作用, F(2,78) = 3.38, p = 0.039,η²= 0.080.进一步简单效应检验发现, 神经质高分组和低分组在经期(p = 0.984)和卵泡晚期(p = 0.577)无显着差异, 在黄体中晚期高分组显着低于低分组(p =0.006); 高低分组的阶段差异均不显着(p>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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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3 月经周期和神经质分组对情绪视频的生理反应的影响

  一名神经质低分组被试的生理数据因异常值较多而被剔除, 最终对 16 名高分组被试和 24 名低分组被试的生理数据进行了分析.

  3.3.1 月经周期和神经质分组对皮电的影响

  两组被试观看视频后皮电均显着大于第一次静息时(p<0.05), 在此基础上, 本研究将皮电变化率, 即(观看视频时皮电-静息皮电)/静息皮电×100%, 作为因变量(皮电变化率的均值和标准差见表 4), 以月经周期阶段和神经质分组为自变量进行方差分析, 结果在 4 种视频上均未发现阶段和分组的主效应及交互作用(p>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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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3.2 月经周期和神经质分组对呼吸频率的影响

  呼吸频率的分析方法同皮电, 将呼吸频率变化率, 即(观看视频时呼吸频率-静息呼吸频率)/静息呼吸频率×100%, 作为因变量(呼吸频率变化率均值和标准差见表 5), 以月经周期阶段和神经质分组为自变量进行方差分析, 未发现中性、搞笑和悲伤视 频 在阶 段和 分 组上 的主 效 应及 其交 互 作用(p>0.05).对于愤怒视频也未发现两因素的主效应(p>0.10), 但两因素交互作用显着, F(2,76) = 3.47, p= 0.036, η²= 0.084.简单效应检验发现, 经期神经质高低分组被试呼吸频率变化率差异显着(p =0.010), 高分组被试观看愤怒视频后呼吸频率上升比低分组更明显, 而在卵泡晚期(p = 0.338)和黄体中晚期(p = 0.348), 两组差异不显着; 同时, 高分组(p = 0.260)和低分组(p = 0.090)被试在月经周期三阶段的呼吸频率变化率均无显着差异(见图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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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3.3 月经周期和神经质分组对心率结果的影响

  剔除心电信号明显异常的被试, 最终心率结果包括高分组 14 人, 低分组 21 人.与皮电和呼吸频率的分析方法相同, 计算心率变化率, 即(静息心率-观看视频时心率)/静息心率, 作为因变量(心率变化率均值和标准差见表 6), 阶段和神经质分组作为自变量进行方差分析, 结果发现, 观看搞笑视频和愤怒视频的心率变化率皆无显着阶段和分组主效应和交互作用(p>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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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观看中性视频的心率变化率无显着阶段主效应和分组主效应(p>0.10), 但存在显着阶段和分组交互作用, F(2,66) = 4.10, p = 0.021, η²= 0.110, 简单效应检验发现两组被试在黄体中晚期心率变化率有显着差异(p = 0.006), 而在经期(p = 0.792)和卵泡晚期(p = 0.647)则无显着差异; 同时, 神经质高分组被试在月经周期三阶段的心率变化率有显着差异(p = 0.049), 黄体中晚期的心率变化率显着低于经期(p = 0.013), 与卵泡晚期无显着差异(p=0.228), 卵泡晚期和经期也无显着差异(p = 0.174),低分组则无显着阶段差异(p = 0.070).观看悲伤视频 的 心率 变化 率 无显 着的 阶 段和 分组 主 效应(p>0.10), 但阶段和分组交互作用显着, F(2,66) =4.41, p = 0.016, η²= 0.118, 简单效应检验发现, 神经质高低分组在黄体中晚期差异显着(p = 0.018),在经期(p = 0.303)和卵泡晚期(p = 0.947)差异不显着; 同时, 神经质高分组在月经周期三阶段的心率变化率有显着差异(p = 0.028), 高分组黄体中晚期心率变化率低于经期(p = 0.036)和卵泡晚期(p =0.069), 经期和卵泡晚期的心率变化率无显着差异(p = 0.222), 低分组则无显着阶段差异(p = 0.418)(见图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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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讨论

  本研究发现高神经质女性对愤怒视频的主观情绪评定以及观看中性和悲伤视频的心率变化率都受到月经周期的影响, 而低神经质女性的主观情绪感受和生理反应在月经周期的不同阶段趋于一致.这一发现印证了我们在引言中提出的假设, 即未能区分健康女性的神经质程度可能是前人研究中月经周期对主观情绪感受影响不明显的原因之一.高神经质女性在月经周期中情绪感受波动更大是否由于她们激素波动较低神经质女性更明显呢?本研究对激素的考察结果并不支持这一假设.

  本研究中并未发现两组被试在雌二醇和孕酮水平上的差异, 因此推测两组被试的差异并非源于自身激素水平的不同, 而可能是由对激素波动的敏感性不同所引起的.这一推测来自 PMDD 女性和健康女性对情绪面孔加工的差异的证据, 研究发现PMDD 女性和健康女性的雌二醇和孕酮水平无显着差异, 而在卵泡中期, PMDD 女性双边杏仁核活动强于健康女性且 PMDD 女性血清中的孕酮浓度与双边杏仁核活动呈显着正相关.卵泡中期孕酮浓度较低, 研究者据此推测 PMDD 女性对低浓度的孕酮也敏感可能就是其情绪障碍的原因(Gingnellet al., 2012).因此, 我们认为相比于低神经质女性,高神经质女性对月经周期中正常的激素波动过于敏感, 这就导致她们的情绪反应更容易受到月经周期的影响.

  本研究的另一目标是探究高神经质女性在月经周期中情绪反应的变化模式, 在这一点上, 我们获得了一些有意思的发现.高神经质女性对愤怒视频的主观愤怒评定, 观看中性和悲伤视频时的心率变化率都呈现较为一致的变化模式, 即黄体中晚期的表现与另外两阶段有显着差异.具体来说, 高神经质女性在黄体中晚期对愤怒视频的愤怒评分更低, 观看中性和悲伤视频时心率下降更少.心率下降是观看悲伤视频后正常的生理反应(见综述Kreibig, 2010), 因此我们认为这一结果说明高神经质女性在黄体中晚期对负性情绪的主观和生理反应更不强烈.这一结果并不符合前人研究中有关女性 在 黄 体 中 晚 期 负 性 情 绪 感 受 更 强 的 发 现(Andreano & Cahill, 2010; Gingnell et al., 2012;Indusekhar et al., 2007; Ossewaarde et al., 2010).但这些前人研究均未区分被试的神经质程度, 而本研究中低神经质女性的结果也可见黄体中晚期情绪感受更强烈的趋势, 因此我们推测是以往研究较少或未能纳入高神经质女性导致这一结果.那么,为何高神经质女性在黄体中晚期的情绪感受会明显下降?对这一问题, 我们将从激素的角度加以解释.

  本研究中黄体中晚期与其他两阶段在激素水平上的差异主要表现在黄体中晚期的孕酮水平显着高于其他两阶段, 因此, 研究发现的黄体中晚期与其他两阶段的差异可能可以由孕酮水平的差异来解释.以往研究大多认为在情绪加工过程中孕酮水平与杏仁核活动呈正相关(见综述 van Wingen etal., 2011), 也就是说在孕酮水平较高的黄体期应该有 更 明 显 的 杏 仁 核 激 活 , 情 绪 感 受 也 更 强(Andreano & Cahill, 2010).但也有研究发现观看恐惧和悲伤面孔时杏仁核活动与孕酮水平呈显着负相关, 在孕酮水平较低的卵泡期杏仁核活动更强(Derntl, Windischberger, Robinson, Lamplmayr,Kryspin-Exner, Gur, Moser, & Habel, 2008).这一结果的差异可能是由于孕酮对杏仁核的调节还受到孕酮剂量的影响(van Wingen et al., 2011).vanWingen 等人(2008) 给卵泡早期的女性口服孕酮,使孕酮含量达到近似黄体期的水平, 结果发现这一处理增强了卵泡早期女性对威胁性面孔的杏仁核激活.但若增加外源性孕酮的剂量, 使孕酮含量达到 怀 孕 时 的 水 平 则 会 降 低 杏 仁 核 的 活 动 (vanWingen et al., 2007).这些结果说明孕酮水平对杏仁核活动的影响是非线性的.在本研究中高低神经质女性在月经周期的三个阶段孕酮水平均没有显着差异, 但高神经质女性却在孕酮水平最高的黄体中晚期有明显的情绪反应下降, 这可能就是由孕酮水平与主观情绪感受和生理反应间非线性的关系所引起的.我们推测, 高神经质女性对孕酮水平的变化更敏感, 因此黄体期中等水平的孕酮对她们而言已经可以起到怀孕时高水平孕酮的效果.为验证这一假设还需在外源性孕酮对健康女性影响的研究中加入对神经质程度的考察, 以检验对孕酮水平的敏感性是否是造成高低神经质女性月经周期中情绪反应不一致的原因.

  本研究还发现在经期, 高神经质女性观看愤怒视频时的呼吸频率变化率显着高于低神经质女性,而在其他两阶段未发现这一效应.以往关于情绪生理反应的研究指出, 愤怒视频对生理反应的影响主要 表 现 在 呼 吸 频 率 的 升 高 上 (见 综 述 Kreibig,2010).我们的结果发现经期高神经质女性观看愤怒视频时呼吸频率上升明显, 而低神经质女性呼吸频率反而下降, 说明高神经质女性在经期对愤怒视频感受比低神经质女性更强烈.这虽然符合前人关于神经质程度与情绪反应强度关系的预期(Thake&Zelenski, 2013), 但无法解释为何情绪反应强度的差异只在经期出现.尤其值得关注的是低神经质女性观看愤怒视频时呼吸频率的下降.由于本研究未能发现低神经质女性呼吸频率变化率的阶段差异, 因此不能得出低神经质女性经期对愤怒的生理反应下降的结论, 只能留待后续研究进一步探索.

  值得一提的是, 本研究发现的阶段效应均出现在负性情绪体验上, 对搞笑视频的主观和生理反应均不受月经周期和神经质程度的影响.以往分别考察月经周期和神经质程度对情绪反应影响的研究都较少涉及积极情绪(Jonassaint et al., 2009; Thake& Zelenski, 2013), 而采用情绪面孔作为刺激考察月经周期效应的研究通常会包含快乐面孔, 但也仅发现对快乐面孔的反应更快, 准确性更高, 却未发现阶段效应(Derntl, Kryspin-Exner, Fernbach, Moser,& Habel, 2008; Derntl, Windischberger, Robinson,Lamplmayr, Kryspin-Exner, Gur, Moser, & Habel,2008).据此, 我们推测月经周期对情绪的影响主要表现在对负性情绪的调控上.

  本研究也存在着一些问题:首先, 本研究选取的被试为处在育龄期的女研究生, 这一群体在全体女性样本中可能存在一定的特殊性.今后的研究可以考虑加入其它女性群体, 如青春期女性、绝经期女性等以补充本研究得到的结论.其次, 由于生理指标采集和激素水平测定过程中的问题, 本研究在分析各生理指标时的样本量并不十分一致, 这也可能影响结果的信度.最后, 研究中情绪视频均来自影视剧作品, 被试对情绪视频的熟悉度可能影响其主观和生理反应, 今后以情绪视频为刺激材料的研究可以考虑加入对情绪视频熟悉度的考察, 如询问被试是否看过该段视频, 以控制这一影响因素.

  5 结论

  月经周期对无 PMS 的健康育龄女性的影响受到神经质水平的调节, 具体表现为高神经质女性在黄体中晚期对负性情绪的主观感受和生理反应均下降, 且明显低于低神经质女性, 而低神经质女性的情绪反应较少受月经周期的影响.

  参 考 文 献

  Altemus, M. (2006). Sex differences in depression and anxietydisorders: Potential biological determinants. Hormones andBehavior, 50(4), 534–5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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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oppen, A., & kessel, N. (1963). Menstruation and personality.The British Journal of Psychiatry, 109, 711–721.

  Dalton, K. (1961). Menstruation and crime. British MedicalJournal, 2, 1752–1753.

  Derntl, B., Kryspin-Exner, I., Fernbach, E., Moser, E., &Habel, U. (2008). Emotion recognition accuracy in healthyyoung females is associated with cycle phase. Hormonesand Behavior, 53(1), 90–95.

  Derntl, B., Windischberger, C., Robinson, S., Lamplmayr, E.,Kryspin-Exner, I., Gur, R. C.,... Habel, U. (2008). Facialemotion recognition and amygdala activation are associatedwith menstrual cycle phase. Psychoneuroendocrinology,33(8), 1031–1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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