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厌恶情绪调节对高强迫倾向的改善效果

来源:心理技术与应用 作者:张斯宇;桑利杰;朱建军
发布于:2018-12-13 共12594字

  摘    要: 厌恶情绪与强迫倾向密切相关。为探索意象对话疗法通过干预厌恶情绪而改善高强迫倾向的临床效果, 研究一选取北京某大学在校生305人, 采用中文厌恶感量表和帕多瓦量表考察厌恶情绪与强迫倾向的关系, 研究二采用意象对话疗法对15名高强迫倾向大学生的厌恶情绪进行一对一调节。结果表明, 厌恶情绪与强迫倾向尤其是污染/洗涤维度存在正相关, 厌恶情绪可以成为治疗个体高强迫倾向尤其是污染/洗涤维度的切入点;采用意象对话疗法调节厌恶情绪可以改善个体的高强迫倾向。

  关键词: 意象对话疗法; 高强迫倾向; 厌恶情绪;

厌恶情绪调节对高强迫倾向的改善效果

  Abstract: Disgust emotion is closely related to obsessive-compulsive tendencies. In order to explore whether Imagery Communication Psychotherapy has an effect on reducing the compulsive symptoms by using it to intervene in the disgust emotion, study one selected 305 students from a university in Beijing. The Chinese Disgust Scale was used for measuring disgust emotion while the Padua Inventory for measuring obsessive-compulsive symptom to discuss the relation between them. Study two used Imagery Communication Psychotherapy to intervene in the disgust emotion of15 high obsessive-compulsive tendencies individuals. The results show that disgust emotion has positive relation to the obsessive-compulsive symptoms, especially tocontamination/washing symptoms. Disgust emotion possiblycould be a breakthrough point in the treatment of high obsessive-compulsive tendencies individuals, especially thecontamination/washing symptoms. Imagery Communication Psychotherapy is effective to reduce high obsessive-compulsive individuals' symptoms by intervening their disgust emotion.

  Keyword: Imagery Communication Psychotherapy; High Obsessive-compulsive Tendency; Disgust Emotion;

  1、 引言

  厌恶情绪是一种由消极情境或者令人反感的刺激引发的, 可以使人产生身体上和心理上不愉快感受的负性情绪 ([47]) 。强迫症 (obsessive-compulsive disorder, OCD) 是一种以反复出现令人痛苦的强迫思维和/或强迫行为为特点的慢性精神障碍 ([40]) 。临床上将一些具有强迫症状, 但未达到强迫症临床诊断标准 (如强迫程度、病程、社会功能受损程度) 的个体, 称为高强迫倾向个体。在有关强迫症的研究中, 使用高强迫倾向个体作为研究对象是比较普遍的 (苗小翠, 李益娟, 汪孟允, 丁彪, 张仲明, 2015;[19];[30];[32];Gibbs, 1996;[41], 这些研究结果也有助于我们了解强迫症患者的特点 ([35];[37];[48]) 。

  近20多年的研究发现, 厌恶情绪和强迫症关系密切。脑成像研究表明, 厌恶情绪和强迫症会激活相近或相似的脑区 ([49];[50]) , 这说明厌恶情绪和强迫症具有相同或相似的生理基础。注意偏向研究表明, 强迫症患者对厌恶性质的照片、词汇、表情的注意偏向程度显着大于恐惧性质的 ([6];[22];[36]) 。把焦虑、抑郁和一般意义上的恐惧情绪控制变量后, 厌恶情绪和强迫症状依旧密切相关 ([44]) 。就症状解释层面而言, 强迫症患者通常不会认为肮脏会对人的身体健康带来很大的威胁, 这说明强迫性洗涤和强迫性仪式感动作并不是为了应对恐惧情绪 (如害怕疾病) , 而是为了摆脱想象中或真实接触厌恶对象时产生的厌恶情绪 ([53]) 。采用行为疗法治疗强迫症的研究发现, 强迫症状的改善和厌恶情绪的下降同时发生 ([33];[44]) 。

  目前, 世界公认的治疗强迫症及高强迫倾向的心理疗法是暴露与反应停止疗法 (exposure and response prevention, ERP) 、认知行为疗法、分析疗法 (含弗洛伊德精神分析疗法、荣格分析心理疗法和拉康精神分析疗法) 、认识领悟疗法、森田疗法 ([5];[39]) , 但是这些疗法仍有局限性。例如, ERP对15%~40%的患者的治疗效果不佳;另有20%~30%的患者因为难以忍受其过程, 或中断咨询或拒绝此疗法 ([34];[51]) 。国内患者对认知疗法中的“苏格拉底提问”技术、“思维阻断”技术接受度不佳 ([8]) , 并且该疗法对强迫症也有无法解释的方面 ([2];[52]) 。分析疗法需要患者回忆与症状相关的幼年期经历, 这并非易事, 况且即使回想起也难以确定该经历与症状的关系, 不易说服患者 ([28]) 。认识领悟疗法不善于突破“上对下” (用意识理解潜意识) 过程中患者大量的阻抗与理性层面的干扰 ([27,28]) 。森田疗法取得疗效需要患者真正了解“顺应自然, 为所当为”的核心治疗理念 ([3]) , 对患者的文化水平与领悟力要求高, 因此对文化水平低、自我控制力差、强迫行为明显的患者治疗效果较差 ([26]) 。

  上述难点恰恰是意象对话疗法的特点和优势。在原始认知层面, 来访者的内心冲突以意象的形式呈现, 心理咨询师以意象为载体, 直接在来访者的潜意识层面进行深入的心理干预;运用意象符号的象征意义, 在潜意识层面进行“下对下” (咨询师的潜意识对来访者的潜意识) 的工作, 不仅利于突破理性的干扰与阻抗、化解道德或敏感话题带来的尴尬, 也易于建立咨访关系。在意识活动和潜意识活动中, 人们都常常使用意象来进行符号化, 并依此建构心理现实 (苑媛, 曹昱, 朱建军, 2018) 。负载心理能量的意象活动 (即原始认知) 与情感情绪紧密联系, 主要是因为, 在原始认知活动中, 认知和情感情绪尚未分离[25]。因此, 意象对话疗法可以借助意象及其象征意义去触发和调节来访者的内心感受, 而这个途径比从逻辑思维入手更直接、更深入, 也更具影响力。研究表明, 用意象对话疗法干预恐惧情绪 ([7];[20]) 、抑郁情绪 ([4];[11];[12];[21]) 、焦虑情绪 ([23];[31]) 非常有效。此外, 可以通过唤起厌恶情绪的起始意象直接干预厌恶情绪 (苑媛, 曹昱, 朱建军, 2018) 。因此, 本研究选取意象对话疗法作为干预方式。

  以往的研究指出了厌恶情绪与强迫症的密切关系, 但直接调节厌恶情绪是否能改善高强迫倾向仍有待验证;并且以往对强迫症及高强迫倾向的干预主要针对症状、认知等表层的方面, 缺乏对强迫症背后的情绪、心理能量等纵向深度层面的干预 ([5]) 。基于此, 本研究拟深入探索厌恶情绪和高强迫倾向的关系。研究一用中文厌恶感量表和帕多瓦量表探索厌恶情绪与强迫倾向的相关关系;在此基础上, 研究二采用意象对话疗法干预厌恶情绪, 从而进一步考察调节厌恶情绪对改善高强迫倾向的临床效果。

  2、 研究一:厌恶情绪与强迫倾向的相关检验

  2.1、 被试

  取自北京某大学在校生, 共350人, 剔除无效问卷, 回收有效问卷305份, 回收率为87.14%。男生94人, 女生211人;大一52人, 大二127人, 大三67人, 大四42人, 研究生及以上学历17人;心理学专业77人, 非心理学专业228人;平均年龄20.36岁 (标准差为1.75) 。

  2.2、 研究工具

  2.2.1、 中文厌恶感量表

  采用谭永红、[17]编制的中文厌恶感量表。该量表共30个项目, 测量厌恶感的6个维度:排泄物、性、动物、魔幻思维、死亡以及卫生。“排泄物”维度是指无法忍受口水、呕吐物、尿液等人体排泄物。“性”维度是指听到带性意味的笑话或脏话会感到厌恶, 听到违背性道德的性行为会感到厌恶。“动物”维度是指碰触与腐烂物或排泄物有联系、但对人的身体没有显着危险的动物 (如蚯蚓) 时会感到不舒服, 上述动物与食物接触时会感到不舒服。“魔幻思维”维度是指看到与厌恶物形状相似的东西 (如大便状的仿真玩具) 时会产生厌恶感。“死亡”维度是指看到受损的身体或接触尸体时会感到心烦。“卫生”维度是指无法碰触不洁的东西, 无法与别人共用个人卫生物品 (如马桶座圈) 。采用4点计分, 前17个项目为“强烈不同意”到“非常同意”, 后13个项目为“一点也不厌恶”到“非常厌恶”, 均计为1~4分, 其中2、3、5、7、8、10题为反向计分。各维度下的项目分相加为维度分, 维度分相加得到总分, 分数越高表示厌恶感水平越高。该量表的Cronbach'sα系数为0.63~0.88, 与EPQ的神经质分量表及美国厌恶量表 (Disgust Scale) 中文版的相关系数分别为0.24、0.88, 重测信度为0.69, 具有较好的信度和效度 ([17]) 。

  2.2.2、 帕多瓦量表

  采用钟杰等 (2006) 修订的帕多瓦量表 (Padua Inventory, PI) 中文版本。该量表共48个项目, 测量强迫症状的4个维度:怀疑/思维失控、受驱使/行为失控感、污染/洗涤以及检查。“怀疑/思维失控”维度是指无法抛弃令人不快的想法, 处理简单决定和怀疑存在困难, 对于个人的责任和突发性事件的不确定性, 对危险可能性低的事件的默想。“受驱使/行为失控感”维度是指受到驱使攻击动物或其他东西, 无理由的冲动要杀害自己或他人, 害怕对反社会行为或性冲动失去控制。“污染/洗涤”维度是指过度洗手, 刻板的清洗行为, 对污物的过分关心, 对不真实的污物的担心。“检查”维度即反复检查门锁、天然气和水管、信件、钱、数字等。采用“一点也不”到“非常大”1~5点计分, 各维度下的项目分相加为维度分, 维度分相加得到总分, 分数越高表示强迫症状越明显。该量表的Cronbach'sα系数为0.96, 各维度Cronbach'sα系数分别为0.94、0.85、0.86、0.83, 重测信度分别为0.77、0.87、0.85、0.84 ([29]) 。

  2.3、 研究结果

  将厌恶感量表与PI量表的各维度得分及总分进行Pearson相关分析。结果表明, 厌恶感总分与PI量表的各维度得分、总分均呈显着相关, 厌恶感总分与受驱使/行为失控感维度得分呈负相关, 与其余维度得分、PI总分呈正相关。厌恶感总分与污染/洗涤维度得分的相关性最高 (见表1) 。

  表1 厌恶情绪与强迫倾向的描述性统计及相关分析
表1 厌恶情绪与强迫倾向的描述性统计及相关分析

  注:*p<0.05, 毐毐p<0.01。

  3、 研究二:意象对话疗法干预高强迫倾向大学生的厌恶情绪

  3.1、 被试

  强迫症患者常带有其他并发症, 并同时接受药物治疗、心理治疗等, 选用强迫症患者会给研究带来混淆变量。因此本研究参考前人研究, 用自陈式量表筛选未达到强迫症临床诊断标准的高强迫倾向个体 ([16];[43]) 。PI量表中文修订版仅选用大学生被试, 没有在强迫症患者中试用, 因此没有确定强迫症与高强迫倾向的PI总分分界值。大部分研究者取PI总分前10%作为高强迫倾向组 ([17];[43][43]) , 本研究借鉴此方法建立高强迫倾向组 (High Obsessive Compulsive, HOC) , HOC在本研究中的临界值为85分。

  HOC由30名被试组成, 平均年龄19.84岁 (标准差为1.35) , 从HOC随机抽取15名被试 (男生2人, 女生13人) , 形成实验组 (HOC1) , HOC1的PI平均分为93.60 (标准差为14.36) , 其余进入对照组。由于对照组有7名被试未填写联系方式或拒绝进行PI量表后测, 故另发50份PI量表。此50名被试不计入被试总数。PI总分前10%的取分在85~121, 故选新发放PI量表总分取分在85-121范围内的被试7名, 将此7名被试 (M=95.43, SD=12.48) 与被替代的7名被试 (M=93.14, SD=9.87) 做PI量表总分独立样本t检验, t=0.38, p=0.71, 差异不显着, 两组被试同质, 因此可替代原被试。替代后形成了拥有15名被试的对照组 (HOC0) , 男生5人, 女生10人, PI平均分为93.73 (标准差为9.61) 。将实验组和对照组PI量表得分进行独立样本t检验, 总分和各维度p值均大于0.05, 均无显着差异, 两组被试具有同质性。两组被试均无严重生理疾病、无其他心理障碍、无精神病性症状、无物质滥用或依赖、未接受其他心理干预, 符合入组条件。

  3.2 研究工具

  3.2.1、 情绪问卷

  考虑到高强迫倾向个体的消极感受并不局限于厌恶情绪, 本研究选择情绪问卷作为前后测工具。情绪问卷根据黄丽、[9]修订的正性负性情绪量表 (The Positive and Negative Affect Scale, PANAS) 改编。

  改编的方式是, 删减与本研究可能调节的情绪无关的条目 (如意志力、警觉性) , 增加快乐、悲伤、厌恶情绪的条目。在PANAS的正性情绪维度, 将原“精神活力高”等描述精力旺盛的形容词改为“高兴的”“兴奋的”等描述快乐情绪的形容词, 将原“意志力坚定的”等描述全神贯注的形容词改为“坚定的”, 将“警觉性高的”改为“有灵感的”。在PANAS的负性情绪维度, 将原“心神不宁的”等描述焦虑的形容词改为“急躁的”“心烦的”, 将原“敌意的”改为“厌恶的”等形容词, 增加“悲伤的”等描述悲伤情绪的形容词。改编后共20个项目, 分为正性情绪和负性情绪两个维度。正性情绪维度由10个描述正性情绪的形容词 (如“高兴的”) 构成;负性情绪维度由10个描述负性情绪的形容词 (如“厌恶的”) 构成。采用“几乎没有”到“极其多”1~5点计分, 各维度下的项目分相加为维度分, 正性情绪维度分高表明被试快乐、积极, 分数低表明冷漠。负性情绪维度分高, 表明被试悲伤、厌恶、愤怒, 分数低表明镇定。维度分相加得到总分, 总分越高表明被试体验到的情绪越强。

  3.3、 研究方法

  3.3.1、 研究步骤

  (1) 前测:干预前一周完成, 实验组填写PI量表、情绪问卷, 对照组填写PI量表。

  (2) 干预:在安静、独立的实验室进行, 由同一主试完成, 被试单独施测;先介绍意象对话疗法与实验流程, 随后进行1次意象对话干预, 时长为40~55分钟, 详见指导语。

  (3) 后测:干预当天同步完成, 实验组填写PI量表、情绪问卷, 对照组填写PI量表。

  3.3.2、 意象对话干预过程

  “房子意象”是意象对话经典的起始意象, 用以探索基本人格状态和情绪基调;“藏着可怕东西的盒子”也是意象对话经典的起始意象, 用以探索潜意识中真正恐惧的事物, 本研究将其调整为“藏着肮脏东西的盒子”, 从而探索潜意识中厌恶的事物 (苑媛, 曹昱, 朱建军, 2018) 。将两者整合, 形成干预方式与指导语, 具体步骤: (1) 闭眼放松; (2) 引入“房子意象”; (3) 引入“藏着肮脏东西的盒子”; (4) 用面对和接纳的态度及其技术干预厌恶情绪; (5) 将被试带回现实并唤醒。指导语如下:

  “请闭眼放松, 在想象中, 你离开了现在的房间, 乘坐电梯下楼直至一层, 走出电梯来到了教学楼的门口, 此时你的面前会出现一条路, 请你沿着路一直往前走, 走到一座房子面前, 现在你能看到这个房子吗?它是什么样子?什么颜色?如果你愿意的话, 可以走进这个房子, 房子里面给你的整体感觉是怎样的?光线如何?整齐干净与否?房子里面有一个盒子, 这个盒子里藏着让你感到厌恶的东西, 只有打开看才能知道是什么。你看看这个盒子在什么地方?什么样子?什么颜色?尺寸大小?现在你可以尝试着打开盒子, 看看里面有什么东西, 不用担心, 这只是个想象, 而且我会和你在一起。这些东西是什么样的?怎么来到盒子里的?你看见后的感受是什么?这是在想象中, 因此它不会伤害或威胁到你, 你是否愿意靠近它一些?你是否愿意摸摸它?你是否愿意在这个感受里停留一会儿?现在你就要离开了, 看看房子里外有没有一些变化?请你和这个想象做一个告别, 然后沿着刚才那条路往回走, 回到教学楼, 回到实验室, 其实你从未离开过你的椅子, 只是做了一个想象。你可以用手轻轻地摸一下一直坐着的椅子, 以确保你身心合一地回到了现实。现在, 我会数三个数, 数到最后一个数时, 请你慢慢睁开眼睛。”

  3.4、 研究结果

  3.4.1、 实验组干预前后情绪的变化

  对实验组情绪问卷前后测得分进行配对样本t检验, 结果发现, 总分、负性情绪维度得分、“急躁的”“伤感的”“心烦的”“内疚的”“愤怒的”得分显着降低;“有灵感的”得分显着上升;其余情绪无显着差异 (见表2) 。干预后被试的负性情绪减少, 情绪得以改善。

  表2 实验组干预前后情绪的变化 (n=15)
 表2 实验组干预前后情绪的变化 (n=15)

  注:*p<0.05, 毐毐p<0.01, 毐毐毐p<0.001。

  3.4.2、 两组干预前后强迫倾向的变化

  采用重复测量方差分析, 以性别为协变量, 以分组 (实验组、对照组) 为组间变量, 以测量时间 (前测、后测) 为组内变量。结果发现, 当因变量为PI总分时, 干预的主效应边缘显着F (1, 27) =4.17, p=0.051, 测量时间与干预的交互作用显着F (1, 27) =8.25, p<0.01。简单效应分析的结果表明, 实验组PI量表后测分低于前测, 而对照组PI总分无显着差异 (见表3) 。意象对话疗法的干预起到了改善高强迫倾向的作用。

  表3 PI总分前后测的特点
表3 PI总分前后测的特点

  注:毐毐p<0.01。

  当因变量为污染/洗涤维度得分时, 干预的主效应不显着F (1, 27) =1.83, p=0.19, 测量时间与干预的交互作用显着F (1, 27) =7.20, p=0.01。简单效应分析的结果表明, 实验组污染/洗涤维度后测分低于前测, 而对照组该维度得分无显着差异 (见表4) 。其余维度的前后测差异均不显着。意象对话疗法的干预起到了改善污染/洗涤维度强迫倾向的作用。

  表4 污染/洗涤维度得分前后测的特点
表4 污染/洗涤维度得分前后测的特点

  注:毐毐毐p<0.001。

  4、 讨论

  4.1、 厌恶情绪与强迫倾向的关系

  本研究发现, 厌恶情绪与强迫倾向呈现正相关, 与强迫倾向中的污染/洗涤维度关系尤为密切, 这与以往的研究结论一致 ([15];[18];[42][42];[46]) 厌恶情绪与强迫倾向的关系可以用精神分析理论进行解释。高强迫倾向个体的心理冲突源自于“满足自己的天性和选择社会接受的行为”的权力斗争, 个体因为一次次的失败从而体验到挫败、弱小的自我, 产生愤怒情绪与攻击幻想 (麦克威廉斯, 2015) 。厌恶情绪会让个体避免接触任何引发上述心理冲突的处境、思考和感受, 这是逃避焦虑最彻底的方式之一 ([10];Haidt, Mccau[38]) 。在本研究中, 随着干预的深入, 伤感、内疚、愤怒等原发负性情绪也逐渐呈现, 且这些负性情绪的减少与强迫症状的缓解同时发生。被试在体验厌恶情绪时有回避的冲动, 阻碍其体验到原发情绪, 此时厌恶情绪就起到了防御的作用, 与上述观点具有一致性。个体的内心冲突被厌恶情绪防御并压抑到潜意识后, 冲突便以强迫症状的形式呈现。

  4.2、 意象对话疗法有效干预高强迫倾向

  本研究对高强迫倾向个体的厌恶情绪仅进行一次干预, 每次不超过1小时, 却有效改善了被试的高强迫倾向。首先, 起始意象可以有针对性地唤起情绪从而进入干预状态;意象的直观性与异己感有利于绕过被试理性的阻抗从而触动被试的情绪感受;情绪负载着心理能量, 干预并转化情绪的过程就是释放或转化心理能量的过程, 这将会直接作用到被试的人格深层, 继而缩短了干预时间, 提高干预效率。其次, 意象对话疗法从厌恶情绪出发, 引导被试觉察并充分释放更原发的情绪, 如此循环往复, 可以深入而充分地解决心理问题 (苑媛, 曹昱, 朱建军, 2018) 。再者, 在咨询师的帮助下, 被试对厌恶物的态度从消极防御到积极应对, 从回避问题到积极面对问题, 这在一定程度上打破了旧的恶性循环;通过积极面对的方式, 消极意象自然地转化成积极意象, 被试从不接纳自我到接纳自我, 进而被试找到了自身所具有的内在资源。最后, 这种授之以“渔”的干预方式, 赋予被试新的应对方式与认知方式, 增加了被试以不同角度看待世界的可能性, 这种可能性对被试的心理健康十分重要 ([1];苑媛, 曹昱, 朱建军, 2018) 。

  这里通过一个案例简要阐释本研究的干预过程。主试先用起始意象唤起被试的厌恶情绪, 被试跟着指导语在房子外侧找到了一个“埋在土里”“黑褐色”“很凉”“发霉”的木盒子, 被试体验到一股强烈的厌恶感并产生回避厌恶物的冲动, 此时被试的反应是不接纳和压抑。主试引导被试用“不逃避、不攻击、不应对”的态度看着厌恶物, “带着自知”对厌恶情绪进行释放。当厌恶情绪被充分觉察并释放后, 被试愿意更进一步了解厌恶物, 并在意象中打开了盒子。打开盒子后, 被试看到了一个“发霉”“潮湿”“软”“没有形状”“模糊”的东西, 这个意象的象征意义是被试有一个弱小的自我, 但这部分自我是不被接纳的。这时, 被试体验到了“难过”“委屈”“愤怒”等感受, 主试继续引导被试有觉知地逐层释放这些感受。于是, 被试越来越接纳厌恶物 (如触摸) , 其意象变成“可以长出身体”“需要被培育和保护”“像水母一样”的小幼崽, 被试随即产生了“怜爱”“关心”的感觉。这个过程意味着被试逐渐接纳了内心深处“卑弱的自我”。

  4.3、 意象对话疗法干预高强迫倾向的优势

  治本的工作理念。意象是心理能量的载体, 意象对话疗法真正干预的是心理能量, 干预过程是将固结的心理能量进行有觉知的释放或积极转化。与单纯追求消除症状的干预方式相比, 消除表层症状背后被固结的心理能量的治疗方式是深入到人格层面的, 是更“治本”的 (苑媛, 曹昱, 朱建军, 2018) 。

  有针对性的干预技术。高强迫倾向个体的心理主要受理性思维和行动支配, 擅用合理化、理智化等作为防御机制, 他们的理性功能和语言是掩饰感受而非表达感受 ([13]) 。对此, 意象对话疗法“下对下”的方式可以突破防御机制和阻抗;另外, 意象对话是“动情”的疗法, 容易触碰到高强迫倾向个体以愤怒、恐惧为核心的基本情绪与感受 ([13];苑媛, 曹昱, 朱建军, 2018) 。

  缩短干预时间。运用起始意象可快速有效地唤起被试的消极情绪;意象对话疗法善于突破和减少阻抗, 加速治疗进度;干预直接作用于被试的人格深层, 改善深层的人格结构, 效果深刻且稳固, 时间自然缩短 (苑媛, 曹昱, 朱建军, 2018) 。

  4.4、 研究意义与创新价值

  就理论贡献而言, 本研究为厌恶情绪与强迫倾向的密切关系提供了实证支持, 并用精神分析理论与荣格分析心理理论对此进行了解释, 即厌恶情绪对高强迫倾向个体具备防御功能。

  就临床贡献而言, 其一, 以往的研究指出了厌恶情绪与强迫症的密切关系, 但这一结果未被用于临床实践。本研究通过调节厌恶情绪干预高强迫倾向, 富有创新性。其二, 本研究用起始意象唤起高强迫倾向个体的情绪, 开拓了意象对话治疗的干预思路。更值得关注的是, 本研究仅通过一次意象对话干预就取得了显着的临床效果, 为高强迫倾向的治疗提供了新的临床视角。

  4.5、 不足与展望

  第一, 被试范围。本研究仅选择了大学生被试, 未来的研究可以拓展被试范围, 如中小学生、在职人员等。

  第二, 研究材料。本研究对实验组的厌恶情绪前后测仅设置了一题, 该题得分在干预前后差异不显着, 这可能与仅使用了部分“中文厌恶感量表”有关。改编后的情绪问卷有关厌恶情绪的条目太少, 且问卷未经信效度检验, 希望未来的研究可选择或编制一个能够更好地测量厌恶及相关情绪的量表。

  第三, 研究设计。本研究属于短程干预, 仅做了一次, 缺乏追踪后测, 属于探索性研究, 期待未来的研究可引入长程干预以及周期更长的前后测进一步检验疗效;另外, 厌恶情绪起始意象指导语的完善、厌恶情绪干预方案的完善、增加对照组情绪问卷的前后测均是未来可改进的方面。

  5、 结论

  厌恶情绪与强迫倾向尤其是污染/洗涤维度存在正相关;采用意象对话疗法调节厌恶情绪, 可以有效改善个体的高强迫倾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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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出处:张斯宇,桑利杰,朱建军.厌恶情绪与强迫倾向的关系及其临床应用[J].心理技术与应用,2018,6(12):722-7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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