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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权烙印下的金庸小说

来源:学术堂 作者:韩老师
发布于:2016-04-08 共8172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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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题目】性别叙事视野下的金庸小说探析
  【第一章】男权烙印下的金庸小说
  【第二章】 “双性同体”的性别叙事
  【第三章】传统与现代碰撞下的性别表达
  【第四章】影响性别叙事的因素
  【结语/参考文献】金庸小说性别叙事特征研究结语与参考文献
  
   
  第 1 章 男权烙印下的金庸小说

  金庸小说塑造了众多性格饱满的人物形象。有大仁大义的英雄,阴险狡诈的小人,也有利欲熏心的狂人,而在刀光剑影、风起云涌的江湖之中,更有一批个性鲜明、呼之欲出的女侠形象,她们或温柔娴静、或刁蛮可爱、或善良贤淑、或残忍恶毒。然而,女性无论多么美丽、优秀,最终摆脱不了依附于男人、退居男人之后的命运,金庸笔下的“江湖”,仍是男性主导的江湖,金庸笔下的“爱情”,是男权基调下的爱情。

  1.1 金庸小说的性别想象

  金庸在创作武侠小说时,依据自己的性别想象,塑造出形形色色的男女形象。这些男女性形象分别可以归纳为不同的类型,然而尽管类型不同、性格各异,无论是男性形象还是女性形象,都在作者的性别想象中被赋予了属于各自性别的价值内涵。

  1.1.1 金庸小说中的男人形象

  一是以郭靖为代表的入世者形象。《书剑恩仇录》中的陈家洛以“牺牲小我,完成大我”的精神领导着反清复明的民族大业;《碧血剑》中的袁承志协助李自成起义;《射雕英雄传》郭靖“为国为民,侠之大者”抗击金、蒙对宋的威胁;《天龙八部》中乔峰以死换来了宋辽两方的和平;《飞狐外传》中的胡斐行侠仗义、锄强扶弱等等。这些形象性格各异,人生经历各不相同,他们都承载了个体命运之外,希望自己能够对国家、民族、他人产生积极的影响,正是儒家“达则兼济天下”的体现。

  二是以令狐冲为代表的叛逆者或出世者形象。《笑傲江湖》中的令狐冲生性自由,潇洒不羁,厌恶争权夺势,不在意所谓的正邪之分,与众多魔教人士结交,金庸在《笑傲江湖》后记中评价令狐冲“令狐冲不是大侠,是陶潜那样追求自由和个性解放的隐士。”《神雕侠侣》中的杨过生性倔强,亦正亦邪,挑战传统价值,认“西毒”欧阳锋为父,与武林正派全真教结怨甚深,与师傅(小龙女)在王重阳画像前成亲;《倚天屠龙记》中的张无忌具有中庸性格,“谦谦君子,温润如玉”,他具有宅心仁厚的性格,他只想和别人和和气气地做朋友,从来不想报仇杀人,也希望所有人和自己一样,不要去杀人害人。

  三是以韦小宝为代表的玩世者形象。韦小宝是金庸刻画的众多男主人公众最特殊的一个,不具有侠义精神,却充满了市侩之气,见风使舵,阿谀奉承,混迹于朝廷与天地会之间,用情不专、喜欢美女。而韦小宝却是金庸刻画的最为成功的一个人物,他不具有英雄的大仁大义,却具有普通人的优点和缺点,消解了道貌岸然的绅士外表的正统,表现了人之天性。

  四、以狄云为代表的自我成长形象。《连城诀》里的狄云是金庸笔下命运最为多舛的男主人公,生性老实本分,没有远大理想,既不想扶危济困,也不想成为一代大侠。

  他唯一的愿望不过是与师妹相守,过平稳安分的日子,然而却陷入一个又一个阴谋,命运却异常悲苦,被人陷害关入大牢,被削断右手五指、穿琵琶骨。为躲避宝象和尚追杀,一根根拔掉头发。大腿被大象踩断。狄云仰天大叫:“你们这些恶人,天下的恶人都来打啊,我狄云不怕你们。你们把我关在牢里,穿我琵琶骨,斩了我手指。抢了我师妹,踹断我大腿,我都不怕,把我斩成肉酱,我也不怕。”

  ①这是他对于命运的控诉与不低头、不妥协。狄云最终练就强大的武功,“逐渐由一个土头土脑、憨直朴拙的傻小子变成一个有独立人格意识的人,他的确不是大侠,但他是一个懂得善恶的真英雄。”

  ②纵观金庸笔下的男主人公,或是崇尚儒家的“达则兼济天下”的胸怀,拥有着自觉的爱国热忱与对受苦大众的悲悯;或天生侠义心肠,锄强扶弱;或崇尚道家的恬淡自然,向往与世无争的生活;或对坎坷命运的不断抗争,反抗违背人性的封建礼法。而这些只是性格的不同,他们的人生底色是相同的,都具有高度的忠义心,强烈的是非观,在涉及原则问题上不卑不亢,毫不含糊。杨过在了解父亲杨康“认贼作父”之后,毅然放弃了为父报仇的想法。令狐冲的逍遥与不拘礼法是在消解“表面”上的正义,撕开“伪道德”的面具,站在了真正的侠义的位置;韦小宝的市侩气质,却并不惹人讨厌,原因就在“韦小宝当然不是什么英雄,但他也不是一条恶棍。他不是君子,却也不是坏人。说他目不识丁,却又机灵善变;说他不会武艺,却又逃功精妙;说他卑鄙无耻,却又对康熙有点忠,对天地会有点义,对母亲有点孝,对吴三桂的恨又表现出一点节。--弄不好,这家伙还可能搞出一个‘忠、孝、节、义’的大匾来挂挂,叫你哭笑不得”③.另外,这些男主人公都有着丰富的成长经历,从幼时的出身,到成人后的奇遇,最终成长为武功盖世的英雄,他们不断深化着对于家国、民族、情爱的认识,逐渐成熟。郭靖从呆头小子成长为卫国英雄;杨过从一心为父报仇、不惜背叛国家的偏激少年成长为名满天下的“神雕大侠”;张无忌更是从单纯无知少年,成长为具有绝世武功的抗蒙英雄;乔峰在追寻自己究竟是汉人还是契丹人的过程中,完成了对“人”这个终极价值的探索;狄云、石破天在与命运的抗争中,获得了自我的成长。这些男性形象已经深化为道义、价值的代言人,精神和理想的符号。这是金庸笔下的女性不会有的内涵和意义。

  1.1.2 金庸小说中的女性形象

  金庸笔下的女性无论是天仙般的美貌还是相貌平平,无论性格如何摇曳生姿,皆是“唯情至上”,爱情是她们绝对的生命价值与意义,康敏是唯一的例外。金庸笔下的女性形象主要有以下几类:

  一是“超凡脱俗”的“木偶”仙女。以小龙女、王语嫣、香香公主为代表仙女,具有不染一丝尘埃的美貌,毫无心机,不谙世事的单纯善良。《神雕侠侣》小龙女的出场描写是“那少女披着一袭轻纱般的白衣,犹似身在烟中雾里,看来约莫十六七岁年纪,除了一头黑发之外,全身雪白,面容秀美绝俗,只是肌肤间少了一层血色,显得苍白异常。”

  ①而长居古墓使得小龙女如白纸般纯洁,她不知集市买东西是要付钱的,也不知所谓的世俗礼法。《书剑恩仇录》中对香香公主的美貌描写为“其时朝阳初升,两人迎着日光,控辔徐行。那少女头发上、脸上、手上、衣上都是淡淡的阳光。清军官兵数万对眼光凝望着那少女出神,每个人的心忽然都剧烈跳动起来,不论军官兵士,都沉醉在这绝世丽容的光照之下。两军数万人马箭拔弩张,本来血战一触即发,突然之间,便似中邪昏迷一般,人人都呆住了。只听得当啷一声,一名清兵手中长矛掉在地下,接着,无数长矛都掉下地来,弓箭手的弓矢也收了回来。军官们忘了喝止,望着两人的背影渐渐远去”②.《天龙八部》中的王语嫣,“一声叹息便如魔咒一般勾了段誉之魂,及见其背影,只觉烟霞笼罩,恍入仙境。苗条的身形,披肩的长发,折射的却是一种纯洁而神圣的氛围,一抹精神的浓郁香气。”

  ③她眼中心中只有表哥,对其他人其他事一概不关心,不通事务,全无心机。这类女性形象除了绝对的美貌以外,另一个突出的特征便是单纯近乎无知,展现出一种让男人心疼、忍不住呵护的柔弱感。二是狠毒的妖妇形象。《神雕侠侣》中,李莫愁本是“话声轻柔婉转,神态娇媚,加之明眸皓齿,肤色白腻,实是个出色的美人”,却因爱人的背叛而成为变态杀人狂,男人多看她几眼便会招来杀身之祸,只因何老拳师的姓氏与其情敌何沅君相同,便遭受灭门之灾。《天龙八部》中的康敏,生性放荡、极端恶毒。她本是段正淳的情妇,后来做了丐帮副帮主马大元的妻子,为了达到目的,勾引白世镜、全冠清并与他们私通,她妖娆娇媚,魅惑众生,把身体当作实现欲望的工具。对自身美貌和魅力极度自信的她,只因乔峰未正眼瞧过她的美貌,便陷害乔峰杀死马大元。康敏身上还展现出极度的占有欲,宁可把自己得不到的东西毁掉,也不能让别人得到。这类形象在传统道德看来,基本没有值得赞美肯定的优点,集中放大了女性身上最为阴暗、变态的心理。

  三是温柔贤惠的“女仆”;前者以《倚天屠龙记》中的小昭和《鹿鼎记》中的双儿为代表。小昭近乎女仆身份,照顾张无忌的饮食起居,处处为张无忌着想,却从不奢望他对自己专属的爱情,最终为救张无忌而远离中原,接受波斯明教总教主之位;双儿本是富家丫鬟,主人因表示对韦小宝的感谢,而将双儿赐予韦小宝。自此,双儿便认为自己是“小宝的人”,一切行为围绕小宝转,甚至为了让韦小宝高兴,而主动帮助其赢得其他女人的爱情。倪匡曾说:“双儿是世上一切男子心目中的最佳妻子。做双儿的丈夫,如果有一晚,忽然对月兴叹:月亮方得真可爱。她也不会与你辩月亮是圆的。她会说:看起来真起角呢。”①这类女子是没有“自我”的,甚至于连脾气都没有,颇有传统女性温婉贤惠的影子。

  四是刁蛮任性的大小姐们。《射雕英雄传》中的黄蓉为“东邪”黄药师之女,天生古灵精怪,“七分邪中自有三分正,三分正中还有七分邪”.只因心情不快,与胖妇人有几句口角,便割下人家的耳朵。郭靖给中毒的王处一送药,黄蓉说道:“就让他残废好了,又不是你残废,我残废。”《倚天屠龙记》中的赵敏,只因只因一人说了句“兔儿相公”,赵敏便下令杀死 50 人。《神雕侠侣》中的郭芙刁蛮任性,唯我独尊,希望别人围着她转。郭芙曾叫武修文“野孩子”,对流落街头的杨过说到“你手这么脏,我不跟你玩。你摘的花儿也给你弄臭啦。”这类形象是对传统温柔贤惠女子形象的颠覆,让读者有眼前一亮的新鲜感。然而归根结底她们都是“小女人”,会为所爱的人而吃醋、任性发脾气,为了赢得爱人,会想尽办法消除误会。她们娇俏可爱,会惹爱人生气,却归根结底是听从爱人的,她们心中只有爱人没有权势。黄蓉为了和郭靖在一起竭力洗刷自己父亲杀死郭靖师傅的冤屈;赵敏为了张无忌,大闹张无忌与周芷若婚礼,洗刷自己杀死阿朱抢夺屠龙刀的冤屈;郭芙最终明白了自己的心事“只要他(杨过)稍为顺着我一点儿,我便为他死了,也所甘愿”.

  五是太过优秀的“女强人”.《书剑恩仇录》中的霍青桐,武功高强、足智多谋、雄才伟略,指挥回族在敌众我寡的“黑水役”中,大败清军。她眼界高远,胸襟开阔,具有大丈夫气概。本与陈家洛相互爱慕,却因与女扮男装的李沅芷举止亲昵,受到了陈家洛的误会。霍青桐不急于解释,只是一句“去问陆菲青”,两人的感情便止于礼了。她宽容的对待自己心爱的男人与妹妹的爱情,肩负起民族的重业,巾帼不让须眉;《神雕侠侣》中的林朝英既美貌又武功盖世,生性高傲的她却唯独对王重阳爱慕有加,为激将王重阳而与其比武,一片深情被付诸东流后,愤恨之下自立门派,将全真教武功尽数破去。可以说林朝英在武学上的成就已经胜过了王重阳,逼得他不惜违背誓言学习九阴真经,而林朝英的才智武功、似水柔情最终也让王重阳感怀不已。这类女子基本无可指摘,但却正因为她们太过优秀与强势,她们的眼界、心胸、甚至于人生追求都超越男人,满足不了男人自卑又自负、要得到女人仰视的心态,终究得不到心爱男子的倾心,最终孤独一生。

  美国吉尔伯特、古芭的女权主义名着《阁楼上的疯女人》指出,男性文学中的两种不真实的女性形象:天使与妖妇。天使被描写为温柔、美丽、无知、无私,她们具有男性期盼的女性所有特质,却唯独不是她们自己。这是男性把自己的审美理想强加于女性身上,剥夺了她们作为主体的个性与生命力,她们是女儿妻子母亲,唯独不是她们自己;而妖妇被描写为自私、放荡、心狠手辣、野心勃勃,基本无可取之处。这是男性心中恐惧与厌恶,女性的强势及对男性权威的挑战,而将其形象极力恶化。纵观金庸笔下“天使”,无论是单纯毫无心机的“木偶美人”还是俏丽可爱的“女诸葛”,却都对自己爱慕的男人有着“高山仰止”的心态,愿意为他付出一切,协助男人成为一代大侠,成就男人的事业。中国儒家男尊女卑的传统文化积淀,最好的女人是丈夫的“贤内助”,她们的美貌满足了男人的审美享受,她们的才华又满足了男人的“恋母情节”,希望能够在自己的事业上得到意想不到的帮助。“女仆”型的形象更是满足了男人被女人无微不至照顾与伺候的心态。女子的气势一旦强过男人,满足不了男子骄傲而虚荣的自尊心时,必然得不到爱人的垂青。《书剑恩仇录》中对陈家洛在思索自己到底喜欢霍青桐还是香香公主的心理进行了描写,连他自己也承认,或许是霍青桐太过能干,反而令自己不喜欢。

  1.2 男性中心意识下的性别建构

  对比金庸笔下的男女主人公的形象塑造、价值内涵和命运设计,我们不难发现,金庸笔下的男性始终处于一种强势的主体地位,自觉自为地向主流价值意义靠拢,最终成就自我;而女性作为男性的陪衬和成长助力,更多是为凸显男性价值而设置的客体。这样的主客体地位差异也使得文本中男女主人公的爱情地位处于一种不平等的失衡状态。

  1.2.1 主客体地位的对比

  金庸的武侠小说的第一主人公大多是男性,男性处于主体地位,女性处于“有利于”或“不利于”男性的客体地位,成为相对于男主角的“他者”. 《书剑恩仇录》中的陈家洛、《碧血剑》中的袁承志、《射雕英雄传》中的郭靖、《神雕侠侣》中的杨过、《倚天屠龙记》中的张无忌、《笑傲江湖》中的令狐冲、《天龙八部》中萧峰、段誉、虚竹以及《鹿鼎记》中的韦小宝等都是作者着力突出的核心形象,是故事的核心。甚至连作品中的隐含主角也莫不是男性:如《碧血剑》中的金蛇郎君、袁承焕,《天龙八部》中的无崖子、《笑傲江湖》中的独孤求败等,他们虽未正式出场,却作为重要叙事线索,成为推动故事的发展重要因素,作者对他们的刻画虽然只是通过一些侧面描述,然而他们的事迹、形象却已跃然纸上,令读者惊叹神往。作者赋予了笔下的男主人公善良而高尚的品性、不断成长的独特经历,百折不挠的进取心,最终达到武功的举世无上与精神的高度成熟。“男性这一性别一直作为‘首选子民’获得承载民族国家神性主体品格的资格。”

  ①作者颇费心思与笔墨的刻画了性格各异、人生经历各不相同的男性主角,承载着作者的人生理想和价值追求,成为作者精神世界的代言人。这些男主人公也已经超越个体而代表了道德伦理的价值符号。陈家洛的“反清复明”的民族精神,郭靖的“为国为民,侠之大者”,令狐冲的“洒脱豁达,绿于化境”,乔峰的民族出生问题最终演化为对“人”的终极探索等等。这些男主人公已经成为一种文化隐喻,一种家国、民族、精神、价值的文化符号。因此,所有的故事情节围绕男主人公的人生理想和价值追求而展开。相反,女子是为了衬托男主人公而设置的客体。金庸作品中的男主人公身边往往围绕着许多女子,这些女子无一不是如花似玉,而男主人公总是会得到书中最美貌、最动人的一位女子。金庸刻画的女主人公的美貌是通过男子的“凝视”来描写的,相貌平平的程灵素无论再怎么深情,终究得不到心爱男子的青睐。这就将女性至于被赏玩的物化地位,美貌成为女性的首要价值,这是承袭了传统男性的“尤物”心理,反应出包括道德完美的男主人公在内所有男性的生物欲望,虽然他们的此种欲望被掩藏在爱情与家国的名义之下。

  ①在几千年的男权文明中,女人的身体不仅仅是生物意义上的存在,是包含着政治、权力、道德的文化现象,常常构成社会关系的重要隐喻。

  ②开放的唐朝社会妇女衣着开放表征着开放的文化政策,美国女作家伊娃·恩斯(Eve Ensler)《阴道的独白》以女性最私密的身体部位的独白,表达了女人的欲望、幻想、自主的文化内涵。

  而金庸笔下的女性身体是表征男性家国、民族、精神、价值的文化符号的客观存在。通过不同男性追求同一女性,女性的爱情抉择来凸显道德两极的男性品质。黄蓉必然会弃外表潇洒、内心龌龊的欧阳克而去,选择外表木讷,胸怀家国、大仁大义的郭靖;周芷若没有坚守对张无忌的爱而选择宋青书、岳灵珊弃令狐冲而选择林平之、南兰离开苗人凤跟随田归农等都得到了悲惨的下场,以此来凸显代表理想价值符号的男主人公的伟岸形象。

  此外,金庸笔下最终练就上乘武功、成就丰功伟绩、达到人生与精神最高境界的永远是男性。纵使女性如何超人智慧,也只是为了助力男主人公追求更高的人生价值。本是雄心勃勃的赵敏,遇到张无忌之后,不仅弃父兄而去,更是连自己的民族都背叛了。

  聪明绝顶的黄蓉,帮助郭靖拜洪七公为师,蠢笨的郭靖成为一代大侠。霍青桐论才华、胸襟、韬略都在陈家洛之上,也只是辅佐陈家洛反清复明的事业。再优秀、再能干的女性,也不过是男性成长中的助力和陪衬,是一个客体的存在。

  1.2.2 不平等的爱情地位

  金庸的武侠小说描写了形形色色的爱情故事,或两情相悦、或生死相依,或刻骨铭心、或凄婉动人,然而在各种类型的爱情背后,反映出的是男女不平等的爱情地位。例如:一是以杨过与小龙女为代表的爱情故事,彰显的对男性情爱世界的宽容,与对女性情爱世界的严格道德审查。表面上看来,小龙女身体失贞,杨过保持着对小龙女的忠贞。

  然而,通过表面看实质,小龙女的失贞完全是被动而无奈的,她不会正眼看除了杨过以外的任何男性。小龙女对杨过是忠贞的。反观杨过与众多女性有着感情纠葛。与陆无双打情骂俏,替陆无双接骨时“杨过情窦初开,闻到她一阵阵处女体上的芳香,一颗心不自禁的怦怦而跳。”

  ①而在小旅店与陆无双共眠一榻时,“一觉醒来,天已发白,见陆无双鼻息细微,双颊晕红,两片薄薄红唇略见上翘,不由得心中大动,暗道:‘我若是轻轻地亲她一亲,她决不会知道。'②杨过在与完颜萍小溪边说话时,抓住完颜萍的手”温软滑腻“,”大是心神不定“更是双臂”紧紧箍着完颜萍腰里,热吻她的双眼“;看到公孙绿萼腰肢婀娜,杨过”上身微颤,心中不禁一动“,还有对于郭襄许下诺言,帮助其完成三个心愿等等。但是金庸仍给予了杨过以极大的宽容,并为他挑逗怀春少女找一些合理的借口:因为杨过极度思念小龙女,而这些少女身上能找到某些小龙女的影子,所以情不自禁对其挑逗。挑逗之后,金庸又让风流多情的杨过对其他女子止于”礼“,苦等小龙女 16 年,俨然又成为至情至性的代表人物。再反观金庸笔下的任何正面女性形象,是绝对找不出对除了自己爱人的情欲描写的(王语嫣对于慕容复也只是盲从,而从未有过情欲描写)。金庸笔下的男主人公魅力是绝对的,需要众多女性的倾慕来衬托,女性的魅力则是相对的,是不允许女主人公在多个引动他情欲的男性对比中挑选男主人公的。岳灵珊、南兰等的悲惨结局也正说明了这一点。

  二是对于金庸笔下的女性来说,她所爱的人就是一切,爱人是首要的,甚至是唯一的,而女性之于男性的价值是退居家国、忠孝之后的。前面论述了,金庸的男主人公是理想价值符号的代言人,无论何种性格的男主角都拥有着儒家君为臣纲、父为子纲、夫为妻纲的伦理纲常价值序列底色。”君为臣纲“演化为小说中的国家民族大义;”父为子纲“演化为小说中的师徒之情;”夫为妻纲“演化为故事中的爱情模式,这三要素构成了故事的关键要素。而三者的价值序列是民族国家高于孝,孝又高于爱情。《神雕侠侣》中的王重阳因烽烟四起,大宋岌岌可危,而挥剑斩情丝。《倚天屠龙记》中张无忌肩负推翻蒙古族统治的大任,只有在赵敏放弃蒙古郡主身份,甘心追随他的时候,张无忌才会给予其爱情;《射雕英雄传》中铁木真以郭靖的母亲生命要挟郭靖弃宋投蒙,此时,民族大义与孝出现了冲突,设想若不是作者有意成全男主的”忠孝两全“,使得郭靖母亲自杀来保全郭靖,郭靖怕是为了民族大义只能弃母而去。同样,当郭靖以为黄蓉之父黄老邪杀死了他的六位师傅,”孝“与爱情出现冲突之时,郭靖毫不犹豫的选择了与黄蓉断绝关系,誓为师傅报仇。若不是黄蓉努力查清真相,证明父亲没有杀死郭靖师傅,怕是郭靖从此也将视黄蓉为敌人。《倚天屠龙记》中兄弟的结义之情也要胜过夫妻之爱。

  张翠山与殷素素夫妻情深,十年恩爱,忽然有天知道了妻子曾伤害三哥俞伤岩,张翠山”全身发抖,目光中如要喷出火来,一句你骗得我好苦便拔剑自刎“.

  ①相反,金庸笔下的女性,基本都是”唯情至上“,为了爱情可以抛开一切,对爱人义无反顾的追随,哪怕受到误解、指责。《天龙八部》中描写王语嫣对慕容复的感情”在王姑娘的心中,表哥就是一切。他说对就对,他说错就错,他要东就东,他要西就西。管他是否正确是否正义是否应该,主要是表哥要做的,就一定错不了,旁人的生死痛苦,她是丝毫不放在心上“;②《倚天屠龙记》中,赵敏对张无忌说:”你心中舍不得我,我甚么都够了,管他甚么元人汉人,我才不在乎呢,你是汉人,我也是汉人,你是蒙古人,我也是蒙古人。你心中想的尽是甚么军国大事,华夷之分,甚么兴亡盛衰,权势威名,无忌哥哥我心中想的,可就只一个你,你是好人也罢,坏蛋也罢,对我都完全一样。“③而除了男主人公以外的男性形象,一旦将爱情放到了第一位,痴迷于某个女子,他往往难以坚守正统道德,也难以成就一番事业,最终沦落到得到悲惨凄凉结局。例如:《倚天屠龙记》中的宋青书为得到周芷若而背叛武当,《神雕侠侣》中尹志平痴恋小龙女最终犯下令人不齿之事、《鹿鼎记》中的胡逸之迷恋陈圆圆而隐姓埋名、甘为奴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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