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
本文描述了美国心理学思想的总体特征，梳理、总结了美国心理学思想的演进逻辑。
美国心理学思想的总体特征主要体现于以下五个方面：实用主义造就了美国心理学思想的根本精神；机能构成了美国心理学研究的永恒主题；关注应用成为美国心理学思想的重要特色；重视行动是美国心理学方法论的主导特质；效用标准成为美国心理学理论鉴别的基本依据。而美国心理学思想的演进逻辑则可包括以下四个方面的内容：在研究主题上，美国心理学以机能研究作为永恒的发展主题，意识的适应机能、行为的适应机能、认知机能、动力机能以及机能的进化机制构成了美国心理学机能研究的现实展开，它从多维度、多水平揭示了人类机能的多形态、多功能。在学科性质观上，美国心理学确立了基础科学观与应用科学观、自然科学观与人文科学观以及单向科学观与综合科学观的发展之路。这些学科观均为美国心理学各家各派的发展提供了有益的指导。在方法论上，重视行动是美国心理学方法论的主导特质，它以确定信念为起点，以采取行动为主要手段，以效用作为最高追求目标，从而形成了“一导多元”的哲学心理学方法论、两种科学主义的心理学方法论以及多元机能心理学方法论等，为心理学的发展带来了颇丰的研究成果，彰显了心理学的生命力。在理论建构上，效用标准成为美国心理学理论鉴别的基本依据，它以效用为导向，侧重于心理学的折衷包容发展，形成了多种理论类型、发挥了理论的重要功能、带来了丰富多彩的理论研究成果。
最后，美国心理学在发展过程中所形成的总体特征与思想逻辑，都在一定程度上展现了它对心理学的贡献与局限。我国心理学的未来将立足于马克思的辩证唯物主义发展观，把握心理学的双重属性，确立心理学的整合视野，致力于实现彻底的科学主义与彻底的人文主义的统一。
关键词： 美国心理学，实用主义，思想逻辑，总体特征。
ABSTRACT
This paper describes the general characteristics of American psychological thought and summarizes the evolutionary logic of American psychological thought 。
The general characteristics of American psychological thought are mainly reflected in the following five aspects: Pragmatism has created the fundamental spirit of American psychological thought; Function constitutes the eternal theme of American psychology research; Attention to application has become an important feature of American psychology.Attaching importance to action is the dominant characteristic of American psychological methodology. The utility standard becomes the basic basis for the identification of American psychological theory. And the evolutionary logic of American psychological thought includes the following four aspects. On research topics, American psychology takesthe function research as the eternal development topic, the adaptive function of consciousness, the adaptive function of behavior, the cognitive function, the dynamic function and the evolutionary mechanism of function constitute the realistic development of the research on psychological function in America, it reveals the polymorphicmultifunction of human function from multi-dimension and multi-level.In the view of discipline nature, American psychology has established the development road of basic science view and applied science view, natural science view and humanistic science view, one-way science view and comprehensive science view. All these views provide useful guidance for the development of American psychology. In methodology, the emphasis on action is the leading characteristic of American psychological methodology, it starts with conviction, takes action as the main means, and takes utility as the highest goal, thus, which has formed a pluralistic philosophical psychology methodology, two scientism psychology methodology and multiple functional psychology methodology, which have brought abundant research results for the development of psychology and demonstrated the vitality of psychology. In terms of theoretical construction, the utility standard is the basic basis for the identification of American psychological theory, it is utility- oriented and focuses on the eclectic and inclusive development of psychology, which has formed a variety of theoretical types and brought forth rich and colorful theoretical research results.
Finally, the general characteristics and logic of American psychology in its development show its contribution and limitation to psychology to some extent. The future of Chinese psychology will be based on the dialectical materialist development concept of Marx, grasp the dual attributes of psychology, establish the integrated vision of psychology, and devote to the realization of the complete unification of scientism and humanism.
Key Words: American Psychology, Pragmatism, Ideological Logic,General Characteristics。
引 言
任何一门学科的发展，都遵循着一定的思想演进逻辑。心理学作为一门独立的学科，其发展也莫不如此。对心理学思想演进逻辑的考察，一方面是心理学学科发展历史深入、系统研究的重要构成，另一方面也是合理认识心理学发展现状、有效推进心理学未来健康发展的必要前提。
从 1879 年心理学独立至今，世界心理学先后出现过两个中心：一是战前的德国，二是战后的美国。前者直接造就了心理学从哲学中的独立。后者则促进了心理学在全世界的繁荣，代表着当今世界心理学的主流。正因为如此，对美国心理学思想总体特征与演进逻辑的考察，一直是理论与历史心理学界不可回避且得到持续关注的重要课题。
1、 问题的提出。
1.1、 文献综述。
所谓心理学思想，指的是心理学家对于“心理学是什么”、“如何开展心理学研究”以及“如何构筑心理学理论”等问题上的基本认识与思考。而心理学思想的演进逻辑，则是指在自身发展的历史进程中所展现的上述心理学思想的演进脉络与规律。与此相应，新中国成立以后，特别是改革开放以来，对美国心理学思想演进逻辑的考察，主要集中在美国心理学思想总体特征的揭示、根源追溯及有关心理学学科观、方法论与理论建设思想在美国心理学发展历程中的逻辑展开的脉络梳理上。
1.1.1、 关于美国心理学思想的总体特征。
关于美国心理学思想的总体特征，学界直接进行论述的并不多。但美国心理学从世界二战以来一直处于西方心理学的发展中心，所以从西方心理学发展的总体特征或趋势中，我们在一定程度上也可窥见美国心理学思想发展的总体特征。
二十世纪 30 年代，波林（Boring,1935）指出，美国心理学始于詹姆斯，詹姆斯将德国实验心理学对感觉内容的研究转化为了美国心理学对机能的研究，且这种机能研究成为了美国心理学围绕的发展中心。二十世纪 80 年代，舒尔茨（1981）指出：美国心理学继承了达尔文生物进化论的精神，其社会应用倾向明显，且已融入美国生活的各个方面；同时，它的研究方法表现出操作主义和客观主义等特征。荆其诚（1982）指出，西方心理学又可分为两大阵营：行为主义路线的心理生物学阵营与人本主义路线的社会性阵营。高觉敷（1982）进一步指出，这些心理学派之间的争论基本呈现以下共同特质：机能主义倾向、动力观点、整体性原则、文化观点以及实用性观点。查普林与克拉威克（1983）指出，当代美国心理学有着明显的行为主义特点；同时，它还保持着强烈的机能主义精神，它是机能主义的行为主义。杨敏（1988）认为，西方心理学的发展遵循着非科学化的心理学、实验心理学、操作心理学的客观化发展之路；而人本主义心理学的兴起则构成了它的新发展趋势。二十世纪 90 年代，车文博（1995）指出，构造主义与机能主义是心理学发展的两条内在线索，并总结了以上线索发展所呈现出的总体趋势：（1）从封闭的意识研究到开放的机能、行为的研究；（2）从元素分析的考察到整体综合的研究；（3）从表面的心理现象和外显行为的研究到深层的需要、动机、人格的探讨；（4）从心理静力学的研究到心理动力学的研究；（5）从意识的研究到动物心理的研究，再由动物心理的研究转向人的行为研究。
进入二十一世纪，学者们又对西方心理学的发展趋势做了如下总结，郭本禹（2003）认为 20 世纪 80 年代以后西方心理学整体呈现出心理学内部的综合化发展趋势，后现代心理学的整体论、建构论、去客观化等思想消解了以往传统科学心理学流派的方法论基础，质化研究的兴起促进了心理学的完善与发展。车文博（2007）指出，西方心理学主要呈现以下发展特征：（1）一个主导思想，即科学主义一直主导着西方主流心理学的发展；（2）两条基本线索，即自然科学与人文科学构成了心理学思想发展的两种主要文化；实证主义与现象学、现象学—存在主义、解释学分别构成了科学主义心理学和非科学主义心理学的两种哲学基础；广义的机能主义与广义的构造主义构成了西方心理学发展的两条逻辑主线。
（3）三次较大的分化与整合，一是 19 世纪 70 年代末至 20 世纪 20 年代末出现第一次分化与整合，心理学从哲学中分化形成一门独立科学；二是 20 世纪 30年代开始至 50 年代，西方现代心理学派出现各自内部的分化与学派之间的整合，即托尔曼对行为主义的综合、勒温对完形学派的综合以及文化派对精神分析的综合；三是 20 世纪 50 年代至 90 年代出现第三次分化与整合，现代心理学出现很多学科分支，如生态心理学、神经心理学以及心理药物学等，与此同时，当代心理学还呈现出两大综合：即认知心理学的综合和人本主义心理学的综合。（4）四次革命，即行为主义革命、精神分析革命、认知心理学革命以及人本心理学革命。（5）五大理论取向，即行为论、认知论、精神分析论、现象论以及生物论。
（6）六大争论，即内容心理学与意动心理学之争、构造心理学与机能心理学之争、说明心理学与理解心理学之争、意识心理学与潜意识心理学之争、元素心理学与整体心理学之争以及客观心理学与主观心理学之争。彭运石（2009）进一步指出：西方心理学方法论的发展脉络业已形成科学主义心理学方法论、人文主义心理学方法论以及整合立场的心理学方法论，其中科学主义心理学方法论又经历了心理主义范式、行为主义范式以及信息加工范式三个阶段的发展。同时，心理学还形成了主客同一和主客二分的心理学研究范式。人本心理学方法论作为对科学心理学方法论的对抗，其基本内涵呈现出以下五大转变：（1）从“方法中心论”到“问题中心论”；（2）从“还原论”到“整体动力论”；（3）从“科学的客观”到“道家的客观”；（4）从“物”的范式到“人”的范式；（5）从“单向科学”到“综合科学”。郭本禹（2009）指出，现代心理学流派的发展形成了科学主义心理学与人文主义心理学的内在理论发展逻辑，并在科学观、对象论、方法论以及理论观等方面呈现出对峙与斗争。叶浩生（2014）将西方心理学的发展划分为构造主义、机能主义、行为主义、格式塔心理学、精神分析等五大学派以及人本主义心理学与认知心理学两大取向，这些学派的发展呈现出离心化趋势，即科学主义与人文主义两种取向的分裂、科学研究与实践应用的分裂和理论探讨与实证研究的分裂。
1.1.2、 关于美国心理学观的逻辑演进。
心理学的学科建设与发展，首先必须回答的是“心理学是什么”或心理学应持什么样的学科观”的问题。而对于“心理学的研究主题是什么”的回答，无疑是对于“心理学是什么”或“心理学是一门什么样的学科”问题回答的重要内容。
研究主题。对美国心理学研究主题的考察，大部分学者主要以学派的发展进行论述。主要研究如下：舒尔茨（1981）、黎黑（1998）、车文博（1995/2001）、叶浩生（2007/2014）等学者就构造主义与机能主义两个学派进行了分析，他们认为美国机能主义的出现，构成了心理学从意识的结构研究转向意识的机能研究。其中，车文博（1995）认为广义的构造主义与广义的机能主义的对立不仅构成了心理学研究对象之争，而且还构成了西方心理学发展的一种内在逻辑。机能主义的发生学观点和生物学倾向构成了美国心理学的一种主流与特色，行为主义心理学则是构造主义与机能主义斗争的进一步体现。车文博、许波和伍麟（2001）进一步指出，广义的机能主义主要包括美国机能主义心理学、新老行为主义心理学、新精神分析以及人本主义心理学等。叶浩生（2007/2014）单独以各流派的研究对象论述了美国心理学的各类研究主题，这主要包括：机能主义的意识适应研究；早期行为主义将意识的适应研究转向行为研究，而后期行为主义则在承认有机体内部活动的基础上，进一步发展了行为主义；新精神分析学派从社会文化层面，重视个体的潜意识分析和研究；勒温的拓扑心理学既坚持对意识经验的研究也主张对行为的研究；人本心理学重在探索人的本质和核心，重视个体的意识体验的内在力量；认知主义心理学则以人的认知过程作为研究的对象，尝试使用如计算机的信息加工方式来理解具体的研究对象等。
就美国心理学研究主题的演进逻辑而言，上述大多数学者均将其视为一个短期的发展阶段或某个流派。但另有一种观点认为，机能属于美国心理学的一种精神而造就了它的发展。高申春（1996）指出，美国心理学一方面继承了来自德国实验心理学的发展形式，并接受了构造主义对意识本质的说明，但另一方面，它又在吸收达尔文生物进化论的基础上，形成了独具特色的机能主义心理学，并构成了美国心理学发展的一种机能主义精神，而美国心理学对生物进化论的“适者生存”原则的片面吸收，造成了美国心理学机能观的极端化，从而导致了美国主流心理学的发展及其历史上的各种危机，这也是随后美国心理学机能主义精神衰退的原因所在。其后，高申春（1998）进一步指出，机能主义心理学包括欧洲的意动心理学和适应心理学，适应心理学在吸收进化论的基础上，以某种变化了的理论形态在美国心理学中得以继续发展，即表现为从机能心理学到行为主义心理学再到认知主义心理学的发展线索。
学科性质观。关于美国心理学的学科性质，詹姆斯（James,W.1890））认为，心理学是具备自然科学和人文科学双重属性的科学学科。后有研究者通过分析詹姆斯对心理学研究对象与研究方法的主张，确证了詹姆斯在心理学研究取向上的双重观点（Michael，E.D 1990 、Taylor,E.I.1992/1998）。华生（Watson，1914）指出，心理学就是自然科学的一个实验分支学科，它是一门行为的科学。学者们（叶浩生，1999、车文博，许波，伍麟，2001）一致指出美国心理学流派业已形成了主流心理学的自然科学性质与非主流心理学的人文科学性质。安吉尔、卡特尔等机能主义者纷纷主张心理学应是一门贴近社会生活实践的应用学科，而非只进行基础研究的纯科学（叶浩生，2006）。马斯洛指出,心理学的单向科学与综合科学之分，单向科学的典型代表见之于行为主义心理学，行为主义心理学在研究方法、研究对象主张上的一元化倾向是其单向科学的具体体现，而马斯洛则在反对单向心理科学的过程中，提出总体的心理学的概念，这种心理学就是指囊括了单向科学的综合心理学（林方译，1988）。
1.1.3、 关于美国心理学方法论思想的发展脉络。
方法论作为构成心理学思想逻辑的重要组成部分，它在与美国心理学观的共同发展过程中，也展现出一定的发展脉络与规律。一般来说，（王极盛，1984；车文博，1984；朱智贤，1987）形成了哲学方法论、科学方法论与心理学方法论等三种心理学的方法论观点。据此，不同学者围绕以上观点，展开了以下研究。
哲学方法论。一方面，刘翔平（1988/1991）具体地分析了实证主义对西方心理学的影响。他指出，实证主义先后形成了三代的发展：社会实证论、经验实证论以及逻辑实证主义。总的来说，社会实证论与经验实证论构成了激进行为主义和操作行为主义的方法论基础。而赫尔、托尔曼的新行为主义则受逻辑实证主义的影响较大，他们在坚持可观察实证的原则上，引入中介变量对不可直接进行观察的心理过程进行说明，从而在一定程度上承认了意识的存在。另一方面，有学者分析了现象学、解释学以及存在主义对心理学所产生的影响。高觉敷（1995）指出，现象学和解释学不仅影响着西方心理学的发展，并且构成了一些心理学流派的方法论基础。具体来说，现象学影响了格式塔学派和人本主义心理学的整体观的思想形成；而精神分析学派则采用了解释学的方法以追寻个体心理或行为的解释和理解。丁道群（2002）、Slife,B. D.(2013/2017)、Sandage,S. J.（2014）等学者也指出，解释学是影响西方心理学发展的重要方法论之一，解释学对人的价值与意义的重视、将心理、行为视为有待解释的文本、确立人文科学心理学知识的合法地位以及心理学研究中理解、解释等方法的建立，都对西方人文科学心理学的产生起到了广泛的影响。
科学方法论。科学方法论是心理学哲学方法论与心理学方法论的桥梁，它对心理学产生了重要的影响。赫根汉（1997）、叶浩生（2007）等学者均指出，达尔文生物进化论促进了心理学的研究目标发生改变，同时也从根本上导致了美国心理学的独特性，从而构成了美国心理学重视个体思想、行为等适应性价值动物行为的研究。叶浩生（2006）指出，生态学、有机整体学促进了马斯洛、罗杰斯等人本主义心理学家从生物学基础上理解人类的潜能和价值等观点的形成。叶浩生（2007）进一步指出，行为主义既接受物理学、化学等的客观实验方法，又接受生理学的影响。华生吸收谢切诺夫将人的一切活动看成是反射的这一观点，将人类所有行为归结为生理学意义上的肌肉收缩或腺体分泌；紧接着，巴甫洛夫的条件反射学说，为行为主义提供了一种客观、实验的方法，从而使得意识被抛诸于心理学研究之外；而别赫捷列夫的反射学概念也给行为主义的发展奠定一定的科学方法基础。认知心理学在如计算机科学、信息论、控制论、系统论、语言学、逻辑学等一系列新兴科学的基础上，将人看成一架计算机，并使用符号加工的处理方式来理解人类的内部认知过程，信息论、控制论以及系统论等则启发认知心理学家从信息、控制以及系统的视角研究人脑的加工过程，并借用它们的术语用来描述人类的认知过程和活动。
心理学方法论。心理学方法论是心理学自身所形成的一些研究方法论。车文博（1998）指出，心理学具体研究方法主要包括：内省法、观察法、实验法、测量法、调查法、个案法、整体分析法等，而西方心理学的科学主义与人文主义等两种不同研究取向决定各心理学流派的不同研究方法选择。总体而言，科学主义取向的主流心理学普遍采用实验法，心理学在此基础上形成了客观范式，行为主义为其典型代表；人文主义去向的非主流心理学使用内省法、整体分析法以及现象学的方法，它以人本取向心理学为主，心理学在此基础上形成了主观范式。车文博（2003）进一步指出，客观实验范式导致了当代心理学中还原主义和客观主义原则，而主观经验范式形成了心理学中的主观性、整体性和直觉性等原则。总体而言，彭运石、林崇德、车文博（2006）指出，西方心理学业已形成科学主义心理学方法论、人文主义心理学方法论以及整合立场的心理学方法论。科学主义心理学方法论内涵表现出：（1）自然科学的研究取向、（2）方法中心论的科学本质观、（3）逻辑主义的知识论、（4）还原主义的研究路线、（5）客观主义的研究范式、（6）因果决定论的理论解释框架。人文主义心理学方法论内涵表现出：（1）人文科学的研究取向、（2）问题中心论的科学本质观、（3）直觉主义的人本学、（4）整体主义的研究路线、（5）主观主义研究范式、（6）非决定论的心理学解释框架。
1.1.4、 关于美国心理学理论建构的发展轨迹。
心理学的科学观与方法论构成了其理论建构的前提与基础。理论既是一门学科发展的前提预设，也是一门学科相关知识的归纳与提升，它是构成一门学科思想逻辑不可或缺的重要组成部分。国内学者对心理学理论的发展，只有极少数学者加以了关注和研究。王景和（1984）提出，心理学理论类型主要经过大理论、区域性理论以及小理论的发展过程。这些理论的发展具体体现如下：（1）20 世纪 30 年代，学派体系和大理论的建构。如行为主义、格式塔心理学、精神分析学等理论的形成。（2）20 世纪中期，心理学某些分支学科的理论或小型理论的建构。如学习论、感知觉论、记忆论、社会行为论等等。（3）20 世纪 70 年代，人们重视小型理论的发展以及各种大型理论的整合。朱智贤（1989）也提出，心理学即包括大理论，即基本理论，也包括小理论，即具体规律，大理论应该指导小理论的发展。叶浩生（1998）进一步指出，随着实证主义方法论的衰弱，美国恢复了理论心理学的合法性，并在二十世纪 80 年左右形成了一些固定的组织和统一的力量，但实证主义至今依然影响着心理学重实证研究而轻理论建设的倾向。
在上述基础上，学者们只看到心理学理论类型的发展，而对心理学的理论观、理论功能以及理论研究成果等方面的关注却不够。叶浩生（1999）指出，理论心理学的研究具有以下几个功能：（1）为实证类心理学的研究课题进行理论预设并为研究结果提供理论解释；（2）可以判断概念、命题、理论真伪；（3）对心理知识进行抽象和综合作用。叶浩生（2012）进一步指出，理论的研究不仅可以增加心理学与其他学科的理论交流而且还直接为社会实践提供服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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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问题提出.
1.2.2 本文研究思路与意
2. 美国心理学思想逻辑的总体特征
2.1 实用主义是美国心理学思想的根本精神
2.2 机能是美国心理学研究的恒定主题.
2.3 关注应用是美国心理学思想的重要特.
2.4 重视行动是美国心理学方法论的主导特质
2.5 效用标准是美国心理学理论鉴别的基本依据
3. 机能心理学学科观的演进
3.1 机能主题研究逻辑的现实展开
3.1.1 意识适.机能.
3.1.2 行为适应机能.
3.1.3 认知机能. .
3.1.4 动力机能
3.1.5 机能的进化机制
3.2 心理学学科性质观的多维拓展
3.2.1 基础科学观与应用科学观.
3.2.2 自然科学观与人文科学观
3.2.3 单向科学观与综合科学观.
4. “一导多元” 的机能研究方法论的发展
4.1 “一导多元”的哲学心理学方法
4.1.1 实证主义心理学方法
4.1.2 现象学、解释学以及存在主义等哲学心理学方法论
4.2 两种科学主义的心理学方法.
4.2.1 科学主义心理学方法
4.2.2 人文科学心理学方法
4.3 多元机能心理学方法.
4.3.1 意识适应机能研究方法
4.3.2 行为适应机能研究方法
4.3.3 认知机能研究方法
4.3.4 动力机能研究方法.
4.3.5 机能的进化机制研究方法.
5. 效用导向的机能心理学理论建构
5.1 效用导向的心理学理论观
5.2 多维并举的心理学理论功能.
5.3 丰富多彩的心理学理论成
6. 美国心理学思想演进逻辑的评价和展望
6.1 美国机能心理学思想的贡献
6.2 美国机能心理学思想的局限.
6.3 美国心理学思想演进逻辑与中国心理学的未来。
一直以来，心理学与人的关系都是脉脉相通，人既是心理学的研究对象与主题，同时也是心理学得以安身立命之本的关键。在此情况下，中国心理学欲跳出美国心理学的局限，获得全面的、长远的发展，并充分揭示人的独特性、整体性、综合性以及复杂性，其中一条最重要的途径就在于：立足于辩证唯物主义发展观，在把握人的双重属性基础上，以辩证唯物主义的实践观点看待人、理解人，完成彻底的科学主义与彻底的人本主义的统一，实现心理学的整合视野（彭运石，2009，P185）。
在研究主题上，各心理学流派不再是从某个局部或某一侧面考察人类的发展规律，而是在遵循人类客观性与主观性的综合中，在实证研究与理论建设相辅相成的统一中，有层次的、有结构的对其心理、行为展开研究；关于蕴含于人类自身的各类主题不仅将得到全貌的、整体的揭示，而且心理学的研究既能服务于自身发展，也能充分为人类社会中与人有关的学科提供有益的指导以促进社会体系的完善。在学科性质上，心理学不再是两极对立发展，而是在实践中以辩证唯物主义视角，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在保留心理学学科性质的独特性中，又能以贴切于人的综合性学科观指导着心理学的发展。在研究方法论上，不仅能够让现象学、解释学、存在主义以及实证论的各种方法获得合理存在的空间，也能够让科学主义与人本主义的各种追求都能够彼此相得益彰、各得其所，同时又在实践中展现出一些新的视野与空间，促使心理学探索出更适合而又更为全面的研究方法论，回答着关于人类、科学以及真理等问题。在理论建构上，心理学也不再只是专注于实证类研究，而是及时弥补理论发展的不足，在结合我国实际社会文化的基础上，为实证研究提供有益的解释框架和空间，从实证研究中探寻理论的合理性与合法性，为理论的发展赋予新能量，同时也以理论指导心理学的实证研究，促进心理学的平衡发展。
总的来说，通过美国心理学所获得的启示，我国心理学应将辩证唯物主义纳入心理学的发展与未来，为人类社会的发展提供更多的探索空间，以实践的、辩证的观点和视角，充分的、全面的揭开人类心理和行为的神秘面纱，实现彻底的科学主义与彻底的人文主义的统一。心理学的未来将不是心理学的过去与现在的全盘否定,而是与人类实际生活息息相关的合理延伸与理论指导，心理学也不再以非此即彼的二歧视野构筑着人的形象，而是展现一派共享盛宴、百花齐放的景象。
参考文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