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中冠股份案例分析
自 1978 年开始，我国企业会计准则经历了漫长的摸索和初步建设阶段，多年来对会计理论的研究和对国际会计准则的追踪，让我们逐步积累了丰富的理论成果和实务经验。在此基础上，财政部结合我国的市场环境和经济发展情况对我国会计准则体系进行了制定和完善。2006 年颁布的企业会计准则意味着遵循我国市场发展规律、适应我国经济发展程度、与国际财务报告准则趋同的企业会计准则体系正式建立。在会计准则的变革中可以看到，我国会计目标有了些许改变，从受托责任观占主导转变为在受托责任观的基础上还必须保证会计信息的决策有用性。2006 年颁布的会计准则将公允价值应用到了非金融资产中，逐渐扩大了其应用范围，也给资产的计价带来了新的变化。公允价值引入会计准则以来，由于公允价值的估值涉及了专业人员的主观估计，其估值方法也一直得不到统一，所以其可靠性受到了部分学者的怀疑。直到 2014 年 1 月《企业会计准则第 39号》的颁布，该准则除了对公允价值的定义进行确定，还对公允价值的估值方法进行了规范和统一，准则的新变化在很大程度上提高了公允价值的可靠性和相关性。但自 2007 年来在投资性房地产对公允价值的应用过程中，出现了上市公司利用会计政策的选择和变更虚增资产和操纵利润的现象，这些问题出现的原因除了公允价值估值方法的不统一之外，还包括上市公司对投资性房地产界定模糊、公允价值的估值专业性不强、相关公允价值变动损益的确认具有随意性、信息披露缺乏一致性和完整性等。虽然 2014 年《企业会计准则第 39 号》对公允价值的估值方法进行的规范和统一，在一定程度上改善了公允价值估值的可靠性问题，但第 3 号准则在实际应用中尚存在制度和监管的缺失，虚增资产和操纵利润的现象并不能完全得到改善。对此，本文通过对中冠股份进行分析，希望能得出如何解决上述问题的有效结论，以提高财务报表信息的可靠性和相关性。
3.1 背景资料。
中冠现代家用股份有限公司（简称中冠股份）于 2002 年经广东省人民政府批准设立，并于 2002 年 8 月 28 日在广东省工商行政管理局登记注册，取得《企业法人营业执照》。企业成立时注册资本为 83,674,258.00 元，总股本 83,674,258股，每股面值为 1 元。2007 年 12 月该企业的首次公开发行股票申请被批准，其社会公众股于 2007 年 12 月 29 日在深圳证券交易所挂牌交易。
本企业属于陶瓷制品行业。经营范围为：工艺美术陶瓷制品、日用陶瓷制品、草工艺美术品、玻璃制品、日用塑料制品、不锈钢制品的制造、加工和销售；陶瓷制品原辅材料的销售；文化用品、体育用品、建材和化工产品、电子产品的销售；仓储；对外贸易；工业设备的技术研究开发；计算机技术研究开发。
截止 2016 年 1 月，深圳上海两个证券交易所共有 1194 家上市公司发布了2015 年的业绩预告，其中六成以上的公司预计净利润增长，让人眼前一亮的是，有八家企业业绩预增幅度在 10 倍以上，其中就包括中冠股份。对全年业绩预期的好坏将直接影响到投资者资金的去向，作为两市业绩预增幅度最大的企业，中冠股份的预增原因主要包括合并了一家子公司的经营业绩和会计政策的变更。
在中冠股份变更会计政策以前，一直存在以下两个情况：
1.中冠股份资产负债率居高不下，财务风险一直处于很高的状态，筹资也到了瓶颈期。2009年-2011年，中冠通讯资产负债率维持在64%-73%之间，特别是2011年，资产负债率居然高达72.86%.在此之前，企业没有通过长期借款、公开发行债券、公开发行股票等方式向外界取得筹资，只有在2010年通过网下向特定询价对象非公开发行人民币普通股（A股）35,130,263股，募集资金净额为人民币27 3,458,967.40元。高资产负债率使企业的融资能力下降，不能大额获得外部资金开展业务，对企业的发展起到了抑制作用。
2.从2009年开始，中冠股份的运营便出现风险，主营业务出现紧缩状态，营业收入接连下滑，收入不能弥补生产经营成本，使企业的业绩出现了亏损。2010年和2011年净利润持续出现负值，企业被冠以"*ST"的帽子，业绩若不能尽快得到回升，将会出现暂停上市的风险，对企业的发展将会带来更大的问题。全球经济动荡，生产成本持续上升，在业绩无法扭转的情况下，迫切需要迅速提高企业净利润的方法，公允价值计量便成为企业用来快速提升业绩的方法。
中冠股份近年来营业收入都低于营业成本，主营业务一直处于亏损状态，但在 2015 年粤股的前三季度业绩预告中，中冠股份三次净利润预告增长超过去年同期的 10 倍以上。如此大程度的净利预增，是中冠股份在产业结构调整中取得大成效，还是因为财务报表上对利润进行了调节？中冠股份采用了什么样的会计处理方法给企业带来了如此巨大的收益？中冠股份年报中披露的信息究竟能否为广大投资者带来有用而可靠的信息？这些都将在后文中进行分析。
3.2 投资性房地产公允价值计量情况。
2009 年中冠股份的年报中首次出现投资性房地产，是其控股子公司上海梦想有限公司拥有的古梦产业园的办公楼对外出租产生的。中冠股份 2012 年 9 月举行的第四次临时股东大会审议通过了《关于全资子公司上海梦想有限公司投资性房地产后续计量由成本计量模式变更为公允价值计量模式的议案》。会计政策变更原因是上海市对青浦商务区的规划落实而大幅升值，公允价值已大大高于用历史成本法计量的账面价值。在以历史成本为计量基础的情况下，投资性房地产的账面价值已经不能恰当地体现出房地产真实的价值。公司的投资性房地产是以经营出租为目的，并计划长期持有的，现实中大部分地产已对外出租，并产生了相应的收益。租金收益和有关现金流量够持续取得，符合《企业会计准则第 3号--投资性房地产》中会计政策变更的相关规定。以公允价值为计量基础的会计信息，可以更加客观地反映投资性房地产在当前的市场价值和经济实质，有助于广大财务报告使用者更全面、更及时地了解公司真实的情况，采取措施对潜在危险进行防范。
在 2012 年-2014 年年报附注中，综合性的披露了投资性房地产的增减变动情况、产权情况、公允价值的转换情况和确认依据，下表是公允价值的确认依据和变动情况。
中冠股份 2012 年-2014 年都采用了评估价值作为公允价值，评估值的来源均为北京 GRXH 资产评估有限责任公司的评估报告，投资性房地产增加的原因是公允价值变动和其他资产的转入。
3.3 投资性房地产公允价值计量经济后果分析。
企业的投资性房地产变更会计政策的经济后果主要体现在对资产负债表和利润表的影响（不考虑相关所得税），下面将以这两个报表为基础分析中冠股份投资性房地产变更计量属性的经济后果。
3.3.1 对企业财务状况的影响。
公允价值模式下，投资性房地产以来自于活跃市场的房地产价格为基础确定公允价值，房价的波动不仅决定了公允价值与历史成本之间的差异，也决定了对企业财务状况的影响程度。在此计量模式下，首次将其他资产转入投资性房地产时要将该房地产在转换日的公允价值作为初始入账价值，公允价值高于账面价值的部分，在一定程度上会增加资产，资产的增加相应的会降低资产负债率。为避免转换日之前房地产历年积累的市价增值额影响当期损益，准则规定在转换日公允价值大于账面价值的部分应该计入"其他综合收益".下表为中冠股份采用公允价值模式计量投资性房地产前后对资产负债表的影响。
由于投资性房地产的新增和计量模式的变更，2012年中冠股份投资性房地产的增加导致企业资产增加 411,525,738.39 元（中冠股份2012 年年报中期初投资性房地产转换后续计量模式时的增值额加上当期新增投资性房地产初始计量时公允价值的变动额和当期所有投资性房地产公允价值的变动额，即 213,176,838.33+135,684,235.14+62,664,664.92=411,525,738.39,数据可参考表 3.5），投资性房地产在总资产中占的比例由 5.75%上升到 30.94%,资产负债率从 72.86%降低到 66.29%（2014 年投资性房地产占比和资产负债率大幅度下降是由于中冠股份以非公开发行股票收购公司所致）。一个资产近 20 亿的公司，资产负债率下降了 6.57%,充分表现出由于投资性房地产的增加，大大的降低了资产负债率，从报表上降低了企业的财务风险。
3.3.2 对企业经营状况的影响。
按照第 3 号企业会计准则的规定，企业在资产负债表日要根据通过估值技术获得的投资性房地产的公允价值调整其账面价值，二者之间的差额还需要计入公允价值变动损益，影响当期会计利润的数额。我国的房地产行业发展快速，房地产在当前的市价会远高于取得房地产时的市价，采用公允价值计量模式后，房地产市价的变化将显着影响企业的会计利润，从而提高企业的业绩。下面我们将通过折线图来体现中冠股份在采用公允价值计量投资性房地产前后对企业经营状况的影响。
中冠股份 2011 年年报中披露由于全球经济动荡、国内输入性通胀、房地产调控等不利因素影响，消费持续疲软，传统日用陶瓷出口市场的持续低迷造成国内销售市场竞争不断加剧，原材料、能源价格和人力成本大幅上涨也加大了公司的生产成本，从而导致公司利润大幅度下降，甚至入不敷出。从图 3.1 中可以看出，中冠股份自2009年开始直到2011年营业利润和净利润均呈现下降状态，2010年和 2011 年净利润均为负值，2011 年更是跌到了历史之最，营业总成本远大于营业收入，中冠股份的经营情况确实令投资者担忧。《深交所股票上市规则》规定，上市公司如果在两个连续的会计年度内都为负的净利润，深交所将有对其股票交易进行退市风险警示的权利，在公司股票简称前冠以"*ST"字样。如果受到退市风险警示后的第一个会计年度内依然为负的净利润，则将暂停企业的上市，暂停上市后首个年度报告显示公司净利润或者扣除非经常性损益后的净利润为负值就会被取消上市资格。中冠股份完全有动机通过会计政策的变更，减少因为历史成本模式计量而产生的折旧等成本费用，增加由于房地产公允价值变动带来的收益，借此提高会计利润。
在 2012 年之后，中冠股份的经营状况有了极大的好转，经营业绩直线向上，是什么原因让中冠股份摘掉了"*ST"的帽子并让业绩扶摇直上，下面将进行分析。中冠股份在 2012 年将投资性房地产的计量模式通过会计政策变更从历史成本转换为公允价值之后，其公允价值大幅度变动，产生的收益对2012 年-2014 年的营业利润的贡献率分别为 428%、171%、1501%,对 2012 年-2014 年净利润的贡献率分别为 1084%、109%、2682%,而这仅仅只是公允价值变动带来的贡献，还不包括采用公允价值计量模式后每年无须计提的折旧费和摊销费对利润的影响。这样的处理方法成功的使净利润扭亏为盈，企业也摘掉了"*ST"的帽子，保住了上市资格。企业所有的利润均由未带来实际收益的公允价值提供，看似企业的业绩有了回升。
在中冠股份主营业务的利润连续下降的情况下，企业变更会计政策，将投资性房地产的计量模式由历史成本转换为公允价值模式，不但获得了公允价值上升的好处，还相应地减少了房地产折旧和摊销，反而得到了提高净利润的好处。中冠股份在业绩接连下滑之时变更会计政策，难免有借此操纵利润之嫌，在改善业绩的背后，企业未来的发展能力应引起广大投资者的注意。
3.4 中冠股份投资性房地产公允价值应用的问题分析。
中冠股份在业绩连连下滑、财务杠杆日益增大并严重影响筹资能力的时候选择转换投资性房地产的后续计量方式，在获得会计利润大幅度上升好处的同时，其行为也引起了广大投资者的怀疑，有借会计准则调节报表之嫌，若不加以约束，企业报表上大幅度上涨的利润将给投资者带来错误讯息，不利于投资者做出正确决策。若大量公司陆续效仿，不仅会掩盖企业的真实情况、加大投资者的投资风险，而且还给社会经济带来负面影响。因此，做好以下问题的分析是非常必要的。
3.4.1 投资性房地产的确认和计量模式的转换。
1.投资性房地产的确认。
2012年12月中冠股份建造中的古梦产业园1号综合楼才完成竣工验收，但在企业2012年的年报附注中却显示该综合楼的公允价值变动额135,684,235.14元计入了当年的"公允价值变动损益"（公允价值变动损益=135,684,235.14+62,664,664.92=198,348,900.06,相关数据可参考表3.5）。这部分公允价值变动给企业带来了135,684,235.14元的收益，给净利润带来742%（未竣工房产公允价值变动除以净利润，135,684,235.14/18,296,874.53*100%=742%）的贡献，大幅度增加了企业的净利润。
会计准则明确的对投资性房地产的范围进行的规定，其中已出租的建筑物包括企业持有以备经营出租的空置建筑物或在建建筑物（董事会或类似机构作出书面决议，明确表明将其用于经营出租且持有意图在短期内不会发生变化的，也应视为投资性房地产①）。纵览中冠股份2011年和2012年的公司公告，并未找到表明该部分房产将用于对外营出租且持有意图在短期内不会发生变化的决议，仅是在投资性房地产后续计量模式变更的公告中对该项房产的出租意图作出了简短的说明，由此带来的结果却是净利润大幅度增加，当年业绩扭亏为盈，逆转了经营状况。
在企业经营的敏感期转换计量模式，并凭一纸决议就轻易将尚未给企业带来经济利益的在建工程转入投资性房地产（实质上并未出租），不但不能给投资者带来可靠相关的信息，还遮掩住了企业日渐下降的生产经营能力，容易对投资者产生误导。准则应该就投资性房地产的范围进行严格规范--要求已出租的建筑物必须实质上已经对外出租，不能仅凭管理层的决议就确认投资性房地产。
2.计量模式的转换时点。
在仲量联行（世界知名的五大房地产咨询机构之一）于2010年发布的一份名为《中国房地产市场：快速迈向成熟》的报告中显示，上海在10年前处于三级市场（新兴市场），在2010年就已跃升为二级市场（转型市场），房地产市场成熟度跃居全球第10位，而中国就已成为全球活跃度排名第5的房地产投资市场。由此可见，上海的房地产投资市场在2010年就具有很高的活跃度，在这种活跃程度的市场中能持续可靠的取得房地产的公允价值，对于在上海拥有投资性房地产的企业，完全具备条件采用公允价值模式进行后续计量。
中冠股份在2009年的年报中就已出现投资性房地产，获取公允价值的条件是成熟的，却仍然使用历史成本模式进行计量，直到2012年才在公司将面临暂停上市风险的时候变更计量模式。中冠股份的这种做法从表面上看是合理的。但是通过分析后我们会发现，在受到退市风险警示后，中冠股份迅速变更会计政策，公允价值的变动额大幅度影响会计利润，会让投资者对企业的经营情况产生误解。
中冠股份主营业务收缩，利润下滑，出现了巨大的经营风险，并且其财务风险也一直居高不下，在筹资上出现了瓶颈期，受到了巨大的限制，对企业的发展也产生了影响。中冠股份在2010年和2011年的战略调整也致力于改善这些情况：
比如通过出售资产增加投资收益或者营业外收入等。不仅如此，中冠股份也积极的通过会计准则中某些会计政策的变更对财务报表进行调节。
由于不同企业的经济状况并不尽然相同，准则无法对企业的会计行为作出强制要求。在实务中，企业容易利用准则的不统一之处进行利润操纵，加上市场也不能很好的识别这种情况背后隐藏的信息，使财务报表数据出现异常波动，不利于投资者做出正确的商业决策，失去了会计信息应有的相关性和可靠性，与会计目标相背离，准则应该提高相关信息的披露，社会应加强监管，约束企业这一行为。
3.4.2 投资性房地产的公允价值计量。
房地产公允价值的估值虽然不一定等于实际成交价格，但是在为交易服务的估价中，它与实际成交价格之间有着密切联系。由于房地产交易通常需要专业房地产估价为交易当事人确定要价或出价提供参考依据，或者为交易双方提供议价基础，所以评估价值往往会成为成交价格。从理论上讲，一个科学的评估价值应等于市场价格，或者是近似的，所以其评估价值的波动应该和市场价格的波动存在同一性。下表为中冠股份投资性房地产公允价值变动与市场平均房价变动的比较。
我们可以看出上海的平均房价与全国平均房价几乎是呈同向变动的，只是变动幅度有些许区别，2014 年的房价均有小幅度变化。通过对比中冠股份的投资性房地产公允价值变化情况和全国百城平均房价及上海平均房价的变化，很容易发现中冠股份投资性房地产公允价值的变动和后两者平均房价的变动是有一定差别的：2012 年中冠股份投资性房地产的公允价值增长了 19.19%,比上海平均房价增长率高出 5.11 倍，高出全国百城平均房价增长率 0.87 倍；2013年其公允价值的增长率又大大低于房地产市场平均房价的增长率；2014 年公允价值的变动却又比市场平均房价的变动幅度大。
通过分析，本文认为出现这种状况的原因可能包括两种：1.中冠股份有意将投资性房地产的公允价值在 2012 时进行高估，以期在受到暂停上市的处罚之前，迅速提高企业业绩，扭转企业利润，所以在 2013 年其公允价值变动才会极大的低于市场变动；2.估值不准确，2012 年-2014 年投资性房地产的估值都由房地产估价公司评估得来，那么其估值的增长率和上海平均房价的增长率有多达 8.62倍的差别，倘若真是如此只能证明专业机构的水平尚待提高，会计人员对公允价值估值的鉴别能力也不强。
投资性房地产公允价值估值的准确性一直是其可靠性和相关性所依赖的关键因素之一，若因为评估人员的不专业或者会计人员的蓄意调节，让会计信息的质量达不到财务报告使用者的使用标准，这不仅阻碍着会计准则的发展，更扰乱了正常的经济秩序，阻碍了金融市场的发展。
3.4.3 投资性房地产的记录。
中冠股份2012的年报显示，本年新增位于上海市青浦区东华公路288号子公司上海梦想有限公司的中国古梦产业园综合楼--即1号楼，于2012年12月完成了项目竣工验收工作，具备使用条件，在此之前1号楼一直在建工程中核算，办理竣工验收后（若在竣工验收前已有租约或董事会决议将其用于经营租赁且短期内不改变持有意图）应由非投资性房地产科目转入投资性房地产科目。
,本期增加房产成本为78,582,031.51元（即2012年12月办理竣工验收的1号楼），新增房产的公允价值变动为135,684,235.14元，在《中冠股份关于控股子公司上海梦想有限公司投资性房地产"1号楼"交付使用的公告》中明确指出财务部将于2012年12月31日作出以下会计处理：
借：投资性房地产--1 号楼 214,266,266.65贷：在建工程--1 号楼 78,582,031.51公允价值变动损益 135,684,235.14135,684,235.14元的公允价值变动计入了公允价值变动损益，对营业利润的贡献率为293%（公允价值变动除以2012年营业利润135,684,235.14/46,297,032.61*100%=293%），对净利润的贡献率为742%（135,684,235.14/18,296,874.53*100%=742%），直接将当年利润扭亏为盈。
准则的规定直接使该投资性房地产的公允价值大于建造成本的差额大幅度的影响当期损益，遮盖了企业本身的经营状况，不利于投资者作出正确的商业决策。从该部分公允价值变动的来源来看，该部分利得并非企业主营业务产生的，也不属于经常性行为，不应该在企业的会计收益中进行确认，而应该在其他综合收益中进行确认。
3.4.4 投资性房地产的信息披露。
《企业会计准则第3号--投资性房地产》中对投资性房地产的相关会计信息的披露提出了要求，包括对投资性房地产的计量情况、成本模式下的折旧与摊销情况、公允价值模式下对损益的影响情况、转换情况和理由、投资性房地产的处置情况等的披露进行了规范。准则的规定本意在于使报表使用者对投资性房地产的确认范围、计量基础、对损益的影响有更为深入的了解，有利于报表使用者对企业的运营能力和期末的财务状况做出合理预期，以保证投资者形成足够的投资判断意识。
在中冠股份年报的附注中，披露了投资性房地产的基本情况，但从中我们并不能看出会计信息披露的完整性和准确性：
1.2014年年报附注中明确披露新增投资性房地产由固定资产转入，转换日其公允价值的评估值为97,938,885.32元，超过其原账面价值29,890,075.39元之间的差额68,048,809.93元扣除所得税后计入其他综合收益，但在企业的投资性房地产公允价值变动表中这部分差额却出现在公允价值变动一栏，表格信息与说明信息不一致，不利于财务报表使用者的理解。
2.投资性房地产的公允价值变动额对中冠股份财务状况和经营情况的影响极大，但企业并没有完整披露其投资性房地产的种类、地理位置、承租方具体信息、出租时间、单项房地产公允价值相关情况等一系列内容，投资者不能根据以上信息来判断企业会计信息的真实性，很大程度的降低了会计信息的质量。
3.2014年新实施的第39号会计准则要求企业应当在附注中披露在公允价值的评估过程中所使用的估值技术和估值的层次，以及在持续的公允价值计量中使用的重大不可观察输入值及其对当期损益或其他综合收益的影响等信息。中冠股份只披露了公允价值的评估来源，投资者不能从这种信息中判断其公允价值是否可靠。即使察觉出公允价值变动异常，也无法看出公允价值估值失误的原因来自于会计人员还是评估人员。
中冠股份对会计信息进行披露的随意性，不利于报表使用者了解企业所持有的投资性房地产的具体情况。准则应对信息披露的详细程度做出约束性要求，这样才有利于投资者通过对比企业历年的情况，以对企业生产经营情况做出合理预期。
3.5 案例启示。
通过对中冠股份的案例分析，可以看出中冠股份确实有动机通过投资性房地产的公允价值计量对其财务状况和经营情况进行调节和美化：提前确认不符合确认范围的房地产、公允价值变动与房地产市场均价有较大的出入、增加当期公允价值变动对损益的影响数、披露模糊等。造成这种情况的原因有三：1.企业会计准则对投资性房地产计量属性的转换时点并没有强制性要求，给了企业较大的自主性，因此完善企业会计准则有利于防止企业进行盈余操纵；2.会计人员的专业素养不高，对公允价值估值的可靠性缺乏必要的鉴别能力；3.监管部门对上市公司所披露信息的要求和审查都不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