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容摘要:法国批判现实主义作家福楼拜的《包法利夫人》描述了女主人公爱玛一生追求虚无的浪漫爱情生活,最后因债务所逼而服毒自尽的悲惨故事。从社会学角度来说,小说批判了资本主义的罪恶、道德的沦丧和金钱至上的观念。从弗洛伊德的“三重人格论”角度来说,包法利夫人受到本能欲望的驱使,她的一生都在“本我”“自我”和“超我”的泥沼中挣扎。从自我层面分析,在婚姻、情爱和经济方面,她的形象表现为权宜选择;从本我层面分析,在性欲和物欲方面,她的形象表现为沉溺放纵;从超我层面分析,在爱情和宗教方面,她的形象表现为昙花一现。文章将试图从弗洛伊德的“三重人格论”视角解读小说中的女主人公包法利夫人,从而进一步阐发小说中人物所蕴含的深层意义。
关键词:包法利夫人 本我 自我 超我
Madame Bovary, in the perspective of 'Triple Personality Theory'
Abstract: “Madame Bovary” is a novel written by Flaubert, a French critical realism writer, whichdescribes a tragic story about the heroine Emma, who donated her all lifetime to pursue windy romantic loveand at last she committed suicide because of the pressure of debt. From the view of sociological, the novelcriticizes the evils of capitalism, moral turpitude, and the concept of the supremacy of money. From Freud's“triple Personality” perspective, Madame Bovary, driven by the instinctive desire and she struggled in themorass of “id,” “ego” and “superego” all life. Analyzing from ego level, she changes her different images inthe aspects of marriage, love, and economic; Analyzing from the id leve, she showed the image of addictionindulgence in sexuality and materialism; Analyzing from the superego level, she showed short-lived in loveand religion. This article will attempt to unscramble heroine of the novel Madame Bovary from Freud's “triplePersonality” Perspective, which will elucidate the deeper meaning of characters in the novel.
Key Words: Madame Bovary ;id; ego; superego
目 录
一、引言
二、权宜之计的“自我”
(一)程序性的婚姻
(二)替代性的情爱
(三)补缺性的经济
三、沉溺放纵的“本我”
(一)追求性欲的满足
(二)追求物欲的享乐
四、昙花一现的“超我”
(一)憧憬美好的爱情
(二)向往超脱的宗教
五、结语
参考文献
一、引言
《包法利夫人》是一部现实主义与浪漫主义并存的悲剧,小说描写的是法国外省一个乡下女人悲剧性的一生。主人公包法利夫人为了追求浪漫和优雅的生活而自甘堕落与人通奸,最终因为负债累累无力偿还而服毒自杀。爱玛是个爱幻想,贪慕虚荣,追求浪漫的女人,其形象具有丰富性和复杂性。她的身上深刻的体现着弗洛伊德所提出的三重人格结构理论。
弗洛伊德是奥地利着名的精神病医生及精神分析学家,是精神分析学派的创始人。
弗洛伊德建立了他的人格结构模式,他认为人格结构由“本我”、“自我”和“超我” 三个部分组成。
“本我”就是本能的我,是一切心理能量之源,包含生存所需的基本欲望、冲动和生命力。它不理会社会道德、外在的行为规范,它唯一的要求是获得快乐,避免痛苦,“本我”的目标乃是求得个体的舒适、生存及繁殖,它是无意识的,不被个体所觉察。
它不顾一切地要寻求满足和快感。它遵循的是“快乐原则”。
“自我”就是面对现实世界的自我。“自我”,代表的是理性,是自己可意识到的执行思考、感觉、判断或记忆的部分,它调节外界影响和本能要求之间的矛盾,它遵循的是“现实原则”。
“超我”是就是理想化的自我,它是个体在成长过程中通过内化道德规范,内化社会及文化环境的价值观念而形成,它与本我一样是非现实的,是人格部分中代表理想的部分。代表人的社会道德准则,压抑本能冲动,其机能主要在监督、批判及管束自己的行为。“超我”的特点是追求完美,它所遵循的是“道德原则”。
以下我将从弗洛伊德“三重人格论”视角来解读包法利夫人这个人物形象。
二、权宜之计的“自我”
(一)程序性的婚姻
“自我的活动在于同时满足本我、超我和现实的要求,也就是在三者之间协调它们的关系。”身段苗条、皮肤白皙、具有一双迷人黑眼睛的爱玛,是外省一个普通农民的女儿。在爱玛十三岁时,她的父亲把送她到修道院学习。修道院的生活使她有机会阅读了大量的浪漫主义文学作品,爱玛对于婚姻的全部想象是从浪漫主义小说中得来的。她成天幻想着上流社会的美妙生活,渴望拥有英雄美人式的爱情,然而现实的生活并不如浪漫主义小说中所描写的一般。在贝尔托的乡间,爱玛过得并不开心,农庄的操持几乎全靠她一人。平淡无奇的生活泛不起一点涟漪。这时,医生夏尔走进了她的生活,夏尔在一定意义上是鲁奥老爹的救命恩人,因为他医治好了鲁奥老爹的腿。在爱玛眼中,他是医术高明的大夫。在鲁奥老爹眼中,他是理想的女婿人选。于是爱玛的父亲给她安排了一桩婚姻,让爱玛嫁给了平庸老实的乡下医生夏尔,此时的爱玛是满怀憧憬的。于是,爱玛连同自己所有的希望嫁给了这位英雄。“自我的主要工作是满足本我冲动,但以考虑情境现实性的方式进行。”爱玛小说中的人物并不存在,现实让她按照程序嫁给了夏尔。
然而,过多的希望换回的是过多的失望,结婚以后的爱玛发现这段婚姻跟她少女时期的幻想和期待截然相反,爱玛的自我陷入无尽的后悔。在爱玛眼里,夏尔愚笨无能又庸俗,说话像人行道一样平板,见解庸俗像行人一般,衣着朴素平常,激不起情绪和梦想,他不会放枪,不会击剑,不会游泳,什么也不知道。不解风情的夏尔、平淡无味的婚姻,这些对于善于幻想的爱玛着实是一种挑战。真实生活的强大力量排斥爱玛心中的情人原型,爱玛的自我在很大程度上受到压抑。结婚以前认为自己即将步入宫殿的爱玛此时却发现自己的生活是一口干枯的井。这场程序性的婚姻是一个错误,他们的生活上接近,但是精神上相差甚远。婚姻中的爱玛是失望的、彷徨的。
爱玛天真率真,心里怀着对婚姻的无限憧憬,梦想着小说中的浪漫爱情,却转身之间成为包法利夫人。当新婚短暂的甜蜜过去之后,爱玛开始感到厌倦,她觉得婚姻生活太过平淡,犹如一潭死水,激不起半点涟漪。这个在修道院长大,会画画、弹钢琴,喜欢读书和幻想的女人,越来越对平庸的丈夫夏尔和婚姻感到沮丧和失望。“自我经常要努力协调本我和超我盲目的,不合理的要求与外部世界的现实要求之间的冲突。”虽然爱玛感到后悔万分,但婚姻还是要继续。
自我矛盾冲突下的爱玛是痛苦的,婚姻的牢笼让不堪平庸的爱玛陷入困境。“虽然包法利品性善良却缺乏生命的激情,他以为爱玛很幸福,爱玛恨他的正是这种平庸无能的麻木,这种无动于衷的迟钝,爱玛甚至讨厌自己带给他的满足和快乐。”她想要逃脱婚姻的牢笼,但社会现实又只能让她安于现状,内心的欲望与社会现实交织在一起,担任自我的爱玛看待夏尔越发厌恶。夏尔不懂谈情说爱,也不幽默风趣,这与爱玛的爱情渴望差别甚远。爱玛试图改变两个人的相处状况,她给夏尔唱忧伤的小曲,吟诵情诗,弹钢琴,做可口的饭菜,可是夏尔无法感受到爱玛内心的痛苦。夏尔忠实于安逸平淡,不求闻达的生活。但爱玛希望自己的丈夫是一个有所作为的人,希望包法利的姓氏全国上下都知道,可是,他只会给病人开镇静剂,做外科手术。爱玛希望他努力勤奋,读医学杂志,最终可以在衣服上挂一串勋章,可是他读书不到五分钟就能打起盹来,同行在病人家属面前都让他出丑,这与爱玛追求生命价值的实现差距甚远,爱玛暗骂他是个没用的家伙。面对如此平庸的丈夫,爱玛美好的婚姻理想追求破灭了。“自我有一种把外界的影响施加给本我的倾向,并努力用现实原则代替在本我中占主导地位的快乐原则。”1所以爱玛在现实中只能用婚外恋和物质满足自己的欲求。
爱玛是轻率的,在父亲程序性的安排和周遭环境认同的情况下,她不假思索地答应了夏尔的求婚,爱玛有着异想天开的狂热和心血来潮的疯狂,为了拥抱她在浪漫主义小说中看到的“欢愉、激情、陶醉”这些字眼,她倾注了自己全部的热情,但是现实最终回报给她的是包法利的平庸,在这过程中,我们可以看到在摆脱和承受婚姻中摇摆不定的自我矛盾的爱玛。
(二)替代性的情爱
“自我有一种把外界的影响施加给本我的倾向,并努力用现实原则代替在本我中占主导地位的快乐原则。”3受邀参加沃比萨尔的舞会给了乐于幻想的爱玛无穷的想象空间,她在那里感受到了浓厚的贵族生活气息,同时也邂逅了令自己一见倾心的优雅子爵,爱玛与优雅子爵跳了一曲舞,使她陷入意乱情迷中,留下无限怅惘。她一生仅仅有机会参加了一次贵族的舞会,一个陪她跳过舞的子爵就成了她永远的精神寄托。
子爵使以前活跃在爱玛脑海中的理想情人有了具体的替代形象,婚姻的平淡,生活的乏味,使得爱玛追寻爱情的心理更加强烈。舞会结束以后,爱玛回到贫寒的家中,离开了曾经离她那么近的奢华。没有机会去接触子爵,没有人再邀请她来参加舞会,虽然爱玛一直心存期待,但希望终究落空。这一晃而去的经历虽然没有对爱玛的生活产生直接的影响,却成为她生活和思想的转折点,受环境的制约,在自我的协调下,已婚的爱玛将隐蔽的出轨想法深深地埋藏在心里。自此她理想的爱情对象具体为像子爵那样的男子,理想的生活具体为舞会那夜的经历。理想世界占据爱玛头脑的比重越来越大,这与包法利所代表的现实社会差距也越来越明显。为了追求自由浪漫的爱情理想,她沉湎于婚外恋之中。
在爱玛的内心,她希望有一个人能替代夏尔,然而在现实的生活中,她作为一个农民的女儿,一个医生的妻子,不太可能遇到有身份地位,像子爵那样的人作为情人。这时地主罗多尔夫出现了,他是一个自私自利的花花公子,天生谨小慎微和爱财如命。他虚伪没有良心,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衣冠禽兽。他凭着外表的风度翩翩、甜蜜的谈情说爱,用尽了各种手段终于得到了爱玛的心。在单纯的爱玛眼中,罗多尔夫幻化成了理想的子爵情人。爱玛感觉自己找到了真正的幸福,实现了长期以来梦寐以求的梦想。她隐隐约约觉得罗多尔夫就是子爵,是她阅读过的小说中男主人公的化身。于是爱玛给罗多尔夫写情书、送贵重的礼物,并且交换信物,以此实现小说中的恋爱情节。虽然她能感受到罗多尔夫的粗野和冷漠,但现实的自我使爱玛只能选择顺从,眼前的罗多尔夫是在现实世界中,爱玛心目中逼近子爵的一个形象。爱玛自此堕入情欲的迷网,与情人罗多尔夫时常幽会。
此时的爱玛处境十分艰难,她既要满足本我的欲望冲动,承受本我的欲望冲击,又要使这种冲动符合超我所要求的行为准则。因而她怕邻人的眼光和舆论,同时她也陶醉于这份爱情之中,爱玛甚至趁夏尔出门的时候偷偷地跑到罗多尔夫的家。爱情让爱玛新生了,使她容光焕发。爱玛深深地沉醉在爱情的美梦当中,享受着爱情的甜蜜与芬芳,已经到了不能自拔的程度。生活中烦恼的琐事,例如丈夫在手术中出了事故,婆媳不和等等,使她决定与罗多尔夫私奔。她甚至已经向商人勒侯定了准备出逃的物品,她对私奔之行充满了憧憬和遐想,她已经做好一切准备了。但是让她大为吃惊的是罗多尔夫竟然拒绝了她。他寻找推脱的借口,写了一封长信,在信上洒几滴清水当作泪水,坚定无情地拒绝了她,趁着天色昏暗,驾着马车离开永镇,爱玛的爱情美梦破碎。
现实生活中,以爱玛的身份地位,遇不到像子爵那样温柔多情的贵族男子,寻不到浪漫主义小说里所描写的热烈刺激的爱情。爱玛也只能委屈将就,将粗鄙的罗多尔夫想象成理想的子爵情人。这也是她的自我遵守现实原则的表现。
爱玛在邂逅子爵之后,便幻想着巴黎的生活图景,她的心随着想象中子爵的足迹到往巴黎。她买巴黎的地图、订妇女报纸刊物、读名家小说来接近自己心目中的巴黎,从中寻求个人渴望的满足。“巴黎,浩瀚胜于大洋,因而在爱玛眼里彷佛在朱红的氤氲里闪闪发光。”然而以爱玛自身的情况,是不允许她这样做的。爱玛热切地喜爱着巴黎,在她眼中,也许巴黎不是一个城市,而是一切遥不可及、在精神和物质层面都极大地超越了现实生活的梦想的代名词。“自我通过活动学会有效改造外部世界以有利于自身,来完成自我保存的任务。”爱玛通过情人莱昂来满足巴黎带给自己的物质刺激,从而达到个体欲望与现实之间的调和。
爱玛的第二任情人是书记官莱昂。在遇见罗多尔夫之前,爱玛便与他相识。他们有着共同的兴趣爱好,并且都性情浪漫、富于诗意。但此时二人尚有羞怯之心,没有胆量敢越雷池一步。后来,莱昂远走巴黎念书,恋情随之无疾而终。爱玛和夏尔到鲁昂剧场观看戏剧,再次邂逅莱昂,是在经受了被罗多尔夫抛弃的沉重打击后。“此时的莱昂早已改变,熏染了巴黎的浪漫气息,他的胆怯之心早就不知去向,他高视阔步,见到那些没穿漆皮靴子走过林荫道的人,打心眼里就看不起。”
自我既要符合外界环境,还受到道德规范的制约,所以爱玛必须限制和控制自己。
新鲜的爱情总是充满甜蜜,鉴于曾被抛弃的经历,爱玛害怕失去得来不易的爱情,因此她加倍珍惜,小心翼翼。为了抓牢爱情,她做出了不懈的努力,常常瞒着丈夫去和莱昂幽会。慢慢地她变得暴躁而困惑,她想要去控制莱昂的生活。莱昂对于她的骄纵越来越反感,现实世界也渐渐承受不了她的挥霍无度,危机的出现不但没能使她警醒,反倒使得她奋不顾身地去挽留将要逝去的爱情。虽然她也看到了情人莱昂的平庸软弱,可是爱玛已经顾不了那么多,她是在与理想中的那个来自巴黎的子爵交流,而不是在与莱昂偷情,她借用莱昂来作为感情释放的渠道,爱玛终于在堕落的道路上越走越远。爱玛从来未放弃过自己的巴黎梦想,在生命的某个时刻,她总会想起巴黎,这个她心中梦寐以求的城市。然而现实不允许她去往巴黎,她怀着狂热的心,与从巴黎归来的书记员莱昂,过着醉生梦死的日子,她与莱昂交往时的作派,完全像是一个巴黎上流社会的女人。他们也时常会谈论到巴黎。她想象着也许自己正在过着巴黎奢靡浪漫的生活。
作为一个法国外省乡下的女人,巴黎梦显然是遥不可及的。随着与莱昂交往的日渐密切,爱玛感觉到了他的庸俗、软弱和胆小。莱昂也开始厌倦爱玛。同时,莱昂即将升为首席文书,为了前途,莱昂狠心地抛弃了她,这与爱玛梦想的美好巴黎世界相差甚远。
“自我不稳定地平衡于外界、本我和超我三者之间。”3虽然她与莱昂维持了情人的关系,可那不过成为了一种习惯,此时她的自我显得摇摆不定且犹豫不决,丝毫没有了爱情的成分。爱情世界的失意和现实世界的压力使爱玛的内心非常痛苦,她的爱情又再一次宣告失败了,她的情绪变得强烈而疯狂。她不遵从现实世界的秩序,无所顾忌追求理想的爱情,使她失去了在现实世界生存的权利,死亡就成了她唯一的选择。
其实,罗多尔夫与赖昂仅仅是爱玛心目中理想情人的替代品而已,她在给赖昂书写情书时,在写信中间, 见到的隐约是另外一个男子、一个她最美好的读物、最殷切的愿望和最热烈的回忆所形成的幻影。她不得已的现实选择本身就存在着错误。
(三)补缺性的经济
夏尔包法利是一个军医的儿子。他资质不高,但很老实勤勉,为人懦弱无能。后来通过医生录取考试,在道特挂牌行医。医治好鲁奥老爹后,他娶鲁奥老爹的女儿爱玛为妻,深爱着妻子并且尽可能满足妻子的物质需求。爱玛生于富裕的农民家庭,有一个非常疼爱自己的爸爸,鲁奥老爹的衣食住行方面样样都很讲究。他有不必让女儿种地的经济能力,爱玛从小就没有物质缺乏的担忧。在爱玛十三岁的时候,被鲁奥老爹送进修道院学习,接受上层贵族式的教育。良好的成长环境给爱玛提供了充分的物质上的满足,她有更多闲暇的时间来想象虚幻的浪漫生活。
结婚以后的爱玛同样不必为物质生活需要担心忧虑,虽然她的丈夫夏尔只是一介庸医,但也足够生活所需,给了她尽可能的物质满足。她在家中就像个优雅贵妇,心血来潮的时候就绘绘画,弹弹钢琴或是出去遛狗散心,从来不必沾手家务活,过着闲散舒适的生活。富足的生活,使得爱玛空虚寂寞,无所事事,为爱玛构筑自己的精神城堡作了铺垫。
“自我代表我们所谓的理想和常识的东西,它和含有热情的本我形成对照。”生活在现实社会中,金钱是必需品,也是爱情路上的通行证。生活在永镇的爱玛,有着两任情人,抱着浪漫与贵族幻想的爱玛需要大量金钱来维持浪漫的爱情,爱玛心中的爱人穿着考究,为了向情夫罗多尔夫示爱,她戴镯子、戒指、项圈, 尽情打扮, 取悦情人,并且送给罗多尔夫很多礼物,在物欲的享乐与现实经济之间,爱玛一直做着借债填补的工作。
由于丈夫给人施行手术出了事故、婆媳吵架等原因,爱玛萌生了和情人私奔的念头,她向商人勒侯定了准备出逃的物品,她对私奔的前程充满了美好的憧憬,最终却被罗多尔夫抛弃。在与莱昂偷情的过程中,大部分的消费是由爱玛承担的。在莱昂眼中,爱玛吃得讲究,穿得花哨,眼睛脉脉含情。她的美丽和性感背后,实际上是商品和时尚消费品精致的组合。“他们在鲁昂的爱巢,壁炉栏杆上的箭头,圆铜花饰和大铜球,阳光一照进来,都会闪闪发亮。壁炉上架上,枝形大烛台中间有两只粉红色的大海螺,拿起来贴近耳朵,能听到大海的涛声。”爱玛与莱昂的物质生活可以说得上是极尽奢华,但是这样的庞大的开销与爱玛困窘的经济情况产生鲜明的对比,爱玛的自我为协调矛盾,在说谎与填补中挣扎。
爱情确实使爱玛身心愉悦、容光焕发。爱玛在勒侯那里订购衣服,她甚至不用立即付现,只需在纸条上签字就行。她隐瞒丈夫夏尔骄奢淫逸、肆意挥霍,已经负担债务的家庭无法供给她奢华的生活。终于理想与现实之间的矛盾冲突爆发了,她埋下的祸患使她受到现实世界狠狠的报复,她的全部财产被法院没收,她四处找人借钱,却处处碰壁,甚至导致她欠债的两任情人也拒绝帮助她。在爱玛几近破产时,商人勒侯送来了爱玛的消费清单,加起来总数约有二千法郎。需要知道的是,爱玛把自己的房子抵押出去,才总共得到了四千法郎。爱玛面对写着立即支付字样的8千法郎的账单,死亡是她唯一的选择,爱玛最终只能在无奈中结束了自己年轻的生命。
自我以现实为原则,可以说爱玛物质生活的保障来自于她的丈夫夏尔,现实生活需要用金钱来负担她虚幻的爱情。爱玛在偷情的道路上不仅耗空了包法利的全部家财,而且使自己负债累累。爱玛的爱情幻灭了,同时债务的逼迫使得她只能服毒自杀。
三、沉溺放纵的“本我”
(一)追求性欲的满足
在弗洛伊德的理论中,本我是一种本能冲动,特别是性冲动,这是人类的生理特点。
小说中,爱玛与夏尔结婚后不久,爱玛便感受到生活的平庸单调,她想要的是一个英俊,又潇洒,气宇轩昂,风度迷人的男子,面对平庸无能的丈夫,爱玛的本我在很大程度上受到压抑,她的爱情梦想成为泡影。
“本我”的目的就是在原始冲动的驱使下追求一切欲望的满足,而性欲则是本我欲望中体现最为明显的一个。安代维利耶侯爵邀请她去沃比萨尔做客,可谓是她生活中发生的一件非同寻常的事情,这也将成为她人生道路上的转折点。在沃比萨尔的舞会上,人们的谈话神态非常神秘而高雅,就连男女之间的交流也是彬彬有礼,贵族式的握手亲吻、拥抱,所有的一切都带有超凡入圣的神秘色彩,尤其是相貌英俊的男子讨好高贵女子的神情,他们之间的暧昧交流,都使爱玛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快感。 一个风度翩翩颇有骑士派头的子爵两次邀请爱玛跳舞,这支舞充分体现了爱玛的“本我”,眼神的俯仰对视、肢体的碰触使爱玛意乱情迷,气喘吁吁,得到了满足和快感。舞会结束后,这一切都在爱玛的心中萦绕,挥之不去。在回家的途中,夏尔捡到了一个绿缎面的雪茄匣子。爱玛在夏尔外出时,时不时会端详它,暗想它是子爵的。细节已不复可辨,怅惘却留在心间。
舞会给爱玛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她忘不了那个潇洒、英俊的子爵。爱玛的心越是偏向于子爵,就越是瞧不起自己的丈夫。在心灵深处,爱玛时时期望发生什么事情。
但始终没有发生。最后她对家里的事,一切听之任之,并且越来越难伺候,反复无常。
“这会儿已经挑明了她对任何事、任何人都不屑一顾的态度;她不时发表些奇怪的言论,别人称道的她贬得一无是处,大家认为有悖常情、伤风败俗的事情,她却大加赞许。”种种迹象都表明,这是受到压抑的爱玛的“本我”的深刻体现。
爱玛对子爵的爱情幻想,为爱玛与莱昂、罗多尔夫的偷情埋下伏笔。同时,爱玛确实是个充满情欲的女人。她具有情欲的一切特征:热烈、大胆、无视道德。爱玛与莱昂、罗多尔夫相遇后期情欲和责任产生了强烈的冲突,“自我”与“本我”间的矛盾也由此产生。
“本我”的压抑使爱玛得了神经官能症,为此,夏尔与爱玛迁居永镇。在去永镇的当晚,爱玛遇见了莱昂,他们有着共同的兴趣爱好。一次,爱玛请莱昂陪她娶奶妈家看女儿,在路上她注意着莱昂的穿着、头发和指甲。莱昂每天要从事务所去金狮客栈两趟。
“爱玛远远听见他来了,便俯身倾听。”爱玛在药剂师家晚上的聚会请莱昂给她朗诵诗歌,两个人对视凭窗伺弄花草,爱玛送给莱昂羊绒挂毯。她作为一个医生的妻子,在永镇这样一个保守的外省,不能明目张胆的表现对莱昂的感情,只能默默地张扬“本我”。她爱上了莱昂,却寻求独处,以便天马行空,在意象中自得其乐。
爱玛在遭受罗多尔夫抛弃之后,爱玛与莱昂再次相遇旧情复燃。爱玛借故去学习弹钢琴,暗地里租了一个房间,与莱昂过起了偷情生活,亲密无间,好像一对神仙夫妻。
在爱玛与莱昂的交往中,她无所顾忌,完全漠视了社会的道德舆论,开始肆无忌惮地借债、说谎、放纵自己。这时的爱玛背离了现实世界的秩序,在性欲的洪流中越陷越深,无法自拔。爱玛的欲望追求丝毫不受理性的限制,暴露着最原始,赤裸裸的面目,一个为情欲驱使而毁灭的形象。与莱昂的交往使爱玛的“本我”发挥到极致,最终导致爱玛的悲剧。莱昂已不似当初那样怯懦,爱玛也有过了情人。爱玛的“本我”极力追逐快乐,追求满足和快感。大笔的花销使爱玛的虚荣心得到了很大的满足。她的欲望、冲动和生命力与莱昂交织在一起。
爱玛真正意义上的第一个情人罗多尔夫家境富裕,是个专事攀花折柳的人物。罗多尔夫第一次见到美丽绝伦的爱玛便动了邪念,“他一眼就看出爱玛的不安分和对爱情的渴望, 就像案板上的鲤鱼渴望水。”1展评会的开幕,罗多尔夫表达爱意,使爱玛坠入深渊,她爱上了罗多尔夫。展评会结束以后的六个星期,耍诈的罗多尔夫才来看爱玛,一进客厅,他就注意到,爱玛的脸色刷地变白了,便明白自己算计对了。在永镇的家里,爱玛不可能直白地表达自己的感情,但对罗多尔夫的感情溢于言表。罗多尔夫邀约爱玛骑马,引诱爱玛,唤醒了爱玛的“本我”,使爱玛陷入了“本我”的漩涡。“本我只与直接满足个体需求的东西有关,不受物理的和社会的约束。”她忘却了社会道德、外在的社会规范,寻求满足和快感。此后她沉溺在与罗多尔夫的交往中,不能自拔。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之间的情感不再热烈。
本我按“快乐原则”行事,爱玛作为一个有激情和活力的女性所追求的是上流社会热闹、奢侈的腐朽生活,她渐渐陷入肉欲、物欲和虚伪的牢狱,表现出最为原始的本我。
(二)追求物欲的享乐
物欲是指人类对物质的需要及追求,人们生活离不开物质。包法利夫人是个典型的物欲者,她对物质有着强烈的欲求。
爱玛聪明漂亮,出生在殷实的外省农民之家,她的父亲鲁奥老爹花钱毫不吝惜、贪图享乐,他的衣食住行都极其讲究。爱玛理所当然地继承了老父亲的作风,并且将之发扬光大。爱玛的贵夫人梦想是从沃比萨尔的舞会开始的,舞会上食物的精美,衣着的讲究都深深地留在爱玛的脑海里。她在舞会上感受到奢华的上流社会生活。在爱玛眼中,府上的每一个景观布置,每一处设施都让她感到从来未有的美妙,那是跟她在修道院时期所幻想的花前月下的景色描写相吻合的上层社会。在宴会上,那些穿着华丽,神情夸张,打扮时髦而又显得高贵的女人,使得她多年以来的幻想在现实中得到了印证,她非常羡慕。
永镇的商人勒侯是爱玛堕入物质漩涡的一个重要因素。“他的礼貌几近谄媚,见人就点头哈腰,那模样又像鞠躬又像邀请。”在莱昂离开永镇后,爱玛认为自己做出了很大的牺牲。她买哥特式跪凳,一个月花十四法郎买柠檬来清洗指甲,往鲁昂写信订购了一件蓝色开司米长裙,还在勒侯店里挑选了一条最漂亮的披肩。
在与两个情人的交往过程中,爱玛穷奢极侈,为罗多尔夫买各种各样的讨情人欢心的小玩意,打扮入时,罗多尔夫要爱玛骑马时,爱玛还因为没有合适的衣服犹豫不决。
与身在鲁昂的情人莱昂偷情,爱玛把物质的享受发挥得淋漓尽致,她不仅要花费往返鲁昂、永镇的马车钱,因为莱昂的懦弱无能,她还要承担与莱昂在一起的玩乐时的金钱费用。她不理会现实给她的种种限制,甚至没有意识到自己所处的经济状况,而是尽可能地满足本我的需求。
本我以快乐为原则,爱玛追求物欲的享乐,期待贵妇人式的生活,但是经济上不宽裕的夏尔无法负担奢侈的物质商品,爱玛也不知道金钱的本身的价值,她不担心会因为她的肆意挥霍金钱而最终会达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她的本我在欲望的驱使之下,追求物质的满足与快乐,不理会外界环境的制约。
四、昙花一现的“超我”
(一)憧憬美好的爱情
爱玛在十三岁时,父亲把送她到修道院学习。修道院的生活使得她有机会阅读了大量浪漫主义文学作品,这些作品培养了她的性格,同时也断送了她的一生。
“超我处于本我和外部世界当中,它将现在和过去的影响合并于一身。”爱玛关于整个世界的全部想象都来自于她所阅读过的浪漫主义文学作品。浪漫主义文学作品勾起人对浪漫色彩的憧憬和消极虚幻的情调。在修道院里,爱玛接触到的是消极的浪漫主义思想。她整天向往贵族社会的风雅生活,受浪漫主义文学的熏陶,满脑子充满了诗情画意,同时在这里也树立了爱玛的爱情观。
在医生夏尔包法利医治好她的父亲以后,爱玛便嫁给了他。爱玛别出心裁,希望婚礼放在半夜,点着火把进行,充分地体现了她追求理想爱情的浪漫情怀。在与罗道尔夫和莱昂的交往过程中,爱玛倾注了自己的感情,她不计金钱,乐此不疲地追逐纯洁的爱情。最后,由于爱玛欠债无力偿还的时候,她去请求公证人吉尔曼先生,面对公证人的趁人之危,她果断选择了拒绝,并且暗自怒骂,可见爱玛并不是追求肉体享乐的人。“她的气质不是艺术型的,而是多愁善感的,她寻求的是情感,而不是景物。”
“超我”追求完美,追求理想化的自我。爱玛怀抱着一颗狂热的心,追求自由理想爱情,追求灵魂的契合。爱玛在精神领域不断追求浪漫爱情的行为表现出的是超我,这是受到修道院时期浪漫主义小说的影响。
(二)向往超脱的宗教
“超我严密地监视着自我,判断自我的行动和意图。”罗多尔夫抛弃爱玛出走后,爱玛生了大病,她病得最重那会儿,有一天觉得自己要不行了,请来本堂神甫举行领圣体仪式,圣事的进行过程中,爱玛感受到洗礼和超脱,一股强劲的力量流经她的全身,使她脱离于肉体的痛苦,超脱于一切感知和意识之上,满怀虔诚的欢愉,产生了辉煌庄严的幻想。基督教的谦卑精神,使爱玛品味着生为弱者的愉悦,她察觉到除了尘世的幸福之外还有更崇高的至福。
在充满希望的种种幻景中,爱玛依稀看见一个纯净明澄的幻境,漂浮于大地之上,与上天融为一体,令她憧憬之至,深深地留存在了记忆中。她想望成为一位圣徒。于是她买来了念珠,佩戴上了护身符,她一心想在卧房的床头放一个嵌着绿宝石的圣物盒,以方便她每天晚上顶礼吻拜。
关于罗多尔夫的回忆,爱玛把它埋在了内心深处,一个庄严安谧的地方。爱玛开始热心无度地施舍行善,她给穷人补衣服,她给产妇送去木柴,并且给流浪汉汤喝。她把女儿从奶妈那儿接回家来,女儿贝尔特再怎么哭闹,她就是不发火。这是一种抱定主意的忍让,一种无所不包的宽容。无论遇到什么事,她说话间总有一种和蔼宁静堪称完美的意味。“超我不关心自己的幸福。它盲目不现实地追求完善。它不考虑自我在执行它的命令时所面临的困难或绝境,从这个意义上说,超我是不现实的。”爱玛此时的生活已面临窘境,但还是盲目地做善事,不考虑自身状况,说明了这一点。
本堂神甫对爱玛的安排大为赞叹,爱玛判断的准确和态度的严肃,使包法利老太太觉得媳妇无可指摘。此外,爱玛差不多每天都与永镇上的太太交往。她现在已经把所有的一切都看得淡然。
在这一时期,爱玛表现出强烈的超我意识。她遵守社会道德准则,她的自我按照社会可接受的方式去满足本我,压抑住自己的本能冲动,监督、批判并且管束自己的行为,积极向善追求自身的完美,精神得到升华。
五、结语
李健吾先生在《福楼拜评传》中这样评价爱玛:“包法利夫人象希腊的神一样庄严”,可惜是个“失明的女神”。在这部作品中,人格结构中的本我、自我和超我三种力量的争斗和流转决定了人的道德人格的转变。人格结构中这三种力量的对比也是不断变化,转化的。“包法利夫人象希腊的神一样庄严”指的是她追寻生命的本真、追求精神自由和人生价值的实现。“失明的女神”指的是包法利夫人因为冲动的原始情欲,并且缺少理性,不能正确地认识现实社会,从而造成了可怕的后果。如果这种原始情欲,通过文明的熏陶,能够升华为道德,那包法利夫人的结局就大不相同。
可以说“三重人格论”视角下的包法利夫人是一个既单纯又复杂,既典型又普遍的人物。福楼拜的《包法利夫人》成功地塑造了爱玛这样一个沉迷于浪漫主义的忧郁,以幻想、激情来反抗日常生活中的空虚和平庸,最终成为一个肉体堕落而精神依然执着于生活幻梦的女性形象。通过对《包法利夫人》中爱玛这一形象的分析,我们可以看出本我、自我和超我之间并不是静止的,而是处于冲突协调的矛盾运动之中。本我寻求本能欲望的满足,寻求自身的生存,是必要的原动力;超我按照社会道德准则行事,以此保证正常的人际交往;而自我既要反映本我的欲望,又要接受超我的监督,还要反映客观现实,分析现实的条件和自我的处境,以促使人格的协调并保证与外界交往顺利进行。
将弗洛伊德的“三重人格论”运用于对小说中人物形象的诠释当中,对于读者对作品中主人公的人格魅力的欣赏与作品中作者的意图的了解都有着很好的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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