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众心理论文第六篇：不同氛围“从众”与 “不从众”诱发的脑电差异
摘要：为了探讨在“从众”与“不从众”两种不同的行为决策下,得到“错误”的反馈结果引起的大脑电位活动差异,采用事件相关电位技术,记录被试完成线条判断任务实验后得到“错误”或“正确”的反馈结果时的脑部电位。结果表明,观察到明显的FRN与P300成分,并且在P300与FRN成分上,得到“错误”与“正确”的反馈所诱发的脑电波差异显著,“正确”的反馈结果诱发更大的P300值,“错误”的反馈结果诱发更大的FRN值;被试与群体决策不一致的氛围下,不从众诱发更大的FRN波。因此可得在FRN时间窗内不从众的行为决策以及与群体一致的氛围诱发了更大的差异波,即诱发更大的消极体验。
关键词：从众; 不从众; 反馈相关负波; 事件相关电位;
Influence of Group Atmosphere and Positive & Negative Feedback on Behavioral Decision
LV Qian
Fujian Normal University
Abstract：Objective: To investigate the brain electrical activity under the two different behavior decision of “conformity”and “non-conformity”after getting the “wrong”results feedback. Methods: event-related potentials technique,subjects were asked to complete the line judgment task experiment,after making the second selection,they would get the “wrong”or “right”feedback results,and brain potentials were recorded at this moment. Results:observed significant FRN and the P300 component,the “right”outcome feedback evoked greater p300 value and the “wrong”outcome evoked greater FRN value; when subjects in an atmosphere of inconsistent with group member,the “non-conformity”decision reduced greater FRN waves. Conclusion: in the FRN time window non-conformity decision and consistent with the group member evoked a greater difference waves.
人类生活中时时刻刻发生着行为决策,现代认知神经科学技术给我们提供了对决策过程中的大脑“黑厢”进行探讨的机会［1］。从众作为一种决策方式普遍存在于人类生活之中,了解从众行为以及从众的脑机制有利于我们更好地认识人类心理,做出更科学的决策。
早期谢里夫的游动错觉实验和阿希的线条判断实验为从众众的行为学研究做出了巨大贡献,近年来有关社会从众方面的研究主要集中在社会从众所涉及的脑结构上。Berns［2］等人发现他人错误的反应可能会改变参与者在心理旋转任务中最初的判断以及心理旋转所涉及的大脑活动区域,Ziki［3］等人对此的解释是,群体观点这种社会规范能够增加进行奖励处理的大脑区域的活性,如伏核、眶额叶,从而影响了个体对刺激物主观价值的神经表现;Zhen yu wei［4］等人采用最后通牒任务的变式进行实验,发现当个体的选择与所在群体成员相冲突而个体坚持自己的选择时,大脑区域涉及情绪处理,如杏仁核、尾核都被激活了; Chen Jing［5］等人采用线条判断任务的变式进行实验,发现当个体的选择与群体不一致时,人们更倾向于改变自己最初的选择,并且不一致程度越高,第二次做出改变自己的选择以顺从群体的可能性就越大。笔者参照chenjing等人的研究范式,利用事件相关电位技术,以高校大学生为研究对象,探讨了在 “从众” 与“不从众”两种不同的行为决策下, “错误”的反馈结果引起的大脑电位活动差异,通过ERP技术的记录与分析,比较不同氛围下 “从众”与 “不从众”诱发的脑电差异。
一研究方法
( 一) 研究假设
1. 得到 “错误” 与 “正确” 的反馈结果时所诱发的脑电波在P300、FRN成分上均显著。
2. 当个体与群体的决策不一致时,从众与不从众所诱发的脑电波在P300、FRN成分上均显著。
3. 个体作出从众与不从众的行为决策在得到“错误” 的反馈结果时所诱发的脑电波在P300、FRN成分上差异显著。
( 二) 被试
湖南科技大学本科生23 名,剔除无效数据2名,21 名有效数据,平均年龄20 - 24 岁,视力或矫正视力在1. 0 以上,无色盲或色弱,听力正常,均为右利手,所有被试均自愿参加实验,试验后给予被试一定的报酬。
( 三) 实验材料
实验中包括的刺激有两条垂直的线段,一条水平线段,四个方框。
1. 两条垂直线段颜色分别红色和蓝色,长度为6cm或5. 5cm,实验中红色线段和蓝色线段的左右位置及长度均随机。
2. 水平线段颜色固定为黑色, 长度固定为6cm。
3. 四个方框代表被试所属群体中的四个人,方框内的颜色代表群体中的人选择的线段的颜色。
( 四) 实验程序
1. 练习实验。正式实验前,让被试进行实验操作过程的练习,以熟悉整个实验程序和清楚实验任务。练习实验与正式实验一致,练习次数随被试需要而定,直到清楚掌握为止。
2. 正式实验。每个trial开始时,在电脑屏幕中央呈现一个 “+ ” 提示实验开始,呈现时间为500ms,随后在屏幕中央呈现3 条线段,两条垂直的为红色和蓝色,水平的则为黑色。被试要尽可能快地从两条垂直的线段中选择一条他认为与水平线段等长的线段,1000ms内未做反映则数据无效,被试需重新开始选择。
被试做完选择后屏幕上立即呈现他所在群体的其他四个人的选择,时间为1000ms,这时被试的选择与其所在群体的选择之间可能存在三种情况:一致,不一致,中性。在一致的情况下,被试所在群体中有3 个或4 个人的选择与其一致; 在不一致的情况下,被试所在群体有3 个或4 个人的选择与其不一致; 在中性情况下,被试所在群体有2 个人的选择与其不一致,每种情况为200 个trail,一共600 个trail。
看到群体中其他人的选择后,被试有第二次选择的机会,此时他可以坚持或者改变自己原来的选择,1000ms内未做反映则数据无效,被试需重新开始实验。
第二次选择过后,屏幕上会呈现正确或错误的反馈。( 实为事先拟定程序,对错各半)
图1 实验刺激呈现顺序图
二结果分析
( 一) 群体氛围的ERP数据分析
主要考虑在一致、不一致、中性三种氛围下得到正确或者错误的反馈结果时的脑电波差异。如下图2,横坐标左负右正,纵坐标上负下正。通过脑电总平均波形可知,在刺激呈现后的220 - 400ms时间窗内,在不同的氛围条件下出现了明显的正向和负向偏转,负向偏转标记为FRN,正向偏转标记为P300。
1. P300 成分数据结果。为了检验在与群体一致、不一致、中性三种氛围下,得到 “错误” 的反馈结果引起的大脑电位活动差异,以P300 的平均波幅为因变量,进行二因素( 氛围 × 赢输) 3 ×2 重复测量方差分析,结果显示: 赢输主效应显著,F( 1，20)= 39. 4,p < 0. 01,赢所诱发的脑电波幅更大。
2. FRN成分数据结果。为了检验在与群体一致、不一致、中性三种氛围下,得到 “错误” 的反馈结果引起的大脑电位活动差异,以FRN的平均波幅为因变量,进行二因素( 氛围 × 赢输) 3 ×2 重复测量方差分析,结果显示: 赢输主效应显著,F( 1，20)= 30. 555,p < 0. 001,且输所诱发的脑电更大。
( 二) 从众的ERP数据结果分析
主要考虑在群体一致或者不一致的两种氛围条件下,个体做出 “从众”或者 “不从众”选择后,得到正确或者错误的结果反馈时的脑电差异。 ( 见图3)
图2 三种不同氛围条件下的波形对比图
1. P300 成分数据结果。以P300 的平均波幅为因变量,进行三因素( 氛围 × 从众 × 赢输) 2 × 2× 2 重复测量方差分析,结果显示: 赢输主效应显著,F( 1，20)= 20. 78 ,p < 0. 01,赢诱发更大的P300波,氛围与从众以及赢输三者的交互作用显著F(1,20)=5.579,p<0.05。
2. FRN成分数据结果。以FRN的平均波幅为因变量,进行三因素( 氛围 × 从众 × 赢输) 2 × 2× 2 重复测量方差分析,结果显示: 赢输主效应显著,F( 1，20)= 16. 866,p < 0. 01,输诱发更大的FRN波; 氛围与从众交互作用显著,F( 1，20)= 4. 898,p< 0. 05; 赢输与从众交互作用边缘显著,F( 1，20)=2. 621,ps > 0. 05,氛围与从众以及赢输三者的交互作用边缘显著F( 1，20)= 3. 513,ps < 0. 05。
进一步,对氛围与从众的交互作用进行检验,首先,氛围因素在从众因素上差异显著,对其进行简单效应分析结果如下: ( 1) 与群体一致或者不一致的氛围在从众的情况下所诱发的脑电波差异边缘显著,F( 1，20)= 3. 622,p = 0. 071,且在被试与群体一致的氛围下比与群体不一致时诱发的脑电波幅更大。 ( 2) 与群体一致或者不一致的氛围在不从众的情况下所诱发的脑电波差异不显著,F( 1，20)=0. 575,ps > 0. 05。
其次,从众因素在氛围因素上差异显著,对其进行简单效应分析结果如下:( 1) 在被试与群体一致的氛围下,从众与不从众所诱发的脑电波差异不显著,F( 1，20)= 0. 727,ps > 0. 05。( 2) 在被试与群体不一致的氛围下,从众与不从众所诱发的脑电波差异边缘显著F( 1，20)= 3. 96,ps = 0. 06,且在被试与群体不一致的氛围下,不从众所诱发的脑电波比从众诱发的脑电波幅相比更大。
图3 个体选择不从众时的波形对比图
图4 个体选择从众时的波形对比图
三讨论
( 一) P300 成分
对于P300,方差分析结果表明反馈结果差异显著,在获得 “正确” 反馈的状况下诱发了比获得 “错误”反馈更大的正波。P300 的认知机制以及心理意义相当复杂,众多认知过程及影响因素与其相关,前人的研究结果表明,刺激情绪的正负性效价与P300 相关［6］,正性的结果会诱发更大的P300 波。在实验中,从众或者不从众情境下,获得 “正确”的反馈诱发的大P300 波幅表明激活了正性的情绪反应,而获得 “正确”反馈P300 的结果进一步支持了P300 与正性情绪反应相关,这一结果与前人研究一致。
( 二) FRN成分
对于FRN成分,方差分析结果表明反馈结果差异显著,在获得 “错误” 反馈的状况下诱发了比获得 “正确” 反馈更大的负波,这一结果与前人研究一致,表明FRN可作为对结果评估维度,负性结果诱发更大的FRN。
前人的研究得出关于FRN神经机制的两个理论解释。一个是强化学习理论［7］,它认为前扣带回( anterior cingulate cortex,ACC) 通过多巴胺调节了当前行为,而FRN恰恰反映了这一点。强化学习理论指出,通过中脑多巴胺系统负性强化信号传输到ACC,从而产生FRN,调节了当前行为。基底神经节参与对当前结果进行评估,如果错误的行为反应造成的结果比期望差,多巴胺相位活动减弱,多巴胺系统进而将信息传递给ACC,FRN产生大的负波。而如果错误的行为反应造成的结果比个体所期望的好,中脑多巴胺神经细胞相位活动就会相应增加,从而产生波幅较低的FRN［7］。另一个是情绪动机假说,近年来关于决策认知机制的神经成像研究表明从众与情绪动机相关,它可以反映由错误行为或者负性反馈引起的情绪动机意义的评价［8］。脑成像研究也表明ACC附近是FRN的来源之处［9］,同时还发现决策中的后悔与ACC及眶额叶皮质活动相关,同样源于ACC,因此决策中的某些复杂情绪可能和FRN相关。在研究中,负性结果FRN要大于正性结果,其结果很好地支持了强化学习理论。
研究中我们得出,在个体与群体不一致的氛围下,个体选择不从众诱发了更大的FRN波,即体验到了更大的负性情绪。由此我们推测,个体作出从众的行为决策不仅仅是为了追求信息的准确性或者对社会和他人的依附性,也是为了避免风险和消极的情绪体验。依附于他人减少了个体对于结果的敏感性,提高了他们的主观满意度。因此从众可以被看成是正性情绪的加强,它可以使我们在获得坏的结果时体验更少的负性情绪。并且研究发现个体与群体是否一致的氛围、从众与否以及最后得到的赢输反馈三者之间的交互作用显著。
另外,研究发现被试与群体一致或者与不一致的氛围在从众的情况下所诱发的脑电波差异边缘显著,被试在与群体一致的氛围下从众比与群体不一致时从众诱发更大的FRN。在之前提到的研究中我们知道个体的决策最终得到预料之外的结果会比得到预料之中的结果诱发更大的FRN,FRN对错误的结果具有敏感性。Oliveira［10］等人发现,当个体预期的是消极的结果而得到的是积极的结果时,也会诱发更大的FRN,反之亦然。所以当个体从众后,他预期的是积极的反馈,但是得到却是消极的反馈后,因此诱发更大的FRN。
四结论与展望
个体做出 “从众” 或者 “不从众” 的行为决策后,得到 “错误” 的反馈结果会诱发更大的负性情绪体验,而 “正确” 的反馈结果则会诱发更大的正性情绪体验; 当个体与群体的选择不一致时,不从众的决策诱发了更大的负性情绪体验,而当个体选择从众时,与群体一致的氛围诱发了更大的负性情绪体验。
通常在群体中,当个体意识到自己与大多数人不一致时,往往会感到焦虑紧张,而从众行为则能在一定程度上缓解或消除这种负性情绪,满足个人的安全和交往的需要。笔者为此提供了神经机制上的证据,也启示我们在做征求民意等群众投票或群体讨论时,为了消除盲目从众,首先要创造安全的群体氛围,其次尽量避免当面给予正确或错误的评价。鼓励人们摒弃盲目从众,适当理性从众,用正确的人生观、价值观独立思考问题、分析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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