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年底召开的中央经济工作会议明确说明了未来经济新常态的九大特征。这九个方面分别为消费需求、投资需求、出口和国际收支、生产能力和产业组织方式、生产要素相对优势、市场竞争特点、资源环境约束、经济风险积累和化解以及资源配置模式与宏观调控方式。十分明显,这九个方面涵盖了经济发展的主要内容,但十分遗憾的是,会议并未提及未来经济发展的空间分布特征。本文认为,中西部地区将成长为中国发展的中坚,这是未来区域经济的新常态。
任何国家或区域的发展总是存在一定规律的。历史事实表明,区域经济发展存在生命周期规律。遵从并利用好区域经济发展的生命周期规律,一个区域乃至整个国家就会保持旺盛的发展活力。那么,什么是区域生命周期规律?依据什么断定中西部地区将成为中国发展的中坚是中国区域经济的新常态呢?我们逐一进行论述。
一、从区域经济发展规律看中国区域经济新常态
早在20世纪60年代,西方学者就提出了区域经济生命周期理论。这个理论的核心内容是:区域就如同生命有机体一样,会经历一个年青、成熟、老年与返老还童的生命周期循环。稍有不同的是,生命有机体是不会返老还童的,但一个区域或一个国家可通过重组(或称重构,在中国亦俗称为腾笼换鸟),达到返老还童的目的。许多国家与区域的发展事实证明了区域生命周期规律是客观存在的。下面用图表具体说明中西部地区将成长为中国发展的中坚力量的理由。将区域经济生命周期理论与发展经济学中的发展阶段理论结合起来,可以很好地说明中国未来的区域经济格局与整个国家未来的增长前景。在图1中,随着时间的推移,区域经济发展会经历现代化前(OA区间)、起飞初期(AB区间)、高速增长(BC区间)、平稳增长(CD区间)与衰退(DE区间)五个阶段。处于现代化前的区域是典型的落后地区,起飞初期的区域属于刚刚迈过现代化门槛的发展中区域,高速增长区域是具备了起飞条件的、充满发展活力的地区,平稳增长区域是经历过一段高速发展后的发达地区,而衰退区域则属于典型的萧条地区(在中国称为老工业基地)。需要特别指出的是,D′是分叉点,如果一个国家整体越过了这个点,那么这个国家注定会全面衰退,如当下的日本。
将中国不同区域对号入座,便能得出非常有意思的结论。整体而言,西部地区目前基本上处于B点的左边,少数城市化水平较高的区域进入了BC区间;东部地区整体上已经进入CD区间,经济总量已经很大,基本上已经不再可能有高速增长的机会;东北地区属于老工业基地,很大一部分地区已经处于D点右边;中部地区处于AC区间,已经具备了相当好的发展基础。从四大战略区域目前的发展阶段来看,中西部地区的潜力是最大的,是未来中国经济的脊梁。
从整个国家角度来分析,中国目前所处的区间为PQ,未来依然存在保持经济发展向好趋势的条件,但也存在着一定的发展风险。过去曾经对中国工业化与城镇化作出过巨大贡献的东北地区与东部地区已经或即将显露老态。未来中国发展的重任无疑会落到中西部地区肩上。中西部地区将成为中国经济发展的最大回旋余地,这个判断是正确的。只要中西部地区能接续东北地区与东部地区的发展能量,未来中国的增长潜力依然不可低估。
最近在网络和其他媒体上,炒作中国经济崩溃论与中国经济已过拐点论的所谓经济学家根本就没有搞清楚中国的区域经济格局。在本人看来,这种炒作居心不良。当然,有一种可能性需要注意,即东北地区与东部地区曾经的高速发展已风光不再,而中西部地区又抓不住发展机会,则整个国家便会陷入经济低迷的泥潭。这种可能性的出现有一个前提条件,即政府区域经济治理能力低下。但这种情况出现的可能性几乎不存在。
二、从区域经济发展格局演变看中国区域经济新常态
从不同时段的经济增长数据可以发现一些规律。根据《中国统计年鉴》(2014)的最新数据,分最近18年(1996-2013年)、最近10年(2004-2013年)与最近5年(2009-2013年)三个时段计算得出GDP指数的算术平均值,结果见表1.在这三个时段中,东北地区的增长指数均低于全国平均值,而中部地区与西部地区的增长指数均高于全国平均值。东部地区最近18年的增长指数高于全国平均值,但最近10年与最近5年的增长指数均低于全国平均值。在最近5年内,广东、上海、北京与浙江的GDP增长率低于10%.而且可以预计,随着经济总量的扩大,未来会有更多的东部地区省份进入<10%行列。广大的中西部地区经济总量不大,扩张的余地远远大于东部地区与东北地区。
除经济总量指数外,还可以用城镇化率指标说明中西部地区未来的发展潜力。中国的城镇化是推动中国经济高速增长的一个重要推力,其对世界格局变化的影响不可小觑。由表2可以发现,东部地区与东北地区,尤其是东北地区的城镇化率明显高于全国平均水平,而中西部地区的城镇化率远低于全国平均水平。由此可见,在通过城镇化推动经济发展的推力方面,中西部地区的潜力要大于东部地区与东北地区。这也是判定中西部地区将成长为中国经济向好的动力的主要依据之一。中西部地区的对外开放水平不高,余地尚大。
在东西两翼张开、海陆并举的全方位开放战略的引导下,中西部地区的对外开放程度会进一步提高,这也是中西部地区未来发展的重要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