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环境扫描的概念提出以来，特别是进入 20 世纪 90年代，随着经济全球化的快速发展，环境扫描受到学术界和企业界的广泛关注。环境扫描不仅能够为企业提供大量的战略信息，还在组织开放式创新、破坏式创新、动态能力、组织学习、智力资产保护等方面具有重要作用［1-2］，是有效提升组织竞争能力、保持竞争优势的重要方法。目前环境扫描的影响已遍及世界各地。
国外关于环境扫描的研究已有长达近 50 年的历史，形成了大量研究成果。然而，相比之下，环境扫描在我国还是一个较新的研究领域，研究较少较浅，形成了以情报学为主力的局面［3］，在中国知网中以 “环境扫描”为主题词进行检索也只有十几篇文献，基础理论比较缺乏，一些基础问题悬而未决，一些相近的概念常和环境扫描概念混用。鉴于此，本文先对环境扫描的概念和内涵进行辨析，然后以 WoS 为数据源，借助 CiteSpaceⅡ软件对国际环境扫描研究的相关文献进行梳理，旨在对国内环境扫描研究领域的发展提供支持。
1 环境扫描的概念与内涵辨析
环境扫描概念始于 Aguilar 于 1967 出版的 《商业环境扫描》，将其视为寻找、收集和使用外部环境事件、趋势和变化的信息，由此产生的知识可以指导企业未来的行动［4］。环境扫描是一个涉及战略管理、竞争情报、组织行为学、技术管理等多学科的交叉研究领域，与其相近或相关的概念众多，如竞争情报、技术扫描、技术监控、技术搜索、信息搜寻等，而且环境扫描与竞争情报、技术搜索等概念相互交织 ( 见图 1) 。因此，在探讨国际上关于环境扫描的研究现状之前有必要对与之相关的概念，尤其是其与竞争情报和技术搜索的关系进行梳理。在国内环境扫描与竞争情报因内涵接近而常被混用。
如包昌火和谢新洲等认为环境扫描是一种具有预警功能的情报活动，不同于传统情报工作，是面向方向性的、全局性的战略决策活动的，接近于竞争情报研究的内容［5］。但国外学者们认为二者并不相同，竞争情报主要指对竞争对手或特定行业的竞争环境及条件的分析，而环境扫描是指搜集和分析所有可能影响企业计划制定的外部环境因素［6］。因此，环境扫描更多地与战略规划相联系，更强调外部情报，扫描内容更宽泛，是一种聚焦地研究外部环境信息的获取、分析、传递、应用循环过程的行为; 而竞争情报更多的是和战术层面相联系，宽泛地涉及企业内外部信息的微宏观、技术与管理等方面。
按照国际学者理解［7］，技术搜索是指企业通过指定部分员工或者雇佣外部顾问收集科学和技术领域的有关信息，并服务于技术外部获取的一个系统过程。有方向的技术搜索为技术监控，无方向性的技术搜索即为技术扫描，分别对应搜索的广泛性和深入性两种目的。技术扫描是环境扫描为了支持技术创新点而形成的一个功能，是环境扫描的一个具体方面。【1】
2 可视化分析数据来源和分析方法
2. 1 数据来源
从情报学的角度看，环境扫描本质上是一种企业经理人的信息查询行为［8］。因此，本文也将商业信息搜寻作为检索词，因受到数据库数据年限的限制，检索论文的时间跨度设为 1980—2014 年，数据检索日期为 2014 年 4 月 13日，数据的具体来源如表 1 所示。【2】
2. 2 分析方法
本文采用 CiteSpaceⅡ对环境扫描领域 936 篇期刊论文进行可视化分析。通过对共被引作者和期刊分布进行分析可以揭示出国际上关于环境扫描的主流研究学派以及不同学者对该研究领域贡献力的大小及其影响力; 通过绘制关键词共现知识图谱，可以揭示环境扫描研究领域的研究热点。利用 CiteSpaceⅡ的突变词探测功能可以确定该领域的研究前沿。时间分区设为 4 年，Pruning 选择 MinimumSpanning Tree，Pruning sliced networks 和 Pruning the mergednetwork，阈值采用系统默认。
在 CiteSpaceⅡ产生的知识图谱中，每个节点代表相应的作者 ( 期刊、关键词等) ，节点的大小代表整个时间跨度内该作者 ( 期刊、关键词等) 发文量 ( 被引、共现等)的多少。年轮颜色的深浅代表相应的节点被引时间; 一个年轮代表一个时间分区，年轮的厚度与该节点在该时间分区内被引次数成比例。在 CiteSpaceⅡ中 Centrality ( 中心度) 是网络中节点在整体网络中所起连接作用大小的度量。中心度大于 0. 1 的节点将用紫色的圆圈标记出来，便于分析人员对其进行针对性研究。
3 国际环境扫描研究可视化结果及分析
3. 1 国际环境扫描研究的主流学派
本文从代表人物和期刊分布两个角度探讨了国际环境扫描领域的主流研究学派。表 2 列出了 1980—2014 年间环境扫描领域总被引频次和中心度较高的20 位作者，表3中列出了国际环境扫描研究领域主要期刊，作者共被引图谱如图 2 所示。【3-4】
结合图 2 和表 2 从代表人物的角度可以看出，国际上关于环境扫描的研究大体可以分为三大主流学派: 以Choo 等为代表的图书情报学派，以 Porter、 Hambrick、Daft 等为代表的战略管理学派和以 Julien 和 Teece 为代表的技术管理学派。从期刊分布的角度也可以得出相似的结论 ( 见表 3) 。
3. 1. 1 图书情报学派 图书情报学派对环境扫描的研究主要集中在基础理论的研究。在表 2 中 Choo 的被引频次达到 41 次，中心度达到 0. 15，其对环境扫描研究领域的主要贡献在于对信息源、扫描模式、扫描影响因素以及扫描系统的实施机制等方面的研究。在信息源的研究中，Choo 通过对企业高管信息源选择行为进行实证分析，对比了内部、外部、人际、非人际的信息源的使用频度和质量上的差异［9］。在环境扫描模式的研究中，其根据环境的可分析性和组织对环境的介入程度，将环境扫描模式分为非定向观察、条件观察、检索和生成 4 类［10］。此外，其在环境扫描影响因素以及环境扫描系统的实施机制等方面的研究也取得了丰富的研究成果，起到了奠基性作用。
3. 1. 2 战略管理学派 战略管理学派将环境扫描视为组织管理的重要组成部分，在环境扫描与组织绩效以及与组织高管的关系方面开展了大量深入的研究。在表 2 中，被引频次最高的作者是 Porter，达到 76 次，中心度也达到0. 44。在其 1980 年出版的 《产业和竞争对手分析中的竞争战略技术》中指出环境扫描能够为企业提供大量的战略信息［11］，较早地指出了环境扫描对于组织发展的重要性。中心度最高的 Hambrick 则对企业高管的环境扫描行为、扫描影响因素以及其与绩效的关系进行研究，取得了大量研究成果［12-13］。此外，Daft 和 Miller 等在环境扫描与组织绩效关系方面的研究也为战略管理学派的发展作出了巨大贡献。
3. 1. 3 技术管理学派 技术管理学派起步较晚，主要集中在技术扫描、技术 ( 创新) 搜索、技术转移、技术情报等领域的研究。作为该学派的代表学者之一，Julien 在《中小制造企业技术扫描类型: 模式和决定因素的实证分析》中采用分层聚类的方法将技术扫描划分为 4 类［14］，为扫描模式的定量分类研究奠定了重要基础。此外，Teece 在提出技术转移概念的同时分析了技术转移对企业发展的重要性［15］。
从代表人物的角度可以看出: 战略管理领域的作者被1低。从期刊分布的角度也可以看出战略管理类的期刊被引频次和中心度较高，图书情报领域和技术管理类期刊的被引频次较低。据此表明，近年来国际上关于环境扫描的研究主要集中在战略管理学派，与战略管理密切相关，这也和环境扫描快速发展的原因相吻合; 图书情报学派的研究似在减少，但是更加聚焦且开始往认知方面深入研究; 而技术管理学派的研究相对起步较晚，还没有占据环境扫描研究的中心位置，但是技术搜索领域的研究发展迅猛，已深入至搜索行为的很多细节问题的研究。3. 2 国际环境扫描研究热点分析研究热点可以关键词共现图谱呈现 ( 见图 3) ，表 4给出了频次或中心度较高的关键词。【5】
从图 3 和表 4 中可以看出:
1) Performance ( 绩效) 以绝对优势成为出现频次最高的关键词。关于绩效的研究，主要集中在战略管理学派，将绩效作为因变量，环境扫描作为自变量，通过定性或定量的方式讨论环境扫描对组织绩效的影响。
2) 中心度最高的是 Innovation ( 创新) ，创新是企业长久生存和发展的基础，需要较高的学习和适应能力，而环境扫描正是企业提升学习和适应环境能力的方法［16］。
Spithoven 等则从创新输入的角度指出了环境扫描与开放式创新的密切联系［17］。
3) 中心度次之的是 Model ( 模型) ，随着环境扫描研究的深入，越来越多的学者开始考虑利用建立模型、提出假设、验证假设的方法来研究扫描的不同要素之间的关系。如 Abebe 研究了美国效益下降的企业环境扫描行为、扫描动力机制，及企业绩效的关系［18］。
4) 在环境扫描中 Executives ( 企业高管) 的扫描行为研究占据了重要位置，不同的学者从不同角度对高管扫描行为进行剖析。Daft 等通过建立模型研究了外部环境因素对企业高管的扫描频率和扫描模式的影响［1］; Julien 研究了个人特征对高管环境扫描行为的影响［14］。其他频次和中心性相对较高的还有 Management ( 管理) 、Informa-tion ( 信息) 、Technology ( 技术) 、Environment ( 环境) 、Dynamic Capabilities ( 动态能力) 等。
由此可以看出国际上环境扫描的研究特点: ①研究成果丰硕、视角全面。可以概括为: 环境扫描对象—外部环境的研究; 环境扫描行为的影响因素研究，主要包括组织战略、企业高管特征等; 环境扫描系统的研究; 环境扫描与组织绩效关系的研究。②呈现出多学科交叉的态势，表现在组织绩效、战略管理、技术管理、知识管理等多学科研究热点的交叉融合。③环境扫描的研究已经开始涉及一些新的研究领域，如知识管理、动态能力、组织学习等。
3. 3 国际环境扫描研究前沿及在图书情报学中的展望
3. 3. 1 国际环境扫描研究前沿 CiteSpaceⅡ通过膨胀词探测技术可确定环境扫描研究的前沿领域。本文 term type选择 burst terms，node types 选择 term，运行 CiteSpaceⅡ，共探测到 702 个突变词，得到环境扫描研究前沿知识图谱( 如图 4 所示) 。从图 4 中可以看出构成环境扫描研究前沿的有:
1) Innovation Capabilities ( 创 新 能 力 ) 、 BoundarySpanning Search ( 跨界搜索) ，环境扫描对于组织创新具有重要影响，而创新又是企业持续发展的基础。因此，随着环境扫描和组织绩效关系研究的深入，创新能力必然受到关注; 随着组织所面临的环境动态性的增强，本地搜索已经无法使企业跟上外部环境的变化［19］，而跨界搜索能够帮助企业在动态环境下获得差异化的知识元素，实现与外部环境的动态匹配［20］。
2) Knowledge Management ( 知识 管理 ) 、 KnowledgeSharing ( 知 识 分 享 ) 、 Organizational Knowledge Transfer( 组织知识转移) ，知识转移是知识分享和知识积累的过程，环境扫描的本质是从外部环境获取知识并进行知识创新和应用。
3) Business Model ( 商业模式) 、Business Information( 商业信息) ，经济全球化发展以来，现代商业模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商业信息激增，为了生存与发展，企业必然要对其所处的环境进行扫描。因此，商业模式、商业信息、商业环境等与组织生存与发展息息相关的概念成为环境扫描研究的前沿领域。
4) Supply-chain ( 供应链) ，表明环境扫描也已经和供应链研究紧密相连。
5) Information Technology ( 信息技术) ，随着信息技术的发展，人工智能、专家系统等迅速成为环境扫描研究领域的热点，迄今，国外已经开发出环境扫描的专家系统以及基于智能 Agent 的、可以用于互联网环境下的环境扫描系统。
3. 3. 2 国际环境扫描在图书情报学中的展望 作为主要力量之一，图情学派在环境扫描研究这一跨学科领域中能发挥自身学科优势，为该领域作出了很大贡献。尤其是国外图情学派的成果较丰硕。相比之下，近年来，国内图情学派才认识到环境扫描的重要性，迄今对个人扫描行为开始重视并展开研究，如 2013 年图情领域的国家社会科学基金资助项目“经理人的外部环境的信息查询行为研究”;王琳提出企业经理人环境扫描行为的影响因素分析框架［8］。在国内，由于战略管理学派忽略了对环境扫描研究，而直接跨越至组织学习，从而形成了环境扫描研究的空白，这使得图情学派对环境扫描的未来研究愈发担负着不可推卸的重任。
综合而言，图书情报学派在环境扫描研究领域可从 3个方面加强。①朝着信息扫描行为的认知方面等进一步深入，如扫描中的弱信号、基于认知视角的扫描感知过程模型等［21］。②随着人工智能、Web 3. 0 等技术的兴起与应用，需要对环境扫描的信息技术支撑展开深入研究。③突破个人行为层面视角的局限性，结合组织行为、社会认知、复杂系统等理论对组织层面的扫描行为开展深入研究。
4 结论与展望
本文在对环境扫描的概念和内涵辨析的基础上，通过CiteSpaceⅡ软件对国际环境扫描领域的发展情况进行可视化分析，结果显示国际上关于环境扫描的研究视角全面、成果丰硕，注重理论与实践的同步发展，且已开始往认知方面深入研究。而国内关于环境扫描的研究，视角较窄，基础理论不牢，和国外相比还有不小的差距。希望本文的研究能够对国内相关研究起到一定的促进作用，对学科新进研究人员提供一定的参考。但本文由于受到数据库数据的限制，无法从环境扫描概念提出之时开始分析进而呈现出一个完整的知识演进趋势图谱，这方面的研究有待于进一步深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