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梅洛-庞蒂的哲学思想中,身体概念具有重要意义,身体在人类的语言、文化交往和发展中扮演着不可替代的作用。语言的身体性、身体间性思想已经受到学术界越来越多的关注,成为现代性和后现代性理论的重要话语。在面临数码化、流行化的 21 世纪,重新解读和领悟梅洛-庞蒂的语言身体思想,无疑具有重要的理论意义和现实意义。
1. 语言的身体性
1. 1 知觉的主体是身体
梅洛-庞蒂哲学的一个首要目标是“重返事物本身”,回到我们实际体验的世界。“重返事物本身,就是重返认识始终在谈论的、认识之前的那个世界”( 梅洛-庞蒂 2001: 3) 。直接描述我们的经验,描述我们知觉的世界,这就要求重新建立知觉与世界的联系。在梅洛-庞蒂看来 ,知觉就是人与世界接触和交往的最基本的方式。人类所有的知识都产生于知觉经验所开启的视野之内 ,知觉的原初结构渗透于整个反思的和科学的经验的范围 ,所有人类共在的形式都建立在知觉的基础之上。“知觉是进入世界的开始”。人的感觉和知觉是人向世界开放的第一个器官 ,也是世界向人进入的第一道关口。
然而,感知觉是依赖于身体的,“一切感性知觉都不过是我们的感性经验对身体活动的依赖的一种结果”( 怀特海 2004: 139) 。知觉活动的主体不是内在心灵而是身体,身体是知觉的主体,人是通过身体与世界的互动,通过身体对客观世界的作用而产生知觉、认识世界的。换言之,人以“体认”的方式知觉世界,身体以及身体同环境的交互为人类认识世界提供了最原始的资料。
梅洛-庞蒂认为,感知是一种整体的活动,人们首先是把事物作为一个整体来感知的。例如,某个单一物体在我们的双眼视网膜上投下了两个映像,但是我们看到的只是一个单一物体的形象。两点之所以在视域中融合,是“身体进行的综合,因为,我的两只眼睛一开始就是作为某个单一器官、作为我的身体的部分而起作用的。身体的各个部分都是相互包涵的,身体的感受器随时准备通过协同作用使关于物体的知觉成为可能”( 梅洛-庞蒂 2001: 295-296) 。“物体的综合是通过身体本身的综合实现的。”( 梅洛-庞蒂 2001: 264) 身体能够对各种感官进行综合,奠定了所知觉到的对象的统一。所以“物体是在我的身体对它的把握中形成的”( 梅洛-庞蒂2001: 405) 。物体并不能脱离身体的感知而成为物体( 或者说具有其存在的意义) ,物体实际上不可能是自在的,它们总是处在与我的关系之中,并打上了身体的烙印。这一点明显地体现在语言中,如我们说: 桌面,凳脚,山头,桥身,村口、地心,等等,所有这些最平常不过的词语其实都己经体现出了物体与身体之间的隐喻关系。身体是世界的第一见证者。梅洛-庞蒂从恢复知觉的首要地位出发,恢复了身体作为知觉主体的地位。
1. 2 身体是现象身体
在梅洛-庞蒂身体现象学中,身体具有双重性。身体既非纯粹进行知觉和理解活动的主体,也非纯粹的客体,而是主、客同一的第三类存在。比如,在我的右手触摸左手的情形中,前者是主动者、触摸者,后者是被动者、被触摸着,仿佛一个是主体,一个是客体。然而,两手可以在触摸和被触摸的功能间进行转换: 左手实际上也在触摸,而右手则成了被触摸者。于是,两只手均成为主动-被动者,触摸-被触摸者,主体-客体( 梅洛-庞蒂2001: 129) 。由此可以说明,身体常常或者说本质上处于知觉者和被知觉者的双重地位,既可以作为知觉的主体,又可以作为被知觉的对象而存在。
身体对于主动者与被动者的转化揭示出主体与客体之间亲缘关系: 主体与客体并不存在我们所理解的那种极端对立,相反,两者似乎存在着一种亲密的神秘关联,所谓用身体感知物体意味着身体以一种融合了被动性的主动性在主体与世界之间建立了根本的关联。知觉主体与客体有着相互关联的、不可分割的、共谋共存的关系。在这个意义上我们可以说 ,知觉世界是人的身体的延伸,世界通过知觉主体知觉自身。“身体既是活生生的体验结构,同时也是认知的物理机制; 身体既是‘内在的’又是‘外在的’”( 梅洛-庞蒂 2005: 303) ,是包括全部知觉在内的现象学的身体。现象身体既不是理智主义所说的观念化的身体,也不是经验主义所说的物性化的身体,而是灵性与物性相交融的显现在原初知觉经验中的身体。它没有自身确定的形状和界限,只有在具体的生存活动中才能确定其范围。身体通过生存活动与世界进行着原初的互动和交流。“有一个身体,就是拥有一种普遍的连接。”( 梅洛-庞蒂 2001: 413) 梅洛-庞蒂这种始于对本己身体经验的现象学描述,揭示了意识通过身体朝向世界的原初开放性,第一次在现象学中奠定了身心统一在原则上或理论上的可能性。
1. 3 身体动作是语言的诞生地
梅洛-庞蒂将语言看作是一种身体行为和身体姿势,是我们在知觉经验中通过身体表达而诞生的。身体是表达现象的场所,表达现象是一种身体层次的原初现象。身体动作或者说身体姿势本身就是一种表达,人的言语表达就是身体表达功能的延伸,二者具有内在的关系,是同一事态的两面。所以,我们“应该从情绪动作中寻找语言的最初形态”( 梅洛-庞蒂 2001: 245) 。因为从生存的含义来说,语词原初就是一种动作,一种“情绪本质”的涌现和凝结。对于一个愤怒的动作来说,“动作并没有使我想到愤怒,动作就是愤怒本身”。语词的概念意义只是“通过对内在于言语的一种动作意义的提取而形成的”( 梅洛-庞蒂 2001: 234-240) ,意义就在动作之中。
人的动作姿势就是身体在世界中“摆姿势”,从而为生存划出方向( 意义) ,“姿势……向我指出世界的某些知觉点,并要求我把这些知觉点连接起来。当我的行为将这一路径看作是自己的路径时,沟通就实现了。”( 杨春时、刘连杰 2008: 19-24) 因为“在言语所要表达的东西与言语之间,就如同目标与指向目标的姿势之间的关系一样”( Merleau-Ponty 1964: 89) 。身体投射它以某种意义的行为、方式和存在状态,换言之,身势动作与其前意识的动作意义( 表达与被表达) 之间存在着相互依赖的关系,指向的是我们的身体与世界的原始关系。表达正是通过一种身体动作,把我们带入到与事物的直接关系之中。这样,在与世界的原初关联中,身体通过知觉活动,“把一种意义置入到不具有意义的东西中”,实现了原初意义的表达( Merleau-Ponty 1973: 78) 。言语不是外在于我们的东西,而是直接融进我们的身体图式,成为我们身体的自然能力。正是基于此,梅洛-庞蒂断言: “言语是一种真正的动作”( 梅洛-庞蒂 2001: 239) ,是运动机能。作为一种身体姿势和动作的语言就是本己身体的某种属性,本质上是一种生存行为。身体是“在世之在”的工具,生存是在身体中实现的,生命正是通过拥有身体而进入到特定环境,使自身与特定的意图融为一体。意识只能是一种被体现的主体的意识,它只有与身体结合才有“出场”的机会。梅洛-庞蒂从身体的现象学出发,洞察到了语言的存在性。语言不再是一种工具,而是借助某种身体行为的在世存在的方式,是将我们与世界及同类统一在一起的心理纽带的一种表现,一种揭示。
2. 语言的身体间性
2. 1 身体间性: 我、他人关系的“互逆”
所谓“身体间性”就是指他人作为我的身体的延伸,与我的身体建立了以身体为中介的协同系统。我和他人的关系直接就是一种身体间的关系。“是我的身体在感知他人的身体,在他人的身体中看到自己的意向的奇妙延伸,看到一种看待世界的熟悉方式。”( 梅洛-庞蒂2001: 445) 成人同婴儿之间的交流,在婴儿方面,对他人的知觉并不是源于类比推理,而是婴孩直接用自己的身体去知觉他人的身体,并同时理解了他人的意识( 梅洛-庞蒂 2001: 443) 。这说明了意识的内在性和身体的外在性并不截然分离,而是同属于一个现象身体的、不可分割的两个方面。身体既可以作为知觉的主体,又可以作为被知觉的对象而存在。通过身体知觉,我可以感知他人 ,他人也可以感知我,没有所谓的“主体”,我与他人的关系是“交织”的、“互逆”的。之所以可逆,在梅氏看来,是因为“我们的身体是一个两层的存在……一层是众事物中的一个事物,另一层是看见事物和触摸事物者; 我们说这个存在将这两个属性聚于自身”( Merleau-Ponty 1968: 137) 。可见,主体间性不是存在于意识间的逻辑蕴涵中,而是存在于身体间的实质蕴涵中。主体间性的“间”最终清楚地设定在身体这一实存的基础之上:我的身体与别人的身体具有相同性质的东西,它们构成了身体间性的基质。我的两手之间、两眼睛之间、两耳朵之间能够协同地面对同一个世界,我的身体与别人的身体也同样协同地面对着一个共同世界,这种“同一感”反映了我们身体的同一性。
身体的同一性是建立在我们身体的解剖学结构基础之上的。现代神经科学,特别是近 20 年来神经科学的重大发现提供了越来越多的趋同性证据,使我们可以从认知神经科学的角度来解释具身认知的合理性。当我们面对他人的意图行为时,身体会产生一种特定的“意图共鸣”( intentional attunement) 现象状态,身体的神经元可以像镜子一样映射他人的动作,即所谓镜像神经元( mirror neuron ) ( Stefan et al. 2005: 9339-9346) 。这种现象状态反过来又可以使个体拥有一种特殊的了解他人的能力,即将他人的意图分解并转化为自己的判断,这就是具身模仿机制,它主要通过视觉运动神经元包括标准神经元、反射神经元和近人空间神经元等的工作机制得以实现( 王寅 2009: 1-6) 。因此,具身模仿机制可以作为个体共享他人行为、意图、感觉和情绪的中介,进而成为个体与他人认同与共情的基础,这是人类身体所共有的自然属性,这已在 Kilner,Neal,Weiskopf 等人( 2009: 10153-10159) 的实验中得到了进一步证实,为人的身体在认知活动中所起的重要作用提供了强有力的佐证。
2. 2 身体: “自然”世界与“文化”世界属性的统一体
身体不仅具有自然属性,还有着“文化”属性,前者旨在为身体间性提供一种本体论基础,表明人在文化世界中的共在最终源于人与自然的共生; 后者旨在表明身体间性的社会形态,涉及的是我与他人在文化世界中的共在问题。梅洛-庞蒂通过对身体的“自然”与“文化”属性的阐述,论述了身体所决定的“表达”与“文化”世界的内在关联性。
首先,身体既是体验结构,同时也是认知的物理机制; 既是感受性的机体,又是具有能动性的机体。在梅洛-庞蒂看来,正是因为身体所具有的双重功能,我们才可以通过表达进入文化世界,从而表达世界。人的身体是一个自然存在,但是它的姿势带有各种象征意义。事实上我们不可能将语言与其他符号诸如表情、手势等从根本上进行区分,因为两者具有内在的相通性,都是人类的表达活动。人的身体活动就是人类原初的符号活动,它充当了把人的肉体本能与社会文化既区分开又相联系的中介,是人的生理生命、社会生命和精神生命相互过渡的桥梁。人们在社会活动中形成的各种行为举止、表情声音,不再仅仅是纯粹的生物性活动和本能的表现,而已发展成为具有指称、象征意义的社会性“行为”,它们超越了单纯的自然行为而构成了一个文化精神的制度世界,其结果就是活生生的表达活动沉淀、生成了制度化的符号: 身体通过说出词语,参与了“制度化”过程,是制度化的主体间的行为。“制度”也被梅洛-庞蒂称之为“社会生活的身体”( 杨春时、刘连杰 2008:19-24) 。这是文化世界中的隐喻身体,实际上指的就是文化世界的存在方式和立足之基。由此可见,“文化属性”是与“知觉属性”交织在一起的,我们关于某一事物的知觉,并非仅仅是对一物理对象的知觉,同时也是作为我们使用的工具、纪念物、礼物等各种形式出现在我们的知觉中,都带着与各种生活的联系,换言之,“被知觉的世界”之中必然体现着“文化世界”。
第二,在梅洛-庞蒂看来,我们的表达活动可以说实现了黑格尔所讲的一种特殊与普遍的辩证法,即看起来是个人的表达行为其实却奠基于普遍的与他人横向的社会关系之中。通过身体的介入,我与他人之间形成一种身体动作的共同体,步入身体间的共同语言世界。这个语言世界成了我与他人之间共振的脉搏,是我与他人之间形成的公共领域。梅洛-庞蒂将这种公共性的基础溯源到知觉世界中身体的“同一机制”( institution) ( Mer-leau-Ponty 1973: 194) 。尽管我的知觉与他人的知觉并不等同,但它们是相通的,因为物体作为真实能够呈现于与我处于同样情形的主体。一张桌子,无论我们用眼睛去看,用手去摸,尽管会有感觉上的差异,但我们都能认出这是一张桌子,两人的感觉最终会在我们的身体中统一起来,形成“一张桌子”的概念。这种“同一感”反映了我们身体的统一性: 这个对我来说是“桌子”的物体在另一个人眼中不可能不是“桌子”。正是通过这一共识,我和他人之间具有了一种共同的可交流的意义,这也是一个公共的社会文化世界得以形成的基础。可见,梅洛-庞蒂将文化世界的产生归源于表达活动,并最终溯源到基于知觉世界的身体行为,为观念和知识的客观化找到了发生的根基: 文化世界是人的知觉生活的延续和升华。
3. 身体思想的意义
3. 1 对现象学的贡献
现象学的“问题在于描述,而不在于解释或分析”( 梅洛-庞蒂 2001: 2) ,这决定了梅洛-庞蒂的身体现象学必然开始于对本己身体经验的现象学描述。他主张一种现象身体观,即身体既是一种被动的物理生理客体,同时也是一种积极的能动主体。身体是我们借以存在于世的媒介,是我们与世界原初的知觉性的相互关联和存在纽结。身体现象学的任务就是使自然在身体与被知觉世界的原始关系中涌现出来,使被科学遮蔽的世界本身恢复其具体的感性面貌,恢复其神秘性和丰富性。
正是通过身体及其姿势这种原初表达现象出发,梅洛-庞蒂对认知、思维机制进行了独创性地探讨,为说明思维与言语、文化及其同一性问题开辟了新的局面,对于我们说明认知、思维的性质具有建设性和启发性的意义。现象身体概念第一次在现象学中奠定了身心统一在原则上或理论上的可能性,揭示了意识通过身体朝向世界的原初开放性。通过向原初知觉世界的回归,带动了对整个客观世界的现象学还原。现象学家对于认知科学的独特贡献越来越受到国际学界的关注。施皮格伯格曾评价说: “在此之前没有一个人像梅洛-庞蒂那样将人的实存和人的实存借以得到‘体现’的身体看成是一个东西,”“如果没有梅洛-庞蒂,如果没有他的学术风度,现象学就很难如此迅速地取得这样的声望”( 施皮尔伯格 1995: 784) 。
3. 2 对认知科学的贡献
Paul Dourish 认为,现象学的资源对于具身认知科学来说尤其不应该被忽视( Clark 1998: 35-51) 。梅洛-庞蒂对于身体主体思想的现象学研究被视为具身认知建构的最重要的渊源,因而梅洛-庞蒂被看作是具身认知科学哲学基础的系统阐述者,是具身性( Embodiment) 思想的最重要的开创者。《剑桥哲学辞典》指出: “具身性是欧洲现象学中的一个核心问题 ,在梅洛-庞蒂的着作中揭示最为详尽。”( Robert Audi 1999: 163)具身性概念的核心是体验。在《知觉现象学》一书中,梅洛-庞蒂明确指出,现象学应该“直接描述我们的体验之所是”,“通过我的体验和他人的体验的相互作用,通过体验对体验的相互作用显现的意义”( 梅洛-庞蒂 2001: 17) 。梅洛-庞蒂哲学中 的“体验”实际上既指人的身体的行为,也指人的身体的知觉,这是我们把握世界的首要方式。“体验”沟通了作为主体的自我、他人及世界。因此,身体的体验,把经验的主体由意识转向了身体,把经验的对象由抽象的实在转向了活生生的现实世界,把经验的效用由获得单纯的知识、获得真理转向了通往真实、“重临物、真、善的构建时刻”( 梅洛-庞蒂2002: 31) 。可以认为,身体的“体验”通过一种潜在的连接维系着梅洛-庞蒂整个理论体系的构建,它既是一种本体 ,又是一种方法 ,成为他全部体系的核心范畴。作为当今最前沿的哲学基础思想之一,梅洛-庞蒂的身体体验思想为当代世界具身认知科学的发展提供了哲学依据,对我国的认知科学和认知语言学的发展尤其具有建设性和启发性意义,因为,认知科学身体主题的回归已经为认知科学这座大楼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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