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山彝族自治州位于中国四川省南部,北起大渡河,南临金沙江。彝族是其境内人数最多的民族,也是一个有着悠久口头叙事传统的民族。凉山彝族口头文学非常发达,不仅数量众多,而且文类丰富。
由于凉山彝区的地理环境和彝族民间文学的传承特点,长期以来,它们都以口传形式流传在凉山各地,经历代民间艺人的反复吟唱,得到传诵、加工和发展。
《妈妈的女儿》 是一首流传广泛、情感丰富、家喻户晓的民间叙事长诗,同时也是凉山彝族新娘在出嫁前夕与同伴们一起吟唱的一首哭嫁歌。其内容主要包括:序歌、出生、成长、议婚、订婚、接亲、出嫁、哀怨、怀亲、明志十个章节。
这首长诗通过一名彝族女子之口,通过回忆,抒发了女儿对自己童年、少年生活的无限怀念、对男女不平等的奴隶制社会制度的不满,表达出广大彝族女性渴望美好生活与婚姻自主权的一种诉求。目前学界对 《妈妈的女儿》 一诗的研究主要集中在诗歌翻译整理和性别权利探讨方面,而对于该诗口头程式的研究并不多见,因此本文将根据“口头程式理论”对 《妈妈的女儿》 这一叙事长诗进行相关解读。
一 程式和帕里-洛德学说
“口头程式理论”,又称“帕里-洛德学说” (The Parry-I ord Theory of Oral Composition)。它是在20世纪中发展起来的为数不多的民俗学理论之一。
20世纪上半叶,一位叫米尔曼·帕里的年轻学者,对西方学术界争论不休的“荷马问题”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他通过分析荷马史诗的“特性形容词”,认为“荷马史诗是程式的,也就必定是传统的。”
后来他又发现这种传统的史诗只能通过口头形式进行表演。为了发现这一口头文学形式的基本特征,他和学生阿尔伯特·洛德 (Albert Bates Lord) 在南斯拉夫地区进行了详细的调查。通过对照和类比研究,印证了他们对荷马史诗的推断,共同创立了“帕里-洛德理论” (Parry-Lord Theory),或者叫“口头程式理论” (Oral Formulaic Theory)。
帕里认为程式是“在相同的步格条件下,常常用来表达一个基本观念的词组。……在不同的语言系统中,程式可能具有完全不同的构造。”
洛德则进一步深入研究,通过对史诗歌手现场演绎的观察后发现,他认为,史诗的各要素都是以程式为基础的,程式是一种口头诗歌的语言,是构成口头史诗所具有的突出本质。
根据这一概念,通过对凉山彝族口头文本的研究,我们发现这些民间口头叙事诗都蕴含着形式多样的程式。这些程式并非可以创造,而是经过无数口头诗人的传唱和演绎后在传统基础上形成的规律。本文将从主题程式、片语程式对凉山彝族叙事长诗 《妈妈的女儿》 进行相关解读。
二、 《妈妈的女儿》 的主题程式解读
洛德在其着作 《故事歌手》 (1960) 中对“主题”给出明确的表述:主题是民间艺人进行史诗演绎时使用的一组一组的意义。歌手在现场表演中会围绕一个核心内容展开,即有一个反复或重点表现的叙述单元,如一次集会、宴会,一次战斗等。
也就是说,通过不同词的组合,诗歌能表达出一个中心意义。一首诗可以只有一个主题,也可以每一部分表达一个主题。
凉山彝族叙事长诗 《妈妈的女儿》 主要由十个部分组成,而每一部分都表达了一个既相对独立又紧密联系的主题。我们将选择以下几个主题进行解读。
(一) 出生
“妈妈的女儿哟,好年份的那一年,好月份的那一月,好日子的那一日,女儿出生了。女儿出生这一天,宰了黄母鸡,股骨三软骨,平行向一方;股骨四个眼,对称向四边。磨了黄荞子,籽粒颗颗都饱绽,面粉细细味香甜。祝来日,荞子永远黄澄澄,鸡婆永远黄生生,女儿前程金灿灿。”“女儿”出生时的各种吉兆都表明女儿的降生是一件喜事,给父母带来了极大的喜悦。而且巧用彝族三元色中的“黄色”来代表着吉祥、喜悦、幸福。
“妈妈的女儿哟,女儿出世第三天,打开九折围栅看,有只花腿大阉羊,出牧它领头,收牧它压尾,宰来做顿剪发饭。……庭院里,铺了一竹帘,摆着肉和饭,妈妈抱着女,爸爸剪胎发,女儿初见天。”
彝族民间一般选在婴儿出生第三日举行出户礼。举行仪式这一天,母亲象征性地将婴儿抱出户外见天日,给婴儿剪点胎发缝在布条中给婴儿做手镯,男婴用蓝布戴左手,女婴用红布戴双手。
由于彝族家庭结构是以血缘关系为纽带组成的,婴儿的降生预示着血缘有所继承,所以父母和整个家族都十分重视。出户礼既是一种“洗礼”习俗,又是一种祝福。通过诗文的描述,我们可以看出,女儿的出生既有生物学意义上的女性成分,又有社会所赋予的性别身份。
(二) 成长
《妈妈的女儿》 中女儿的成长分成以下几个年龄段:
“妈妈的女儿哟,长到一岁两岁时,坐在妈妈怀抱里,端详妈妈的容颜,白乳下饭喂女儿,香甜味儿满舌尖;妈妈九幅百褶裙,女儿快蹬烂。坐在爸爸的怀里,端详爸爸的容颜,鲜肉下饭喂女儿,鲜美味儿妈妈舌尖;爸爸九幅大批毡,女儿快踩穿。……长到三岁四岁后,常在妈妈身边转,纺线她也要来打扰,织布她也来搅缠,妈妈无奈叨一番。常在爸爸身边转,砍木她要来打扰,编竹她也来搅缠。爸爸无奈要责打,女儿啼哭了,妈妈来诓欢。……长到五岁六岁时,睡眠在内房,休息坐阶檐,串门去邻舍,游戏到庭园。小孩寻小伴,常邀一群小友玩。”
在女儿出生到六岁这一年龄段中,女儿深受父母的宠爱和小伙伴的喜欢,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但是,这样的日子并不长久:“妈妈的女儿哟,长到七岁八岁后,头戴破斗笠,肩披旧蓑衣,身穿红童裙,外罩烂毛衫。放牧跟在后,做活走在先。……妈妈的女儿哟,长到十一二岁后,见人纺线她学纺,见人织布她学织,见人缝衣她学缝。给爸跑腿听使唤,给妈搭手任操劳。……长到十三四岁后,鸡鸣起床来,出门天没亮。不怕大雪漫天飞,一天要打三背柴;不怕天冻冰凌响,一天要挖三次地;不怕暴雨泥泞深,一天要背三桶水。”
女儿年龄开始帮家里干各种家务活,但仍然能围绕在父母身边,体现了童年时光的欢乐和无忧。正是这种喜悦强烈反衬出了日后的悲苦和哀怨。同时承载着彝族女性的勤劳、贤惠、操劳,艰辛始终伴随着她们的一生。
(三) 婚配
《妈妈的女儿》 中女儿的婚配一方面反映出了凉山彝族婚嫁礼仪程序和婚姻习惯法,另一方面也反映出彝族社会中男尊女卑、重男轻女的传统思想,以及女性对婚姻自由的渴望。“女儿”婚配这一主题是通过几个婚嫁仪程来体现:
1. 议婚
“妈妈的女儿哟,长到十七岁,穿着会打扮,伶俐会言谈,入门笑满面,出门容止端。安知在这年,爸爸和妈妈,言行异从前;哥哥和弟弟,言行也有变;女儿的心思,从此生疑端。……为办女婚事,爸爸在叨念;想得彩礼银,弟兄在盘算;急着打发女,家族在争辩;急着娶媳妇,姻亲在商谈。”
2. 订婚
“妈妈的女儿哟,女儿怎么办?今天这时刻,姻亲到了家,媒人进了门。……姻亲乐呵呵,父兄笑盈盈,只有女儿心下沉。父兄决定要开亲,姻亲答应来订婚。……姻亲笑咪咪,父兄喜吟吟,只有女儿泪涔涔。这时议定女身价,白银按锭数,黄金用戥称。”
3. 迎亲
“到今天,前有人来拖,全是婆家人;后有人来推,全是娘家人。父母也来催促了,弟兄也来责备了,姐妹也来教诲了,邻妇也来规劝了。……女儿怎么办?妈妈的女儿哟,女儿的血液,换作酒饮了;女儿的脂膏,换作肉吃了;女儿的骨头,换作银用了。家族众父兄,心肠真有这般硬,只想吃女卖身钱,不想给女办门好亲事;卖女银钱吃下肚,女死女活全不管。……姑娘十七岁,产业已不在家。今天这时候,山上牲畜有九群,女儿没有一只羊;山下耕地有九坝,女儿没有地一垧;家中粮食有九囤,女儿没有一囤粮。女儿不走不行了。”
4. 出嫁
“爸爸要来给女送行吧,若不来相送,爸爸心歉歉,女儿也踌躇;爸爸送女儿,送到房门下。女是有妈妈的女儿吗?若是妈妈女,妈妈要来给女送行吧,若不来相送,妈妈心歉歉,女儿也踌躇;妈妈送女儿,送到围墙下。……妈妈的女儿哟,走了一程又一程,最后走到布谷山南婆家门。见了他家爸,想起我爸来;见了他家妈,想起我妈来;见了他家友,想起我友来。”
通过以上四仪程,我们可以看出彝族传统社会的婚姻制度和婚姻礼仪都有其自身的文化规范。凉山彝族的传统婚俗中地域性和支系性表现突出,但总体而言,仍具有统一规范性,主要反映为同族内婚、等级内婚、家支外婚、姨表不婚、姑舅表优先婚等。随着1956年民主改革和70年代后期实行的改革开放政策,凉山彝族与外界联系日益加强,等级内婚、同族内婚的规定在凉山逐渐淡化,而家支外婚、姨表不婚的规定仍具有顽固的延续性。
纵观 《妈妈的女儿》 这三大主题,叙事的节奏从欢快变为抑郁缓慢,基调从幸福转为难过哀怨,女儿的一生从父兄做主擅自婚配后就发生了逆转,面对命运和现实,彝族女性的无奈、无力,以及对婚姻自由的诉求都通过哀婉的诗句表达出来。长诗中女儿出生、成长、婚嫁主题都是彝族生命过程中重要的人生礼仪。凉山彝族不仅重视这些人生道路上的特定仪式,而且也认识到人生礼仪是彝族民俗文化的精华体现。凉山彝族的朴素信仰和生命哲学,正是通过这种种仪式活动得以集中传达与生动呈现。
三、 《妈妈的女儿》 的片语程式解读
(一) 语音程式:注重韵律之美
彝族民间长诗之所以广为流传,深受彝族群众喜爱,除了内容表现了他们的日常生活和思想感情外,长诗本身也具有韵律之美。早在彝族古代文论中,就有关于论述构成彝族诗歌音乐美的要素“音”、“声”。
彝族长诗的音律主要体现在语言上,与汉语诗歌相比,彝语诗歌中没有所谓的平仄声律,其押韵的基本形式是押音节,主要有押韵母、声母和声调等。如 《妈妈的女儿》 长诗中有这样的诗句:“迎来邻里姨姨七十七,七十是句口头禅,七个是真言;摆出彩盔彩杓七十七,七十句是口头禅,实说是七件;裹婴毡布九幅大,九幅是句口头禅,实有三幅宽;洗婴净水九满坛,九坛是句口头禅,实在是三坛。”
“女儿去放牧,登上阿丽山岭去观望:山边索玛凋零了,草地云雀罢唱了,蕨下山雉声断了,竹林锦鸡深藏了,绵绵细雨下来了,山中草木颓废了,羊儿毛湿摇斗了。”
在这首长诗文本中,交替着押不同的音节,有行行押和隔行押,也有段尾押、句首押和句中押,使作品在音律上呈现出起伏变化的灵动美。
(二) 修辞程式:多种修辞手法的综合运用
凉山彝族叙事长诗 《妈妈的女儿》 综合运用夸张、比喻和排比等多种修辞手法,表达女儿在不同时期、不同阶段的或哀伤、或难过、或无奈、或悲愤的复杂心情。
1. 夸张
“女儿心震惊,像是头上天垮下,要把女儿盖进;像是脚下地翻起,要把女儿埋进。心子咚地往下掉,泪水噗噜噜地往下倾。”“妈妈的女儿哟,走了一程又一程,走过三重高寒地,脑袋快被冰砸烂,急得女儿连呼唤;走过三片陡坡地,腰杆快被风打断,急得女儿连拍手;走过三块坪坝地,脚板快被土舔穿,急得女儿叫连天。”
这两段诗都运用夸张的手法,前一段表达出女儿无意中了解到父兄要偷偷找媒人给自己说亲时的难过和伤心之情,后一段形容女儿跟着迎亲队伍前往婆家时的悲苦情绪。
2. 类比
《妈妈的女儿》 长诗中大量运用了类比修辞手法,用彝族乡民最熟悉的植物或动物进行类比,更容易理解女儿的处境和感受,正如 《文心雕龙》 所言:“故比类虽繁,以切至为贵”。“妈妈的女儿哟,女儿忧怨积在心:忆从前,驹子犊子同圈养,驹子是恒产,犊子成了零花钱。忆从前,绵羔山羔同山放,绵羔是恒产,山羔成了零花钱。忆从前,女和弟兄同生活,同穿一种衣,同吃一样饭,以为弟兄姐妹都一般;哪知在今天,男孩才算本家人。”
这段诗句中用“驹子”、”绵羊”比喻兄弟,“犊子”和“山羔”比喻女儿,暗示出彝族重男轻女的传统观念。
“妈妈的女儿哟,青稞负了牲畜债,逃过牲畜吃,霜风摧残也会枯槁了;老树负了火的债,没当柴火砍,野火烧来也会枯焦了;鸡婆负了老鹰债,不能安稳地躲在墙脚了;白狗负了豹子债,不能安稳地躲在檐下了;羊儿负了野狼债,不能安稳地躲在草原了;鱼儿负了水草债,不能安稳地躲在水底了;姑娘负了夫家债,不能安稳地躲在娘屋了。”
“狠心父兄该知晓:嘴谗吃狗肉,吃了狗肉不解谗;饥饿贳耕牛,贳粮只能饱几餐;人穷卖女儿,得钱攒不成家产。”
这两段诗句运用类比手法,表达出女儿对父兄行径的愤慨,以及面对现实的无奈和难过之情。
3. 排比
在 《妈妈的女儿》 中,排比句随处可见,既增加了诗句的韵律,也增强了情感的表达。“今天这时候,山上牲畜有九群,女儿没有一只羊;山下耕地有九坝,女儿没有地一垧;家中粮食有九囤,女儿没有一囤粮。”
“妈妈的女儿哟,狂风齐天也得走,风雨交加也得走,阴雨绵绵也得走,泥泞陷脚也得走,洪水滔滔也得走,大雪漫天也得走,黑霜遍地也得走,冰凌封山也得走,睫毛结冰也得走,骑马九日也得走,蜂飞一转也得走,狗跑一程也得走。”“女儿我,饮恨吞声来动身,双手撑腰来动身,两脚扫地来动身,眼泪滚滚来动身,食指弹泪来动身,泪眼昏昏来动身。”
4. 回环重叠
这是彝族诗歌三段论的典型特点。第一、二句是铺垫,而最后一段或最后一句,即第三段诗,才是画龙点睛之笔。它充满了土味,山林之味,彝家之味,是广大彝族民众在长期劳作生活中的生活经验、思想情感和艺术表达形式经酝酿、提炼而成的精髓。“妈妈的女儿哟,沉水的石头,不能往上浮;落涧的瀑布,不能向上流;嫁出的女儿,不能再回走。”“妈妈的女儿哟,鸟类中有狠心娘,要算蓝天雁,它把雏儿刚喂大,逼上茫茫长空去;兽类中有狠心娘,要算褐色鹿,它把崽儿刚生下,放在阴森密林里;人类中有狠心娘,要算家中母,她把女儿刚养成,嫁到远方僻壤去。”“妈妈的女儿哟,早饭不好,晚上还可做好饭;衣裳不好,今年不好明年换;夫妻不好,只得生活到终年。”“耕地不好,老牛也会厌倦;马鞍不好,骏马会厌倦;婆家不好,女儿会心酸。”
女诗人、彝族文化理论家阿买妮认为这种回环重叠的修辞形式是为了点题,是创作方法的需要,是彝族诗歌的一种特别表达模式。她把它概括为三段诗。
综上观之,以上四种修辞方式在凉山彝族民间叙事诗 《妈妈的女儿》 中大量被运用,让整首诗表演起来既有娓娓道来的韵律,又能烘托出故事情节的氛围,生动形象地表达出女儿各种心情和感受。
四、结语
《妈妈的女儿》 作为一首出嫁歌,原意是通过描述女儿的出生、成长、出嫁及嫁到婆家后的生活,表达出奴隶社会中彝族女性对婚姻自由的向往和渴望,是千百年来彝族妇女对买卖婚姻及家庭奴役悲惨生活的控诉。
在现代彝族婚俗中,既是出嫁歌,又是哭嫁歌,代代传颂。这首出嫁歌中所表达的女儿对不自由婚姻的埋怨、被迫离开娘家的悲愤、以及面对现实时的无奈等情绪逐渐消逝,只单纯用来表达女儿对父母的不舍之情。吟唱者可以根据具体时空环境,对长诗内容进行适当删减,以突出不舍的主题。由此可见,彝族民间诗歌的演绎并不是口传文本的简单复制,也不是固定模式的演绎,而是根据仪式的实际需要进行的再加工和再创作,是传统文化和主流文化的交融、选择和再造,反映出彝族口传文学的灵活性和时空性。
《妈妈的女儿》 多年来一直盛行于凉山彝族地区,如今在凉山所在地区每年的火把节节庆里也颂唱它,深受彝族群众喜爱,其原因之一就在于长诗的主题和语言通俗易懂,是彝族人生活的历史写照。因此,通过对 《妈妈的女儿》 进行口传程式上的分析,不仅有助于我们更理解诗歌的特点、结构和变化,而且也有利于彝族民间叙事诗的收集和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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