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篇论文目录导航:
【题目】弗洛姆人道主义的社会主义观念探析
【第一章】弗洛姆对人的解放路径研究绪论
【第二章】弗洛姆人道主义的社会主义思想的境遇
【3.1】对资本主义社会的分析
【3.2】对人的生存状况的考察
【3.3】对马克思主义的重新解释
【第四章】弗洛姆人道主义的社会主义理论的内容
【第五章】人道主义社会主义思想的评价
【结束语/参考文献】实现真正人道主义的社会主义结束语与参考文献
3.2 对人的生存状况的考察
3.2.1 人的本质
关于人的本质问题,弗洛姆认为存在着两种截然相反的观点,一种是人类学中流行的相对主义观点,它否认有人的本质这个东西的存在,认为人只不过是一种用来创造其自身的文化模式的产物;另一种是马克思和弗洛伊德等人的观点,他们承认有人的本质这种东西的存在。弗洛姆支持后一种说法,并认为“人性和人道主义的全部概念乃是建立在凡是人都具有人的本质这一思想基础上的”2.弗洛姆指出,马克思不仅肯定了人的本质的存在,认为“人作为人是一个可认识、可确定的主体;人不仅能够按照生物学、解剖学和生理学来加以规定,而且能够按照心理学来加以规定”3,并且区分了“普遍的人的本质”和“在每一个历史时代中变化着的人的本质”1.但他同时认为,马克思仅仅只是停留在对各种不同的或是矛盾的观点的批判,没有“全面提出自己关于人的本质的理论”2, 所以他将沿着马克思的思路,从人的进化的观点出发,以“期望达到对人的本性问题的新的洞见”3,他说:“我们必须在人的进化过程中去寻找人的本性概念,而不是在诸如制造工具等人的独特方面去寻找”4.
弗洛姆认为,对人的本质的定义,不能只是一种抽象的思辨形式,而应该从人的现实的生存条件出发,使个体的本质与类的生存一致。并且,人的本质不能以诸如善、恶、理性的某一具体的性质来定义,“而只能根据表示人的生存特征的而且已经根植于正在消失的本能和自我意识之间的生物学上的二歧性之中的根本矛盾来下定义”5.弗洛姆把这种根植于人的生存之中的“二岐性”称之为“生存的两歧”,其具体表现的以下三个方面:
第一,生与死的“两歧”.死亡对于人来说是一个无法改变的事实。无论我们对死亡的认识达到什么程度,都无法改变,除了接受,我们别无他法。
第二,人类无限的潜能与有限的生命之间的“两歧”.虽然每个人都赋有人类所能具有的全部潜力,但是,由于其生命的短暂,即使在最有利的环境下也不可能完全实现这些潜力,这也导致个体无法参与整个人类历史的发展过程。人的生命从诞生到死亡,只是整个人类历史长河中一个极其短暂的瞬间,但人又不满足于此,从其愿望来说,他总是渴望能实现他的所有潜力,这导致了二者之间的尖锐冲突。
第三,个体化与孤单感之间的“两歧”.人从母体中分离并逐步成长的过程,就是一个个体化过程。在这个过程中,人不断的获得自我意识,认识到自我与他者的不同,使人日趋自由。但同时,人也割断了他与周围环境的原始纽带,失去了安全感,感到孤独。人是不能忍受孤独的,他必须与周围的环境有所联系。
弗洛姆认为,人在这种生存的矛盾中不可能是中立的、被动的,这些内在于人的生存之中的矛盾迫使人做出反应,以便找到解决矛盾的方法或途径,并通过自己的生存方式和行为方式做出回答。他指出,解决的方式只有倒退和进步两种,倒退的方式指倒退到人类以前的生存方式,通过取消人的理性和爱情等这些特性,来寻求人和自然界的再次和谐。弗洛姆认为,这种方式注定是要失败的,它只能导致死亡、毁灭、痛苦,不可能获得和谐和力量,更不可能使人得到全面发展。第二种方式指充分发挥人的力量,从而实现与自己的同类以及自然界的新的和谐。虽然要做到这一点很难,但弗洛姆认为这却是唯一不会失败的途径,而且也正是人类的最终目标。
3.2.2 人的需要
人类从诞生那一刻开始就面临着自身永远回避不了也解决不了的矛盾,但人不是消极适应,人的生存状况决定了人最激情的感情和最迫切的需要,他的内在冲突决定了“人必须去寻求生存矛盾的更好解决办法,寻求与自然、他人以及自身相统一的更高形式,正是这种必然性成了人的一切精神力量的源泉,它们产生了人所有的情欲、感受和焦虑”
1.在寻求解决矛盾和冲突的过程中,人产生了一系列的需要,弗洛姆把人类最基本的生存需要归结为五个方面:交往的需要(也可称爱的需要)、超越的需要、寻根的需要、身份感的需要、方向感和献身的需要。
①交往的需要
人在摆脱了与自然的最初联系,具有了理性与想象力之后,也意识到了自身的孤单与无助,他迫切需要摆脱这种现状,将自己与他人联系起来。传统的方式是臣服与统治,以此达到自身与世界的统一,但是这两种方式都没有给人以自我确定感和认同感,因此弗洛姆认为只有“爱”这种情感既可以满足人们与世界结合的需要,又能使人获得整体性与个体性的统一,“爱就是在保持自我的独立与完整的情况下,与自身之外的他人或他物结为一体”2.
②超越的需要
人来自于自然界,离不开自然界,但他又不想受制于自然界,这便是人所既有的超越性。人是在一种毫不知情、身不由己的情况下被抛入这个世界的,最后又身不由己地被迫离开。人不能满足于做一个消极被动的生物,他受到自己内在的推动力的驱使,想成为一个“创造者”来超出他的存在的偶然性和被动性,从而进入自由自觉的王国。人的超越性是艺术、爱、宗教及物质生产的源泉,这种超越性可以通过两种途径实现:一种是创造,一种是毁灭。创造性需要的满足产生快乐,破坏性的需要的满足会导致痛苦,特别是破坏者自身的痛苦。
③寻根的需要
人的诞生就意味着脱离自然的怀抱,与自然相分离,断绝与自然的联系。但是这种断绝又让人失去了依靠,变得孤立无援,他感到害怕,他不能忍受这种状态,于是他在失去一个“家”的同时,又为自己寻找一个新“家”,一个新的生存根基。
只有找到这个新的根据,人才有安全感,才会感到自由自在。这种寻根需要的满足,一种是母爱,一种是由母爱发展到极致产生的乱伦。
④身份感的需要
动物是与自然合而为一的,还没有从自然中分离出来,因而没有身份感的需求。但人不同,人不仅从自然中分离出来了,还形成了自我意识,认识到自我是一个与众不同的个体,需要通过行动来感受自我。个体的独立程度与个体化进程也是密切相关的,在当代社会,民族、宗教、阶级和职业都可以用来确定自我身份。相对于根源性、超越性和关联性这些需求来说,身份感的需求更为迫切和强烈,它根源于人类的生存状况,“人们宁愿冒生命危险,放弃自己的爱,舍弃自己的自由,牺牲自己的思想,为的就是成为群体的一员,与群体协调一致,并由此获得一种身份感”1.⑤方向感和献身的需要人的理性和想象力不仅使人有身份感的需要,它还使人需要确定自己行动的方向。这种从他自身的知识中确立起来的需要与理性的发展相联系,理性越发展,方向感的系统也就越完备。弗洛姆将人对方向性结构的需求分为两个层次:一是作为人类生存目标的最基本的需要,无论它是真实的还是虚假的,人都必须有某种生存的目标。“除非人具有一种心安理得的目标,否则他不能健康的生活”1.二是必须依靠理性去把握现实,必须客观地认识世界。但是,这种方向感的需求通常也包含着非理性的成分,也就是人们献身的目标。弗洛姆认为,正是因为有了这个目标,人的存在和他在世界上的地位才有了意义。
3.2.3 人的异化
异化思想最早在《旧约》的偶像崇拜中得以表现。偶像是人创造的物,人却把自己的生命特质赋予创造物,向它崇拜。并且只有通过对这个偶像的崇拜,他才能感受到自己的存在,因此这也使得他们与自己的创造力和生命力相疏远。黑格尔第一次将“异化”思想引入哲学研究,用它来描述“绝对精神”的外化。马克思则扬弃了黑格尔的异化思想,用它来分析资本主义制度下工人的生存现状,并用以作为武器来批评资本主义制度。在他们看来,异化基于本质和存在的区别,人的异化则在于人的存在和人的本质相疏远,“人不是他应当成为的那个样子,而应当成为可能成为的那个样子”2.弗洛姆继承了黑格尔和马克思的异化思想,用它来分析人性的异化。即他以人性为标准,通过揭露当代资本主义社会经济繁荣和生活富裕的虚假表象,来分析人性扭曲的现象,并以批判的眼光来审视当代资本主义社会中人性异化的存在状态,来找到一条克服人性异化,从而实现人性健全发展的现实途径。
在弗洛姆看来,异化就是一种体验方式,“通过这种方式,人体验到自己是一个陌生人”3.人失去了与自己的联系,不再感受到自己的力量,也就失去了自身作为世界中心的权利,失去了与外部世界的联系。弗洛姆认为,异化并不是资本主义社会才有的现象,人从其诞生那一刻开始,异化现象就伴随着人的发展,它是人的本质所固有的现象,是人从自然生活过渡到社会生活的必然结果,只是在进入了工业社会以后,人性的异化才达到顶峰。工人阶级表明上过着比以往更“富裕”的生活,但实际上却是异化最为严重的阶级。在弗洛姆看来,现代人异化主要表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1)人与自然关系的异化
人诞生于自然,依赖于自然,人是自然的一部分,自然为人类的生存和发展提供必要的物质条件,人是他赖以生存在大地、日月星辰、花草树木、动物等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人和自然最初也是一体的关系,处于一种原始的和谐关系之中。
但人不能满足于这种原始状态,人降生时并没有动物所具有的适应自然的特殊生理优势,人对环境的适应能力也比动物差的多,而人所独有的意识、理性及批判能力也使人超越于自然。人的这种特殊性存在使人开始思考自己的生存方式,“人的行为不受固定的先天本能决定,他不得不在内心里权衡可能的行为模式,他开始思考;他改变了自己在大自然中的地位,从完全被动的消极适应变为积极的主动适应,他开始生产,他发明了工具,并在支配自然的过程中,离它越来越远”1.从原始社会的图腾崇拜、神话、宗教,到近代社会自然科学技术快速发展后人们对自然的利用、开发、控制,人与自然始终处于一种异化的状态之中。人为了自己的生存发展,解决自身的生存问题,而不得不放弃与自然的和谐一致,特别是进入工业时代以后,人为了满足自身的需要,不断的根据自己的意愿来改变自然,征服自然,无节制的从自然索取。自然在人类日益膨胀的欲望和淫威面前,已完全成为一个被奴役的对象,成了人谋取福利的手段和工具。弗洛姆并不认为这是人类的成功和福祉,相反,他感到深深的忧虑,他指出,“尽管人们在统治自然方面已达到了相当高的程度,但至今社会还不能有效地控制它所创造的力量。……他用自己的双手创造出来的成果反而成了他的上帝。他似乎还被自我利益支配着,可实际上他的整个自我连同其具体的潜力,己成了服务于他双手所创造的那台机器所要达到的目的的工具”2.人把自然界改造为工业社会的附庸,我们与它的唯一联系是如何去更大限度的使用和消费它们。人对自然界的贪婪和渴望征服的欲望是人变得盲目起来,我们看不到自然界所拥有的资源是有限的,终有枯竭的一天。人对大自然这种无节制的掠夺终会遭到自然无情的报复,到那时,人也会遭到毁灭性的打击。
(2)人与人之间关系的异化。
在只崇尚经济利益的资本主义社会中,“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己丧失了那种坦率的、符合人性的特征,而是渗透着互相利用、互相操纵的精神”1.市场规律不仅操纵着社会经济的运行,也成为社会关系和人际关系准则。人与人之间是两个抽象体、两个活机器之间的相互利用。雇主利用雇员,商人利用顾客。生产商对商品的有用性不关心,只关心它能否给自己带来高额的利润。社会中的每个人都是除自己以外的其他人达到某种目的的手段或工具,人与人之间只有表明上的友好和公平,在表明掩盖下的是相互之间不可越逾的距离和人情的冷漠,以及人与人之间的不信任感。这种不信任感甚至发生到爱和性关系方面,弗洛姆将第一次世界大战后的性解放运动定义为“人们试图用相互间的性快乐代替较深沉的爱情的极端努力”2,但这种努力并没有成功,两性之间的性爱的两极化被一种友好的伙伴关系所取代。
弗洛姆指出,人与人之间的异化关系带来了严重的后果,那就是社会情感的消失。在中世纪及以前的社会,人是整个社会的一份子,人为了生存而相互结合在一起。但是在现代社会,人成了单个的“原子”,人与人是分离的,会因为个人利益和相互利用的需要而结合在一起。人们不再对自身所处的世界产生兴趣,他只关系个人的健康及经济状况,弗洛姆指出,“引起人们关心和焦虑的是生活中那些涉及个人的孤立因素,而不是那些与同胞相关的社会普遍问题”3.
(3)人与自身关系的异化
弗洛姆把人与自身的关系称为“买卖倾向”,“在这种倾向中,人体验到自己是一件可以在市场上被他人成功利用的东西,他无法体验到自己是一个主动体,是自身权力的持有者”
4.人成了市场上待价而沽的商品,通过成功的贩卖自己而获得价值和肯定。人的自我价值取决于人能否把自己买个好价钱,人的身体、头脑和灵魂都是他提高自身价值的资本,人的礼貌、友好、仁慈等品质也被打包在人格市场上售卖。在这个市场上,人不是关心自己的生命和幸福,而是自己的销路。成功的推销了自己,他就有价值;如果失败了,就没有价值,这样人的价值不是由自身所具有的特性来决定,而是一个不断变化的竞争市场,这样的后果是人的自尊感的消失,“如果市场的变迁决定了人的价值,那么人的自豪感、尊严感就被摧毁了”1,这种尊严感的消失又使人失去对自我的感知,自我不再是一个唯一的,不可复制的实体。
3.2.4 人的自由
弗洛姆根据自由的性质,将人的自由分为“消极自由”和“积极自由”.所谓的消极自由指“摆脱…的束缚获得的感觉”,是人通过超越或摆脱外在的束缚后获得的无拘无束、自由自在,是人在被动状态下获得的自由。“积极自由”是“主动的、自愿的做……的感觉”,这种自由是内心的自主、自觉、自愿做事的自由。在弗洛姆看来,自由是人存在的特征,“其含义随人把自身作为一个独立和分离的存在物加以认识和理解的程度不同而有所变化”2.自由的出现始于人对自我的认知,因此弗洛姆把《圣经》中亚当夏娃由于偷吃禁果而被上帝赶出伊甸园的神话阐释为人类自由的开始,“从人的角度看,这确实人类自由的开始,违背上帝的命令意味着把自己从强迫状态下解放出来,意味着从无意识的前人类生命存在状态中走出来,跃升到人的阶段”3. 人通过摆脱上帝的束缚,成功的向人的自由行为迈出了第一步,由此开始了独立的生活。人类追求自由是一个十分漫长的过程,也是人的个体化程度日益加深的过程,但是这一过程在社会的发展中呈现出了辩证的特点。一方面,人在这一过程中日趋完善,力量不断增强,理性能力获得巨大发展,人对自然的控制也越来越得心应手;但另一方面,这又使得个人的孤独感和不安全感日益加深,意味着个人对自己在宇宙中的地位、对生命的怀疑增大。并且,随着个人力量的不断增强,这种孤独感和不安全感也越发让人无法忍受,于是自由变成为了一种难以忍受的负担,人们开始疯狂的逃避自由。弗洛姆在此基础上指出了逃避自由的三种方式:权威主义,破坏欲和机械趋同。
第一种方式是放弃个人的独立和自我,使自我与他人或他物合为一体,从而获得自我所缺乏的力量。这种方式的明确形式就是渴望臣服或主宰,即通常意义上的受虐-施虐倾向。破坏欲的根源与第一种方式一样,也在于个人难以忍受的无能为力与孤独感,但其不同的是,破坏欲通过消灭外在的威胁来挽救自己。弗洛姆指出,“可以肯定,如果我成功驱逐了它,我仍感到孤立,但我的孤立是光荣伟大的孤立,其中我自身之外的强大权力无法将我击碎。毁坏世界几乎是挽救自己不被击碎的最后一招。施虐狂的目的是吞并其对象,破坏欲则欲除掉它;施虐狂欲借统治他人增大尘埃似的个人的力量,破坏欲则要消灭所有的外在威胁”1.机械趋同则是放弃个人,按照社会文化模式的要求塑造自己,让自己成为和他人一样的人,这样“‘我’与世界之间的鸿沟消失了,个体的孤独感和无能为力感也一起消失了”2.
人类为了自由摆脱了原始纽带的束缚,但这使得人类陷入了孤独与恐惧,为了摆脱孤独与恐惧,人们又开始逃避自由,这是不是代表人类从此就在二者之间摇摆呢?弗洛姆对此是否定,他指出,人们之前拼力获得但又纷纷逃避的自由其实不是一种真正的自由,而是“消极自由”,在这种自由下的人们其实已经失去了自我,人们表明上是乐观进取的,“实际上却被一种深深的无能为力感击垮,呆呆地注视着灾难一步步逼近,好像全身瘫痪了”3.真正的自由是“积极自由”,即“自由扩大的过程并非恶性循环,人可以自由但并不孤独,有批判精神但并不疑虑重重,独立但又是人类的有机组成部分”4.弗洛姆进一步指出,这种自由的获得要靠自我的实现,这不仅要靠人的思想的洞察力,还要靠人的“全部人格的实现和积极表达其情感与理性潜力来完成”5.也就是说,“积极自由在于全面完整的人格的自发活动”6.这种自发的活动一个是爱,一个是劳动,爱是在保存自我的基础上与他人融为一体,劳动则是一种创造,人在创造中与自然融为一体,因此这两种活动即肯定了人的个性,又把自我与人及自然联系为一个整体,从而在更高的基础了解决了自由与生俱来的根本矛盾--个性的诞生与孤独之痛苦。这样的自由一方面实现了自我,肯定了个人的独特性,另一方面肯定了人是生命的中心和目的,除了人的个性的成长和实现,人永远不能从属于其它任何目的。弗洛姆认为,这种自由虽然在人类历史上从来没有出现过,但这一直是人类追求的理想,即便这种追求常常是以一种令人费解的非理性形式表现出来。而且尽管人类历史充满着残酷与破坏性,尽管人类历经了种种不幸,但人类依然保持并发展了诸如尊严、勇气、高贵和仁慈之类的品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