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 钢琴音乐会的现场同期录音,是演出者留存音乐会音频资料的重要途径。由于钢琴具有庞大的体积及宽广的音域,录音师想要录制出一个理想的钢琴录音作品,不仅要考虑设备及声场环境,话筒的选择、摆放位置、音响平衡等因素也会对录制的声音产生影响。文章以北京师范大学北国剧场钢琴音乐会的实况录音为例,论述在剧场如何对钢琴音乐会进行现场拾音,以及有关钢琴音乐会后期处理的有效运用。
关键词： 钢琴音乐会; 同期录音; 后期混音;
随着数字音频技术的不断发展,钢琴音乐会通过音频技术录制作品,以便听众可以反复聆听,而不局限于现场欣赏。由于钢琴体积大、频率宽广的特殊性,使得前期录音及后期处理相对复杂。钢琴音乐会采用同期录音,由于录制完声音素材将无法改变,因此需要录音师做出正确的判断并设计出合理的录音方案。录音素材对后期混音起着重要的影响,尽管目前的后期处理技术可以弥补某些声音上的不足,但与原本就比较理想的素材是无法比拟的。前期没有良好的录音素材,再先进的设备和再精湛的技术也无济于事。本文将从钢琴的声音特性、环境影响等方面出发,探索在剧场的声学环境下,钢琴的正确录制和后期处理方法。
一、钢琴音乐会现场拾音
(一)录音方案的制定
1.录音前的准备
录音师首先需要提前对场地进行实地考察,并对音乐会演出的曲目做一次深度的了解,以便在正式录音时能够及时控制电平的平衡,对于极弱或极强的富有表现力的片段做好实时电平平衡。其次,需要在排练时跟进,以便可以设计出最合理的录音方案。录音当天正式演出前需要架设话筒、粘线、安排声源位置、标注调音台通道、输入通道的名称、调试增益电平等一些前期工作。最后,开启监听系统,检查话筒拾取的声音是否正常或出现失真,这些准备都是要在正式录音前准备完毕。因为正式录音时可能会因为排练时的演奏状态没有正式演出的状态激昂,所以整个音量比例一般会比排练时较大一些,为防止电平爆表的情况发生,可以将电平音量下调,在录制过程中会相对有保证,如果在录音过程中突发爆表,应及时调整电平。
2.钢琴的声学特性
钢琴录音前必须要了解钢琴的声音特性,以及影响钢琴现场录制的因素,并结合乐曲特点、场地环境选择合理的录音方式。
图1 国家大剧院音乐厅
图2 北京音乐厅
图3 北国剧场
钢琴的基频范围大概在27.5Hz—4186Hz,随着演奏家的情感表达或者演奏力量的增加而增加,频率最高可达到8KHz。钢琴声音的各频段辐射范围也不同,且人耳听到的声音是由早期反射声和多次反射声构成。三角钢琴的琴板对于声音有着重要的影响,人耳所听到的温暖的琴声是通过琴板对于钢琴声音的反射,假如琴板拆除,则钢琴的声音听起来会非常尖锐。不管哪一种声音,首先保证各个频段的声音干净无太多杂音才是理想的钢琴声,既要高音的明亮度,也要有中音的纯净感和低音的沉稳。
北国剧场钢琴音乐会所用到的钢琴是施坦威九尺三角大钢琴,音质纯净、低音声音浑厚饱满、中音温暖、高音明亮,具有较强的感染力。
(二)音乐厅的声学环境对钢琴录制的影响
钢琴录制对于演奏环境也有相应的条件,如何录制出理想的钢琴声音,就需要录音师对钢琴的声音有所了解,包括在不同环境下声音的区别。一般而言,钢琴音乐会的演出场地在音乐厅内,所以音乐厅建筑的声学环境将会直接影响演出时声音的效果。而声学设计则为了传播更加真实的声音,音乐厅内声音的大小、良好的混响声及清晰度,都是为了使观众可以更好地欣赏音乐,提高听感。
以国家大剧院音乐厅(图1)和北京音乐厅(图2)为例。国家大剧院音乐厅主要演出大型交响乐和民族乐音乐会,舞台共有三个升降台,可容纳 120 人四管乐队使用。混响时间为2.2秒,天花板和侧墙使用GRG材料,表面凹凸不平,利于声音扩散。舞台和池座采用了MLS声学扩散构造,有利于表演者发挥演奏水平。音乐厅空调使用置换式座椅下送风方式,减小了空调产生的气流,从而达到降低噪音的目的[1]。
北京音乐厅是我国第一座现代模式的、专为演奏音乐而设计建造的演出场所,曾一度享有“中国的音乐圣殿”之称。厅内采用了一系列现代化的建筑声学措施,能够获得良好的音质,频率特性和适度的混响时间以及均匀的声场分布,密闭的隔音门和隔音走廊最大限度地消除了环境噪音的干扰。根据严格测试后得出的数据,由舞台到达空场时的混响时间为2秒,若观众席位坐满则正好达到1.7秒。
与以上两个音乐厅相比,北国剧场(图3)的声学设计较差。它一开始是为了建造一个多用途的场所,而不是为音乐表演设计的,师生可以在此举办音乐会、舞蹈表演、话剧等演出。剧场现已拥有一整套完整的舞台灯光设备系统、一架施坦威三角钢琴等条件,可满足各类专业演出、音乐会、话剧、电影展映、大型活动等使用需求。观众坐席角度呈坡度递增,厅堂整体以扇形结构设计布局,有助于声波的扩散,经相关测定混响时间约1.5秒。从古典音乐录音的角度分析,北国剧场录制钢琴音乐会除了要考虑到声源和厅堂声学的关系以外,还需在钢琴录音时保证各频段的声音干净清晰。但是由于北国剧场隔音条件不足导致噪音较严重,空调、楼上排练厅以及门外活动声等都是影响因素。混响较大,环境噪音和舞台噪音无法避免,因此在前期录音时需尽可能地拾取干净的钢琴声,这样可以很大程度减轻后期处理中不必要的工作量。
(三)话筒的选择及摆放位置
1.话筒选择对钢琴录音的影响
不同原理设计出的话筒在声音的表现上也有所不同,所以不会出现使用同一个话筒对所有音乐会进行录音的情况。
常见的话筒根据工作原理的不同可分为电容话筒、动圈话筒两种类型。二者相比,动圈话筒的优点在于耐用、对环境没有较高要求、结构简单且价格较低。电容话筒的优点是因为振膜薄而导致非常细微的声音也能使其振动,所以十分灵敏。经过比较总结,动圈话筒不如电容话筒的灵敏度高、频响曲线广、音色细腻。
音域宽广、频响变化幅度大是钢琴的声音特点,而不同的演奏技巧表现出的声音效果也都不同,如情感表达或是轻重缓急等。所以对于录音话筒的选择,需要控制对声音识别频率响应的范围,且话筒不会给声音带来过多的修饰,尽可能真实地还原钢琴声音。
由于钢琴声音具有较频繁的动态变化,所以应选择对声音的瞬态响灵敏度高的话筒。一般在录制钢琴声音时,话筒的指向性可以选择全指向性或者心型指向性,尽可能避免八字型指向话筒和超心型指向话筒,因为这类话筒针对性强,可能无法满足预期理想的钢琴声音。根据以上对话筒的比较,电容话筒非常适合钢琴音乐会的录音。电容话筒还包括了大振膜话筒和小振膜话筒。在北国剧场进行钢琴录音时,选择了小振膜的话筒Rode nt5。由于现场演奏的环境因素易产生噪音,尤其在声学环境较差的情况下,若采用大振膜话筒录制容易将现场的噪音掺杂在钢琴声音中,使拾取的钢琴声音不够干净、清楚。此外,考虑到保证舞台的观赏性,大振膜话筒体积大显得笨重,摆放在舞台上会影响美观显得突兀,小振膜话筒相对体积小巧,也不会对舞台有过多视觉影响。
2.话筒的摆放位置
由于音乐厅的空间较大,每一面墙对声音的反射时间都会不同,因此如何摆放话筒位置对现场钢琴的录制至关重要。首先,录音师考虑的问题是如何尽可能避免观众发出的声音,其次,需要提前了解所要演奏的作品,以便在正式录音前做好充足的准备工作。在录制钢琴时,一般需要将琴盖打开,这时是三角钢琴辐射声波最佳的状态。半开或关闭琴盖时,高频声波辐射的角度会减少,声音的力度同时也会减弱。想要录制出干净的钢琴声音,可以考虑选择近距离的摆位进行录制,以便拾取到琴锤敲击琴弦的直达声。在北国剧场所录制的钢琴音乐会采用了主辅录制方式(图4),其中两支rode nt5采用AB制式立体声录音方法,为主录音话筒。将两只话筒分别摆在低音弦位置和高音弦位置的上方,这样可以拾取到低音和高音部分的声音。这两只话筒需保持在同一条水平线上,并伸入到钢琴里,可以有效地减少环境噪声。而第三只点话筒选择离钢琴较远的位置,以便拾取钢琴第二次反射声,作为辅助话筒用作后期的混响效果。主录音话筒和点话筒都应向琴弦方向倾斜 45 度,如果将话筒的振膜与琴板相对或者直接朝向琴弦都会使声音缺乏真实感。话筒振膜与琴板相对会拾取到部分琴板的反射声,导致钢琴声音听起来是“飘浮”的,话筒振膜与琴弦相对会拾取到琴锤敲击琴弦的部分噪音,使钢琴声音带有金属味。
在录音实践过程中发现使用此方法也存在局限性:由于现场录音是一遍成型,拾取的空间声若不正确将难以修改,后期处理的余地较小,若在此基础上配合远距离的立体声话筒将会有效解决上述存在的问题,实际操作后也的确达到了理想的效果。
二、钢琴音乐会后期处理的有效运用
(一)钢琴各频率的平衡互补
在众多处理器中,均衡器(EQ)的作用是改善音色、弥补频响的缺陷、补偿或修饰各种录音师听起来不满意的声音,提升或者衰减其中的一些频率将会改变所录制的声音音质。钢琴的频率范围非常大,各频段之间的声音互相会有一定影响,则需要EQ将各个频段融合起来。由于每位表演者的演奏方式不同,弹奏时某个频段的声音若相对不明显,可以对其频率不足的地方进行弥补,使得声音更具有表现力。在混音过程中,做均衡调整是非常关键的环节,适当的频率调整可以提高每个音轨之间的融合度。需要注意的是,过多的调整会使声音失真,在EQ的调整过程中,主要以平衡为主,因此合理使用均衡器对作品的质量起着重要的作用。
以北国剧场的录音为例,录音素材进行整理后,录音师对声音进行反复回放后,决定使用均衡器处理钢琴各频段间的平衡问题(图5)。钢琴在中低频段整体听起来感觉略显不足,所以可以将此频段的声音进行1至3db的提高,增加整体声音的扎实感。
(二)声音动态压缩应用
钢琴的声音动态相对较大,优点在于可以更加准确、真实地表现声音,但对于录音作品而言,声音的动态过大会影响到后期作品的欣赏。通过查阅资料(环球唱片、国家大剧院NCPA音乐厅实况录音赏析)及个人实践总结的经验得出,想要得到更完美的钢琴声音,在后期处理时可以采取压缩器来对声音的动态进行调整降低。
图4 话筒摆放位置
图5 钢琴声音信号频谱
图6 压缩器dyn3 Compressor/Limiter
压缩器是录音和混音中最主要和最常用的工具之一,可以将一条音轨最大音量的部分自动调低,而同时调高音量较低的部分,使整条音轨的音量更加平均,压缩器运用合理可使声音更加突出。同样以本次录音为例,首先在总线的位置上设置立体声音频轨道,若在每一轨都做压缩处理,会导致各个音轨的声音独立出来,使钢琴声音缺少统一性,并且会因两条音轨的叠加而令响度发生变化。如果钢琴演奏声音速度较快,大部分的作品情感较为丰富,为了还原现场演奏者的演奏,后期处理时采用的压缩器是dyn3 Compressor/Limiter(图6),通过压缩器可以得到更有弹性的钢琴声音。有效使用压缩器的方法是多次尝试,将声音做极度压缩,再将各个设定值缓慢调至合适的参数水平,找到一个中间位。
(三)声学空间的处理
录音话筒的局限性可能会导致在音乐厅录制钢琴音乐会时,整体声音缺少合适的空间感,此时便需要通过后期处理,运用混响器来弥补缺失的那部分空间感,对钢琴的声音进行进一步塑造,尽可能还原音乐会现场的声场效果。
混响器是后期处理时混音师常用的一种音频处理工具,合理使用可使声音环境变得像置身现场一样。话筒拾取到的钢琴声往往会丢失很多环境混响声,声音听起来过于“干”。此时合理应用混响器这个工具可以有效解决这个问题,给过于“干”的声音增添适度的混响声及早期反射声。钢琴演奏通常多为古典作品的表演,其主要演奏场所又多为音乐厅,如何做到录音的音频既保证声音清晰又保证声音的音量不过大或过小,便需要混响器计算出一个所需面积的钢琴演奏场所及混响时间,做到钢琴声音听起来更为真实。
结语
以上分析是关于在音乐厅如何录制钢琴音乐会以及针对北国剧场录音、后期处理实例的论述。由于北国剧场声学环境较复杂的限制,录制古典钢琴音乐会时会遇到不可避免的噪音问题,因此选择了小振膜话筒近场拾音。而后期处理可以使钢琴声音在频率、声场、动态上更接近原声,在对钢琴声音进行处理时,可对录音以及演奏上所产生的很多不足进行技术上的补充,运用均衡器改善频响的缺陷,以及压缩器真实准确地处理钢琴的声音,最后使用增强声学空间的插件,使钢琴声音做到理想的空间状态,更清晰、更接近现场听感,使听众可以“声”临其境。
钢琴音乐会现场实况录音方法方式众多,只有通过不断实践和探索,具有一定的录音混音经验,并在熟悉音乐作品、演奏声学环境的情况下,才能录制出令人满意的作品,才能尽最大可能还原音乐作品的真实声音。
参考文献
[1]耿楠.国家大剧院(音乐厅)声学研究[D].北京工业大学,201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