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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典》的核心问题——杜佑的军事思想(2)

来源:学术堂 作者:周老师
发布于:2015-11-25 共6664字

  相对于唐王朝这个“干”和“里”而言,它们就是所谓的“枝”与“外”.杜佑说:“古之中华,多类今之夷狄”,“古之人朴质,中华与夷狄同”①。从这种华夷同源的认识出发,他是主张善待边疆民族的。他分析了从唐虞到唐开元年间历代王朝对待边疆民族的政策,指出像秦始皇、汉武帝那样一味任用武力,不但不能解决问题,反而“劳力扰人,结怨阶乱”,“疲内而事外,终得少而失多”.他还借用萧望之和宋璟对唐代边将邀功,妄言开边、侵刻边疆民族的做法进行了批评,对唐“地利耗,人力散”而吐蕃却重农耕、引远人的状况表示了深切的忧虑。②杜佑在上唐德宗的《论西戎表》中提出了自己的策略:

  臣静思远图,久计莫若存信,施惠以愧其心。岁通玉帛,待以客礼。昭宣圣德,择奉谊之臣;恢拓皇威,选谨边之将。积粟塞下,坐甲关中,以逸待劳,以高御下。重其金玉之赠,结以舅甥之欢。小来则慰安,大至则严备。明其斥候,不扰不侵。则戎狄为可封之人,沙场无战死之骨。若天下无事,人安岁稔,然后训兵,命将破虏。摧衡原州,营田灵武。尽复旧地,通使安西。国家长算,悉在于此。③这个策略,一方面重视“强干”,即通过“择奉谊之臣”,“选谨边之将”,“积粟塞下,坐甲关中”等方式,不断增强防御能力,达成“以逸待劳,以高御下”的战略优势;另一方面则强调“弱枝”,即通过“存信”、“施惠”、“重其金玉之赠,结以舅甥之欢”等手段,对边疆民族进行“慰安”,使它们“不扰不侵”,弱化和消除它们对唐王朝军事安全的威胁。

  当这种战略格局稳定之后,若具备成熟的条件(“天下无事,人安岁稔”),就可以动用强大的军事力量,一举征服边疆民族,重建大一统的政治局面④。这种立足于防御的边疆策略,颇合孙子所谓“先为不可胜,以待敌之可胜”之理,可以概括为“绥静蒸人”⑤“,持盈知足”⑥。

  无论是唐朝廷与地方的关系,还是唐王朝与边疆民族的关系,在杜佑看来,都必须以巩固与强化大一统的中央政权,即以“强干”和“重里”为重心,这是其战略思想的特点。

  三、“兵术之要”:天、地、人

  杜佑对“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之说很欣赏,认为其“得兵术之要也”⑦。其实,战争与其他社会活动一样,讲究的也是如何处理和协调天、地、人的关系。《孙子兵法》将道、天、地、将、法等“五事”视为军事活动的核心因素,认为“凡此五者,将莫不闻,知之者胜,不知者不胜”⑧,其实所论也不出天、地、人的范围。

  孙子曰:“天者,阴阳、寒暑、时制也。”杜佑的理解是:“顺天行诛,因阴阳四时刚柔之制。”⑨也就是说,对于天时、天候,杜佑的基本态度是“顺”与“因”,重视在军事活动中顺天之自然,因势利导,为己方的军事活动创造有利的外在环境。

  对于天,杜佑一方面反对采取神秘主义的态度,另一方面则坚持了实用主义的原则。他批评一些“智能之士”有意宣扬天的神秘性,“其胜也,或验之风鸟七曜,或参以阴阳日辰;其教阵也,或目以天地五行,或变为龙蛇鸟兽”,指出这样的做法不过是“昔贤难其道,神其事,令众心之莫测,俾指顾之皆从”⑩,是一种驾驭部众、威服人心的手段罢了。需要指明的是,杜佑所反对的,只是对天的神秘化行为,而不是天或天道本身。有些带有神秘性的“言天道”行为,“虽非兵家本事,所要资权谲以取胜”,可以为统帅提供决策依据或辅助军事行动,杜佑认为其有实用价值而加以肯定。比如,他认为“察气者,军之大要”,于是专设《风云气候杂占》条,叙述望气之术及其对于军事活动的意义。

  在《假托安众》条中,他举出卜偃、田单、陈胜、吴广、曹操、李矩、谢艾、刘裕、梁庾域、王充等人为例,指出其“假托”的行为虽然带有神秘性,但却可以达到“安众”的效果,所以予以肯定。对于那些“言天道”的人才,杜佑认为应该在军中给他们一席之地,于是在《搜才》条中专门列入了“推步五行,瞻风云气候转式,多言天道,诡说阴阳者”①。

  不过,由于这些带有神秘性的人才及其行为毕竟“非兵家本事”,杜佑对他们的肯定是谨慎而有限度的。比如,他虽然肯定了“军中巫祝”的作用,但又觉得有必要把他们的活动限制在特定的范围内,“不得与军人卜筮吉凶,为其误惑军士也”.他在介绍《李靖兵法》的教令时,特意保留了“或说道释,祈祷鬼神,阴阳卜筮,灾祥讹言,以动众心,与其人往还言议,斩之”②之类的条目,也是为了说明对天道的谨慎态度。他把《风云气候杂占》置于《兵典》之末,并说“语曰:‘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故附于末篇”③,其实已经明白表示天的地位是低于地和人的。这种定位,是杜佑天道观的出发点。

  地是军事活动中的环境因素,对军事活动的成败至关重要。孙子曰:“地者,远近、险易、广狭、死生也”,其主题就是探讨如何认识和运用地形,利我而弊敌。杜佑非常重视地形的作用,认为“必须先觇敌国道路远近,水潦山川,溪谷险厄,城邑大小,沟渠深浅,蓄积多少,兵革之数,豪杰姓名,审而得之,用兵之要也”④。他还特别引用了孙子“地形者,兵之助”和李靖“失地之利,士卒迷惑,三军困败。饥饱劳逸,地利为宝”之说,来说明地形和地利的重要性。

  那么,应当怎样去认识地形、争取地利呢?他的基本原则是“以地形势不同,因时制度”⑤。

  首先,要深刻认识各种地形在军事上的利弊得失和进退取舍。杜佑介绍和探讨了在散地、轻地、争地、交地、衢地、重地、圮地、围地和死地等所谓“九地”和通、挂、支、隘、险、远等所谓“六地”的用兵之法,《按地形知胜负》、《自战其地则败》、《据险隘》、《塞险则胜否则败》、《死地勿攻》、《总论地形》等条目,都是集中探讨如何争取地利之便以求胜的。他赞同李靖提出的“以地形为主,虚实为佐,变化为辅,不可专守险以求胜”的原则,认为“不明地利,其败不旋踵矣”⑥。

  其次,要“审知地图”.在《行军下营审择其地》条中,杜佑引用管子之言说:“凡兵主者,必审知地图”,也就是要了解“轘辕之险,滥车之水,名山、通谷、经川、陵陆、丘阜之所在,苴草、林木、蒲苇之所茂,道里之远近,城郭之大小,名邑废邑困殖之地”.只有对这些地形情况“尽知”、“尽藏”,“然后可以行军袭邑,举措知先后,不失地利”.

  再次,要重视向导。孙子说:“不用向导者,不得地利”.杜佑解释说:“不任彼乡人而导军者,则不能得道路之便利也。”他在《向导》条中专门引用《李靖兵法》,说明应当重视向导的选拔标准(“择勇敢之夫,选明察之士,兼使向导”)和向导的侦察方式(“潜历山原,密其声,晦其迹,或刻为兽足,而却履于中途;或上冠微禽,而幽伏于丛薄。然后倾耳以遥听,竦目而深视,专智以度事机,注心而候气色,见水痕则可以测敌济之早晚,观树动则可以辨来寇之驱驰也”),并认为这是“用兵之要”⑧。如果“进师行军,不因向导”,就有可能“陷于危败,为敌所制”⑨。

  杜佑还结合一些具体军事行动和战例来说明“明地利”的原则与方法。如他在《行军下营审择其地》和《下营斥候并防扞及分布阵》条中,对行军下营的地利原则进行了说明,即“必按地形势胜便处之”,“凡置营,左有草泽,右有流泉,背山险,向平易,通达樵采,牧饮相近”,还提出了安营的基本方法,以及八种“不堪安营”的地形。⑩他在《先据要地及水草》条中,举赵奢、冯异、马援、郭淮、丁奉、赫连勃勃、贺楼子干等战例,说明先敌占据军事要地及水草,可得地利而取胜。 他甚至对如何辨识水源,如何隔山取水和越山度险,也有论述。

  人是战争的核心要素,也是能动性最强的因素,“有生万物之最灵者也”.相对于神秘的天,杜佑更愿意相信人事的作用。在《推人事破灾异》条下,针对武王伐纣时出现的种种灾异天象,他借姜太公之口说:“用兵者,顺天之道未必吉,逆之不必凶,若失人事,则三军败亡。且天道鬼神,视之不见,听之不闻,智将不法,而愚将拘之。若乃好贤而能用,举事而得时,此则不看时日而事利,不假卜筮而事吉,不待祷祀而福从”,甚至指斥“枯草朽骨,安可知乎!” 这段话,明确否定了天对于军事活动的权威与支配地位,凸显了人事在军事活动中的核心地位和主导作用。权德舆在为杜佑所作的墓志铭中也指出,杜佑“不徼福,不乞灵,物怪气焰,不接于心术,诚明坦荡,自得于天理。中正之外,无自入焉”①,说明杜佑是把重人事的原则贯注于自己的立身行事的。

  人事之中,杜佑又特别重视将帅的作用。唐代将帅擅权、割据藩镇,使得干弱枝强、里轻外重。杜佑对此痛心疾首,并有针对性地提出了强干弱枝、重里轻外的战略设想。在他的设想中,将帅处于至关重要的位置,“将者,人之司命,国家安危之主也”,“将者,国之辅。辅周则国必强,辅隙则国必弱”.

  那么,如何选将呢?孙子提出了智、信、仁、勇、严等五个标准,杜佑也在《兵序》中提出了两个标准:一是“中和”,二是“材器”.“中和”重道德与性情,“材器”重才能与器局。二者以“中和”为先,“材器”为后。杜佑似乎对将帅的道德与性情比较看重,因为要想实现强干弱枝的战略设想,将帅对朝廷的忠诚与顺从是必不可少的,如果“未训其性,苟求其用,授以銛刃,委以专宰,利权一去,物情随之,噬脐之喻,不其然矣”③,所以,他以“中和”为先。在《敌十五形帅十过》条中,他从反面阐明了对将帅的要求:“勇而轻死(可暴),贪而好利(可遗),仁而不忍(可劳),知而心怯(可窘),信而喜信人(可诳),廉洁而爱人(可侮),慢而心缓(可袭),刚毅自用(可诱),懦志多疑(可惑),急而心速(可久)”④。杜佑是非常重视将帅的“材器”的,《兵典》用大量篇幅来探讨各种战术问题,其实考验的就是将帅对各种战术问题的判断和应用能力,其背后所潜藏的,就是“材器”问题。

  将帅在军队建设中起着主导作用。举凡军队的组织、管理和指挥,军官的培养、选拔和任免,军事训练的基本原则与方法,以及武器装备的研制和使用,等等,都需要将帅的领导与指挥。在杜佑看来,“凡将,须使兵士简静,处分有序,将百万之众,如领一人”⑤“.凡为将统戎,在知士之器局。”⑥将帅的主要职责是“训士”与“抚众”“.其训士也,但使闻鼓而进,闻金而止,坐作举措,左旋右抽,识旗帜指麾,习器械利便,斯可矣。其抚众也,有吮痈之恩,投醪之均,挟纩之感,行令之必,斯可矣。此乃用无弱卒,战无坚敌,而况以直伐曲、以顺讨逆者乎!”⑦那么,如何“训士”与“抚众”呢?杜佑从军制、军政、赏罚、训练等方面提出了很多值得注意的问题,列为专条,如《立军》、《法制》等论军队组织,《杂教令》等论军法,《守拒法》等论军队训练,《抚士》、《明赏罚》、《军无政令败》等论军队管理,等等。更多的关于战术问题的条目,是论军队指挥的。这些问题的提出,体现了杜佑在军队建设问题上思考的广度与深度。

  天、地、人作为“兵术之要”,杜佑以人为首,地次之,天居末位。这种排序,与《通典》以食货为其首一样,与其说是杜佑唯物主义思想的闪光,倒不如说是其实用主义的体现。

  杜佑是一位政治家而非专门的兵家,所以他将兵刑置于教化之下,以教化为“理道之先”而以兵刑辅助之。由于他的旨趣是“将施有政”,所以他要重人事、切实用,从人事来安排天地秩序。由于他面临着藩镇割据、异族侵扰的现实,所以他要提出强干弱枝、重里轻外的战略思想。这一切,决定了杜佑军事思想的基本特点,即实用主义。这一特点,或许也是《通典·兵典》独具特色的原因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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