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引言
语素是最小的语法单位。语素的定名、识别、分类及其功能等备受国内外学者关注。吕叔湘( 1962a) 谈到语素的语法类别问题“……基本上就是词类问题。当然,粘着语素的分类比自由语素要困难些,但是原则上没有什么不同”。尹斌庸( 1984) 明确提出“语素不一定是词,但是却明显地具备着词性”。要判定语素的“词性”,既可以依据古、今汉语中单音词的词性,也可以参考汉语的句法格式,从词的词性类比语素。如此,尹文比照词类的划分相应地区分了名词性语素、动词性语素等十一类语素。董秀芳提出根据 Packard( 2000) 的“中心原则”( Headness Principle) 并结合语素在古汉语中的词类属性这两条标准来确定语素的语类范畴。由于将语素划分为名词性语素、动词性语素的做法具有可类比性和可操作性等显着优势,它得到了诸多研究者的支持( 如苑春法、黄昌宁 1998 等)。
鉴于语素的基本功能是组合成词,一般以语素的构词能力( 即“能否独立成词”) 作为衡量语素自由与否的标准,能单独成词的是自由语素,反之则是不自由语素。吕叔湘( 1962b) 列举了自由度不等的几种情形,并把一般不自由、但在特定场合是自由的、结合对象相对多元的一类语素归为“半自由语素”。整体来说,汉语的语素分布呈现由“自由语素 - 半自由语素 - 不自由语素”渐变的发展,符合现代语言学连续统模型。综上所述,汉语语素的语法类别有名词性语素、动词性语素、形容词性语素、副词性语素等,自由度上可大致分为自由语素、半自由语素和不自由语素。
然而,从笔者掌握的国内外已有文献来看,虽然与本文所要讨论的相关问题在汉语和其他不同语言的语法研究中零零星星地也有一些,但却鲜有考察副词性语素的专文。为此,本文拟专文考察现代汉语中副词性语素的语法分布及其语法特征。
二 研究对象
尹斌庸( 1984) ,苑春法、黄昌宁( 1998) 分别对汉语语素作了几乎穷尽的定量考察。研究显示,现代汉语约有 5000/7000①个单音节基本语素,语素的主要语类范畴中,名词性( 2011/3612) 、动词性( 1864/2433) 和形容词性( 651 /982) 三类语素合占总数的 90% 左右,除此之外,副词性语素有 84 /152 个。
本文辨识副词性语素主要依据两条: ( 1) 修饰谓词性成分; 以“惨”为例,“惨”既可以修饰名词性成分,组成“惨境”、“惨剧”,也可以修饰动词性成分,组成“惨杀”、“惨笑”,前者的“惨”为形容词性,后者的“惨”为副词性。类似情况下,本文只讨论其中的副词性语素。( 2) 参考《现代汉语八百词》、《现代汉语虚词例释》、《现代汉语词典》( 2005) 和《现代汉语规范词典》( 2010) 等工具书的词性标注; 如“匪”、“立”、“历”、“了”、“咸”等,《现代汉语八百词》和《现代汉语虚词例释》都未选作副词,但是《现代汉语词典》( 第五版) 和《现代汉语规范词典》( 第二版) 均标为副词,根据研究成果的择新原则,本文视其为副词( 其具体的非典型性特征等另见下表) 。
通过逐一排查统计,合计得到 183 个单音节副词性语素,包括 40 个自由语素,133 个半自由语素,10 个不自由语素。从数量分布上看,呈“两头小中间大”的格局。副词性语素在自由度上的各个子集列表如下:
三 语法特征
( 一) 组合特征
本文所讨论的“组合特征”指的是副词性语素与谓词性成分组合时的语法特征,主要考察“副 - 谓”组配是否存在任意的词汇空缺的情况。整体而言,副词性自由语素、半自由语素、不自由语素与谓词组合时表现出组配能力渐次减弱的差异。
1. 自由语素,例如:
a. 不多、不少
b. 不清楚、不干净
c. 不穿、不看
d. 不说话、不读书
a、b 和 c、d 分别代表“不”跟形容词性和动词性谓词的组合情况,其中 a、c 代表“单音节 + 单音节”组配,b、d 则表示“单音节 + 双音节”组配。由此可见,自由的副词性语素句法结合能力最强,只要语义许可,它们差不多可以和任何谓词搭配。它们被视为具有最完备的组合性。
2. 半自由语素,例如:
e. 大好、大红
f. ? 大清楚、大时兴
g. 大干、大吵
h. ? 大说话、? 大干活
对照 e、f、g、h 与前文的 a、b、c、d 可知,副词性半自由语素与谓词性成分的组合能力总体低于自由语素。一方面,它们可较自由地与单音节谓词性成分组配,而另一方面,f 和 h 的可接受度较低表明半自由副词性语素跟双音节的谓词性成分组合能力较弱。另外,即使就单音节谓词性成分而言,半自由副词性语素能与其中的哪些谓词性成分组合也是不可明确预测的,尽管它们之间不存在语义冲突、甚至语义上是相容的,也可能不被接受、不能成为合法的组合。例如,当“饱”表示“足足地、充分”之义时是一个副词性语素,除了“饱餐、饱尝、饱含、饱览”等组合外,“饱”与动词的结合能力非常有限,“饱听、饱写”等的可接受度就很低,虽然从语义上看“饱”与这些动词是相容的,没有任何不妥帖之处。
副词性半自由语素在共时层面组合能力的衰减与历时层面的语言演变有一定联系。它们都曾是古汉语里的自由语素,不但可以在符合语义的条件下与动词自由组合,而且按照古汉语语法全部可以自由运用; 到了现代汉语中,其“自由”只限于某些特定的语域或句法环境,而在通用语的常规语境下,必须依附于其他的句法手段来获得“自由”。总之,随着自由程度显着降低,它们的组合范围也明显缩小。
3. 不自由语素,例如:
i. 若多; 若穿; 若清楚; 若说话;
j. 若即若离
不合格的 i 组配表明不自由的副词性语素的组合能力最低,它们不能够随意独立成词,与动词的组合受到较大限制,一般仅用于有限的几个半凝固化表达中,如 j“若即若离”中的“若”,再如“人云亦云”中的“亦”、“不知凡几”中的“凡”等。
( 二) 韵律特征
汉语的韵律特征跟语法现象之间的复杂关系早已为老一辈汉语学家所注意,尤其在近年来一批学者( 如刘丹青 1993,冯胜利 1997,2001 等)的努力下,学界就韵律结构具有影响、限制词法和句法的功能已达成基本共识,并深入探讨了韵律与语法的交互作用。音步是语言中最小的能够自由运用的韵律单位,冯胜利( 1997) 根据“韵律构词学”( Prosodic Morphology) 理论,提出双音节音步是现代汉语中最小的、最基本的“标准音步”。构成双音节音步的方式多种多样,有“延长式”、“凑补式”或“重叠式”等。绝大部分单音节副词性语素必须依附于相邻的谓词性成分形成双音节之后才能出现在句子中。
1. 自由语素。高频使用的副词性自由语素往往保持一定的“单音活力”。根据陆俭明、马真的统计,现代汉语口语当中,少数自由的单音节副词性语素( 如“甭、别、不、没、快”) 能单独使用,或是在句末语气词的辅助下用于回答问题,如“去吗? ———不”,“吃了吗? ———没呢”。然而从韵律上看,“单说”的自由语素或者借助其后的停顿来拉长音节,或者借助附加语气词来凑足音步。因此“单说”的副词性自由语素在韵律上仍然满足“标准音步”的要求,表现出韵律依附性。
2. 半自由语素。汉语的基本语音感知单位是音节。古代汉语基本上是“一字 = 一音节 = 一词”,但是中古汉语之后这种情况发生较大改变,一方面很多词汇都变成了双音节的,另一方面单音节词汇的作用受到越来越大的限制,到了现代汉语阶段,双音化的趋势更为明显。这样一来,大部分从古汉语沉淀下来的单音节副词成为半自由副词性语素,以备用单位的形式居于语素层级。现代汉语基本语音单位由单至双的改变使得最小的自由节律单位必须在音节这一级层上满足其“二分”的要求,即构成双音节音步的韵律词。然而,汉语里的单音节在一般情况下缺乏足够的长度和抑扬,因此不能构成一个音步。
单音节的半自由副词性语素是韵律不足的成分,为了合成一个音步,它需要依附的谓词性成分只能是单音节的、不能是双音节的,这样才能获得韵律上的完整和自由,如上文例举的 e 和 g,再如“诚聘、暴涨、屡创、顿感”等等。半自由副词性语素的重叠是一种特殊形式的韵律依附性的表现,如“暗暗、常常、偏偏”等; 副词性语素之后加上词缀很可能也是出于韵律依附性而采取“变单为双”的另一种方式,如“忽地、暗地、蓦地”等。
3. 不自由语素。据笔者的语料统计,现代汉语中的不自由副词性语素数目极少,常限于少数半凝固的“四字格”表达式,例如: 不知凡几、匪夷所思、毫无头绪、了无畏惧、若即若离、老少咸宜、人云亦云。刘丹青( 1993) 指出汉语是一种极其注重语音节律的语言。这种语言节律要求有着深远的文化背景,即汉民族对均衡美、节奏美的长期注重。节律美的迫求,在汉语中已不仅是一种言语的调节美化,而且成为语言系统的规约成分,在许多情况下,节律的要求甚至以部分地牺牲语义与句法为代价。
就韵律特征而言,副词性自由语素、半自由语素、不自由语素三者的依附性渐次增强,同时它们的句法独立性则依次减弱。根据语法化理论,共时层面的语法表现是历时演变的投影,因此可以预测,今天的自由语素终会变得有所“依附”,副词性半自由语素的发展趋势是语音依附性越来越强,也许会最终变为不自由语素。
( 三) 能产特征
副词性语素的“能产特征”有别于其前文讨论的“组合特征”,所谓能产特征在这里指的是由语素合成副词的能力,即构词法上的能产性。它不是一个“非此即彼”的绝对概念,而是有或多或少、或高或低之分。本小节主要讨论三种情形的能产特征: ( 1) “白 - 白白”型; ( 2) “不 - 不妨、终 - 终究”型; ( 3) “~然 - 公然”型。研究发现,现代汉语中的副词性半自由语素在这几种词法规则的影响下,可生成能产性较高的、活跃的词法模式。
1. AA 式重叠副词。重叠手段对副词有一定的选择性,石毓智指出基式副词在语义上有量的要求。笔者根据文献中已有成果和对语料的调查,统计共有 32 个 AA 式重叠副词( 一般认为,AABB 式重叠副词是构形重叠,它们不在本文对副词性语素讨论之列) 。虽然这 32 个双音节重叠副词算不得是一个高能产性的词法模式,然而值得注意的是,其中的单音节基式副词以半自由副词性语素为主,如“仅仅、偏偏、生生”等。
2. “轮辐式”和“链条式”两种扩展模式。自由语素扩展后对原单音副词的语义有所发散,如:“不———不必、不曾、不待、不单、不定、不断、不妨、不过、不禁”等。半自由语素扩展后形成的双音副词语义接近,如“真———真真、真正、真的、真个、当真、果真,真得”; 这两种构词模式的能产性都很高,在赖先刚所讨论的“词族副词”中占 70% 左右。从规则的适用范围来讲,绝大多数的半自由语素均可适用“轮辐式”和“链条式”,因为添加音节可以补足它们的韵律结构,也可以使它们句法上独立; 而自由语素语义较为独立,单独使用的频率较高,其构词的能产性反倒相对略弱。
3. “副词性语素 + 后缀”模式。该模式中的副词性语素也多半为副词性半自由语素。杨荣祥确立了汉语史上曾经能产性很强的 10 个可构成副词的后缀( 该文称之为词尾),其中仍然活跃在现代汉语中的如下所示:
~ 地
忽地、霍地、立地、蓦地、倏地、特地
~ 尔
忽尔、偶尔、率尔
~ 个
早个、真个、只个
~ 乎
几乎、恰乎、确乎、似乎
~ 其
必其、极其、尤其
~ 生
好生、偏生、
~ 自
本自、常自、好自、空自
~ 然
必然、卒然、定然、断然、刚然、公然、固然、果然、忽然、居然、决然、猛然、蓦然、尚然、适然、宛然、依然、自然、
整体而言,在现代汉语中它们的能产性已大大降低,主要表现在三个方面。首先,这个构词模式产生新副词的绝对数量极少; 其次,这个构词模式原来的作用对象大多是单音节副词,随着汉语双音化趋势的发展,它们可作用的对象就非常有限了; 最后,许多原来通过这个模式构成的副词由于语体色彩等问题,以致被“大浪淘沙”,不再被视为副词。以“~ 地”为例,现代汉语中仅有“忽地、蓦地”等六个是副词。这与董秀芳的观察相吻合,“词缀在汉语中是一个不稳定的范畴,词缀与词根语素的差别不显着,汉语词缀的特点决定了派生构词不是汉语主要的词法模式”。这种情况也有点类似 Aronoff & Ansh-en 所讨论的“将死”的词法模式。同时我们也注意到,这几个后缀的活动能力是有差别的,如“~ 然”在刻画行为的情状或情貌时( “慨然、毅然、幡然”等) ,仍然具有较强的能产性。
( 四) 句位特征
我们将从韵律特征、词法模式、语序类型等方面来考察副词性语素的句位特征。研究显示,现代汉语副词性语素在句法语义的位置上相对固定,总是位于被修饰的谓词性成分之前。
1. 从韵律特征来看,副词性语素与谓词性成分所形成的双音节音步是一个韵律词,而韵律词的重音遵循“辅重中轻”的原则,因此作为辅助成分的副词性语素获得重音( “另择、更臻”) ,就这个韵律特征来说,副词性语素是定位的。
2. 在构词模式中,副词性语素位置上往往固定居前,由附加后缀派生而来的副词自不必说,复合的副词也多半如此,例如“连—连忙—连身—连天—连夜”等。即使有“终—终究—终归—最终—始终”或“必—必定—必须—势必—务必”之类的位置更替现象,它们的数量也不多,或者说,其更替的位置源于另一个副词的起始,如上例可看作“最—最为、最终,务—务必、务须”。如此看来,副词性语素在构词模式中具有较为显着的“定位性”。
3. 就语序类型而言,在副谓组合中,谓词是核心、副词是非核心,非核心成分的句法位置相对于核心成分而言是前置还是后置,原则上是由这种语言是核心前置语言( VO) 还是核心后置语言( OV) 的系统性质决定的。虽然说汉语的语序类型仍可讨论,但是大量语言事实显示,汉语采取的是状语前置于核心的结构。副词性语素具有比较固定的句法位置,无论是自由的副词性语素还是半自由的副词性语素,他们与谓词组合时都处于谓词之前,如“极具、重返”。换言之,副词性语素表现出“定位性”的句位特征。
( 五) 文体特征
现代汉语中表示某一近似意思的副词往往同时存在单音和双音两种形式,可重叠副词是这种情况的一个大类,例如:
本一本来、原本
必—必定、必须
纯—纯粹、纯然
反—反倒、反而
方—方才、方始
果—果然、果真
渐—渐次、渐渐
宁—宁肯、宁愿
都是随手可得的例子,它们构成所谓的“单双对应词”。单双对应词的一个显着特点是: 单音古雅而双音通俗,这在众多的成语、熟语中可得到证明: “稍纵即逝、屡教不改、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不仅如此,句子中的单双对应副词形成文体上的文言和白话的区别,例如:
( 1) a. 价钱多少且不谈,首先要保证质量。
b. 你暂且在家好好休息。
( 2) a. 请一定保密,万不可泄露实情。
b. 万万没有料到会遭受这么大的损失。
因此我们可以认为单音节副词性语素具有一定的“文言性”。书面语中单音节副词的独用( 如“或做诗喝酒”) ,就是单音节副词文言性的表现之一。
这种文言性的来由源自于“现代汉语是一个不同质的系统”。现代汉语书面语可以分出两个历史层次: 现代白话层次和文言层次。现代书面汉语以现代白话为底子,夹杂一些文言的说法; 而文言层次主要有夹杂于白话底子的文言词和夹杂于白话底子的文言用法两种表现形式。换言之,副词性语素的文言性是现代汉语双音化进程中的遗留产物。
四 余 论
语素是语言中形式和意义的最小结合体。朱德熙( 1982) 倡导语法研究应坚持形式与意义的相互验证。Talmy 指出有两种方法来研究意义与形式之间的关系: 一种是保持某一语义实体不变,观察它可以出现的表层实体; 另一种方法是保持某一特定的表层实体不变,观察什么样的语义实体可以通过它来表达。本文在语素层级上一一考察了副词性成分的语法表现,从而找出副词性语素“形式 - 意义”的某些规律性。本文初步得出如下结论: ( 1) 现代汉语共计有 183 个单音节副词性语素,包括 40 个自由语素,133个半自由语素,10 个不自由语素,副词性半自由语素可涵盖丰富的语义类型和多样的语法特征; ( 2) 单音节副词性语素重叠、副词性语素 + 后缀等多种形式的存在能更清楚地反映副词的共性,并由此揭示了副词性半自由语素在词法规则的影响下,可生成能产性较高的、活跃的词法模式; ( 3) 副词性语素的组合能力、韵律依附性、能产性、定位性和文言性等语法特征既体现了语言的共性,也表现出现代汉语的个性。
本文对现代汉语副词性语素的穷尽性语料考察同时表明: ( 1) 副词性语素的组合性和能产性等语法特征有助于我们更清楚地认识副词的词类属性,副词并非一个可以穷尽列举的封闭类,词法模式和词汇化手段的运用将使得副词类不断地“吐故纳新”。( 2) 正是由于聚焦语素层面,以副词性语素为研究对象,我们发现了现代汉语中存在大量的“副词性半自由语素”,该发现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汉语的个性,验证了石定栩关于半自由语素“在现代汉语中特别突出,牵涉的数量又特别大”的论断,为在汉语语法研究中设立“半自由语素”的理论假设提供了材料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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