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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目】西南地区苗族服饰现代化发展探究
【第一章】苗族服饰现代设计分析导论
【2.1 2.2】苗族传统服饰的现实形态
【2.3】苗族传统服饰现代化的影响因素
【3.1 3.2】传统苗族服饰小设计嵌入大关系
【3.3】苗族服饰设计小切面串联大全局
【总结/参考文献】苗族服饰现代化设计研究总结与参考文献
第 2 章 苗族传统服饰的现代化
苗族历史悠久、民族文化丰富。传说其是上古蚩尤的后裔,“三苗时代”从黄河中下游地区迁徙至江汉平原,后因躲避战乱、遭受驱赶等原因,向南迁徙。经长途跋涉,隐居于山林之中,安居于西南一隅。明清时期又向外迁徙,东南亚半岛的老挝、越南、泰国,甚至于大洋另一端的美洲也留下了苗族的痕迹。在中国境内,苗族主要是偏居于西南之地,分布于贵州、广西、云南、湖南等省份。
苗族是一个十分重视风俗礼仪与文化传统的民族,在特定的历史环境与文化氛围之中,形成了极具特色的节日礼仪、婚姻礼仪、丧葬礼仪、信仰礼仪等有别于外族的特殊文化形制。这一形制不仅是体现在既定规则或是行为准则之上,在外在的服饰之中也能窥探到一二。
2.1 苗族传统服饰的现实形态
在过去的几千年中,苗族服饰发展较为缓慢,从《后汉书·南蛮传》中所说的苗族远古先民“ 好五色衣服”;到唐代贵州苗族的“ 卉服鸟章”;明朝郭子章《黔记》中谓:“ 苗人……椎髻、踞展……锦衣无衫或窃孔纳首, 别作两袖, 急则去之。”再到 嘉靖《贵州通志· 平伐司》记载贵阳苗族喜用彩线挑成“ 土锦” 、“ 织花布条” 、“ 绣花衣裙”等等。由这些史料记载可知,其服饰形制千年之间的变化并不算大。
近几十年间,现代经济的变迁、社会制度的变更以及生活方式的调整等方面的原因,使得苗族传统服饰发生了较大的转变。其所穿着群体的范围已经发生了变化,穿着人群的目的也发生了改变,服饰之上所包含的文化积淀被逐渐淡忘。虽然在传统节日、庆典、宗教或是婚丧仪式之中还能或多或少的看到传统苗服的身影,但服饰已经失去了原有的礼仪内涵,成为一种非习俗性的常态服饰,一种刻意为之的氛围烘托。
从黄河中下游地区迁徙至江汉平原,后因躲避战乱、遭受驱赶等原因,向南迁徙。经长途跋涉,隐居于山林之中,安居于西南一隅。明清时期又向外迁徙,东南亚半岛的老挝、越南、泰国,甚至于大洋另一端的美洲也留下了苗族的痕迹。在中国境内,苗族主要是偏居于西南之地,分布于贵州、广西、云南、湖南等省份。
苗族是一个十分重视风俗礼仪与文化传统的民族,在特定的历史环境与文化氛围之中,形成了极具特色的节日礼仪、婚姻礼仪、丧葬礼仪、信仰礼仪等有别于外族的特殊文化形制。这一形制不仅是体现在既定规则或是行为准则之上,在外在的服饰之中也能窥探到一二。
2.1.1 节日之中的景点标志
凡节日必有集会,无集会不成节日是苗族文化的重要特征之一。吃新节与姊妹节都是西南苗族的传统节日,也是少男少女相约游方,互诉爱意的日子。今天,在苗族地区这样的传统节日依然在继续,但却是形式大过于内容。由农耕社会转入到工业社会后,当地的苗族居民大部分由务农转为了进城务工,从事农耕的人口锐减,过去的那种依靠农业生产养家糊口的情况也发生了改变。人们并不会像古时那般得幸于土地丰收,大肆祈福庆祝、祭祀酬神。此时,吃新节的存在意义已经不再是过去那般为了庆祝丰收,而是成为一种强调民族特性的标志。是在现代化的过程中,消除发展水平之上的差距,且保留民族特点上的差距的显现。[2]
在这种凸显民族个性的节日之中,人们穿上了收藏于衣柜深处的传统盛装、戴上了繁重华丽的全套银饰,相约的来到街上。配合着当地的宣传活动,或是游行,或是供游人拍照。现在,传统的庆祝活动也变成了当地政府吸引游人的噱头,千人踩鼓也只是成为了与游客间的互动游戏而已。盛装变为了这些传统节日的共同点,变为了一种节日的符号,一个民族的符号,甚至于是一脉文化的符号。传统节日日渐受到人们的冷落,苗族传统的节日更是鲜有人问津。我了吸引更多人关注,带动当地的旅游经济的发展。苗族用于区分民族特性的服饰变成了吸引人们的噱头。现在,人们之所以能够意识到节日存在,多半是依赖于外在的服饰体现。而此时的服饰完全成为一种供表演展示的服装,成为一种旅游景区标志性的景点。在这里的传统苗族服饰已经失去了其原本的历史内涵,成为了一种表面的代号,一种用以区分苗族和外族的产物。这种丧失了深层含义的表面化符号,只是形而下者之器,而无形而上者之道。就像是失去了灵魂的木偶,变得苍白无力,空洞无神。丝毫没有了那感动人心的根基和使人着迷的情怀。这种节日氛围之中服饰的商业化和现代化呈现出的是一种状态扭曲,一种利益和传承之间的扭曲。民族服饰舍弃了真实生活性与日常性的存在而变得舞台化,苗族人们将日常的生活行为变得表演化,一些维系生活的基本需求反而成为了赚钱的手段。像是本来就应为的日食三餐,却辟谷不为,反而刻意表演。用另外一种方式来取代本来就有之的合理的形态,听起来似乎是难以理喻,但却是真实,存在甚至还乐此不疲。节日期间,每一个活动都是被安排在一个时间表之上,或是半小时,或是一刻钟,等到结束之时,传统服饰会被苗民迅速的换下,只是在需要宣传和与游人合照之时才会出现在她们身上,出现在人们的视野之中。在此时,身着盛装的女生全部成为了一个地域,或者是一个民族的代表,服装远远胜过于个人的存在的。身着盛装的女生就是一个群体的代表,是失去了个人的面目、影像、名字身份,甚至是一个个体本身的存在。只是全部变为了苗族这个词的物化显现,变成了一个节日时候可供参观与合影留念的活动景点。
2.1.2 商业系统的常态混搭
在朗德、西江这样的旅游化、商业化苗寨中,传统的苗族盛装服饰的使用范围已经扩大,不仅仅是局限于特定的节时,逐渐变成了一种每天必穿的“工服”.旅游团到达大门时苗家姑娘会穿着盛装迎客,送上牛角酒,唱着拦门歌,天天如此。更有甚是在“十一”、“五一”这样的旅游高峰,这样的场景一天要上演十几场。除此之外,还会有每天定时定点的歌舞表演,锦鸡舞、板凳舞、芦笙舞都汇聚在一起,配着改良之后的短裙苗、锦鸡苗、雷山苗的服饰掺杂在一起,愈发的让人觉得这是一个苗族歌舞的大汇演,是一台别开生面的歌舞剧。过重的编排痕迹、表演属性,都让这些传统服装打上了舞台服、表演装的标签。
其中所深藏的感情已经被商业利益磨损的不见丝毫痕迹 .为了达到更为吸引人的视觉效果,商业环境之中的苗族服饰已经打破了传统支系的界限,放弃了身份与家族的标识,彻底的成为了一种装饰性服装,呈现出一种为求达到最华丽效果而随意拼搭堆叠的形态。这种华丽会由很多不同的方式表现,或是剑河的锡绣套装搭配雷山花冠头饰的东拼西凑;或是黄平的刺绣和现代的贴花亮片出现在同一件上衣之上的混种嫁接;或是个人按照自己的审美标准来挑选单品搭配成套的个人植入,其中紧身牛仔裤和高跟鞋绝对是必备的穿搭单品;还有满足不同游客身材的上衣背部开缝背系带处理,加固好的裙撑以达到最美拍照效果的优先定制等。
在某种程度上,这种受到商业利益所驱使而呈现的时间、规范、支系、形制之上的混搭,已经成为了苗族地区传统服饰的“正常”状态。
2.2 现代化后的苗族服饰
现代化常被用来描述现代发生的社会和文化变迁现象。根据马格纳雷拉的定义,现代化是发展中的社会为了获得发达的工业社会所具有的一些特点,而经历的文化与社会变迁的,包容一切的全球性过程。苗族服饰在现代化的影响之下也发生着改变,显现出不同的形式。
2.2.1“转基因”的改变
经由现代社会洗礼之后的传统苗族服饰,呈现出一种适应现代社会生活方式的,特别化的形态。这种现代化的苗族服饰相较于传统苗族服饰而言,带有明显的大工业机械生产的痕迹,同时伴随着商业利益的孵化,顺应着历史发展与汉族的同化与融合,已经变得面目全非,不伦不类。在苗族旅游景区中,很容易看到这一类向游客展示、出售或是租赁的,所谓的被现代化的民族服饰,这种服饰完全失去了其本身所蕴含的传承价值与文化内涵。
传统的苗族传统服饰的手工针线缝制的痕迹已然不在,被时间更为快速,成本更为低廉的工业生产所取代。由于投入与回报的不对等,当地苗族居民更愿意将时间花费在外出挣钱打工之上,而不愿意继续耗费时间于传统的手工服饰制作之上。传统的手工苗服变成了现代批量生产的产物,服装变得泛善可陈,毫无新意。手工刺绣变成了机器生产,配色也是按照特地的色号进行编辑,不再像从前那般因绣娘而异的各显不同配色喜好。服装的大小都有统一的标号,不再是根据个人身材的定制。银饰也变成机械压模的一体成型,没有了人工敲击的痕迹。自此,传统的苗族服饰变得规范化,成为了依照一定模式所塑造的产物。只要是在雷山地区,西江也好、郎德也罢,15 岁的少女盛装都是一模一样的,就像是挂在商店之中的同款风衣外套一般。
传统苗族服饰现代化的过程中,所呈现出的这类“新型民族服饰”,实际上是一种传统民族服饰在现代工业体系之下的代替品。是一种单一的表面复制,是一种大工业生产之下的批量模式化的产物。更为可悲的是,这样的复制还会掺杂着低俗的审美倾向、低廉的服饰原料与粗糙的装饰细节。
以台江地区为例,传统的苗族女性服饰之内会着白色棉麻交领里衣,外穿经由亮布制成的绣花上衣,下着齐膝的百褶亮布裙,小腿配有绑腿,头戴织锦包头,插银簪子。可是在现在姊妹节游行上所看到的着盛装的苗族妇女,里面所穿的多是蓝色的机缝细帆布上衣。脱去盛装之后,这件本是内衣的服装却变成了苗族妇女日常所穿着的便服。除去制作方式与穿着形式的变化之外,苗族服饰的材质也发生了改变。开始变得去本地化,变得“博采众长”、“有容乃大”.传统的窄幅手织土布被宽幅的机织平纹布、斜纹布、罗纹布所取代。这些布料或是来自于私人作坊,或是源自流水车间,密度、织法等等全无规则、各成一系。在这其中不乏鱼目混珠、粗制滥造的产品。这种并不蕴含有手工情感的布料,其经纬之间是苍白无力、毫无美感的。极具代表性的亮布从质感上看,类似于现代合成材料。可其实际上是使用纯天然的棉布制成。光滑反光的效果需要使用蛋清、草木灰等辅助材料,经由多次涂抹和锤揉才制成。即便如此,面料也并不似合成材料,仍具有很强的透气性。做工精湛的甚至能够达到一种类似于现代涂层材料的效果,具有一定的防水性。但这样的面料并不宜揉搓水洗,只有如此才能保持亮布的光泽性。现在的亮布却无法遵循传统的工艺程序,对于制作工序会有所取舍,甚至是刻意的丢弃。面料所呈现的质感已也过去截然不同,有的还会出现掉色、破洞等现象。为了追求边界,试图获得更多的经济回报,有的直接使用现代的代用料,以用一种低劣的带有反光光泽的化纤面料取代亮布。两种面料之间的质感差别很大,这也在很大的程度之上影响了传统服装外部轮廓与整体比例、节奏。
化纤、腈纶、毛线、化学染料、白铜(铜镍合金)铝锡、缝纫机,取代了传统的织机棉纺、蚕丝、植物染、纯银与手工衍缝。原来被视之为瑰宝的精彩的手工刺绣变成了一种异常粗糙的电脑工艺,留存千年的传统技艺也被现代科技所取代。
手工制作、穿搭规范、天然原料、传统工序等等构成传统苗族服饰的“基因”序列,在商业冲击之下,已经被全部改变,以一种现代工业的“转基因”形式出现。
2.2.2“低标准”的局部
除去“转基因”的特性之外,苗族的传统服饰还开始变得局部化,呈现出一种“低标准”的局部状态。单就苗族地区来说,生活中还会穿着传统服饰的人群范围已经日渐萎缩,未来或有可能会消失无踪。传统苗族服饰和日常服饰之间的界限已经日渐模糊,服饰已经趋向于一种模式化的存在。变为在某次额特定的时间、特定的地点,因为特地的事宜由特定的人群所穿。显现出的结果也只是为了满足特定的目的。适合穿着的人群也具有其特定的特征。或是旅游景区的表演人员,或是手工艺的各级传承人,要不就是兜售相关产品的当地居民,还有代表着民族形象的宣传人员。他们之所以选择穿着经由现代化洗涤的传统服饰,是为了满足自己的某项需求。有的是为了标榜其所代表的特殊民族特征,有的是以求通过服饰获得游客的心理认同,并由此获得经济上的收益。
以此为出发点,耗费了大量时间与精力所制成的传统服饰已经不再适合他们的需求。
他们所需要的是一种更具有代表性,更吸引人们眼球,价格也更为低廉,携带与穿着更为方便的服饰,一种现代化的传统苗族服饰。在这样的服饰之上,他们有的是选取一些民族性的标志图腾,或是特别的符号加以放大、再造来取得人们在外部形象之上的认可。这样的服饰经由现代化的机械制作所完成,所体现出的服饰质量也远远低于过去的纯手工制作。就像是之前所提到的手工制作的痕迹被电脑技术所抹去,珍贵的过程也就直接转为了浅显的结果。这样缺失了品质的局部所构成的整体自然更是无法恭维。在这样的价值取向之下,服饰发生很大变化。造型变得夸张、装饰也日益繁复。可这些却只是对于表象的堆砌,没有内涵的放大。蜡染的画刀变大、绣花的银针变粗、染色的染料变差、手工的线迹变粗。纹样的线条因为绣线直径增大而变得比例失调、头饰的银角也似宋代璞头般不断横向发展。廉价的亮片、串珠缀出凤凰、孔雀,再由低廉的工业染料所浸润出的鲜红与亮绿,衬着头上的塑料大花创造出一种截然廉价而粗俗的质感。可这样的服饰形态却逐渐取代传统的精致苗族,被当地的人群所接受、认可,粗糙的品质战胜了细致的挑琢,一跃成为了苗服之常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