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目的 调查中医药专业在读研究生的国际期刊论文写作与发表现状，以期优化中医药研究生的国际期刊论文写作的教学模式。方法 采用问卷调查方法，以我国中医药专业在读研究生为调查对象，从基本情况、论文发表及写作现状、论文写作困境和课程开设现状及期望4个方面进行调查。采用SPSS 26.0软件进行统计分析。结果 共回收有效问卷2 874份。1 365名研究生有国际期刊论文写作计划，324名研究生以第一作者身份已发表过国际期刊论文。研究生对国际期刊论文写作难度评价程度普遍认为较难，撰写能力不足和缺乏时间是导致论文写作积极性不高的主要原因。2 547名研究生认为亟需国际期刊论文写作指导，文献检索方法、临床研究方法和实验设计是最需要的教学内容，审稿专家和导师是最被期望的论文写作指导者。结论 中医药在读研究生有计划撰写国际期刊论文的人数较少、发表比例较低，对国际期刊论文指导课程的需求度很高，建议开设规范化的国际期刊论文写作指导课程，完善中医药研究生科研能力培养体系。
关键词：中医药;研究生;国际期刊论文;论文写作;论文发表;问卷调查;
Abstract：Objective To survey the current difficulties and guidance expectations of postgraduate students of 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TCM) in writing and publishing international journal papers, in order to optimize the teaching mode of international journal articles for TCM postgraduates. Methods By means of a questionnaire survey,TCM postgraduate students in China were selected as the survey objects from four aspects: basic information, current situation of thesis publication and writing, paper writing difficulties and current situation and expectation of course offering. SPSS 26.0 software was used for data analysis. Results A total of 2 874 valid questionnaires were collected. A total of 1 365 postgraduate students had plans to write international journal papers; 324 postgraduate students had published international journal papers as the first author. The degree of difficulty in writing was generally rated high by postgraduate students, and lack of writing skills and time were the main reasons for the low motivation of thesis writing. A total of 2 547 graduate students felt that guidance on writing papers for international journals was urgently needed, with literature search methods and clinical research methods and experimental design as the most needed guidance, and reviewers and supervisors as the most desired guides. Conclusion The number of TCM postgraduates who have plans to write international journal papers is small, the proportion of publications is low, and the demand for international journal paper guidance courses is high. It is suggested that standardized international journal paper guidance courses be offered to improve the system of cultivating scientific research ability.
Keyword：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 Postgraduate student; International journal paper; Paper writing; Paper publication; Questionnaire;
培养研究生的科研能力是医学研究生教育的重要环节之一，国际期刊具有影响力强和权威性高的特点[1]，国际期刊论文的写作和发表是衡量研究生科研水平的重要标志之一[2]。国际期刊是中医药文化传播的重要媒介，中医药优秀学术成果有赖于中医药学者通过发表国际期刊论文向世界展示[3]。近年来中医药类国际期刊论文发表数量稳步增长，但与其他学科相比仍有较大差距，且学术影响力有待提高[4,5]。中医药研究生是未来中医药事业的主力军，引领着中医药未来的发展创新方向[6]。因此，本研究首次对中国范围内的中医药在读研究生进行国际期刊论文写作和发表情况的调查，了解目前中医药研究生的写作困境和指导期望，以期优化中医药研究生的国际期刊论文写作的教学模式，为提高中医药研究生的国际期刊写作水平提供建议。
1 对象与方法
1.1 研究对象
调查对象为中国大陆、中国香港、澳门特别行政区（港澳地区）的中医药专业在读研究生，包括硕士研究生和博士研究生。
1.2 研究方法
本研究以问卷调查形式开展，采用自制的调查问卷《中医药研究生国际期刊论文写作能力调查问卷》，通过问卷星网络平台在微信渠道发放问卷，所有调查对象均在知情且自愿的情况下线上填写问卷。线上问卷收集时间为2021年12月30日至2022年1月5日。
问卷的“国际期刊论文”定义为以英语撰写的公开发表在面向全球发行的学术期刊上，并被科学引文检索（Science Citation Index,SCI）或社会科学引文检索（Social Science Citation Index,SSCI）数据库收录的论文。问卷内容包括4个部分：基本情况、论文发表和写作现状、论文写作困境及课程开设现状和期望。问卷题目分为4种类型：写作难度为量表题，“很容易”、“容易”、“一般”、“困难”、“很困难”分别记为1～5分；期望课程内容权重分配为排序题；其余题目均为单选题和多选题。
为控制问卷调查的质量，一是在设计问卷之前进行预调查，并由相关专家进行评估和修改，以确保调查问题的合理、简明和全面；二是在问卷中设置必答题及“同一IP地址只可提交一次”，保证问卷的可信性。通过设置1个跳转题，即“是否有国际期刊论文写作计划”，如选择“否”，则不再进行“写作困境”和“课程情况”等调查，从而避免无效问卷，更直观地了解有意向撰写国际期刊论文学生的困境和需求；三是在收集问卷时，剔除无效问卷后进行严格的数据录入和资料分析，避免数据错误。
1.3 统计分析
采用Microsoft Office Excel 2019对研究结果进行分类、汇总、排序。采用SPSS 26.0软件对研究结果进行统计分析。对于调查对象的计数资料采用频数和构成比进行描述性分析，组间差异性比较采用χ2检验，写作困难评价程度和年级之间的关系采用Spearman相关性分析，以P<0.05为差异有统计学意义。
2 结果
2.1 纳入研究对象的基本情况
本次调查共回收问卷2 915份，剔除无效问卷41份，回收有效问卷共2 874份，有效回收率为98.59%。本次问卷调查涉及范围广，覆盖中国大陆27个省市/自治区和香港、澳门特别行政区；调查对象全面，共有学术型研究生1 181人（41.09%）、专业型研究生1 693人（58.91%）；硕士研究生2 355人（81.94%）、博士研究生519人（18.06%）；涵盖专业广泛，包括中医/中西医结合临床1 773人（61.69%）、中药学及相关学科512人（17.81%）、针灸推拿学282人（9.81%）、中医基础及相关学科195人（6.78%）、民族医学3人（0.1%）和其他专业109人（3.79%）（表1）。
表1 纳入研究对象的基本情况
2.2 国际期刊论文写作和发表现状
2.2.1 写作现状
对国际期刊论文写作计划的调查结果显示，在2 8 7 4名研究生中，超过半数（52.51%）的研究生没有国际期刊论文写作计划，学术型的计划写作比例高于专业型（χ2=1 7 6.7,P<0.001），博士的计划比例高于硕士（χ2=303.822,P<0.001），港澳地区的计划比例高于大陆地区（χ2=12.392,P<0.001），有中文期刊论文发表经历者的计划比例高于没有发表经历者（χ2=20.903,P<0.001）（表2）。
表2 中医药专业在读研究生国际期刊论文写作计划情况
1 509名研究生没有写作计划的原因主要是撰写能力不足和缺乏时间（P<0.001）（表3）。专业型硕士研究生在缺乏时间上的问题较学术型硕士研究生突出（P<0.001）。在1 365名有国际期刊论文写作计划的研究生中，促使写作的原因主要是求学就业需要、临床或科研问题驱动和科研氛围（P<0.001）（表3）。拟撰写的论文类型以基础研究（62.42%）和综述（55.6%）为主，其次为临床研究（35.97%）和Meta分析（28.72%）（表4）。学术型以基础研究最多（8 2.4%），专业型以综述最多（60.41%）。硕士一年级以综述最多（68.18%），博士一年级以基础研究最多（72.14%）。
表3 中医药专业在读研究生有/无计划写作国际期刊论文的原因
表4 中医药专业在读研究生计划撰写国际期刊论文类型统计
2.2.2 发表现状
基于1 365名有国际期刊论文写作计划的研究生进行发表现状调查，结果见表5。目前以第一作者已发表国际期刊论文者共324人（23.74%），其中发表国际期刊论文3篇及以上者52人（3.81%）、2篇者85人（6.23%）、1篇者187人（13.7%），未发表者1 041人（76.26%）。学术型研究生的已发表比例高于专业型（χ2=13.046,P<0.001），博士的已发表比例高于硕士（χ2=105.706,P<0.001）。
表5 中医药专业在读研究生国际期刊论文发表情况（例，%）
2.3 国际期刊论文写作和发表困境
2.3.1 写作难度的评价情况
基于1 365名有写作计划的研究生进行写作困难程度调查发现，仅有70名调查对象（5.13%）认为国际期刊论文写作难度低，而其他研究对象目前均存在不同程度的写作困难，且以很困难的比例最高（41.39%）。对年级与写作困难程度进行Spearman相关性分析发现，年级增长与困难程度呈负相关（r=-0.319,P<0.001）（表6）。
表6 中医药专业在读研究生国际期刊论文写作难度评价情况表（例，%）
2.3.2 写作困难原因
国际期刊论文写作的过程包括前期的选题、查阅文献及具体的撰写过程。总体而言，撰写过程是研究生的最主要困难（84.91%），其次为选题（70.55%），文献检索和阅读的困难相对较小（60.44%）。选题困难最突出的原因为无法凝练科学问题和对学科热点了解少；查阅文献在检索、筛选和阅读上都存在困难，以文献阅读效率低的问题最为严重；撰写过程中的困难主要是英语水平低、论述不深入和框架、论述欠条理（表7）。
表7 中医药专业在读研究生国际期刊论文写作困难原因
2.3.3发表困难原因
在论文发表调查上，568名有国际期刊投稿经历的研究生认为在发表困难原因中，期刊选择是最大困难（54.4%），与编辑沟通（24.47%）和掌握投稿步骤（17.25%）等困难相对较小。
2.4 课程现状与期望
2.4.1 国际期刊论文指导课程开设现状
2 874名研究对象中，仅有1 098名（38.2%）接受过写作指导，但大多是通过专家讲座、导师指导和同学交流等形式进行，有规范化的选修或必修课程培训经历者仅有339名。此外，对接受或未接受过论文写作指导的研究生进行论文发表情况分析发现，有接受过写作指导者的发文比例明显高于未被指导者（表5）。
2.4.2国际期刊论文指导课程期望
88.63%的研究生都认为亟需国际期刊论文写作指导。在指导形式上期望以必修或选修课程开展最多，导师指导和专家讲座也占较大比例（表8）。在期望的指导者上，审稿专家和导师是研究生最期望的指导者，其次为高产作者和期刊编辑（表8）。硕士和博士期望的指导者类型存在差异（χ2=16.371,P=0.003），硕士最期望得到导师指导，而博士最期望得到高产作者和编辑指导。在期望授课内容权重的排序上，依次是文献检索方法、临床研究方法及实验设计、文献阅读方法、期刊推荐及英文写作训练。
表8 中医药专业在读研究生国际期刊论文写作期望指导形式及指导者
3 讨论
本研究结果显示，调查的中医药研究生整体有计划撰写国际期刊论文的人数较少，发表比例较低。其主要原因是普遍认为国际期刊论文撰写难度较大，自觉撰写能力、时间和精力不足。此外，调查对象中低年级研究生的比例较高也可能是导致该结果的重要原因。随着年级的增长，科研兴趣逐渐清晰，对学科热点的了解随之增多，论文写作及发表情况有所好转，但总体情况仍不尽如人意，困难仍然较多。
不同学位类别的调查结果存在差异。在发表上，专业型的发表比例低于学术型。在待撰写的论文类型上，专业型对综述的写作兴趣更大，而学术型则更倾向于基础研究。在没有写作计划的原因上，专业型硕士研究生在缺乏时间上的问题较学术型硕士研究生突出。这些可能与培养政策的不同有关[7]，学术型研究生更注重基础研究能力的培养，对论文发表的需求更强，专业型则更偏重于临床思维与技能，且专业型硕士需要在医院进行住院医师规范化培训，论文创作的时间和精力不足。但是，华西临床医学院的研究结果显示[8]，在“双轨合一”的培养模式下，专业型硕士可同时按时完成临床工作和论文发表。因此，专业型研究生需认识到，科研与临床并非对立，应将临床与科研结合起来，在提升临床能力的同时，锻炼发现临床科研问题的能力，从而可更好地为临床服务[9]。
此外，本研究结果还针对大陆地区与港澳地区进行了分析。大陆地区与港澳地区的论文发表比例的差异无统计学意义，可能与此次调查的港澳地区医学生样本量少有关，未来应增加港澳台地区医学生样本量进行进一步研究。但是与大陆地区相比，港澳地区计划撰写国际期刊论文的比例更高。这反映了港澳地区虽然研究生招生人数少，但拥有较好的学术资源、教师资源以及更浓厚的科研氛围，论文写作积极性更高。针对这一现状，建议完善融合发展政策、建立资源共享平台、加强人才交流与引进等从而深化大陆与港澳地区间学术合作[10]，促进大陆与港澳台地区的中医药科研共同进步，推动中医药“一带一路”高质量建设，增强中医药国际影响力[11]。
国际期刊论文的发表是发扬中医药文化、提高中医药国际显示度的重要途径[12]，也是中医药研究生科研能力的体现。但中医药学术成果的衡量不单靠国际期刊论文的数量与影响因子，中医的特色临床经验和中药技术的突破等也都至关重要，因此应当“破五唯”并完善建立多元学术评价体系[13]，“不唯SCI论，也不否定SCI本身”[8]。“求学及就业需求”为主导的写作目的也反映了目前中医药学生科研目的可能存在功利性。中医药研究生应端正写作动机，切忌急功近利，在提高论文数量的同时也要保证论文质量；应认识到求学就业固然是国际期刊论文写作原因之一，但根本目的是在写作过程中提高科研兴趣、培养科研思维和锻炼科研能力。同时也应当提高学习主动性，善于运用网络资源增强自学能力，积极阅读前沿文献，主动与导师沟通[14]。
2019年教育部明确规定“把论文写作指导课程作为必修课纳入研究生培养环节”[15]。本次调查结果显示，参加过论文指导课程的研究生较未参加过研究生的国际期刊论文发表比例高，写作困难认知程度较低，说明此类课程是提高医学生科研能力的关键，但目前课程教学尚不能满足研究生需求，论文写作培养体系仍待完善。国务院2021年印发的《关于加快中医药特色发展的若干政策措施》指出[16]，中医药人才总量不足，要夯实中医药人才基础，提高中医药教育整体水平。因此，开设规范化的国际期刊论文指导课程是非常必要且重要的。针对国际期刊论文指导课程设置建议，一是需要完善课程体系。开展系统化和规范化的教学课程，联合导师、高水平作者、期刊编辑等多方面的指导者，线上线下多教学平台相结合，同时定期开展讲座、沙龙等活动，营造浓厚科研氛围，提升研究生科研热情，激发其科研兴趣[17,18]。二是优化课程内容。授课应侧重于研究生极其期望学习的内容如优秀期刊的选择、英文写作技巧、文献检索等，同时针对不同年级和学位类型的需求，有针对性地进行论文指导，鼓励自主创新选题[19]。三是制定考核和激励政策。制定标准化的课程考核制度和评价体系，是引导研究生进行正确的科研探索的重要手段[9]。加大科研投入，建立多元化激励机制，激发更多研究生撰写论文的主动性，营造活跃的科研环境[20,21]。总体而言，通过建设“医、教、研、产”协同的创新学术平台[22]，强化“高水平科研为导向”的培养模式[23]，培养临床科研复合型的高水平中医药研究生，为中医药“走出去”提供有力人才保障，促进“健康中国”建设蓬勃发展。
本次研究首次对全国范围内的中医药研究生进行国际期刊论文写作与发表的问卷调查，样本量较大，涉及范围较广，涵盖写作意愿、写作困难、发表现状及课程指导等多个方面，但也存在很多不足：一是仍有未能覆盖的省份，且各省份的样本数量不等，数据的代表性可能存在一定问题；二是年级和学位类别分布不均，如硕士生一年级或专业型研究生的人数较多，而博士或学术型研究生人数相对较少，可能会导致结果存在误差；三是由于本问卷为线上自填形式，调查的对象可能会存在选择性偏倚。
综上所述，中医药研究生整体有计划撰写国际期刊论文的人数较少、发表比例相对较低，对国际期刊论文指导课程的需求度很高，目前的课程现状尚不能满足研究生需求，建议开设规范化的国际期刊论文指导课程，完善中医药科研能力培养体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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