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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战电影《雁南飞》和《全金属外壳》中人性的特点

来源:学术堂 作者:姚老师
发布于:2014-12-26 共8922字
论文摘要

  反战电影作为电影的主要类型之一,在重现战争场面、塑造战争英雄和对战争的反思方面都具有重要作用。无论反战电影的视角是在于着意弱化战争,还是为了昭示战争对于人类文明的破坏,我们都可以将反战电影看做是在用战争的名义写诗。这战争可能是正义之战,也可能是“贪婪”之战,在对战争题材电影的反思中,我们总是可以看见,尽管人性之光隐藏在一块黑色的幕布下,但却是一种不被淹没的存在。在战争电影中,对人性的刻画,可以通过故事情节、场面设定、人物演绎等多种途径得到淋漓尽致的表现。通过电影这样一种特殊的表达方法,我们可以窥见隐藏在战争故事中的深层次的内容。对于人性的认识,不再停留在浅层次的概述上,我们可以透过电影的叙述,借助这种有力的表达方式,将对人性的思考落实在具体可感的情感基石上。

  一、“理想的烛光”: 人性观照下的永恒情感追求

  安德烈·塔可夫斯基曾说: “我认为当代最令人悲哀的事情,莫过于人类对于一切美的感受力已被摧毁殆尽。”

  我们生活在一个日益物欲化的社会里,现代大众文化和工业文明不断以“消费者”作为诉求对象,不断满足“消费者”的各种盲目的物质需求,这种欲望驱使我们一步步坠入情感没落的空间里,摧毁我们对于美的认识,对于美的感受。我们的灵魂被悬置于半空中,找不到可以放置的空间,我们对于人类自身问题的思考也早已没有了热情,我们逐渐遗忘,很少去触碰这个问题,对于人性的思考也日趋浅陋。

  对于美的渴求,对于理想的憧憬,作为我们最朴素的情感的需求是不可或缺的。在反战电影中,我们总是可以在废墟之中找到美和理想的影子。作为苏联第一代著名电影艺术家,50 年代诗电影的倡导者米哈依尔·卡拉托佐夫导演的电影《雁南飞》,此影片虽是战争题材,但是,在具体的叙事方式、摄影理念和场景设置上都体现了不同的艺术理想。面对残酷的战争,我们反观电影本身,并没有太多的血腥的杀戮场面,我们留恋于美的存在、美的享受和美的幻灭的过程中。在这其中,我们不仅找到了对于人性的最本真的追求,更是诧异这种诗意表达的风格。在这部影片中,主要围绕着男主人公鲍里斯和女主人公维罗妮卡的爱情故事而展开的,我们无时无刻不沉浸在他们的爱情氛围中,被这种纯洁的爱情所感动、缠绕。电影的开头是男女主人公的约会场面,这场面显得格外空旷,偌大的空间,两个人物占据着很小的空间,在宽广的背景画面,承载更多的是空间的冷清。在鲍里斯送维罗妮卡回家这一情节中,摄影师乌鲁谢夫斯基采用了运动摄影的手法,鲍里斯在送维罗妮卡回家的镜头中,鲍里斯走上楼梯,依依惜别,不忍和恋人就此分别,一直跟随着维罗妮卡的脚步,直至听见邻居家的狗吠声,怕维罗妮卡的家人发现,这才挪动脚步下楼,可是刚下几个阶梯,又折回来,重复再次约会的时间和地点,这种渴望再次相见的急切心情,在鲍里斯的上下楼梯的动作中得到淋漓尽致的展现,而恋人之间的这种幸福亦是溢于言表的。在镜头的置换过程中,我们的感情也有了归依,借助镜头的变换,我们可以更贴切地理解这样一种对于爱情的渴望。对甜蜜的爱情理想的刻画愈是深刻,当战争让这一切化为乌有时就愈见痛苦。当战争来临,鲍里斯要奔赴前线,保家卫国时,可怜的维罗妮卡可以做的只是那散落一地的饼干,就像是爱情中枪后分裂的残片。影片在其后的叙述中,交代了可怜的维罗妮卡“移情别恋”,鲍里斯命丧战场,战争改写了生活,让人措手不及。在最后的镜头里,在迎接归来的战士的时候,只有维罗妮卡手拿鲜花,穿梭在急切的人群中,在得知爱人无法归来时,可怜的维罗妮卡选择了将鲜花献给其他人,通过这一举动将自己的期待分解殆尽。

  《雁南飞》是一部很纯净的作品,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在这部影片中,几乎没有意识形态的表述,一切都显得是那样的流畅,那样的朴素,导演似乎在刻意回避战争这一事实,着意弱化战争因素,只是将战争作为影片的一个要素,推动了情节的发展,人物命运的改变。这与库布里克导演的《全金属外壳》的表达方式有所不同。《全金属外壳》是一部描述美国海军陆战队与越战的战争片,改编自古斯塔夫·哈斯福特的小说《短期服役》。这部反战影片,通过扭曲人性的新兵训练的过程刻画了非理性的杀人狂热是如何地摧残人的心灵,扭曲人性,在他们的世界里,军队需要纪律,而保证纪律的唯一方法是时不时地杀人,在军队中,在残酷的战争中,根本毫无人性可言。所有的士兵就是一颗全金属外壳的子弹,它们被制造出来的目的就是杀人,冷酷无情。这是一种非人道的训练方式,人的存在对他人来说是地狱性的存在,萨特曾说: “如果与他人的关系被扭曲了,被败坏了,那么他人只能够是地狱。”

  人和人之间的这种非正常的关系也正昭示了人性的没落。

  《全金属外壳》是一部纪实风格鲜明的影片,在这部影片中,库布里克在影片中主要描述的是美国对越南战争的故事,通过对越战的反思,将战争这一主题推至表达的中心。影片的前半部分,主要介绍的是军官以各种方式来训练这些新兵,他们原本是一群善良、本分的青年,在战争魔鬼的驱使下,被抛至军队,接受毫无人性可言的训练,从而成为可怕的杀人机器。在真正的杀戮开始之前,先杀死人性。这是对军人的要求,也是对战争的无奈屈服。人在这种情境中显得是那样的脆弱,就如帕斯卡说: “人只不过是一根苇草,是自然界最脆弱的东西; 但他是一根能思想的苇草,用不着整个宇宙都拿起武器来才能毁灭它; 一口气,一滴水就足以致他死命了。”

  然而,对于一个连最基本的思考能力都消失殆尽的人来说,他的脆弱是彻底的,因为他是无法思考的机器。

  人性在战争面前是何其的卑微,然而,在反战电影中,正是通过这种卑微的姿态,我们将人性推至一个从未有过的高度。提倡意味着缺失,在缺失中,我们致力于重建。反战电影中对于人性的反思,无论是隐蔽的,还是直指人性自身,都说明了我们对于这种理想,这种人类最基本,最朴素的情感的追求。我们用千差万别的方式来阐释我们对于人性的渴慕,当生活在现实世界的缺憾中,我们反而更加有力量来弥补这种缺憾。真实的战争,以“虚幻”的技术性手段来塑造,在反战电影中,对于人性毁灭的警惕,对于人性回归的呼唤,都证明了人有了反观战争,反观自身的主动性,而不只是停留在对故事的渲染层次上。对于人性的重新审视和定位,恰恰反映了我们对于这种人类最基本的道德情感的永恒追求。

  二、“苦闷的呐喊”: 战争迷雾笼罩下的情感宣泄

  “呼号”,是痛苦的号喊,是情感的压抑。但这种痛苦,这种压抑却不是胆怯和卑微的表现,这恰恰是出于人最本真的自然情感和人的本性。扯开人性的包裹,我们看到了血淋淋的事实,那是让刽子手都不禁颤抖的恐怖事实。原来我们一直生活在被一层迷雾笼罩的世界中,这层迷雾中有厮杀、有血战、有惊心动魄的战争,在这个冰冷的世界,爱情、亲情、友情所这些最平凡的感情都被遮盖,我们无处可逃。爱和同情的道德能力的缺失,让我们处在一个更卑微的世界里,我们压抑着,愤懑着,不断寻找一个感情的缺口,可以让我们郁积的情感得到宣泄。

  罗兰·巴特说: “每当恋人看到、感到或知道情偶因这个或那个外在于恋爱关系的原因而感到不幸或受到威胁时,一种强烈的同情感便会油然而生。”

  罗兰·巴特虽然旨在解释恋人之间的各种情境,在痛苦中结合,因为痛苦而结合。对于爱人受苦受难的可怕事实,我们从内心深处感到痛不欲生,而现实能够给予你的是冷若冰霜,漠然置之。在《雁南飞》这部影片中,可怜的维罗妮卡,在等待中消亡,在消亡中持续等待着希望。鲍里斯的牺牲画面在影片中是一个很重要的内容,鲍里斯为了救战友而不幸中弹,影片此时出现的是旋转的一片白桦林,以此为背景,鲍里斯出现了美妙的幻觉,他最心爱的维罗妮卡,穿上了美丽的婚纱,他们两个在旋转的楼梯上憧憬着美好的未来,紧接着,维罗妮卡的影像渐渐淡去,鲍里斯又回到了冷冰冰的现实中,又回到了天旋地转的白桦林,鲍里斯倒了下去,迎接死亡的到来。恋人的死亡,此时对于维罗妮卡来说只是不知情的存在,对于鲍里斯来说,这临死前的幻觉,充分显示了鲍里斯对于自己爱情的美好向往和幸福前景。然而,是战争将这对恋人推至风口浪尖,爱情鸟之翼早已受伤,再也无法展翅飞翔。爱情的期望是无法满足的愿望,恋人之间炽热的感情早被现实冰封。感情找不到发泄的途径,我们找不到超越人性的钥匙,得不到幸福是可悲的,但是这种幸福不可得的原因更是深层次的悲哀。

  爱情在战争的面前是如此的无力,而这种无力感并不只存在于爱情中,在任何人的内心深处,对于战争毁灭人性的事实是无可否认的。在《全金属外壳》这部影片中,对于人性在普通人身上的毁灭展示的更是淋漓尽致。影片开始,17 名新兵被剃头的场景是一个简单而又富有深意的片段。这些青年人,响应国家的号召,准备投身战场,为国效力。剃头似乎是一种仪式,这仪式象征着从此自己不再是一个单纯的人了,他的身上被赋予了更多的意识形态,更多的社会政治内容,伴随着头发的落地,似乎他们身上仅存的一些人性也消失殆尽,剩下的只是裸露的欲望,他们在残酷的战争的侵蚀下,剩下的只有盲目的杀戮渴望。影片虽重在纪实,可是从影片的很多镜头中我们都可以看出,那些被我们观看的各种各样的战争场景,千姿百态的人物塑造,我们从中看到的更多的是生与死的对望,电影观众作为“看客”,在看与被看的视觉置换上,我们可以体验到银幕世界里的人的生活处境和心理体验,在反观自身的过程中,我们将影像世界和现实生活连接起来,在影片中找到了对于现实价值的追求的需要。我们不是孤立存在的个体,我们生活在非真空的世界里,这世界的千差万别,多姿多彩在无形中浸透到我们的骨子里,成为一种刻骨铭心的存在。我们看电影的同时,也将自身放置在一个被审视的位置上,通过自我反省,自我悔悟,才有机会找到解决问题的方法。无论在影片中出现的是残酷的杀人场面,还是富有悔改意味的情节,我们都可以从中看到,导演通过这样一种特殊的表达方式,将顽固不化的罪恶感撕裂开来,展示在我们面前,没有伪装,没有面具,一切都是如此的赤裸裸,没有被粉饰的角落。

  越南战争是人类历史上无数战争的缩影,在《全金属外壳》这部影片中,我们可以看到的是,血腥的杀戮和文明社会的冲突从未停歇过,现实和历史总是存在着始料未及的矛盾。战争的爆发,使所有人都陷入了困境,无一幸免,这场看似有国别,区域化的战争,其实是整个世界的战争。没有任何人能够提供一个避难所或诸如此类的一切手段来将战争固定到一定的范围内,即使远在万里之外,我们也不是一个旁观者,战争对于人类的毁灭,已不仅仅只是物质生产上的,更深层次的是对于人类心理深处的信仰和情感的毁灭。

  战争中,狂轰滥炸似乎不再只是战争的一种外在表现,它逐步走向内在所特有的意义。这种战争的外在表现形式就像是对情感的一种歇斯底里的宣泄,这是一种病症的存在,类似疯癫。“疯癫是最纯粹、最完整的错觉( 张冠李戴、指鹿为马) 形式”,“疯癫不是暴露了某种物理机制,而是揭示了某种以兽性的可怕形态肆意横行的自由”,我们人类已经濒临疯癫的边缘,或者毋宁说,我们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渐渐滑入疯癫的深渊。疯癫就像是一种最正常的人性的表现方式,是社会画面、社会生活中一个身影,司空见惯,无处不在。

  我们自诩的万物的灵长的头衔是徒有虚名,我们已经在欲望的泥潭里越陷越深,甚至,连挣扎的勇气都荡然无存了。我们是一群高傲的疯子,在满足自己无止境的贪婪的同时,也在一步步地肢解我们的灵魂,我们生存在这个泥沼遍布的世界,从未生活过。这些没有固定形式的疯癫状态正是我们最真实的身影,而当我们要去在一堆骷髅里发现人类文明的笑容时,我们必须揭开某种东西,晦暗的、无序的、混沌的,这样一种流动的状态,正是我们精神世界的发端和归宿,当我们认识到人类竟然疯癫到这种地步时,我们要做的就是返璞归真,寻求我们人类道德情感中最基本的存在。人不是自己的目的,而是存在于一种形式中,形式的分崩离析让存在无所依附,我们通过对反战电影中的人性的认识,为我们的情感宣泄找到一个突破口,找到一个合理的归宿。

  三、“残酷的真实”: 爱情的毁灭与人性的救赎

  斯皮尔伯格认为,在很多种电影类型中,最伟大的战争电影就是反战电影,在反战电影中,我们将人性分解,在这种企图治愈人性之病的手术台上,肢解我们对于最美好情感的期盼,让我们得以看见人性的真正面目。海明威认为世界上有三件事情是值得一写的,这就是爱情、凶杀、战争。在反战电影中,这三件事情可以被同时归纳起来,运用到电影创作过程中,以战争的主线,在对战争的刻画中掺入爱情和凶杀。

  在《雁南飞》这部影片中,首先引起我们注意的是男主人公鲍里斯和女主人公维罗妮卡之间的爱情故事。影片中有这样一个镜头,男主人公要奔赴前线,保家卫国,但是,临别前,无法与心爱的维罗妮卡见面,鲍里斯让自己的奶奶为自己传达依依惜别的不舍之情,他给维罗妮卡准备了一个小松鼠的玩具,因为他给自己的恋人起了个可爱的名字———小松鼠,他把自己对恋人的感情倾诉在一封信中,并把这封信藏到了小松鼠的篮子里。影片在设计这个镜头的时候是很巧妙的,此情节的设置,好像是影片预埋的伏线,既是鲍里斯对恋人的爱的见证,也揭示了影片末尾,维罗妮卡终会发现了这封信,再次感受到鲍里斯对自己浓浓的爱。再如送别那场戏,维罗妮卡知道鲍里斯要奔赴前线,急忙赶来送行,可是,当她到鲍里斯家的时候,鲍里斯的奶奶告诉她,恋人已出发去车站。维罗妮卡慌忙出去追,这时摄影师采用的是运动摄影的方法,摄影师拿着摄影机,紧跟在维罗妮卡的身后,更真实地反映出维罗妮卡急切的心情,真实地刻画了女主人公的心理情绪。在无尽的人群中,维罗妮卡喊着鲍里斯的名字,穿梭在人群中寻找爱人,在画面的其他空间我们看到的是无数的人在送别,男女主人公是这千千万万的人群中的人,这为他们的故事提供了一个比较广阔的空间。尤其是,当维罗妮卡看到鲍里斯的背影,但却无法赶上前去让鲍里斯停下来诉说衷情,无奈之下,维罗妮卡将手中的一包饼干扔向了鲍里斯,这时,镜头转向地上,饼干被前进的部队踩在脚下,这些被踩碎的饼干犹如维罗妮卡的心情,自己的爱人,就连最后一面也没有见到,失望至极。

  在这一系列镜头中,大部分都是近景,给观众们营造了一种身临其境的感觉,在人群中左右摇摆不定的镜头,既是女主人公的主观的视角,也表现了此时此刻维罗妮卡的焦急心情。这种摄影风格在五六十年代的苏联是非常流行的,被称为“情绪摄影”,提倡者认为,所谓“情绪摄影”就是电影摄影不应该只是对客观现实的记录,而是要带有强烈的情绪来反映角色的生活和事件的发展,也就是说要“干预”影片中的生活,这样才能更好地感染观众,打动观众。运动镜头的应用使得我们可以很贴切地理解角色的心理情绪,有利于增强影片的感染力。正如安德烈·塔可夫斯基说: “如果一个作者被他所选择的风景所感动,如果这个风景唤起他的记忆、激起他的联想,纵然是主观的,那么这种兴奋将会使观众受到感染。”

  我们就是被导演所设定的这种情景所感动,深刻体会到影片在塑造人物形象时的魅力。

  爱情的毁灭似乎在反战电影中是一种宿命,我们习惯于相信,战争要摧毁的是我们最坚贞的爱情,似乎只有这种安排在反战电影中才是最具代表性的。事实也正是如此,如果我们对于爱情的最忠贞的愿望都被毁灭,那么战争无疑是人性的严重缺失。在充满矛盾的人性的驱使之下,我们一方面被毁灭,一方面又处在无休止的修复之中。在《全金属外壳》中,小丑的举动是处在修复中的人格救赎。小丑在影片中是具有双重人格的,他一方面是善的化身,另一方面却被毫无人性的战争侵蚀着。影片最后,小丑终于射出了在战场上的第一枪,解救了这位女狙击手,很多人都认为这是小丑人性回归的一个表现,或者毋宁说,人性始终存在于小丑的身上,从未消失过,只是,这位越南女狙击手的痛苦唤醒了小丑被压抑已久的善的一面。渴望修复人性,是影片暗含的一种希望,也是我们观影人在心理上填补落差的希望。也许我们更愿意按照自己的解释去诠释人性、生命和道德。库布里克认为世界上最大的善和最大的恶都来自人,这是毋庸置疑的,欲望的驱使可以让天使变成魔鬼,在反战电影中,出现最多的莫过于解救和帮助,我们寄希望于此,企图找到解脱。

  刘小枫在《拯救与逍遥》一文中谈到: “当人感到处身于其中的世界与自己离异时,有两条道路可能让人在肯定价值真实的前提下重新聚合分离了的世界。一条是审美之路,它将有限的生命领入一个在沉醉中歌唱的世界,仿佛有限的生存虽然悲戚、却是迷人且令人沉溺的。另一条路是救赎之路,这条道路的终极是:

  人、世界和历史的欠然在一个超世上帝的怀抱中得到爱的救护。”

  [我们在面对反战电影时,在审视电影内涵的同时,我认为更多的是对于人的出路的思考的问题,因为只有在审视美或者丑的时候,我们才明白在最基本的生存问题上存在的缺陷。而只有认识到了这种缺陷,我们才会主动地去寻求这条救赎之路。

  四、“绝望的黎明”: 漫长等待中人性的曲折回归

  人性的回归就像是一个永无止境的流动,面对人性的缺失,或是重拾人性的力量都是需要智慧的。毛姆说: “智慧是值得称颂的品质,可是有大智慧的人应该永保智慧不失。它是一件利器,能成善举,可一旦把握不当,也会成恶事。所谓恰如其分地运用智慧乃为谈话增添趣味,将值得称颂之事完美展现,还有就是揭露人性之阴暗、愚蠢及荒诞不经。”

  这种智慧,可以让我们得到生活之外的惊喜,这种特权,可以释放生之痛苦,在绝望中找到黎明。人性的丧失及回归是一个复杂的过程,需要等待,更需要的是理智的态度。人性应该像电影中的音乐一样,可以让人听到,而不需要刻意去听。人性应该是自然而然的存在,不因外在或内在的变形而分崩离析。

  剔除反战电影中的残忍、厮杀、血腥之余,我们可以看到,战争电影越来越体现为一种情感浸染。在《雁南飞》中,维罗妮卡自杀的场面也很精彩。维罗妮卡认为自己的愚蠢背叛了她和鲍里斯的忠贞的爱情,无奈之际,维罗妮卡选择自杀,在这个风雪交加的天气,维罗妮卡奔跑在自杀的途中,此时,镜头跟随着女主人公而运动,时空在不断地变换,景象在不断地变换,好似女主人公此时复杂的心情,这种快速的节奏给予观众的更是心理上的冲击。维罗妮卡在自杀的途中,遇到了一个等待亲人的小男孩,善良的她上前询问,得知这是一个在战争中幸存的孤儿,更巧合的是,这个小男孩名字叫鲍里斯。这影片中,这一情节的设计好像是刻意的,对爱情忠贞不渝的鲍里斯虽然已为国捐躯,但是这个小男孩的出现就像是有意的情感补偿。对维罗妮卡来说,这种情感补偿是必要的,甚至是不可或缺的。失去恋人的维罗妮卡在小鲍里斯的身上寻求到了一种情感的安慰。人性的因素在《雁南飞》这部影片中,并没有大肆渲染,但是我们却可以通过这种自然流畅的方式,得到更深的精神上的领悟。维罗妮卡在自杀的冲动下,遇见了小鲍里斯,这个人物的出现使得维罗妮卡重新认识到生命的重要,找到了活下去的理由和勇气。感情深处似乎有一股暖流涌过,这是生活在提醒她幸福也可以是这样一种方式。不动声色的记叙手法使得《雁南飞》具有了典型的诗意电影的风格特征。与《雁南飞》风格迥异的影片《全金属外壳》在对于人性的回归的诠释上,也有其独特之处。

  在影片《全金属外壳》中,很多人将小丑的那第一枪视做其人性回归的标志,其实,在影片上半段结束时,新兵在接受了教官魔鬼式的训练之后,傻瓜比尔在最后无法承受心理上的重压,别无选择地走向自杀,但是在他自杀之前,比尔用他一直视做女友的战抢射死了教官。在这之后,比尔朝着全身发抖的小丑看了一眼,随机调转枪头,将枪口伸进自己的嘴里,随着一声枪响,背后的白色墙壁被鲜血染红一片。比尔之死,颇有深意。比尔刚刚进入军队接受训练时,是一个很单纯的小伙子,在接受了非人性的训练以后,内心挣扎、扭曲、痛苦不堪。比尔之所以选择死亡,是因为在他的世界里,只有通过这种方式才能重新找到自己。比尔之死和小丑的第一枪相比较,比尔的选择是一种反观自身的结果,因为他深切地认识到了,自己无法在现实世界中找到任何还可以将生命继续下去的理由。选择死亡,其实是另一种人性回归的方式,而且,这种方式是彻彻底底,干净利落的,这种选择斩断了一切与现实世界的关系,正是这种选择,让我们在影片的中间部分,感受到了震撼人心的画面,激起我们对电影中深层次内容的思考。

  “电影是人造的梦。”

  在这个梦中,战争电影是在让梦不断解析,不断毁灭。战争的本源是人与人之间的矛盾,矛盾扩大和欲望膨胀,便会有战争。战争的存在就是毁灭。毁灭我们创造的现实客观世界的同时,更深层次的是对于人类生命和心理的毁灭。战争是残酷的,它将世界都隐藏在冰冷的地窖里,没有阳光,感受不到温暖。战争的破坏性足以扼杀一切美好的东西,足以使人性扭曲和异化。如果说电影中蕴含着奇迹和灵魂,那也是被掩埋在表象之下的。通过银幕的叙述,我们看到了电影世界中泄露出的人类的贪婪、裸露的欲望以及丑陋的姿态,在战后重建的过程中,我们呼唤和平和温暖的世界,这是我们最真切的渴望。

  战争影片在被消费的同时也应该承担某种责任,这种责任可能是对人的情感世界的冲击,也可能是借助这种独特的表达方式来唤醒沉睡的人性。但是,当我们以一个端正的,理智的姿态来看待战争,看待反战电影中的战争,就可以发现这一切都是人心在作怪,战争的荒谬感,人的滑稽感,在这样一个开放性的空间中得到诠释。对于人性的思考应该是永无止境的,无论哪个时代,哪种社会制度,都不能抛弃对于人性的关注和思考,而存在于电影世界中的以多维度展示的人性,也依靠其独特的丰富的表达内容和方式而渴望被解释。

  反战电影作为电影的主要类型之一,在重现战争场面、塑造战争英雄和对战争的反思方面都具有重要作用。无论反战电影的视角是在于着意弱化战争,还是为了昭示战争对于人类文明的破坏,我们都可以将反战电影看做是在用战争的名义写诗。这战争可能是正义之战,也可能是“贪婪”之战,在对战争题材电影的反思中,我们总是可以看见,尽管人性之光隐藏在一块黑色的幕布下,但却是一种不被淹没的存在。在战争电影中,对人性的刻画,可以通过故事情节、场面设定、人物演绎等多种途径得到淋漓尽致的表现。通过电影这样一种特殊的表达方法,我们可以窥见隐藏在战争故事中的深层次的内容。对于人性的认识,不再停留在浅层次的概述上,我们可以透过电影的叙述,借助这种有力的表达方式,将对人性的思考落实在具体可感的情感基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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