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电影起源于19世纪末的法国巴黎,与西方电影的诞生一样,中国的第一部电影《定军山》也同样起源于现代城市北京,此后中国电影和城市一直保持着相辅相成的关系,电影在城市中不断的发展,很快便成为城市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不论是作为技术的发明还是文化的形式,电影都是城市发展的产物。
改革开放以来,随着国家经济的发展和中国电影文化事业的迅猛崛起,居住在城市的人们发现以往银幕上那些散发着浓郁历史或者乡土气息的场景已经不能如实的反映他们的真实生活状况,城市人的欣赏要求也不能满足于充斥银幕的农民形象和旧社会或穷乡僻壤的民俗风情,他们希望能看到和自己生活比较贴近的现代化影像,于是有一些导演选择了更具个性和新兴活力的城市作为电影故事的载体,选择了城市人作为表现对象,银幕上开始出现了大量具有城市鲜明特色的电影,如:《邻居》(郑洞天、徐谷明导演,1981年)、《雅马哈鱼档》(张良导演,1984年)、《本命年》(谢飞导演,1989年)、《顽主》(米家山导演,1989年)、《手机》(冯小刚导演,2003年)和《剃头匠》(哈斯朝鲁导演,2006年)等等。这些城市电影的放映,不仅提高了观众的生活娱乐性,同时也从不同角度演绎了城市面貌的发展变化,对城市形象的记录起到了不可磨灭的作用。
上世纪80年代,中国电影中塑造了一批具有中国特色的城市文化景观,如老北京的胡同文化、上海的弄堂①意象文化群、苏州的园林文化等等。然而随着中国城市的飞速发展,银幕上出现的大多数是亮丽的高楼大厦、繁华的商业购物区、现代化的都市小区、车水马龙的大街、灯红酒绿的夜总会、方便快捷的地铁轻轨等,这些城市物象在银幕上的频繁出现,装点和丰富了内地的大银幕。
一、 城市建筑
改革开放之前,建筑设计队伍受到“文化大革命”的严重摧残。砖木结构、砖混结构一直是我国房屋建筑的主体,砖瓦在房屋建筑和房屋造价中占据着非常重要的地位和比重。直到改革开放初期,随着国民经济的调整,建筑事业才逐渐走上健康发展的道路。“对内搞活经济,对外实行开放”的改革方针推进了建筑现代化的进程。
在电影中,城市与乡村往往通过不同的视觉表象被识辨,并通过影像被呈现出来。由摩天大楼、立交桥、构成的现代建筑,由胡同、四合院组成的“都市里的村庄”,构成了城市空间的不同形态。由《城南旧事》(吴贻弓导演,1982年) 里古都南城的城垛颓垣、残阳驼铃、闹事僻巷、胡同旧街到“鸟巢”(中国国家体育馆)“、大裤衩”(新央视大楼)“、蛋壳”(国家大剧院)等现代化建筑物,幢幢高楼如雨后春笋般拔地而起。
如今的北京,常常可以见到这样的情形,在高楼林立、霓虹闪烁、喧闹繁华的现代都市景观的背后,往往是一个在视觉上构成巨大差异的由老旧的四合院、狭窄胡同构成的老城市景观,空间上并置的两种视觉反差强烈的景观显现出时间与历史的绵延性,也显现出社会转型时期触目的空间特征。宁瀛导演的“北京三部曲”(《找乐》、《民警故事》、《夏日暖洋洋》)尤为突出,三部作品创作的动机就是为了记录逐渐消逝的胡同、四合院等这些古老传统的建筑和大片老式社区。
随着现代化建设的飞速发展,胡同、四合院等传统建筑开始逐渐消失,加速的空间隔离过程使得城市也变得碎片化,人们记忆中的乡土也开始变得陌生。电影短片《百花深处》(陈凯歌导演,2002年)中,冯远征扮演的疯子求助搬家公司寻找胡同最终落空,也暗含了人们对传统城市景观消逝的伤感和回忆。
在改革开放后的中国电影银幕上,关于城市中心高楼林立与周边传统破旧房屋的对比非常鲜明。
如电影《好奇害死猫》(张一白导演,2006年)中,矗立在嘉陵江旁边的三栋高级公寓与其背后连晒衣服都要在两棵大树间拴上绳子的石砌平房就形成了现代与传统的鲜明对比,两建筑物虽然只有一墙之隔,但人物的心理状态、生活水平却有天壤之别。
可以说,改革开放后的建筑,摆脱了狭义的、封闭的单一模式,逐步趋向于开放、兼容和多元化的特点,中国建筑开始迈上现代化、国际化道路。
二、 交通工具
改革开放30年前自行车无疑是人们出行的主要交通工具,那时候的自行车与缝纫机、手表并称为当时的“三大件”,地位无异于现在的私家车。人们上下班的交通工具,除了公交车外,绝大多数都骑自行车或步行。现如今自行车已经慢慢的变更它的功能,从主要的交通工具到人们休闲锻炼的器具。
自由、灵活是自行车最直接的表现,借助它可以穿越在城市的每个角落,与年少的渴望和少年的驾驭能力刚好达成了吻和。《阳光灿烂的日子》(姜文导演,1995年)中脱离了“历史”和“父母”重力的叛逆少年马小军,疯狂地耍着单车,在街道或者胡同中狂奔,或者打开一家一家的门锁,或者在屋顶上披星戴月地守候,并以此窥探、观察和发现着城市的结构、城市的秘密。与《阳关灿烂的日子》相比,《十七岁的单车》(王小帅导演,2001)更像是一个有关城市少年成长的悲情物语。在这部影片里,自行车成为建构城市空间的视觉主体,它的穿梭往来,在一个现代化的城市里塑造着更为丰富的空间形象。自行车,在影片中不仅成为小贵和与他一样的那些来自边缘乡村的少年赖以谋生的基本工具,也成为他们融入城市,成为“新时代的骆驼祥子”的基本路径。影片的结尾小贵扛着自行车穿过城市街道的场景,不仅表现出小贵的愤愤不平和茫然失措,还昭示着故事走向迷茫和小贵身份的未知,使观众为之黯然神伤。
到了上世纪80年代,摩托车开始逐步成为了人们的新宠,高效、省力等优点使它一时风靡中国大江南北。它的优点是无可厚非的,而随着社会的发展,它暴露出的问题也是越来越严重,安全性差,尾气对环境的污染。这时候,人们对一种更安全、更舒适的交通工具的希望也更迫切了。
进入90年代,出租车业迅速发展,从城市到乡村,招手即停,出租车就可以载你到想去的地方,可以享受到私家车一样的服务,价格水平也能被百姓接受。出租车是一个城市的“名片”,出租车的发展同时也倒映着城市的发展水平。电影《夜·上海》(张一白导演,2007年)一开始音乐响起,影片画面的视点就被凝固在了一辆出租车的车顶上。全片讲述了一个出租车司机在大都市中重拾自我的温情故事“。出租车”是男女主人公相遇、相识和相知的特殊纽带,同时也成为整个故事发展的重要载体,也正是因为在城市中自由穿梭的出租车,才使得夜色上海的繁荣景象被他们尽收眼底。
进入新世纪以来,交通工具的发展又有了新的变化。一个是火车提速,尤其是动车组的开通,极大地缩短了人们的出行、在途时间,加快了生活节奏和工作效率。20世纪80年代末90年代初,飞机还是个新鲜事物,线路和航班次数都很少。如果那时候有谁能坐上飞机去趟外地,肯定会吸引无数羡慕的眼光。
地铁作为现代城市的符号,以它为中心扩散开来的地下空间远比地上的开阔繁华世界更能说明一个城市现代化的发展程度。地铁将人们从地上引入地下, 从已知走向未知。置身于地下世界中, 你会发现自己好像在触摸城市的心脏, 驶向黑暗中的列车载着人群穿梭于光明与黑暗之间。流动的人群、循环的目的地、扑面而来的速度感、熟悉而又陌生的面孔,斑驳、杂陈而又线条明朗的地铁空间就这样与生俱来地带着电影感, 因此它成为电影讲述城与人的故事时青睐的叙事空间。《开往春天的地铁》则是为数不多的以地铁为叙事空间的影片。影片的风格一如它的片名, MTV式的镜头语言更是充满诗意。
在改革开放的30年里,人们出行的交通工具有着天翻地覆的变化,从无到有,从慢到快,从简单单一到现在的精密复杂。由《十七岁单车》(王小帅导演,2001年) 里视自行车为生命的外来打工仔的小贵,到《北京,你早》(张暖忻导演,1990年)作为故事载体出现的新式交通工具公交车,再到《开往春天的地铁》(张一白导演,2002年)里人们相遇、离合的地铁。现代化的交通工具已经代替了传统的人力工具,这一切的一切都充分说明了在这30年了,人民的生活水平有了明显的提高。
三、 城市街道
街道是城市生活的舞台,是城市活力的窗口,是城市文化的代言,街道同时是城市中人流、车流、物流的流通渠道,不同格局的街道景观在人类生活中扮演着不同的故事。街道是城市的主要公共空间,不仅承载了城市公民的主要日常生活, 且衔接着城市中的各个建筑物, 使其成为一个有机整体。如陈晓云所说“:街道, 作为一种典型的城市景观, 体现了城市的流动性、匿名性、混乱性特征,也是城市区别于乡村的主要空间特征之一。”
②对于城市街道的想象与构建其实在20世纪80年代初就初露端倪了。在《小街》(杨延晋导演,1981年)、《街上流行红裙子》(齐兴家导演,1984年)、《雅马哈鱼档》(张良导演,1984年)以及“王朔电影”中,或者以街道作为爱情故事和政治故事展开的舞台,或者将街道作为展示时尚的空间,或者开始呈现街道的嘈杂、商业现代性一面。街道,作为一个重要的城市空间元素,在当代中国电影中得到更多的印象表达,也成为构建城市地理空间的主要标识之一。
街道作为电影中的重要的都市意象, 是城市电影空间建构的主要元素,但在20世纪80年代的中国城市电影中表达得并不是很充分。德国电影理论家齐格弗里德·克拉考尔在《电影的本性》一书中指出:“电影对街道的永不衰竭的兴趣最鲜明地证实了它对偶然事物的亲近性”。这里的“街道”一词指的主要是城市街道,而且还包括它的各种延展部分,如在街道上的行人,街道上行驶的各种交通工具,街道上的各种经营场所,等等。然而不仅仅是街道真实存在的物体属于电影银幕的范畴,街道上发生的动感、暧昧、诱惑、混乱等,都是城市电影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空间表现元素。
如果你想理解城市中人们的生活形态与道德准则,你就只能到有些寒伧、温暖、凄楚、喧嚣的街道上,那些隐藏在高楼大厦中的小街小巷里去寻找。那里,隐藏着人生的永恒的况味, 还有男女之间生活的缠绕;那里,城市的真实性质开始显露。所以,城市类电影作为一个叙事文本,它的目光便紧紧地围绕着街道展开。就像在《十七岁的单车》里一样,所有的少年都做过单车梦。有了这辆车,人生由刻板变得不再枯燥,可以转过这个城市的每个角落,去探寻人所不知的秘密。这种征服首先是对道路、街道的征服,从而也是对外界的征服。一部单车将两个十七岁的男孩子联系起来。如流的车阵无法阻挡自如穿梭其中的脚踏车,就像纷繁复杂的成人世界无法隔离人们对青春的迷恋。
如果说都市是欲望的象征,那么街道便是欲望的发酵剂。它以两旁明亮的橱窗为标志,以庞大的人群、五颜六色的商品、林立的楼房等多种意象刺激,加剧人们的想象力、而使之晕眩。减价、折价、跳楼价叫声、性感美女巨幅海报、诱人的广告、封面女郎跳进我们的眼里,塞满我们的神经。在街道中,所有的工厂、学校、商场、住宅等被确定下来,人们只能固定地在这几个框架中穿梭。他们不仅被束缚在有限的几个点上,并且严格遵循机器的作息时间,人变成了一个固定线路的机器人。他在城市中自动重复、日复一旦,毫无悬念,单调乏味。影片《向左走,向右走》(杜琪峰、韦家辉导演,2003年)和《地下铁》(马伟豪导演,2003年)就描述了这样一种孤单状态,一种没有过去和未来的幽灵,一种都市里的蟹居爬行动物。
四、 服 饰
近30年来,城乡居民消费生活变化最快、最大的是服装。不仅衣着数量大幅度增加,而且穿着质量也明显提高,服装功能由过去的单纯遮体御寒演进为体现个性化的审美意识与塑造自我形象。人们的衣着原料和质底开始提高,购买原布自己动手做衣服的数量逐渐减少。改革开放初期,我国年服装生产量只有平均每人一件,而今高档商场、品牌专卖店里的国际名牌服装琳琅满目,各种品牌、不同款式的服装争奇斗艳,使我国居民服装绮丽多彩。
拍摄于上世纪八十年代影片《街上流行红裙子》(导演齐兴佳,1984年)是继《庐山恋》(导演黄祖模,1980年)之后又一部引领时尚的作品。影片第一次直接以时装为题材,记录了80年代开放初期人们思维方式的变化。影片围绕劳动模范女工陶星儿敢于穿上“袒胸露臂”的红裙子上街,而且还到各个服装店去“斩裙”(当时的流行词)。她的思想变化,将人们对心灵美、行为美的追求与对外在美的追求结合起来,反映了纺织女工对美好事物的向往,表现了时代进程中新旧思想之间的斗争,再现了青年人的精神世界通过对外在事物的感受与认识而逐渐得以完善的过程。中国女性开始以审视和怀疑的目光打量自己的穿戴:美是没有阶级性的。银幕上的“红裙子”,是中国女性从单一刻板的服装样式中解放出来,开始追求符合女性自身特点的服装色彩和样式的一个标志性道具,自此,一个多色彩的女性服装时代正式到来。
90年代初流行的吊带裙和文化衫再到90年代中期超短裙的出现独具一格。当年姑娘们夏天穿着超短裙上街,这种装扮被人们认为是具有大胆、奔放、俏皮的特点。由张艺谋执导的第一部反映城里人生活的喜剧片《有话好好说》中瞿颖扮演的身材高挑容貌亮丽的女主人公安红,更是光彩夺目,超短裙、短发寸头、蛤蟆镜、高跟鞋等无一不彰显着90年代少女们的时尚外表和叛逆心态。由贾樟柯导演的《站台》中带着蛤蟆镜、手提录音机、身穿牛仔裤的时髦青年成为一代人中抹不去的心灵印记。
短短30年,中国人对服饰的审美已经发生了颠覆性的转变。从七十年代末到八十年代初的喇叭裤,长头发,健美裤,牛仔装,到五颜六色的时尚服装。到了21世纪,大家的穿着已经从趋同、一致变为追求自由、彰扬个性,表现自我的生活方式的一部分“,只要我喜欢,没有什么不可以”的着装心态已成为当今中国人着装的中心意识。
五、 通讯设备
上世纪80年代初期是电报最鼎盛的时候,电报是百姓与外界联系最为快捷的通信工具,但发电报比较昂贵,一个字要几毛钱。那时候,谁要是接到个电报就是件大事了,人们只有在红白喜事、亲友来访或货物到达等急事,才会发电报。
80年代中期,由于通讯工具主要是书信,所以邮局职工成为了那个年代的热门职业,很多家人翘首期盼穿绿色衣服的邮递员停在自家门口,递上一封家信。
直到上个世纪80年代末90年代初期,国家开始对普通百姓开放电话安装政策。也正是这一年,转盘式电话开始涌进寻常百姓的家庭,虽然样子古板,拨号麻烦,但是拥有这样一部电话的家庭是少之又少。
几千年来人们所梦想的“顺风耳”终于成为现实,坐在家里就可以听到分散居住在全国各地的亲朋好友的声音。传呼机刚出现的时候,谁要是有部传呼机,那是很叫人羡慕不已的。BB机的使用,将人们带入了没有时空距离的年代,时时处处可以被找到,大大加速了人们的生活、工作效率,暂时解决了许多人户外办事活动时通信联络不上的问题。走在大街小巷里时不时能听到BB机滴滴的声响,与此同时城市里的公用电话亭也如雨后春笋般一个个冒出来,却还是无法满足拿着BB机排队在电话亭外等待回电话的人们。
进入新世纪,各式各样的手机开始逐渐占领市场。到了2005年,3G手机作为新款手机又成了亮点,这种手机成本更低、功能更全、能耗更小。手机的地位,更是从身份的象征逐渐成为一种多媒体通讯工具,充斥着平民百姓的工作与生活,几乎是人手一个。由鸿雁传书到人远天涯近,手机已成为现代人生活的一个组成部分。它给人们的生活带来方便的同时,也会给人们的生活带来麻烦,甚至危及。电影《手机》(冯小刚导演,2004年) 则在情节设计上匠心独运,影片讲述的是事业如日中天但精神空虚寂寞的着名电视节目主持人严守一因为手机给他生活带来快乐的同时也使他婚姻遭到极大危机的故事。一只普通的手机直接联系着严守一背后那些不为人知的私人生活,哪怕至亲至爱的人也可能在这样一个私密空间中无法完全透明。在妻子和情人之间周旋的严守一就像一个疲于战争的斗士,时间长了满腹心事,甚至丧失了说真话的能力。
手机作为城市空间里的可移动物品,不仅构建了城市文化空间,更扩展了城市人群的心里空间,形成了重要的个人“私密性”空间。说到这里,就不得不提另外一部热闹的贺岁片《爱情呼叫转移》(张建亚导演,2007年)。结束了七年之痒的徐朗(徐铮饰演)得到了一部能满足愿的手机,给他带来了12 位不同类型的美女,故事里的手机再次成为现代化都市电影中爱情和婚姻的叙事元素。
就在手机风暴还没有减弱之时,互联网开始迅速发展起来,网络聊天、视频工具就随着信息产业的发展席卷而来,使人与人之间的沟通更加方便与快捷。
短短三十年,通讯工具的变化映射出时代的变迁,不仅变着我们的生活方式,更体现出了改革开放30年我们生活的巨大变化和经济的飞速发展。
六、 城市工业
从1895年卢米埃尔兄弟的《工厂大门》的放映,电影和城市就一直保持着互生的关系。而工业文明从诞生就与城市的发展变化紧密相连,换言之,城市同电影一样,都是工业文明的产物。工业发展随着改革开放以前的小作坊日渐扩大规模至今天的大型企业甚至跨国企业,城市在其变迁中扮演着重要的角色。工厂渐渐成为城市电影中最具标志性之一的城市空间表现对象。轰鸣的机械声,高耸的大烟囱,一身标志性的深蓝色工作服等等,都代表着城市工厂中最直接的表象特征。城市是时代进入工业文明以来的一个产物,而对于一个城市来说,工厂无疑是其中一个非常重要而且具有标志性意义的意象。
20世纪70年代末改革开放以来,作为正面表现改革开放的工业题材再度成为影视文化的宠儿“。工业空间成为转型中的主流意识形态话语的集散地,成为现代化进程中的当代城市和当代中国的提喻。”③至今还有许多关于讲述工业题材的电影作品仍为人们所津津乐道。
根据蒋子龙同名小说改编的电影《赤橙黄绿青蓝紫》(蒋树森导演,1982年),以解净、刘思佳等几个性格各异的青年人为中心,围绕他们在工作生活中思想的发展变化,表现了青年人在经历了“文化大革命”的磨难后,在新的建设时期的成长生活。影片中,工厂不仅成为主人公活动的场景,而且还支撑了故事情节的发展,工厂作为工业文明的代表,再次成为城市形象的重要标志之一。
黄建新导演的《黑炮事件》将镜头对准了当下的现实,塑造出一个荒诞的故事,以某矿山公司一个精通德语的高级工程师赵书信为对象,以黑色幽默的方式讲述了赵书信在矿场的工作生活期间,由开始的愤懑、委屈,变得颓废、不作为。
尹力导演的电影作品《铁人》中主人公王进喜被塑造的真实可信,饱满鲜活,在生活中风趣幽默,在工作中顽强拼搏,他的活动离不开工厂大院、厂矿车间,因为工厂才是他赖以生存、挥洒技艺与才华的生命空间。
近年来,伴随着城市现代化的飞速发展,工业文明的兴起,现代城市中人们的生存环境及生活方式等虽然都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但工业题材的影视创作开始处于低迷状态。工人群体也从改革开放初期的时代偶像退而成为现代化城市中的“弱势群体”,工厂越来越成为现代人们遥远的记忆。但无论工业如何转型,它都将作为城市形象标志的重要意义,不会因此而改变。
七、结 语
不难发现,改革开放以来,内地表现城市变化发展的电影不但在数量上突飞猛进,而且影片形式风格上也变的多种多样。这些影片无论是在拍摄技巧上的不断革新还是影像风格的新颖时尚,把城市作为故事的载体不仅受到了导演们的青睐,而且还引起了广大观众的关注,使得银幕上的城市也日益呈现出自身的魅力。可以说,三十年以来,我们变迁进步的不仅是银幕上丰富多彩的城市形象更多是城市的经济发展和人民的物质生活水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