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舞台灯光作为舞台艺术的重要表现手段,在现代戏曲(剧)艺术中发挥着重要的作用,作为视觉艺术的一种手段,舞台灯光的设计与戏曲(剧)的空间、情景和剧中人物的形象相连接,成为舞台上、视觉形象不可替代及不可忽略的重要组成部分。怎样使舞台灯光真正为戏曲(剧)演出服务,对戏曲(剧)表演中的人物角色进行塑造,为演员在舞台上的表演增光添彩,是我们舞台灯光设计者和工作者要不断探究的问题,是对戏曲(剧)舞台艺术和审美观念不断更新和探索的重要课题。
关键词：舞台灯光; 戏曲(剧)艺术; 角色塑造;
舞台灯光是舞台进行艺术表现的重要组成部分。随着舞台艺术创作理念和技术的发展以及观众审美需求的提升,舞台灯光设计也在逐渐变化,渐渐地融入整个舞台之中,和其他部门、其他元素全面进行重组,更加具有想象力和创造性。花鼓戏的舞台灯光亦是花鼓戏曲艺术百花园中的一朵奇葩。
一、舞台灯光的变化
湖北荆州花鼓戏,是湖北省四大主要地方戏曲剧种之一。解放前后已有湖北汉剧、湖北楚剧(早期叫黄陂花鼓戏)及湖北荆州花鼓戏(1956年由湖北省戏曲改进委员会定名为天沔花鼓戏。1981年,为扩大剧种影响,更名为荆州花鼓戏,经当时的荆州行署文化局批准,报湖北省文化厅和文化部批准备案至今)。荆州花鼓戏活动范围主要在江汉平原,即原荆州地区所辖的十二个县市,共有七个专业艺术表演团体和四十多个农村职业剧团,演出活动非常活跃,深受当地广大人民群众的喜爱。就全国而言,荆州花鼓戏无论是专业还是业余剧团,应该都属于县市和乡镇级农村剧团,所以演出场所和舞台大多以草台为主(俗称六根竿舞台),演出剧目以表现才子佳人的大戏和生活小戏为主,舞台灯光的功能以照明为主。其灯光设备异常简陋:解放前用煤油夜壶灯,进而到马灯,再发展到解放初期用两至三盏气灯,到了六十年代开始移植创作并上演现代戏以来,才发展到用现代的电灯。进入电灯时代后,其舞台灯光的功能才有了:具备了照明、特效和切光的功能。真正运用舞台灯光艺术为剧种和人物服务,还是在“样板戏”普及后,为确保“样板戏”不走样,有条件的专业艺术团体,才逐步添置和更新了灯光设备。
随着社会的进步和时代的发展,人们在享受丰富的物质生活的同时,对精神文化的追求及欣赏本土的戏曲艺术也有了更高的追求,对舞台演出中的舞台美术、舞台灯光等从设计到运用均有了更高、更新层次的审美需求。舞台灯光不仅仅是用来照亮舞台、让观众看清演员的面容和舞台表演动作,从某种意义上说,更是现代舞台美术设计中创造视觉艺术形象的重要艺术手段之一,是沟通观众和演员之间的视觉桥梁。舞台演出中,灯光的运用是极具有艺术性和可塑性的。不论是演出传统戏曲,还是反映人民群众现实生活的现代戏,舞台灯光都必须依据剧情的要求,通过设计师和操作者的精心设计,依托可控制的、可塑性极强的高科技灯光技术,为导演所设想的演剧样式和风格,创造出具有无限可能的戏曲(剧)自由空间,达到改善及提升观众的视觉效果及审美情趣的目的。炫丽多彩的光影和色彩画面共同构成舞台的三维立体空间,使舞台空间自由多变,帮助和引导观众更好地进入戏剧的规定情境,交待戏剧故事发生的时间、地点等,随着剧情的发展营造戏剧氛围,从而深化主题。优秀的舞台灯光设计,需要灵活地调动舞台灯光,运用较先进的操作技巧,强化舞台艺术效果,增强舞台艺术感染力。它可以丰富和满足观众的戏曲(剧)审美体验,从而将剧场内短暂的艺术瞬间定格为观众心目中的恒久记忆。
作为视觉艺术的一种,舞台灯光也叫“舞台照明”,简称“灯光”,是舞台美术造型手段之一。戏曲(剧)舞台上的灯光,分主光和辅助光,包括面光、顶光、耳光、侧光、脚光、天幕区光、追光、电脑光和特效光等。它们是创造舞台艺术形象的眼睛,谓之“无声的音乐”,是整个戏曲(剧)舞台的生命和灵魂。运用舞台灯光设备(如照明灯具、幻灯、控制系统等)和技术手段,可以随着剧情的发展,以光色及其变化显示环境、渲染气氛、突出中心人物,创造舞台空间感、时间感,塑造舞台演出的外部形象,并提供必要的灯光效果(如风、雨、云、水、闪电)等。灯光的有效运用可以为观众勾勒出精彩的画面,引导观众观看戏曲(剧),并通过冷暖色彩的对比、明暗节奏的变化,向观众传递强烈而真实的情感,表达作品深刻的内涵。舞台灯光是演出空间构成的重要组成部分,是根据情节的发展对人物及其所处的特定场景进行全方位的视觉环境的设计,并将设计意图以视觉形象的方式再现给观众的艺术创作。
因此,戏曲(剧)舞台灯光,不仅仅是一个戏曲(剧)演出的元素,更是戏曲(剧)艺术表达的重要方式之一。有了舞台灯光,我们才可以使舞台上的布景与剧中人物联系和连结起来,形成一个完整的空间,使观众在观看中身临其境,感受到戏曲(剧)氛围的微妙变化。以我参与设计的戏剧原创剧《生命童话》(参加了文化部第九届全国艺术节并在广州演出,编剧胡应民,导演丁素华)为例,剧中主要角色和群众演员都是一群风华正茂的青年学生,其中第二场表现的是青年学子们充满了人生幻想,导演有意安排一场“我们是二十岁”的《青春舞蹈》,作曲家运用戏歌创作手法,以荆州花鼓戏音调为元素,巧妙地引进流行音乐的节奏,创作出了一段载歌载舞的、青春旋律的荆州花鼓戏戏歌。根据导演和舞蹈编排老师的意图,再结合剧情,我在舞台的灯光设计中,充分地运用和强调了舞台灯光的色彩变化,根据舞蹈的“青春”“活泼”“奋发”向上的情绪,在灯光设计和配置上,将粉色、红色和桔黄色交织地运用其中,让观众真实地感受到了这群青年大学生天真浪漫的“青春美”,充分地展示出青春学子为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而迸发出来的昂扬奋发的生命激情。
二、舞台灯光的观念创新,有利于戏曲(剧)艺术创新
创新的意识和感觉,是舞台灯光设计的灵魂。而灯光设计的创新意识,与演员和角色本身的艺术体现是密切结合的。通过演员的表演来将灯光运用的内在含意给予揭示和外化,二者完美结合和统一,才能实现完整的艺术效果。如果灯光的设计与配置限制了演员的表演,一味地追求华丽和丰富,那就不是戏曲(剧)艺术,而是一种游离于剧情之外、脱离演员艺术表演的一场“灯光秀”了。
舞台美术是不断变化的,它的变化甚至还会影响戏剧的整体表现。在舞台上,演员的表演方式也逐渐受到灯光的影响,尤其是在新技术时代,新的舞台元素通过灯光的方式涌上了舞台。例如在荆州花鼓戏《站花墙》中的“站墙摘花”,就使用了全息投影技术。灯光不仅配合道具起到了布景的作用,使得王府花园的气氛完美地呈现在舞台上,而且还通过高新技术完全虚构出了人的形象。
舞台灯光可以设计出空间形象、情景形象、人物形象,成为舞台上视觉形象的创造者之一,在舞台演出中参与到形象表现的各个层面,尤其是对戏剧表演中人物角色的塑造上。通过灯光,演员的肢体语言、化装、服装、形体得到了强化与外化,实现了对角色外形、外貌、心理、性格和命运的深度塑造。这对于戏剧表演是至关重要的。人物角色的塑造不仅仅要通过表演,还要加上灯光,通过打光衬托剧中的人,让他们更有特点,实现戏剧情境的营造和空间的拓展。
舞台上的表演时空是一定的,这是舞台本身固有的特质。但舞台上的艺术表演是无限的,它能够自由发挥和无限延伸。舞台灯光,作为舞台艺术的组成部分和重要元素,能够通过其隐喻性、表现力、展示性的特质,根据剧情和剧中人物的需要,依据导演的要求,以技术设计作适度地拓展,表现出更大的时空来。舞台上的布景是固定的,演员没有更多的发挥余地,但舞台灯光是多元变化的,可以充分地拓展人物的内心情感和外在表现。比如,在湖北省花鼓戏艺术研究院根据戏剧大师曹禺先生的名剧《原野》改编的荆州花鼓戏《原野情仇》一剧中,“窗会”一折戏中,舞台布景只有一扇窗户,点缀出花金子的宿房,“平台”就是花金子的卧床,剧情要求表现此时此刻夜阑人静,金子思念旧情人仇虎,在揭示人物内心世界的女声伴唱声中,大幕徐徐启开,金子俯卧床铺之上,双手托腮,抬头望看窗外,烦燥不安……我在舞台灯光设计中,把舞台灯光调成一种昏暗色彩,体现夜色,又在暗色中稍加点桔红色,揭示花金子思念情人的“青春涌动”情愫,在舞台靠下场门的上方,设置了一个浮色定点柱光(追光),透过布置的窗户,直射花金子的上半身,体现出一缕月光照在演员身上,引起演员“床前明月光”般的瑕想意境,同演员的唱腔“脚步声声,不见他的踪影”相得益彰,较好体现了角色(青春少妇)的美好舞台艺术形象,使观众得到了美的享受。准确地拓展出人物内心世界和外在的表演艺术,可以创造出写意和写实完美结合的舞台艺术效果。
三、结语
传统的戏曲(剧)舞台确实有一定的局限。如何去拓展舞台的时空,影响它的艺术表现力,就成了摆在我们面前的一个重要课题。我们要以灯光赋予戏曲(剧)舞台更多的时空、更多美感,使其更具艺术表演力和感染力,让固定的戏曲(剧)舞台展现出无限的时空,让演员呈现出表演艺术中更多的东西,让戏曲(剧)舞台更加立体多元。当然,随着技术进步和时代的发展,舞台灯光也在不断更新进步,各种机械化的灯光更加智能化。但是灯光依旧是灯光,戏曲(剧)艺术是一门综合性很强的艺术,舞台灯光是为整个艺术服务的,特别要明确舞台艺术是以演员为中心的艺术,唱、念、做、打靠演员来完成,舞台美术、舞台灯光不能够僭越。过分地利用先进的技术手段,一味地在整个舞台艺术中塞入不适宜的“技术”,往往会造成适得其反的结果,会让绚烂的灯光不能深触到剧本真正的主题和内涵,不能准确地展示剧中人物的性格和特质,会破坏戏曲(剧)演出效果。因此,舞台灯光是为舞台服务的,我们要不断探索戏曲(剧)艺术中高层次的综合和融合之路,让舞台灯光更好地塑造出鲜活完美的艺术形象,为广大观众创造和提供最佳的视觉享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