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切体会到汉字的魅力始于从事语文教学,之前学过英语,接触过日语,也见过韩字,写过蒙文,反过头来发现只有汉语最具灵性,最有性格,最放魅力。
就其形而言,随着文化的发展,汉字的形体从具象走向抽象,从有文字实物的殷商开始,中国的汉字逐渐走向成熟,主要经历了商周时期的甲骨文和金文,到秦汉时期的小篆和隶书,再到后来的楷书、草书和行书,这几个阶段,每一个阶段,沉积着丰厚的文化底蕴。如甲骨文“刀”字的写法为“刀”,多像一个大片刀,能切萝卜芹菜,能削木作具,能挥舞杀敌,具有无可不破,无可不锤,战无不胜的威力,其形完美再现它的内涵。越看越像,越想越有味,再无别的形状符号能替代。再如狂草汉字,那形如云马奔腾,风驰电掣,狂放不羁,更是别具风韵,不是一句半篇能说的完的。行书的庄重,楷书的端正,正所谓“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观其貌,知其性”,是说一个人的外貌对人品行的窥探,移到汉字仍可适用,观汉字优美的字型,就知汉字的无限魅力。
再说汉字的音,祖国的大江南边,方言各有千秋,八大方言体系,各有特点,大体是北方语言豪放粗犷,具阳光美,南方语言水灵轻盈,具阴柔美,这是一个很大的话题,我恐无力阐述。简单点,一个“淅淅沥沥”就如乐曲般,听小雨的演奏,汇聚着诉说,书写着惬意,想象着油纸伞下的情怀,融物无声的感化;李清照的《声声慢》是一首绝唱愁苦之作。作者在其中使用了大量的平声字和阴性字,尤其i的运用,开口极小,把作者内心的那份忧愁、欲说还休的个人情感表现得淋漓尽致,描绘得真真切切。
其中的“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不说其中意义如何,只一读,无论用官方的普通话还是地方的方言话,凄清之感油然而生,“愁绪离怀”质感的再现,堪称千古绝唱。
另外,汉字的叠字使用,构成迭音词,它读音清晰,节奏明朗,用在诗文中,能使语句读来朗朗上口,铿锵悦耳,富于乐感,充满韵味。如“关关睢鸠,在河之洲。”“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曲曲折折的荷塘上面,弥望的是田田的叶子。叶子出水很高,像亭亭的舞女的裙。”叠韵如两玉相扣,取其铿锵;双声如贯珠相连,取其宛转。其实,双声叠韵词、叠音词的音韵,除了具有和谐悦耳的功能以外,还因其直接表现了描写对象的声响特征———拟声,使读者可以越过语词的概念意义仅凭其语音就获得了对诗句全部或局部意蕴的理解。
这种拟声达意的表现方式在后来口语的大量运用见长的元曲中,几乎达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
当然,中国古典诗歌音韵美远非限于对拟声词的频繁运用,即使诗歌中一般语言的音韵也几乎都具有象征的功能,举凡情景物象、人物情态、情感意蕴,几乎无不从诗歌语言的音韵中投射出来。像贝多芬的交响曲只听曲调,无需歌词,便可通其情感,悟其内涵,再说汉字的义,它是民族文化的化石,是历史的载体,我们中华民族悠久历史的凝结,是我们中华民族智慧的结晶,每一个文字都有它深刻的含义,也在展现着我们中华文明的博大精深、展现着审美和诗意。如“男”字,意思是在田劳作的人,“女”字是一人盘腿而坐的人,体现古时的男耕女作的生活方式,再如曹操《观沧海》中的“日月之行,若出其中;星汉灿烂,若出其里。”这寥寥十六个字,就写出了沧海之大,写出了一幅吞吐日月、含孕群星的气派。“春雨,杏花,江南”,六个字描画出一幅图画,哀怨,凄婉,温馨,浪漫,给人无尽的遐想,让人们看到了江南旖旎的春景;同样,马致远的“老树、枯藤、昏鸦,小桥、流水、人家”独造了一幅让人们感叹不尽的“离人秋思图”;徐志摩用“轻轻的我走了,正如我轻轻的来,我轻轻的回首,作别西天的云彩”,勾起多少少男少女的纯真的爱;李煜写的千古绝唱“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诗人将无形的愁具体化,把绵绵的失国之痛生动地比喻为奔流的江水。字字见血,难怪前人赞誉他的的词是“血泪之歌”。一篇好的著作传达的意义是多么的深厚矍永,一部不朽的历史典籍更是了解往事的化石,四大名著不仅给我们后人提供研究历史的资料,更在文学造诣上给我们提供了典范,总之,汉字承载着中华悠久的文化,放射夺目的光芒。那一个个看似固执呆板的方块字竟然能组合成如此美丽的意境,在令人感叹仓颉的智慧的同时也感叹汉字的伟大。
但是,因为受应试教育思想的影响,越来越多的学生把时间用在学外语上,基本的汉字不会写,一篇简单的文章读不下来,作文写的是文不从字不顺的,作为一名语文教师不禁担忧起汉字的未来前景。好在,我不是庸人自扰哦,最近中央一台热播的《汉字听写大会》,确实掀起了一股学习汉字的热潮,说明已经有一些有识之士已经意识到目前的状况,但愿此类节目多多举办,更多地弘扬我们悠久的汉字魅力。因此,作为语文教师不仅要担负起传授语文知识的重任,更应肩负起把汉语发扬光大的责任———因为我们是炎黄子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