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17-18世纪欧洲大陆唯理论哲学
“我思故我在”的笛卡儿将人所具有的天赋的认知思考抽象思维的能力称为理性,它是与主体意识相结合,而与客体世界相对立的“主观理性”,这种理性的运行原理是矛盾律,即将事物总是分作对立的两方,并在这种绝对相斥中思维。反过来这种理性通过它“产”出来的一双双对立相斥的概念而得以表现,其中,“思维与存在”这一对矛盾更是被笛卡儿上升至整个哲学的核心问题地位并确定下来,至今未被撼动。但是,笛卡儿的理性先天带有致命伤,他们的思考是以一方绝对压制来实现统一,而他们“精心”挑选地一对对范畴又是那样“势均力敌”,因此,矛盾范畴自被他们的理性建立以来,便保持着对立,一直被理性创造,从未被理性解决。这种僵化的对立被恩格斯称之为“形而上学思维”.斯宾诺莎和莱布尼兹虽然在调和思维与存在的关系上做出了贡献,但却被“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的对立范畴而举步维艰,最终,唯理论哲学在莱布尼茨-沃尔夫派那里走入了把一切对立的和解都统统归于上帝的宗教神秘论。
二、17-18英国经验论哲学
与唯理论相对的是经验论,其始祖培根明确提出,认识的全部路程应当从原始的知觉开始,并批判以先天的或理所应当的原理为认识的出发点的理论。这一理论经过洛克着名的“白板说”、贝克莱的“存在即被感知”的批判继承,直至休谟得以彻底地发挥,他对于“那些毫无疑问的为大众早已默认的用于作证其他观点的元原理到底本身是依据什么而建立的”这一问题加以思考,最后他不仅否定了唯理论所持的先天的不辩自明的原理,也否定了由经验而来经验论原理,从其《人性论》中发现,他力图从人性的自然本能中建立起源头,通过人心主观习惯的必然性来论证原理的必然性。他用这样一种方式否定了整个理性哲学,建立了怀疑论。而他同样意识到怀疑论的弱点,故而强调怀疑论的范围只限于理性思维中,割裂理性思维与现实生活,以求得怀疑论的不败之地。
三、18世纪法国启蒙哲学
法国的启蒙哲学表现出强烈的人本主义色彩,在自然观上表现为彻底的唯物主义。孟德斯鸠的法哲学,以法为万物之规则,是应万物而生,而非神的创造,故而万物必须且必然要服从,神亦不例外。整个18世纪法国启蒙哲学建立在彻底的无神论之上,宇宙是一个大机械系统,由物质和运动产生,二者不可分割,物质是世界的原因,思维只是物质的一种职能,这种机械的唯物主义必然导致在历史观上陷入唯心,因此表现为试图以抽象的人性论,来揭示社会深刻规律,这终将无功而返。
四、18-19世纪德国古典哲学
对于德国古典哲学,我个人对杨祖陶先生在德国古典哲学上的研究颇为钦慕,受其影响颇深,因此想引用杨祖陶先生专着中的德国古典哲学逻辑进展图(下图)来说明思维与存在的关系问题在德国古典哲学中的发展。图中实线箭头表示直接发展为下一个范畴或环节,虚线箭头则表示扬弃地被包含在下一个环节之中,而虚实两个箭头的汇合点,则总是表示主体和客体相统一的那个环节。康德在继承发展前人的理论基础上,首先注意主体能动性和客观现实性之间的对立统一关系,建立起主体与认识对象之间的统一,但没有实现主体意识与自在之物之间的统一,但是费希特实现了二者在主观唯心主义基础上的融合,将二者统一于主体内部,陷入了唯我论。为了跳出唯我论,他在其后期的研究中便力图把“自我”抽象化,建立“普遍自我”,而谢林接过这个接力棒,将其构建成把主体统一于客体之中,赋予主体绝对客观的特性的“绝对同一”理论。这种形而上学的同一性在黑格尔这得以“拨乱反正”,他将思维与存在等等范畴以一以贯之的“绝对精神”而实现其辩证统一。但费尔巴哈看出黑格尔等人灵活思辨下的偷换概念,并尖锐指出思维与存在的同一性必须建立在破除唯心主义的基础上,他将唯心主义的神秘一一揭开,重新扬起唯物主义大旗。但是由于他全盘否定了人的主观能动性,因此必然陷入机械唯物主义的困顿之中。
五、19世纪马克思主义
思维与存在的关系问题在近代西方哲学思潮中如同深陷于此消彼长、循环往复的死循环之中,而每一个哲学家看清了、挣扎着、却反而成了推动死循环的力量,因此,历史的规律下,必然地,跳出死循环的人终会应运而生。他集合了前人宝贵的经验财富,创造性地融合了他们学说中的合理之处,敏锐地找到了跳跃地踏板--“实践”,实现了思维与存在在自然观和历史观上的对立统一,完成了古典哲学的终结,他便是马克思。虽然我们将其看做是西方近代哲学的必然归宿,但我们绝不能简单视作终点,马克思主义并不是以一种静态的完成态作为绝对真理而存在,而是以成长的姿态刚刚拉开序幕。
可以说,这些伟大的哲学家用肯定或否定的方式,承接着前人的思想成果,使得整个西方近代哲学逻辑进程表现出环环相扣的连贯性和完整性,而这环环相扣的锁链正是全部哲学的基本问题--思维与存在,全面深刻地把握好这个问题,对于试图了解西方哲学思想进化发展过程的人来说,无疑是一把核心钥匙,因此围绕思维与存在的关系问题还亟待更为全面深入的学习与思考,从而实现对近代西方哲学的发展脉络与未来趋势更为准确的理解、认识甚至把握。
参考文献:
[1]杨祖陶。德国古典哲学逻辑进程[M].武汉:武汉大学出版社。2003:339.
[2]杨祖陶。德国古典哲学逻辑进程[M].武汉:武汉大学出版社。2003:34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