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研究背景
根据 《山西省应对人口老龄化战略研究》课题情况预测,2015年山西省60岁及以上老年人口将达到500万,2047年将超过30%的重度老龄化警戒线,2050年老年人口占总人口的比重将达到31.79%,老年人口群体将成为仅次于劳动年龄人口的第二大人口群体。[1]在全省老龄化形势不断加剧的情况下,农村人口的老龄化状况不容小觑。据山西省第六次人口普查数据显示,山西省2010年农村人口数量达到了1855.15万,占总人口的51.95%,随着农村青壮年人口大量流入城市,农村人口老龄化形势相比城市将更为严峻。同时,在农村不发达的经济条件下,其养老资源配置与城市相比有较大差距。政府对农村养老的重视程度明显不如城市。在农村老龄化形势比城市更为严峻的情况下,加大对农村公共养老资源的投入对新农村建设的发展有重大的战略意义。山西省农村人口老龄化程度具有地域分布不平衡的特点,在明确掌握农村人口老龄化地域差异前提下,有选择、有重点的对农村养老资源进行投入,才能实现养老资源的高效、合理利用,这也是本文研究的意义所在。
从国内研究来看,目前对于人口老龄化的研究多偏重于考察我国及各区域人口老龄化的发展趋势、后果影响、动力机制以及战略对策等。其中,人口老龄化的区域差异问题是众多学者关注的焦点之一,相关的研究有:张晓青等运用两种比较分布的方法定量分析各制约因素制约下空间分异变动的影响程度并揭示出山东省人口老龄化程度区域差异扩大的动力机制。[2]査奇芬、谢明柱等运用空间计量模型定量分析农村人口老龄化空间格局及影响因素。[3]文彦君等根据 “五普”数据,对宝鸡市老龄化人口的基本分布特征、空间分布及其影响因素,采用数据对比、灰色关联分析等方法进行分析。[4]李杨等对北京市县域尺度老龄人口分布总体和局部空间差异的变化趋势特征进行了初步探索。[5]农村老年人口空间分布特征及地域差异一直是学术界所关注的热点问题,相关研究主要是对全国和北京、山东、上海等地区人口老龄化的时空特征研究,而将老年人口学与地理学结合起来,研究山西省特别是山西省农村老年人口的时空分布特征尚属空白。基于此,本文探讨了山西省农村人口老龄化随着时间的发展而显现出的地域差异问题,为应对山西省日益严重的农村人口老龄问题并制定与之相应的老龄政策提供科学依据。
本文结合社会学和统计学等学科,从地理学的角度,以全国第五次及第六次的人口普查数据资料为基础,对山西省107个县市和11个地区的农村人口老龄化问题,以2000年和2010年为时间 (纵向)单元,以县域和地级市为空间 (横向)单元进行时空分析。并在统计分析的基础上,利用ArcGIS把农村人口老龄化程度、养老负担情况、老龄化人口密度等通过图表的形式直观形象地展示出来,反映山西省农村人口老龄化的时间变化情况和空间分布情况,并据此提出相关意见和建议。
二、山西省人口老龄化时空变化
目前,通用的反映人口老龄化特征的指标大致划分为三大类,即人口老龄化程度指标、人口老龄化速度指标和养老负担指标。[5]此外,还有人口密度指标用来研究老年人口的空间分布情况。
(一)人口老龄化程度的衡量老年人口系数、人口年龄中位数、少年儿童人口系数以及老少比是常用的反映人口老龄化程度的指标。在分析山西省各县域农村人口的老龄化程度上,本文选取老年人口系数和老少比这两个指标。
1.老年人口系数
老年人口系数又称之为老年人口比重,指的是某一地区60岁及以上老年人口或65岁及以上老年人口占该地区全部人口的比重。系数越大表示该地区老龄化程度越严重。本文以65岁及以上老年人口系数为主要研究依据。按照国际标准,65岁及以上老年人口系数超过7%时则标志着该地已进入老龄化社会。计算公式如下:
式 (1)中,W为农村老年人口系数,L为农村老年人口数量,P为农村总人口数量。当W≤4%时,表示研究区人口位于年轻阶段;当4%<W<7%时,表示研究区人口位于成年阶段;当W≥7%时,表示研究区人口已迈入老龄化阶段。[6]本文通过对山西省2000年和2010年各地区老年人口系数的变化和比较分析 (表1),将老年人口系数W分成7个阶段,当W≤4%时,表示该区域人口为年轻型;4%~5%为成年型初期;5%~6%为成年型中期;6%~7%为成年型晚期;7%~8%为老年型初期;8%~9%为老年型中期;≥9%为老年型晚期 (图1)。
分析表1发现,时间上看,2000年农村老龄化系数平均值为7.03%,高于山西省第五次人口普查的平均水平 (6.2%),农村人口率先进入到老龄化社会。到2010年,山西省农村老龄化系数平均值达到了8.71%,逼近9%的老年型晚期红线,农村人口老龄化形势严峻。空间上看,2000年山西省农村有6个地区未进入老龄化社会,到2010年山西省农村已经全面进入了老龄化社会,山西省及各区域人口老龄化程度整体上都在随时间的推移而增加。从县域角度来看(图1),2000年,山西省农村老龄化状况良好,大部分地区处于成年型中后期和老年型初期,其中超过了8%这个老年型中期社会拐点的地区为17个,主要集中在山西省中北部,部分地区包括石楼县在内的6个县市等处于成年型初期。而到2010年,山西省84%的县市进入到了老龄化社会,其中67%的 县 市 的 人 口 系 数 都 超 过 了8%,大部分进入老龄化的地区位于老年型的中期阶段,而超过9%,即进入老年型晚期的县市,达到了43个,占到了所有县市的40%,主要位于山西省的中北部和运城地区。老龄化程度最低的运城市垣曲县 (5.69%)也已进入成年型中期,成年型初期已基本消失。
2.老少比老少比是一定区域老年人口数与少儿人口数之比,其计算公式为:
式 (2)中,H为人口老少比,L为区域老年人口数,本文选择65岁及以上人口数作为计算标准,Y为区域少年儿童人口数 (0~14岁人口数)。老少比同时考虑了人口年龄构成中,高、低两头年龄组的人口数,能较好地反映人口的老龄化程度。根据H值和相关的分析确定人口年龄结构类型:(1)年轻人口型:H<15%, (2)成年人口型:15%≤H≤30%, (3)老年人口型:H>30%。[6]根据各地区的情况将老年人口型分为老年型初期 (30%<H≤50%)、老年型中期 (50% <H≤70%)和老年型晚期 (H>70%)。根据2000年和2010年的全国人口普查数据,我们测算出山西省各地区和各县市农村的老少比 (表2和图2)。
分析表2发现,时间上看,2000年农村老少比平均值为26.03%,为成年人口型。到2010年,山西省农村老少比平均值达到了50.43%,超过了50%这个老龄型中期红线,老龄化增长速度较快。空间上看,2000年山西省仅阳泉市,晋中市和忻州市进入老年型初期;到2010年,山西省农村已经全面进入了老龄化社会,山西省各区域农村人口老龄化程度整体上随时间推移而增加。从县域角度来说 (图2),2000年,山西省农村老龄化状况良好,大部分地区处于成年人口型,其中石楼县、永和县和乡宁县等处于年轻人口型,此外,超过了30%这个老年型社会拐点的地区为22个,主要集中在山西省中北部,只有寿阳县进入了老年型中期。而到2010年,山西省农村老龄化问题状况加重,仅乡宁县一个县位于成年人口型,其余的县市都进入了到了老年人口型,其中55%的县市的老少比都超过了50%,大部分进入老龄化的地区位于老年型中期阶段,而老少比超过70%的县市达到了7个,主要位于山西省的忻州地区。
(二)养老负担情况衡量
老年人口负担系数即老年抚养比,指的是养老负担情况,反映区域内每百名处于劳动年龄阶段的人口需要负担老年人口的数量。公式为:
式 (3)中,F为研究区老年人口的负担系数,L为研究区65岁及以上老年人口的数量,D为研究区15~64岁的劳动年龄人口数量。根据各地区的情况将养老负担压力分为三种类型:
1.压 力 较 轻 型:H<10%,2.压 力 一 般 型:10%≤H≤15%,3.压力较重型:H>15%(表3和图3)。
分析表3可知,2000年和2010年山西省平均农 村 老 年 人 口 负 担 系 数 分 别 为10.78%和11.79%,表明100位15~64岁的劳动年龄人口需要负担约11位和12位65岁及以上老年人的养老。就变化趋势而言,山西省的养老负担越来越严重。从县域角度来看 (图2),2000年,山西省农村老龄化状况良好,大部分地区处于压力一般型和压力较轻型社会,其中寿阳县在内的5个地区处于养老压力较重的地区。而到2010年,山西省农村养老压力仍位于一般型和较轻型社会,但状况逐渐变得恶劣,压力较轻型由2000年的48个骤减到了24个,而压力较重型则由之前的6个增加到了10个,其中原平县人口负担系数达到了18.36%,养老负担最为严峻。
(三)老年人口密度
人口密度是在1837年由哈奈斯最先提出的,并在人口空间分析中得到了广泛运用。[7]人口密度为人口数量在单位土地面积上的分布。[8]其公式为:
在上式 (4)中,D为人口密度,P为某时某区域的人口数量,A为该时该区域的土地面积。根据各地区的情况,将农村老年人口密度分为五个等级:当D<5人/km²,表示该地为较低密度地区;5≤D<10人/km²为低密度地区;10≤D<20人/km²为中密度地区;20≤D<40人/km²为较高密度地区;D≥40人/km²,为高密度地区。山西省老年人口密度等级分布情况见表4和图4。
由表4可知,山西省农村老年人口密度随时间的推移不断增大。山西省农村老年人口密度平均值从2000年的9.40人/km²增长到了2010年的10.36人/km²,农村老年人口密度最大的依旧是运城地区;空间上除晋城以外的其他地区都有所增 长,增 长 幅 度 最 大 的 是 太 原 地 区,为2.78人/km²。县域上看 (图4),2000年山西省有63个县市处于低密度和较低密度地区,占全省的59%,大多位于晋中北地区,中高密度地区主要分布在晋中南等部分县市,其中以运城地区最为严重。到2010年,低密度和较低密度的县市骤减到了54个,且较高密度的地区由2000年的13个增加到了17个。虽然山西省农村整体的老年人口密度状况良好,但存在逐步加重的风险,其中包括万荣县在内的5个地区的农村老年人口密度超过了30人/km²,农村人口老龄化呈现出高密度化趋势。
老年人口密度是反映养老基础设施如养老院、老年健身设施等建设的重要参考因素,充分利用老年人口密度可以让养老设施相对较多、较均匀地分布在老年人口密度较大的地区,有利于养老设施利用的最大化。养老基础设施在老年人口密度大的地区需求量较大,要重点建设,但同时也不能忽略老年人口密度较小的地区,因为其老龄化程度也在逐步加剧。
三、结论和建议
通过以上分析,本文得出以下结论:
1.从2000年到2010年山西省农村老龄化各项指标———老年人口系数、老少比、老年人口负担系数和老年人口密度都有不同程度的增长,说明山西省各地区农村人口老龄化程度都在随时间的推移而增加,其中变化幅度最大的指标是老少比。
2.从人口老龄化程度的衡量来看,老年人口系数和老少比两个指标都显示山西省农村在2010年已经完全进入老龄化社会。与南部地区相比,山西省中北部地区老龄化形势更为严峻。
3.从养老负担情况来看,2010年山西省大部分农村地区养老负担进入压力一般型,即每100名劳动人口赡养约11位老年人。养老负担压力较重地区集中于山西省北部。
4.从老年人口密度来看,到2010年山西省大部分地区由低较低密度型进入了低中密度型,其中山西省南部地区进入了高密度地区,是养老基础设施建设的重点地区。总之,山西省农村人口老龄化具有不均衡的空间分布特征,与山西省南部相比,山西省中北部的老龄化形势严峻。综合各指标忻州地区的老龄化状况最为严重。
根 据 上 述 结 论, 提 出 以 下 意 见 和 建 议:
1.根据城乡经济社会发展一体化的要求,着重加强农村公共资源配置,推进农村养老保障制度和老龄服务体系建设的发展和完善,减轻农村人口老龄化对农业和农村的影响,促进城乡老龄事业共同发展。
2.推进和支持农村养老机构的建设和发展。加大财政投入力度,重点加强对农村保障型养老服务机构建设,满足农村 “三无”等弱势老人的照料服务需求。
3.完善农村老年社会保障体系建设,重点解决农村老年人的养老和医疗问题,为农村老人安享晚年提供制度保障。
4.大力发展农村经济,鼓励农村青年在本地就业,家庭养老和社会养老相结合,全面保障农村老年人安度晚年。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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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査奇芬,谢明柱.农村人口老龄化空间格局及影响因素研究 [J].湖南农业大学学报 (社会科学版),2013(4):37-42.
[4]文彦君,刘引鸽,邓昕.宝鸡市人口老龄化的空间特征及影响因素分析 [J].宝鸡文理学院学报 (自然科学版),2009(2):75-78.
[5]李扬,刘慧,金凤君,等.北京市人口老龄化的时空变化特征 [J].中国人口·资源与环境,2011(11):131-138.
[6]刘娜.我国人口老龄化时空分布特征研究 [D].西安:陕西师范大学,2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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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张善余.人口地理学概论 [M].上海: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1999:265-46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