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莎士比亚戏剧《暴风雨》结局的“不完美”

来源:学术堂 作者:周老师
发布于:2014-10-28 共3343字
论文摘要

  一

  剧终时,普洛斯帕罗与仇敌尽释前嫌,准备扬帆回国,重掌王权.这一结局更多依靠法术的威力而非他的善念,普氏拥有学问,但更需将其转化为现实的统治力量.与其说他被篡权,不如说是一个失职君主自行放弃权力和责任.恰是流放时所带藏书赋予的法力而非"学问",给予其降服仇敌、恢复王权之力.

  在忏悔之人的话语中,更多是对此神秘力量而非普氏本人的敬畏.在普氏表明身份后,只有阿隆索真心忏悔.而面对普氏的斥责和交还王权的要求时,塞巴斯蒂安讥讽普氏魔鬼附身,安东尼奥根本不发一言.即便在生死未卜的荒岛,塞巴斯蒂安和安东尼奥仍在密谋弑君篡位.安东尼奥对"良心"的讥讽体现出一种马基雅维利式的政治理念,令人联想到福斯塔夫对"荣誉"的自白.

  从现实意义上说,安东尼奥心狠而多谋,更具有掌控现世王权的"学问"和"艺术",普氏则像一位理想国中的哲学王.面对荒岛,忠臣贡扎罗也将其假想为他的"殖民地".他那番"共和国里当国王"的施政纲领,是杂糅了无政府主义和集权主义的乌托邦空想.

  如此"忠臣"一朝掌权,将会给公国带来怎样的灾难.

  近年来也有评论认为,贡扎罗的话体现出一种"隐匿王权"的统治理念.即便是阿隆索手下的弄臣和酒徒,也在荒岛这封闭空间里动起篡位称王的歪念.众人在荒岛上因法术失去"行动能力",但并未革除内心的"犯罪动机".

  因此,当普氏失去魔法保护随船回归时,还有几人能继续敬畏失去法力的他?他是否能够真正掌控现实王权的"法力",具有政治韬略"执行世间的政事"?

  孤岛上忏悔之人恢复"行动能力"后是否会重入罪恶的泥淖?对此,作者或巧妙或无奈地回避了.全剧到此戛然而止,明显异于此前节奏快得牵强的和解.

  二

  戏剧另一线索是费迪南和米兰达的爱情.在长辈的和解祝福中,一对青年并未重蹈罗密欧和朱丽叶的覆辙,剧作在有情人终成眷属的俗套模式中截止.然而,观众在甜言蜜语下,却能读出某些撬动爱情天平的潜台词.

  米兰达和费迪南可谓一见钟情,但米兰达除了父亲和卡列班外,从未见过其他异性.她以一颗赤子之心先入为主地美化了所见之人,视费迪南为"一个精灵"和"出色的人物",全然不知后者也曾在船难中"头发像海草似的耸乱着"最先跳水逃生,上岸后只能"双手抱臂""长吁短叹".而费迪南在略微寒暄后就着急地抛出"最后的最大的请求"---"告诉我你是不是一位处女",得到肯定的答复后,才做出庄严承诺:"假如你是个还没有爱上别人的处女,我愿意立你做那不勒斯的王后."对所谓"贞洁"的看重有其历史、宗教、文化习俗的具体语境,笔者在此无意做女权主义式的讨伐.可是,这种对灵肉皆要从属于我的直白表露,则表现出某种急切的情欲和占有欲.

  "假如"一词也给人以挑选商品的交易之感,此种有条件的承诺令"一见钟情"的真实度大打折扣.

  此外,费迪南承认"曾经喜欢过各个不同的女子;但是从不曾全心全意地爱上一个".因为她们"总有一些缺点",而米兰达则是"完美而无双".此取悦女性而急不可耐的表白让人不禁莞尔,但在米兰达听来则句句顺耳.为了爱情,亲情、友情皆可抛诸脑后,狂热的绝决背后透射出不理智的情欲冲动.洞察人性的普洛斯帕罗更懂得掌握爱情的火候:"太不费力的获得会使人看不起他追求的对象."他按照宗教习俗的要求告诫费迪南:"在一切神圣的仪式没有充分给你许可之前,你不能侵犯她处女的尊严."对费迪南热恋中的誓言,他心存疑虑,一再提醒"血液中的火焰一燃烧起来,最坚强的誓言也就等于草秆,节制一些吧,否则你的誓约就要守不住了!"这大段的告白概言之,就是要费迪南"发乎情,止乎礼".

  不同于父亲的审慎,情窦初开的米兰达则在爱情游戏中表现出单纯与世故的两面性.当费迪南自揭情史,以退为进地"忏悔"时,米兰达没有一丝妒意,反而比对方更着急地凭着"最可贵的嫁妆---贞洁"发起誓言.这让人联想到《唐璜》中海黛与唐璜的孤岛恋情,而拜伦笔下的"海黛没忧虑,并不要求盟誓,自己也不发誓,……从来不曾梦想到有中途变心,所以一个字也没有提到忠贞".对比拜伦笔下的海黛,米兰达此刻反倒更显世故.这"贞洁"的誓言在急切地表明自己的心迹,潜意识里是对两人爱情关系稳定性的怀疑.表面的情投意合,实际尽在情场高手费迪南掌控中.在未来,凭借魔法幻化得来的爱情传奇是否会幻化为另一出爱情悲剧?对此,作者再次用传统团圆结局选择回避.然而,人情欲追求的合理性与基督教理性原则之间的矛盾无可回避地构成了戏剧的深层冲突,这一冲突同样体现在两种文明的对立和交流中.

  三

  自亨利八世确立英国国教以来,英国对巫术和魔法基本以打压为主、夹杂猎奇的态度.伊丽莎白女王就曾召见学者兼占星师约翰·迪博士(有资料称此人是普洛斯帕罗的原型).更常见的情况是,世俗王权和宗教团体对巫师(尤其是女巫)严酷镇压,以致许多年老穷困的妇女惨遭无端迫害.《暴风雨》于1611 年为詹姆斯一世上演,这位国王对魔法也是既忧惧又好奇,曾参与对巫师的审讯,甚至在 1597 年撰写出版《论巫术》.

  莎士比亚很可能读过国王的着作,后者在书中描述的"精灵变出精致菜肴取悦王公""巫术制造海上风暴"等情节几乎是原封不动地出现在剧作中.他甚至察觉到国王对巫婆巫术的某种"奇妙的向往之情",因为国王写道"巫术不止是威胁,也是场精彩表演".由此,不同于在《仲夏夜之梦》《麦克白》《冬天的故事》等剧作中对巫师和巫术的躲躲闪闪,《暴风雨》中的普氏大肆利用魔法.然而,魔法仍旧只能在小岛这个封闭时空使用.

  魔法、魔杖与书的渊源语焉不详,剧终时,代表法力的这一切也悉数毁灭.

  通过叙述,普氏为魔法使用设定了双重标准---自己使用是以正义、合法、秩序等名义惩戒罪人、劝善弃恶;但"失语"的女巫则被其描述为"作恶多端"的"妖妇",后者也同样遭受放逐的事实却被忽略.较之异教女巫,普氏制造风暴、戏弄众人、对精灵和卡列班驱使控制的种种行为,并未让自己占据道义德行的制高点---荒岛之上没有法规,掌权者可以为所欲为.然而,通过"妖魔化"女巫和美化自我(在爱丽儿面前将自己塑造成"拯救者"),普氏对荒岛及原住民的统治也就"合法化"了.

  剧中,双方都认为对方辜负了自己,卡列班慨叹不该轻信对方,为其向导,终被夺走"老娘西考拉克斯传下"的岛屿;而普氏也后悔自己悉心教导这个"野鬼",得到的是骂声和对自己女儿的淫心.莎士比亚显然从殖民者和文化优越论的视角出发,将卡列班描述为一个冥顽不化、沉迷酒色之徒.剧中普氏也用"泥土""贱奴""魔鬼""妖妇的贱种"等称呼讽刺咒骂,与呵护女儿的慈父形象对比鲜明.然而,卡列班那句"你教我讲话,我从这上面得到的益处只是知道怎样骂人;但愿血瘟病瘟死了你,因为你要教我说你的那种话! "却让观众听出多重弦外音:其一,一种文化是否有权宣判另一种文化是蒙昧落后的?是否有权对其强行改造,即便有,标准是什么?其二,面对施教者的善举,受教者却心生反感,究竟是后者冥顽不化,还是前者犯了"淮南之橘"的错误?其三,两种文化的碰撞是否仅仅只有对抗冲突?是否也有交流融合?

  有研究认为,莎士比亚读过蒙田笔记,卡列班这一形象受其影响,并表现出某些"野蛮而高贵"之气:

  对陌生来客本能的友善,对自然之美的敏感以及对生命情欲的毫不掩饰.然而,卡列班在教唆斯蒂潘诺谋害普氏时,提到了"捶碎他的脑袋""敲破他的头颅""戳破他的肚肠""割断他的喉咙"等极残忍血腥的手段,以暴制暴的反抗方式并不能带来道义的正确和行为的合法性.

  普氏在荒岛依靠法术而非自己的德行和智慧行使统治权.由此,也就不难理解他与爱丽儿一众精灵之间时而紧张对立、时而和谐共处的微妙关系.在表面的主仆关系下,不时透露着精灵们的不满和对抗;而普氏貌似威严的训斥和嘉许背后,却隐藏着某种无助和依赖,观众在其"求你们""赖着你们""再烦你们"等话语中听到了恳求甚至乞援的声音.因此,依靠法术而建立的荒岛王国看似稳固,实则处处充满变数.

  对于种种不确定,普氏亦有清醒的认识.第四幕,剧中人即表达了此种迷茫":我们都是梦中的人物,我们的一生是在酣睡之中."当普洛斯帕罗施展魔法时,莎士比亚也用舞台给我们设置了一个迷梦.而这种种神秘、巧合和奇遇"距离现实生活特别是莎翁时代的英国社会越来越远……好像有意加强艺术情景和实际生活的对照,特地提醒人们不要把现在和未来混为一谈".

  与其说这是作者与现实的和解、妥协,不如说在表面完满的结局后,隐藏着作者的无奈和失望.

  [参考文献]

  [1]Critical Essays on Shakespeare's The Tempest, NewYork: G.KHall & Co.1998.

  [2][英]W.莎士比亚.莎士比亚全集(传奇剧诗歌卷)[M].孙法理,译.南京:译林出版社,1998.

  [3][美]斯蒂芬·格林布拉特.俗世威尔:莎士比亚新传[M].辜正坤,邵雪萍,刘昊,译.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7.

  [4]杨周翰.莎士比亚评论汇编:下[M].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81.

  [5]陈雷.黄金时代与隐身的王权:《暴风雨》的另一种解读[J].外国文学评论,201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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