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引言
面孔识别的本族效应(own - race effect)是指个体对本族面孔比异族面孔有更好的再认(Young,Hugenberg,Bernstein,& Sacco,2012)。本族效应会影响不同种族人们之间的交往(Young et al. ,2012),该领域研究的重要价值已受到诸多领域专家的重视。
大量研究显示面孔识别的本族效应具有一定的普遍性。例如,Meissner 和 Brigham(2001)对 39 项研究中近 5000 名被试的元分析显示,与异族面孔相比被试对本族面孔的再认率更高且虚报率更低。不过也有研究显示本族效应并非总是稳定出现(Walk-er & Hewstone,2006a;Wright,Boyd,& Tredoux,2003)。同时,已有研究大多涉及到其他种族面孔与白人面孔的比较(例如,中国人和白人:王乾东,胡超,傅根跃,2013; Zhang,Zhou,Pu,& Hayward,2011; 韩国人和白人: Sangrigoli,Pallier,Argenti,Ventureyra,& Schonen,2005; 南亚人和白人:Walker & Hewstone,2006a,2006b)。对非白人面孔间的识别是否存在本族效应需进一步验证。
许多研究者认为影响本族效应稳定性的一个重要因素是被试的异族接触程度。异族接触假说(contact hypothesis) 认为,与异族人接触越多区分异族面孔的能力就越好(Walker & Hewstone,2006a,2008; Chiroro & Valentine,1995; Sangrigoli et al. ,2005)。然而,一些研究则没有发现面孔识别的本族效应(Ng & Lindsay,1994; Lindsay,Jack,& Chris-tian,1991)。
导致接触假说研究结果不一致的可能原因是这些研究对接触标准的界定仅局限于接触的数量(Sporer,2001a)。例如,一些研究区分接触程度主要基于种族人口统计中的差异性(Horry,Wright,&Tredoux,2010; Wright et al. ,2003) 。另一些研究则以在异族区域生活的时间作为接触程度的指标(Hancock & Rhodes,2008;Rhodes et al.,2009)。然而,普通的接触可能不足以影响本族效应,但高质量的接触能够减弱本族效应(Young et al. ,2012)。
大量研究者认为高质量的接触涉及到个体具有卷入异族交往的个性化经验(Bukach,Cottle,Ubiwa,&Miller,2012;Hancock & Rhodes,2008;Zhang etal.,2011),Walke,Silvert,Hewstone 和 Nobre(2008)发现个性化经验越丰富,本族效应的幅度就越小。因此,需综合考察接触的质和量对本族效应的影响。
本研究选取维族大学生为被试,维族是新疆区域自治的主体民族,已有研究表明面孔识别的本族效应能对跨种族间的交往产生负面影响(Sporer,2001b),考察维族人的本族效应对促进新疆的民族团结具有重要意义。同时,本研究采用非白人的维汉面孔。已有研究主要考察跨种族的本族效应,很少涉及同种族内的不同群体,而维汉两族属于同种族不同民族。因此,本研究可将本族效应的研究从种族间拓展到种族内不同民族间。
同时本研究将全面考察接触的质和量对本族效应的影响。有研究发现,对接触程度的界定是采用客观标准还是主观标准,会影响对本族效应研究的结果(Sporer,2001a)。因此,本研究不仅考虑了被试的主观报告,也对被试与异族的接触进行了客观分类。首先,依据新疆地区维族人口分布的特点和与汉族接触的模式,选择了与汉族接触数量不同的三类被试:民考民(出生并生活在维族聚居区,从小接受本民族文化教育,与汉族接触较少)、双语(出生并生活在民族混居区,从小接受维汉双语教育,与汉族接触中等)和民考汉(出生并生活在民族混居区,从小接受汉文化教育,与汉族接触较多)维族大学生。采用典型的“学习 - 再认”范式(Meissner &Brigham,2001) 考察他们对面孔的再认能力。随后让其填写社会接触量表和个性化经验量表(Walker& Hewstone,2006a),以进一步在主观报告层面考察接触的质和量对本族效应的影响及其相对优势。
Chiroro,Tredoux,Radaelli 和 Meissner ( 2008 ) 让南非白人和黑人再认南非人(黑人和白人)和美国人(黑人和白人)的面孔,发现被试再认本国同种族面孔优于美国同种族面孔,表明相同种族不同群体间也存在本族效应。新疆的维汉两族文化异质性强,群族界限清晰,尤其是维族有着明显的文化特征,因此我们预测维族大学生可能在识别维汉面孔时会表现出本族效应。大量研究显示,接触数量能够影响本族效应(Chiroro et al. ,2008; Horry et al. ,2010),接触的质量也能影响本族效应(Lebrecht,Pierce,Tarr,& Tanaka,2009; Zhang et al. ,2011) ,并且接触的质 量 是 预 测 本 族 效 应 的 决 定 因 素(Bukach et al.,2012)。因此,本研究预测随着接触数量的增加,本族效应会减弱;自我报告的接触数量和个性化经验将与本族效应的幅度均呈负相关;且个性化经验比接触数量更能预测本族效应的幅度。
2 研究方法
2. 1 被试
选取新疆沙雅民考民 34 名(男 16,女 18)、乌鲁木齐双语 32 名(男 19,女 13)和民考汉 33 名(男22,女 11),共 99 名维族大学生(M = 20. 63 岁,SD= 6. 83)。
2. 2 材料
用 PhotoShop7. 0 软件统一处理维汉大学生免冠照片,保留眼、鼻、口、面颊等特征,达到对比度、明暗度等一致,像素为 346 × 360。由 8 名本科生(维汉各半)挑出中性情绪面孔,取所有评分者意见相同的面孔,由另外 16 名本科生(男女各半,维汉各半)对面孔的愉悦度和唤醒度进行 1 ~ 7 级评分。挑选出愉悦度在 3 ~5 分之间,唤醒度 <3 分的面孔。因有研究发现相对于男性面孔,人们对女性面孔的再认能力更稳定(Jenny,2007),故本研究选取女性面孔(共 40 张,维汉各 20 张)作为实验材料。
2. 3 程序
实验在安静的环境中进行,图片呈现在 14 寸笔记本电脑屏幕中央,屏幕背景为黑色,被试眼睛距计算机屏幕约 30 厘米,与图片约成 10°角。正式实验包括学习和再认两个阶段。学习阶段,首先呈现指导语,要求被试仔细记住出现的面孔,被试理解指导语后按任意键,屏幕中间呈现“+ ”注视点 1000 毫秒,接着连续随机呈现 20 张(维汉各 10 张)面孔,每张呈现 2 秒,面孔间隔空屏 1000 毫秒。面孔全部呈现后,提示被试再学习一次。随后休息一分钟进入再认阶段。在此阶段,要求被试迅速且正确的判断呈现的面孔是否在学习阶段出现过,“是”按“F”键,“否”按“J”键(一半被试按键相反)。被试按键后面孔即消失,如果被试不按键,则面孔在 5 秒后消失,显示空屏 1000 毫秒,继而再呈现下一张,直到实验结束。再认阶段共 40 张图片,包括学习阶段的 20张面孔,同时还包括新的维汉面孔各 10 张。完成实验后,被试填写社会接触量表和个性化经验量表(Walker & Hewstone,2006a)。在其研究中,他们报告的量表效度分别为 . 6 和 . 92。
3 结果
已有研究对面孔识别本族效应的分析体现在再认 正 确 率 ( Byatt & Rhodes,1998; Hancock &Rhodes,2008)、击 中 率 ( Walker & Hewstone,2006a)、虚报率(Meissner & Brigham,2001; Zhang etal.,2011)、鉴别力 d’(Z击中- Z虚报)(Walker & Hew-stone,2008;Zhang et al.,2011)和判断标准 C( - (Z击中+ Z虚报)/2)(Horry et al. ,2010; Rhodes et al. ,2009)等几个指标上。在本研究中将综合考虑以上指标。被试对维汉面孔在各项指标上的判断见表1,以维汉面孔为组内变量,被试类别为组间变量,对被试在各项指标上进行的重复测量方差分析结果见表 2。
3. 1 维汉面孔的正确再认
再认正确率:在该指标上面孔类型与被试类别交互作用显着(见表 2),故进行简单效应分析。对面孔类型在被试类别上进行简单效应分析。结果显示,民考民和双语被试对维面孔的再认正确率显着高于汉面孔(民考民:F (1,33) = 13. 10,p <. 001,η2= . 12; 双语: F ( 1,31 ) = 21. 17,p <. 001,η2= . 20) ,民考汉被试对维汉面孔的再认正确率差异不显着,F (1,32) = . 26,p = . 61。对被试类别在维汉面孔上进行简单效应分析。结果显示,不同类别被试对维面孔的再认正确率差异显着,F(2,96) = 8. 36,p < . 001,η2= . 15,民考民和民考汉被试对维面孔的再认正确率差异不显着,但均显着低于双语被试,不同类别被试对汉面孔的再认正确率差异显着,F(2,96) = 6. 88,p < . 01,η2=. 13,双语和民考汉被试对汉面孔的再认正确率差异不显着,且均高于民考民被试。
3. 2 维汉面孔击中率与虚报率的比较
击中率:在该指标上仅有面孔类型主效应显着(见表 2),因此对维汉面孔的击中率在被试类别上进行方差分析。结果显示民考民和双语被试对维面孔的击中率显着高于汉面孔(民考民:F (1,33) =4. 21,p < . 05,η2= . 11; 双语: F (1,31) =18. 98,p < . 001,η2= . 38),而民考汉被试对维汉面孔判断差异不显着,F (1,32) = 1. 25,p = . 32。
虚报率:在该指标上被试类别与面孔类型交互作用显着(见表 2),因此对被试类别在维汉面孔上进行简单效应分析。结果显示不同类型的被试对维面孔的虚报率差异显着,F (2,96) = 4. 49,p <. 05,η2= . 09,民考民和民考汉被试对维面孔的虚报率差异不显着,但均显着高于双语被试。不同类型的被试对汉面孔的虚报率差异显着,F (2,96) =7. 81,p < . 01,η2= . 14。双语和民考汉被试对汉面孔的虚报率差异不显着,但均显着低于民考民被试。
3. 3 维汉面孔鉴别力的比较
在鉴别力上被试类别与面孔类型交互作用显着(见表 2),因此进行简单效应分析。对被试类别在维汉面孔上进行简单效应分析。结果显示不同类型的被试对维面孔的鉴别力差异显着,F (2,96) =11. 21,p < . 001,η2= . 19。双语、民考汉和民考民被试对维面孔的鉴别力依次降低。不同类型的被试对汉面孔的鉴别力差异显着,F (2,96) = 8. 22,p < . 001,η2= . 15。双语和民考汉被试对汉面孔的鉴别力差异不显着,且均显着好于民考民被试。
对面孔类型在被试类别上进行简单效应分析。结果显示民考民和双语被试对维面孔的鉴别力显着高于汉面孔(民考民:F (1,33) = 6. 35,p < . 05,η2=. 20;双语:F (1,31) = 24. 99,p < . 001,η2=. 39),民考汉被试鉴别维汉面孔差异不显着,F (1,32)= . 01,p = . 93。
3. 4 维汉面孔判断标准的比较
在判断标准上仅有面孔类型主效应显着(见表2),因此对维汉面孔的判断标准在被试类别上进行方差分析。结果显示民考民和双语被试对维面孔的判断标准比对汉面孔更保守(民考民:F (1,33) =1. 25,p < . 05,η2= . 08;双语:F (1,31) = 5. 91,p < . 05,η2= . 16),民考汉被试对维汉面孔判断差异不显着,F (1,32) = . 28,p = . 60。
3. 5 不同类型被试本族效应幅度的比较
Hancock 和 Rhodes(2008) 认为将本族和异族面孔的再认正确率的差值作为本族效应的幅度能够控制被试的个体差异,因此本研究也分析了该指标。民考民、双语和民考汉被试的平均本族效应幅度分别为 8. 48% ( SD = 13. 32%)、11. 09% ( SD =12. 99% ) 和 . 74% ( SD = 13. 88% ) 。以被试类别为组间变量对本族效应幅度进行的方差分析显示,不同类型被试的本族效应幅度差异显着,F (1,96) =25. 22,p < . 01,η2= . 10,民考民和双语被试的本族效应幅度差异不显着,且均显着高于民考汉被试。
3. 6 自我报告的接触量和个性化经验与本族效应幅度之间的关系
被试自我报告的接触量和个性化经验的平均得分分别为 3. 00(SD = 1. 44)和 2. 63(SD = 1. 51)。将其分别与本族效应的幅度进行回归分析,发现接触量(F (1,97) = 6. 20,p < . 05,β = -. 24)和个性化经验(F (1,97) = 22. 58,p < . 001,β =- . 435) 对本族效应幅度的回归系数均显着。
3. 7 自我报告的接触量与个性化经验对本族效应幅度影响的相对优势
分析相对优势分析(李超平,时勘,2003)结果显示,个性化经验比接触量更能影响本族效应的幅度(见表 3)。
4 讨论
与前研究结果类似,本研究显示,相对于汉面孔,全体维族大学生对维面孔的再认正确率更高(Hancock & Rhodes,2008),击中率更高(Walker &Hewstone,2006a),鉴别力更好(Walker & Hewstone,2008; Zhang et al. ,2011),判断标准更保守( Horryet al.,2010),表明维族大学生在再认同种族不同民族的维汉面孔时表现出了本族效应。诸多前研究发现面孔识别的本族效应具有跨文化的一致性(Mei-ssner & Brigham,2001;Rhodes et al.,2009;Walker& Hewstone,2008),但多涉及到其他种族面孔与白人面孔的比较。本研究的发现使面孔识别的种族效应延伸到了民族效应,进一步支持了本族效应具有跨文化一致性的观点。
本研究显示,与双语和民考汉相比,民考民大学生对汉面孔的正确率最低且虚报率最高;同时,民考民和双语大学生对本族面孔的正确率和鉴别力均显着高于汉面孔,但民考汉大学生对维汉面孔在这两项指标上无显着差异。对面孔更低的正确率和更高的虚报率意味着更低的面孔识别能力(Horry et al. ,2010)。因此,这些结果表明,中低接触的维族本族偏好显着,而高接触的维族则未表现出本族偏好。
前研究也表明与异族频繁的接触会提高对异族面孔的再 认 能 力 ( Chiroro et al. ,2008; Meissner &Brigham,2001;Sangrigoli et al.,2005;Wright etal. ,2003) 。同时回归分析发现,自我报告的接触量对本族效应幅度的回归系数显着且为负值,也表明随着接触量的增加本族效应的幅度减少,进一步支持了接触假说(Hancock & Rhodes,2008; Rhodes etal. ,2009) 。
本研究通过回归分析发现,个性化经验对本族效应幅度的回归系数显着且为负值,表明随着个性化经验的增加,接触的质量提升,本族效应的幅度会减少,与前研究结果一致。Lebrecht 等(2009)让白人进行辨认 黑 人 面 孔 个 性 化 特 征 的 训 练 以 及Bukach 等(2012) 测量黑人和白人的个性化经验水平,均发现随着个性化经验的增加,对异族面孔的再认能力会提高。增加与外族人的交往可以加强人们对外族成员个性化特征的注意减少刻板印象,从而增强记忆效果减少本族效应(Lebrecht et al. ,2009;Zhang et al.,2011)。
本研究发现,个性化经验比接触量更能影响本族效应幅度。研究中自我报告的接触量对本族效应幅度的贡献仅为 6%。已有文献发现接触量并非总是能够降低本族效应(Hancock & Rhodes,2008;Young et al.,2012)。Meissner 和 Brigham(2001)发现自我报告的异族接触程度对本族效应的影响微弱(2%),Ng 和 Lindsay(1994)发现群际接触量对人口居于少数的种族减少本族效应起不到作用。Walker和 Hewstone(2006a)指出,如果在群际接触中并不需要个体特别注意和编码异族面孔,那么个体可能不会将这种与异族的普通社会接触转化为脸部识别的经验降低本族效应,但是与异族的高质量接触(例如,充分的个体化经验)则能够减少本族效应(Walk-er et al. ,2008; Young et al. ,2012) 。
虽然本研究也证明了增加接触的质和量都能在一定程度上减少本族效应,但是接触量和质对本族效应幅度的解释仅达到 29. 5%,表明接触并非影响本族效应的唯一因素。对异族的态度(Meissner &Brigham,2001 ) 、交往动机 ( Young & Hugenberg,2012) 都可能影响本族效应。例如,本研究发现中等接触的(双语)被试对面孔的再认成绩超过了高接触(民考汉)被试,其再认本族面孔的正确率显着高于民考民和民考汉,再认汉面孔的正确率与民考汉一致。原因很可能是在双语教育的接触模式下维族强烈感觉到了文化异质性,并表现出清晰的族群界限。本实验中的民考民被试生活在维族聚居区,很少接触异族群体,因此识别不同民族面孔对他们的生活意义不大,而双语被试生活在民族混居区,为了维持民族间的正常交往,具备识别不同民族面孔的能力是他们的必备技巧,为了避免由民族风俗和文化习惯导致的人际障碍,他们对本族和异族面孔的敏感性都会更高。民考汉被试在各指标上对维汉面孔的反应一致,说明可能在民考汉教育模式中与主流文化更深入地接触使他们消除了对外群体的刻板印象,打破了民族归类效应同等对待维汉面孔(San-grigoli et al.,2005;Walker & Hewstone,2006b,2008) 。因此,对面孔识别的本族效应,需在后续研究中综合考虑多种因素(Young et al. ,2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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