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延迟退休年龄的必要性分析
《中共中央关于制定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第十二个五年规划的建议》指出,“要加强社会建设,建立健全基本公共服务体系,促进就业和构建和谐劳动关系,健全覆盖城乡居民的社会保障体系,加快医疗卫生事业改革发展,全面做好人口工作”。退休年龄作为退休制度的重要变量,对经济发展和社会稳定都起到了非常重要的作用。进入“十二五”以来,我国人均寿命延长,老年人口规模膨胀,劳动年龄人口的抚养比逐年攀升的表征也日益显现。人口老龄化压力增大,退休人口的增多,职工退休时间的延长都会造成基金支出的增加,最终导致收不抵支,甚至引起社会养老保险基金长期亏空的恶果。据预测,从2001年到2050年,我国社会养老保险基金总缺口将达到1.8万亿元,年均717亿元。
为了应对日益严峻的人口老龄化压力,世界上大多数国家通过延迟城镇职工退休年龄来减少养老金的支出和弥补国内劳动力的不足。根据一些西方国家的经验,提高退休年龄通常被看作化解人口老龄化和缓解政府财政压力的重要手段,因此一些国家在养老保险制度改革中采取了提高退休年龄的政策,详细情况见表1。
西方国家的情况仅供我国参考。从各国改革的实践来看,他们在提高退休年龄的过程中均采取了比较谨慎的态度。为了促进我国新时期新形势下劳动力资源优化配置和经济的持续性增长,尽早弥补社会养老金收支缺口,国内许多专家倡议延长我国职工的退休年龄。
然而,在社会能够提供的就业岗位数量有限的情况下,延长退休年龄必然会挤占青年人的就业机会,从而降低劳动力人口的新老更替,这就是所谓的就业替代效应。目前,虽然我国GDP持续每年呈9%左右的增长速度,但在此情况下能创造的就业岗位仍然仅有一千万个左右,而每年新增的就业人数却为两千多万。因此,从我国整体劳动力供需状况来看,就业压力大,劳动力需求能力有限。据报道,我国59岁以下的法定劳动力在2012年已经超过9.3亿的峰值。因此,另外一些学者认为,退休年龄的延长对青年人就业的冲击巨大,反对延长退休年龄。对就业来讲,延长退休年龄会有哪些影响?
二、失业率上升的影响因素分析
凯恩斯失业理论指出,劳动力市场的供大于求和商品市场需求下降、供给上升时会造成失业。
因此,失业率上升的最根本因素是商品市场的总需求的下降。经济的持续增长,有效市场需求的增加才能创造出更多的就业岗位。所以降低失业率最根本的办法是通过刺激市场需求,促进经济持续增长。
英国经济学家菲利普斯认为,在短期内通货膨胀率的上升能刺激市场需求,降低失业率,因此通货膨胀率和失业率呈负相关,即当通货率紧缩时失业率会上升,而通货膨胀率上升时失业率会下降。奥肯定律认为,由于经济增长能够增加更多的就业岗位,从而降低失业率,因此经济增长与失业率是负相关的,即经济持续增长2%才能降低1%的失业率,经济水平只有持续增长才能换回失业率的下降。科技水平的提高在近代西方失业理论体系中也被认为是影响失业率的一个重要因素。但科技水平的提高对失业率有双重影响。从表面来看,科技水平的提高会提高生产机械化和自动化水平,从而导致生产过程中不需要太多的劳动力,造成经济总体减少对劳动人口的需求,最终会降低整体就业水平。但从长远来看,科技水平的提高能刺激经济的发展,技术进步也会衍生出更多的新型部门,创造出更多的就业岗位,使得失业率降低。
总之,失业率的上升是多因素综合作用的结果,它与经济增长速度、通货膨胀率、技术更新速度、国内有效需求的增长等因素密切相关。在我国目前劳动力供大于求的状况下,延长退休年龄虽然在短期内会使现在的就业形势更加严峻,但是从本质上讲就业矛盾的改善不能靠让老员工提前退休空出工作岗位来给新员工,而是要靠经济发展创造更多的就业岗位。因此从长远来看,推迟退休并不会对就业产生直接的负作用。
随着人均寿命的延长和生活压力的增大,非正规就业在我国的规模将日趋增大。由于我国专业技术培养、培训院校的数量和质量有限,很多劳动者技术水平偏低,专业性和技术性的工作岗位他们并不能够胜任。因此,如果让老员工提前退休,为青年劳动力腾出工作岗位,新员工也不一定胜任,甚至企业也不一定能找到适合的青年人顶替。这导致了目前我国南方存在的“企业遭遇招工难之痛,劳动力饱受找工难之殇”的奇怪现象。企业为了发展不得不返聘和继续聘用这些具有特殊技能的老员工。因此,城镇职工被原单位返聘或被其他单位继续聘用的现象的普遍存在,他们虽然离休了,但是他们并没有离开劳动力市场,这就造成了非正规就业的存在。
譬如,我国目前现行的退休年龄为60岁(男性),假设推迟后的退休年龄为65岁,如果按原退休政策的职工退休后继续被返聘或继续到非正规部门就业,重新返回到劳动力市场,那么假如退休年龄从60推迟到65岁时会产生非正规部门劳动力溢出效应。但是,根据非正规部门劳动力溢出效应分析,“非正规部门就业量的减少幅度与正规部门就业量的增加幅度相等,劳动力总量并没有改变,此时实际上的劳动力参与率并没有改变,劳动力市场还是由固有的劳动力来构成,延长退休年龄在数量上对人力资本的存量并没有影响”。所以,就业市场上的实际劳动力参与率也没有改变,年老职工的就业没有绝对的顶替青年人的就业,即延长退休年龄在数量上对就业和失业也并没有绝对的影响。
三、延迟退休年龄方案设计及结果预测
我国对延迟退休年龄的问题还处于研究阶段,真正成熟的方案尚未出台。本文通过参考国外发达国家的经验,结合目前国内就业形势、养老金收支现状、赡养率等各方面因素,按照“分阶段、小步渐进、男女同岁”的基本原则,模拟设计出两个平滑推进延迟法定退休年龄的改革方案。方案将2015年设为推迟退休年龄的起点,遵循男职工缓慢退休、女职工快速推进的思想,达到男女职工(女职工=女工人+女干部)退休年龄均推迟到65岁的目标。具体方案如表2所示:。
图3为各年份延长男女职工退休年龄实施计划。其中,纵轴为年龄,横轴为年份,男1和女1指方案1中男女职工的各年份改革目标。相应地,男2、女2指的是方案2中延长男女职工退休年龄的各年份改革目标。
以上的方案,需要建立数量模型来分别获得延迟退休假设方案数据预测结果,从而为方案的可行性提供对比参考。不过,关于延迟退休对就业的影响研究,目前还没有一个公认的量化评估。本文以吕志勇(2012)模型为基础,因延迟退休溢出劳动力数量的表达公式为:
其中,i:劳动者的年龄;a:劳动者的就业年龄;b:现行法定退休年龄;m:延迟退休的年数;γi:
i岁人口的平均劳动参与率;Li:i岁劳动者总量。设现行退休年龄为男职工60岁,女职工50岁为基准,在此基准上使男女退休年龄都推迟到65岁。根据辽宁大学人口研究所人口预测数据为基数进行计算,预测结果如表4所示:。
在延长退休年龄的这两种设计方案中,方案1的推进速度较快,而方案2的推进速度较慢。因此从延迟退休年龄所溢出的劳动量来看,方案2对总劳动力供需影响最小,从而对我国城镇劳动力就业冲击最小,风险成本最小,改革阻力不大。
四、小结
目前我国面临的人口老龄化压力日益增大。“延迟法定退休年龄是当下老龄化时代到来的客观要求,是我国社会环境、经济形势发生重大变革后的必然选择,也是国际上改革退休制度的大趋势。我国延迟退休年龄是大势所趋,而且利大于弊”。
虽然大势如此,但延长退休年龄必然会增加在岗劳动力数量,但由于非正规就业的存在,导致市场劳动力总量并没有改变。推迟退休的本质是劳动力资源的重新分配和调整,它直接影响到青年劳动力和中老年劳动群体内部的利益分配。而且提高退休年龄会产生很多影响,比如降低制度赡养率,退休年龄提高,则退休人口相应下降,就业人口相应增加。
还有提高基金积累水平,退休年龄提高,则延长其缴费期间。最后减轻支付压力,缩短制度支付养老金的时间。但提高退休年龄会对生产率产生影响,并将给劳动力市场带来就业压力,员工的退休不会为市场提供一对一的就业机会,但劳动时间的延长无疑会减少对劳动力的需求。为此,笔者认为应将养老保险中提高退休年龄的影响归纳为收入效应、支出效应、生产率效应和就业效应等四方面,前两者是提高退休年龄的正效应,而后者是提高退休年龄的负效应。
实施推迟退休的改革对社会经济的影响非常深远,是一个复杂的系统工程。所以,我国在改革退休年龄时,应该坚持以人为本,及时发现和解决由于推迟退休而可能引起的各种问题。同时,努力创造新的经济增长项目,运用科学的方法协调配置老年劳动力资源,加快延迟退休年龄立法进程。由此形成劳动力资源配置与经济增长、社会和谐相互促进相互协调发展的新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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