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理语言学领域通常采用地图的形式表示语言分布。这种方法伴随地理语言学的发展，在国内已经有了30年的应用历史，现在方言地图已经成为方言特征可视化的一个基本处理手段。一般意义上的方言地图包括特征图和分布图两大类。方言特征图（下文简称“特征图”），也被称为方言定点符号图，是方言地图最常见的一种形式。它在描写、展示和保存大面积地区众多方言现象的面貌和分布状况方面，具有不可替代的作用。以往文献的方言特征图多采用手绘的方法制作，如《珠江三角洲方言调查报告》《粤北十县市方言调查报告》《粤西十县市方言调查报告》和《广东粤方言概要》中的地图等。
这些地图的制作过程比较简单，大都是对纸质的地图进行符号标注，然后图像化而成。这些地图的像素比较固定，其中的符号由手工绘制，修改起来十分不便。
近年来，随着地理语言学和计算机技术的迅速发展，采用地理信息系统（GIS）的方式对语言进行定点定位式的研究，逐渐成为方言研究的常用技术。这种方法用于研究方言的地理分布、特点和起源十分便利，可在此基础上进一步开展方言和古汉语的关系研究。特征图随着方言调查技术的发展，进入到了计算机地理信息平台制图时代。《江淮官话与吴语边界的方言地理学研究》中采用软件SEAL6.2（System of Exhi-bition and Analysis of Linguistic Data）制图（由福岛秩子、福岛祐介夫妇设计）；《汉语方言地图集》和国家社科基金项目“广东粤方言地图集”采用美国ESRI公司ArcGIS软件制图。GIS软件制作的矢量地图优势明显：它放大缩小后不会变形；地图符号的各类元素如形状、颜色、大小都可以从图形库中取用，自由组合；设计完毕的符号也可以保存在自建的符号库中。况且矢量地图比纸质地图管理方便，具备批量修改和输出功能，便于制作多幅方言地图。
方言地图作为语言学领域的地图，不同于一般的方位指示地图。它的制作需要大量的田野调查数据，需要地理信息技术平台的支持，更需要制作者对于方言数据的梳理和设计。常见的地图符号设计是符号库的设计开发，而方言地图的符号设计侧重方言符号的意义特征的赋予。
一、特征图符号概述
（一）特征图符号的类型
特征图需要使用各种形状、尺寸、颜色的视觉形象来展示语言特征的地理空间分布，这些形象都属于地图符号的范畴。地图符号有三大类：点状符号、线状符号、面状符号。点状符号只具有定位意义，用于表示小区域的特征，如银行、医院；线状符号用于表示延长区域的特征，如河流、道路；面状的符号主要是用于填充片状区域，如耕地、林地。
特征图符号是典型的点状符号，只代表语言特征的类型，跟地图比例尺大小无关。在使用Arc GIS设置特征图符号时，可使用Arc Map的符号管理器（Style Manager）对ERIS字库符号进行调整符号大小、颜色、方位等形式的修改，得到适用的符号，并可将其保存在新建的符号库中，以便下次使用。在点状符号的选择上，我们主要从ESRI Default Marker字符库中选用成图元素符号。
（二）特征图符号的特征
特征图符号，区别于一般地图符号，它具备以下三类特征：约定性。语言的差异性会在不同的地域表现出来，这些表现形式相互间存在一定的区别和联系。地图符号正是反映这些区别和联系的纽带。符号间相同特征代表语言形式之间的联系，符号间不同的特征代表语言形式之间的区别。例如在“干净”词汇特征图中，对于义项“干净”，大部分方言点的说法为“干净”，用红色实心圆标示；还有一些地区的说法为“净”，用蓝色实心圆标示。一致的实心圆形状显示“干净”和“净”之间是有密切的联系：“干净”作为双音节复合词，其构词的中心语素为“净”。红色和蓝色的不同色彩表示它们的区别：“干净”为双音节词，“净”为单音节词。
唯一性。在特征图中，每个符号设定为一种语言表现形式的代表，两者之间形成了一一对应关系。这种关系确定后被固定下来。一种符号在一张地图中只能用一次，不能用于表示本图其他语言特征。如果已经设定用红色实心小圆点代表“干净”这种语言形式，那么红色实心小圆点便不能再运用于“伶俐”或“企理”等其他语言形式，避免出现一对多对应带来的干扰。
变换性。特征图符号在每一张地图中都有各自的对应体系。在建立符号与语言形式的对应关系时，相同图符在不同图中代表不同的语言表现形式。例如,红色实心圆点在“吃”特征图里表示“食”这种语言形式，同时它可以在“喝”特征图表示“饮”这种语言形式。相同的语言形式在不同的图里可以选择不同的图形去指代。
如“食”这种语言形式在A图中用红色实心圆点表示，而在B图中用蓝色实心圆点表示。
（三）特征图符号的性质
语言信息在地理空间分布符号的设定可根据视觉感受理论和符号学理论进行。符号图例在展示语言特征时，要符合清晰性、逻辑性、层次性、连贯性的原则。
1.特征图符号清晰性及层次性符号的清晰和层次性与视觉感受理论相关。该理论由1967年法国人Bertin提出，并将视觉变量定义为符号的形状、尺寸、方向、色彩、亮度和纹理。Bertin的理论在国内得到进一步发展，在地图符号视觉变量修改为形状、方向、色彩、套叠；各变量包含不同的变化因素，可以自由选择。需要说明的是，在色彩变量有明度和色相两类，而符号视觉变量主要体现在色相上的变化，所以在图1中的色彩变量只包含色相内容。
语言地图特征标示比较复杂，要达到整幅地图清晰、层次分明的效果不容易。因而在ArcGIS地图色相选择上，宜采用饱和度较低、亮度较低的底图颜色和使用饱和度较高、亮度较高的点状符号；多采用冷色系底图填充色和使用暖色系的符号颜色。一般情况下，常选择红、蓝、橙、绿、紫、黑等基础色相作为符号颜色。纯黄色的明度太高，在底图上视觉效果不突出，用橙色代替使用。
2.特征图符号逻辑性及连贯性。特征图的符号可分成基本符号、延伸符号、套叠符号。在一幅特征图内，高频单独出现的语言表现类型（称为成图元素）用基本符号表示；有对应关系的语言表现类型用延伸符号表示；方言点同时出现了两种或两种以上语言特征类型用套叠符号表示。套叠符号的组合关系根据组成类型间的关系设定。特征图符号的意义就是符号整体所代表语言类型意义的有机结合，特征图的符号规则就是每个成图元素呈现出来的关系，这些关系体现了特征图符号的逻辑性。
特征图符号可以选换，但它的设定是有规律可循的。一般情况下，实心圆作为高频成图符号，代表分布最广成图元素；红色作为高频成图颜色，代表分布最广的成图元素颜色。当两种或两种以上语言类型同时出现时，高频的成图元素符号套叠低频成图元素语言符号。以上规律适用于所有的特征图，体现了特征图符号的连贯性。
二、特征图符号的设计过程
在特征符号的设计过程中，需要全盘考虑方言点的语言特征表现类型，分析表现类型的内容和彼此之间关系。田野调查的方言数据是最原始的材料，需要经过相关人员的归纳分类、整理，才能用于绘制方言地图，展现各方言点的语言特征特色。语音、词汇和语法三类特征地图中，词汇特征地图的语言类型内容最为丰富。为了说明特征图符号的设定过程，下面以广东地区粤方言词汇图（干净）为例。
（一）分类解析语言数据
语言数据是特征图绘制的基础。我们调查了广东粤方言128个语言点，有7个语言点用其他方式表示“干净”这个概念，没有表示“干净”的词汇。即有7个方言点对于“干净”这个义项没有具体的表达方式，或者是用词组来表示。整理后得到121个表示“干净”义项的词汇。对这些词进行音类的整理，根据音类特征找到对应文字；实在找不到字的方言词，如“清□［hit3］”则采用了直接的表现方式。最后得到了19类词汇的表现形式，作为“干净”词目的特征类型(见表1)。
从表1这个特征归类数量上可以看出，表达“干净”义项的词可分成三类。第一类是以“净”为中心词素的词。三分之二的语言点表现形式属于这一类。直接采用“干净”这种表达形式的方言点39个，占了121个语言点数量的32.23%。而同时兼用“干净”说法和其他说法的方言点有34个，包括“干净/企理”语言点22个，“干净/伶俐”语言点6个，“干净/鲜明”语言点3个，“干净”和“光亮”“虔诚”及“伶俐/企理”同时出现的语言点各1个。“干净”独用类型语言点数量占整个语言点总数的32.23%，与“干净”偕同出现类型语言点比例为28.10%，“干净”类表现形式语言点占总语言点的60.33%。
单独采用“净”语言类型的语言点有14个，“净”与“企理/斯文”、“鲜明”偕同语言点各1个。
“净”类表现形式的方言点占在整个语言点总数的13.22%。“干净”类和“净”类的语言点累计百分比占总语言点数量的73.55%。第二类是“伶俐”类和“企理”类词汇表现形式，它们都各出现了12次，分别占总体9.91%。第三类是“斯文”
类和“虔诚”“鲜明”类词汇表达形式。这一类型的词汇比较有特色，所占比例都比较少，主要出现在粤西南的山区。特色词出现的频率较低，这也符合方言调查的实际情况。
从整个分布来看，粤语大部分地区还是以双音节词“干净”作为表达形式，和普通话的用法是一致的，读音上也有对应关系。解放后的“推普”工作在粤方言使用区域颇有成效，这些词的大量出现的情况较为容易理解。“净”作为单音节词也在广东地区有较多的分布，体现了粤语保留较多的古汉语单音节词的特色，这些词的双音节变化尚未开始。在“干净”表达形式和“净”表达形式分布的粤语地区，同时有“伶俐”“鲜明”“光亮”特色词使用。这些词都可以作为粤语中表达“干净”义项比较有特色的词。它们之间有比较密切的语音关系，在粤西南有大致的连续的带状分布。从另一个角度考察，它们的来源估计与洗澡相关，因为在日常生活中，与“干净”状态联系最为紧密的行为莫过于洗澡了。以“虔诚”为例，古代的自然条件有限，生活不如现代方便，洗澡是在重大节日和事件前举行的非常重要仪式。所以在沐浴更衣时，保持“虔诚”的态度。因而“虔诚”被借代为“洗澡”，进一步虚化表示“干净”。“光亮”“鲜明”“斯文”“靓”“伶俐”“清净”“企理”“清□［hit3］”表示洗澡之后容光焕发的状态，虚化后用以表示“干净”。
可见，此“干净”词目的词汇特征图是以“干净”类为主要分布，还有其它类型特色词同时分布和少量出现的地图。这类地图在特征图中较为典型，具有研究意义。
（二）设定成图符号
对特征地图的表现形式进行分类后，可根据特征图符号逻辑性和连贯性，从符号的形状、色彩、套叠、方向四个变量进行设计，其中套叠只适用于两个或两个以上成图元素组合的情况。
1.设定成图符号的形状
设定“干净”特征图所用符号形状时，分布较广的语言类型优先选择视觉明显的图形，如圆形、三角形、正方形、星形、五边形等图形。相关的语言类型用几何图形的衍生形态表示，如几何图形旋转角度不同的形态，还有实心、空心及环状结构等填充项不同的形态。若语言类型比较多，则可以采用一些象形符号表示。
在“干净”词汇图中，分布较广的“干净”和“净”符号设定比较简单。两者中心词是一样的，只不过“干净”是双音节词，“净”是单音节词。
“干净”的整体语义指向“净”，所以“干净”和“净”的符号应该是一组延伸符号，两者在形状、色彩、套叠、方向四个方面中有一方面不同。因“干净”类表现形式广泛分布，所以设定实心圆为“干净”、“净”代表符号；“干净”作为出现频率最高的表达形式，以较为醒目的红色标记。因为圆形360度都是一样的，不存在方向的问题，单独出现的圆形也不存在套叠问题，所以就在颜色上进行区分。“净”用红色实心圆的延生符号———蓝色实心圆表示。设定实心三角形为“企理”代表符号；设定实心正方形为“伶俐”代表符号。“斯文”和“鲜明”是同一种表现形式的不同说法，都设定为实心五边形。“光亮”的代表符号设定较为特殊。它出现频率很低，只和其他的语言类型一起出现，不作为单独的语言类型使用，所以它的代表符号必然会被其它符号套叠。为了使套叠符号获得清晰的印制效果，“光亮”的代表符号选用小圆点比较合适。“虔诚”的代表符号选用十字架型有两方面原因。其一，“虔诚”出现的次数有限，不是高频语言表达形式。正方形、三角形、五边形都已被选用作高频语言类型的符号了，十字架符号是剩余几何图形中较为清晰的符号。其二，“虔诚”与其他高频语言形式存在兼用的情况，会被套叠。有棱角的十字架图案较方便被套入其他多边形符号中。“净利”的代表符号选用正方形转动45度———正方体菱形。因为“净利”和“伶俐”存在密切的关系，“伶俐”采用了正方形表示，所以采用方向扭转来表示“净利”。相同的形态表示两者的联系，不同的角度显示两者的区别。“清□［hit3］”选择空心三角形作为类型符号，是为了表示它与“企理”存在比较密切的关系。“清□［hit3］”选择空心三角形，在形状上与“企理”符号的三角形保持一致，显示两者间的联系；纹理上的非填充方式与“企理”的实心填充区别开来，以表示两者的不同。“清净”和“靓”的符号选择依据与“光亮”相似。两者皆为低频非单独出现的语言类型，意味着它们的代表符号只能存在套叠符号的内部图形中。为了方便被嵌入，两者都选择外在形态较小符号。“清净”和“虔诚”两者存在一定的联系，故“清净”亦采用十字架形，并扭转了45度表示与“虔诚”的区别。“靓”选用长方形的符号，为了套叠的需要，将其外在形态缩小，成为横条状。
在所有符号设定之后，“干净”各成图元素对应的符号如表2所示。
2.确定符号的颜色
在确定符号的颜色时，主要考虑地图的印制效果。将数量多的语言类型匹配饱和度高、亮度高的颜色，如红、蓝、紫、黑、(青)绿、橙（土黄）、白等比较醒目的颜色。有联系的语言类型采用相近的颜色表示。在“干净”词汇图中，“干净”、“净”的符号都设定为实心圆，但两者颜色不同，“干净”的符号为红色实心圆，“净”为蓝色实心圆。设定“伶俐”为紫色；设定“企理”为黑色。“斯文”和“鲜明”两者有联系，故分别以相关的深绿色和嫰绿色表示。“虔诚”采用蓝色，因为它是十字架形，符号相对较小，需采用深颜色显示。“净利”和“光亮”的符号选择上应考虑套叠情况。它们都作为较少出现的语言类型被套叠，而套叠它们的符号颜色都是暖色系，因而采用冷色的黑色使得整个符号看起来比较明显。
“靓”、“清静”和“清□[hit3]”符号设定的情况有所不同，它们虽然也作为较少出现的语言类型被套叠，但是套叠它们的符号是冷色系的，所以采用亮度最高的白色比较合适。所有的符号颜色设定后，各成图元素对应的颜色如表3所示。
3.确定符号套叠的顺序符号套叠的次序有三类:第一类是符号独用，即无套叠；第二类是双套叠；最后一类是多套叠。
当语言类型单独出现时，它的成图符号亦独立出现，这就是符号独用。“干净”特征图独用语言类型有8个，分别是“干净”“净”“企理”“伶俐”“斯文”“鲜明”“虔诚”“净利”。除“净利”外，其它7类语言形式都存在与其他的语言形式同用的情况，故“净利”符号设计最简单。与此相反的是，“清□［hit3］”和“清净”语言类型从不单独出现，它们只和别的语言形式同时出现。所以它们的符号设计也比较简单，只有被套叠一种情况。
当两个语言类型兼用时，根据高频成图元素套叠低频成图元素的原则，处理为叠加的成图符号，这就是双套叠。“干净”特征图的双套叠语言类型有8个。“干净/企理”的符号采用了红色空心圆边框套叠黑色实心三角形。“干净”和“企理”兼用时，因为“干净”总体数量比“企理”多，所以采用“干净”对应的圆形套叠着“企理”三角形。制图时纸张上打印的符号较小，将“干净”的符号处理成红色圆的非填充图案，然后将“企理”黑色全填充三角形套叠其中，获得了清晰的组合符号。类似情况的还有以下几种：“干净/伶俐”，红色空心圆套叠紫色正方形；“干净/虔诚”，红色空心圆套叠蓝色十字架；“干净/鲜明”，红色空心圆套叠绿色五边形；“净/鲜明”，蓝色空心圆套叠绿色五边形。“干净/光亮”符号为了突出整体，采用实心图形作为背景进行套叠———红色实心圆套叠黑色圆点，并加黑线外廓描绘。还有两个符号的设置与上述情况类似，也没有经过非填充处理：“企理/清□［hit3］”，符号为黑色全填充三角套叠白色空心无填充三角；“斯文/靓”，深绿色全填充五边形套叠白色横条。
当三种语言类型兼用时，采用全填充和半填充结合的形式设计符号，这就是多套叠。“干净”特征图多套叠语言类型有3个。为多套叠语言类型设定符号时，应考虑各语言类型在整幅地图中出现的频次和套叠的最终效果。高频语言形式的代表符号一般作为外围图形，次低频语言形式的符号套叠低频语言符号作为内部图形。在“干净/企理/伶俐”符号中，“干净”出现的频次最高，“伶俐”出现频率次之，“企理”出现的次数最低，故采用“干净”红色的半填充的圈状作外围。设计内部图案时，因为正方形套叠三角形比较显眼，三角形套叠正方形不太明显，所以采用前者进行设计，将代表“伶俐/企理”的符号设定为紫色全填充正方形套叠白色三角形。同样的方法应用在“净/企理/斯文”的符号设定中：符号的内部图形采用比较显眼的五边形套叠三角形，比三角形套叠五边形的效果好，最后以蓝色三角形作外围。“斯文/伶俐/清净”的符号设计也是遵循这个规律：“斯文”作为青色五边形半填充的外围，框状正方形“伶俐”符号叠加“清净”的白色旋转45度十字架为内部图形。
在全图符号设定之后，各语言类型与符号对应关系如表4所示。设定完毕可根据地图的大小和成图元素的套叠顺序调节符号大小。
4.成图排列
确定了特征图符号的形状、颜色、套叠顺序后，就可进行ArcGIS图符排列：先排列第一类单独出现的特征类型，再按兼用数量排列两类兼用、多类兼用的图形符号；在同一类语言符号中，先排列高频成图元素，再排列低频成图元素。图例排列完毕后核对数据，根据整体成图效果对图符进行修饰。最后，将设计好的的基本符号和套叠符号作为新的图形在ArcGIS的符号编辑器中单独保存，以便在绘制其他地图时参考和使用。排列完毕，“干净”特征图各类粤语词汇代表符号单独、双层或者多重套叠，表现得十分有序、整齐、清晰（图例见图2）。
三、结语
在方言田野调查资料积累越来越丰富的今天，各类方言数据库如雨后春笋般纷纷建立起来了。如《汉语方言数据库》《潮汕语音数据库》……基于如此富足的语言材料，地理语言学也进入到了飞速发展时期。各种方言地图被绘制，用以直观地表示各地方的语言分布。地理语言学的制图领域迈入了计算机时代，极大地提高了制图的效率。但是，方言地图的制作不只是地理信息系统技术的应用，它是一种综合性较高的技术应用，包括了很多环节；它依靠的不是简单的数据对应和符号选择，它更需要制作者对地图制作数据的把握。如果没有很强的语言学知识和丰富的田野调查经验作为支撑，无法对方言点呈现出来的纷繁复杂的语言现象加以辨析，无法寻找它们的源头，分辨它们之间的系属关系，就谈不上方言地图的制作。“有一点需要强调的是，无论计算机如何先进，毕竟还无法完全替代人脑的作用，特别是某些理念、创意的实施，人的作用仍然十分关键。目前软件平台主要还是对语料、数据进行机械性的分类、处理，将数据从抽象的形态转化为具象的形态(即地图形式)，相关人员(尤其是主持人)具备清晰的逻辑思路，对项目的成败具有极为重要的作用”。可见，材料的堆积罗列绘制不了一副翔实可靠的方言地图；每幅方言地图都经历了语言材料的分析、整理过程，将一个个的语料转化成为可视化的图形，并加以有效地呈现。
方言地图的计算机绘制是个新兴的领域，其中有很多技术手段需完善利用。“地理语言学获得的是‘海量’的数据，对这些数据的处理和绘图工作的进行，都需要利用现代技术手段。目前国际上有多种语言技术处理软件，但主要是针对特定目的设计。做语言地图是一项综合性的技术，因此有效吸收国学的平台，从而推动绘图工作的智能化和常规化，也是一个必须认真研究和解决的瓶颈问题。还有一些具体的技术问题，如‘如何利用色彩来表现不同的方言特征，如何把色彩和图例的表达更好地结合起来’，这些都需要过细地加以研讨。”
方言语言符号设计作为绘制语言特征图绘制的重要环节，适应地理语言学绘图的发展和需求。通过详细介绍“干净”一图的符号设计过程，对语言类型的整理、语言符号形态的选定、语言符号间联系与区别展示和符号的修正等方面予以说明，旨在为方言地图绘制工作提供借鉴。当然，对于方言地图的绘制，尚有不少问题亟待研究，将来有机会拟另文再作探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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