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辉的画我都见过的,因他的画室就在旁边。从我画室的门转过来,经过钓鱼灯映照的格栅下吊的兰花和锦鲤鱼缸,就是他的画室了。这里常有友人与学生过来讨论的,学辉深得学生们的喜欢。
最近他有一本书将付梓,同学一回,总有话可说。
先大略作以描绘,有诗为证:冷幽奇默常意出,春树不花也秋实。家盅对酌有几人?曲水凭坛逗醉仙。温平忍决不与争,义正坦荡泪满衫!
想必此时不识他的人也会知道,这是硬脖子的软肠汉子,有酒量、又奇幽默的爷们。
说起幽默,上大学时候他讲过一个普及级别的笑话,他自己笑翻了,等他笑完了,大家也没笑,他气愤地说大家不幽默,这样大家狂笑,就是这里说的“春树不花也秋实”.再说其画,我得从这两个方面去讲:
化人形骸得云山与佛教中的涅盘概念有关。高修的僧人抛弃肉身坐化,去往至上大境界。也可从道家的理解去实往虚,也或是从现实去往精神的境界,脱其负累,真正得以游心逍遥。我有如此说法是和学辉的绘画观念有关,一次,他画了一张松弛的几个人的轮廓,慢慢的笔墨渐加,施以干湿浓淡线条墨色,或擦或点破掉人形骸,变化为远近峦峰,云绕石隙。问此缘由,学辉说“把山当做人画会很轻松的画出每座山”这样每座山峰都曾有过“为人”的历程,也自有人的灵性。这些山水虽无龙、无仙,但有人在,一样有灵有名,非常道之天行为,却也能为!梨花散去收秋雨能超时空的理解艺术的思维方式是一种跨越。现实中的任何物象都因为某种功能而存在,特别是为功能而起作用的结构都是有其目的。它被人们看见之前本身就存在着它的结构性的美妙,比如说在显微镜下的生物结构,但这些只是造物进化的结果,不是人类艺术行为后的结果。东方的超越时空观念、打散事物固有结构思维方式的写意精神性的实验,让艺术家在这一试验场得以自由的发挥与徜徉。石涛的搜尽千峰打腹稿,把游历千峰的印象画到整体一张的山水中画;以及中国民间思维的荷既生花也生蓬,“风起夏月半湖荷花轻落秋夜几只为莲蓬”这是代表一年的过程。
学辉就是这样的画家,也一直在做这样的试验,在他的《地势》系列的画中树非此树、也云也水、树石互化、亦人亦山,他在引领观者或飞、或宏、或微、或谐,营造了他的个人经验的视觉世界,在近两年较成熟的绘画风格里越来越清晰和程式化。
如前题所说,他让思维中的梨花散去,不求梨花飞散的姿态,散的多远,他只求这一散得一场精神释放的淋漓的雨水。这也是从物到神逍遥吧!
刚好和朋友讨论“法”,以此为收尾吧。法即照、学,也可“以---为法”.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以自然为象、为律、为灵;法常,法非常。
无论多虚的道,在自然中都有明了的释义。学习成法,也寻找“非常”的法。
希望学辉在学习传统已成的基础上,完善个人的“非常法”---自己的绘画理念,相信他在独行的路上厚积更好的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