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量子领导力的特点及其构建途径

来源:中国人力资源开发 作者:彭剑锋;马晓苗;甘罗娜
发布于:2020-02-26 共17177字

领导力论文第三篇:量子领导力的特点及其构建途径

  摘要:从牛顿思维到量子思维的转变是一场精神和认知论的革命,基于量子思维产生的量子领导力也有利于打破牛顿思维下的传统领导力范式,从根本上建立起一种新的领导力科学体系。本文通过对量子理论基本原理的概括梳理,从量子思维与牛顿思维的比较视角出发,分析归纳了量子思维5方面的基本内涵;以量子思维内涵为框架,从思维预设、基础条件、触发因素、动力机制和演化规律5方面概括总结出量子领导力的构建机理;以此为基础,进一步引申出量子领导力的构建路径。研究深化拓展了量子领导力的理论和实践体系,从思维创新的角度为量子领导力的构建应用提供了思路与启示。

  关键词:量子领导力; 量子思维; 构建机理; 牛顿思维;

  Quantum Leadership Construction: Mechanism and Path

  Peng Jianfeng Ma Xiaomiao Gan Luona

  School of Labor and Human Resources,Renmin University of China School of Business Administration,Xinjiang University of Finance and Economic

  Abstract:The transformation from Newton's thinking to quantum thinking is a revolution of spirit and epistemology, and quantum leadership based on quantum thinking is also beneficial to break the traditional leadership paradigm which is based on Newton's thinking and to establish a new leadership system fundamentally. On the basis of summarizing the basic principles of quantum theory, this paper summarizes five basic connotations of quantum thinking from the comparative perspective of quantum thinking and Newton's thinking. Taking the connotations of quantum thinking as a framework, and from the five aspects of thinking presupposition, basic conditions, triggering factors, dynamic mechanism and evolutionary law, the construction mechanism of quantum leadership is summarized, and on this basis, the construction path of quantum leadership is further extended. The research deepens and expands the theoretical and practical system of quantum leadership, and provides ideas and enlightenment for the construction and application of quantum leadership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thinking innovation.

  1 引言

  领导在组织成功和员工成长中发挥着巨大的作用,领导创造了组织愿景,其有效引导对下属产生着直接和显着的影响,承担着内化组织价值观、态度以及目标的重要责任(Parris&Peachey,20131)。进入互联互通的信息文明时代,市场瞬息万变、消费者需求日益个性化、颠覆性技术创新层出不穷,组织管理更面临着成长轨道无迹可循、成长空间无边界可触、成长模式无标杆可追随等一系列严峻挑战(彭剑锋,20172)。在这样一个充满易变性、不确定性、复杂性和模糊性的时代环境中,领导者的作用更加凸显,领导力被认为是解决一系列棘手问题的关键(Storey,20053)。

  如何提升领导的有效性一直是领导力研究的核心议题(van Knippenberg,20114),学者们从不同的视角出发进行解读回应,提出了诸如领导特质、行为风格、权变理论、社会交换、魅力型及变革型领导等各种领导理论与类型(van Knippenberg&Hoog,20035)。然而,有关领导的研究结果并没有对管理实践提出行之有效的观点,许多研究甚至呈现出不切实际、零散、甚至是自相矛盾的状态(Hunt,19996),不但没有认识到领导能力和行为的本质,更没有认识到领导能力和行为的作用机制(沃伦·布兰克,1997)。由于人类最根本的世界观和思维方式是由“科学”塑造的,造成上述问题的本质在于领导力研究依然采用适用于经典自然科学的牛顿思维方式或沿用传统的牛顿物理学对世界进行解释(沃伦·布兰克,1997),牛顿思维代表的还原主义方法适用于客观存在的实体对象,对于自然科学相当实用,但将这一方法运用于现象变化不定、内容包罗万象、关系错综复杂的社会科学时,其弊端缺陷就暴露无遗(刘长林,20067)。“世上的一切问题,皆源自思维”,当传统的思维方式和领导力理论难以适应环境变化的要求,如何打破固有思维,建立新的领导力模式,成为决定组织竞争优势的关键。

  牛顿思维认为,具有固定属性的“实物粒子”是构成事物的基本要素,将世界比喻为一个遵循简单规则、稳定运行的机器,主张用分析性、还原性、因果决定性、线性的思维方式分析解决问题。与“牛顿思维”形成鲜明的对比,近年来日益兴起的“量子理论”和“量子思维”突破了经典科学的传统理念,认为关系、能量(场)才是事物构成的基础形态,它们与环境融为一体,具有不确定性、整体性、不可分离性等特征,将世界看作是一个深层次联通、不断发展演化的生命体,主张用整体性、辩证性、概率因果性、非线性的思维方式分析解决问题。量子思维和量子世界观的建立带来了一系列新的观念,如强调整体而非部分,强调关联而非分离,强调二者兼顾而非非此即彼,强调问题而非答案,强调隐含潜力而非当下表现,强调谦卑而非傲慢,强调统一而非碎片,强调复杂而非简单,等等;其思维方式在分析应对具有无形性、复杂性、不确定性的问题对象时具有先天优势,同时向我们许诺了一个理解自身参照范围的革命,是最有力量替代旧思维体系的一个崭新模式(丹娜·左哈尔,2016)。实践领域,左哈尔认为海尔是第一个将量子思维应用于自身商业模式的企业,海尔的“人单合一”是非常典型的量子思维,其意义可以理解为“我的价值与所有人价值的统一”,这里的“价值统一”正是“波粒二象性”的具体体现(何文天,20188)。海尔应用量子思维对组织进行改造的成功经验充分诠释了量子思维在实践中的“可用性”和“适用性”,“经典力学只是对世界的一个完全量子力学描述的极好近似,量子力学原则上能够以一种令人满意的方式说明我们的日常经验世界”(李宏芳,20109)。

  虽然量子领导、量子管理的重要意义及其现实价值得到了部分学者的肯定,然而相关研究成果依然匮乏,部分学者虽然在量子领导力的内涵、原则、策略等方面做过一些探讨,但由于缺乏对量子理论以及量子思维内涵的系统梳理和把握,研究结论普遍呈现出浅显化和碎片化的倾向,进而也影响了研究的严谨性和一贯性。若要深入系统地理解把握量子领导力,需要从量子理论的源头出发,在分析梳理量子理论、量子思维内涵观点的基础上,发掘量子领导力构建机理,拓展其现实应用。基于上述考虑,本文遵循“量子理论原理阐释——量子思维内涵分析——量子领导力机理提炼——量子领导力路径归纳”的整体思路,努力做到研究有来源、有依据,内容有逻辑、成体系,结论可应用、有启发,尝试为量子领导力的研究构建提供参考,为量子思维的拓展应用提供启示。

  2 量子领导力以及与其它领导力理论的比较

  最早提出“量子领导力”概念的是美国学者沃伦·布兰克(1997),他认为量子物理学揭示了更深层次的自然界活动,并且提供了一种新的、令人信服的经济、技术和心理内容,将量子领导力概括为“一个活动范围,一种相互作用,一种领导者与追随者之间的相互依赖关系”,同时提出了量子领导力的9项自然法则。量子管理学的奠基者丹娜·左哈尔认为,量子领导力是“关于一个人在公司、社会或政府中成为领导者的原则,更多的是关于领导者的道德原则”(何文天,20188),同时将量子领导原则概括为“自我意识”“自发性”“同理心”等12个方面(丹娜·左哈尔,2016)。

  随着领导力理论的发展以及20世纪相对论、系统论、复杂科学理论等新科学理论的形成,人们越来越意识到世界是由多种要素共同构成的系统整体,要素之间存在着非线性的相互作用,初始条件的微小变化就会导致系统运行的巨大偏差。在系统论、复杂科学思维的影响之下,领导学和管理学界也开始了一场思维和观念的变革,出现了诸如复杂领导力、悖论领导力、服务型领导力等新兴的领导理论与模式。虽然上述领导力理论的关注点和侧重点有所不同,但它们在本质上都倡导从“复杂性”“关联性”“包容性”和“动态性”的视角出发分析看待领导问题,同时与量子领导力的基本观点之间存在着紧密的联系。

  “复杂领导理论”来自于复杂系统中要素之间的交流及其相互作用,而复杂的相互作用是动荡环境下所需要的一种适应性需求(Lichtenstein,Uhl-Bien,Marion,Seers,Orton,&Schreiber,2006)。“复杂领导”是一种能产生适应性结果的、自发涌现的、相互影响的过程,“复杂领导者”是指能以这种影响动力和结果行动的个体(Uhl-Bien,Marion,&Mckelvey,2007)。领导活动的复杂性具体体现为活动组成因素的多样性和可变性,活动的结构与功能、系统与部分之间的非线性相互作用,活动过程的动态生成性和领导绩效的不确定性(王红霞,200610)。复杂领导与量子领导具有相似的思维基础,它们都认为世界是动态的、不稳定的、不可预测的和复杂的,无法用一个线性模型进行刻画描述(Regine&Lewin,2000),同时将领导活动看作是适应复杂环境、在与环境的互动博弈中产生的动态过程。复杂领导“自适应”“自发涌现”“相互影响”“过程动态”的基本观点与量子领导“不确定性”“关系性”“过程性”的内涵特征相一致(详见后文量子思维内涵与量子领导力的构建机理部分),但在量子领导力强调的“矛盾兼容性”和“主体参与性”方面,复杂领导力却鲜有涉及,而如何将复杂领导“自适应”“涌现”“过程动态”等内涵特征用统一的模式机理贯通起来,现有研究也缺乏探讨。

  “悖论式领导”是将悖论理论与领导理论有效结合而延伸出的一种新型的领导理论,旨在应对外部环境变化带来的竞争性挑战(Lavine,201411)。悖论领导具备“两者/都”而非“二选一”的辩证思维模式,强调将看似矛盾却又相互关联的行为方式统一协调起来(Zhang,Waldman,Han,&Li,2015)。与悖论领导类似,量子领导一方面倡导“兼容并包”的辩证理念,以动态均衡的观点看待相悖行为,促使其形成动态循环以应对复杂多变的管理情境。另一方面,量子理论中的“波粒二象性”和“互补原理”不仅能在现象层面阐释领导力的矛盾悖论表现,更能从形成动因和化解机制方面为“矛盾悖论”从“冲突”转向“协同”、从“排斥”转向“互补”提供原理解释和方法策略(详见后文量子领导力的构建机理部分),对“矛盾整合”机理的揭示和阐发也是量子领导(理论)相对于悖论领导(理论)的突出优势。

  “服务型领导”是近年来领导力研究的一个热点领域(Neubert,Hunter,&Tolentino,2016),它的突出价值在于以人为中心、坚持员工第一以及专注于下属的需求与发展(Dierendonck,201112)。在服务于组织员工、注重与下属互动的基础上,“服务型领导”还强调积极投身于更大范围的社会实践,通过良好的服务行为反馈社会,形成良好的示范效应(Liden,Wayne,Zhao,&Henderson,2008)。与量子领导力倡导的“协同网络构建”“员工主导作用发挥”相互对应(详见后文量子领导力的构建机理部分),“互动关系”“员工第一”也是服务型领导关注的重点。相较于量子领导对利益相关者之间互动关系的打造,服务型领导更强调领导与下属间的相互作用关系,关系范围更加聚焦,也更有利于切中当前管理实践的弊病。随着服务型领导理论的发展,它所代表的“互动关系”范围也逐渐拓展至全方位的社会大众,这一拓展方向不仅与量子领导力的观点内涵相一致,而且也符合整个社会整体互联、大规模协同的现状和趋势。

  作为量子领导力的权威性研究,沃伦和左哈尔对量子领导的内涵、特征、原则做了全面的分析和梳理,然而由于缺乏对量子理论原理、量子思维内涵的系统性把握,从量子理论到量子领导力的推理脉络较为模糊,研究结论较为零散,因而容易引发对量子领导力认识的表面化和片面化。针对上述问题,本文通过对量子理论原理、量子思维内涵的系统梳理,从思维预设、基础条件、触发因素、动力机制和演化规律5个方面分析概括了量子领导力的构建机理与路径,尝试将量子领导力统合在一个系统框架中,同时深化对量子领导力内涵的进一步理解和把握。相较于复杂领导、悖论领导以及服务型领导,量子领导的主要优势具体体现在以下两个方面:第一,复杂领导、悖论领导、服务型领导侧重于强调领导力“关系性”“兼容性”“参与性”“生成性”中某一方面或某几方面的内涵特征,这一“聚焦”方式虽然有助于分析处理不同语境的具体问题,但也易于造成视野的局限和观点的偏狭。与以上领导理论形成对比,量子领导力一方面包含兼具了以上各个方面的领导力内涵,同时更能以量子理论为基础实现对上述领导力内涵的连接与贯通,使其形成一个系统完善的理论和实践体系。第二,上述三种领导理论主要聚焦于对领导力内涵、特征的现象层描述,较少阐释现象背后的原理动因以及逻辑机理。量子领导力以量子理论作为原理基础和推理依据,量子理论所阐释的原理思想不仅有助于描述现象层面的“是什么”,更能从深层次的机理层面回答“为什么”和“如何做”的问题。因此量子领导力更可能从形成机理和构建路径的深入层次为领导力研究提供启示,量子理论所代表的自然科学视角也为量子领导力的内涵机理推导提供了严谨性、系统性的理论支持和科学背书。

  量子理论虽然诞生于1900年,但它在很大程度上还属于一门新兴学科,远未发展成熟,甚至对如何理解“波粒二象性”“波函数的统计解释”“互补原理”这些最基本的量子理论原理,仍然存在着诸多争议。与量子理论的发展相一致,量子领导的相关研究也刚刚起步,在量子领导力的基本内涵、运行机理、构建策略等方面存在着一系列需要探索的问题,量子领导力虽然具备多方面的优点,但也并非面面俱到,完美无缺。由于现有领导理论集中关注于领导力某一或某些方面的内涵属性,相较于量子领导力的“广泛”和“兼容”特征,这一“局部”和“个别”的视角更容易形成“专注”和“集中”的力量,具备更强的针对性和解决问题的能力。只有将量子领导力与其它领导力补充结合起来,才有助于它们在相互参照中取长补短、协同发展,它们相互作用的协同性力量也有助于激发产生一系列有价值、有意义的创新思想和研究主题。

  3 量子理论的基本原理与量子思维内涵

  3.1 量子理论的基本原理

  “波粒二象性”是微观粒子的基本属性,也是量子力学建立的核心基础。“波函数的统计解释”“不确定性原理”“互补原理”形成了量子力学的正统解释,被称为“哥本哈根理论三步曲”,“量子场理论”则是量子理论的进一步发展:(1)波粒二象性。一切物质都具有波动性和粒子性两种极端矛盾的现象形态,在数学上可以用波函数进行统一和描述(桂起权,198313)。(2)波函数的统计解释。与经典粒子不同,量子粒子并不拥有一个精确的位置或动量,波函数的平方给出了粒子在某一时刻出现在某点附近单位体积内的概率(李宏芳,20109)。(3)不确定性原理。不同于经典物理学中的波和粒子,应用经典的波或粒子图象来描述微观客体时,必须受到测不准关系的限制,具体指“一个粒子的位置和动量不可能同时被测定,而是满足关系式ΔxΔp≥h/4π”,其中Δx为位置的不确定量,Δp为动量的不确定量,h是普朗克常数(张佳林,201214)。(4)互补原理。互补原理不仅解释了量子领域中的种种佯谬问题,而且还指出了对微观现象的基本理解和描述方式(李莉,王为高,1990)。“互补”的意义在于,一些经典概念的任何确定应用,将排除另一些经典概念的同时应用,而这“另一些经典概念”在另一种条件下都是阐明现象所同样不可缺少的(玻姆,196415)。(5)量子场理论。量子场论认为波函数描述的物质波与粒子一样具有客观实在性,它拥有连续的动量和动量密度,类似于麦克斯韦场(程守华,200616)。量子场是物质的基本形态,既具有波动性又具有微粒性,激发态的出现代表实粒子的产生,激发态的消失代表实粒子的隐没,但作为物质客体的量子场依然存在(薛晓舟,张会,1994)。

  “波粒二象性”是量子力学的出发点,也是微观世界的本质特征;“波函数的统计解释”既是对“波”和“粒子”二象性的统一,同时也反映出微观粒子行为偶然性与必然性、潜在性与显现性之间的辩证关系;“不确定性”是微观粒子的内秉特征、基本运动规律,也是其“波粒二象性”的重要体现;“互补原理”将量子理论提升到哲学高度,是量子力学的论释性理论;如果说“波函数”对量子行为“整体性”和“关系性”的概括还停留在统计性和概率性解释的层面,“量子场理论”则从本体论层面,进一步肯定了“关系(属性)”或“倾向性(属性)”的存在,即承认了概率的实在性。量子理论的任何一个原理都直接或间接地蕴含着其它原理的基本思想,它们相互补充、交互阐释,共同构成了一个系统完善的理论整体。

  3.2 量子思维内涵

  基于对量子理论原理观点的归纳总结,结合经典(物理)理论与量子理论的对比分析,将量子思维内涵概括为以下5个方面(量子理论原理与量子思维内涵的对应关系见表1的具体阐述):

  (1)从严格决定论到概率因果论:事物“不确定性”的内秉特征。经典物理理论遵循严格决定论,认为只要知道事物的初始状态,就可以借由因果法则对其未来状态进行准确预测,反之亦然;基于严格决定论建立起来的科学认识也以追求世界的严格因果性解释为目的。量子理论原理中的“波粒二象性”“波函数的统计解释”“不确定性原理”说明,一切物质粒子都具有“波粒二象性”,“波”和“粒子”的“叠加态”是事物存在的根本状态,“波粒二象性”也是事物产生“不确定性”的来源和基础。量子世界所描述的微观客体的态,只是一些潜在的可能性(杨明,张蓉蓉,周惠玲,潘平,2012),事物处于“波”和“粒子”(两种极端状态)以及多种可能状态的“叠加态”上,具有多种发展的可能性。正如卡洛·罗韦利(2016)的描述:“电子并非一直存在,只有和其它东西相互作用时,它才会以一种可以计算的概率在某个地方出现,如果没有受到打扰,电子就没有一个的栖身之所”。人们对微观世界的认识具有不可避免的随机性,“潜在性”“概率性”“不确定性”是事物的绝对特征,“显在性”“单一性”“确定性”是事物的相对特征,对事物的观察测量就是将其潜在态、概率态和不确定态转化为现实态、单一态和确定态的过程,真实世界是机率与因果、潜在与显现、偶然与必然的辩证统一,遵循“概率因果”的运行规律。

  表1 量子理论原理、量子思维内涵及量子领导力构建机理、路径之间的对应关系   

  资料来源:本研究分析整理

  (2)从还原论到整体论:量子思维“整体性”“关系性”的思维本质。经典理论认为事物本身具有客观、独立的属性,与周围的世界或环境无关;复杂事物是由简单事物加和而成的结果,倡导用拆零、孤立和分析式的方法应对处理问题。量子理论原理中的“波函数的统计解释”“量子场理论”说明,“宇宙是一个统一整体,各部分之间交互关联,共同构成了一个复杂网络”(Capra,197517)。量子思维在本质上是一种“整体性”或“关系性”思维,事物只有在“关系”中才能存在、定义和描述。这里的“整体性”和“关系性”具体表现为,任何事物现象的产生都具有“条件性”和“相对性”,现象是事物的多种“潜在可能性”经由与其它事物的交互作用所呈现出的显在结果。正如一切物质都处于“波”和“粒子”的“叠加态”上,“波”和“粒子”哪种具体现象呈现出来取决于采用哪种具体的测量手段(例如,“光”在光电效应、康普顿效应中表现为“粒子”,在干涉、衍射等现象中表现为“波”),不同测量手段、实验条件、科学方法、操作步骤、认知模式等都代表着主体与外界环境不同的交互作用(关系),而不同的交互作用最终决定了事物不同的呈现状态。关系、能量、场具有“潜在性”“概率性”和“波动性”的特征,物质、实体则是其背后关系、能量、场交互作用的结果,具有“显在性”“确定性”和“粒子性”的特征。相较于粒子、物质、实体构成的“显秩序”,由关系、能量、场所构成的“隐秩序”无处不在,它们将事物连接在一起,也成为构成世界的根本性存在——“这里存在着运动,但却没有运动的主体,这里存在着活动,但是却没有活动者;这里有舞蹈,但是却没有舞蹈者”(卡普拉,1989)。

  (3)从“主客分离”到“主客一体”:“人”在关系构建中的主导地位。经典理论认为,事物具有独立于任何测量方式的客观属性,经典分析方法的主要任务之一,就是尽可能地鉴别并排除主体测量所带来的干扰,探索发现事物“本身”所具有的属性。量子理论原理中的“波粒二象性”“不确定性原理”说明,量子现象不可能在未被干扰的情况下被测量、观察和认知,主体的测量行为、操作过程或者人本身的参与,决定或改变着结果(刘凌云等,201718)。正如用温度计去测量水温,在温度计插入水中的一瞬间,被测量的水温已经发生了变化,温度计本身的参与改变和决定了水的实际温度。本质上,主体观测与客体行为之间存在着能动的相互作用(桂起权,198519),量子理论是以主客体相互作用的不可分离性为基础建构起来的(高兴华,199420)。“主客一体”是量子理论整体性、关系性的实质体现,只有当潜在的量子现象与认知主体发生相互作用,即被观察、测量和认知时,事物的性质特征才能由潜在转化为显现,隐性转化为显性,不确定态转化为确定态,正如只有当“光”被观察测量时,我们才能判断它的到底是“波”还是“粒子”。需要强调的是,虽然量子理论说明了“客体行为与观测无关”的认识论信条的失效,但这并不意味着我们可以将主体意识和量子过程混为一谈(桂起权,198519),正如海森伯所说,“量子论并不包含真正的主观特征,它并不引进物理学家的精神作为原子事件的一部分”(海森堡,197421)。与此同时,量子理论在揭示主客体相互作用、相互交融图景的同时,进一步促使我们重新审视人类知识的相对性并由此引发对主体地位的思考(杨春,199122):在主客体相互作用、“关系”建立的过程中,作为观察、测量、认知主体的“人”都发挥着“主导”和“枢纽”作用,主体的观察认知方式很大程度上决定了事物的呈现状态和结果——“在现实存在的伟大舞台上,我们既是观众,又是演员”(穆尔,198223)。

  (4)从“非此即彼”到“兼容并包”:“矛盾整合”的辩证观点。经典理论强调要以“非此即彼”的明确性、精确性观念为基础进行概念应用和事物描述,否则就会违反“矛盾律”15的基本要求,因而不能被理解和接受。量子理论原理中的“波粒二象性”和“互补原理”说明,任何事物都是普遍联系的矛盾统一体,对现象的描述需要考虑到既互斥又互补的两个方面,只有在对立统一中才能对事物整体进行全面把握。“互补原理”的基本思想就是把看上去相互排斥的现象以某种方式相互补充起来,从而达到对于对象的全面认识和理解(陈晓平,199624)。又由于任何现象的产生都具有“相对性”和“条件性”,将矛盾现象与其背后的关系条件综合考虑,是将“矛盾悖论”由“对立排斥”转化为“互补协同”的核心和关键。以光的“波粒二象性”为例,“光”在一种实验条件下表现得象“波”,在另一种条件下又表现得象“粒子”,为了全面认识光的特性,对波和粒子的认知都是必要的,也只有兼顾到“波”和“粒子”背后的测量手段、实验条件,才能真正化解“波”和“粒子”之间的对立排斥关系,在“波”和“粒子”的相互补充、交互阐释中,全面认识“光”的属性。“互补原理”的核心内涵可以用“矛盾整合”或“悖论化解”进行概括,“它成功地将现象描述的客观性以及在这种描述中照顾到观察条件的必要性调和了起来,与科学的唯物主义品格完全一致”(罗森菲尔德,199125),“是一种在冲突中求和谐,在对立中建自洽的恰当模式”(桂起权,199426)。

  (5)从现成论到过程论:生成性、实践性的思维方式。经典理论将世界描述为一个已经完成的、待认知的客观对象,理论概念与物理世界之间存在着一一对应的关系,思维和认知的任务就是客观、如实地对物理世界进行反映与呈现。量子理论原理中的“不确定性原理”和“互补原理”在阐释“主客一体”观念的同时,进一步揭示出事物不是“本质先定”和“一切既成”的,它们存在于主客体的相互作用中,随时随刻都处于“持续生成”和“持续将成”的状态。“认知结果与事物之间是在特定条件下的一种模拟和境遇关系,而不是纯粹的机械再现和镜像反映关系”(成素梅,201027),对事物前一层次或前一轮的认知结果决定了事物当前的呈现状态,而这一现实状态又会以前提和条件的方式潜伏在事物发展的新的可能状态中,影响甚至决定了事物未来的发展方向。现实世界和认知活动的持续生成性也可以用互补原理的“矛盾整合”机制进行解释:环境与事物都充满了不确定性、发展的多样性和可能性,当旧有的矛盾问题被整合化解,新的矛盾问题又会以不同的方式继续涌现,正如对于光的“波粒二象性”至今还存在着诸多争议,而争议的存在就意味着随时会出现的矛盾与困惑,我们永远不能穷尽对于“光”的本性的认知,对事物的认知以及事物自身的发展都是基于我们的共同参与、在与我们的持续互动中的一个无限生成、永恒展开的过程。

  量子思维的5方面内涵之间紧密关联,共同构成了一个系统整体:“不确定性”是事物的内秉特征,事物由不确定态转化为确定态,取决于它们与周围环境或事物的相互作用(关系),这也是量子思维被称为“整体性”或“关系性”思维的本质原因;“主客一体”是量子思维整体性、关系性的实质体现,“主客一体”和“人的主导作用发挥”提供了事物由“不确定态”转化为“确定态”的底层机制,具体通过主体的测量、实验、认知等实践活动来实现;“矛盾整合”提供了认知事物的必要手段,而事物发展的“不确定性”以及“主客一体性”又共同决定了“矛盾整合”的持续性和无限性,认知活动以及事物自身的发展都是一个无限展开的“生成性”和“实践性”过程。

  4 量子领导力的构建机理

  基于量子思维的内涵框架,可以从思维预设、基础条件、触发因素、动力机制和演化规律5方面概括总结出量子领导力的构建机理(二者之间的对应关系见表1的具体阐述):

  (1)思维预设:“不确定性”的组织常态和现实背景。传统领导力将组织看作一个遵循简单规则、可控制可预测,稳定运行静态系统,倾向于用规范的流程安排、严格的纪律规范、明确的控制手段应对处理组织问题,认为领导力建设也遵循同样明确的规则和逻辑,特定的领导行为会带来特定的结果。量子思维将“波粒二象性”和“不确定性”看作事物的内秉特征,而“波粒二象性”又是“不确定性”产生的基础和来源。与所有的物质粒子类似,互联网时代的环境、组织和员工都具有“波粒二象性”和“不确定性”。以组织中的员工为例,一方面,正如“‘人’是一切社会关系的总和”,组织中的员工也是他们所在的关系网络交互作用的结果,任何员工都与外界深度连接、广泛沟通,这种高度关联的网络协同状态即是“关系”“能量”“场”的具体表现方式,员工因此也具有了“社会关系”的“波动”属性,同时表现出潜力的无限性以及发展的多种可能性。另一方面,在互联互通的环境条件下,员工又具有“回归自我”的倾向,呈现出越来越明显的个体性、独立性、活跃性等具有“自我属性”的“粒子”特征。这种既“关联”又“个体”,既“协同”又“独立”的状态相互统一、不可分割,共同构成了员工的“波粒二象性”,并进一步决定了他们“不确定性”的特征表现。与员工的“波粒二象性”类似,互联网时代的组织和环境也兼具“社会关系”和“自我属性”的双重特征,呈现出典型的“波粒二象性”和“不确定性”。随着“不确定性”日益成为组织的发展常态和现实背景,对“不确定性”的认知更显重要,这一认知本身也成为量子领导力构建的思维预设和基本逻辑。

  (2)基础条件:利益相关者之间的协作关系网络构建。传统领导力将权力视为产生领导效应的原动力,这种权利观念及其附带产生的等级制度倾向于将组织任务层层分解,每一个组织单元都以完成个体目标和实现自身利益为目的,组织成员之间的竞争意识强烈,协作关系难以建立。对应于量子思维“关系思维本质”这一内涵,量子领导者将“关系”和“协作”作为领导力建设和组织发展的底层机制,认为领导力不具备“个体”特征,员工、客户、利益相关者都是领导力建设的参与者、建设者甚至创造者,只有在各方主体共同参与的交互作用中才能形成“整体大于部分之和”的协作效应,实现领导力的有效发挥和组织价值最大化。量子领导活动是领导者与员工、客户、各利益相关者之间相互影响、交互作用、自发涌现的动态过程,量子领导力建设的核心即打造组织内外以及各利益相关者之间交互作用的协作关系网络,这一关系网络构成了领导力建设的基础“能量场”和“隐性秩序”,提供了量子领导力构建的底层力量和基础条件。

  (3)触发因素:“员工”的主导作用发挥。传统领导力强调领导者的个人驱动和个体能力发挥,将员工和下属看作是被动、消极的命令接受者,只能在固定的组织规则和流程下行为活动,是实现组织目标的工具和手段。对应于量子思维“人在关系构建中的主导地位”这一内涵,量子领导力将自身定位为“领导者与追随者之间的相互作用关系”,认为员工在影响领导感知、态度以及行为决策的同时更加决定了领导力和组织效能的水平,倡导员工在经营活动中积极做出自己的判断和选择,踊跃发挥自身的主动性和创造力。随着管理复杂性和不确定性的日益增强,员工在组织中的作用地位也更加凸显,“让听得到炮声的人做决定”已经成为组织发展和领导力建设的广泛共识。不同于传统领导计划控制的权利行使者角色,量子领导通过提供组织服务、创造支持环境,充分地激发了员工潜力、实现了员工赋能,“员工的主导作用发挥”成为量子领导力构建的触发性因素和决定性力量。

  (4)动力机制:“兼容并包”“矛盾整合”的思维方法。传统领导力遵守“非此即彼”“非黑即白”的思维方式,认为相互矛盾的问题现象只能彼此否定,不能同时成立,倾向于选择“最佳方案”“唯一路径”“明确形式”分析解决问题。对应于量子思维“矛盾整合的辩证观点”这一内涵,量子领导力倡导“亦此亦彼”“兼容并包”的思维方式,认为解决问题没有单一的路径,不同的甚至相反的观点都有其适用的场景,多方观点的存在意味着更多的选择以及更多的问题解决方案。另一方面,由于组织和领导力领域存在着诸多的矛盾要素,如使命与利益、领导与员工、组织与环境、个人与集体,等等;这些矛盾要素虽然在表面上相互对立,但其内涵定位却会随着其所在环境条件、关系背景的变化而变化,并在一定条件下相互整合转化。量子领导者善于发现并利于组织中的各类矛盾,认为矛盾要素的整合转化不仅意味着对问题的解决和释放,代表着对原有组织资源、价值局限的突破和重塑,而且还为领导力的建设提升提供了持续动力——每经过一轮对矛盾的整合转化,领导力水平也相应地提升到一个新的层次,而矛盾中的对立要素恰恰成为了路径提升的具体路标和指引。

  (5)演化规律:领导力螺旋上升的持续进化。传统领导力将管理对象看作是独立于管理主体的客观存在,管理模式和领导方式具有明确的目的性和方向性,认为管理和领导的任务就是采用标准化、规范化的方式达成既定目标,并且这一过程是稳定可控、易于预测的。对应于量子思维“生成性、实践性的思维方式”这一内涵,量子领导力将领导者、员工、客户、各利益相关者都看作领导力构建的深层参与者,将领导力建设看作是各方主体、各类组织要素以及周边环境交互作用、共同孕育的产物。这一“交互作用”机制同时决定了量子领导力及其领导行为不具有“固定性”和“现成性”的属性特征,量子领导是一个基于各方要素互动、顺应环境变化的动态生成过程。具体说来,由于环境和组织随时都处于混沌与有序、不确定性与确定性之间,在领导决策和组织行动之前,组织的发展变化具有多种可能性,一旦决策行动,潜在的可能性就转变为现实的固定性,同时这一现实的行动结果又会带来新的可能性,为下一步的领导决策和组织发展提供基础……,以上过程持续进行,形成一个螺旋上升的交互循环,在这个无限生成的动态循环中,量子领导力也实现着自身的演化和发展。

  5 量子领导力的构建路径

  量子领导力构建机理为量子领导力塑造提供了具有操作性的行为指南,以量子领导力构建机理为框架,可以进一步推导出以下5方面的量子领导力构建路径(机理与路径之间的对应关系见表1的具体概括):

  (1)将“不确定性”视为常态和机遇,灵活应对环境挑战。基于“不确定性常态化”的机理逻辑,量子领导力(建设)非但不排斥“不确定性”,反而将“不确定性”作为现实常态以及员工进步、组织进化的机遇,在充分认知环境、组织、员工“波粒二象性”和“不确定性”的基础上,应用灵活变通的管理方式来适应不断变化的环境需求,具体的方法路径从以下几层面展开:首先,充分认识到员工的“波粒二象性”,将员工的思维和心理结构看作一个随时生成、持续变化的能量场,既具有“个体性”又具有与外界高度互联的“潜在性”,通过积极的价值引导、充分的授权信任、正向的激发勉励对员工进行有效赋能,促进其才智潜力的充分发挥;其次,充分认识到组织的“波粒二象性”24,通过组织与外界的互联互通,促进信息的充分交流以及协作的顺利展开,打造扁平化、灵活化、平台化的组织形式;最后,充分发挥量子领导力自身的“不确定性”和“波粒二象性”,实时协调整合各类组织矛盾,采用灵活多变的领导方式应对各类管理问题,以自身的“不确定性”应对环境的“不确定性”。

  (2)促进组织与利益相关者之间的关联互动,打造“生命共同体”。基于“关系网络构建”的机理逻辑,增强组织与员工、客户、各利益相关者之间的紧密协作和深度互动,建立各方主体间的关联协作平台,具体的方法路径从以下几层面展开:首先,放弃权威和高高在上的指令,将领导者和员工放在对等的位置上,基于平等对话和互动协作,建立加深彼此信任,将组织打造成一个共担、共享、共赢、共创的“生命共同体”;其次,摒弃“自上而下”的信息传递方式和“他组织”的管理模式,在明确目标、统一价值的基础上,鼓励员工自行搭建工作框架,灵活选择工作方式,建立“自下而上”的沟通机制和“自组织”的管理模式;再次,将员工、客户和利益相关者都视为组织的参与者和建设者,通过成就各方主体的需要和价值,培养双赢文化和长期合作关系,在此基础上进一步扩充协作关系网络,将履行社会责任、满足社会期望融入组织使命,培养组织的可持续竞争力,实现社会效益最大化。

  (3)发挥认知与创造的主动性,利用积极思维塑造行为结果。基于“员工主导地位发挥”的机理逻辑,充分调动员工的主动性与创造力,在强化其“责任意识”和“个人使命感”的同时,利用“积极思维”和“正向期望”对员工行为进行反向塑造,具体的方法路径从以下几层面展开:首先,充分发挥员工的主动性和创造力,通过赋予员工参与决策权、灵活多样的工作方式以及更多的学习机会,培养他们清晰明确的愿景目标、积极进取的行为方式以及勇于承担的责任意识;其次,强调“好的问题比答案更重要”“相信即实现”,利用问题对结果、期望对行为、未来(判断)对现实所产生的“反向力量”和“皮克马利翁效应”,鼓励员工广泛提问、正向期望,用问题引导答案,用期望启发实践,用未来引领现实;最后,强调精神是比物质更基本的“隐性秩序”和“隐性能量”,将愿景、使命、价值观与组织的生存发展紧密关联起来,让它们有效地融入到组织行为和领导活动中,使其产生强大的吸引力和凝聚力,持续激发员工动力和组织潜能。

  (4)克服“非此即彼”的对立思维,在冲突中求和谐,在对立中建自洽。基于“兼容并包”“矛盾整合”的机理逻辑,量子领导力(构建)需要克服“非此即彼”的对立思维,在对立统一中把握事物的完整属性及其运行规律,在此基础上进一步找到整合矛盾的思路方法,具体的方法路径从以下几层面展开:首先,平等看待、充分理解矛盾问题的不同方面与差异表现,通过培养领导者与员工的共情力和同理心,促使他们能在“多世界”的全局视野中“设身处地”“当下缘现”地把握事物属性、理解他人状态;其次,克服“非此即彼”“非黑即白”的对立思维,将矛盾问题看作是打破局限、提升认知的必要手段,在矛盾要素的整合超越中深化问题理解、提升辩证能力、发现解决问题的“黄金中道”;最后,在优化认知能力的基础上,从事物的客观规律和发展实际出发,以多样化、多元化的方式手段灵活应对不同场景,实事求是、具体问题具体分析,实现问题与手段、环境与策略的有效匹配。

  (5)基于生成开放、动态发展的过程视角,持续推动领导力建设。基于“持续进化”的机理逻辑,将领导力建设、组织发展看作是一个不断生成、无限展开的过程,从管理的实践出发,持续改进、迭代创新,持续推动领导力建设,具体的方法路径可以从以下几个层面展开:首先,不满足于领导力建设的现有状态,努力追求新的方向和目标,通过“一事多问”“一问多解”“一物多用”等方式突破思维定势、多角度全方位的分析思考问题,发现并创造未来的多种可能性;其次,塑造开放包容的空杯心态,在努力培养学习兴趣的基础上,形成不断探索、自我更新、学以致用的“终身学习”习惯,在学习和实践中自我完善、自我超越;再次,摆脱存量和利益的束缚,善于发现组织内外部的各类矛盾,促进其在实践中加速碰撞、转化整合,为领导力建设、组织发展提供持续动力;最后,将领导力提升定位为持续的自我实现和价值创造,通过培养变革意识和创新精神,不断突破组织能力和现有资源的局限,持续改进、迭代创新,实现量子领导力的自然生成和动态成长。

  6 研究结论与展望

  6.1 结论与启示

  首先,与传统领导力相比,量子领导力带来了领导思维和领导模式的一系列转变——从“明确控制”到“赋能开发”,从“个体竞争”到“网络协作”,从“领导主体”到“员工主导”,从“非此即彼”到“兼容并包”,从“现成固化”到“生成实践”,量子领导力一方面为领导力的建设实践提供了思路启发,同时也为传统领导力的深层次转变提供了可能与契机。在全球化、信息化的知识经济时代,我们的思维方式和领导模式亟待发生一次根本性的变革——从牛顿思维转变为量子思维,从传统领导力转变为量子领导力,才能从根本上适应时代的变化以及不确定性环境的要求。其次,量子领导力5方面的机理/路径之间相互阐释、紧密关联,共同构成了一个系统整体,只有从它们共同作用的协同视角出发,将各机理/路径放在它们共同构建的系统整体中,才能实现对其内涵逻辑的深入把握和恰当阐发。最后,量子领导力5方面的机理路径为量子领导力的构建提供了模型框架,以5方面机理路径为参照,同时结合企业组织、战略、制度、人力等具体领域的发展实际,可以进一步构建出具体领域的量子领导力实践策略,同时引申出对量子思维和量子领导力更为深入的理解与应用。

  6.2 局限与展望

  首先,本文是从整体性层面展开的对量子领导力构建机理、构建路径的概括性研究,由于研究视角较为宏观,因此未能对量子领导力进行更为深入和具体地探讨,而这一局限也为未来的研究提供了可能的开展方向。例如,将量子理论中的某一具体原理(如波粒二象性、不确定原理、互补性原理等)与组织管理的具体领域(如领导建设、组织设计、战略管理、人力资源等)相结合,发现构建出组织具体领域的量子思维应用,在落实量子思维创新成果的同时,也有利于为组织的发展变革提供思路启示。

  其次,正如量子理论不是对牛顿理论的全盘否定,量子领导力也不是对传统领导力的彻底推翻,后者是前者发展的基础,前者是对后者的继承、扬弃和超越。不同的领导力理论都有其适用的条件与场景,通过对不同领导力思想内涵、运行机理、适用场景的辨析梳理,展开不同理论之间的比较分析、交流整合,一方面有助于拓展深化现有的领导力理论体系,同时也可能进一步引申出更多的新型领导力思想和模式。

  最后,本文属于理论探索性研究,而理论的有效性还需要实证和实践的检验才能证明其合理性。基于此点考虑,后续研究将在深入解读量子领导力内涵机理的基础上,寻找与其匹配的研究方法和研究工具,将研究问题从思辨层面的形而上,转换为可批判、可论证的管理科学问题,以此实现理论与方法、经验与实证的紧密对接。与此同时,未来研究还可以通过考察量子领导力的现实影响和表现,反向论证理论研究的合理性,在理论和实践的反馈迭代中进一步修正理论思想,深化量子领导力的研究和应用。

  注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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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单位:中国人民大学劳动人事学院 新疆财经大学工商管理学院
原文出处:彭剑锋,马晓苗,甘罗娜.量子领导力构建:机理与路径[J].中国人力资源开发,2019,36(12):144-1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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