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视角创新。虽然目前学界对于财政绩效也有丰硕的成果,但是大多是从财政支出的流量角度出发,这样的研究视角是基于对财政的理解仅限于财政收支的绝对数。而本文是从资产负债角度对政府的财政绩效进行研究,跳出目前仅从财政支出的角度研究的框架,关注于财政收支所形成的政府资产负债,打破仅从财政“流量”角度思考的范式,进而从“存量”角度对财政绩效进行评价。选题本身具有一定的创新性。
第二,内容创新。一是本文研究长期以来对政府财政绩效认识的流量观到存量观的转变,包括对其客观必要性的分析;二是在国内三大研究团队研究的基础上,构建了基于流动性的政府资产负债表,剔除了非经营性资产项目后,增强了资产负债表的实用性;三是以政府存量财政为研究对象,评价财政绩效的效果表现及效率表现,使得财政绩效的评价更加全面。这是本文在研究内容上的创新。
第三,研究方法创新。本文将现代企业管理的思想应用到公共部门进行研究,是方法上的创新。具体的,一是采用了资产负债表的分析方法对政府财政绩效的效果进行评价,按照企业财务分析中的横向与纵向比较分析及比率分析两种进行评价;二是在对政府资产负债表现出的财政绩效效率进行分析时,采用了 DEA模型下的投入产出法,将这一方法运用在资产负债下的财政绩效研究中,是文中方法上的创新之一;三是考虑政府资产的变现能力及偿债能力,文中构建基于流动性的政府资产表框架,以此作为分析工具进行接下来的研究;四是在分析过程中,考虑到从纳税人权益,并将纳税人权益比率作为衡量财政绩效效果的其中一个指标对象进行研究。因为财政收入几乎 80%以上来自于税收,来自于人民。并且按照我国社会主义制度的要求,人民当家作主,把政府看作是自负盈亏的企业,净资产代表着所有者权益,那么这部分权益应当是纳税人享有的。
五、研究结论
本文从资产负债的角度对财政绩效进行研究,在对有关财政绩效与政府资产负债表的国内外研究现状及理论支撑之上,笔者开始在我国实践中探索。
由于我国财政体制形成的时间不长,仍然以预算收支作为财政管理的重点,完善的政府报告制度要求的各种核算基础与最终报告的编制还并未形成。这需要一个长期的过程,并且已形成完善财政体制的国家并不多见,大多处于改革的进程中。虽然各国进程不一,但是总体方向与改革趋势是相同的,即达到政府财务报告制度要求下财政信息的完整性与透明性。我国的财政绩效出现于预算绩效概念,主要实践是对财政支出进行的绩效评价,由于是从财政收支的角度评价,本文称之为财政绩效的传统流量观;资产负债是财政活动形成的存量,本文称之为财政绩效的资产负债存量观。长期以来财政绩保持于传统流量观下,而客观现实特别是金融危机的爆发导致社会各界对政府资产负债存量信息的关注,所以,对财政绩效的评价也需要进行角度的转化。
论文除绪论、结语外,分为四大部分,六章内容。
第一部分是第一章。主要是本文研究内容的相关概念界定与理论基础。包括对财政、政府以及财政绩效的界定,还有对新公共管理理论、资产负债管理相关理论的阐述。
第二部分是第二章,这部分细致深入的分析我国对财政绩效研究及关注的演变。首先分析了财政绩效由传统流量观到资产负债存量观的转化过程,分析其中体制变化的原因及流量观下财政绩效主要的内涵;接着分析形成资产负债存量观的客观要求寄可行性,主要包括制度要求、金融风险预警的要求以及世界上他国先进经验的借鉴三个方面;最后在资产负债存量观有其存在的意义及可行性下探讨从这一角度进行财政绩效评价的机理:第一需要设立评价的驱动目标,第二在目标的设立下阐述评价的过程机制。驱动目标的设立参考企业财务管理的目标,政府有其特殊性,但是相同的是关注所有者利益与影响:企业在于股东权益的利益最大化与企业价值最大化,表现在政府的宏观层面即为纳税人作为政府所有者的利益以及政府财政活动下带来的经济协调性。评价的过程是以投入产出思想为主导。这与传统流量观的主导思想相同,但是又具有区别。主要区别点在投入项的讨论中,财政支出绩效投入项为支出总额,单一性不利于财政绩效在投入方面的提升,存量观弥补这一缺陷。将存量信息的财政绩效效果分析与经济效益产出的效率分析相结合,以求财政绩效评价的完整性。
第三部分为第三、四、五章,是全文的主体部分。其中,第三章是评价的基础,主要内容由政府资产、政府负债、政府净资产及资产负债表的构建这几部分组成。政府资产部分中从资产的概念辨析及政府的范畴讨论,最终确定政府资产的范畴,并对政府资产的构成要素及评估进行了研究;政府负债部分中对我国政府融资行为的理论依据进行了探讨,接着分别从我国中央政府及地方政府两个层级进行分析:国债是我国中央政府的主要债务,不仅如此它还与财政政策及货币政策均有联系及互通,是中央政府进行宏观调控的有力工具;地方政府债务问题是现阶段我国经济中面临的重大问题之一,形成原因包括体制原因、市场原因及社会原因,目前地方政府对债务的偿还主要是依赖于土地出让及融资平台借贷。
这一章构建的政府资产负债表界定在流动性角度。流动性因素的考虑主要是针对于政府的各项资产项目而言的,结合资产的盈利性以及偿债能力两方面,基于流动性的政府资产构成要素中,将不具经济效应的非经营性资产及自然资源资产予以剔除。自然资源中具备盈利性的部分在经营性国有资产中已包括,例如石油价值包含在中央政府所属的中石油企业资产中。最后根据以上所有的准备工作,第三章结尾构建了中央及地方两级的基于流动性的政府资产负债表框架。总之,第三章内容是全文研究重点的基石,只有明晰基本概念的内涵及范围,才能进行后续研究。
第四章关注于政府财政的表现效果,分析评价采用的方法是资产负债表法。
文中在第三章建立起中央及地方政府的资产负债表框架的基础上,搜集了相关数据,在经过整理后编制了相对应的政府资产负债表。还是需要强调的是,本文建立的政府资产负债表是基于流动性的资产负债表,表内的资产部分剔除了除流动资产之外的其他资产,这是考虑到政府资产的作用价值以及对财政风险的衡量。
在建立基于流动性的中央及地方政府资产负债表下,对两级政府采用同样的资产负债表分析方法进行财政绩效的效果分析。文中选取了 2005 年至 2014 年十年的数据,建立十年的政府资产负债表,篇幅的原因列式于附录中。然后分别采用比较分析及比率分析的方法分析十年中两级政府财政绩效的表现。其中比较分析又分为横向比较与纵向比较,比率分析中关注于资产负债率、资本结构、税收偿债能力及纳税人权益比率这四种比率。资产负债率代表负债与资产的比值;资本结构代表的是政府的融资来源比例构成,税收偿债能力代表了政府使用税收进行偿债的能力大小;纳税人权益比率则表示从纳税人角度评价政府的财政绩效,即作为国家所有者的纳税人应得的权利表现。政府作为经济社会事务的管理者,理应对广大纳税人的权益进行保障,纳税人权益比率一方面说明纳税人对各级政府所拥有的资产的贡献程度,另一方面说明纳税人对理应获取的公共权力的享有程度。按照分析结果,就中央政府而言,第一,资产与负债总额呈现逐渐上升,但是净资产在 2012 年间由正转为负,这也是我国中央政府对债务兜底的影响;第二,中央政府的资产结构变化较大,资产项目中的经营性国有资产与储备资产占比较大,财政性存款占比较小;第三,构成中央政府债务的项目中,或有负债占比远远高于直接债务的比重,即中央政府的债务主要由央属企业的债务构成,而国债占比较低;第四,中央政府的资产负债率近年来愈来愈趋近于 100%,并且资本结构的变化幅度较大,纳税人权益比率保持稳定;第五,中央政府的资本结构在 2010 年出现大幅剧增,财政风险加大。就地方政府而言,第一,净资产保持正值,资产总额与负债总额也呈现逐年上升的趋势。按照本文的研究结果,地方政府拥有且控制的资产足够用来偿还其债务;第二,在资产结构的构成中,经营性国有资产比重最大,土地储备近年来上升较为明显;第三,地方政府的资产负债率同样接近 100%,并且资本结构变化幅度较大,纳税人权益比率保持稳定;第四,地方政府采用税收可以直接进行偿债的比例越来越小,这也能够成为我国财政风险预警的参考。
第五章从投入产出的思想对我国地方政府的财政绩效效率进行评价。以往的效率评价中,更加看重的是财政的流量产出,而第五章是从存量的角度分析存量财政对经济发展的效率大小。
选取全国 30 个省(自治区、直辖市)的原始数据作为样本值,分别选用这些地区的财政性存款、经营性国有资产及负债总额作为投入项,选用城乡居民人民币储蓄存款年底余额、GDP 以及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为产出项,在 DEA 数据包络法下的 B2C 模型的测算中,得出这些地区政府财政绩效的效率值。结果表明共有 13 个地区的财政绩效效率值达到最优,但是包含这 13 个地区,只有 14个地区的综合效率值在平均水平之上,整体看绝大多数地区的财政绩效属于非DEA 有效。DEA 综合效率的排名次序中,并非经济发展水平较好的地区的财政绩效效率就越高。由此,结果显示上海的排名较为靠后,笔者将其单独做出 DEA的投影分析,分析其财政绩效 DEA 无效的原因,研究表明,上海的财政绩效 DEA无效原因在于投入冗余与产出不足并存,具体而言,投入中主要是由于负债的存量过高,而 GDP 还存在产出水平不足。其改进的主要途径在于降低政府的债务规模与提高 GDP 水平。
最后,根据政府资产负债表对我国财政绩效进行效果与效率的评价之后,第六章对目前我国面临的三个经济问题进行了思考:一是国有企业改革。依据本文构建的政府资产负债表,应当从经营性国有资产作为突破口来优化资产负债表结构,监测经营性国有资产的变化值,在经营中提高资产利用效率;其次本文研究发现,央企负债是构成我国中央政府资产负债表的主要部分。所以,优化政府资产负债表结构,提高资产管理效率、降低国有企业负债水平成为主要手段。二是对地方政府的存量债务置换问题而言,中央政府不能仅凭地区经济发展程度作为置换额度的判断标准,要结合当地的财政绩效效果与效率表现进行判断。三是对政府资产负债表框架进行重构的思考。笔者认为,政府净资产不仅是政府资产与负债的差额,作用于政府债务发生危机的判断标准之一。从财政绩效角度出发,政府代表纳税人行使国家权力,而各项税费是广大纳税人对政府的一种投入,政府的各项资产与负债也都是纳税人作为政府“所有者”所享有的,无论从我国基本社会制度角度、所有者权益的基本内涵角度还是负债的偿还责任角度等均能够有理由将税费为代表的纳税人权益作为政府资产负债表中的“所有者权益”项目进行列示。
论文的写作还存在一些不足之处。由于笔者能力有限,不能直接获取到世界其他各国的数据,并且从政府存量角度对财政绩效进行评价没有先例,所以,不能将我国两级政府的财政绩效表现效果与其他各国的财政绩效进行横向比较,也就不能在世界范围内获得我国财政绩效的表现排名。这是本文的不足之处,也是笔者后续需要继续努力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