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蒋百里是近现代中国著名的军事理论家、军事教育家、军事思想家, 也是我国现代军事学的奠基人之一。文章叙述了蒋百里在保定军校大刀阔斧的改革措施:改良师资, 整顿校风;教学改革, 为国储才;严于律己, 以身作则。阐述了蒋百里的军事教育改革思想及对现代的影响:对军事教育体制进行开拓性的改革;培养现代化军人的军事素养和精神;传达知行合一的现代军事教育理念。
关键词：蒋百里; 保定军校; 军事教育; 现代军事思想;
一、蒋百里出长保定军校
蒋百里, 名方震, 字百里, 清光绪八年 (1882) 出生于浙江海宁硖石镇, 是清末以来中国首屈一指的军事家、战略家。他曾在日本陆军军官学校留学, 后赴德国陆军大学留学, 致力于战略战史研究, 德国兴登堡就曾给蒋百里以极高评价, 称他是“东方伟大将才”。他一生致力于国防理论研究, 1937年出版了《国防论》, “门生故旧满中华, 声誉影响及世界”是后人对他的评价。
在前校长赵理泰离职后, 保定军校校长的位置就空缺了, 因此军政各界都想插手此肥缺, 但最终回国不久的蒋百里被袁世凯委任为第二任校长。自被任命的那天起, 蒋百里便全心全意把所有精力浇注在军事教育事业上。就任当天, 蒋百里就在全校师生训话时说道:“我此次奉命来长本校, 一定要使本校成为最完整之军校, 使在学诸君为最优秀之军官。将来治军, 能训练出最精锐良好之军队。我必当献身于这一任务, 实践斯言!万一不效, 当自戕以谢天下。”正是基于这一理想信念, 蒋百里到任后就立即对保定陆军军官学校的种种弊端进行全面的整顿。
二、蒋百里在保定军校的改革措施
1、改良师资, 整顿校风
蒋百里到任后就积极着手进行人事改革, 他改聘在有德、日学习经历且成绩优秀、能力突出的教官, 代替原来的能力不足并且不符合学生期盼的教官。蒋百里相信, “用人之道, 在于唯才是举, 抛弃门户之见。”此时, 学校的师资不但有本校的优秀毕业生, 也有从德、日等国学成归来的优秀人才, 全部师资都是当时中国的优秀军事人才, 坚决不请外国教官。
蒋百里到任前, 学生经常在校内赌博、喝酒, 每每学生可以休息的晚上, 他们中有的流连于“八条胡同”这种风月场所, 有的结伴去城里“打茶围”, 造成的社会影响很坏。蒋百里深知组织纪律对于军队的重要性, 他严厉告诫学生“对于本校的军风军纪教育训练及一切命令与计划, 必须严格遵守, 绝对服从, 凡有违背, 我将予以严厉的惩罚, 绝不徇情宽假。”同时, 他严格要求学员的仪表, 到任后就直接把全体学员的着装都换成新的, 只要看到着装仪表稍微不符合要求的, 蒋百里一定让他们停下来整顿好再离开。
2、教学改革, 为国储才
保定军校建立初期, 教学内容上还有很多不足的地方。蒋百里上任后参考中外军事教育模式, 并根据民国时期的具体情况, 指出中国当时军事教育两大内容:一是学问, 二为精神。学问教育, 就是培养学员热衷于学习研究军事理论。蒋百里认为西方国家陆军强大的原因是他们热衷于研究, 如果我们也能像他们一样热衷于研究, 甚至比他们更热衷, 那么以后我们一定会超越他们;精神教育, 就是培养学生作为军人的素质。蒋百里认为甲午战争中国失败的一个重要原因就是中国军人缺乏斗志, 不能一致对敌, 临阵逃脱不顾国家利益。因此他到任后立即着手进行军事教育思想改革。首先是要对外语学习的重视, 蒋百里在留学时便发觉中国军人与西方军人相比无论在军事素养还是军事教育理念上都存在巨大落差, 为了让保定军校学生更好地掌握世界先进军事理念, 把他们培养成合格的现代军事人才, 抓外语教学成为蒋百里到任后的首要工作。其次是加强战术课程的质量。蒋百里认为, 卓越的单兵作战能力和良好的战术素养是任何一名优秀军官都需要具备的, 要求学员必须要掌握扎实。此外, 蒋百里也非常注重丰富学生的课余生活, 他认为对军事人才的培育不止禁锢于课堂上, 也不能只在课堂上学习军事知识, 也应该从课余的生活等多角度来综合塑造个人军事修养。因此保定军校将课堂扩大到学生日常的各个方面, 从学生的自我学习到集体或个人操练, 保定军校在他的亲自监督下划定了一系列高标准的学生管理制度。
3、严于律己, 以身作则
经过蒋百里持之以恒的努力, 保定陆军军官学校一改赵理泰时期的颓势, 呈现出欣欣向荣的局面, 这一时期, 军校里钻研战术战法, 勤于个人操练, 加强自我修养的风气大盛, 社会对这所陆军学校的看法也有了极大改观。在保定军校二十余年历史中, 蒋百里对军校的影响是卓著的, 他当校长的时期可以说是保定军校的全盛时期。蒋百里个人有很强的人格魅力, 他以高要求、严标准把自己和军校学员一视同仁, 他执掌保定陆军军官学校只有短短半载时光, 却使全国各地在军校学习的1500名学生对其油然而生敬佩之情。特别是在后来学校面临北洋军阀的克扣和排挤, 在军校生死存亡悬于一线之际, 蒋百里毅然决然地朝自己开枪, 以死向北洋政府抗争, 所幸子弹没有击中要害, 蒋百里大难不死。
三、蒋百里的军事教育改革思想及对现代的影响
从蒋百里就任校长到他自杀获救后离任仅仅半年时间, 他对保定军校采取了一系列的改革措施并收效甚丰, 其改革对中国近代军事教育理论和实践的发展具有重要意义, 他的军事教育改革思想对现代军事教育改革仍具有多方面的借鉴意义。
1、对军事教育体制进行开拓性的改革
鸦片战争以来, 中国逐渐认识到自己在治军上的落后, 力求有所改变。晚清时期对于军事人才的塑造有点操之过急, 认为中外差距只是在器物上, 强调在短时间内学员要掌握新式武器和西方先进技术, 没有看到中外军事差距的根本原因, 对于近代化军事教育体制的重要性并没有意识。后来袁世凯也进行过军事理念的革新, 但是毕业人才所掌握的理念知识依旧十分匮乏。
蒋百里的改革理念与晚清相比, 最大的不同在于始终主张借鉴西方主要是借鉴德、日两国的教育体制, 各个层次地变革中国的落后模式, 目的是创造出近代化的军事体制。这种改革表现在两个方面:第一, 教育课程体系化。首先他主张实施学习科目与操练手段、理论化与实践化、一般科目与特殊科目相匹配, 既顾及到军校学生个人的承受能力, 又注意到四季无常而应时制宜的修改操练课目;同时把学生的军容军貌、军事修养培育和生活起居管理等, 全部纳入保定军校日常管理中, 对学生既有系统的军事知识教育, 又可以深入进行军事精神教育;第二, 严抓师资队伍建设, 建立了完善的教育组织机构和优秀的教学骨干队伍。完成这两个内容变革后, 学校迅速构建了一套由浅入深、层层递进的符合陆军发展趋势的军事教育体制。这套军事教育体制立竿见影, 给后来的军校教育开创了良好的开端。著名的黄埔军校无论在课程设置还是学生教育上大多都参考的是保定军校的军事教育体制。
2、培养现代化军人的军事素养和精神
晚清时期, 地方势力往往左右着军事学堂, 培养军人为他们效力, 近代封建军阀大多这样形成。例如北洋鼻祖袁世凯为了实现其“兵为将有”的想法, 对其掌握的军事学堂学员使用特殊教育, 灌输“袁宫保为衣食父母、只接受袁领导”的思想, 进行严密操控, 使北洋系学员逐渐形成只听命于袁世凯, 而不接受清管理的心理。面对这种不利于军校发展的风气, 蒋百里在任时期, 希望引进西方先进理念, 并通过向学员展示蒋个人所自带的近代军人人格魅力, 塑造了新时期 (下) 中国军人新素养和新精神。他希望塑造的新军人榜样, 是培育出同时具备有中国之游侠、日本之武士、欧洲之骑士三种精神的近代新军人。
他的军事教育思想改革使得保定军校的学生全面地掌握了世界一流的军事理念, 并且让每个学生的人格修养得到了翻天覆地的改变, 使保定军校出去的每一个毕业生, 都变成了具备极其优秀的政治觉察性和独立而清晰的政治头脑的近代军人, 彻底改变了以往军人只在战场上服从指挥, 带领军队获胜, 而不参与政治的面貌。
3、传达知行合一的现代军事教育理念
甲午战败后, 中国虽然被迫进入近代, 但中国军队仍然是老式的封建军队, 军队将领来源与鸦片战争前基本无异, 他们缺乏基本的战略战术修养。袁世凯从天津小站练兵起, 就大胆将随营学堂训练出来的学生调入部队之中, 由北洋六镇军队开始, 中国军队将官构成有了明显改变, 但这些将官在军校学习时间普遍很短, 他们的理论水平虽比旧式军官略有改善, 但总体来说还是匮乏的。这一时期中国军队实际上还没有做到理论与实践结合、知行合一的境地。
留学归来的蒋百里深感德、日等国之所以陆军大成的关键原因就在于, 每个军官的理论修养都很高, 而且注意在实际作战中运用。因此他主张知行合一, 将军校学习到的知识具体的运用到实际作战中去。蒋百里曾明确指出, “不到十年前, 一字不识的人, 可以做到大帅, 做督军。他们自然也有一种统御的才能, 但一点军事常识也没有, 在这个时代里怎么还能担任军官呢?反之, 在军校当教官的, 是终身做教官, 没有实际统御的经验。”因此, 蒋百里希望学生融会贯通, 具体问题具体分析, 在实际战争中灵活多变的运用学习到的军事理念, 反对纸上谈兵。蒋百里这种注重理论与实践相结合的独到见解在中国军事教育史上可以说是奠基之意识。
四、结语
蒋百里是鸦片战争以来中国军事理论巨擘, 他依托中国传统军事思想, 结合自己留学过程中所见所闻, 逐渐形成了一套比较先进、系统的个人军事理念。同时, 他怀着军事强国的梦想, 矢志军事教育改革与实践。虽因时局左右, 其近代化军事教育改革最终夭折, 但执掌保定军校仍是蒋百里本人也是保定军校乃至中国近现代军事教育史上极其辉煌的篇章, 蒋百里的军事教育思想及教育改革实践, 对中国军事现代化起着不可替代的作用, 值得深入发掘和总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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