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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庭芝的诗歌与词探析

来源:学术堂 作者:姚老师
发布于:2015-11-11 共6808字
摘要

  莫庭芝(1817~1889),字芷升,别号青田山人,独山(今贵州省独山县)人。一生困顿不得志,继承父亲莫与俦、兄长莫友芝的朴学传统,"其初,切劘于音韵训诂之学"[1],后于道光己酉(1849)三十二岁时由省学政考选,作为拔贡保送入京,参加朝廷考试合格。回到贵州后,他先是当私塾先生,从其写于1858年的诗歌《得胡子何书却寄三首》其二中"两载虚除教授官"来看,作者1856年即被授教授一职。从其写于1868年前的诗歌《孙竹雅以观察摄郎岱同守余以假学正晋谒奉呈二律》来看,他还当过郎岱厅(今贵州省六枝特区)代理学正,从其写于1871年的诗歌"携家到思南教授任,学舍经焚无存……"来看,他当过贵州思南教授。"晚为贵阳学古书院山长"[2].

  莫庭芝为编《黔诗纪略后编》花了大量精力,"周咨博访,积书盈尺"[3].莫庭芝的诗,"中数年稿罹于兵燹"[4],由黎兆祺选订,"共入选二百余篇,约汰去十之七八"[5],并由好友胡子何校勘,袁开第出资刊行于1875年,名《青田山庐诗钞》,二卷,后收入《黎氏家集》。莫庭芝的《青田山庐词》一卷,由张海峰选订,胡子何刊行,收入《黎氏家集》、《黔南丛书》。

  一、莫庭芝的诗歌

  "莫庭芝虽然僻处西南边陲,生活比较平稳,没有经历过大的波澜,但时代的风云雷暴,仍然在他的作品中留下了抹不掉的痕印。"[6]但莫庭芝诗歌反映现实生活的面不太广阔,这一点前人已有论述,兹不赘述。
  
  (一)咏贫士诗莫庭芝的诗集中留下大量描写自己生活情况的诗歌。这些诗质朴通俗,抒发了自己的真情实感。如:……繄余馆政亦琐屑,口瘏舌敝嗟顽劣。黄昏寂寂帘幕垂,独坐只因叹愁绝。暮暮朝朝愁更愁,年年岁岁宁良谋。有时怆欲径归去,踯躅还成默不语。纡回此意谁复知,仅得三子无差池。良辰索笑一开口,敢与时俊论妍媸。……---《寄伯庸》学堂远人境,寂寞生夏寒。不待霜雪时,始怯衣裳单。朔风送凄厉,百植正摧残。粗粝仅未缺,敝裘半不完。听鼓勉趋列,会庭多强颜。诸公自衮衮,谁复见此官。归来掩合坐,所得惟余闲。聊陈百家编,以佐岁暮欢。---《学斋岁暮杂述八首》其一山城岁暮守青毡,学舍如舟地复偏。车马绝迎来往客,薄苇闲列古今编。霜风夜发庭柯响,凌雨朝开蔀屋烟。缩手循陔迟爱日,御寒稍喜得黄绵。---《岁尽》驱怀只用茶为酒,软睡还添草作茵。透瓦朔风初灭火,映窗寒月欲亲人。---《驱怀》第一首诗中作者离家在外当私塾先生,儿童顽劣,自己寂寞孤苦。第二首诗写当学官的贫穷与寂寞。只能勉强填饱肚子,穿得不暖和,和其他官员相比,显得十分寒酸。第三首诗写自己将近除夕时在学舍的生活。房屋狭小,只能守着旧物看看书、晒晒太阳。第四首诗写自己的贫穷生活。

  只能以茶代酒,以草作褥垫。北风吹灭了火炉,只有寒月亲近人。

  此外,《杂感七首寄子何》其一写道:"卫生计苦拙,穷愁日煎烹。眼前且莫顾,遑说千秋名。"《秋怀用惠连韵》中写道:"良辰坐独谣,永夜起长叹。愁碎如露珠,琐屑不可串。"《还书报七弟》写道:"贫极还多病,酸言数纸长。安心应是药,济困总无方。"《学斋岁暮杂述八首》其四写道:"几日木炭尽,欲买囊早倾。泥炉暗无火,僵坐谁能丁。"这些诗歌都描写了自己的穷困生活,对我们具有认识意义。

  环境是如此艰苦,作者却善于苦中作乐,保持着乐观的心境。作者整理官书,在学舍中栽种花草,(《学斋杂述八首》其二、其三),其乐融融。又如:

  消夏无他法,模糊读古碑。审形频画肚,察义只攒眉。滞极能生悟,瘢多望转疑。衣粘知汗浃,乐此竟忘疲。

  ---《检碑刻》

  馈岁包苴手自拿,胶饧寸寸裹芝麻。酥松到口旋融液,咬嚼无庸费齿牙。

  ---《除日杂诗》其八第一首诗写夏日读古碑的情景。第二首诗写于1872年,作者携家到思南教授任。写了除夕夜自己做汤圆,吃汤圆的情景。这两首诗都表现了作者对生活的热爱。

  莫庭芝还写有多首咏史诗。如:阴谋利口日纷纷,相轧相倾只厌闻。谁似鲁连排众难,犹能谈笑却秦军。
  
  ---《读战国策》其一鸡鸣狗盗漫论勋,食客门前辏若云。三窟未成高枕卧,何人唤起孟尝君。

  ---《读战国策》其六第一首诗写在讲究权谋的战国时代,鲁仲连义却秦军的功绩。第二首诗讽刺孟尝君并未真正高枕无忧,他门下的食客不少是鸡鸣狗盗之徒。这些诗都表现了作者深刻的见解。

  此外,在《杂感七首寄胡子何》其五中,作者讽刺了世态炎凉:"结交须黄金,金多交乃厚。结交须势力,势弱交难久。昔我同袍人,盟誓常在口。时哉曾几何,畔去十八九。岂独无过从,且复暗指嗾。已矣予何言,恧然自归咎。"(二)亲情友情诗。

  莫庭芝对亲人一往情深,诗集中留下大量描写亲情的诗歌。如:正愁戎马满郊生,岁晚翻成万里行。十口要须谋活计,一官早分等浮荣。江湖漭沆遥思弟,坡陇迢峣更望兄。取别况都凭尺素,只将双泪客中倾。

  ---《五兄将赴吏部选不获面别奉寄二首》其一昨我行入都,正值仲冬节。犹能风雪中,支病起挥别。迢迢赴万里,念尔情独切。忽忽去复还,寒江又飞雪。倚床迎我笑,喜极转呜咽。谓言卒见我,病减豁胸结。孰意迟归来,特为一言诀。

  ---《哭八弟》其四桐儿昨日别,令予倍思亲。万事不身受,焉能见其真。忆昔将远适,慈训朝夕陈。复恐转忘却,临路还谆谆。驱马向前去,交接多亲姻。追欢遣离思,百诫未一遵。安知父母意,日夜为酸辛。当食愁不节,当衣愁不温。直到身归还,隐衷始含欣。蹉跎想当初,坐旷晨与昏。眼前所系念,一一堪哀呻。我闻谚有之,有子知亲恩。知恩待有子,悔作寻常人。梁月白皑皑,起坐泪盈巾。余生欲何用,徒为悲鲜民。

  ---《桐儿既别感作》回风飒飒吹花林,芳芬零落伤妾心。回风飒飒吹花树,妾心岂止悲迟暮。别君倏忽逾十年,膏沐不御心炯然。贫家操作敢辞苦,昼疲井臼宵安眠。自炊自食亦何味,对案往往成涕涟。虽无舅姑事,春秋祭扫儿能前。儿别君时未及膝,及今已与君齐肩。东邻大儿与同岁,文章听说能成篇。

  西邻小儿小三龄,经书遍熟人称贤。岂不遣儿学,内无严父从儿便。尺素今因便使寄,是儿手书妾授意。妾不谙儿学浅深,只觉涂鸦不成字。君当念此早归来,莫遣妾心苦愁思。

  ---《拟古》第一首诗写五兄莫友芝要上京赴吏部选,作者想到兄长怀才不遇的遭遇,想到分别后兄弟之间的互相思念,又想到贵州咸同农民大起义的满地烽烟,不由得泪如雨下。第二首诗回忆了病中的八弟莫生芝送"我"上京参加拔贡朝考和从京城回家后兄弟相见的情景,兄弟间的情谊之深使人感叹。第三首诗写父母对儿子的深情牵挂,心理描写细腻。第四首诗以妻子的口气写妻子在家辛勤劳作、教育子女的不易,情深意长。

  莫庭芝待人真诚,对朋友付出了真情,诗集中留下了大量描写友情的诗作。如:心酸泪亦滴。微灯暗遥夕。擎此一束书,犹见一生迹。忆昔俱童稚,并业学官宅。夜读每同膏,昼餐不异席。当时独开敏,共许金龟籍。悠悠仅若斯,感叹何能释。

  ---《检行箧见晋虚谷兄生平往还书札一束……》其二日斜入水西,月出访张老。人为指高庐,相逢忽在道。握手径偕归,苦怪来不早。拜叔唤诸郎,见弟呼阿嫂。恳款遮我留,仓卒负情好。岂吝信宿去,客途逼岁杪。闻君亦新归,在家日常少。相望只成欢,饥驱几时了。共语望宵深,寒月淡催晓。

  ---《步月访子佩》第一首诗回忆少时与晋虚谷读书的情景。如今朋友已故去,看到书信不由得感叹心酸。第二首诗写张子佩的热情待友。二人深夜长谈,正可见作者对朋友的深情。

  总之,这些亲情友情诗都写得质朴通俗,情意绵绵。

  (三)山水田园诗莫庭芝曾上京参加拔贡朝考,又曾在贵阳、威宁、六枝、思南等地当过私塾先生或学官,所到之处,留下了不少山水田园诗。如:野兴闲闲春日长,意行忽已过前冈。红尘尽处豆花白,绿树阴边麦穗黄。问路有时逢荷筱,看山随地可倾觞。林泉信好应归去,底事羁栖滞一乡。

  ---《野兴》稀星霁寒曙,初阳发微毫。腾烟绕足生,倭迟下层霄。山底得平野,五里旷迢迢。回头睨来路,冥漠撑天高。草露焕花润,濡濡似春朝。艰险知未已,徘徊且游遨。

  ---《五里平》官舍清高夏日长,西偏庭宇坐轩昂。檐楹低迓山云入,窗户闲招海雨凉。暂息且欣过六月,新题聊共咏三堂。将雏野雀巢书阁,与物无争意两忘。

  ---《西堂和尊生观察》第一首诗写春日到野外散步的情景。在山冈上看到远处的豆花开出了白色的花朵,绿树边的麦穗已变黄,将要成熟。环顾四周,山上的树木都很苍翠美丽,有时向拿着农具的农夫问问路。一切都显得那么美好,这不禁引起了作者的思乡之情。第二首诗写深秋清早在郊外散步的情景。天还没亮,星星稀疏,晨曦微露,满地烟雾。作者曲折地从山上下来后,只看见平坦的原野。回头看山,山还是很昏暗,草上的露水闪闪发光。作者徜徉在这美景中流连忘返。第三首诗写夏日住处的悠闲自得。山云进入了屋中,大雨从窗户飘了进来,带着幼鸟的野雀在书阁中啼叫,一切都显得那么自然和谐,与世无争。

  此外,莫庭芝山水田园诗中写得较好的警句有:"客边物候惊初换,江国云霞晓正稠。尚有寒鸿归未得,一声嘹亮过城头。"(《荆州元旦》)"河气腾空落日昏,平沙莽莽月无痕。"(《宿草屯坡》)"番瓜渐长团团叶,胡豆齐开对对花。"(《园中即事》)"争枝鸟堕夕阳动,绕郭霞飞小海明。"(《浃旬晴霁晚眺有作》)"趁虚人去急,释负马路喧。"(《至日纪游四首》其三)"界岭烟云分海色,绕城花树泄春光。"(《春雪初晴临高冈骋望》)"细雨淹落晖,生烟辅升月。骈珠草擎茎,淬剑蒲抗节。

  游蜂攒晚花,宿鸟凑清樾。"(《晚兴》)"岭云沉夕照,山月暧新秋。野旷马啼散,天清灯火收。"(《再和虹山晚归元韵二首》其一)这些句子写得清丽生动,韵律和谐流畅,给人以美的享受。此外,《天桥》描写了天桥周围的环境,提出"天藏固靡尽,地旺恐难又。旦旦纵斧斤,美木亦不茂。胡不暂停采,少令毓山秀"的观点。

  二、莫庭芝的词

  (一)咏贫士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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