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随着乡村振兴战略与农村人居环境整治问题的提出，有关厕所革命问题的研究异军突起，成为近几年的研究热点。通过对相关文献进行梳理，将我国厕所革命研究发展分为3个阶段，总结其阶段性特征与主要研究内容，归纳出农村厕所革命研究在其中的地位与价值。根据前人的研究成果总结农村改厕方法与技术、模式分类，并系统分析思考了改厕成效、存在的问题以及策略，提出了对我国农村厕所革命研究的展望。
关键词:厕所革命;农村厕所;文献综述;
引言
厕所问题从来都不是小问题，不仅关系到生活环境，更关系到民生，同时也代表着一个国家的社会文明。而农村人居环境问题也一直是我国农村发展的痛点。因此，农村厕所改造是改善民生与农村人居环境，建设美丽生态宜居乡村的重要内容。目前，农村厕所革命推进过程中虽然取得了重大成效，卫生厕所普及率全面提升，但是也随之出现了各种各样的问题，需要慢下步子，理清思路，探索农村厕所革命的升级路径。本文通过系统梳理和回顾文献，对农村厕所革命研究进行综合评述，以期为后续我国农村厕所革命问题研究提供参考。
1 厕所革命研究脉络梳理
为了理清厕所革命各历史阶段发展状况，利用中国知网(CNKI)对主题词为“厕所革命”的文献研究进行检索与梳理，按时间顺序体现各阶段研究水平。检索主题词为“厕所革命”的第1篇文献为1990年，因此限定检索时间范围为1990—2020年的全部学术期刊，共计检索到期刊文献816篇。整理发表年度趋势图如图1所示。
由图1可以看出，厕所革命的问题研究较早就已经出现，直到最近几年才开始兴起乃至成为学者们研究的热点问题。在第1阶段，1990—2014年，每年的发表文献量都不足5篇，厕所革命问题研究一直处于初级发展阶段，尚未形成研究的热点与主流。直至2015年发表文献量达到22篇，比上一年增长了7倍之多。自2017年开始，厕所革命相关研究开始呈井喷式增长，2017年发表文献数量翻倍增长，达到57篇，2019年达到顶峰306篇，2020年发文量有所下降，但也多达201篇。在学术研究中，发文量一般会随着国家政策、制度的出台而改变，因此每个时间段的发文量变化都有迹可循。根据上述发文量的时间段变化特征，可以将厕所革命学术研究划分为3个阶段。
图1 1990—2020年发文数量统计
1.1 第1阶段
1990—2014年，我国厕所革命研究的早期发展阶段，厕所革命相关研究还较少。在新中国成立初期，农村地区的土厕构造简陋，由厕所污染导致的疾病高发，给人民群众的健康带来威胁。政府对厕所问题高度重视，在20世纪60年代首次开展爱国卫生运动，厕所改造一词开始映入人们的眼帘。中国爱卫会组织开展的“两管五改”活动，改水、改厕、健康教育“三位一体”的爱国卫生运动又一次推动了厕所革命的发展。以上厕所改造活动的开展与相关政策的出台为我国农村厕所革命研究拉开了帷幕。但是这个阶段是农村卫生厕所改造，还没有正式提出厕所革命，研究内容也集中在卫生厕所的改造方式以及个案分析，缺乏对资源化利用与无害化处理等全面系统的改造，具有一定的局限性。如，向东、梅永、举田对山东栖霞推行的三联通沼气池式卫生厕所改造给予认同，认为其具有综合效益，是改厕的理想模式[1]。刘全喜对河南省推广的“双瓮漏斗式”厕所调研，认为这种改厕方式取得了良好成效，在大力推广的同时也要兼顾其它改厕类型[2]。邓苏勇对在广西推行的新型“粪尿分集式”生态卫生厕所调研分析，了解到其采用技术指导与培训、奖补结合的办法推动改厕工作[3]。
1.2 第2阶段
2015—2016年，我国厕所革命研究的兴起阶段，这一阶段发文量较前几年有所提升，但还是较少。此阶段对应的是2015年4月习近平总书记就厕所革命作出重要指示，强调通过抓厕所革命来提升旅游业品质。同年，习近平总书记在吉林延边调研时指出要来个厕所革命，让农村群众用上干净卫生的厕所，努力补齐影响群众生活品质的短板[4]。这一阶段厕所革命的研究多趋向于旅游厕所与公共厕所，研究覆盖运营模式、机制创新等内容，并且结合时代发展开始注重厕所的舒适性与人性化设计，从关注厕所改造逐渐扩散到对人的主体性的研究。比较典型的研究成果，如刘霄介绍了桂林公厕市场化运作的成功样板“桂林模式”[5]，马国亮为我国旅游公厕市场化运作模式提供经验对策[6]，郭安禧通过调研分析游客对旅游厕所改造的满意度[7]。
1.3 第3阶段
2017—2020年，我国厕所革命研究的全面发展阶段，这一时期厕所革命相关研究发文量直线上升。2017年，习近平总书记提出把厕所革命作为乡村振兴战略的一项具体工作来推进，2018年党的十九大报告提出农村人居环境整治行动，并将厕所革命纳入整治内容。党中央相继下达的重大指示为农村厕所革命研究奠定了地位与作用。在此阶段，农村厕所革命研究被推上了热点位置，研究内容更加细化，内容趋于完善。在管理方面，吕明亮、高素坤、张博雅等结合农村用户厕所的实际调研结果，在厕所革命的运维管理中引用互联网技术，信息化管理将更加高效、便捷[8]。在改厕技术选择方面，王彦芳对不同地区的厕所技术选择进行了归纳分类[9]。在治理模式方面，刘宝林提出推进我国厕所革命的多维度治理理念[10]。
2 研究现状分析
为了理清农村厕所革命研究现状，明晰其研究分支与去脉，需要对相关文献进行进一步的回顾与梳理。在中国知网(CNKI)以“厕所革命”为主题检索到的816篇文献中，再以“农村厕所”为主题，在结果中检索，共计检索到186篇学术期刊，对检索到的186篇文献的前30个关键词进行分析，见图2。由图2可以看出，学者们对农村厕所革命的研究相对来说较分散，侧重点有所不同。对关键词进行归类与合并，删除“农村厕所”及其关联词，如“厕所革命”、“乡村振兴”等，经过人工筛选后的主要关键词有问题、对策、厕所类型、改厕意愿、满意度、粪污处理、化粪池、制约因素。通过广泛阅读文献，对以上关键词所包含的研究内容进行分析总结，主要概括为以下几个方面。改厕类型，对应的关键词是“厕所类型”;厕所粪污处理模式，对应的关键词是“粪污处理”、“化粪池”;改厕成效，对应的关键词是“改厕意愿”、“满意度”;问题与对策，对应的关键词是“问题”、“对策”、“制约因素”。
图2 农村厕所革命关键词分布
2.1 改厕类型
由于我国幅员辽阔，不同地区间地形地势情况复杂，水资源、气候等地理条件偏差大，经济、文化等社会条件也具有一定的差异性，因此改厕方式需要因地制宜，分类施策。通过查阅文献，发现我国农村厕所革命所采用的传统改厕方式以水冲式卫生厕所(双瓮漏斗式、三格化粪池式、三联沼气池式以及完整下水道水冲式)、卫生旱厕(粪尿分集式、双坑交替式)为主[11,12,13]。其中，三格化粪池式应用最广泛，完整上下水道水冲式是最优处理方式，建议有条件的地区优先选择。近几年，随着科技研发水平的提高与厕所革命工作的全力推进，除了对上述6种传统改厕技术进行改良，许多现代化新型改厕方式也正在被研发出来，如真空气吸式技术、泡沫封堵技术、打包密封式技术、特种微生物降解式厕所技术、循环水冲式厕所技术、电化学处理技术、纳米膜处理技术、热分解式处理技术、太阳能微动力一体化处理技术等，目前这些技术主要适用于公共厕所或临时厕所，预测未来会有更多新型改厕技术向农村户厕蔓延[14,15]。
2.2 厕所粪污处理模式
厕所粪污处理是厕所革命的重要环节。如果厕所粪污问题没有处理好，室内干净卫生，室外污水横流，则卫生厕所改造的再好也是无济于事。近几年，我国学者对厕所粪污处理的无害化、资源化做出探讨，积极推进无害化处理模式的研发。但是目前对于粪污处理模式的应用尚未形成一套完整的标准评估体系，因此各处理模式也缺乏统一的评定标准。现阶段，厕所粪污处理方法主要分为生物处理法、生态处理法、生物-生态处理法。生物处理法即运用生物处理工艺进行无害化处理，如污水处理池、厌氧沼气池。生态处理法是遵循资源循环理念，利用土壤的渗滤、吸附功能进行净化，如沉砂井、人工湿地。生物-生态处理法如曝气生物滤池-模块化人工湿地组合工艺[16]。不同的改厕类型将运用不同的粪污处理模式。其中，水冲式厕所粪污处理方式主要采用污水处理池集中处理法、厌氧沼气池法、粪污清掏法、三格化粪池加人工湿地法，卫生旱厕粪污处理主要采用粪尿分集式。
除了以上总结的粪污处理模式以外，还有一些新型粪污处理模式也引起了学者们的广泛探讨，如太阳能微动力组合式一体化处理模式[17]。新型模式在向节能环保的方向发展，将会有更强的普适性，但是目前也存在成本高、操作要求高等缺陷，还需进一步优化。相信经过一系列的改进，将会具有良好的应用前景。
2.3 改厕成效
厕所革命推行之后其成效如何，改厕成果是否经得起检验，农户是否满意，国内学者们从多方面展开了研究。改厕意愿是改厕的前期准备工作成效的衡量标准，满意度是改厕成果的衡量标准。张明鑫、方冰雪基于重庆市农户改厕的实际调研，发现农户改厕意愿不强烈，主体参与性不高，政府政策未激发农户改厕的主体性[18]。徐金红、张昕彤通过对石家庄厕所革命的调研得出，影响农户改厕意愿的因素较多，其中决定性因素是改造后的厕所粪污处理情况、改造成本以及冬季冻结问题[19]。李星颖以农户改厕满意度为切入点，对成都市农户改厕效果进行实证分析，得出农户整体满意度较高，但是对于补助发放时长、厕所改造周期等满意度较低，且不同群体的满意度受经济收入、居住方式等条件影响[20]。申琳、刘爱秋、斯浩伦等采用结构方程模型确定出农户经济收入、厕所配套设施、厕所结构、卫生习惯、后期维护等5个影响农村户厕改造满意度的潜变量，并构建了满意度提升路径来提升改厕成效[21]。结合众多学者观点，总结得出农户改厕意愿以及对改厕满意度的影响因素较多，因此在提升改厕成效方面，无论是前期准备工作还是后期保障工作，都还需要进一步改进。要在提升农户改厕意愿上下功夫，如加大动员力量、充分发挥农户改厕主体性，做好前期调研工作、统筹规划、合理布局，完善资金补贴机制等;要提升农户对改厕成果的满意度，如加强后期维护以及监督管理，保障正常使用。
2.4 问题与对策
根据厕所革命现状研究发现目前厕所革命进展中普遍存在维护管理跟不上[22]、资金投入不足[23]，以致厕所粪污难以解决的问题。相关研究进一步探究了厕所革命中的治理问题，如农户改厕积极性不高[24]、相关部门宣传不到位[25]等，导致改厕过程中农户参与度低，影响了厕所改造完成度与后期使用效率。近期还有学者将问题的出发点与标准的制定相结合，认为目前我国厕所革命相关标准不够完善，缺少适用技术支撑[26]。厕所革命中出现的所有问题的最终指向是解决最终处理物———厕所的粪污处理，这也是厕所革命亟需解决的问题。厕所粪污问题无法解决，会导致改造后的厕所弃用，不仅造成资源的浪费，更是对人们健康与生态环境的重大威胁。根据上述问题总结出以下对策:加大厕所革命各方面投入力度，主要包括资金、人力资源投入;规划先行，包括改厕方式与粪污处理模式的选择以及改厕后运维管理方式，一体化统筹协调推进;积极进行群众动员，做好宣传、营造厕所文化氛围;严格遵照验收准则，定期考察与监管，加强后期维护;鼓励创新，加快新技术研发等。
3 总结
本文以农村厕所革命为研究对象，以厕所革命历程为出发点对文献进行梳理，总结了农村厕所改造技术与方法、改厕模式、改厕成效等，剖析了厕所革命存在的问题，并探讨了解决对策。从现有文献中可以看出，农村厕所革命是一个涉及到政府、农户、企业等多方利益主体的复杂工程，利益主体之间既相互区别又相互联结。因此，在解决厕所革命问题时，要综合评价各方主体，统筹处理利益主体之间的关系。但上述研究大多是主体割裂的研究，缺乏建立在主体间统筹关系之上的研究。同时结合实际调研发现，我国基层政府在厕所革命推进工作中也暴露出一些问题，因此笔者认为探讨我国农村厕所革命的路径研究需要结合我国政治与经济现实情况，其中多主体协同治理路径研究是需要加强的。
通过文献梳理，对我国农村厕所革命研究的历史脉络与研究现状有了整体把握，同时为今后厕所革命研究方向进行了有益探索。但是本文仍有一些局限性，改厕类型与模式的选择受各地区自然与社会条件制约，难以确保其应用性;对改厕成效的研究多为主观评价，得出的结论难免与现实情况存在偏差;农村厕所革命存在的问题与对策并不具有普适性，要根据实际调研结果综合得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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