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问题的提出
国家资产负债表,是综合反映一个国家资产、负债总量及其结构,反映国内主要经济体资产与负债状况的核算表。它以一系列界定清晰的概念和一整套科学严密的数据处理方法,以表格呈现整个国家的经济规模和结构,是一国经济总量的重要表现,是摸清国情家底,监测国家债务风险的重要工具,也是国民经济核算体系的重要内容。中共十八届三中全会决议明确提出,要“编制全国和地方资产负债表”,这更凸显了国家资产负债表在统计实践和政府决策中的地位和作用。
资产负债表是国民经济核算体系的重要组成部分,联合国统计委员会向世界各国推荐的《国民账户体系》(System of National Accounts,简称 SNA)素来就对其有过详尽论述。联合国国民账户体系经过 60 余年的发展,已面世过 4 个版本,即 1953 年出版的国民账户体系(SNA1953) 、1968 年修订的国民账户体系(SNA1968) 、1993 年再次修订的国民账户核算体系(SNA1993) ,以及 2008 年第 3 次修订的国民账户核算体系(SNA2008) 。最早的 SNA1953 就已论及资产负债表的编制和功能,彼时,一些国家就已对资产与负债的核算做了研究,建立了本国的部门资产负债表。而 SNA1968,则正式引入资产负债表,开始对一个国家的一个部门或若干部门进行国民经济的资产负债(存量) 进行反映。随着经济的发展,社会结构的多元化,经济现象愈来愈复杂,国家资产与负债的地位更加突出,对现金、资金的核算日显重要,于是 SNA1993 即有专章(如第 13 章)论述资产负债表,并辅之有相应的资本账户、金融账户、资产其他变化账户等。而最新的 SNA2008(联合国,2008) 在承袭了 SNA1993 关于资产负债表描述的基本结构外,在内容上则更加丰富、更加完善。
国内学术界,对于资产负债表有过一些成果,如陈敏等(2010) 论述了中国资产负债表的发展与变迁,他们从会计学的角度,阐述了资产负债表从1992 年起的演变背景、演变历史以及发展前景,分析了 1993 年 ~2000 年我国《会计准则》、2007 年我国新《会计准则》对资产负债表编制的直接影响。
李慧等(2007) 从资产负债表中的核心地位,分析了资产负债表的结构和利用其进行风险分析的可行性途径和方法。周海涛(2011) 分析了我国货币当局资产负债表的项目和构成,他们利用 1999 年 ~2009年货币当局资产负债表(简) ,剖析了 1999 年以来,我国货币当局资产负债的规模和结构,认为我国外汇储备规模过大,与国民经济规模不协调,其在全部资产配置中的比重过高,建议全面评估货币当局资产负债项目的安全性、成本和收益,提高货币当局资产负债的质量,这是典型的资产负债表应用实证。
凡此成果,都是学者对资产表研究、应用的学术探讨,显见的是鲜有关于中国国家资产负债表框架、逻辑结构的理论研究。
国家资产负债表要求有很强的技术性和相当丰富齐全的基础资料,特别是它要对历史形成的各项资产和负债按当期市场价格进行重新估价,这成为横亘在统计实践中的重大难题,故而世界上只有少数发达国家才能编制国家资产负债表。20 世纪 90年代中期,为配合中国新国民经济核算体系的实践,国家统计局就已做过国家和部门资产负债表的设计和编制研究,但由于诸多条件的限制,这些成果在大都停留在理论探讨阶段,真正的中国国家资产负债表并未推出。近年,特别是 2013 年以来,中国国家资产负债表的编制被提到空前的高度。2013 年 12月 17 日,国家统计局召集国内科研机构、高等院校的相关专家研讨国家资产负债表的编制。国内一些高校、科研机构和政府部门,如复旦大学、中国社会科学院、中国银行等机构研制了中国国家资产负债表,并发布研究结果。由于编制方式、结构上的差异,自然据此分析的结果不同,不过这也开创了中国国家资产负债表研究与应用的先河。目前,中国国家统计局国民经济核算司正组织力量全面开展国家资产负债表的研制工作,以期中国家资产负债表的早日面世,为党和政府的宏观决策作参考。这也充分表明了对中国国家资产负债表研究的重大理论意义和实践意义。鉴于此,本文拟对中国国家资产负债表的框架、组合元素、元素的逻辑关系等进行探讨和思考。
二、资产负债表的构建元素
联合国国民账户体系是世界各国进行国民经济核算的主要理论依据,其最初版本 SNA1953 就有关于资产负债表的论述,最新版本 SNA2008 更是对资产负债表有多达近百页的专章和辅助性论述。按照 SNA2008,国家资产负债表的基本构建元素是核算的主体和核算项目,编制国家资产负债表,首先要确定核算的主体,界定核算的项目。
1. 核算主体
国家资产负债表的核算主体是国家经济总体,国家经济总体的经济活动是由机构部门完成的,而机构部门由众多机构单位构成。机构单位,是能够拥有货物和资产、承担负债、从事经济活动并有权与其他单位进行交易的单位。SNA2008 将机构部门划分为 5 个独立的互不交叉的部门,即非金融公司、金融公司、政府单位(包括社会保障基金) 、为住户服务的非营利机构、住户,这 5 个部门组成国家的整个经济主体,其中每个部门还可进一步细分为若干个子部门。常住在国外的机构单位合并在一起组成国外部门,也可以作为核算部门。
现实中,宏观经济活动主要由企业、居民、政府来完成,金融企业从事资金的运营和金融服务,有必要将其单独列出。于是比照 SNA2008 的建议,也便于国际对比,我们可以将中国国家资产负债表中国家经济总体的机构部门划分为非金融企业部门、金融企业部门、政府部门、住户部门、国外部门 5 个子部门。非金融企业又可进一步细分为农业企业、制造企业、建筑企业、其他非金融企业,这样中国国家资产负债核算的主体可列示如下:
此处的非金融企业,是所有以从事市场性货物和非金融服务生产为主要活动的常住机构单位,包括非常住企业在中国国家经济领域内长期从事非金融生产的分支机构,生产者的所有常住非营利机构等。所以将非金融企业中的制造企业、建筑企业单列出来,就是便于考察中国制造企业、建筑企业的资产和负债情况,这两类企业在中国企业构成中占有较大比重,对国家宏观经济的影响特别突出。金融企业部门,是所有主营活动为提供金融中介、保险、养老金服务等的机构单位,其产出是金融中介、金融风险管理或辅助性金融活动的成果,其经营活动通常受到严格的监管。
中国的政府部门是从事非市场性生产,承担向社会和个体住户供给货物和服务的责任,并通过税收和其他收入在资金上支持这种供给的机构单位。
政府不但会提供公共服务,而且会以免费或者没有明确经济意义的价格向住户或者其他机构单位提供货物和个人服务。而住户部门,是共用生活设施,把全体成员的部分或全部收入或财产汇聚起来使用,集体消费某些货物和服务的机构单位。在统计实践中,住户与家庭常常是一致的,不过同一住户的成员不一定属于同一家庭,因为住户只要求在资源消费上只存在某些共享,因此一些存在资源消费共享的非家庭成员可以组成住户。国外部门,是所有与常住单位有交易或有其他经济联系的非常住机构单位,包括在自然意义上处于国家地理边界的某些机构单位。
机构部门的分解是编制中国国家资产负债的基础和前提。
2. 核算项目
国家资产负债核算中的项目是资产和负债。
SNA2008 对资产的分类是: 非金融资产和金融资产。非金融资产包括非金融生产资产、非金融非生产资产,前者如固定资产、存货、贵重物品等,后者如自然资源、合约、租约、许可、商誉、营销资产等; 金融资产包括货币黄金、通货、存款、股权和投资基金份额、金融衍生工具、雇员股票期权等。由于金融资产与负债具有对称性,所以 SNA2008 对金融资产与负债采用了同样的分类。这一分类对各国的资产分类具有一般性的指导意义。
美国的国家资产负债表对资产的分类是: 黄金储备、硬币、特别提款权账户、证券、回购协议、定期拍卖、信贷、其他贷款等; 负债的分类是: 美联储票据、联储银行净负债、逆回购协议、存款等; 日本的企业资产负债表对资产的分类是: 流动资产和固定资产,前者包括现金及银行存款、应收票据、应收账款、制品及半制品、原材料及在制品等; 后者如有形固定资产、工具、无形固定资产、土地、投资等。我国国家统计局在 1992 年的新国民经济核算体系中,曾对资产负债表的资产做过基本分类,如非金融资产、国内金融资产与负债、国外金融资产与负债。
考虑到中国的统计实践,此处,可以将国家资产分类为: 金融资产和非金融资产。金融资产再分为货币黄金、通货、存款、货款、股票及其他股权、证券、保险准备金; 非金融资产再分为固定资产、存货、贵重物品、自然资源、无形资产、其他非金融资产。这种分类作为国家资产负债表的基本分类。
3. 核算工具
在国民账户体系中,无论是进行生产核算、投入产出核算,还是全社会资金核算、国民财富核算,都需要列示基础数据,反映核算对象的存流量,账户和核算表是实现这一目标的重要手段。同样地,资产负债核算的主要工具也是核算表和账户,编制国家资产负债表,基础工具也是与资产负债存流量相关的核算表和账户。由于资产负债数据的特殊性,根据中国资产负债核算的实践,可以将其一般表式设计如下(如表 1) :
表 1 是国家资产负债表编制中基本表格的范本之一,主要描述资产负债的静态状况,由基本表式可演化出不同功能、不同形式的核算表格。
国家资产负债核算表编制中基本表格的另一范本可以设计如下(如表 2) :
表 2 是依据投入产出的原理来设计的,其以列表示流入(投入) ,以行表示流出(产出) 。这样,最后一行的合计就成为期初存量,最末一列的合计就是期末存量。此处:
a 为常量,它是核算期内进入核算总体“国内”并又离开核算总体的经济总量,其值不在总体的期初存量,也不在总体的期末存量。
D 为列向量,D = (d1,d2,…,dn) 是核算期内流入(进入) “国内”的经济总量,它包括在总体的期末存量,但不包括在期初存量中。
E'为行向量,E' = (e1,e2,…,en) '(右上角的“'”表示转置) 是核算期流出(离开) “国内”的总量,它包括在总体的期初存量,但不包括在期末存量中。
X 为方阵
为流量矩阵,是核算期间“国内”的平均总量,它包括在总体的期初存量中,也包括在期末存量中。
Q'为行向量,Q' = (q1,q2,…,qn) '是期初各类状态的存量。
T 为列向量,T = (t1,t2,…,tn) 是期末各类状态的存量。
表式 2 将存量、流量指标,流入(增加) 、流出(减少) 总量有机地结合在一起,实行了静态描述和动态描述的统一,可主要用来描述资产负债的动态状况,核算实践中可由此演化出其他形式的国家资产负债表。
账户的形式相对简单,国家资产负债核算中单体账户的一般形式可设计如下(如账户 1) :
账户的左边可反映资产的来源,右边可反映资产的去向,左右两边形成恒等式,以此演化所需要的资产负债账户。
三、资产负债表的通式
在阐述了国家资产负债表的核算主体、核算项目和核算工具后,以前文的基本表式为基础,则可设计中国国家资产负债表的通式,静态综合表式可设计如下(如表 3) :
表 3 是中国国家资产负债表综合表的一般表式,表中的逻辑平衡关系式为:资产总额 = 负债 + 资产净值(所有者权益)非金融资产 + 金融资产 = 负债 + 资产净值表 3 的主词栏是资产的分类。非金融资产,是国家 5 种机构部门所拥有的在核算期内通过持有或使用其获取经济成果的经济资产; 金融资产是机构单位之间的金融资产; 资产净值,是资产与负债的差额,为资产负债表中的平衡项,反映一个国家的经济实力。
宾词栏是机构部门的分类,可以反映国家金融企业、非金融企业、政府部门、住户部门以及国外部门所拥有的资产和负债情况。按照中国统计实践,金融企业分为三类: 银行、保险公司和证券公司。银行包括商业银行,如中国工商银行、中国农业银行、中国银行、中国建设银行、中国投资银行、光大银行、城市合作银行、交通银行、中信实业银行; 也包括中央银行和政策性银行,如中国人民银行、国家开发银行、进出口银行; 还包括区域性银行如华夏银行、民生银行等。保险公司包括中国人民保险集团公司、中保寿险公司、中国平安保险公司等。证券公司可再细分为独资证券公司和股份制公司,前者如申银证券公司、海通证券公司等; 后者如信托投资公司、金融租赁公司等(国家统计局,1996) 。
非金融企业部门主要是实体经济的生产部门,这些企业以营利为目的,从事农业、制造、建筑、流通、服务等各种生产活动,还包括执行企业会计制度的事业单位以及实行独立核算,进行企业化管理的事业单位。在经济全球化背景下,制造业的竞争被提高到特殊的位置,故此处我们将制造业的资产和负债进行单列核算。
根据我国的统计实践,此处的政府部门包括行使国家管理职能的行政单位和为社会成员或居民提供非市场化服务的非营利事业单位,包括政府机关、政党机关、军事机关、社会团体以及执行预算会计制度的事业单位等。
住户部门是重要的国民经济机构部门之一,在宏观经济活动中发挥着重要作用。在生产阶段,住户成员向住户部门的生产以及其他部门的生产提供劳动力和资本等生产元素,参与社会化大生产; 在收入形成阶段,根据要素在生产过程中的参与状况、对生产的贡献程度大小等,住户通过收入初次分配和再次分配分别形成了部门的原始收入总额、净额与可支配收入总额、净额; 在资本形成阶段,住户部门的资本投资集中于生产所需的厂房、机器设备等,这使得住户部门的生产得以延续,生产规模得以扩大;在金融活动阶段,住户部门通过股票、债券等金融工具向其他机构部门借出或借入资金,满足其他机构部门生产、投资所需资金,同时也保证扩大住户部门生产所需的资金。因此,表 3 中的住户部门还可细分为若干子部门。根据我国的统计实践,住户可分为农村住户和非农村住户,每类住户可再细分为雇主、雇员、自营业主、财产转移收入者,包括各类个体工业主、个体批发零售业主、个体餐饮及服务业主、个体运输业主等; 对于有酬家庭雇工,由于其对雇主的家庭财产不具有任何支配权利,故其活动不被列入所受雇家庭的住户核算(国家统计局,1997) 。
通过表 3,可以计算出若干总量指标和相对指标,分析国家资产与负债的规模、结构,并进行相关的分析。进一步,我们还可设计国家资产负债的综合表式二(如表 4) ,以分析国家资产负债的动态变化和转移情况。
表 4 是测度国家资产负债的动态表,反映国家资产或负债在各机构部门和“国外部门”间的转移变动状态。表 4 中:u 是一常量,为核算期内始终在“国外部门”的资产负债总量,它是一流量指标。其间,这部分资产负债可能进入“国内”,但核算期间又离开了“国内”。
行向量 E' = (e1,e2,…,en) '是核算期间国内 4大机构部门核算期流出(离开) “国内”的资产负债总量,它包括在经济总体的期初资产负债存量中,但不包括在期末资产负债存量中。
列向量 D = (d1,d2,…,dn) 是核算期内流入(进入) “国内”的资产负债总量,这部分资产包括在经济总体的期末资产负债存量中,但不包括在期初资产负债存量中。
方阵 R
是流量矩阵,代表核算期间经济总体的资产负债平均总量,这部分资产负债包括在总体的期初存量中,也包括在期末存量中。矩阵中,对角线上的元素表示期初期末一直在某个机构部门的资产负债,其他元素表示一个机构部门转移到另一个机构部门的资产负债,如 r12表示非金融企业转移到金融企业的资产负债,r23表示金融企业部门转移到政府部门的资产负债。
行向量 Q' = (q1,q2,…,qn) '是核算期初所有机构部门所拥有的资产负债存量; 列向量 T = (t1,t2,…,tn) 是核算期末所有机构部门所拥有的资产负债存量。
将方阵 R 中的元素分别与行向量 Q'中的对应元素相比,则可得出反映资产负债在机构部门进行转移的比率,这一比率可称为资产负债转移系数,计算公式可列示如下:
运用资产负债转移系数可分析核算期间国内机构部门之间资产转移的状况。
表 4 反映了一国资产负债的总量和结构状况,也反映了一国总体经济实力,提供了各机构部门的负债信息,该表既包括资产存量指标,又包括流量指标,实行了国家资产负债静态描述和动态描述的结合。
需要说明的是,这里所探讨设计的资产负债表式均为资产负债表的通式,也就是说其一般不作为国家资产负债表直接使用,而是根据需要由其演化生成不同形式的国家资产负债表,这些演化或是改变主词栏,或是改变宾词栏。如表 3 中,非金融资产部门可分类为工业企业部门、农业企业部门、非金融服务企业部门等,金融企业部门再细分为银行业、证券业等。不同的分类反映不同的经济个体,实现不同的研究目标。
四、应特别重视的关键性问题
前文依据 SNA2008,结合中国的统计实践,探讨了中国国家资产负债表的理论依据、构建元素、基本表式等。然而,限于篇幅,这一研究仅是粗线条的、方向性的,更多的编制技术问题还需要在实践中不断发现和完善解决。但是,国家资产负债表的编制是一项技术性强,难度大的系统工程,涉及面广,要求精度高,有些关键性问题需要特别重视和高度关注。
第一,设立专门的统计台账,建立与大数据背景相匹配的系统全面的资产负债统计数据库。国家资产负债表需要收集积累各机构部门全面、可靠的资产负债数据,需要相应的价格数据进行固定资产重估价。因此,一方面要借鉴发达国家编制国家资产负债表的经验,另一方面要建立系统科学的统计台账,积累整理相应的统计数据,必要时还要进行相应统计数据的积累和缺失数据的推算。在信息与数据飞速膨胀的大数据时代,数据体量巨大、数据类型繁多、数据处理技术复杂的现实也给资产负债数据的收集和处理提出了更高的要求,中央政府专门统计机构要按照适应“云计算”的前沿性技术建立国家层面的资产负债数据库,并逐步建立起省、市级层面的资产负债数据库,满足各层级资产负债表的编制要求。要加强资产负债数据标准化、规范化的建设,保证统计数据的系统化、普适化,保证各层级资产负债数据的相互调用,扩大资产负债表的应用范围,提高资产负债表的应用功能。
第二,加快专门人才的培养,集中力量进行编制技术的研发和攻关。资产负债表的编制是一项专业性极强的工作,技术难度大,可资借鉴的经验少,必须加快专门人才的培养,重视专门知识的培训。目前,我国现有的有关此项工作的研究成果还多停留在学术探讨的阶段,而理论研究与现实往往是存在距离的,有时还存在较大距离。因此,必须加大国家资产负债表编制技术的研究开发,建立和启动“国家资产负债表编制工程”,中央政府统计机构要组织包括统计学、会计学、经济学、数学、计算技术、软件工程等专业人才在内的专家队伍,集中力量进行编制技术的攻关,要注重理论成果向实际应用的转化,加快现有成果的甄别和整合,促成资产负债编制理论的程序化和软件化,促进国家资产负债表编制和实际应用的快速落地。
第三,国家资产负债表的编制可在中央政府层面编制,也可在省级政府层面编制。中国地域辽阔,各省资源环境、经济发展程度差距很大。因此,编制国家资产负债表的同时,要同时规划省级资产负债表的编制,省级资产负债表提供的数据应成为各省因此制宜发展地区经济的重要参考。在中央政府的国家资产负债表推出后,省级政府也应及时编制出相应的资产负债表,以反映各省资产负债情况。未来,中央政府的国家资产负债表可直接编制,也可由省级政府资产负债表汇总而得。现阶段,国家资产负债表的编制技术要考虑将来省级资产负债表编制的适应性问题,要考虑不同层级资产负债表编制技术和基础数据的协调一致。
第四,注意资产负债表流量指标、存量指标的衔接,挖掘和拓展资产负债表的分析功能。可利用资产负债表,设计和计算相应的分析指标,如计算生产资产产值率、非生产资产产值率、机构部门资产产值率、货款利税率、国外资金利税率、外国直接投资利税率分析资金的利用效益; 计算各机构部门资产负债率,非金融资产在资产总额占比、金融资产在资产总额中的占比,计算各类负债项目的构成比例以及债务的构成比例,分析核算主体资产和债务的内部构成和资金利用效果。
要利用国家资产负债表,开展对国民财富的核算和分析。国民财富是一个国家或地区在某一时点上所拥有的各种财产、资源资产和国外金融净资产的总和,它包括所有的非金融资产,同时也包括本国对国外的金融净债权,但不包括国内金融资产,它是一国或地区所拥有或支配的资产的净额,反映一国的经济实力。国家资产负债表提供了一个国家或地区的非金融资产、金融资产、国外净金融资产,这为国民财富的计算提供了可能。因此,应利用国家资产负债表,编制国民财富账户,计算国民财富指标总量指标和结构指标,分析国民财富的动态变化。
第五,在国民经济核算体系或国民账户体系下,建立国家资产负债编制理论体系。几十年国民经济核算的实践,已大大丰富和完善了国民经济核算理论体系。不难发现,SNA1953 就已有分部门资产负债表的雏形,SNA1968 正式把资产负债表纳入其中,初步建立了存量、流量描述相统一的资产负债核算方法论。此后的 SNA1993 和 SNA2008 则更加丰富和完善了国家、部门的资产负债表的编制理论和技术,确立了资产负债、国民财富核算在国民账户体系中的重要地位。正是依据 SNA 的逻辑框架,我国1992 年的新国民经济核算体系也是将资产负债表纳入其下。因此,国家资产负债表的编制理论和技术一直是伴随着国民经济核算体系的发展在成熟完善。社会经济的发展,使得国家资产负债表的编制更加复杂,技术难度加大,编制工作量增大,但是计算机科学技术的进步,却又为国家资产负债表的数据处理和编制技术提供了巨大便利。因此,要在国民经济核算体系的理论框架下,发展和累积国家资产负债表的理论和技术,建立国民经济核算理论框架下的中国国家资产负债表的范畴、原则和标准,实现资产负债存、流量核算的有机结合,丰富中国的国民经济核算理论体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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