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 以英汉思维模式的差异作为切入点, 分析英汉思维模式在形合和意合、直线型和螺旋型、主客体以及顺向和逆向思维等方面的差异能够有效地提高函电的写作质量, 促进国际贸易交易的发展。
关键词： 国际商务函电; 英汉思维; 影响;
Abstract： Business English correspondence is one of the significant communicative media and impetus in international trade. The quality of the writing plays a vital role in the success of the trade and the chances of concluding the transaction. However, most of the present researches target the influence of Chinese and English thinking patterns in college English writing and a little touch on that in business English correspondence. It's worth researching on how the two different thinking patterns affect the business English correspondence in terms of hypotaxis and parataxis, circular and liner patterns, subject and object angles, forward and reverse thinking to effectively improve the quality of business English correspondence writing so as to boost the development of international trade.
Keyword： business English correspondence; Chinese and English thinking pattern; influence;
一、引言
国际商务函电是国际贸易经济活动运行中的商业利益和交易参与人员心理交际变化的符号外显化。其不仅能跨越文化交际的障碍, 搭建经济交流平台, 是经济活动的重要推动力之一;而且能够产生直接或间接、有形或无形的经济利益。国际商务函电的价值在于国际贸易参与者在从事国际贸易活动的整个过程中通过函电写作这种语体和语言表现形式实现交流价值, 推动经济利益发展。
写作的过程是一种思维行为。[1]国际商务函电写作从表层而言是运用英语引导知识经济进行贸易关系建立、询盘、发盘、还盘、下单、签订合同、支付、包装、保险、运输、申诉和索赔等一系列国际贸易活动, 获取经济利益和效益。从深层而言, 国际商务函电是运用英语克服跨文化经济交际障碍, 体现思维特征、思维方式、思维风格、思维模式的一种思维行为。
二、英汉思维模式的差异及对商务函电的影响
(一) 形合和意合
英民族思维模式注重科学, 讲究形式逻辑和实证分析论证。汉民族的思维模式强调顿悟, 讲究含蓄、意象和辩证统一。两种泾渭分明的思维模式在语言符号体系和句子结构体系的明显表现就是形式和意象的区别。美国着名的语言学家及翻译学家奈达认为, 就英语和汉语而言, 在语言学中最重要的一个区别也许就是形合和意合的对比。[2]刘宓庆指出, 形合和意合是英汉语段之间的“异质性特征”。[3]形合是指借助形态和词汇手段的语言形式, 实现词语或者句子间的连接。意合指不借助语言形式, 而是借助词语或句子所含的逻辑关系来实现他们之间的连接。英语句子以形统意, 以形显义, 注重语法的关系和完整, 讲求语义逻辑, 结构严谨, 逻辑形式严密, 层次井然有序, 句法功能凸显。汉语句子以神统形, 以意统形, 不注重句子形式结构的完整和层次的严谨分明, 讲究意识流和意会。句子结构看似松散, 但实际是形散而神聚, 句子意义的表达依靠意群和各内在成分逻辑关系的隐性粘合。
1. 句子重心。
“Head—first”与“Head—last”是乔姆斯基在普遍语法中使用的术语。这两个术语直观形象地阐述了英汉两种语言体系对于句子语意重心的逻辑分布。英语偏向把主要事物、重要信息和重点要素放在句子首段位置, 开宗明义, 接着再把其他次要的信息逐步搭构和补述, 形成前重心, 头短尾长的结构。在复合句中, 主句通常放在句首, 重心在前, 形成主前从后的句式。在英语句子结构中, 中心信息的主谓结构处于全句的重心和统领地位, 其他诸如修饰、限定和补充等附加成分依照从主到次的顺序通过连接手段按依照逻辑关系攀附在谓语上, 层层扩建, 形成旁支, 呈现出由中心向外扩展的空间视图和架构。汉语则习惯将重要信息置于句子后段部分, 后重心, 头大尾小, 正所谓“千呼万唤始出来”, 形成尾重句或称圆周句。在使用复句时, 句子结构呈现偏前正后, 即偏句在前, 正句在后。汉语句子结构层次不明显, 并列关系居多, 句子多根据时间或者事理的推进组织, 依照从众归一的方式和手段。国际商务函电语言讲究价值、效用、费用、效率。句子的构建和组织要体现语言的经济价值, 节省读函者付出的认知费用, 并在有限的时间单位内提高获取信息的效用和效率。在效率优先的经济互动行为中, 读函者的时间成本和精力成本期望能够在相对最短的时间内获取最大的或最重要的信息量, 以便做出相应的经济行为和决策。因此函电的英语句子是否体现信息重心前倾和主谓结构重心的树型结构特点, 是否顺应英语句子的处理方式和交流模式, 对于读函者在认知环境中迅速地获取重要关键信息是一个非常关键的因素。函电体现信息重心前倾和主谓结构重心, 这样不仅符合英语民族的思维模式和阅读习惯, 而且能够使得英语语言充分地体现交流价值和产出经济效应。
2. 句子连接。
英语讲究句子内部的层次分明和严谨, 句子内部的粘合依靠一系列的连接手段, 形式丰富多样。英语在表达层面是立体和层叠的。汉语句子之间的并列结构居多, 联系相对松散, 随意自然, 依赖句中意群的内聚和连贯, 不讲究连接手段的运用。汉语在表达层面上是相对平面的。在国际商务函电的写作上, 运用多种有形的连接手段不仅能使句子结构形式丰富多样, 句义清晰明了, 而且有利于句子语用能力被快速顺利地解码, 获取信息意图和交际意图。多点铺陈的流水句式思维致使撰函者容易撰写以下句式:“We wrote a letter and it is about the delivery of the shipment and it was addressed to the sales manager.”这句话虽然使用了连接词and, 但是句子内部的层次不分明, 句子更多的是依靠语义、意群和各成分的逻辑关系连接, 句义未能一目了然。如果表述为:“We wrote a letter concerning the delivery of the shipment to the sales manager.”运用有层次的连接手段, 句子结构清晰简单, 语义明了。在函电的语言使用中恰当地运用英语多种连接手段, 能够让英语句子句义清晰, 结构严谨, 表达清晰, 层次分明, 具有变化, 更有利于语言交流价值的体现经济价值的实现。
3. 主语显性和主题显性。
形合的英语是主语显着的语言, 主语往往就是句子的主题。[4]句子从开端就为交际双方的交流和沟通提供了指引和方向, 能够让交流顺着主题的方向扩展, 语境环境协同构建, 在互知和共知中不断地推移, 达到有效的交际。而意合的汉语往往是主题显着的语言, 其主题往往并非是句子的主语。主题的出现可以顺着意识流出现在任何地方, 只要铺陈渲染工作达到一定的程度, 主题的出现就会顺势而出。这种主题显着的语言往往让英民族在阅读时不得要点。因此在国际商务函电语言的组织中, 句子的构建要注意主语和主题的一致, 让读函者快速地提取主题趋向, 明确经济交流目的, 实施经济行为, 体现经济省力和效率原则。虽然句子主题和主语重合的现象不是每种情况都能达到, 但是在受选对象能够选择和构建的前提下, 优先考虑句子主题和主语的一致。
(二) 直线型和螺旋型
美国学者Kaplan通过研究得出, 英语的语篇结构呈直线型, 即每段只阐述一个主题, 段落常以点明中心、重点或者关键信息的主题句开始, 紧接着是补充说明的扩展句, 对主题句进行延伸和发展, 并为后段的主题铺平文路。使用多种连接手段逐步丰满篇章内容, 逐步展示分明的层次结构。[5]汉语的语篇结构呈螺旋型, 即段落先从旁支末叶的次要信息切入, 采用迂回的方式阐述, 前面的叙述为主题铺陈和渲染, 中心主题委婉暗示, 含蓄隐含、压轴揭示。
1. 篇章信息。
在某一段落中集中表示一个主要思想是英语写作的主要特征。[6]段落是一个完整中心思想语篇的逻辑组合, 一个段落代表一个明确的主题。[7]英语直线型的篇章结构倾向于开篇点题, 明确态度, 突出主题。在一段中把重要信息前置, 安排主题句;在篇章结构中把涵盖重要信息的段落安排在前面, 引起读者的注意和重视。习惯由近到远, “果”在前, “因”在后, 是一种逆潮式的方式。汉语螺旋型的篇章结构倾向于迂回曲折, 层层剥笋, 由远到近, 把次要信息或内容放前面, 把核心内容或关键信息保留到最后, 突出其重要性, 形成“因”在前, “果”在后的形式。有西方语言学家指出, 中国人在陈述主题时常用归纳推理模式, 即话题推迟出现;而西方人常用演绎推理模式, 即话题首先出现。[8]在国际商务函电的语言组织中, 根据英语的直线型结构使用焦点透视和三段式的手段能够更好地发挥语言的交流价值和经济价值。焦点透视即一段一个主题, 每段首设置一个主题句, 把重要的信息放在段首。当函电涉及众多信息时, 按照信息的重要程度排序, 将重要的信息安排在篇章的前部分。由于函电的时效性和效率性, 每段主题句下的扩展句只需涉及充分必要的关联信息, 其他无关联的或者关联量少、对交际意图的传递和发展没有效用的信息要避免。而且尽量使用短段增加易读性和宜读性。三段式手段是“主题句—发展句—结尾句”和“开端—正文—结尾”。“主题句—发展句—结尾句”是在国际商务函电段落语言的组织中, 遵循先设置主题句, 根据主题句的需要扩张和衍生发展句为主题句服务和搭建空间式信息和结构, 最后用结尾句完整结构。而“开端—正文—结尾”则是在国际商务函电篇章语言的组织中形成一个模因式的结构。开端往往表达以下几种信息: (1) 表示感谢; (2) 表示已收到来函; (3) 表示这封信函的主题。英语语言可表述为“Thank you for...”“We are in receipt of...”“With reference to/Regarding/With regard to…”, 等等。正文根据具体的主题信息进行扩展。结尾往往表示希望尽快收到来函或希望读函者实施信函主题中期望对方实施的行为。英语语言表述有“We are looking forward to your early/acceptance/amendment/cooperation...”“Your…will be highly appreciated”等。
2. 篇章衔接。
英语语段之间呈环扣式延伸, 以形相连, 因而重衔接。蔡基刚把英语篇章段落之间的衔接手段归纳为以下几种: (1) 段与段之间的衔接依靠上一段最后一句和下一段第一句的意思上关联。 (2) 段与段之间的衔接依靠这段中的主题句思想的关联。 (3) 段与段之间的衔接依靠全文中心思想来串联。 (4) 段与段之间的衔接靠过渡段的承接或转折。[9]无论何种衔接方式, 段落间的衔接手段还是要依靠各种连接词来表现篇章结构内在的逻辑性和粘着性。英语连接词或称话语联系语包含处理概念信息的程序信息, 即包含了如何处理和解释语篇命题的信息, 使读函者注意语篇之间存在的特殊关系。[10]比如表示递进关系的in addition, furthermore, moreover等, 表示转折关系的however, nevertheless, on the contrary等, 表示因果关系的therefore, consequently, in conclusion等。国际商务函电中话语联系语的使用能够在不同的语境环境中对读函者的信息推理过程起语用制约作用, 明确上下文和段落间的语用侧重, 给读函者提供一个语用认知导向, 让读函者追随这个导向去寻求信息和认知语境中的最佳关联, 从而促进函电信息的理解, 减少读函者处理信函所付出的努力和误解。
(三) 主客体
西方哲学思维是以“主客体对立”为出发点, 而汉语传统思维是以“主客体统一”为基础。主客体对立的观点使得英语的运用更多地强调客观作用, 强调物本和客体的重要性。人作为旁观者从冷静、客观地角度描述客观事物, 并且多使用由不能实施动作行为或无生命的事物充当主语的无灵主语句。而汉语则以人为本, 强调主体思维, 往往从自我的角度出发阐述客观事物。在语言的表达上, 汉语更倾向于使用人称主语和主动句式。
在国际商务函电的语言中, 使用客体语用站位角度, 采用客观、公正、理性的态度阐述事物;多用抽象名词、it等非人称表达做主语, 使用被动式或者祈使句能够提高语言的交流和经济价值。例如国际贸易中的卖方没有在规定的时间内收到买方开立的信用证, 表述为:“You didn’t establish the L/C as scheduled.”这句从自我出发, 带有严重的主观色彩, 谴责对方没有按照约定时间开立信用证, 语用视觉是主体站位。但是事实存在的情况有可能是对方已经开立信用证, 只是银行在传送信用证的过程中出现延迟或者问题而导致信用证没有按约定时间到达对方。上述的表达缺乏实证, 减损语言的交流价值和经济价值。用客体站位的表述是:“The L/C has not been received as scheduled.”平缓客观地描述事物, 让事实说话, 更能提高语言的可接受性和语言的价值。
(四) 顺向和逆向
在时间观念的取向上, 英汉民族所取的角度和思维方向是相反的, 英民族是倾向于顺向的, 汉民族是偏重逆向的。在英民族看来, 探索自然, 征服客观环境是人类追求的目标, 未来是可以掌控和创造的并期待新事物的产生和发展。英民族更多地注重将来的事情, 在时间取向上偏向未来。这种思想在语言中的表现有:在表示“你先请”时, 表述为“after you”;在表示“最新的消息”时表述为“the latest news”;在表示“讲到故事的后面”时表述为“getting ahead of the story”等。汉语思维则往往驻足过去, 思考如何从历史, 从过去的事件中吸取经验教训。今天和将来的事情常以过去为参考点和参照点, “前事不忘, 后事之师”, 认为未来是不可预测和缺乏确定性的。这种思想在语言上的表现有:“请对方先走, 先来, 您先”, “前车之鉴”等。从这个角度而言, 汉语的时间取向是偏向过去的。
因此国际商务函电对信息的处理要顺应英民族的思维和心理。例如卖家由于意外事件导致货物出现了破损, 欲告知对方将来会避免这类事件。在信函中表述:we will avoid this kind of unfortunate incident.这句话的立足点是此次发生的不幸意外事件, 属于过去的时间点。在语义解码时供参照的是具有消极的语言点“unfortunate”“incident”。如顺应英语的时间点取向, 立足于未来, 可表述为:“Future transactions will be handled with the utmost care”或者“We will try our best to prevent the repetition of the same case in the future”句子的着重点在于将来的交易小心谨慎地处理, 着眼于将来的时间点, 焦点化积极信息, 给予买家继续交易的信心, 提高语言的交流和经济价值。
三、结语
国际商务函电是国际经济贸易交易领域中使用最广泛的交流载体之一, 其运用不仅承载着交流价值, 还体现着经济价值。这两种价值的实现紧紧依附着受思维模式支配的写作行为。英汉两种思维模式从形合和意合, 直线型和螺旋型, 主客体, 顺向和逆向等方面的差异制约和影响着国际商务函电函电的质量和价值。因此撰函者要明确英汉思维模式的差异, 在语言的组织过程中顺应英民族思维模式安排遣词造句和谋篇布局, 提高国际商务函电的写作质量和经济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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