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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近代文学史中描写“家庭”的小说研究

来源:学术堂 作者:周老师
发布于:2014-09-04 共6466字
论文摘要

 

  在日本近代小说史( 1868-1945) 上,明治 30 年代( 1897 年前后) 曾经出现过"家庭小说"系列.这类小说集中表现女性,特别是妻子在家庭、社会中所遭受的压迫,人物刻画带有固定的模式: 婆婆乖戾狠毒,丈夫迂腐古板,妻子热情奔放.经过多次的打击和不懈的努力,妻子最终以善良、坚韧而取得胜利.这类小说宣传的是欧洲传统的、基督教式的家庭观,具有明显的通俗性、演义性、可读性和娱乐性,反映的不是日本社会真正的家庭,表现的自然也不是日本家庭的伦理道德观.这类小说主要以家庭妇女为阅读对象,具有教养小说的特点.

  明治 30 年代的"家庭小说"与本文所要探讨的、近代描写"家庭"的小说不仅是两个不同的概念,而且有着本质上的区别.日本学者山田有策在讨论"家庭小说"与描写"家庭"的小说之差别时,有意使用了"家族小说"来区别"家庭小说",并指出: "( '家庭小说'主要在于其通俗性和悲剧性,而'家族小说'则) 必须始终以'家庭'的内部关系性为主轴.……换句话说,'家庭'中所隐藏着的能量必须成为作品展开的动力……"[1]

  日文、中文中均有"家族"一词,但由于含义、对象的不同,在本论文中笔者没有使用山田有策的这一称谓,但认同、赞成他所作的解释,即"必须始终以'家庭'的内部关系性为主轴".为了确保词义的准确性,避免节外生枝,笔者最后采用了"近代描写'家庭'的小说"这一说法,既避免了使用"家族小说"一词,又区别了"家庭小说"这一称谓.当然,"近代描写'家庭'的小说"这种提法笔者觉得仍有不妥,有待学界进一步商榷.

  日本近代文学史中描写"家庭"的小说虽然不少,但真正从正面描写"家庭",展现家庭矛盾,表现家庭衰亡的小说却只有田山花袋( 1872-1930) 、岛崎藤村( 1872-1943) 等自然主义作家的作品.夏目漱石( 1867-1916) 、志贺直哉( 1883-1971) 等人作品,如《从那以后》( 『それから』,1909) 、《心》( 『こころ』,1914) 和《和解》( 『和解』,1917) 中描写的"家庭"仅作为主人公生活、成长中的一个部分,既没有把"家庭"内部的种种矛盾当作故事发展的主轴来描写,也没有从正面展现"家庭"纷争,所以还称不上是真正意义上描写"家庭"的小说.在此笔者有意选择田山花袋的长篇小说《生》( 『生』,日本易风社明治 41 年( 1908) 初版)①作为分析的对象,列举小说中两代人对家长制、家庭的不同认识,由此探讨日本近代描写"家庭"的小说的特点以及在文学伦理上的意义.

  一

  田山花袋的长篇小说《生》描写的是 19 世纪末 20 世纪初东京一户普通市民---吉田家平凡、琐碎的生活.小说以吉田家的老母亲从身患恶疾到去世为背景,刻画了母亲作为一家之长的乖戾以及对长子夫妇的严厉."母亲五十一二.在士族们失去俸禄的那场明治维新前后,不仅经历过种种坎坷,而且年轻时就失去了丈夫.她伺候性情刁钻的公婆,抚育一大堆孩子,多年来受压抑而积存下来的愤懑一直绵延到今天,形成了一种凶狠且粗狂的性格."[2]200在衙门里谋得一小职的长子阿镣每天准时下班,匆匆赶回来伺候病重的母亲,但即便如此,他和妻子仍常受到老母亲无端的责骂.夫妇俩只能忍气吞声,在背后悄悄地叹息.明治民法包含了户主及家族、婚姻、亲子、亲权、监护、亲族会、抚养义务等项内容,特别强调户主在家族中的统治地位.阿镣是吉田家的户主,有权决定、支配包括自己在内的家族成员的婚姻和财产.但事实上阿镣连自己的婚姻和家庭都无权决定,作为户主徒有虚名.老二铣之助想当一名作家,终日靠卖文为生,养家糊口.老二觉得老母亲冷淡了自己,对这样一个家族也感到厌倦,暗地里十分同情大哥夫妇.

  老大和老二都已成家立业.按理说,孩子成家立业应该是令长辈感到欣慰的事,但母亲感到的却是寂寞和被遗弃的孤独."看到年轻夫妇间的和睦与恩爱,老母亲觉得二十多年来自己亲手抚育长大的儿子们都一个个被她们夺走.她在深感无限孤独的同时,又感到了无缘无故的嫉妒和愤怒.每当夜里听到隔壁房间里夫妻间的悄悄话时,媳妇在老母亲眼里成了仇敌."[2]260因此她常常无故大骂长子阿镣: "你每天搂着老婆睡觉,不算个男人.你母亲病成这个样子,你都不管! "[2]302母亲唯一感到宽慰的是还没成家的老三秀雄: "每到星期天,母亲定会从三张草席大小的堂屋的那扇窗户里探出头来,朝着长长的、通往喜久井街的坡路那边望去.不一会儿,伴随着军靴和军刀的响声,出现了一个高个子、活泼的军官学校的学生.'这是秀雄回来了! '母亲抑制不住满脸的喜悦."[2]202就这样,作者在《生》中全面而生动地刻画了一个易怒、乖戾、扭曲同时又有几分慈祥的老妇人形象,以及俯首听命的长子夫妇形象.

  母亲病逝后,吉田家三兄弟分成了三个小家庭( 此时老三秀雄已经结婚) .母亲在时,长子夫妇受尽母亲无端的责骂,如今如释重负,阿镣一家终于迎来了美满和睦的生活.小说中有这样一段描写:女佣阿驹也回到乡下去了.余下的是一片宁静.阿镣、阿桂和儿子三人安静地吃着晚饭.

  儿子放下筷子就迫不及待地跑出去玩了.夫妇俩默默地吃着饭.吃完后,阿镣先到壁龛的佛像前添上香,然后走出院子,到水井附近散步去了.阿桂打水,收拾碗筷,动作十分麻利.当夜幕降临,拉起电灯后,夫妇俩围着火盆,相视而坐.

  阿镣抽完一根烟,利落地扔掉后说: "啊,这下总算好了.""以前真是太吵闹了……""你也吃够了苦啊.""是啊! 老实说,那时候真有些受不了了."( 中略)两人第一次有了一家之主的感觉.[2]374我们注意到,作者几乎占用了作品的大半个篇幅来描写老母亲从患恶疾到去世的过程,渲染了"死",但小说的名字却为《生》.从这一看似矛盾的设定中,读者不难发现作者的真正含义: 死亡才会有新生,大家族衰亡之后才是小家庭的建立.小说的结尾有这样一幕情景,刚从弘前( 注: 日本地名)赶回来的三儿子秀雄和两个哥哥饶有兴趣地聊起昔日围绕在母亲膝下,一家人温馨和睦的情形.小说通过这段描写,将挣脱了桎梏后的新生小家庭对母爱和亲情的感怀形象化地传达给了读者.

  母亲的去世意味着大家族家长制的破灭,三个小家庭各自为营.这时新的问题又出现了.听着大哥一家的欢笑,看着三弟灿烂的前程,老二铣之助明显对今后的生活感到了孤独和无助.他沮丧地对妻子说: "母亲死了.剩下我一个人了","再没有人能够帮助我了.我只能和你一起活下去"[2]374.母亲的死、大家族的解体使得铣之助意识到自己失去了保护.铣之助开始怀念过去老母亲主宰下的吉田家,同时又对自己管理下的小家庭束手无策.

  这篇小说就是这样通过两代人之间、兄弟之间、姑嫂之间、妯娌之间对家长制、家庭不同的感受和态度,表现了当时人们对"家""家庭"的复杂心理,生动地反映了当时人们不同的家庭伦理观.小说中既有如释重负,又有无法释怀的叹息和孤独,读者在作品中也找不到任何解决问题的办法.

  二

  日本近代描写"家庭"的小说,如田山花袋的《生》、岛崎藤村的《家》等大多孤立地描写个人身边的琐事和内心感受,不太注重表现时代背景、社会生活对作品的影响,是具有"私小说"风格的小说.

  那么,形成这一风格的原因何在呢? 有关这一点,日本的文学评论家们,如小田秀雄、中村光夫、伊藤整等在他们各自关于"私小说"问题的论文、着作中都有详细的阐述,如川本彰指出:

  本来,"家"会因历史和社会条件的不同而呈现出不同的构造.从社会条件来说,因为地域、阶级、身份、职业等的不同,其构造、形态也相异.……上述传统的"家"到了明治近代却遭到了否定.虽然经过了不断的妥协,遭到了各种扭曲,但其本质最终还是得以保存下来的只有旧的武士之"家".这种"家"得以公认、法制化,最终被纳入明治天皇制家族国家的机构下.其结果就在于"家"的原理就是国家的原理,对于"家"的反抗就等于是对国家和社会的反抗.[3]

  事实上在当时,一方面由于真正意义上的近代国家和社会尚未形成,作家的理想与现实差距甚远,所以作家同国家、政府之间的矛盾颇深,涉及国家政府的文学创作被视为是对国家权力的挑衅; 另一方面,日本民族不提倡个性而推崇共性,家庭的管理办法几乎全国一致.所以近代日本作家只能而且喜欢描写近代社会的家庭、家庭生活、夫妻情感和亲子关系等.作家们往往借助于描写个人身边的琐事最终达到批判现实社会的目的.因此在日俄战争之后,全方位思考、反映"家庭""家族"的小说在日本近代文学史上应运而生,夏目漱石、森鸥外、志贺直哉等众多的作家都在描写"家庭"这个主题.

  从创作手法而言,田山花袋在《生》中采用了"屋内描写"写作手法,似乎没有将家族、个人的衰亡和变迁与社会变迁相联系.这种"屋内描写"的手法实际上就是日本自然主义文学所提倡的"平面描写"创作手法.1908 年 9 月,田山花袋在《早稻田文学》上发表了《〈生〉的尝试---平面描写论》一文,对"平面描写"作了解释: "( 我) 只是平面化地描写现实中自己的经验,然后让读者接受被平面描写的事象,自行深思."1911 年 4 月,他又在《早稻田文学》上发表了《描写论》,指出: "把从眼睛反映到头脑里的活生生的情景,如实地再现到文学中."从花袋上述观点中,我们似乎可以认为"平面描写"是一种流于"表面化""机械化"的自然主义创作手法.文学评论家相马御风对此也批评说: "正是由于限定了视点,为此作者观察的位置在不停地变换.仅仅立足于一个旁观者的立场,最终流于平面描写,缺乏思想深度."但是笔者认为,虽然从表面上看这类作家脱离了时代背景和社会生活,但实际上在他们的故事中巧妙地反映了这一切."母亲五十一二.在士族们失去俸禄的那场明治维新前后,不仅经历过种种坎坷,而且年轻时就失去了丈夫."这句话实际上已经交代了小说的发生时间,即 20 世纪初,日本社会巨变之际.小说虽然描写的是吉田家一年里发生的事情,但从小说的叙述、老母亲的言谈、次子铣之助的回忆中,读者看到了明治四十年以来家庭的变迁.

  查阅整个明治历史,我们可以发现日本社会经历了诸如《教育敕语》的颁布( 1890) 、中日甲午战争( 1894-1895) 、明治民法的实施( 1898) 、日俄战争( 1904-1905) 等诸多历史事件.其中《教育敕语》的颁布和明治民法的实施,在国民生活中起到了巨大的规范性作用.《教育敕语》以天皇名义发布,超脱于一般国家制度限制之外.它以"忠""孝"为核心内容,其中列举了十大德行,即孝、友、和、信、恭俭、博爱、学习、成德、公益世务、重宪遵法,构成了所谓的"德育".其后明治政府通过明治民法的实施,在全国强制推行近代家庭制度和家长制,将每一个家庭成员置于家长制绝对的权限之下.而又通过对家长制的管理,将全体国民置于国家的统治之下.天皇作为国家的最高统治者统治国民.

  换言之,整个国家成为了一个大家庭,也就是所谓的近代天皇制国家.政府将每个家庭与国家、与天皇结合在一起,子女孝顺父母也就等于是孝顺天皇.这是明治民法的核心所在.身为国家公务员的阿镣不可能不知道《教育敕语》的内容,当然也知道不孝的后果将会是什么.

  三

  聂珍钊指出,文学伦理学批评中的伦理"主要指社会体系以及人与社会和人之间客观存在的伦理关系和伦理秩序"[4]17,而"文学的任务就是描写这种伦理秩序的变化及其变化所引发的道德问题和导致的结果"[4]17,因此分析和研究文学作品中的家庭关系和矛盾,能通过一个侧面来了解某个阶层、某一民族的精神,以及国家、社会的意识形态和伦理价值观.

  那么近代日本文学史上如此众多的作家表现"家庭",我们应当如何看待其文学伦理意义呢?

  笔者认为其文学伦理意义就在于通过描写"家庭",真正地表现了日清、日俄战争后日本社会经济政治发展所造成的家庭结构和家庭伦理道德的变化,由此而折射出当时日本社会秩序的巨大改变.

  《生》问世后,作者发表了《关于〈生〉的尝试》一文,谈到了《生》的创作方法.作者写道:就我看来,《生》所描写的一家,不论是母亲、子女还是兄弟,总之都是血脉相通的一家.

  然而就是这样关系深厚才走到一起的人,到头来终究是各顾各的生活.母亲是母亲、孩子是孩子、兄是兄、弟是弟、姐是姐、妹是妹.聚在一起看似一家,但实际上各个都是以自己生存为本位的个人.[5]

  事实上"各个都以自己生存为本位"并非日清、日俄战争之后才出现的,在日清、日俄战争以前甚至江户时代就普遍存在."那些老二,老三们,从小就受到人格的蔑视,被称为'吃冷饭的',从封建社会直到( 二战) 战前,'厄介'一词是对家中的次子以下成员的统称.'厄介'的意思是'麻烦','难办',从这些称呼就可知这些人不受欢迎的程度."[6]田山花袋也深知包括自己在内的"老二,老三们"的苦楚,也清楚这是由日本千百年来的家族制度造成的弊端.

  家庭内以自己生存为本位的现象在 20 世纪初,尤其是经过日清、日俄战争后的日本变得尤为明显.狂热的民族主义随着日本帝国主义国家体制的建立而愈演愈烈,"国家"的概念进一步加强,传统的封建"大家族"与国家之间的纽带越发牢固; 同时由于社会、经济的迅猛发展,家族式的大家庭渐渐演变成小家庭,形成了新的生活方式.这样一种既牢固又松懈的背后,充斥着个人的不适应性.一方面个人萌生的自由、欲望受到了国家、家庭的限制; 另一方面个人又被国家、家庭所冷落,对将来的生活充满了不安.《生》所描写的家族到家庭的过程实际上是当时千千万万个家庭的缩影.

  如何维系小家庭,事实上这是日本近代描写"家庭"的小说中经常提及的另一个话题.平冈敏夫在《日俄战后文学研究》一书中《家与家庭》的序章里指出:

  "家族"的问题必然具体涉及到它的生活形态,即"家庭"的问题."家族"的崩溃未必能保证"家庭"的成立.个人在"家族"和"家庭"之间毫无立锥之地,显得孤独无援.日俄战争中统一的国民意识和国家意识慢慢地消失、崩溃,个人的觉醒或者由此产生的孤独意识出现了.它们与"家族""家庭"的危机、崩溃相呼应,波及到个人以及家族的危机.[7]

  事实上《生》中老母亲的做法只是当时日本家长普遍的做法.长子继承家业,需要培养他吃苦耐劳的性格和孝敬长辈的态度,所以母亲对他格外严厉; 老二、老三今后要自谋生路,母亲对他们采取了较为放任的态度.

  19 世纪末至 20 世纪初,伴随着社会、历史、政治、经济、文化等的发展,日本家庭先后走过了大家族的解体、小家庭的普及、父权制的衰弱等一系列变迁之路.每一次的变迁都引起了家族、家庭内外不小的震动.《生》真实而客观地反映了日清、日俄战争后,在资本主义经济、文化的影响下,日本社会从家族到家庭变迁中一部分人的无可奈何、束手无策的境地.

  家庭是社会的细胞,而个人是家庭的细胞.日本近代描写"家庭"的小说最终的目的还是在于表现个人和社会.个人永远不可能离开社会和家庭,是主动适应还是被动地接纳,不同的人在不同的历史时期,其表现出的行为千差万别.这种差别既反映出一种个人精神,也与当时社会的意识形态、价值取向有着密切的联系.日本近代文学中的岛崎藤村、田山花袋笔下的人物更多地是表现为不适应社会的变化,被动地接纳社会,所以他们更多地怀念失去的家族.虽然人物各有各的理由,但读者看到的却是个人与家庭、家庭与社会、个人与社会变化的一个缩影.

  19 世纪末至 20 世纪初,随着日本人在日清、日俄战争中取得胜利,资本主义经济在日本迅速普及,导致几代同堂的大家族不能适应新的社会要求,渐渐地被淘汰,最终演变成一对夫妻及孩子组成的小家庭.这种情形下,几个世纪以来所形成且最终固定下来的"家长制"一方面被削弱和动摇,另一方面又以新的姿态出现在人们的观念、生活中.文学作品及时地抓住并表现了这些变化,如有的人在大家族的衰亡中感到了摆脱桎梏的欣喜,迈步前进; 有的人则深感痛惜,怀念过去,在新旧世纪的交替中迷失、徘徊.作家们通过描写和展示内心,或表达了主人公对大家族的怀念,或反映出他们对小家庭建构的摸索,最终表达出主人公以及身边的人对家庭取代家族这一发展趋势的拥护或反对.

  四

  第一次世界大战以后,伴随着城市工业化、都市化的迅猛发展和资本主义价值观、家庭观在社会上的出现,家庭内部的矛盾,诸如亲子矛盾、婆媳矛盾、妯娌矛盾开始出现在日本近代文学作品里.封建主义的家长制与资本主义体制下成长起来的年轻一代产生了对立甚至决裂.这时的家庭小说表现的就是这种冲突与和解,并通过冲突与和解,进而表现了家长制现实中的逐渐衰亡和在人们心中顽固残存的事实.同时,作者在小说中对新旧价值观、家庭观的思考也引起了广大读者的共鸣、思索.

  参考文献:

  [1]山田有策. 家族の発生[M]/ /山田有策. 制度の近代 藤村·鴎外·漱石. 东京: おうふう社,2003: 277.

  [2]田山花袋. 生[M]. 东京: 角川书店,1972.

  [3]川本彰. 近代文学に於ける『家』の构造---その社会学的考察[M]. 东京: 社会思想社,1973: 281-283.

  [4]聂珍钊. 文学伦理学批评: 基本理论与术语[J]. 外国文学研究,2010( 1) .

  [5]山田有策. 家族の発生---田山花袋『生』をめぐって[C]/ /佐藤泰正. 文学における家族. 东京: 笠间书院,1988: 34.

  [6]李卓. 中日家族制度比较研究[M]. 北京: 人民出版社,2004: 332.

  [7]平冈敏夫. 日露戦後文学の研究( 上、下) [M]. 东京: 有精堂,1986: 2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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